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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現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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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母如何得病,馮氏才不放在心上呢,叫她吃驚的是,這病背後竟還牽扯到叛亂的事。聽鐘湘把夷安公主謀反的事說了,馮氏一臉不可置信:“公主怎麽會謀反呢?皇上那麽信重她。會不會弄錯了?”

王氏便道:“朝廷都已經明發旨意了,怎麽還會錯?這可是皇上和韓太師親自審定的。三弟妹說話小心些,別給咱們家惹禍。”

“那……那我哥他們呢?他們現在怎麽樣了?”公主謀反,做駙馬的哥哥又怎麽能逃過一劫呢,但馮氏還是抱著希望地問:“他們有沒有受牽連?”

“三弟妹這莫不是沒睡醒麽?夷安公主謀反,夫家怎麽可能不受牽連?而且淮陰侯當時可是也站在反賊那一邊的。”王氏沒好氣地道。

“那他們……他們……”馮氏一臉淒惶。哥哥嫂子們還有侄兒侄女們,難道都……

王氏便道:“皇上皇恩浩蕩,除主謀外,餘者都從輕從寬處置,只是夷安公主便是主謀之一,馮家自然也在族誅之列,除不知事的婦孺仆婢外,近支男子都判立斬,你此時回來,正可去祭拜一番。”雖然王氏神情端肅,但話語中多少帶了些幸災樂禍。

馮氏聽罷,整個人都癱在地上了。

鐘湘憐憫地看了她一眼,卻並沒說什麽。說起來,自家若不是想來忠於皇上,又一直低調,且與人友善,此番也算是站在了韓太師那邊,為平叛也立下了功勞,說不定也會因著馮氏的緣故被說成是夷安楚王一黨。

那裏王氏還在打擊馮氏:“你應該要慶幸,咱們家是厚道人家,不然早有人到老家來拿你了。”

謝蘭馨不想聽這些,旁邊鐘文采也有些不耐煩,兩人對了一眼,便悄悄走開了,只聽後面馮氏虛弱地問:“那,馮家現在還有誰在?”

王氏的聲音道:“死的死了,流放的流放了,哪裏還有人在。”

鐘湘溫和地補充了一句:“也不是沒人,三嫂那位嫁到黃家的妹妹還在的。”

“三弟妹怎麽就盡顧著問娘家的事啊,眼下不是該關心關心娘麽……”

後面的話謝蘭馨聽不見了,鐘文采拉著她抱怨:“每天說的都是這些事,壓抑死了。”她一向是很活躍的,但這段日子,卻不許她吵吵鬧鬧,可悶壞了她。

謝蘭馨也是心情沈重的,並不像往常一樣開解她,敷衍地道:“慢慢就好了。”

“好什麽呢,三嬸回來了,事兒又多了。”鐘文采道,“不過我娘倒是找到出氣口了。她這段日子都小心翼翼的,憋了亂七八糟的各種氣,我都被她沖了好幾次了,現在只怕要專對著三嬸去了。以前三嬸仗著自己出身好,老壓了我娘一頭,現在她可沒有依仗了。”

“這話也虧你敢說。”說自己娘拿嬸嬸當出氣筒什麽的,也只有文采敢說了,謝蘭馨簡直無語了。

“我也不過在你面前直白了些。”鐘文采滿不在乎地道,“再說不是在家裏嘛。”

謝蘭馨便叮囑她:“便是在家裏也要註意起來,不然在外頭也難免會帶出來。再說現在三舅母回來了,若不留心,難免又是口舌。”

“誰怕她呀,她現在那還能像以前那般張狂。”鐘文采道,“現在可沒有夷安長公主給她撐腰了。”

“便是沒有長公主,不是還有宮裏的娘娘和蜀王妃麽?她並不是沒有依仗的。”謝蘭馨還是提醒一下鐘文采。說起來,這也許就是馮氏想要把女兒高嫁的原因,可以仗勢。

“哼,娘娘在宮裏頭,她難道還能天天去告狀麽,蜀王妃就更離得遠了。”鐘文采話雖如此說,但心中卻還是想著該提醒一下娘,別小瞧了馮氏。

說起來,三房就是子女出息,兩位堂姐都嫁得不錯,子樞堂兄學業上也出色,若論起三叔三嬸,跟自家爹娘真沒法比。不過自家長房也不錯啊,大哥雖和自己不是一個娘生的,但對娘親還是蠻客氣的,對自己也不錯,大姐也不必說,庶女裏頭她已經算頭一份了,三哥雖不算出色,到底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現在就差自己了,如果自己能嫁給顧世子,那也不必三房的兩位堂姐差了。至於文梨,那就是墊底的。

“對了,三嬸這次回來,也沒帶四姐,之前聽我娘說她已經許了人了,好像就是老家那邊一個秀才,一個小地主家的長子,家裏田地連一千畝都沒有,還有好幾個兄弟,將來這日子也不知道怎麽過。”鐘文采怎麽也沒法想象,自家大姐嫁的是伯府,雖是繼室,卻是有爵之家,出嫁的時候,嫁妝裏,光田地莊子加一加都有五千畝呢。而文梨居然只許給了個小地主,一家幾個兄弟才一千畝,分一分沒人不是才兩三百畝麽,同樣是庶女,簡直天差地別。

謝蘭馨有過在鄉下度過的日子,雖然覺得相對寧國府而言,這家家底淡薄些,倒也不覺得日子沒法過,只道:“大約是人家品行才學不錯吧。”

“也是,四姐前頭那麽多事,也就能許個這樣的人家了。再說三嬸就是因為她的緣故才被趕到鄉下去,能給她找個這樣的人家就不錯了。”鐘文采覺得如果是自己,是絕對不會嫁的,不過自己和文梨本就不一樣。

謝蘭馨看她說到這些,便猜她一定是想到自己的婚事了,說起來,文采的婚事道現在也沒定下呢,也不知道大舅舅和大舅母是怎麽打算的,不過眼下大約也顧不上她了,如果外祖母真的……她們還要守孝呢。

想到這裏,謝蘭馨的心就沈甸甸的,都沒有和文采開玩笑的心思,只道:“其實四表姐嫁在那兒也不錯,有寧國府的牌子在,他們家一定會待她十分好的。”

“是呢,不然她若回了京,說不定她的那些事還有人知道記得,怎麽給她說親。”鐘文采每次想到鐘文梨意圖勾引顧謹,心中十分不舒服,對她的遭遇也沒有幾分同情,“好了,不說她了,咱們到院子裏走走,那一池荷花已經有開了,你要不要看看?”

謝蘭馨無可無不可的。

荷塘中,荷葉已碧做翡翠盤,荷花卻還是花苞居多,綻放的並沒幾多,在那田田的葉子中間,零星的開著那麽一朵兩朵的,更顯得亭亭玉立,風姿綽約。

謝蘭馨看著一池碧葉,心中松快了許多,便像鐘文采道:“我家去年在城南買下了一座荷花莊,據說那裏頭的荷花不比夷安公主府的差,過幾日我給你下帖子,咱們約了人去看看,也設個荷花宴。”

“好啊好啊。”鐘文采高興地應了,“我也有月餘沒赴宴了呢。”

謝蘭馨何嘗不是。

一來是鐘母的病情,二來是朝廷的形勢,都不穩,她們自然也就在家侍疾了,這段日子京中的宴席也開得甚少,便是有,也只是三五親友聚一聚。大家都有些兒膽戰心驚,怕一不小心被牽扯到哪樁案子裏頭。

謝蘭馨便道:“那就這麽說了,我回去問問,到時候挑個好日子。”

在外頭繞了一圈,謝蘭馨和鐘文采正準備回去,便聽後頭有人叫她們:“文采,阿凝。”聲音熟悉而陌生。

謝蘭馨和鐘文采轉過身,便見一個穿著粉色衣裳、大腹便便的少婦在兩個丫鬟的扶持下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卻正是月牙。

看見她,謝蘭馨和鐘文采同時皺起了眉。

鐘文采當下就沒好氣地道:“你來做什麽?還有,我們的名字是你叫的嗎?我真該去問問二嫂,你的禮數。”

謝蘭馨卻理都不想理會她,只當不認識她,對鐘文采道:“我們走吧。”全然當她不存在。

月牙臉色變了變,卻還是陪出一付笑臉來,朝她們微微傾了傾身:“五小姐、謝表小姐,難得在此遇上,咱們一道說說話吧。”

謝蘭馨便對鐘文采道:“這人是誰,我都不認得她,和她有什麽話好說的?”

鐘文采明白了,便笑道:“你不知道,這位是我二哥的月姨娘,素來愛攀高枝的,顯見你是貴客呢。”又向月牙道:“月姨娘,這兒可不是你來的地兒,何況你也快臨盆了,還是別亂走動的好。”

月牙這一胎已經足月,隨時都可能生產。

“大夫和接生嬤嬤都說多走動才有力氣聲呢。”月牙撫著大大的肚子,一臉笑容地道,“奴也不是亂走,是二爺說讓我多來逛逛園子,別在屋裏悶著。”

“哼,二哥也真是的,祖母那兒不見他來得多勤快,對一個姨娘倒是這般貼心。”鐘文采不高興地道。

謝蘭馨淡淡地道:“二表哥對外祖母向來孝順,五表姐別因旁人的話,錯怪了他。”

鐘文采便道:“也是呢,月姨娘說謊話也不是一次了。”

“咱們不是要回去看外祖母麽,五表姐還不走?”謝蘭馨眼角都不瞟一下月牙,只對鐘文采說話。

“是呢,我們走吧,順便去吩咐管事娘子們一聲,別把什麽人都放到院子來逛。”

“等等!”月牙忍不住了,叫住謝蘭馨,幽怨地道,“阿凝,你就一定要這麽絕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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