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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瞎操心的女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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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消息可不比前頭聽說的那些,之前什麽作弊啊,棄考啊,大家都知道不會發生在自家人身上,因而關註雖關註,只卻只當做八卦來聽,並不放在心上,但暈倒這樣的事,卻是任誰都可能發生的。

於是,在場的女孩子們便把月白圍住了:

“不是咱們家的吧?”

“知道是誰不?”

“他為什麽暈倒啊?”

“暈倒地人多不多?”

大家七嘴八舌地問,月白只覺得耳邊嗡嗡嗡的,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謝蘭馨忙叫大家冷靜:“姐姐們放心,定不是咱們家的人,都稍安勿躁,都先坐下吧,我們慢慢兒地問。”一一地拉著她們都坐下,方叫月白仔細說說具體是何情形。

“奴婢知道的也不多,只聽說外頭傳言,大約是哪家富貴人家的公子,平日裏家中照顧得太過周到,因而離了下人,就不能照顧自己了,暈倒大概便是飲食不周,休息不好病倒了吧。”月白道,聽說還不止一個呢。”

“還不止一個?”大家異口同聲地驚叫,都著忙了,“那可怎麽辦啊?”

“不是考個試麽,怎麽還能暈倒呀!”

“難道都沒人看顧麽?”

“聽說他們只管有沒有舞弊的,才不管你康不康健呢,病倒了在裏頭也不可能尋醫問藥啊,要麽你就堅持,要麽你就棄考。”謝月牙很老道地道。

“可我們的爹爹和叔伯們,還有雲軒哥哥,都不是弱不禁風的啊,應該不會有事吧?”謝玉容不大肯定地道。

謝顏清便道:“當初我爹爹鄉試的時候,出來幾乎脫了層皮,整個人都不能看了,此番會試,也不會比鄉試好到哪裏吧。”

大家便都想起各自家人鄉試時的情形來,臉上越發擔憂。

此前,謝蘭馨等之前也聽謝安歌說起過貢院裏頭的情形,據說裏頭的條件十分差,作為士子們在應試期間所呆的號舍,非常的狹小簡陋,每間號舍不足五尺見方,而士子們,答題睡臥就在這小小的地方,裏頭一應日用之物皆無,有的不過是兩塊長四尺多的木板。在號舍兩邊墻體有磚托槽,上下各兩道。白日裏考試之時,兩塊木板分置上下托槽上,搭出一副簡易桌、凳;晚上則將上層的板拆下,置於下層,與下層的木板拼成一張簡易床鋪。但可想而知,四尺有餘的木板,又怎麽容納得下七尺男兒,睡臥之時,便只能屈膝而臥,若有如鄒忌般,修八尺有餘,便只有折成對折才能勉強臥下了。這樣的號舍,士子們有怎能休息得好?

這是一樁折磨人的事,更有一樁,士子們進了貢院後不等考完不能出考場,因而這期間,吃喝拉撒俱在其間。便可想而知裏頭味道之難聞了,若是大家公子,這一樁就足以叫他不能聚精會神應試了。

當初謝安歌交代需註意地事項之時,曾叮囑的一件便是叫他們進了貢院裏頭以後,龍門一開,就趕緊往裏面跑,選一個中間點的號舍。不然兩頭,一邊是靠近糞桶的“臭號”,一邊是靠近廚房的“火號”,都不是什麽好地方,很有可能就影響應試。往年便屢有被臭氣熏得發揮失常,不僅未能考中,回家後還大病了一場的學子。

鄉試之時,謝雲軒的號舍便離放著恭桶的巷尾相聚不遠,彼時天氣尚熱,蚊蠅飛舞,臭氣熏天,便是謝雲軒再好的定力,也影響了發揮,差點兒沒落榜。

這樣的事,其他人也差不多有相同的體悟,因而倒是都記得牢牢的。

只是記住了也未必就能做到啊。謝蘭馨想到這些便不免為裏頭的考生們擔心。

其他女孩子們也都坐不住了,謝玉珠便道:“不如我們出去看看吧?”

“可便是到了貢院前,我們又進不去,也不能打聽到什麽啊?”謝蘭馨也是極想去的。

“便是不能打聽到什麽,離爹爹他們近些,我也覺得安心些。”謝玉容道。

謝月牙雖然堅信自家爹爹定能考中,但此時也不免有幾分不安,也開口道:“阿凝,不如你和鐘嬸嬸說一聲,我們一起出去看看吧?”

“對啊,阿凝,去吧。”謝顏清她們也道。

謝蘭馨便應了:“那我們一道去找我娘。”

看著幾個謝蘭馨她們殷殷的目光,鐘湘倒沒有阻攔,便安排了馬車隨從,還讓謝蘭軒陪著她們一塊兒去。

一路無話地到了貢院附近,只見此時這邊的熱鬧,不亞於平日的北市,滿臉笑容招攬賓客的叫賣者,並滿面心焦的士子家人,還有悠閑無聊地看客們,也算是此時的一景了。

謝蘭馨她們到時,卻正巧看見有人被擡出來,許多人便湧上前去,有看熱鬧的,有擔心是自家人的,都紛紛地問:“那個地方的?姓甚名誰?”

一等擡認得兵士說明了,頓時人便散了大半,只剩下些看熱鬧的,還有之前沒擠到前頭的人圍著。

謝蘭軒早叫人問了,並不是謝家的,大家都松了口氣,一時看著那人被自家人帶回家去,又都心有戚戚。謝蘭馨便道:“要考個功名,也真是不容易呀。”

先時,見兩個哥哥都是輕輕松松地考了秀才,大哥又順當地過了鄉試,謝蘭馨雖知道旁人家不像她們家這般輕易,卻也沒有很把科舉之事放在心上,總覺得是件輕輕松松的事,如今便漸漸感受到了這份不簡單。果然一個進士,才學和時運都是缺一不可的,沒有才學自不必說,沒有時運,任你才高八鬥,也有屢試不第的,就如自家爹爹的一位幕僚先生,爹爹都多次讚他學識淵博,見解獨到,但卻就是少了點時運,三十多歲才中了舉人,如今都五十多了,卻一直沒中進士,他今年卻不曾去考,已經歇了這個心了。

謝蘭軒聽妹妹這般感慨,便道:“你這才知道呢,所以別總鄙視我啊。像我這般年紀輕輕的秀才也是很難得的。”

謝蘭馨朝他做個鬼臉:“誰鄙視你啦,我只不過說你比不上大哥麽。”

“這還不是麽,大哥不過占著比我大兩歲的便宜罷了,你瞧著麽,我到了他的年紀,也一樣的。”

正說著,又是一陣喧嘩,又有人擡出來了,謝蘭軒便不和謝蘭馨說話了,忙帶了人近前去看。

過了一會兒回來,對著姑娘們緊張的目光,寬慰地道:“不是我們家的人。”

謝蘭馨等人便都放下提著的心:“幸好幸好!”

謝蘭軒便道:“其實你們也不必太擔心啦,我們家去考試的,都不是弱不禁風的人,哪裏會支撐不住呢,那些暈倒被擡出來,不是平日裏太過養尊處優,一點兒苦都受不得的,就是那些貧寒子弟,吃穿不濟,體力不支,我們家裏人都是精心調養過的,又都是能吃苦的,哪裏那般容易倒下。”

這一日,她們也親眼看到有六七個舉子被擡出來,看得她們驚心不已。

謝玉珠便大嘆:“哎,看來這考試也是體力活啊,這些人好生可惜呢,此番錯過,又得等上三年了。”

“最可惜的卻是那些貧寒舉子,此次錯過,下次也不知要怎生籌錢呢。”謝蘭馨素日聽謝安歌他們說得多了,對這些寒門子弟頗為憐憫。

謝月牙也道:“是呢,那些富家子倒是無所謂,家中有錢,便是考不上,也盡可舒舒服服的度日。”她說著還看了謝蘭馨一眼。

謝蘭馨卻沒有註意到她的目光,只道:“也不知道咱們家裏人在裏頭如何了,卻也沒法子打聽消息呢。”

這貢院門一關,裏外就是兩個世界,為了防止舞弊之事,是絕不允許內外相通的,要說謝家人脈也算廣了,但也不能收買了人去打聽裏頭的消息,不然一旦叫人知道,便會以舞弊論處,輕則罷官去職,功名不保,重則抄家流放甚至死罪。

“你就放心吧,大哥那麽厲害,雖然體力沒我的那麽好,不過也不會像這群弱雞一樣的啦!”謝蘭軒安慰之餘,還要高擡一下自己。

“嗯,我們大哥定是能考好的!大家都能考好的!”謝蘭馨用力點頭。

正說著呢,卻見貢院外一側的人久久不散,謝玉珠便驚訝地問:“那邊是怎麽了?”

剛才那人擡出來時,謝蘭軒已經去看過,不是自家人了,此時見還無人帶走,便猜測是家人未來,便道:“我過去看看,你們都在這兒帶著。”又吩咐家丁們保護好謝蘭馨她們,便帶了兩個人往那邊去了。

女孩子們翹首遠望,卻也望不見那邊是什麽情形,倒是謝玉珠眼尖,輕輕推謝蘭馨:“你看,那個人是不是我們見過的?”

“誰啊,這裏你都能見到什麽熟人啊,那倒巧了。”謝蘭馨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微微一楞。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下午得知,容與和她寶寶感冒更加嚴重了,特別是寶寶,聽著就叫人著急。最近就只有某秋單獨更新了,親們多多諒解啊,畢竟我倆都是有家庭有工作的,總有些意外,只能是盡量保證更新了。某秋會加油的,也希望容與和她寶寶快些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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