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梓，準備回去了？”和綾梓打招呼的是少數知道她真名和真面孔的藝伎。

“嗯，是啊，這就去換衣服~”

“今天不和原田桑一起回去嗎？”

“哎？他來了嗎？”綾梓很是吃驚。今天她出來的時候沒見到他，而且之前也和他因為這個事情發過脾氣，所以就沒有找他而是自己來的。

“嗯，是啊，不過好像剛來不久。以為他是來接你的呢，所以才奇怪怎麽沒有一起回去。”

“啊啊，是我忘了。嘿嘿，他在哪裏你知道嗎？”既然今天心情好，那就正好趁機和他修覆關系吧。

“在南泉姐那裏吧！不久前見他進屋了。”

綾梓高興地什麽都沒想，就往南泉那邊走去。最近心情一直太壓抑了，總是覺得自己太沒用了，努力了那麽久，到底什麽都改變不了，得知山南桑受傷的時候，一直壓抑的心情似乎就要爆炸了。但今天終於有一件好事發生了。“等見到他和他說了這個好消息之後再去換衣服吧！好激動~”

來到南泉的門前，沒等她出聲，屋子裏奇怪的響動引起了她的疑惑。“該不會吵架了吧？這種時候就要靠我來幫助調和了~”她知道原田性格有點急躁，但是和女人吵架實在是想象不到。真是不可多得的機會！她想要通過先把自己作為驚喜給他們嚇一大跳再緩和氣氛的方式出現。所以她蹭地拉開房門：“晚上……”

“好”字還沒說出口，就凝在了嗓子眼。

眼前的一幕讓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她楞在門口足足十多秒，屋內的人看著她，也都是同樣的表情。直到他叫她的名字，想要起身和她說話，她才反應過來，像是吃了敗仗的士兵，身後還有猛虎追兵一樣瘋了似的轉身跑走了！她不知道身後的人有沒有追上來，估計要追過來也要花點時間吧，畢竟還要整理好著裝。

明明沒有下雨，她卻看不清眼前的路。周圍怎麽看她的樣子她也不在乎，她只想找到一個他追不到的地方。所以，當她撞到人想要繼續跑卻被抓住手腕的時候，她憤怒地想要使出跆拳道來擺脫。朦朧的視線裏看不清對方的樣子，只是聲音讓她覺得熟悉：“阿妙，冷靜。”

“帶我離開這裏，隨便哪裏都可以。”近乎哀求的聲音，讓阪本龍馬有些慌張，是什麽讓她變得如此脆弱？剛剛還興致勃勃的人轉瞬就這麽悲傷。

他沒有多言，這是她對自己的信任。遠處好像有些騷動，確實有人在往這邊過來，先把她帶走再說。他牽起她的手，順應著她跑動的速度，帶她來到最近的一條小巷子中。“在這裏就沒人知道了。”

“阪本桑，我答應你，從這裏離開。”她好像已經找回了理智，正擦幹眼中的淚水，收起了軟弱的模樣。如果說之前有她留在新選組的無數理由，就在剛剛只因為一個人消失殆盡了。離開了一樣可以保護他們，區別是自己不在那裏對他們來說只有益處沒有害處。

但她卻沒有如願聽到回答。“阿妙，我不會帶你走的。至少在你現在這個狀態下，我不認為你的話是真心的。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我希望你是冷靜地做出的決定。兩天後的這個時間，我還回來這裏，就在這個位置。到時候，如果你還願意的話，就來這裏吧。”

看著她瞪大的充滿訝異的眼神，阪本龍馬一笑：“好了，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明白了。兩天之後的這時候，來不來這裏，都是我最後的決定。不會再反悔了。”她很快恢覆了鎮定。

阪本明白了她的堅定，沒有再多說。“那，我先走了！”說完背對著她揮揮手，瀟灑地走了。

綾梓知道她該下決心了，區別是現在下決心，還是兩天後下決心。她不再逃避，她走回南泉的房間，要和原田說明白。但是屋子裏沒人。她坐著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人回來，於是她直接換好了衣服，從島原離開了。他應該是回屯所了吧？綾梓來到原田的房間前面，屋裏沒有光亮。“左之？”她打開房門，屋內空無一人。

“呵……和南泉姐去了別的地方嗎？算了……在這裏等他吧。”她走進他的房間。屋子裏很幹凈，她總覺得能感受到原田的生活氣息，雖然以前也來過幾次，但是現下的心情完全不一樣。她仔細看著他屋子裏的一點一滴，不經意在角落裏發現了幾瓶酒。看來是他私藏以備不時之需的，“我喝點應該沒事吧？”

現在的她有點無所顧忌。自己坐在桌邊，給自己倒好了酒，自斟自酌起來。沒人可以說話，加上今天心情的起伏，她不想控制自己，很快就喝到微醺了。“可是，為什麽還不回來呢……到底是不想和我解釋？還是怕我不接受你的解釋呢？哈，我這麽火辣的女人，連左之都怕呢~可是，我還要告訴你我和土方桑的事情呢，你不聽我說話，我還能說給誰聽呢？”

喝酒喝得發熱，可是原田還是沒回來。綾梓幹脆在他房間裏換上了清涼的現代裝，散開了頭發，一副準備睡覺的樣子，抱著酒瓶子準備回房了。反正還有時間，有事明天再說吧。

走近房門前，門口似乎有人。有酒壯膽，她也不顧忌是不是其他隊士在那裏了，就算發現她是女人又能如何？而且，她和普通隊士也沒有關系好到會有人在門口等她。越來越近之後，她總算是借著月光看清楚了那人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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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田從房間追出去，但是因為耽誤了一點時間，所以距離綾梓有點距離，街上人很多，似乎都在給他搗亂，無論如何也縮短不了他和她之間的距離，只能遠遠用眼光瞄到一點她的身影。她現在是什麽心情呢？自己也真是個混蛋，就算想不到那麽巧事情都發生在一起，也不該做出這種事。就算她不喜歡自己，可是任誰看到那種場面都會受到驚嚇的吧。她是不是覺得自己受到背叛了呢？

稍微一分神，他只看到綾梓停在一個從未見過的人面前，然後跟著他轉了方向。等他來到附近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任何人的身影了。無奈之下，他只好悻悻離開。“直接回屯所吧……她肯定會回去的。”如果不是南泉的話，她也不會這麽驚訝吧？只是，綾梓真的只是驚訝嗎？不管了，反正一定要和她解釋清楚。

一想起南泉，他頭開始疼了起來。難以置信，她竟然會這樣做。他以為那是她最恨的事情呢。

他原本只是在她房間裏，和之前一樣坐著聊天。今天綾梓自己來了島原，知道之後他就跟過來了，不過在她房間沒見到她，聽說是登臺去了。所以當南泉遇見他並提出要他來房間聊聊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南泉需要照顧，原田原本就與她相識，再加上她是綾梓在這裏少之又少的女性朋友，對她多一些關心，原田本以為不會有什麽問題。

可事情發展總是要超乎人的預料似乎才滿意。南泉坐定之後就開始哭泣。最近她情緒確實很奇怪，原田完全理解。所以他從原來的位置站起來，坐到她身邊。“南泉，又不舒服了嗎？”他把手輕輕搭在她肩膀上。

“原田桑，我是不是無藥可救了？”她的語氣中充滿了絕望。

“不要這麽說。你現在做得很好！如果實在不想再做藝伎了，那就離開這裏吧。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就說吧。”

“什麽忙都可以嗎？”

“只要是我能幫的。畢竟你對綾梓來說是很重要的人，也是我的朋友。”

“綾梓……嗎……”她的表情突然變得難以理解。“原田桑，你根本不了我是什麽樣的人……”

“不要輕易貶低自己，錯的不是你。”他伸手想要替她擦掉眼淚。這是他習以為常的溫暖，從未覺得有什麽不合適。

南泉突然抓住他接觸自己臉頰的手，下一個動作就是鉆到他的懷裏。突如其來的動作把原田嚇了一跳，身子沒有保持好平衡，向後傾斜。而南泉趁勢直接把他撲倒在地上，雙臂抵住他的肩膀，更是直接坐在了他半身處。“你就是不了解我，否則，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呢？你喜歡我嘛？放棄和綾梓在一起的不切實際的願望吧，她是比我還要優秀的藝伎，這也就意味著，會有更多男人對她虎視眈眈，你能忍受嗎？你不是說要我離開這裏嗎？那，你帶我走吧！”

“我已經做了充分地思想準備了。無論她做什麽決定，尊重她的選擇，是我唯一能做的。就算痛苦，我也願意接受。泉醬，快點從我身上下去，我不想傷到你。”

“忍受痛苦有什麽好的？快活一點不好嗎？你不知道吧，我最近突然攢了很多錢。足夠你替我贖身了。你不是想要幫我麽，那麽就用這種方式吧……”話音剛落，她開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剝落了下來，不知什麽時候她已經把腰帶都解開了，上衣已經褪至一半，眼看就要春光洩露，原田不能再不出手了。

“快停手。你到底怎麽了？”他抓住她的正在擺弄衣服的手。但是他不敢用太大的力氣，而且也不想碰到她其他的地方。果然她受了很大的打擊，最近還是沒有好轉嗎？她隱藏得太好，自己完全沒發現。

“我只是想要你的溫暖而已。不要抵抗了，你明明也很想要我的！”她利用原田不敢用力的漏洞，趁其不備果斷沈下身去，把臉貼近他。馬上就要觸碰他的唇，可是沒想到原田竟然這麽堅決抵抗，畢竟自己抵不過習武之人，他稍一用力，就推開了她。為了不讓她再亂動，他腹部用力，在沒有手支撐的情況下起身，將南泉控制在身下。

若是知道整個經過，這樣的場面也不是難以理解，只是乍一看上去，實在像極了親密的姿勢。偏偏綾梓就在這時候毫無征兆地拉開了門，於是便目睹了這一幕，而當事者更是慌張。在綾梓跑開之後，原田飛速起身，他叫著她的名字，卻沒有任何回應。沒等邁出第一步，他就感到衣襟被拉住了。“原田桑。”南泉拉住他。

他甚至來不及生氣，當務之急是要和綾梓解釋。雖然也許並沒有什麽意義。他對綾梓並沒有任何義務要解釋這件事，但本能讓他無法釋懷。他甩開南泉的手，向著門口跑去。這期間，他聽到了南泉說的話。“去追她吧，告訴她一切，不要再隱藏自己的愛意了！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到底沒有追到綾梓，她一定會回屯所的。所以，原田直接在她房門前等待著。又是一輪滿月，原本美滿的夜色卻讓人無心欣賞。等了不知多久，她都沒有回來。“先回去，明天再來？不，那樣就太沒有誠意了。無論如何，誤會一定要在今天解開。她不會遇到什麽危險了吧……”這樣想著，他越來越不安，但是又不敢離開門口，唯恐她回來了自己卻不在。

就在這時，他一眼就看到了從院子裏走過來的身影。冬夜之中，女子身著單薄，輕飄飄地走向他的方向。

沒等綾梓開口說什麽，原田一把抓住她：“這麽冷的天怎麽穿這麽少！快進屋。”把她拉進房間，他把門關緊，開始燃燈，同時囑咐她加衣服。可是她一進屋就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他走來走去。

“你……喝酒了？”他也坐下，才發現她散發的酒氣，還有懷中抱著的熟悉的酒瓶。“你去我的房間了？”

綾梓故意不回答他的問題：“你是一直在我這裏等我嗎？”

“嗯。看來果然是錯過了，你去找我，我卻傻傻在這等。對不起。”

綾梓瞇起雙眼：“對不起？你是在為什麽說對不起呢？”

“剛才你看到的……”

沒等原田說完，綾梓醉醺醺地打斷他，自顧自說著：“我只是在你房間裏等你而已，你又沒做錯什麽，有什麽好道歉的嘛！就算要道歉，咱們也扯平了，吶，你看，我這不是擅自喝了你私藏的美酒了麽~不過你真過分啊，都不拿出來和我分享，所以我一激動就快喝沒了。最後剩了一點，準備回來喝的~沒想到你在這裏等著我咧！我還以為你得很久之後才能回來呢！啊，好熱……”

“綾梓，你喝醉了吧……別喝了。”他從她手裏拿走她正準備繼續倒在杯子裏的酒。“如果心裏有什麽不愉快的，就對我發洩吧。都是我的錯。”

“不愉快？發洩？你哪裏錯了啊，我怎麽不知道。快把酒給我嘛！”她撒嬌著想要從他手中奪回酒瓶。

“綾梓。也許你現在醉了，也許根本不會記得我的話。甚至，我也沒有什麽立場和你說這些。但是我還是想要和你解釋清楚。你好好聽我說，好嗎？”原田的語氣溫柔中帶著堅持。

綾梓撅嘴：“隨便你說不說，我又不感興趣。”但還是乖乖坐好，盯著他等著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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