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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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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倆把酒亂言的妖人雖出現在人界,卻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勾當,我們自是不用連他們買個醉都要聲張一下仙界正義,既然如此也不好再多加幹擾,聽完八卦便悄悄離去。

人間沒有仙氣繚繞烘托出的飄渺迷離之感,但步步落地的踏實感很讓人滿足。繁華的街道,家家戶戶窗內透亮,生氣勃勃,確實比涼薄仙境更為誘人。

鳳泯豎起一頭火紅長發,為了不驚擾到旁人默默地幻化成了黑色,仗著自己生得好看化成了男子。還不忘笑我:“你這模樣啊就老老實實做個普通女子吧,變成了男子也軟得不討人喜。”

我這心裏被她一句實話說得冰涼,可也不得不承認:“是,就你生得高,就你生得硬氣。”

她不知在哪順來一把扇子,學著莫旭的樣子搖著,一臉的痞氣:“你看,我學得可像?”

我勾起右邊唇角,呵呵幹笑了兩聲:“像,很像,十分像。”

她得到我的肯定後頗為得意,更為囂張地邁起了外八步,面上表情像極了風流成性處處留情,只懂逍遙快活的二世祖。我暗嘆她這些姿態做得非一般自然,可見平日裏隱藏之深,竟連朝夕相處的我都未發現。

嘆息瞬間,鳳泯已經將我甩下老遠,本想任由她去,可看到她那副德行,又怕她真得幹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只得跟上。

才追了不過兩步,就不小心撞倒了一位身著素衣的白面書生,按說我也不覺我跑了多快,怎麽就能將人撞倒了。可想歸想,出於歉意還是要伸手扶人的。

為表關心,也為表我是個有責任心的肇事者,待他起身之後連忙詢問:“公子,你可有傷到哪裏?”

他連忙擺手:“我無事,只是這街上人多,姑娘還是走慢點好,撞到老婆婆老爺爺之類的就不好了。”

我點頭稱是,又說了兩句抱歉他才終於不再說教,將我放行。

被他這麽一耽誤,原本就把我落下一大截的鳳泯,這下完全不知所蹤了。

因先前同她說好,不在人間使用術法,我也無法用仙術尋她,只得認了。原想約束鳳泯,不成想我倒是成了被約束的人。與鳳泯走失就走失吧,我也不是個離不開她的人,既然她不帶我玩,那我就自個兒玩。

想通之後,也就釋然。記起方才無意撞倒的白面書生,深感我指定不能是最弱的,搖身一變,化成青年模樣。我雖不如鳳泯,卻也比普通女子高出一些,化個男兒身應該也是不難看的,我這樣安慰自己。

仔細思索了一番,我就同亓容與雲洛兩位男子相熟,莫旭也勉強算上一個,認真比較一番之後還是覺得莫旭更為受歡迎。擇其優舍其劣,面帶溫暖笑意,一兩銀子換了一把山水扇面的折扇搖著。

代入儒雅公子哥的角色在街上閑庭信步,感覺還是挺美妙的。

才走沒幾步,便被一位濃妝艷抹的鴇母拉住,她尖著嗓子道:“公子,公子,要不要來我們春香樓玩玩,今晚可是我們頭牌花梨姑娘的初夜競標呢。”

我心中疑惑,面上依舊帶笑:“初夜競標?”

她笑得殷勤:“可不,公子有沒有興趣?”

“有。”我輕搖折扇,擡腳邁進了鴇母身後的春香樓,心中大喜,原來我也沒有鳳泯說得那般扮不起男裝。

邁進這地兒才發現裏面別有洞天,與我們住的那客棧同為兩層卻大有不同。四周是為房間,中間空出是為大堂,大堂中間的原形水池上漂著幾朵白色睡蓮,蓮葉上擺著紅色的粗蠟,水池中間擺著一方灑滿金粉的石臺。

我還未來得及稱讚一番這樓裏布置,忽聞一聲琴音,繼而熱鬧的大堂靜了下來,一位身著灰衣的侍者將我領到一旁落座。先前邀我進來的大媽也從外面走了進來,她身後侍者極有眼力勁地將大門關上。

恍惚間,一位身著白衣紗裙的嬌艷女子,手拋繡緞從二樓飛身而下,隨之琴聲四起。

看她出場飄飄,想必接下來便應是她的主場,來一支傾國傾城傾盡男子之心的絕世之舞。我自認為猜得不錯,正得意倒酒欲飲,又有三位同樣著裝的白衣女子從二樓飄然而下。我停住倒酒的手,望著四位頗有些姿色的舞姬彎,以目相迎,等那正主飄落。誰知等了半天也未再看到有人從樓上飛下,因方才預知失誤,這會兒也不敢再隨意猜測。

我繼續飲酒,這凡間酒釀苦辣澀舌,比亓容的仙釀差了個十萬八千裏,滋味不同卻都能讓人臉紅燒熱發醉,倒也算是殊途同歸。

一壺辣酒下肚,眼中景象有些模糊。那翩翩起舞的四位舞姬跳得正歡,我隱約看到她們圍住的石臺中間有一抹黃色,甩頭睜大雙眼。白衣後仰,中間突然出現一位黃色紗裙的白□□子,她□□雙腳,腳腕系著金色的鈴鐺,涼快的衣著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顯露得恰到好處,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何其勾人心魄,小巧的鼻頭,一張粉嫩的小嘴,相比其他四位嬌艷欲滴的美人勝出了何止一籌。

我搖頭輕笑:“陪襯果然只能是陪襯。”

一支舞罷,在座無不拍手稱讚,那名喚花梨的黃衣花魁含笑向在座的賓客行禮。與此同時,一張纏滿花朵的藤椅被吊放在了半空,她拋袖飛身而上,拍手聲再次響起。

“花梨姑娘終於願意接客,今晚各位客觀隨意喊價,不過花梨姑娘可說了,她只願意陪最舍得為她花錢的官人……”掌聲止後,那為濃妝艷抹,兩腮抹得通紅的鴇母搖著屁股走到大堂中間,尖著嗓子宣布著今晚的重點。

我掃了一眼在座的各位,這才發現原來都是穿著上好綢緞的青年男子以及大著肚子、年過半百、富貴逼人的老頭。

再次搖頭:“飽暖果然思□□。”

我勾手喚來一位侍者,又要了一壺辣酒,正要滿杯,感覺到斜對面射來一道刺人的目光。擡眼望去,竟是與我走失的鳳泯!我不知她為何如此看我,若是因為變裝混入這紅塵滾滾的世俗之地,委實不該,畢竟她也不比我好到哪去,不過……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正糾結這鳳泯到底為何仇視於我,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我出五百兩。”

又一聲:“我出八百兩。”

再一聲:“一千兩。”

……

我頓悟,原來她是嫌我沒給夠她銀子,讓她標不下這位人間絕色。若真如此,我也委屈,先前撿來的一顆珠子都能在那位面色狡猾得如狐貍轉世一樣的老板那兒換來了百兩銀子,她鳳泯可是在瀛海收集了不少寶物的,隨便掏出一樣,在人間也是價值□□。想不到此層主意,著實怪不著我……

話是這麽說,不過被她鳳泯怒目相視的感覺還真是難受。無法,為了將她點播通透,我伸手從隨身的寶戴裏摸出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放在了桌上,隨後這大堂亮如白晝。

我底氣十足地喊道:“我願意用這顆夜明珠換花梨姑娘一夜!”

隨即大堂內鴉雀無聲,唯有那位將我拉來的鴇母笑臉盈盈地快步走來:“喲,還是這位爺闊氣!”

斜對面坐在第二排的鳳泯收回瞪我的目光,面色柔和不少,笑道:“我這兒有更大的!”說完果然從桌下拿出一顆比我的還要大上一圈的夜明珠擺到了桌上。

看她得意,我扁了扁嘴:“還真是舍得。”

“你說的有事須了,原來就是來競標這位姑娘的初夜?”

耳邊突然響起那道讓我聽見就神經緊繃的聲音,渾身一涼,轉頭張望,沒有尋見莫旭的身影,拍著胸部安撫自己狂跳的心肝兒,自我安慰是醉酒出現的幻覺。

剛要平靜下來,耳邊又響起一句:“你這麽害怕作甚?”

我又轉頭環視,還未見到莫旭的身影,心中了然,是他隱了身形。

果然,他又道:“別找了,我就坐在你旁邊。”

我瞥了一眼身旁的空位,皺眉:“你怎麽也在這?”

莫旭輕笑:“好了,結束了,那姑娘領鳳泯回房了,我們出去說話。”

我看著周圍從座位起身的病客,還有兩側走出的兩排花枝招展著裝清涼的姑娘們,無奈搖頭。

起身時那鴇母還想用其他姑娘留住我,奈何我執意離開她才放行,走出春香樓後她還不忘招呼我有空再來……

河邊柳樹下,我看著有些嚴肅的莫旭,心裏忐忑不安:“上仙何以來此?”

他望向河中涼亭:“本君來此尋你。”

我嘴角抽了一抽,幹笑道:“你不是挺喜歡鳳泯麽,眼睜睜看著她進了那姑娘閨房怎麽也不攔一攔?”

他依舊望著那涼亭:“為何要攔?”

我啞然:“她一個姑娘與另一個姑娘進了房……”

話未說完,被他笑著打斷:“呵呵,她進姑娘房不比進男子房要好?”

我楞住。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頂,我不自主跳開,他笑得有些無奈:“我方才問過她了,她說她不想看到姿色傾城的姑娘被那些紈絝子弟糟踐,她不會作出什麽出格的事兒來的,你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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