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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靈華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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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東幾乎忘了江灼是在跟自己說話,半張著嘴滯了片刻,才答非所問地說道:“你……是江灼?”

外面謠言很多,以訛傳訛之下,他從小到大一直聽說江灼有自閉癥,長得也像個姑娘似的,江老平日裏幾乎是把他捧在手心,當成個大小姐一樣養著。

直到後來江灼上了電視,邢東還特意去網上查了查,發現一水是各種顏粉的尖叫聲。

他不無諷刺地想,真有趣,看來這個百年的風水世家裏面,還要冒出個娛樂圈出道的明星了。

越是如此,就越是不服,靈華派是江家世代傳承不錯,但是更應該能者居之,這樣才能夠發揚光大。江灼嬌生慣養,江維根本就沒有靈脈,為什麽掌門之位的備選中,不能有他的一席之地呢?

——畢竟,五行印之一可是在他們邢家的手上,這就是被認可的一個標志!

邢東一直抱有著這種念頭,直到今天面對面看到江灼,他竟然驟生恍惚之感,才會脫口問出那麽一個傻問題。

江灼挑眉道:“是我。所以我來了,各位還要坐著嗎?”

其他人恍然如夢醒,意識到即使吵翻了鍋,正主來了,這個面子還是要做的,紛紛站起身來行禮讓座。重新挪了椅子,把最正中間的位置讓了出來。

江灼根本就不和他們寒暄客套,直接坐下,問道:“剛才在說什麽?”

他問孫青:“我聽見有人說發誓?——青哥,你坐下說。”

雖然在江灼坐下之後,其他人也都跟著落座了,孫青卻還直直地在旁邊站著,被江灼拉了一把才坐下來。

邢東在旁邊看著,愈發感覺自己剛才說的話沒什麽錯誤——這可不就是江灼的一條狗麽?

孫青頗為言簡意賅,不過該告的狀可是一句都沒少:“山上屢屢發生弟子們精神失常的事件,幾位長老開會商議對策,因為要不要把這件事匯報給少掌門發生爭執。我說為了辨別他們是不是也都瘋了,大家各自發誓效忠江家,六人發誓,五人未動。”

“哦,是這樣啊。”江灼不冷不熱地說,“看來這五個人裏面必然有邢師兄一份了。”

要怪就怪孫青這招太狠,也太猝不及防,自己不發誓的理由確實解釋不清楚,邢東頓了頓,才含糊其辭地說道:“像咱們這種門派,都敬服有能力的人。少掌門年少有為,誰能不服,何必整這些虛招子,好像大家互不信任一樣,沒得傷了彼此之間的同門情誼。”

他倒是滑頭,這個借口找的非常漂亮,甚至還倒打一耙。就連剛剛還在跟邢東發生了沖突的步鶴清都要暗暗為這個師侄迅速的反應而喝上一聲彩了。

這話明褒暗貶,在他心裏,恐怕並沒有把江家幾代的流血犧牲當什麽大事,而只惦記這個家族的特權與好處。

孫青向來護著江灼,板著臉聽到這番話,正要反唇相譏,江灼卻忽然說道:“青哥,我後面還帶了幾個人,你出去幫我接一下。”

孫青道:“大少……”

江灼轉頭沖他笑了笑,孫青一頓,略略躬身,然後轉身出去了。

邢東以為這是江灼妥協的表現,臉上露出得色,說道:“再說恕我直言,發下‘效忠江家’這種誓言,未必就有利於門派的發展,比如江師叔,假如我們都效忠他,難道個個都要玩忽職守……”

江辰非的瀆職算是江灼身上的一個汙點,邢東自以為擊中對方的軟肋,可這句話還沒有說完,江灼猛地一擡頭,冷冷地看定了他。

他對上江灼的目光,還沒有完全展露出來的笑容猛然僵硬在臉上。

在父親還在世的時候,邢東經常被他帶著一起去捕捉從地府裏面逃出來的厲鬼。

他見過有著各種恐怖血腥外表的鬼怪,有的頭被高空墜物壓扁、有的在河水中溺死,身體漲的像個球、有的被車子碾過,肢體殘缺……

面對這些,父親卻說不用害怕,因為像是這種鬼,一般都是生前死於意外,死狀較慘,雖然不甘心,但是他們的怨恨是有限的。

真正恐怖的東西不在於外表如何,但是一定經歷過無數失去與怨恨打磨,他們心冷如鐵,無堅不摧,因為有著隨時付出與舍棄一切的勇氣,所以什麽都不會害怕——在這種情況下,一定記住,不要觸碰對方的逆鱗。

邢東當時慶幸他們從未碰到過這樣強大的對手,後來過了幾年,父親意外去世,他也無處去問,對方是死於何等的鬼怪手下。

而在這一刻,邢東竟突然有種被惡鬼盯上的感覺。

江灼的容貌秀氣俊雅,清雋如仙,即使此刻冷冷地板著,也是分外賞心悅目,可是他的眼中似乎含有著深刻的怨怒與威懾,仿佛一柄利劍即將出鞘,劍鋒未出,殺意畢露。

邢東直挺挺地坐在位置上,仿佛連呼吸的聲音都不敢發出,他覺得自己只要稍一動彈,就要被貫穿胸膛。

只是片刻,又好像過了幾十年,他聽見江灼說道:“發誓。”

他並未作出任何的解釋,只是如此簡單的兩個字,邢東卻仿佛見到一束劍光在眼前晃過,淩厲殺氣撲面而來,強勁氣勁如同海潮拍案,直壓胸膛,霎時間如同泰山壓頂,無可躲避!

他雙手直發抖,像是被某個隱形人掐住了脖子似的,以最快的速度拿起符紙,夢游一樣寫下血咒。

當符紙化成飛灰的那一剎那,壓力陡然撤去,邢東渾身一軟,汗如雨下,整個人癱在了座位上,猶自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這麽發下了毒誓。

這就等於以後要同掌門之位絕緣了!

江灼一開始跟邢東對答的時候,周圍的人還當江灼是在放狠話,心中各有各的思量,沒太在意,直到後來江灼施威壓逼迫邢東就範,他們才察覺到了周圍激蕩而起的劍氣。

邢東所感受到的,並不是他自己因為過於害怕出現的幻覺,更並非小說中那所謂看一眼就讓敵人聞風喪膽的主角光環,而是江灼在無數次險境當中磨練出來的劍意。

在上一回與何箕交手的時候,生死邊緣之際,江灼領悟到了江辰非之前的指點,心隨意動,劍隨心動,在手中無劍的狀態下卻生出有形之劍意,從而將自身的水平提升到一個“萬物俱可為劍”的狀態。

這種領悟不在功力是否足夠深厚,考驗的是心智與靈氣,因此在發現了這一層時,讓在場的不少長輩大為震驚。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邢東在江灼的壓制下立了真言咒,都是悚然動容。

誰想到這小子竟然能達到如今這種程度——真是個恐怖的事實!

在場的人本來就心思各異,有人心中震駭,不敢置信,有人卻放下擔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步鶴清整個人臉色都變了,他盯著眼前空白的符紙,懸在半空的手欲擡未擡,為難至極。

他估摸著邢東之後,下一個被江灼收拾的就是自己。可是比起邢東來說,步鶴清還是江灼的長輩,要是被這樣逼著發誓,那簡直是顏面掃地,以後別想混下去了。

更何況就算是現在他立下真言咒,也顯得不是那麽光彩——被迫和主動的,能一樣嗎!

而且要遵守這樣一個誓言,又談何容易啊。

這抉擇簡直比選救掉在水裏的老媽還是媳婦更加艱難,猶豫再三,步鶴清往四下看看,還是悄悄抽出一張符紙,把誓給發了。

他的動作藏藏掖掖的,覺得自己被嚇成這幅熊樣子非常丟人。

江灼從邢東身上收回目光,說道:“邢師兄是個識趣的人。至於其他的前輩和師兄們,各位有沒有立下真言咒,我也不想一一追究……”

步鶴清:“……”

他娘的啊!

江灼只不過是用邢東立威而已,至於有些人的效忠——說實話,他也不是很稀罕。

江灼繼續道:“今天我上山的目的,第一,將我父親的牌位帶回靈華派,同祖父一起供奉;第二,收回五行印。正如邢師兄所說,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們合作,我也沒有咄咄逼人的道理。”

“什麽,江師兄的牌位上山供奉?這不合適吧?”

“五行印要收回去嗎?”

江灼所說的這兩件事都足以讓眾人震驚,周圍頓時一片嘩然,這也是江灼預料之內的反應。

混亂地議論了幾句,他們自己自然是商量不出一個什麽結果來,有人問道:“少掌門,江師兄的牌位一直放在江家本家,今天突然移到山上來供奉,請問是不是有什麽說法?”

說話的這人就是在孫青之後第一個站出來發誓的,也是江老的弟子,名叫關彥,江灼見是這位師叔,臉色柔和了一些,欠身道:

“因為當年家父犧牲的真相已經查明,魂魄也已歸位。放到山上靈氣充沛,香火滋養也更方便一些。至於具體原因也在這裏。”

他拿出一張紙來,隨手遞給身邊離自己最近的一名弟子,吩咐道:“念。”

紙上沒有提及更深層次的內幕,不過如實記錄了江辰非犧牲當時發生的事情,上面還有特案組的印章,是絕對無法造假的。

這真相讓原本各有心思的人們陷入短暫的沈默。

江老剛剛去世的時候江家內訌,有人猜測江灼會趁機回到山上繼任掌門之位,借以鞏固自己的實力,與繼母和兄弟一爭上下。

當時還有不少人特意為此做了準備,但等來等去也沒有動靜,反倒聽說宋雅萱和江維那一方徹底垮了,江灼倒是子承父業,去特案組當了一名普普通話的公務員,讓大家白緊張了一場。

他的舉動處處讓人摸不著頭腦,最後只能解釋為是個胸無大志的公子哥,也就逐漸不再在意這個人,誰料想到江灼竟然悶不吭聲地幹成了這麽一件大事。

——江辰非的死是這些年來一直解不開的疑團,而他竟然真的把事情的真相給挖出來了。

有人驚嘆有人喜悅,更多的是對於江灼這個人重新衡量打量的目光。

不過無論怎樣,畢竟江辰非已經去世了,在場的人跟他的關系或親或疏,但最起碼是沒有害過他的,因此對於這件事聽過之後便罷,倒也不是特別緊張。

他們更加關註的自然是五行印的歸屬問題,拿著五行印的五個人當中,步鶴清和邢東已經發下了誓,目前滿臉晦氣一言不發,另外三個人卻都既沒發誓,也不服氣。

他們互相看看,易旼說道:“少掌門,這五行印是何掌門還在的時候親手托付給家父的,我們便也一直兢兢業業地保管,不敢稍有懈怠。按道理講,現在少掌門要收回,那是應當的,可是我們如此輕易的給出,卻又似乎對不住何掌門的托付了啊。”

他這個理由冠冕堂皇,卻根本不知道何箕的真面目,江灼一時也沒有點破,見易旼說的客氣,便也和和氣氣地回答道:“這個易師兄不用擔心,我是他的徒弟,東西給我還是給和何掌門沒有差別。”

易旼被江灼噎的沒說上話來,另一個土印的掌管者插嘴道:“少掌門,五行印是用來守護整座靈華山的法印,要使用就得配合山上的陣法。恕我直言,必須兩人以上,一個主陣一個動印,否則無法發揮最大的效力。現在是危難之際,你把印收回去,又沒有合適的人選配合,這是不明智的。”

他覺得江灼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太急躁了,別人就算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怎麽還得給一個適應期。

他卻一個個重磅炸彈扔出來,幾乎砸的人擡不起頭,想要一天之內解決門派當中這麽多年的遺留問題,這怎麽可能呢?

就比如說現在,江灼既然要用強硬的手段把他們的權力全部奪走,那麽他們得不到甜頭,自然也就沒有配合對方辦事的道理。沒人出面主陣,就是要推說能力不足,江灼又能怎麽辦?永不能硬把他們綁了拖過去吧?

但沒想到的是,江灼拄著手聽完之後,完全沒有為難之色,說道:“合適的人選已經有了。”

對方一怔:“誰?”

江灼沒說話,他們身後的門卻被一腳踢開了,有人笑嘻嘻地說道:“我呀。”

伴隨著這句話,雲宿川一身休閑裝,身後帶著二十來人,瀟瀟灑灑地走了進來。

靈華派上下穿的全都是道袍,就他打扮時髦,格外風騷,再加上帶了一幫西裝保鏢,看起來簡直就像是走錯了片場似的。

不得不說,比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江灼,倒是雲宿川混遍整個風水界,要更加被人熟悉一些,他一出現,就被認出來了,有人立刻皺眉低語:“怎麽是他。”

易旼看到這人就頭疼,忍不住說道:“雲師弟,這事是我們靈華派的內部事務,還請你就不要摻和了吧?”

步鶴清更是一肚子氣沒地方發,可算找到發洩的地方了,站起身來便說:“雲少董,我知道你這人愛開玩笑,也喜歡結交朋友。但是這裏不是給你鬧著玩的地方,請你立刻出去,不要褻瀆我們靈華派!”

雲宿川不忘先沖江灼眨了眨眼睛,這才揶揄道:“哎呦,步師叔這話說的,少掌門就坐在那你都要不認了,一口一個‘我們靈華派’還挺順嘴的嘛。”

步鶴清氣的變了臉色:“你——”

“再說了。”

雲宿川看也沒看他,自顧自拉開一把椅子,大大咧咧往桌前一坐,翹著腳說道:“大家也別把我當成外人這麽客氣,我跟你們少掌門已經訂婚了,以後靈華派有我一半,你們該聽話可要聽話啊,否則我看誰不順眼,給誰穿小鞋。”

雲宿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炫耀之態溢於言表,然而對此,靈華派眾人做出的反應就是——沒有反應。

主要是因為雲宿川平常慣愛滿嘴跑火車,嬉笑怒罵,或譏或諷,他嘴裏說出來的話往往都是另有深意,以至於這樣直白一回,竟然還沒人信了。

更何況人人也都知道他跟江灼的關系好,平日裏就回護有加,開起玩笑來也不用忌諱什麽,這話也就更加不必當真。

步鶴清只當雲宿川在耍他,皺眉道:“你到底要幹什麽?”

“不幹什麽。”雲宿川見他不信,撇了撇嘴,翻臉如翻書地冷淡下來,把手裏拿著的令旗往面前一拍。

他道:“靈華派上下現如今人心不穩,顯然是有邪魔入侵,應當啟動護山法陣,現在由我負責。你們這些人,能幹活的幹活,怕死的偷懶的都滾蛋,別在這叨叨個沒完沒了,招人討厭!”

他坐在靈華山上,罵了半個靈華派的人,還理直氣壯,簡直比妖魔鬼怪都欠抽。

步鶴清不想跟雲宿川說話了:“少掌門,你就任由你的朋友在這裏胡攪蠻纏嗎?”

江灼道:“對。你不是已經發誓效忠我了嗎?那就應該什麽事情都聽從我的吩咐,現在把身上的五行印交出來,然後出去。”

步鶴清:“……”

雲宿川好奇地說:“發什麽誓?”

江灼道:“真言咒,說了要效忠我,不然被雷劈死。”

雲宿川驚訝地說:“這個真言咒可是血誓,發出來就一定會應驗的呀,如果對你的話有一個不遵從,肯定會被劈的外焦裏嫩,永世不得超生。是我看走眼了,沒想到步師叔竟然如此忠心,對不起,那你快點把東西放下走吧,一會真的劈著就不好了。”

江灼:“……”

趁著步鶴清滿臉快要咽氣的表情氣哼哼掏出刻著“風”字的印章時,他小聲跟雲宿川說:“你說他們‘叨叨個沒完沒了’的時候,不會良心不安嗎?”

雲宿川笑嘻嘻地說:“我心全系你身上了,我沒有的。”

江灼:“我要不是還用著你,我都想打死你。”

雲宿川在桌子底下抓著他的手腕,悄悄打了自己的腿一下,挺傻氣的一個動作,兩人臉上卻不覺都露出了一點笑意。

步鶴清和邢東兩人本來是最有野心和不服管束的,可是發下了誓沒有辦法,也只好捏著鼻子交出了五行印,剩下易旼等另外三個人還在猶豫,孫青便已經迎著江辰非的牌位回來了。

江灼收拾了最刺頭的兩個,本來也不想在每一個人身上都使用強逼壓迫的手段,再加上他要安放父親的牌位,站起身來說道:“看來幾位還需要時間考慮,那就好好想想吧。我靜候佳音。”

他用了“靜候佳音”這幾個字,顯然是打定主意,不管這些人有沒有真的“考慮清楚”,這印都得交出來了。

江灼出現的這樣突然,手段更是如同雷霆霹靂,不給人半點反應餘地。也正是因為他的這種做法,才能將這些年來山上僵持不下的局勢完全打亂。

其他人也確實需要回去和親友通通氣,再好好考慮和衡量一下,聽江灼這樣說,於是紛紛起身告辭。

雲宿川跟他帶來的保鏢說道:“你們也都先出去吧。”

房間裏面很快就剩下了他們兩個坐在桌邊,江灼的肩膀這才微微松垮下來,閉上眼睛用手捏了捏鼻梁。

他重新擡起頭來的時候,見雲宿川趴在桌子上,頭枕著手臂,正微笑著看他,目光無限溫柔。

江灼也看著雲宿川,片刻之後,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雲宿川搖了搖頭,走到江灼身後,幫他按壓太陽穴,同時用有點發愁的語氣道:“你說他們怎麽都不信呢?”

他沒頭沒腦的,江灼倒是聽懂了:“正常,我在特案組說也沒人信,覺得咱倆逗著玩唄。”

雲宿川驚喜道:“你還在特案組跟別人說了?”

江灼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上回上熱搜的時候周賀問了,我就實話實說唄,可惜他也不信——你突然這麽激動幹什麽,一驚一乍的。”

雲宿川道:“哈哈哈,沒什麽,沒想到你還在背後跟人提我……等咱們下了山就公開,嚇死他們!”

江灼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去安放江辰非的牌位:“先活著下山再說吧。”

雲宿川也斂了笑意:“我剛才過來之前,已經帶人去查看了靈華派那些失常的弟子,應該不是中了病毒,但情緒上肯定是受到了某種影響。我懷疑在沈鑫死後,何箕可能故意讓人將被收集起來的情緒投放在靈華山上,引起混亂。”

他一邊說一邊走到江灼身邊,跟他肩並肩地站好,共同向牌位行禮。

“肯定不可能是病毒。因為何箕想拿到五行印和掌門令牌,遲早是要上山來的,有沈鑫的前車之鑒,他也怕爆炸會波及到自己身上。”

江灼行禮過後,站直了身體說道:“他這樣做只是想制造混亂罷了。控制住情緒不穩定的人,開啟護山法陣,防止更多的人受到影響,接下來,咱們……”

他說到這裏,雲宿川忽然擡手按住江灼的肩膀,江灼一楞,扭頭看他。

雲宿川眉頭微皺,面色沈凝,少有的嚴肅神態使得他的面部呈現出一種剛毅的輪廓感:“你聽,是什麽聲音?”

江灼猛然停口,兩人都沒再說話,氣氛瞬間變得緊張。

靜靜地感受之下,他察覺到房間裏響起一陣輕微的嗡鳴,卻不知道是從哪裏傳出來的……不,不對。

江灼一下子從桌前站了起來,他發現這聲音並非從房間裏面傳出,而是——整座山!

法器共振,群山喚主——何箕已經來了!

何箕已經來了,這件事,易旼等人要早於江灼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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