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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份工作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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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壓力加大,還是因為面臨著即將成為父親的角色的沈重,隨著絮文孕期的增加,克勞斯的生活記憶能力卻在慢慢地減退,經常無緣無故地好像遺忘了什麽東西,又打電話回來詢問,所以這個時間電話聲響起來,絮文以為又是丈夫打回來的,

拿起電話的絮文聽到聽筒的那邊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絮文,對不起!真不好意思!把一個懷孕的孕婦吵醒了,最近怎麽樣了?肚子又漸大了吧,哈哈真羨慕你早孕沒有反應,不像我那時候,把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也許是剛起來,大腦還沒有馬上進入狀態,也許是睡意還沒有完全驅散,握著電話的絮文,皺著眉頭不禁對著話筒的那邊問道;

“你是誰?能不能先報一報大名”

“呦!絮文你可真是貴人好忘事呀,前兩個星期前才從你們家裏出來,你做的那一口香的韮菜餡的餃子,現在還時不時饞蟲從肚子裏冒出,你那一桌菜做得真是巴掌劈磚頭,哈哈全都是真工夫,怎麽現在想不起來我了,我可是天天都在想著你哪”

從她說話的語氣和矯作的聲音,絮文這才弄清楚大清早就打來電話的那邊是誰,

“你太客氣了,嘴上這麽給我留情面,你是第一個誇我做飯做得香的人,那天也真是讓你們大家多少嘴頭子受委屈了,你們都是能幹的烹飪能手,誰露出來兩手,都遠遠地超過我,不像我過去天天吃食堂,功夫都留在了醫院裏,做頓飯真像是趕著鴨子上架了,硬撐著上陣,水平也是有限的……

說了半天客套的話,絮文開始步入正題,因為她知道寒喧的話對於她來說只是個開場白,還不如自己先打開天窗把話挑開了為好

“你找我有事嗎”

絮文的問話雖然直接明了,是因為她清晨起來已經回過味的腦袋仿佛嗅到了一些異常的滋味,她猜到這個上海女人清晨打進來的電話肯定有要說的事,否則的話,這個女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瞧瞧你說的,沒事我就不能打個電話,問候你一下,聊聊家常,聯絡一下咱姐倆之間的感情,難不成偏得有事才找你,顯得我多勢力和外道”

絮文握著電話沒有回答,因為她知道這個上海女人到現在還沒有觸碰到電話的主題……

電話裏竟出現了一段時間的空白沈默……

最後還是這個上海女人打破了空場,開口觸到了電話的主題,

“哎……要說有事也沒事,要說沒事也有點事,絮文如果萬一有人詢問到關於我的進一步詳情,能不能替我擋一下,就說不知道或者太清楚好嗎”

“我當是什麽事呢,誰會從我這裏打聽你呢,我初來咋到的,認識的這裏的中國人有限,認識外國人也是有數的,人家要是打聽你,再怎麽輪也輪不上到我這呢”

絮文有些奇怪,她大早上起來打過電話競是因為這點小事,

“嗨!我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反正最好是沒人打擾你,如果要是真有人來“打擾”,希望也能替我“好言”一下,拜托了”

放下了上海女人的電話,一頭霧水的絮文,仔細地回想這個電話的來頭和意味……我夠不上她最好的朋友,為什麽她要跟我傳遞這個信息呢,我跟她認識的朋友有交集的又能有誰呢,那天來的幾個朋友中,還有誰呢猛然間她想起了西蒙,想起她那天的嬌媚矯揉和要走了西蒙診所的電話,也許她如願“聯系”上了西蒙,又在扮演著一個清純可人的少女呢,也許她不願意我在西蒙面前透露更多她在中國人口碑中的真實面目……

但願西蒙不要再次深陷“泥潭”,重新惹火燒身呀,絮文不禁在心裏默念著……

晚上克勞斯回到了家裏,神色顯得格外的凝重和緊張……由於最近德國受歐債加重的進一步影響,經濟很不景氣,特別是銀行系統,為了節省開支,他所在的銀行準備大幅度地裁剪雇員,雖然身為部門經理的克勞斯的位置並不受到威脅,但是減員後的銀行部門,並不增加新的成員,這就意味著本來已經超負荷的工作量,將要更加的繁重和責任的進一步加大……

看著長聲短聲嘆氣的克勞斯,絮文安慰了丈夫兩句,也知道再好的安慰再美的話語也扭轉和解決什麽實際的問題,在不景氣的大形勢下小人物又能做得了什麽呢,只能由著他在嘆息之後,在酒精中找到平衡……

由於惦記著白天發生的事情,她躲到了書房,打開了電腦,找到了西蒙的郵箱地址,隨即給西蒙發去了一份郵件,

“西蒙你好!最近怎麽樣?那天分開後一直沒有你的消息,不知道最近工作和其他的事情是否一切都順利嗎

希望能夠得到你的回覆:-)”

沒有想到,西蒙竟很快地回覆了絮文的郵件,第二天早上打開電腦的絮文,讀著西蒙發過來的郵件,讀著讀著她陷入了一種深度的困惑和惶恐不安中……?

☆、兩個女人的較量

? 打開郵件的絮文,看到了西蒙那封早已等待在那裏的回覆;

“絮文,謝謝你的關心和問候!這份問候讓我有機會再一次聽到了你的聲音,自從半個月以來,希望你也一切安好;)

我現在很好,尤其是感到心靈的寧靜,這種寧靜也許來自於我們共同的朋友,她有著極為優雅的氣質和不俗的談吐和知性,與她交談我很享受其中……

絮文剛讀到共同的朋友的時候,心裏邊已經有了數,她知道那個上海女人已經成功地認識了單身的西蒙,並且在慢慢地走進了他的心裏……

這是她所料想到的,因為她有這個智商和“魅力”,想起了那個清晨莫名其妙的電話叮囑,她越想越覺得有些蹊蹺和疑竇叢生,為什麽她反覆強調讓我對她的情況裝聾作啞的茫無所知,究竟有什麽東西讓她感到害怕公開呢,她的婚姻,孩子還是其他的東西……許多事情已經是公開的事情了,但這只是限於中國人的圈子裏,上次在這裏曾經談到過她的丈夫的時候,絮文記得當時西蒙去了衛生間,恰恰正好沒有聽到……

除為她希望隱瞞和藏匿一些東西的時候,以達到某種的目的……

絮文突然感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擔憂,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在她的家裏認識,更重要的是在西蒙的爰情經歷中,已經有過一次傷痛和被騙的經歷了,如果再次攤上,那麽他的人生厄運,豈不是總是繞不開躲不過那些他所鐘情和向往的中國女人嗎……

晚上克勞斯回到了家中,這幾天心情壓抑的克勞斯,回到了家裏也是有些煩躁不安,這不是兩個人因為廁所裏的幾顆頭發又吵了起來,德國人家居的幹凈和井然有序是出了名的,絮文在國內已經早有耳聞,雖然現在成為了家庭主婦,理應去適應和完成這些,但是絮文從心裏她還沒有想過,去承擔和如何勝認好這個角色,偏偏這兩天心情煩悶的克勞斯似乎忘記了絮文孕婦的這個角色,因為家居的幹凈整潔,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絮文終於忍不住了……

“幾顆頭發你就發這麽多的牢騷,這是人住的地方,沒有了這些個東西那不就等於太平間了,嫌臟就應該自己收拾”

“我上了一天的班,己經夠累的了,你在家裏呆了一天了,理應去完成這些”

“我怎麽是在家呆了一天的呢,你吃的飯和喝的湯都是天上掉下來的嗎,你用的紙和洗漱用品是別人知道你用光了,正好給你送了過來,再者我不是你雇來的清潔員,你最好現在搞清楚”

絮文也是一句不讓伶牙俐齒地為自己申辯著,

“照你這麽說,我上班不是為了這個家,單是為了我自己嗎”

“難道沒有結婚之前,你失業在家嗎,有我沒有我,你都得照樣上這個班,不要總是煞有介事,吹毛求庇的”

嘰嘰喳喳的兩個人都吵累了,最後聲音淹沒在了各自的房間裏,絮文抱著枕頭睡在了書房……

第二天是孕期檢查,絮文又來到了這個治療中心,趁著中午吃飯的空當,絮文敲開了西蒙診所的大門……

西蒙剛剛送走了上午的最後一個病人,正在低頭看著病歷……

絮文的來訪讓他感到很意外和高興,因為時間有限,絮文也是開門見山地跟他聊到了那個上海女人……

“她來你這裏已經看過病了吧?關於一些私人的事情,你對她有所了解嗎”

西蒙聽完了絮文的問題,很輕松自信地告訴面前的絮文,

“她已經跟她的丈夫分居了,現在自己帶著最小的女兒過,我們只是初步認識,也許了解的還不是太多”

接著他帶著一種欣賞和怡然的神態告訴絮文,

“她是一個很知性和優雅的女人,雖然是學理工的,有時候她會寄過來很感性的詩,接著拿出了他的手機,帶著一種幸福的神情,展示了她給他寄過來的東西;

【Nachtblume】

“夜如沈寂的海洋,歡喜、痛苦和哀傷。

隨著一波輕柔的浪擊,模糊湧到心上。

希望就象雲,在凝滯的空氣中穿行。

暖風中誰去辯識,是思緒飛舞還是夢幻飄零。

即無語亦關上心門,不再向星塵述說怨恨。

無奈心坊深處,柔波還在輕扣。

夜象把哀怨情愁都包裹起來,可激蕩的心還是在夜的暗流中顯現。

夜花獨開在真黑靜夜裏,夜沒能掩蓋它的情,它心底的暗流在黑夜中芬芳肆溢………

從診所回來的第二天上午,絮文撥通了上海女人的電話;

“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誠實一點地告訴我,因為我不希望成為一個間接的幫兇,你應該明白我指的是什麽,你是跟你的老公分居了嗎,這個情況屬實嗎?據我聽知,你們的關系一直是很好的”

她好像立即意識到了絮文指的什麽事情,

“絮文怎麽上來就這樣氣勢洶洶的,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天大的事情,其實有些事情不必過於認真,追求浪漫的東西是毎個女人的權利和情懷,在這裏無聊得快要窒息了,擦出一點點的浪漫的火花和搞出一些朦朧的事情來,可以調節就美化一下這裏的生活氣氛,否則的話,我早就得抑郁癥了”

“為了你在這裏避免抑郁癥的發生,別人就得奉陪你玩轉這個游戲,為了你的浪漫情懷,有些人就是成為你游戲中的倒黴受害者。如果欺騙別人的感情也屬於浪漫,那麽浪漫這兩個字的內涵,真的已經被你改寫了,被你徹底地顛覆和歪曲了”

“他也並沒有損失什麽,我們還沒有走得太近,其實許多東西都是一種成人游戲,它是情商的博弈,也是一場心理的較量,更是大家你情我願的規則游戲‘’

“你情我願必須得有誠實和尊重作為基礎,否則的話,就是欺騙之下的誘導,試想一下,如果並不像是你所講的那樣,我相信西蒙是絕對不會趟這個渾水的,這個游戲你只好自己去玩去吧!‘’?

☆、“浪漫”的底線

? 絮文氣得一夜沒有睡好,又不想跟克勞斯念叨太多,原因她自己也很清楚,害怕克勞斯把這種事情舉一反三,做一次無限級的聯想,認為所有的中國女人都是這樣子,搞不好把自己也包括進去,自然也會把這樣一個玩弄的標簽貼在站在對立面的自己身上,

想了一晚上,最後決定還是把真像告訴給處在朦朧未知狀態中的西蒙。

第二天起床後,她給西蒙寫了一封郵件;

“親愛的西蒙,有些話我想要對你說,許多事情如果都如你一樣,單純美好地去臆想別人,特別是你身邊想要接觸你的人,那麽這個世界就只有溫暖馨香了,這個世界就只剩下寬仁和慈愛了……

而在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人只對自己的快樂抱有極大的興趣,而這種快樂和浪漫是建立在利用和欺騙別人感情的基礎上的,是建立在昧著良心和踐踏道德的基礎之上……

我們無法阻止別人,也無法改變其他,只能盡可能地保護好自己,盡管地讓自己的感情和生活免於或者減少受到影響和傷害,

希望你能夠理解和明白我的善意提醒……”

這封郵件發出之後,絮文像卸下了一個大包袱,這包袱對她來說,即沈重又必須得面對,她說不出來為什麽自己必須得面對和解決,隱隱約約中她感到她有這種需要……溫文儒雅而又不欠缺熱情和善念的西蒙,仿佛就是她多年尋覓的一個溫暖的後花園,這個後花園如果要是在遇到克勞斯之前遇到它,那麽她的人生一定會充滿了別祥的風景和溫馨,只是人在命運面前從來都是被動和無奈的,可以選擇的除了服從和將就,為數不多的選項似乎總是繞不開這些無奈,要麽是失之交臂或者是躲在門裏看著外面溫馨怡然的風景……

第二天上午剛剛起來的絮文沖好了一杯紅茶,皺著眉頭看著擺放在廚房裏的剩飯……

昨天晚上做的披薩和沙拉,克勞斯幾乎是一口未動,只把低熱量的沙拉吃了,要知道披薩是他最爰的為數不多的幾樣喜歡的食物之一,也許最近以來的壓力讓他在飲食上也大受影響……絮文不由地心疼起這個昨晚才剛剛嗆嗆完的丈夫來,畢竟這個家說到底還得指著他,指著這個在外奔波拿回銀兩的男人,還有腹中還未出生的孩子……

她打算今天去超市買一些有機的三文魚,然後等到下午再親手給丈夫制作一個可口的土豆面包,希望他今天胃口會好一些,以彌補昨晚的不足,更希望這些低熱量而又營養豐富的食物能夠得到丈夫舌尖上的滿足和喜歡……

穿戴整齊正要出門的絮文突然聽到了房間的電話響了起來,

電話是那個上海女人打過來的,她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質問起絮文,是不是跟西蒙講了什麽,還沒等聽筒這邊的人回答,她就氣急敗壞地沖著話筒這邊開始喊了起來,

“難道之前我跟你說的話,你都原封照搬地覆制了出去,虧我把你還當就了一個朋友……你踩著我在別人面前充做好人,也不問問踩的是誰,這個人是不是那麽好讓你踩的”

“請你不要出言不遜,並不是像你所想像的一樣,我做事對事不對人”,

絮文也理直氣壯地為自己辦駁著,她知道這個女人也許從西蒙那裏受到了冷淡的待遇,冷靜下來猜測到了什麽,所以狗急跳墻轉回頭氣撒到了自己的身上,

“我只是在跟他玩一種游戲,這個游戲無論輸贏,他都能夠獲得一些東西‘’

“什麽東西”

“嬴了,他可以亨受一個東方美女的浪漫溫存,輸了他應該為這種低情商埋單,以此為教訓,這就是這個游戲的潛規則和刺激”

“你是以一種卑鄙的欺騙的方式進行著你的游戲,這公平嗎?感情的東西是不允許游戲玩弄的,這種傷害是巨大的,今後也許無法愈合的,西蒙是一個單純善良而又對中國人抱有極大愛心和熱情的德國人,我不希望這種熱情在被人踐踏,天性的善良被人利用和玩弄……”

“單純是應該接受懲罰的,這個懲罰之人如果不是我,也會是別人的”

“如果你硬把它說成是游戲,那麽這個游戲應該說是場身在明處的君子和躲在暗處的小人之間的較量”

“誰是小人,我只不過是為了不在這裏抑郁下去,改善著我的心理生存環境,只是希望能夠健康地活下去”

“自私還找到了一些應該的理由,而欺騙利用也和浪漫連接在了一起”

“人必須自私,才能活得更有意義。並不是說不必幫助別人,而是如果助人能夠滿足自己,每個人都在為自己而活,不為實現別人的目標而活”

不愧是喝過墨水嫁到這裏來的,上海女人把她的許多想法都能夠找到可行的理論依據,

“退一萬步來說,你在婚姻裏經常玩這種游戲,難道你不覺得愧對你的老公和孩子,良心上沒有絲毫的自責嗎”

“我良心好不好在不在,跟你有關系嗎,再者也輪不上你當衛道士來教訓我,有人良心在,卻偏偏沒有長正,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你這裏橫攔上一把,難道我不知道你是居心何在,可笑!比起我來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誰允許你這樣大清早打到別人家裏來無理取鬧,放刁撒潑,奉勸你也放尊重些,不要忘了這是在國外,不要忘了這裏還有騷擾罪的定責呢!”?

☆、不安的回國之旅

? 轉眼間已是春盡夏闌珊,春天的風把大地變成了綠茵茵一片,而溫熱多情的夏風又把這綠油油的田野裝扮上了色彩艷麗的顏色……各色野花都開了,紅的、紫的、粉的、黃的,像繡在一塊綠色大地毯上的燦爛斑點;成群的蜜蜂在花從中忙碌著,吸著花蕊,辛勤地飛來飛去,放眼望去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色……

這已經是絮文孕期的第六個月份,隨著肚子一天天的漸大,腹中的胎兒一天天地漸長,從孕期的三個月份的第一次感受到胎動,到現在每天伴著肚子裏胎兒的頻繁的“拳打腳踢”,絮文感受著腹中的寶寶每時每刻的成長,體驗著即將成為母親的喜悅和興奮……

六月底的一天正在廚房忙碌的絮文接到了一個來自北京的電話,這個電話是絮文的姑姑打過來的,平時很少接到姑姑電話的絮文,預感到有什麽事情將要發生,自然也把心提了起來……

正像絮文料想的那樣,著急地打過來電話的姑姑不無擔心地告訴給了遠在國外的侄女,絮文的父親馬上就要進行一次手術,長期以來飽受膽結石痛苦的絮文的父親,現在終於下決心要把這個裝滿了多餘石頭的膽囊做一次手術徹底地切除,絮文的母親去世的早,父親把她含辛如苦地養大不容易,雖然是個微創小手術,但是絮文還是決定回國陪伴著父親度過手術的高危期,

因為訂票訂得太急,著急訂票的她,覺得兩個星期的分離,對於這對天天相守的小夫妻來說不算長,所以就沒有等到克勞斯回來再商量商量,就提前把票先訂了出去……

當帶著一身疲倦從銀行下班回來的克勞斯,一踏進了家門,已經做好飯的絮文從廚房出來接過了老公手裏的公文包,然後帶著一臉的歉意神態對正在換衣服的克勞斯說道,

“克勞斯,今天發生了一件很特別的事情,由於事情來的很急,所以我己經……

一邊換衣服,一邊往衣架上搭衣服的克勞斯頭也不擡地回問道,

“已經什麽啦,今天的一天好累呀!開了兩個會,中午吃飯的時間都給擠掉了,只能湊合地吃了一個三明治”

“克勞斯,我父親下周將要動膽囊切除的手術,他身邊沒有什麽親人,所以我己經訂好了下周回國的機票,打算回去陪伴著他動完了手術再回來”

剛回家一時沒有料到老婆有這樣的消息在等待著他,克勞斯急忙轉過身來,迫不及待地問道,

“什麽!你父親將要動手術,你已經訂了下周回國的機票”

絮文看著他驚訝的臉,張開的嘴巴還沒有來得及閉攏,知道這個消息對於丈夫來說太突然了,

“由於時間太緊,來不及跟你商量,我就自做主張地把票給先訂了”

“一個小小的微創手術,用得著你挺著大肚子回去嗎?再說你訂票訂得這麽神速,這個家裏的許多事情還都沒有安頓好呢”

絮文知道這後一句話的這個家指的是丈夫克勞斯自己,長期以來克勞斯已經習慣了,回到家裏第一眼希望看到的是妻子在家裏等待他的身影,現在兩個星期沒有了這個身影和準備好的飯菜,他會感到心裏空落落的,蕩蕩無根的……

心裏雖然這樣想,但是嘴巴上她還是說著自己的理,

“我就回去兩個星期,就十四天的功夫,轉眼之間就回來了,你就忍一忍吧,再說我回去也不是玩去了,這不是碰到事了嗎,這手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對於歲數大的人都不是鬧著玩的,再說對於膽囊切除之後的術後護理,飲食上的註意事項都不是像年輕人一樣的那麽簡單,需要一些專業的護理和一些心理上的疏導”

“這明明就是一個小小的手術,在這裏這種手術是很常見的,危險系數是沒有的”

“當然是很常見的,但是現在要做手術的是我的父親,是我的至親,所以我的心情不可能像其他人一樣,做到放松心態,平常心去面對”

“你去了又能夠解決什麽問題,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

“說半天你的意思就是不願意讓我回去,克勞斯我跟你結婚,並沒有賣給你,我去哪裏,去幹什麽是我的自由,這在我們從結婚開始就都已經講好的。怎麽到如今還在沒完沒了,來回來去地討論”

話不投機的兩個人陷入了沈默,克勞斯搭落個臉,再也沒有了回話……

晚飯兩個人吃得也很不歡悅,克勞斯只是簡單地吃了一盤沙拉,擺在他旁邊的面包是動也沒動……

吃完了飯的克勞斯,板著個臉馬上到了廚房,迅速地倒上了一杯威士忌酒,端著酒杯,神態落寞地踱到了陽臺上,一邊喝酒一邊自言自語了起來……

絮文自當是沒有聽見,收拾完了吃完飯的碗筷,就趕緊地從地下室取回了自己的行李,一邊看著紙張上記載的要帶回家的東西,一邊從客廳到臥室地來回來去地拿取著要帶走的東西……

安謐寧靜的夜晚伴隨著兩個賭氣無言的人,夏夜輕涼的晚風從窗欞上慢慢地掠過………?

☆、端倪

? 踏上了飛機的絮文,還在心裏面若有所失地回頭又望了望法蘭克福寬闊的停機坪,一種離別的傷感驟然襲上心頭,她不清楚這種傷感究竟來自何處,也許這是自己從結婚以來有了自己的家之後的第一次離開,也許是隱隱約約襲來的一絲不祥之兆侵占了她原本不穩實的心裏……

起飛的這天正好是周三,克勞斯有工作在身,而法蘭克福機場又恰距家不遠,坐上有軌電車二十分鐘就到,絮文帶著孕身拉著不算重的行李箱,邊走邊若有所思地想起臨行前的一個晚上的那個莫名其妙的夢境……

在夢境中自己身處在一片叫不出名字的波濤翻滾的大海中,朦朦朧朧中看到前面有一個如刀劍般矗立的峽谷,峽谷處的上面似有一個人站立,從模樣上看極像她已經去世多年的母親,那女人手拿一根禪杖,看她慢慢地走進,緩緩地上前握著她的手,然後笑著讓她走進一間小屋,那小屋是建在一顆楊柳樹上,從遠處望去,好像空中樓閣,懸在半中,身處其中好像一種仙境飄逸的感覺,那女人待她坐定,然後看著她的眼睛,用一種異樣的口吻非常惋惜和遺憾地對她說;

“你的路腳下是前邊是一條崎嶇不平的棧道,走過那條崎嶇坎坷的棧道,那棧道的盡頭是你的新家,你的第二個家,現在你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千萬不要再錯過……”

“我的第二個家什麽新家我己經有家了,我為什麽還要有第二個家呢”

那女人不加思索地脫口而出道;

“你已經走失錯過了岔路口,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看她還是迷茫不解的祥子,又說道;

“我本不該多嘴,你命格五行屬楊柳木命,今年苦遇了海中金年,許多兇兆聚集在了一起,不可逆轉也!悲哉也!”

你是誰?為什麽這麽詛咒我?我與你平生素不相識,為什麽在這裏與我講這些渾話呢”

那女人看著她並沒有作答,只是囑咐她定定神看看自己站在了什麽地方,可千萬別忘了回去的路,又對她詭秘地笑了笑,然後柱著禪杖慢慢地走開……等她再定神一看,一轉眼的功夫那女人在她的眼前已化成一縷清煙消失得不見了……

待那股清煙散盡,絮文感到自己又回到了那片海中,待潮水慢慢地退去,只見這片海灘上有許多細小的發光發亮的東西,細細一看是許多金子隱埋在海中的沙子裏……

想起那女人臨別時的話和楊柳木和今年的海中金的兇克,她不由得一身冷汗涔涔……

等她喊叫著從夢裏驚醒,擦了擦臉上殘存的眼淚和胸口浸出的汗水,這才確認自己經歷了一場夢魘般的噩夢……

絮文並不谙五行學說,也不想搞明白這些個暈頭轉向的東西,幾天後就差不多將一切拋到腦後了……

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北京的絮文,來不及歇息就趕緊去了醫院,好在這個手術是個小手術,這家北京的三甲醫院給絮文的父親做的也很成功……

手術後在醫院恢覆了三天,三天後各項指標均差不多地恢覆到了正常的水平,也許是對醫院的環境適應能力不夠好,也許醫院的夥食不合老爺子的胃口……三天之後老爺子執拗著硬要出院,絮文想了想也沒有了久留的必要了,便結清了住院期間的各項費用,清點並帶齊了從家帶來的隨身用品,打了個車領著老爺子出了院………

在北京的這段時間裏,絮文幾乎是每天都保持著跟丈夫克勞斯的聯系,他們有時通過郵件,有時候也會通過電話聯系,而讓絮文頗為不滿的是克勞斯總是過分關心她腹中的胎兒,諸如胎動得頻繁不頻繁……有沒有再去孕檢,胎兒發育的怎麽樣……肚子又長大了多少之類的話……卻很少問及到懷著身孕的母親最近累不累……胃口最近怎麽樣……手術後父親的身體恢覆得怎麽樣……

直至有一天的一次電話聯系,終於把這種不滿的情緒推到了一個糟糕的極限。

那天絮文夜間正好醒來,擡頭看了看掛在墻上的鐘,正好是深夜2點鐘,在床上翻了幾個回合之後,不知為什麽還是沒有覺,睡不著,她隨手拿起了放在床頭櫃的手機,計算著現在正好是克勞斯下班回家,已經吃完了飯的鐘點,夏季德國與北京的時差是六個小時,北京雖然已經進入了深夜,而法蘭克福的此時才剛剛入夜……絮文習慣地撥通了克勞斯的手機,

電話響了幾個回會之後,電話那邊還是沒有人接,直到絮文馬上要放下電話的時候,突然電話的那邊有人拿了起來,

“Hallo!”克勞斯低沈的聲音從電話的那邊傳了過來,絮文豎起耳朵細聽,好像這個熟悉的聲音還伴著氣喘籲籲的雜音,

“克勞斯,是我……你還好嗎……剛下班不久,你又去了哪裏?”

絮文在電話一邊問候著丈夫,一邊又有些質疑地問道;

“我……我正好跑步剛回來,恰好趕上了你這個電話”

“跑步……”

絮文不禁在心裏打了個問號,熟悉克勞斯生活習慣的絮文知道,周中下了班回來,他從不再出去做這些有氧的運動,像跑步騎車之類的,一般他只有周末待一切準備就緒,才會走出家門做這種大汗淋漓的運動,今天怎麽會……

她的腦袋隨之木然空白了一陣,而緊張過度的脈搏跳動驚動了腹中的胎兒,又是一陣陣的胎動襲來,攪得她的心頭是更加的心頭是更加的心煩意亂,煩躁不安了起來.......

☆、惆悵的回程

? 看著父親的狀況基本上漸趨穩定,絮文打算按原定日期回去,父親也似乎察覺到了女兒這些日子的郁悶心情,看著心神不定的女兒,父親也一個勁地再三催促女兒早點回去,絮文安頓好了父親今後要註意的飲食方式,囑咐著半年不要碰肉食,在父親面前,她盡量壓抑著內心深處的緊張和不安……

從那次電話中發現了端倪之後,為了腹中的胎兒和自己眼前的不安情緒,她果斷地決定在回去之前不再跟克勞斯有任何的聯系,即使後來克勞斯的多次郵件和電話,絮文都采取了一個戰術,不回應……

平靜下來她在心底裏已經設想了幾種結果的可能發生……

第一種可能,只是單純的肉體接觸;克勞斯只是在打發無聊的時光,“野戰”了兩次,在內心深處裏只是在為無聊的情緒埋單和逢場作戲而已,等她回去又一切恢覆了正常……

第二種可能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也是最不喜歡設想到的,那就是跟愛有關的,那就是已經不再是肉體的刺激滿足的需要,而是有了質的變化,發展到了愛戀的最高境界,他找到了真愛,並且已經變成了琴瑟之好的天長地久和至死靡它……

她不敢再去深思多想了,第二種結果的設想讓她的腦袋已經膨脹了起來,眼睛裏冒出些許金星,讓她甚至想到了去死,這是在瞬間想到的,如果這樣也許是對他最狠的報覆和懲罰……帶著他的即將出生的孩子,讓他心靈深處感到一種永遠不會愈合的的創傷和永生伴隨的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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