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辦公室，張昊和大公子並肩坐沙發上，張昊看著電報發怔，大公子右手摟著張昊的肩膀眉開眼笑說：“張司令，恭喜你榮升兵團司令！”

張昊把電報拍茶幾上，轉臉看大公子，重重嘆氣說：“誰想當這個狗屁兵團司令？為了一個獨立團就讓我操碎了心，再加上三個軍，豈不讓我煩死了？這三個軍前階段在與日軍的交戰中，全都減員非常嚴重，26軍估計只有一半人了，彈藥又奇缺，唉！統帥部怎麽把這個爛攤子拋給我？委座是知道我張昊不願意當官的嘛！我好想拒絕這個任命啊！”

大公子笑說：“你怎麽就不能體諒一下委座？你不幫他老人家，讓誰幫？全國這麽多將軍，有幾位真心向著委座？昊子啊！勇敢地把擔子挑起來。那三個軍讓統帥部給予補充，委座是會替你著想的。國家再困難，也不會虧待了能夠打仗的軍隊，20軍26軍前一階段仗打得很漂亮。”

張昊看住大公子的眼睛，小聲說：“打仗並不是嘴上說說的，大量新兵假如不進行一定時間的強化訓練，連槍都不會放，怎麽打鬼子？上了戰場只會充當炮灰。時間最多還有兩個月，10月份日軍必定會進攻桂林，隨即進攻柳州。這次日軍不僅只有11軍參與進攻，還有南方的23軍，兩軍對攻，對我參戰各軍威脅極大。衡陽與廣州，衡陽與南寧，南寧與廣州，會形成一個巨大的三角包圍圈，我軍一旦陷於其間，兇多吉少。這麽多隊伍不僅要補充，還得長途行軍，在路上至少需要一個月時間。兄弟啊！你沒有長途行軍過，我是經常長途行軍的啊！沒日沒夜地走路，不僅鞋底會磨穿，人都會頭暈目眩耳鳴，走著走著就會倒下去，然如果就永遠倒下，再也爬不起來。”

大公子眼眶濕潤，小聲說：“昊子，我知道你好辛苦，不僅要出生入死，還得經歷常人不可能經歷的磨難。”

張昊說：“戰友們拋家棄子參加抗戰，有些人饒幸能活著，可是他們背井離鄉，一晃已經好幾年沒有回過家，家裏沒人知道他們的死活，他們也沒有家裏的任何音訊。每一仗打下來，都會有很多戰友長眠青山綠水，有些人連名字都不會留下。兄弟啊！我看到太多太多的兄弟戰死了。獨立團戰死的兄弟有幾萬了呀！弄不好有一天，我張昊也會戰死，也會和我的兄弟們一樣，長眠於荒山野嶺。”

大公子摟緊張昊眼淚奪眶而出，哽咽說：“兄弟，放心，我做為大哥的，一定盡力幫你，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好。”

張昊房中，錢詩雨伏在茶幾上記錄，張昊坐錢詩雨身旁邊看著錢詩雨寫，邊口授。

張昊說：“獨立團改編為獨立師，營改稱為團，連改稱為營，排改稱為連，班改為排。獨立師各基層單位都進行擴編，解散原炮營遠程火箭炮連，分解到各團中，成立單獨火箭炮營。一個團擁有兩個步兵營，一個重機槍營，一個迫擊炮營，一個遠程火箭炮營，直屬團部，特戰連，偵察連，通訊連，後勤隊、醫護隊。強化團級獨立作戰能力建設。師部也要相應調整，但必須控制規模，以防效率低下。”

錢詩雨說：“我叫您團長，還是師長，還是司令？”

張昊笑說：“有這麽重要嗎？隨便叫，只要你喜歡，叫什麽都沒關系。”

錢詩雨笑說：“一般隊伍象我這樣的，不叫秘書，叫副官。”

張昊點頭說：“那就改稱為副官，必須與其他隊伍統一。”

錢詩雨開心之極，眉開眼笑說：“團長，不，師長，不，司令，謝謝您。”

張昊笑說：“一口氣，三個稱謂，呵呵！”

錢詩雨笑說：“還是叫司令，聽起來威風。”

張昊說：“隨便你。明天我們就得回團部，宣布改編事宜，還得召開兵團長官會議。有太多的工作要做，會很忙。”

錢詩雨說：“兵工廠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怎麽辦？”

張昊說：“只能辛苦你來回跑，誰叫你是我的副官的？”

錢詩雨點頭說：“好的！”

回到團部後，張昊當晚就前往第9戰區長官司令部，拜見薛岳，薛岳已收到統帥部通知，張昊一到，立即熱情上迎，握著張昊的手，連聲祝賀。

張昊說：“統帥部把我牽牛下井，我只能勉為其難。將來我帶走這裏的兩個軍，對第9戰區來說，壓力會一下子增大很多。”

薛岳重重嘆氣說：“張司令，經此一戰，第9戰區隊伍大都被日軍打殘，在很長一段時間，已經不具備反攻能力。各支隊伍全都必須補充休整，然後，才能繼續作戰。”

張昊說：“我獨立團也已經沒有了彈藥，我到贛州去的目的，就是向大公子求援的。沒有一個月時間，我獨立團也不能再打仗。20軍和26軍、37軍讓我管，我還得為他們著想，也得讓這三個軍趕緊補充到位，我總不能率領殘師出征吧？”

薛岳說：“張司令，我們都很難，我相信你總會有辦法解決當前的困難的。”

從薛岳處回來後，張昊在團部召集團部人員開會，通報統帥部命令。團部人員全都歡欣鼓舞，熱烈鼓掌。

張昊要求參謀部通知各營，明天上午召開連級以上軍官會議，宣布改編決定。

張昊回到團部後，連續召開三天會議，通報改編決定，宣布改編意見。從此獨立團改稱為獨立師，獨立團所有軍官職務上升一級。

具體操作由參謀部董壯飛參謀長和副師長趙大志負責，張昊只需要把控大方向，對原則性重大問題進行把關。

由於周永強管理人員增加，不能再象過去一樣，當張昊的警衛員，就把算命先生苗連生，提拔為張昊的專職警衛員。張昊的專職警衛級別相對較高，苗連生一步躍升為少校。

這天26軍丁治磬軍長，20軍楊幹才軍長，37軍羅奇繼軍長來到獨立師師部，向張昊報到，張昊在自己帳篷內和董壯飛參謀長、趙大志副團長會見他們。

張昊和丁治磬軍長是老朋友了，兩人有過多次合作，張昊與丁治磬軍長的前任蕭之楚軍長交往也很多，所以丁治磬軍長見到張昊無比親切，能和張昊再次合作，感到非常榮幸。20軍軍長楊幹才剛剛扶正，原軍長楊漢域接任27集團軍司令，楊森把軍權交給了侄子和侄孫，專心當他的第9戰區副司令長官。楊幹才當然知道，他當軍長，張昊在楊森面前有提議，又是張昊的小輩，對張昊當然無條件服從了。只有37軍羅奇繼與張昊不太熟，然而，張昊讓其守耒陽，他沒能守住，張昊沒有責怪他，他對張昊也非常感激。

張昊這人沒有官腔，沒有官樣，待人非常真誠。三位軍長來後，主要是務虛，相互見面。

張昊對大家說：“我們都是自己人，平時沒有機會相聚，現在委座把我們拉在一起，我們就可以經常聚聚。前一階段和日軍交戰，各軍表現都相當突出，全都受到了統帥部表彰。不久，我們要到廣西去保衛大西南，我知道各軍現在面臨著極大的困難，不僅彈藥嚴重缺乏，而且隊伍人數都不足一半了。我們一起想辦法，盡快把隊伍補充到位，而且還要加強訓練，爭取一個月後，出發。我們三個軍加我獨立師，組成的兵團，實力完全可以碾壓日軍單個師團，只要我們在將來的戰鬥中，配合好，就一定能夠取得重大勝利。大家有沒有信心？”

三位軍長一起眉開眼笑說：“有！”

張昊在自己的帳篷中請三位軍長喝酒，董壯飛參謀長趙大志副師長陪座。

酒後，丁治磬軍長和羅奇繼軍長回各自軍部，因為楊幹才軍長還要拜訪楊森，就留下來和張昊說說話。

張昊把楊芳叫了來，三人在桌旁坐著說話。

沒有外人後，楊幹才改口叫楊芳姑媽，叫張昊姑父，因為事實就是如此，張昊就任由他這麽叫。

楊幹才說：“姑父，我剛當軍長，經驗還不足，做事情有不當之處，您只管批評。”

上一次打仗，張昊讓20軍守衡東東側山地，134師的仗打得相當出色，張昊對楊幹才由此留下了良好印象。張昊笑說：“自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你是領兵打仗的料，上次的仗打得相當不錯，我對你沒有批評只有表揚。近階段，要趕緊補充隊伍，把戰鬥力恢覆出來。”

楊幹才笑說：“上次那麽多繳獲，能不能把繳獲分配給我們三個軍？三八大蓋好啊！比漢陽造好多了。”

張昊點頭說：“當然可以。我本來也是這麽想的，只是得考慮44軍也參戰了，雖然其作用有限。”

楊幹才笑說：“44軍暫時不用打大仗，那就讓他們少分些。日軍主要是由獨立師消滅的，該軍不敢說什麽。”

張昊點頭說：“具體怎麽分與我的副官錢詩雨商量，你放心，我會讓她給你部多分些好槍好炮的。我獨立師的一份也可以給你部。”

楊幹才大喜，大感動，連聲說：“謝謝姑父，謝謝，謝謝！太感謝了！”

就在這時，錢詩雨跑來，對張昊說：“司令，戴副局長有電話，要您立即接電話，說有重要事情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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