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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書院深深深幾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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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宴先一步走了進去,只見裏面每個看到方宴進來的人,俱是畢恭畢敬的。

方宴猶如故人歸來般,輕車熟路的進了裏面,晚書不明所以,也緊跟著進去了。

穿過大廳,晚書看了一眼,這桌椅板凳無一不是用上好的黃梨木做的,還有樓上的雅間,從外面一看便覺得富麗堂皇,上面的雕刻更是精美絕倫。

還有個空出來的圓臺,上面有七八個穿著漏肩紗裙的女子在跳舞,有一位樂師正在撫琴,曲子還不錯。

看到方宴進來,樂師頓了一下,朝方宴笑笑,然後繼續手中動作。

方宴看了他一眼,回以一笑,繼續往前走了。

方宴步伐極快,晚書沒敢細看,小跑兩步追上方宴,扯了扯他衣服問道:“哎,你怎麽帶我來這種地方?這是哪兒啊?”

方宴看出晚書的慌張,湊近他耳朵說道:“一會你就知道了。”

大廳過去了,又出了一個玄關,方宴腳步才緩了下來。

晚書沒想到這後面還別有洞天,這簡直一個人間仙境啊。

後院是一座四進四出的院子,每個院子都有個特別別致的名字,“梅香、蘭清、竹語、菊幽”,將梅蘭竹菊四字囊括其中。

晚書睜大了眼睛,張嘴想問又被下一眼的看到的東西驚到。直到最後忽然冒出個念頭,方宴不會是這兒的主人吧。

事實如此,方宴果真就是這酒樓的主人,只不過這間酒樓他是交給一個叫五月的人來打理的。

又往裏走了會,晚書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是這兒的主人。”

方宴很謙虛,輕笑一聲點了點頭,“喜歡嗎?”

晚書楞了下,扭頭看向方宴。

方宴以為晚書沒聽到,又說了一遍:“我以此為聘,你可願做我方子煜的夫人。”

方宴聲音不大,可一字一句晚書都聽得清清楚楚,她慌亂的看了四周一眼,所幸這兒只有他們兩人。

方宴看出了晚書的顧慮,走近一步,將手搭在晚書肩頭,“放心,不會有人來的。”

晚書覺得不能再一味的逃避了,是要好好正視這件事情了。

她往右跨了一步,又轉身對著方宴道:“我嫁過人。”

方宴沒想到晚書會這麽說,楞了下,接著說道:“我知道,我還知道你要去找他為你和孩子報仇。”

這下輪到晚書震驚了,他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看穿了,所有的底細都摸清楚了,卻依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這內心不是一般的強大。

古人最忌女子清白,他這樣的高富帥到底是看上自己這個身無是處的下堂妻什麽了。

方宴見晚書不說話,繼續道:“你想問我怎麽知道的,我不是故意去調查你的,我只是想更多的了解你。”

晚書心思被看穿,也不再辯解,問道:“既然都知道了,你還要娶我?”

方宴點頭,“我承認一開始是對你好奇,你幫那小男孩的勇氣,所以派人跟蹤你。可是後來我實在想不通為何你非要去書院,才調查了你。”

晚書再次震驚了,原來那天那貴公子是他,難怪第一次看見七月,她總覺得有些臉熟。

只聽方宴繼續道:“你放心,你想做什麽我都不會阻攔,可是以後必須先和我商量,不能一意孤行。”

“我答應你了嗎,就管這麽多。”晚書終於找了個回嘴的機會。

方宴生怕晚書生氣,緊張的望著她,見晚書開口了,才問道:“那你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良晌,晚書才慢慢說道:“現下我無法答應你,待我能夠做回自己的時候再說。”

方宴點頭,“我尊重你,我等你。”

這是承諾,也是誓言。

晚書覺得氣氛好沈悶,岔開了話題,“你不是梧州人嗎,怎麽會想到在這開個酒樓?”

方宴道:“看到合適就買了下來,往後你要是看中什麽,我也給你買下來。”

晚書連忙擺手,“那為何會在長亭書院當夫子,是為了周姑娘?”

晚書不是吃醋,也不是放不下方宴和周天貞的那段過往,而是想真真正正的了解方宴。

方宴聽到周姑娘三字,著急解釋,“我和周天貞真沒關系,以前只是把她當學生了,誰知她……”

晚書知道他誤解自己的意思了趕緊打斷他的話:“你不必解釋,你和她的事,七月都同我講了,我只是想了解你。”

方宴這才松了口氣,小聲說了句:“七月又多嘴”,才繼續向晚書說道:“那會我還小,每日被父親和兄長拘著讀書、習武,看著同齡的夥伴都可以出去玩,心裏很是難受,覺得他們都不疼我,把我當讀書的工具了。”

“後來我聽說讀書不僅可以在家裏,還能去書院,便求了母親說服父親答應我來了長亭書院。”

“原以為在這就可以隨心所欲,不用每日被拘著了,想幹嘛幹嘛。結果還是每日被逼著讀書,那會幸好有周天貞陪著我聊天解悶,一起學習。她雖是山長的掌上明珠,但是對於讀書作畫這塊知之甚少,而我又懂得比她多,便經常教她。”

看來是個長篇故事,晚書靜靜聽著,找了個涼亭坐了下來,托腮示意方宴繼續說。

方宴跟著走近,又繼續說道:“後來便留在書院做了夫子。”

晚書嗔他一眼:“就完了?”

她還準備好好聽故事呢,這怎麽就沒了。

方宴點點頭。

晚書覺得沒意思,臉挎著問道:“那你怎麽不去考個狀元呢?”

方宴嘲笑道:“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稀罕當個狀元郎。”

晚書心道我也不稀罕,可這不是沒辦法嘛,不出人頭地,怎麽報仇呢。

“家中父兄均在官場,從小見慣了官場那些不易,別看當官的表面風光,實則日子不好過。幼年時,家裏也不富裕,我爹只是個小縣令,那點俸祿根本養不活家人,大多靠我娘的嫁妝撐著。所以我從小立志絕不當官。”

“再後來哥哥也當了官,還做到了一州知府,家裏才慢慢好了。是以,我不喜讀書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到了長亭書院,雖說和在家中時一樣枯燥的讀書,可是也開了眼界,長了見識,我用自己抄書攢的銀兩開了家面館,再後來掙了錢,才盤下了這座酒樓。”

“當然一開始這些都是瞞著家裏人的,直到父親走之前我才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父親一直以為我性子頑劣,連個童生都考不上,實則是我自己不想考。”

“每回到考場我就睡,時辰到了便交卷。雖然知道辜負家人希望,可是也想著讓家裏人日子好過些。”

晚書聽得眼角泛淚,不是感動,不是傷心,是覺得方宴怎麽這麽幼稚,憋笑給憋的。

她擡起頭,揉了揉眼睛,小聲說道:“傻子。”

方宴還在回憶中沒出來,只看見晚書嘴皮動了動,卻沒聽見她說的話,覆問她說了什麽。

晚書道:“我說你這個主人翁要不要帶我逛逛這院子。”

“好啊。”

於是晚書在方宴的介紹下,把這院子大致看了一遍,最後累得直說腳痛,才作罷。

坐定後,方宴喊了個人來,看著晚書道:“今晚想吃什麽,盡管點。”

晚書想了想,“火鍋有嗎?”

然後又想這古代應該不這麽叫,可是又不知道叫啥,正躊躇著該如何解釋,方宴已經一頭霧水的問道她說什麽。

晚書再度出聲:“四喜鍋?”

見方宴還是一臉茫然,她也不為難方宴了,道:“隨便吧,反正我愛吃你都知道。”

晚書無所謂的樣子讓方宴很是不適,要是她一開口便說隨便,那她倒是知道點什麽,可偏偏她說了個什麽火鍋、四喜鍋,那可就不行了,怎麽也得做出來給她呀。

於是,緊接著問道:“四喜鍋是什麽樣子的,你說說,我讓他們做。”

晚書心道,你一個大米小麥、香蔥韭菜都分不清的人,說了也不懂。

說來也是,開這麽大個酒樓,居然對菜蔬料理啥也不懂,也不知他怎麽經營的。

方宴自然不知道晚書這些心理活動,他朝小廝擺了擺手,小廝也挺靈性,很快弓腰聽他吩咐。

“去把五月叫來。”

那小廝答應一聲,飛快的跑出去了。

很快一個和七月差不多身高,卻有兩個七月胖的灰衣男子進來了。

“我這位朋友點了四喜鍋,你可會做?”

四喜鍋,那是什麽東西,從業這麽多年來從未聽過呀,原本滿臉自信的五月很快就像霜打了的茄子洩氣了,僵著臉搖頭。

晚書本想算了,吃個飯而已,哪知方宴如此執著,咬了咬牙,“帶我去後廚。”

五月很怕方宴,又覺得晚書是方宴的朋友,很是尊敬,趕緊做了個清的姿勢,讓晚書先走。

方宴不知晚書葫蘆裏賣什麽藥,但是知道她肯定要親自動手了,不放心,也跟著去了。

一進廚房,晚書驚呆了,這是廚房,怎麽跟個雞圈差不多,簡直就是臟亂差,每個人都很忙,可是做起事來卻雜亂無章。

這個場景估計連方宴都沒想到,不過聞著這菜是挺香的,就是這衛生有些不咋地。

晚書一腳剛跨進去,就有一條魚從案板上朝著自己的臉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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