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之，今天你都不陪我去喝酒，真是的……”

“一看你那個樣子，就知道你別有目的。”原田慶幸自己拒絕了新八的邀請，他可不想喝不開心的酒。

“對了，說起來，我還有件有意思的事情要告訴你呢！今天在島原，我看到一個身影特別像綾梓！哈哈，你說我是不是真喝多了？我還特意去找了呢，雖然她有點驚慌，不過確實長得不一樣，估計是被我嚇壞了吧。你說我要不要再找個機會道個歉呢？”新八當做笑話講。

“看不出來，你還能想到去和人家姑娘道歉啊。有點長進~”

“切，把我說得那麽笨嘛！雖然不如你招女人喜歡，但是我也不差啊！不過，我還真是懷疑自己，怎麽眼神那麽不好。難不成是我因為太過想念綾梓才會認錯人的？哎……英雄愛美人，沒辦法啊……”新八還在想著這事，確實感覺見到綾梓的機會越來越少。

“綾梓是美人，英雄在哪裏？”原田打趣道。

“哈！左之！！！”

兩人鬧了一會兒，新八就回去睡覺了。原田雖然回到了房間，但是卻總是對新八的話放不下心。在島原看到了與綾梓相似的人嗎？照他們的相熟程度，如果新八都能認錯的人，一定是非常像了。他決定不再想和綾梓有關的事情了，否則一晚上都睡不著覺了。

很快這件事就被他遺忘在腦後了，最近接連進行的巡邏讓原田很是疲憊，這天晚上，他到處找人和他一起去喝酒，可是新八和平助都被其他事情拖住了，齋藤和沖田也不願意去，綾梓果然又是不在屯所。無奈之下，他即便只身一人也邁開了前往島原的步子。

夜晚的島原依舊熱鬧，他倒是有一段時間沒來了。原田走在路上，尋找著有興趣進去的店。“哎……提不起興趣來，我這是怎麽了……算了，隨便找一家吧。”說起來，他以前從不介意到這裏來喝酒，但是現在總是好像有意無意避嫌，唯恐被人誤會他來這裏的目的。

還沒等他選好地方，身後就傳來一陣騷動的聲音。他回頭想看看發生了什麽，但並不想插手騷亂中，他早過了平助那種對什麽事都好奇、遇事就沖動的年紀了。但是，他卻發現了抓住他眼球的一個女人。他想起來幾天前新八和他說的話。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他抓住了剛剛要從他身邊跑過的那個女人，看樣子她正在被遠處一群男人追，救她一下肯定沒錯。女人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至少也會反抗一下吧？可是她明顯楞住了。原田正想開口說話，更讓他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女人回頭看了一下馬上要追過來的人群，反過來，抓住了他的手，“這邊！”

“不會吧，不僅身形很像，就連聲音也一模一樣？”原田這麽想著，被和綾梓極其相似的女人帶到小巷中，她似乎是要躲避那些人。“你是誰？”原田剛停下就問她。

“什麽？”她看上去更吃驚，然後轉為略有點生氣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是認出我來了，才來救我的呢！”

“你的意思是……”原田不可置信地凝視著她。

“對啊，我是綾梓啊……沒被認出來，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了。”她撅起嘴。這個假裝生氣的樣子原田再熟悉不過了，這下他才確信這真的是綾梓。

“你在這裏幹什麽？為什麽穿著藝伎的服裝？還有為什麽要化妝？為什麽會被那些人追？”他一口氣問了一大堆疑惑。

“哎呀哎呀，問題太多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他們附近傳來了剛才那些人靠近的聲響，綾梓急中生智，把自己的外衣撤掉，頭發散開，對原田說：“抱著我。”

還沒等原田反應過來她是什麽意思，綾梓的臉已經湊過來了，毫不猶豫地準確吻在了他的唇上。不需要多餘的指揮，本能讓原田擡起了胳膊，抱住了她。兩人在昏暗的小巷中靜靜吻著，那些追著綾梓跑的人雖然也來到巷子入口，但是看到這一幕也就知趣的離開了。很快周圍又安靜下來。但是吻並沒有馬上停止，他們似乎忘記了是為什麽才會如此親密。直到綾梓感到胳膊上有點癢，她才找回理智，松開了不知何時自動摟上原田肩膀的胳膊。原田也迅速離開她的身邊，後退了一步。

沒有時間讓他們回味剛才意味著什麽，綾梓檢查自己的胳膊的瞬間，驚聲尖叫起來，簡直像要丟了魂一樣，她用右手指著自己左胳膊上的什麽東西，左臂根本不敢動，臉都盡可能轉到右側，同時表情十分恐怖。

“怎麽了？”原田焦急地問，不知道她這是在幹嘛，看起來她非常害怕。

“啊啊！”她似乎才意識到要怎麽處理，開始使勁地甩動胳膊，帶著哭腔說：“救救我，左之！胳膊，胳膊上……有蟲子！好可怕！！！”

原田冷靜地抓住她在空中胡亂飛舞的胳膊，發現果然有一只小蜘蛛在頑強地趴著。他輕輕一吹，小蟲子就飛出去了。“好了，好了，安全了~”他擡頭安慰綾梓，卻發現她滿臉都是淚水。

“嗚嗚……太可怕了……”她依舊沈浸在恐懼中。

看見她這樣子，原田覺得好新奇。“天不怕地不怕的夏目綾梓，竟然怕小蟲子？哈哈……”他笑了出來。

“不許告訴別人！”綾梓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嘲笑了，她的臉蛋上還掛著眼淚，就換上了生氣的表情，擡手要捂住原田的嘴。

“好好，我保密還不行！”看來她是真的害怕，還從沒見她哭過呢，除了上次磕疼了流了幾滴眼淚之外。這麽想來，自己還真是了解了很多綾梓不被人所知的一面呢。“帶你去吃點好吃的壓壓驚怎麽樣？”他像是哄小孩子一樣溫柔的語氣摸著她的頭說道。

綾梓這才破涕為笑，“好啊！但是等我一下下，你先轉過去，我換衣服！”

“啊……好。”原田紅著臉背過身去，同時替她看著有沒有別人過來。不一會兒，她從身後走出來，臉上的妝容不見了，變回了原來的樣子，而且換好了平日裏的男裝，頭發也整理好了。不知不覺中，她的頭發已經張回了原來的長度。

“你剛才穿的衣服呢？而且，我也沒見你隨身帶著衣服啊……”原田之前的疑問還沒解決，這又有了新的疑惑。

“咱們先去買點好吃的，然後回屯所，我慢慢給你解釋。放心吧，我已經決定了，全部都告訴你。到時候，是不是還能信任我，全由你來定。”早晚是瞞不住的，如果是原田的話，也許都說出來也沒問題，就算他不能接受也沒關系，她也會尊重他的決定。畢竟是她先隱瞞在先。

屯所裏安靜得讓人心安，綾梓跟著回到了原田的房間。“你有什麽問題就問吧，我都會如實說的。”

“你為什麽今晚上會以那副樣子在島原？而且，之前我聽說別人也碰到過很像你的人，那也是你吧。是不是意味著你不只今天一天在那出現？”一旦綾梓讓他隨便問了，他反而小心起來，唯恐問到什麽不想聽到的回答。

“確實，我不只是今天一天在島原了。你也註意到了吧，最近很少在屯所見到我，那時候我基本都在島原……至於我在那裏做什麽，你可能也猜出來了吧……所以我才會化妝。至少不能讓別人認出是我。”

“為什麽要去做藝伎？你費盡力氣從八木家出來，不是為了進我們浪士組嗎？”就算綾梓是個讓人無法猜測的女孩，也不應該做出這麽沒有任何理由的事情來。就算她是組裏唯一的女人，他們也從沒對她做什麽過分的事情，更沒有要求過她過分的事情，可以說是呵護備至了，到底是什麽原因會讓她跑去做藝伎？“是因為組裏訓練太苦嗎？果然這裏不適合你，現在又沒法回八木家，所以只好硬著頭皮去那裏找新的出路？”

“不是的。你也知道在大阪發生的事情吧，芹澤到處強行征收浪士組的活動經費。明明大家都知道他做的不對，但是卻沒人能阻止。因為沒有底氣，因為需要他。但是，我不能允許有人這麽踐踏大家的精神支柱，武士不應該是那種樣子。所以，籌措經費這種事情就由我來吧。我之前也這麽說過，也許大家都只是當成是大話，聽聽就過去了吧。可我確實是認真的。”

原田恍然大悟，自己竟然這麽遲鈍：“對不起，我氣量太小了，完全沒有想到你會為組裏做這些事情。可是，這也太委屈你了！我們……”

“沒有啊，這是我力所能及的。你也知道，我劍術比起你們實在是差太多，而且還總是偷懶不訓練，所以說是去巡邏，要是真的遇到事情，只會給你們添亂而已。但是，上次和大家去過島原之後，我就發現了自己也許可以發揮作用了。吶，你還記得上次我要你帶我去島原的事嗎？”

“嗯，就是會津中將大人來的前一天吧？”

“對，那次其實就是去找南泉姐姐商量這件事的。只是我自己去不一定能找到她，你和她們很熟，所以就借助了一下你的力量。之前我不是在那裏跳了些你們稱之為奇奇怪怪的舞蹈嗎？南泉姐說在那裏很受藝伎們歡迎。所以，我從那以後，就開始擔任藝伎們的老師，交給她們新的音樂和舞蹈。雖然一開始很擔心能不能受顧客擔心，但事實證明，效果非常好，尤其是思想先進的客人很喜歡。這也符合我的判斷，所以我就成了她們島原禦用的老師。我也借此機會攢了些錢。這就是最近我很少在屯所的原因了。”

“怪不得你總是那麽疲憊……辛苦你了。”他的心疼無法言明。

“可是呢，這樣賺的錢還是太少。根本就不夠我想要達到的目的。所以我征求了南泉姐的意見，在她的幫助下，開始做藝伎，只需要接待少數貴客就可以。風險也小，賺錢也快。現在，就快達成我的目的了。”

“就為了我們籌措經費嗎？會津藩現在已經有了一點補助給我們，你不需要再這麽折磨自己了！”

“不，那個可以先緩一緩。羅剎的出現打亂了我的計劃。你也知道了，羅剎的弱點就是銀，所以我現在攢的錢全都用來買了各種銀器，現在已經找好了一家鐵鋪，他們同意把銀融化之後，給大家的劍上都鍍上銀。”

“都已經做到這個程度了嗎……我們這群男人還真是不如你啊。”原田苦笑。

“有一點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每次出場和給藝伎們授課都是做了偽裝的，除了南泉姐，沒人知道我的原本長相。但還真沒想到，你僅僅憑著我的身姿就能認出我來……剛才你拉住我的時候，我都忘了自己還不是自己的面孔，所以直接把你拉走了，還想著終於得救了。以後，我得連身姿和聲音都偽裝才行了……”

“我也只是碰巧而已……”

“那你的意思是，其實你並不是想要救我，只是想要救別的女孩嘍？”她沒來由地吃醋起來。

“不是那個意思……”原田條件反射般否認。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綾梓是在強詞奪理：“救別的女孩不行嗎？”

這下輪到她慌張了：“也不是……畢竟左之你對所有女孩子都很溫柔嘛，見義勇為也是你的風格，更何況是弱女子呢。”

“我可記得，你最不喜歡別人說你是弱女子了。”他一本正經起來，能有逗一逗綾梓的機會，可真不多。

“我當然不是弱女子了，只不過我是說當時在你看來，需要幫助的是個弱女子而已。”

“那，你為什麽會被那些人追呢？”話題終於回到了正常的方向。

“最近屯所裏事情多，我也沒什麽心思在那裏待著，所以準備早點走。剛出來想要找地方換衣服，就碰到那些人了。仗著自己是客人，就又在欺負藝伎了。你也知道我看不下去這種事，所以就多事了一下，出面吸引了一下他們的註意力，然後你就知道了……”

“哎……要不是碰到我，你被抓到可怎麽辦啊……”他後怕起來。

“要不是穿著藝伎的服裝，我才不會輸給他們，一些連無歸屬浪士都不如的人。而且，就算逃跑我要是穿著便服也能跑得更快。”

“不，以後就不要遇上這種事。所以，不要再去了，好嗎？”

她差點就被他溫柔的語氣打動，不過她的決心還是很堅定的。“放心吧，以後我會小心的。其實這也只是突發事件，之前一直都很平安的！左之，你知道的，我不會放棄的。這是我唯一能為土方桑你們做的……”

一起到土方的名字，原田就失去了說服她的底氣。也對，她做這些都是為了給副長分憂。“以後，若是再要以藝伎身份出場的話，就叫著我。我來保護你。”

“你只要做好分內的事情就好了，每天那麽累，哪裏還能讓你分神保護我呢。那就失去了我原本這麽做的意義了。這幾天羅剎的事情把大家攪得雞犬不寧的……以後這種事情少不了的。不過再等一等，我一定要改變這個局面！”

原田對她這句話有些不明所以，這時候他的腦袋裏突然閃過之前的一些畫面，有幾次她都是說了一些神秘的話，聽著就像是預言一樣，偏偏就實現了。而且，很多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她好像都知道。每次她給出的解釋好像也都很含糊。既然今天她讓問，那麽就一起問出來吧。“綾梓，還有一個問題。你為什麽知道那麽多事情？比如羅剎的弱點，還有之前總司的事情。”

“啊……終於問到關鍵了麽……”綾梓深吸一口氣。就是現在，決定她還能不能在這裏留下來的分水嶺。如果連原田這關都過不去，更別說其他人了。“我接下來要和你說的話，可能會讓你覺得我是在胡說八道，但是我發誓都是真的。如果有什麽不明白的，你可以隨時打斷我。”

原田點點頭，不禁被她的嚴肅感染，整個人都坐直了。接著聽了綾梓的話，他確實開始摸不著頭腦了，只能呆呆聽著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