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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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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河蚌肯定是累狠了,井珩讓她在陽光房的水池裏安靜地睡覺,自己回去屋裏,到烤面包機邊烤了兩片面包,再微波爐煎個雞蛋,簡單地弄了點早餐,吃完後收拾了一下,又把衣服扔去了洗衣機裏洗。

他把衣服扔進洗衣機後沒多一會,家裏看門的馮大爺臨走前來跟他打招呼。和他沒多說什麽話,站在門外連門都沒進,就簡單打了個招呼,完事就拿著收拾好的行李走了。

等井珩把洗好的衣服晾起來,尤阿姨又過來和他打招呼。她沒有看門的馮大爺那麽無所謂,情緒不太高,臉上也能看出來,站在門外跟井珩說:“先生,那我這就走啦。”

在河蚌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行為,有足夠的靈智能夠隱藏自己的身份之前,井珩不想他這裏有多餘的人,因為實在說不準會不會惹出什麽麻煩事。心存僥幸,還是不要了。

他能看出來尤阿姨不大想走,但也不留她,直接說:“麻煩您照顧我那麽久,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尤阿姨默默悶口氣,不敢起別的心,這便背著包轉身要走了。但剛轉過身來,她頓了頓又轉了回去,看向井珩問:“先生,您真不請別的人嗎?”

井珩點點頭,“不請,放心吧,如果是辭退的話,我會直接說。”

這話讓尤阿姨心裏更踏實了些,她在這裏幹了不短時間,了解她家老板的為人。雖然她還有別的難處,但也知道多說無益,井珩一向對人比較冷漠,不愛被人情束縛,沒道理會幫她。

她便不提自己的難處,只又緩聲道:“您不再請人的話,別不吃飯,一定要按時吃飯,要不然傷胃。還有那個河蚌,池子裏的水不幹凈了要換,蚌殼也要刷,我都是一天給它刷一次,不然容易臟。河蚌的飼料,在陽光房東北角的櫃子裏,也要定時定量餵,多了不好,臟池水,少了也不行,怕餓著它……”

井珩認真聽完,並把她的話記下來,“好的,我知道了。”

總也還有點舍不得的,尤阿姨還想再嘮叨點什麽,但仔細想想,這麽大個地方,夠養牛能放羊,但說起來,總共也就井珩和河蚌兩個值得她嘮叨兩句。

沒有別的值得嘮叨便不說了,說多了也是自言自語,不能真進別人的耳朵不說,可能還招人煩,然後她沖井珩笑笑,背著行李包轉身往大門上去,這就走了。

徒步走了一段路,出院子的大門,再往大馬路上走去,找到離井珩家最近的一個公交站臺,在站臺裏的鋼面長凳上坐下來。

坐下來喘口氣,尤阿姨從兜裏摸出幾枚硬幣,同時也摸出手機。手機解鎖屏幕打開,她給自己在霧城唯一的親人——蕭雨芹打電話。第一個電話那頭沒人接,她又打了第二個。

要是工作日,第一個電話打出去沒人接,她不會再打第二個,因為怕影響到蕭雨芹上課,畢竟蕭雨芹現在還是個大三的學生,可能在上課。但今天是周六,學校放假,她沒那麽多顧慮。

而第二個電話也是響到快結束,才被那頭的人接起來。電話接通後,聽筒裏傳來蕭雨芹的聲音,帶著極重的鼻音,一聽就還在睡覺呢,被吵醒了語氣不是很好,“餵?”

“芹……”剛出口話的被尤阿姨又憋了回去,然後她換掉稱呼,“小雨啊,媽媽放假啦,過去你那裏住段時間好不好啊?正好可以照顧你。”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才又傳來蕭雨芹鼻音很重的聲音,“什麽?”

尤阿姨看著馬路上車輛奔流,重覆陳述,“媽媽放假啦,想去你那裏住幾天啊。”

蕭雨芹這會已經清醒大半了,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頭發,不理解道:“不是,突然放假幹什麽呀?不是幹得好好的嘛,你還說這周跟井老師說一聲,讓我去你那玩兩天的呢。”

尤阿姨自撐氣氛幹笑著,有點低聲下氣,“井先生突然就給放假了,我也不知道啊,對不起啊,小雨,媽媽也不是故意要讓你失望的。”

她失望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都是有點期望就被澆冷水,明明很簡單的事卻弄得很難。蕭雨芹靠著靠枕低著頭,深深吸口氣,聲音低下來,“沒事的,以後再說吧,反正還有機會。”

尤阿姨松了口氣,心說她家芹芹就是大度懂事啊,性格溫柔脾氣好,從小到大都是個文雅的小淑女,比她這個當媽的不知道強多少。

不低聲下氣了,她語氣輕松起來,對著手機說:“你把住址發給媽媽呀,媽媽坐公交車過去,順便買點菜,中午還能給你做頓好吃的。”

這話沒得到回應,電話那邊隱隱傳來兩聲叩門的聲音,然後便聽蕭雨芹說:“媽媽,我先掛了啊,室友找我。”

尤阿姨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就被掐斷了。她把手機拿下來看了看,通話界面已經沒有了。她不知道蕭雨芹租的房子在哪,蕭雨芹沒告訴過她,所以她不能隨便上公交車,便只能等著。

等了一會,收到蕭雨芹發過來的微信,對她說:【我和同學合租的不方便,媽媽你別過來了吧,要不先開酒店住一下?】

尤阿姨低頭看著手機上的文字,懸高的太陽光線熾烈,照在她大半張臉上,烤燙皮膚,心裏卻隱隱生出些涼意。這又不是一天兩天,在夢城這種地方住酒店,她住得起嗎?

她吸口氣,給蕭雨芹回信息:【芹芹,不是合租了一套嗎?你不是一個人住一間嗎?我過去擠一擠好了,哪怕一米五的床,也夠我們母女倆睡的呀。】

蕭雨芹:【真不方便啊[委屈]】

尤阿姨捏著手機打字,打了很多,足足兩三行,但最後還是全刪了,又換了一行:【好的,不方便的話,那媽媽不過去了。】

回完後按掉手機,塞回口袋裏,尤阿姨擡眼看向馬路,陽光刺得她瞇眼,額頭已經熱出了汗。她不擡手擦,就這麽瞇眼看著馬路上的車流,指尖生涼——

這個城市這麽大,她去哪?

**

先後送走馮大爺和尤阿姨,井珩這不算小的地盤上,便只剩下他和大河蚌。

河蚌從早上天亮開始就在水裏睡覺,井珩不去打擾她,他也習慣於這樣的安靜,躲進書房裏看看航天相關的新聞報道,再看看書,倒也沒覺得枯燥。

井珩科研能力滿點,發明創造能力滿點,顏值也滿點,但身上的短板也不是沒有。他不是很會過生活,沒有了保姆尤阿姨,這便都湊合了,只要不餓著就行。

中午通過訂外賣吃了午飯,小憩片刻,下午便還是躲在書房不出來。一直躲到下午三點鐘,接到了王老教授的電話,開口就對他說:“井老師,老馮怎麽不在了?你快給我開門呀。”

井珩一聽這話,出書房門到門口,看了看門邊院子大門的監視屏,果然看到王老教授站在他家院子大門外,正在樹底下躲太陽呢。

他直接點了開門鍵,對著手機說:“開了,進來吧。”

監視屏裏,王老教授掛了手機塞兜裏,進門消失在畫面中。井珩按下按鍵把院子大門關上,又伸手把面前的房子大門打開。自己回去倒了杯水,等了一會,便把王老教授等來了。

王老教授進門就嘮叨,“這天,到底入秋不入球,熱得起火。”

井珩把倒好的水端給他,“這麽熱的天,你怎麽會過來?”

王老教授笑起來,先端起杯子喝了水,降了些體內的熱氣才接話,“我來看看大河蚌,這麽個神奇寶貝,我不得見識見識?”

說著轉頭四下看看,“她人呢?”

井珩邁開步子往沙發上坐過去,隨便撿本書放手裏翻,“昨晚練了一夜走路,應該是練累了,在水池裏睡覺呢。”

王老教授倒他旁邊坐下,放下水杯看著他,“練走路?”

井珩不多費口舌跟他描述解釋,直接把手機拿過來,解鎖點開監控視頻,放到他面前,“都錄下來了,有興趣你就看看。”

王老教授當然有興趣,接過手機把視頻都翻了翻,大致看完了,他“嘖”了一串聲音出來,看向井珩說:“你對學生嚴也就算了,怎麽對個妖精也這麽嚴?不讓人睡覺逼人練走路,你看看被你逼的,都哭了。”

一邊說著一邊指著暫停放大的畫面,問井珩:“這是不是哭了用袖子擦眼淚呢?”

井珩有點無語地看著王老教授,心想他在這瞎心疼瞎護什麽呢?搞得真跟親爺爺一樣,還不拿自己當外人了。不過他沒說出來,而是正經解釋道:“我睡著了,她自己練的。”

王老教授不相信,“你把你的研究生逼哭也不是一兩回了。”

井珩:“……”

能不能把他想得善良一點??

王老教授看他不說話,只當他默認了,又正兒八經說:“那雖是妖精,也是小姑娘,看著是成年人,實際連路都不會走呢,再給人逼出好歹來……”

井珩:“……”

算了,他就是鐵面井教授,他也不洗白了。

王老教授教育完了井珩,往陽光房方向看一眼,又收回目光來看向井珩,好奇地問他:“探底了嘛,什麽情況啊?這個河蚌。”

井珩眼神飄到他身上,“你不是說你不好奇的嗎?”

王老教授被他堵得語塞,半天吐出來一句:“知不知道尊老愛幼?”

跟這小老頭兒做朋友,也只能尊老愛幼了,井珩不再堵他,直接說:“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會,能聽懂點簡單的話,能說出來的話更簡單,發音還不準,走路昨晚剛學。”

王老教授聽懂了,“還真一剛化形的妖,靈識淺得像三歲小孩兒?”

井珩點點頭,“對。”

王老教授樂起來,“那這還真有得養了。”

井珩看他,“你高興什麽?”

王老教授繼續樂,“我看你養三歲小孩兒,我當然高興啊,這世界上就沒有能難倒你井老師的難題,小孩兒肯定也養得好。”

井珩閉氣合了合眼,“謝謝您的肯定。”

王老教授直接笑起來,“不客氣不客氣。”

自樂自地笑一陣,笑聲停了,笑意還在嘴角上掛著,王老教授又風風火火地拉井珩起來,對他說:“對了,走走走,趁河蚌還沒醒,我們逛超市去。”

這人盡是想一出是一出,井珩被他拉起來往前走,問他:“去超市幹什麽?”

王教授回頭看他一眼,嘿嘿一笑,“買研究資料。”

井珩心想去超市買什麽研究資料,結果到了知道了,他買的是養娃研究資料,在書架前一本本往購物車裏扔,都是什麽《好媽媽超越好老師》、《沒有教不好的孩子,只有不會教的父母》、《不吼不叫,培養好孩子》、《陪孩子走過3-6歲敏感期》……

井珩看著那些書名,一陣陣吸氣閉眼,讓自己平靜。平靜後睜開眼睛,又看到王老教授開始往購物車裏扔早教書了,一整套的看圖識物翻翻樂,什麽動物、水果、數學、標志、顏色形狀……應有盡有……

王老教授一邊往購物車裏扔,一邊還笑得跟吃了蜜糖似的,對井珩說:“這是孩子看的,防水、可咬、撕不爛……”

井珩推著購物車深深吸口氣,服氣地看著王老教授。看到書架盡頭推著購物車轉彎,結果這一轉,碰上熟人了。他們系的一個女老師,無教授職稱,在他們隔壁辦公室,家裏有個一歲多的二寶,也正找早教書呢。

看到王老教授和井珩買了半個購物車的書,女老師很是意外,驚訝道:“王老師井老師,你們好啊,也來買書嗎?”

王老教授笑得客氣,“對啊,胡老師也來買書嗎?”

“對啊。”胡老師聲音清清脆脆的,笑起來臉蛋有點紅,“這不是二寶要用嘛,過來買點,大寶以前用的書,都找不著了。”說著看向井珩,“你們是給親戚買?”

不等王老教授說話,井珩立馬點頭,“對。”

他本來就覺得來買這些東西夠怪的了,搞得他好像奶爸一樣。不讓王老教授跟胡老師亂扯起來,免得聊上養娃又聊得沒邊,於是幹脆利落地回答完問題,便打聲招呼拉上王老教授走了。

兩人沒什麽其他要買的,給購物車裏的書付了錢,便出超市開車回家去了。雖沒逛什麽,卻也用了不短時間,等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暗。

大河蚌睡飽了,正坐在水池邊洗腳踢水玩。聽到井珩的腳步聲和門響,她微微高興起來,下意識就要起身往外去迎他。結果又聽到一個陌生的腳步,她便立馬變回原形回了水池裏。

井珩和王老教授抱著書進屋,到茶幾邊放下書,王老教授累得喘口氣,跌在沙發上坐著。坐著喝了點水緩過來了,擡頭看向井珩問:“還沒醒呢?”

井珩往陽光房裏去,看到水池邊的地上又一片水漬,便沖水池裏的大河蚌說了句:“醒了?可以出來,外面的是王老師。”

河蚌記得井珩說過,在他和王老師面前可以化形。於是她放下心來,化成人形出水池,這回不是伏在地上,但也沒有轉圈圈,而是直接站在了井珩面前,長發裙紗微微揚起。

井珩看著她,發現自己對她的美貌好像沒那麽無動於衷了。但他硬把心思移開,看著大河蚌已經能很穩地站著了,心生欣慰,語氣也溫和,對她說:“出去吧,王老師來看你。”

河蚌記得王老教授,對她的直接印象是愛笑,一笑起來跟吃了蜜似的,好像每天都有數不盡的開心事。她不怕王老教授,甚至覺得比井珩親切多了。井珩平常的時候,很冷的。

她跟井珩出陽光房,沒有用法力飄,而是慢慢走了出去。她腿腳太酸,睡了一天也沒怎麽緩和,所以走不快,而且不太穩,走兩步身子就要搖晃兩下,偶爾也靠法力穩一下。

走到沙發邊,她到單人沙發上坐著,和井珩與王老教授坐對面。

王老教授對她一點不生分,永遠記得她那天頭頂水晶大吊燈的憨場面,所以笑著跟她說話:“我是井珩的好朋友,你可以叫我王爺爺。”

大河蚌看著他,模樣十分乖巧,開口叫了句:“王爺爺。”

王老教授開心,轉頭跟井珩說:“這不挺好的,又聰明反應又快,發音也很準。”

說完他也不管井珩什麽反應,轉回頭繼續看著河蚌,用哄小孩的聲音問她:“幾歲啦?”

大河蚌想了想,認真道:“我長大了,三百歲了。”

聽到這話,王老教授驀地一懵——三百歲??那到底是她管他叫爺爺,還是他管她叫奶奶啊??

井珩看著王老教授的臉色,沒忍住笑了出來。

王老教授不理井珩,把爺爺奶奶這個問題暫且拋到一邊,繼續問大河蚌一些簡單的問題,都是一副哄小孩逗小孩的表情語氣,他也嫻熟,一點也不覺得尷尬。

井珩在旁邊看著王老教授和河蚌互動,不出聲插話。有人替他和河蚌多說話多交流,他挺滿意,畢竟他本來就不是話多的人,話能省著說就省著說。

而大河蚌本身也需要多說話多交流,這樣才能不斷思考,不斷熟練,在潛移默化中懂漢語裏的各種詞匯,再到懂每句話背後的真實意思,甚至聽出反諷反話以及潛臺詞。

王老教授耐心很足地和大河蚌聊了會,便自然獻寶貝般地把他買的早教書拿了出來。他從一沓書裏找出動物那兩本,心想她應該對動物比較熟悉,教起來會快。學東西,都是由易到難。

王老教授把書翻開,指著畫冊上的獅子,問她:“這是什麽呀?”

大河蚌見過的,認識這動物,開口就是:“大西幾。”

王老教授是帶過孫子的人,什麽場面沒見過,還真是處變不驚,認真給她糾正:“大獅子。”

大河蚌嘗試了一下,慢慢出口:“大……西……幾……”

沒等王老教授再出聲,井珩在旁邊笑得不行,對他說:“算了,‘是的’她都說‘細的’,一時半會應該糾正不好,別給她壓力了。”

王老教授意外地回頭看他一眼,心想井老師也會笑得這麽開心?也會對人在學習這方面這麽寬松不嚴厲?稀奇事啊。

井珩似乎知道王老教授在想什麽一樣,一下子收住臉上所有笑意,同時清一下嗓子,正經起來看著王老教授,“繼續,多教一點。”

王老教授挺願意多教,回過頭去又耐心地教大河蚌認了好多動物,比如貓啊、狗啊、豬、驢、猴子、小白兔……

大河蚌記得都挺快,被教過一遍就能記得,但有的發音還是不準。發音不準沒關系,慢慢會自己自動糾正過來,問題不大。

王老教授教了河蚌兩本動物,想著別再多教了,免得多了她記不住,便又放下書和她聊天。他其實對河蚌也有很多好奇的地方,這便要問她:“河……”

嘴裏剛蹦出一個字,王老教授又停住了,轉頭看向井珩,“沒有名字嗎?”

井珩楞了楞,沒說話。

那邊河蚌聽懂了,自己搖了搖頭。

王老教授嫌棄井珩,“你也不給取個名字。”嫌棄完又道:“你給取一個吧,你的寵物,我取也不合適啊。”

名字確實該要的,井珩這便想了想,想的時候目光落在大河蚌身上。目光定焦的時候,他突然在她眉心看到隱隱的紫色光暈,好像一顆珠子,淺得不是很明顯。

井珩盯著大河蚌的眉心仔細看了一會,開口道:“叫珠珠吧。”

王老教授是沒意見,名字就是個代號,叫什麽都可以。但大河蚌自己似乎不滿意,看著井珩突然開口:“不要豬豬。”

井珩不知道她有什麽想法,看著她問:“為什麽?”

河蚌伸手把剛才認過的動物畫冊找出來,翻了幾頁,翻開到豬那一頁,指著實景照片拍的粉皮豬,滿臉不喜歡,“太醜了……”

王老教授:“噗……”

井珩也是真的想笑,他頷一下首,忍了忍,耐心解釋:“是珍珠的珠,不是這個豬,能聽懂嗎?”

河蚌反應了一下聽懂了,把手指從畫冊上縮回去,寬大袖擺自然落下來蓋住手背,說:“哦,是珍珠的珠啊。”

聽她這恍然的語氣,再配上她亮起來的表情,王老教授又笑了出來。他本來就是個愛笑的人,笑點奇低,再碰上這大河蚌,真是樂死他了。

他這回一次笑了個夠,笑完了稍稍收住,笑了個滿臉通紅。他還記得自己剛才要問什麽,看著河蚌又開口:“那,珠珠,你會法術嗎?”

河蚌接受了“珠珠”這個名字,看著王老教授,認真道:“會的。”

王老教授挺想看,哄著她,“你會什麽,能不能表演給我看看?”

已經有了名字的河蚌珠珠想了想,詢問王老教授:“飛可以嗎?”

她說話太簡單,很多時候想表達的和她說出來的可能不是一個意思,井珩有的能猜準,有的猜不準,比如這個,他和王老教授都沒猜準。

井珩和王老教授都以為她是要自己飛,結果她卻從輕紗袖子裏伸出手指,毫無預兆地指著王老教授往上一戳,完全沒給王老教授一絲心理準備,直接就把他戳飛上了屋頂。

王老教授差點沒被她嚇死,離開沙發飛上去的瞬間,喊出了殺豬般的叫聲。飛到屋頂還在哇哇叫,心臟都快跳出來了,然後對著河蚌就喊:“啊!!!小珠珠!!!”

河蚌不知道他什麽意思,仰頭看著他,面露疑惑,也沒有要放他下來的意思。她覺得飛很好玩啊,至少比走路好玩,走路太費勁了,腿腳都疼,飛就很輕松。

王老教授可不知道她在想什麽,這小妖腦回路非常奇怪。他俯身飛在屋頂,眼鏡勾在耳朵上都快要掉下來了,心臟“噗通”“噗通”跳。而坐在沙發上的井珩,早已經笑得快崩了。

他覺得再殺豬似地喊有損他教授形象,於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語氣也不再那麽高,但也根本不淡定,對著河蚌說:“小萌萌……小呆呆……嘿!放我下來,快,謔!……”

每說一個重的語氣詞——“嘿”“謔”“哈”,他都要使勁撲騰著四肢,想靠力氣掙脫法力的控制,但根本沒用。然後他放棄了,四肢一軟,盯著井珩:“別笑了成麽?”

井珩悄悄把手捂去肚子上,點點頭忍住笑,憋了一會,又繃不住笑了出來……

王老教授:“……”

井珩你大爺的!

作者有話要說:寫這個文是讓大家樂的,希望大家每天都開開心心,笑口常開~當然了,甜起來的時候也會炒雞甜(不要臉地自吹寫甜大能手)~

覺得舒舒今天無比勤奮無比棒的,可以扣波2333,發二十四小時紅包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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