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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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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慶昌、趙福龍在小男孩的帶領下,很快來到了張廷瑞勞動的那片白薯地。

當時,張廷瑞正和父親一起,小心翼翼地在為白薯翻秧。每人頭上戴著一頂蘑菇草帽、脖子上搭著一條擦汗用的白毛巾。

張廷瑞首先發現有人向地裏走來,不時擡頭觀望。因為地塊很大,一時還很難看清來者的真正面目。

來到張家的田邊,小男孩站住了。指著張廷瑞所在的方位說:“你們看,前邊的那個人就是你們要找的張老師。你們認識嗎?”

孟慶昌說:“認識。”

小男孩說:“那我就不到跟前去了。你們自己過去吧!”

孟慶昌說:“麻煩你了大兄弟。謝謝你!”

小男孩說:“不用謝。我們兩家的關系可好了。”

就在孟慶昌和小男孩對話的過程中,張廷瑞已經認出了他們三個。跟父親打了聲招呼,就急著向地邊走來了。

小男孩說:“你們說事吧!我回去了。”說完,轉身向回走。

孟慶昌、趙福龍看見張廷瑞急忙向他倆走來,都激動地揮動著手臂向他招手。邊招手,二人還分別大聲喊道:“張老師,我們看您來啦!”

張廷瑞一口氣跑到田邊。氣喘籲籲地說:“總算又見到你倆了。真沒想到。”

孟慶昌含著淚說:“張老師,福龍我倆想您想的都睡不著覺、吃不下飯。”

趙福龍問:“張老師,您還好吧?”

張廷瑞幽默地說:“革命還沒勝利,我是不會有事的。為了看到革命勝利的成果,咱們都該好好地活著,不親眼看到反動派們被徹底消滅的那一天,死都不能瞑目。”接著嘆息說:“哎呀!這些天我也想你們想得吃不下、睡不安哪。尚莊村的鄉親們也都好吧!”

孟慶昌說:“托您的福,鄉親們都還好。他們也想您哪!自打夜校一關閉,村裏好像頓時就變得死氣沈沈的了。都盼著您能早點回去哪!”

趙福龍說:“是啊!鄉親們經常問我:您什麽時候還能回到尚莊村。他們都把您當成自己的親人了。”

張廷瑞感動得熱淚盈眶。擦了把淚說:“謝謝鄉親們還沒有忘記我。回去告訴他們,有時間我會常去看他們的。走,到家裏喝杯水去。”

孟慶昌推辭說:“張老師,我們就不去打擾了,今天來找您,一是想看望一下您。二是有件事要跟您商量:自從長溝鎮分別以後,我們總覺得沒了主心骨。今後該怎樣和敵人進行鬥爭,心裏一點底都沒有。特來向您請示:今後我們該幹些什麽、該註意些什麽。”

張廷瑞說:“從事對敵鬥爭,沒有一個固定的模式。要從鬥爭中學經驗。”嚴肅地說:“既然來到了家門口,必須得吃了飯再走。另外,還要求你倆幫我帶封信回去。信都寫好了,在家裏隱藏著哪。咱們走吧!”

孟慶昌、趙福龍這才不再推辭了。於是,三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向村裏走。

在張廷瑞家的東配房裏,張廷瑞、孟慶昌、趙福龍三人,一邊喝著茶水,一邊分析當前的鬥爭形勢。

張廷瑞說:“離開涿縣以後,我去保定小住了幾日。會見了幾位咱們的同志。他們給我帶來了許多振奮人心的好消息。目前,保定黨組織的活動開展得很順利。同志們一刻不停地在工作著。對敵鬥爭的政治攻勢一天比一天強。許多年輕人都積極投入到了革命的懷抱。我們黨的隊伍在不斷地發展、壯大。保定的軍閥、反動派被我們逼得走投無路、焦頭爛額,不得不處處被咱們牽著鼻子走。遺憾的是:有兩名同志相繼被捕。一名同志已經英勇犧牲了。上級黨組織要求我們:面對瘋狂的敵人,我們既要堅持鬥爭,也要保護好自身的安全。”

孟慶昌說:“張老師,我和福龍正是按照您剛才所說的去做的。最近,我們倆也新發展了幾名青年人在和我們一起行動。還有鄰村的幾名小青年也和我們保持著密切的聯系。福龍我倆正在對這批新生的革命力量進行嚴格地考驗。”

趙福龍說:“張老師,最近我倆沒爭得您的允許,就幹了一件冒險的事。您千萬別生氣。”

張廷瑞問:“什麽事呀?”

孟慶昌說:“我倆把魏甫仁給揍了一頓,還從他身上繳獲了一把手槍。今天來的目的,就是向您匯報工作的。想把這把手槍交給您處理。”接著把揍魏甫仁的過程向張廷瑞述說了一遍。

張廷瑞聽了後,沈默了一會說:“這麽做是有點冒險。因為魏甫仁已經不是過去的魏甫仁了,他現在已經與官府勾結在了一起,不可小覷。”接著問:“你們揍了他以後,縣衙裏的人有什麽反應沒有?”

孟慶昌說:“目前還沒有。”

張廷瑞又問:“魏甫仁也沒什麽動靜嗎?”

趙福龍說:“也沒有。自從我們揍了他以後,我天天註意他的活動。一直還沒敢出家門。估計是傷的不輕,在家養傷哪!”

孟慶昌說:“張老師,您說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呢?決不能在家老老實實地等著敵人上門來抱負咱們吧!”

張廷瑞問:“你的意思呢?”

孟慶昌說:“我的想法是:組織進步青年,在尚莊村一帶繼續開展宣傳活動,讓更多的人覺醒起來,投身革命運動。”

張廷瑞問:“這是你倆的意思嗎?”

趙福龍說:“是。我們早就按捺不住了。”

張廷瑞最後表示說:“我同意你們的意見。但是,要把風險降到最低。另外,那些進步青年,也要嚴格審查他們的革命動機。看他們是真心擁護革命,還是出於一時的沖動。切忌魚目混珠。”

孟慶昌說:“這一點您提醒的太及時了。我倆根本沒想那麽多。”

張廷瑞從條案上的撣瓶底下取出一封信來,遞給孟慶昌說:“吃過飯後,你倆辛苦一趟,將這封信親手交給萬壽堂飯店的一位叫鄒寶的夥計。這封信非常重要,一定要安全送達。如果遇到意外情況,必須將信件焚毀,因為它關系到我們下一步對敵鬥爭的成敗。甚至關系到我們同志的生命安全。絕對不能落到敵人手上。”

趙福龍說:“既然這麽重要,我倆就不在家吃飯了。完成任務要緊。您看,我倆都帶著幹糧哪!一會兒路上餓了,啃幾口幹糧就行了。還有趕十幾裏的路哪!”

孟慶昌讚成趙福龍的說法。

可張廷瑞死活不肯讓他倆餓著肚子走。

就這樣,孟慶昌、趙福龍在張廷瑞家吃了飯,喝足了水,才出了家門。

張廷瑞一直把他倆送至村口。並從懷中掏出向秋菊送他的那把手槍。說:“這把槍跟了我好幾年了,還一次沒用過。根據目前的情況,帶在我身上也發揮不出應有的作用。你倆把它帶上,今後肯定能用得著。但是,一定要妥善保管。不到萬不得以時,不要暴露。我有預感:魏甫仁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他無論采取什麽樣的手段,都會與我們進行較量。你倆必須要提高警惕,嚴防敵人的報覆行為。”

孟慶昌接過槍,有些激動地說:“張老師,您就放心吧!有幾次跟您在一起執行任務的經歷,我倆學到了很多鬥爭的經驗。僅憑他一個魏甫仁翻不起什麽大浪來。”

張廷瑞說:“但願如此。路上你倆要多加保重。”

孟慶昌、趙福龍辭別了張廷瑞,為了爭取時間,先順著一條羊腸小道,穿過一大片青紗帳,走得通身大汗時,才沿著平漢鐵路線,闊步向涿縣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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