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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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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竟樓一走進Bar,就看到坐在吧臺前獨自品酒的賴斐恩。

他直接坐上賴斐恩身邊的空位,向酒保點了杯龍舌蘭。

「找我什麽事?」因為Bar很安靜,只有輕柔的樂音流瀉,故他壓沈了嗓問。

傍晚時候,賴斐恩臨時打了電話過來,約他晚上在Bar見,語氣聽起來是有事要談,卻不在電話裏說個明白,但他今晚與客戶有約,僅能答應他,公事一處理完就給他電話,賴斐恩自然答應。

賴斐恩將裝有點心的盤子推向他的方向,略帶責備的語氣道:「你為什麽要欺負我們家的小可愛?」

「什麽?」拿點心的心僵在半空中。

「今天戴姝麗來公司大吵大鬧,指責我家小可愛誘拐了你,但我家小可愛說那是你的計策。」賴斐恩半轉過身來,「你利用我家小可愛去激怒戴姝麗,好讓她不再對你糾纏,這事是真是假?」

「她這麽說?」他凜聲問。

「你口中的「她」是指誰?」他沒那麽厲害會猜心。

「樓臨意。」

「沒錯,她是這麽說。」

餅幹瞬間在嚴竟樓指間粉碎。

「事實不是這樣?」賴斐恩微挑單眉。

「我在追她?」他換了個新的小點放入口中,輕描淡寫道。

只是單純的女孩一開始沒發現他的意圖,後來卻是拒絕他的追求,認為他另有目的——一個卑劣的目的。

他當下十分生氣,難以置信在她心中,他的形象竟然如此敗壞,因此氣惱的決定不理她,端著一身火氣回公司,還把秘書給嚇傻了。

樓臨意啊樓臨意,就只有你有辦法讓我生氣發火!

「什麽?」賴斐恩訝異地瞪眼,「什麽時候開始的?」

「不久前吧。」他搓掉手指上的餅幹屑。

「為什麽?」

他淡瞟了好友一眼,「不需要跟你交代。」

「那是我家的小可愛,你要把人搶走當然要給我一個理由啊。」這感覺就像是親愛的妹妹被個臭男人搶走了,就算那臭男人是他好友也一樣。

「什麽你家?」嚴竟樓揮開扯住胸口衣服的手。

「就算你的對象不是我家小可愛,光是聽到你會主動去追一個女人,就是一項奇跡了,身為好友的我當然要問個清楚。」不然朋友當假的嗎?

「不說。」他仰道將龍舌蘭一飲而盡。

「小氣。」賴斐恩撇了下嘴,「你們現在鬧成這樣,你心裏應該有主意了吧?」不然他家小可愛可就要受委屈了。

「沒有。」

「沒有?!」賴斐恩吃驚瞪眼,「你可不能放任我家小可愛被欺負喔。」

「這點我自會處理。」嚴竟樓雙手放在吧臺上,轉頭看老友,「倒是你自己的處理好了沒?」

賴斐恩露出苦笑,「還沒。」

「早叫你別談辦公室戀情。」他是絕對不碰窩邊草。

「這種事不是我可以控制的。」賴斐恩一手托腮,「這種感覺或許你慢慢的就會明白。」有些苦衷與難處可是要等愛上了才懂。

「我想……」嚴竟樓又點了杯龍舌蘭,「我已經明白了。」

戴姝麗萬萬沒想到嚴竟樓竟會主動聯系她,邀她共進午餐。

她就不信樓臨意那碗清粥小菜能滿足他的胃,了不起吃個三天就膩了,也或許,樓臨意真的只是顆被利用的倒楣棋子,現下,嚴竟樓又改變主意了,思來想去還是他們倆最匹配,所以決定吃回頭草了。

哼,這次她一定要換間婚禮顧問公司來企畫婚禮,而且要辦得更為盛大,至少要花兩千萬才足以一吐她這段時間來的怨氣。

出發時,她故意打了通電話給樓臨意。

正要與同事一起出去吃飯的樓臨意看到戴姝麗的來電,心口一窒。

難道又出了什麽狀況嗎?

擔憂害怕的她真想當作沒聽到電話鈴聲,不過想歸想,她還是很孬的接起來了。

「戴小姐你好,請問有什麽事嗎?」

「我是要告訴你,我確定你跟竟樓的確沒有什麽暧昧關系,所以我以後也不會找你了。」

「那就好。」聽到嚴竟樓的名字,她還是無可避免的胸口窒悶。

「你一點都不好奇我怎麽能肯定?」

「不是因為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些話的關系嗎?」

「才不是呢!」戴姝麗得意的笑,「因為我跟竟樓和好了,我們現在要去吃飯。」當然她也不可能那麽爽快和好,再怎麽樣也得刁他一下。

樓臨意聞言一怔,冷意遍生。

他們和好了……急轉直下的發展讓她措手不及。

「那……恭喜你們了,祝你們永浴愛河。」她覺得她的祝福好空虛、好虛偽、好言不由衷。

但她應該感到高興地對,至少這對儷人的感情並沒有毀在她手上……

她暗暗偷喘了口長氣,假裝樂觀的告訴自己,還好她當時沒有傻傻的陷進去,放任感情奔流,否則她現在就成了笑話一樁了。

「這是一定的,不過我們的婚禮是不可能再交給你去辦理了,我要換別的公司,免得一看到你的臉就晦氣。」

「我明白,戴小姐,若沒什麽事,我先掛電話了。」

「對了。」

「嗯?」

「我是好心想勸告你一句,如果你對竟樓存有非分之想的話,去買面大鏡子照照自己的臉吧,憑你也配!」戴姝麗得意洋洋的切斷通話。

「我又沒有……」樓臨意用力咬住下唇,「這麽想過……」

「意,好了沒?」在門口等待的宋相燕朗聲問。

樓臨意慌忙低頭拭去眼角的淚水,拉起嘴角回應,「好了……」

擺去著性感的臀部曲線,戴姝麗毫不意外的吸引餐廳內眾客人的目光。

她仿佛無視眾多註目禮,其實內心得意洋洋地走向嚴竟樓等待的餐桌位子。

她本想做做傲慢的問:「找我什麽事?」可再想想嚴竟樓根本不吃這一套,萬一弄巧成拙,她的有錢少奶奶夢可就真要破碎了。

「竟樓——」她嬌嬌的喊了聲,無限嫵媚又可愛。

正在翻閱小說的嚴竟樓擡眸,以眼神示意她在對面位子坐下。

他合起小說往旁邊放,戴姝麗看也不看那本書一眼,喜孜孜的說:「你終於回頭轉意了。」

嚴竟樓低眸註視她裝飾得閃亮的十只玉手,美麗的指甲比原來的指片還要長,小手保養得非常漂亮,白皙無暇,透明水潤,再擡頭看她一身華服,脖子上的鉆石項煉,身上的濃郁香水味,還有那張妝容精致的完美臉蛋,他忽然發現,他根本不知道戴姝麗將妝容卸下時的真實模樣——她就算與他過夜時,也是端著漂亮的彩妝,而且,永遠比他早起。

還有,她不喜歡他摸她的臉,因為那有可能破壞她的妝容,根本不能隨意的捏著玩。

他的手指,不由得想起某個柔軟、圓潤、可愛的小臉蛋了。

樓臨意的確不是個讓人一眼驚艷的女孩,可她十分耐看,越看越可愛,認識越久越吸引人,他可以明白為什麽賴斐恩老是「我家小可愛」,「我家小可愛」的一直叫。

那明明是他的小可愛,不屬於賴斐恩的,以後絕不準他再說出那五個字!

嚴竟樓未開口回應她的一相情願與誤解,而是把放在窗口平臺上的牛皮紙袋拿過來,放到戴姝麗面前。

「這是什麽?」她困惑的打開封口,「該不會是結婚證書吧?」

嚴竟樓唇邊聲起似有若無的冷笑。

纖纖柔荑伸入紙袋內,拿出一疊厚厚的物品,當她定睛看清楚後,瞬間面如土灰。

「這……這是……」她張口結舌,慌亂得不知如何解釋,「這個人我不認識!」她丟下照片,好像那些照片上頭有毒,「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是誰這麽壞心,拍這種照片陷害我?」

照片上的她與健身教練十分親匿的手挽著手,走進一棟大樓,那模樣,誰都看得出是一對恩愛情侶。

嚴竟樓將照片拔開,底下的照片尚有她與其他男人共游的情景,算了算,大概有三個男人。

「他們似乎不知道彼此的存在。」黑眸定定註視著她,完全讀不出心思,看不出波瀾,「曾經,我也不知情。」

「竟樓,我答應你,我會跟他們分手!」戴姝麗用力抓住他的手,他充滿嫌惡的揮開。

「不要再出現在我的視線內,還有我的親友面前,否則,我就將這些照片公開。」他頓了下,在欣賞完她毫無血色的蒼白容顏後,方淡聲提醒道:「我還有更不堪入目的。」

狗急會跳墻,他不想逼人太甚,免得她反過來報覆,甚至會傷害樓臨意,他這麽做的目的,只是不讓這個女人再度幹擾他的生活,還有繼續騷擾樓臨意而已。

在他的私心裏,樓臨意已經是屬於他的了,保護她,自然是他的責任,所以早在他決定追樓臨意時,就已經派偵探去調查戴姝麗的一切,誰知,這女人竟然背著她腳踏多條船,知道真相的時候,他沒有動氣,只覺可笑。

他還真是對戴姝麗沒有半點感情啊。

戴姝麗像鬥敗的犬渾身虛軟的癱坐在椅上,欣悅的笑容早已不覆見,臉色灰敗的她仿佛連臉上的彩妝都脫落了,不堪入目。

嚴竟樓毫不留情的起身離開,留下她與那些照片跟一地的懊悔。

「請問樓臨意小姐在嗎?」一名戴著鴨舌帽,身上穿著綠色圍裙的年輕男子站在辦公室門口喊道。

正埋首登載昨日婚禮費用明細的樓臨意自一堆單據中擡頭,「我就是。」

年輕男子快步走來,手上抱著一束看起來十分沈重,由白玫瑰、粉桔梗與深山櫻包束而成的花束,將其塞到樓臨意的手中。

「哇——好大一束花!」宋相燕驚訝道,其他同事亦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有幾朵啊?」元傲伶好奇問。

「九十九朵白玫瑰。」年輕男子回道,將簽收本遞回樓臨意,「麻煩簽收一下。」

「請問這是誰送的?」樓臨意不記得自己有認識會送她花的人啊,更何況最近又沒有什麽特別節目。

「這我不太清楚。」年輕男子聳了聳肩。

「你們不會記載的嗎?」樓臨意訝異問。

「我是負責送花,其他的事情非我管轄。」他催促,「麻煩你簽下名,我還有其他的花要送。」

「可是這花來路不明,我不能收。」樓臨意將花束還回去。

年輕男子想起客人的交代,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小姐,你不收的話,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難道你希望我們把花丟掉嗎?」客人曾說過,只要裝可憐,這位好心小姐就一定會把花收下的。

「可是……」

「我們不可能做出把花轉賣的黑心事,而且你沒簽收的事萬一被客人知道了,我們會被罵的。」男子露出非常非常為難的表情。

元傲伶拿過那束花,在耳邊仔細聆聽了下,「這裏頭沒有炸彈,收下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重點又不是這個……」樓臨意扁了扁嘴,在簽收單上簽下名字。

簽名之前,她不忘仔細的看收件者名字,還真的是送給她的,一字未錯。

「謝謝。」男子道謝後走了,留下一團謎霧。

「意的春天來了。」元傲伶兩手舉高花束,「有男人送意花耶!」

全辦公室的人立刻熱烈鼓掌。

「猜得出來誰送的嗎?」辛季英問。

樓臨意搖頭,「我不記得我身邊什麽時候開桃花了。」

「傲伶,裏頭有沒有卡片?」宋相燕問。

「我看看,」元傲伶找了一會兒,「什麽都沒有。」

「無名人士送的花耶,不知道是哪來的追求者。」辛季英雙手在胸前盤起,「該不會是什麽變態跟蹤狂吧?」

「季英姊,你不要危言聳聽,等一下意被你嚇得把花丟了,多可惜。」元傲伶橫了辛季英一眼。

「反正花是無辜的,先收下來吧。」宋相燕笑道。

「嗯。」樓臨意點頭。

「我們在回家的路上再去買只花瓶。」元傲伶審視花束,「這可能要買很大的花瓶才裝得下去呢,應該叫那個人送花還要附贈花瓶才對。」

眾人都被她的話給惹笑了。

聽到外頭笑聲的賴斐恩走出來,一看到元傲伶手上的那束花,臉立刻僵凝了。

他迅速走過去,裝作不經意的問:「哪來的花,誰送的?」

元傲伶聞言笑嘻嘻回道:「愛慕者呀。」

「愛慕者?」賴斐恩哼笑了聲,「我也會有愛慕者?」

元傲伶微變了臉色,「不是我的,是意的啦,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就是沒人追。」

「總經理開玩笑的,」宋相燕扯扯元傲伶的衣服,「別生氣。」

「是意的?」賴斐恩訝異轉頭,「誰送的?」難道嚴竟樓尚未出手就有情敵出現了?

「我也不知道。」樓臨意聳肩,「沒有卡片,送花的人也說不知道。」

「嗯……」賴斐恩若有所思摸摸下顎,然後就走開了。

「怪人!」元傲伶在他背後輕罵了聲。

「不要這樣。」宋相燕搖頭。

沒人知道為什麽元傲伶與賴斐恩會這麽不對盤,幾乎只要見面鬥嘴或互相嘲諷,根本是天生冤家。

「我先把花收起來吧。」樓臨意拿過花束,心想這一大束花把整個辦公桌都塞滿了,還是暫且拿去會客室放吧,也替會客室增加點花的芬芳與妍麗。

接下來,不具名的愛慕者依然在除了周末的工作天,每日都送象征「愛你久久」的九十九內花束來,第二天是香檳玫瑰加紫桔梗、繡球花與可愛的小泰迪熊玩偶,第三天是深紅玫瑰與格子紋小免子玩偶,第四天是海芋加銀河葉與拖鞋蘭,第五天是白玫瑰回藍繡球與葉蘭,第六天是粉紅玫瑰回馬可百合與百子蓮,第七天是九十九只小熊包裝而成的花束,第八天是十分昂貴的藍玫瑰九十九朵,第九天是白玫瑰加香水百合加臘梅。

不具名的花束一直送到第九天,第十天就沒了蹤跡。

花不一向固定在十點送來,所以大夥習慣一到那個時候就引頸盼望,哪知分針一路滑滑滑,滑到了下方的「6」了,仍是未看到花束。

「那個人怎麽沒送啦?」先出聲詢問的是快被好奇心淹死的元傲伶,「該不會那個人出什麽事了吧?」

「你不要亂講話!」坐在元傲伶旁邊的辛季英賞了她一肘子。

「我打電話去問問看好了。」一聽元傲伶這麽說,樓臨意不由得也擔心起來。

「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大夥驚呼。

「不是啦,我是打去花店問問看。」樓臨意連忙解釋。

簽收單上有花店的電話,打去問問說不定可以得到一些訊息。

「還以為真相終於要水落石出了。」元傲伶一臉失落的靠向椅背。

樓臨意撥了通電話到花店,然則花店那邊的人也說不曉得為何對方未再訂購花束。

「因為他要的花材數量比較多,所以都是前三天就訂購的,這兩天都接到訂購電話。」花店人員如此說道。

「那請問一下,訂花的人長什麽樣呢?」

「他都是打電話來訂的,所以我不清楚。」

「是女生訂的嗎?」

他忽然想起了嚴竟樓,雖然很可笑,但最近與她有關聯的男人就只有他了,若是女生打去的電話,也就是他的秘書代為訂購,說不定就是他了。

他的所有大大小小瑣事都是秘書在處理的,戴姝麗也說過,所有送她的禮物,除了她自己挑選的以外,也都是秘書挑的。

「不是喔,是男人。」花店人員笑道:「那些都是情人花束,當然是男生訂的啰。」除非這位小姐的性向跟一般人不同,那就是例外了。

不是他。

樓臨意覺得自己剛冒出的想法實在好愚蠢,人家都跟戴姝麗覆合了,說不定婚禮日期、場地什麽的早就訂下了,她大白天在發什麽夢啊。

收拾起落寞的心情,她跟花店人員道謝後掛了電話。

「別太難過。」宋相燕拍拍她的纖肩,「也許人家只是移情別戀了,人還頭好壯壯的活著。」

「相燕,你這不叫安慰好唄。」元傲伶白了她一眼。

「我只是希望意早點放下嘛。」她可是一片好意呢。

「我沒事啦!」樓臨意有些好笑道:「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有什麽好在意的呢?」

「也是啊,再送下去,宿舍的客廳都沒地方放了。」辛季英聳了下肩。

「是啊,對咱們三個單身女郎可是非常的刺眼呢!」元傲伶撲哧笑道:「尤其季英姊受傷最深……哎喲!」

辛季英非常不客氣地揍了她肩頭一拳。

「開玩笑的嘛,幹嘛當真。」元傲伶扁嘴揉著發疼的肩頭。

不管那個人是因為什麽原因不再送花,樓臨意心裏祈禱他是安好健在的,只是收了九天的花束,無法道謝,仍是個遺憾。

下了班後,她與昔日的同學共進晚餐,約略九點左右才盡興回家。

拐進宿舍大樓門口的那條巷子,她意外發現有束花懸浮在半空中……不,那不是懸浮,是有個人捧著。

難道是……那個人?

謎底即將揭曉?

她小跑步上前,急切的喊:「請問……」花束在她開口時移了下來,然後她看到一張日思夜想,就算作夢也不放過,可惜現實中無法……以為無法再相遇的俊顏,「嚴先……生?」

「這符合你的期待嗎?」嚴竟樓將花束遞向前。

「花……你送的?」她詫異的看著得用兩手方能環抱的花束,「為什麽?你不是跟戴姝麗……」

「追求女孩不是要送花?還是我誤解了什麽?」他微整點苦惱神色,「這花是我到店裏挑選訂購,你喜歡嗎?」

前九天送的花是他親自上網挑選,電話下打的,目的就是不要讓樓臨意知道送花者是誰,就等著第十天給她驚喜。

樓臨意驀然發現,他還是如往常一樣,一聽到戴姝麗的名字,就迅速打斷她,仿佛只要聽到她的名字,就會臟了耳朵似的。

「你跟她又分手了?」這次她故意跳過名字。

他端凝了她半秒鐘,方道:「她跟你說了什麽?」

「她說你們覆合了。」

「什麽時候的事?」

「上上個禮拜三……」她連忙住嘴,懊惱那記得太清楚的傷心日竟這麽容易就脫口而出。

「那日我的確與她有約。」

她蹙起眉心,望著那好像眉眼略帶笑意的男人。

「很在意嗎?」他問。

「我才不……」她氣惱的將花丟回去,「不要愚弄我!」又氣又惱的推開他,大踏步走向社區大門。

見她難過,看她尷尬不知所措,有這麽有趣嗎?

為什麽他們要三番兩次輪流來羞辱人?

「我沒愚弄你,」他一把將她拉回來,「我那日約她,是要斬斷後顧之憂。」

「什麽意思?」她不解回頭。

嚴竟樓自西裝口袋拿出一張照片,上頭是戴姝麗跟健身教練親密走在一塊兒的畫面。

「她再也不會來糾纏我,也不會找你麻煩了。」

她驚愕擡頭。

「告訴我,我的追求方法可以嗎?是否還要再多做點什麽?」他抿了下嘴,笑道:「我是愛情生手,還請大師多指導。」

「你……要……追求……我?」她提著心,弱弱的問。

「擺在眼前的事實。」

「為什麽?」

「因為,我喜歡你。」

她震驚得整個人都傻了。

他竟然說「喜歡」?

他竟然對她說「喜歡」?

她以為這個動詞永遠不可能從他嘴裏吐出來。

「怎麽……怎麽可能?」她會不會聽錯了?

「我經由愛情大師的指導而有了頓悟,明白我該找的是個適合自己的女人。」他拉起她的左手握著,「能與我一起分享、感動,有共同的嗜好與興趣,與我個性互補又有諸多地方相似,可以走上一輩子的結婚對象。」

他說的是她嗎?

他想跟她在一起一輩子嗎?

感到的淚水盈上眼眶,不過——

「我跟你哪裏相似了?」他們的確有些喜好是相同的,譬如愛看同類型的書籍,對戶外活動興趣十足,但他們個性可是天差地別。

「我喜歡你有話就說的個性。」不用讓他處處疑猜。

「但你不是啊。」

「我也是一樣幹脆的。」

「哪有?」完全看不出來。

「我剛不就說「我喜歡你」了嗎?是事實我才說的。」

「但是……」

「對,你這點不幹脆,還好,我還是懂得觀察的。」即使還是曾經被氣得跳腳過。

可他後來想明白了,她的身分處境,真有愛意也不可能說出口,她是站在幫助者的立場,怎麽可能反過來奪人所愛。

嚴竟樓輕撫她柔潤的雙頰,一滴帶著感動的眼淚跌出眼眶,沒入他的指縫中。

這小巧臉蛋的軟嫩嫩觸感,他可是想好久了。

「我剛又想,也許不是「喜歡你」。」想擁有她的渴望,在碰觸到她的瞬間強烈得幾乎將他淹沒。

她倏地渾身一僵。

「想聽嗎?」俊容傾近,未給予她太多想歪的機會,「我愛你。」

他說了……那三個字?

樓臨意吃驚掩嘴,欣喜的淚水掉得更兇。

認識他多日,她曉得這三個字有多寶貴,比世上任何一樣東西都還要來得珍稀。

薄唇在幾乎貼近嫩唇忽道:「回應啊。」

「回應?」水眸寫滿困惑。

他直起身,不太高興地說:「你才是不解風情的吧?」

樓臨意瞬間明白了。

「我……」她難掩欣喜的扭捏道:「我也……很……喜歡……你……」

「多了好多字。」嚴竟樓輕蹙眉頭,「不過沒關系,來日方長。」此時此刻,他一點都不想去計較這種無聊的芝麻小事,他是看得透的,這女孩的心。

他現在只想做一件事,就是好好品嘗她的甜蜜,而他,也在下一瞬間,如願……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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