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天很晚了，張昊還伏在茶幾上，用鉛筆在白紙上劃火箭筒圖紙。

孔小姐坐張昊身邊饒有興致看著，對張昊崇拜之極。孔小姐穿著睡衣，披著狐裘毛披肩，乖張痕跡徹底消失，代之的是一臉溫柔母性。女孩一旦成為母親，母性自然就會被激發，連說話聲都會變得溫柔。天已轉涼，作為孕婦，孔小姐很註意保暖。

孔小姐好奇問：“昊子，火箭筒不和迫擊炮差不多嘛？你怎麽畫得這麽覆雜？”

張昊停下手中活，直起腰，轉身看著孔小姐，眉開眼笑，柔聲說：“發射機制確實差不多，但具體操作方法差別很大。德國有一種反坦克火箭是這樣工作的，發射筒內裝一定量黑火藥作為發射藥，發射藥借助火帽進行點燃，火帽安置於筒壁上的一個孔內，它可由一個由彈簧提供動力的擊發杠桿進行擊發，觸發杠桿用一顆雙頭螺栓連接在發射筒上。雙頭螺栓就是扳機，射手用姆指就可毫不費力地將扳機推開。行軍時，擊發裝置用一塊由薄鋼片制作的扳機護蓋蓋住，護蓋被輕輕彈起後就成了瞄準裝置的照門。照門上排列有一系列小孔，不同的小孔對應著不同的射距所相應的射角。火箭彈靠發射裝藥在兩端開啟的鋼質發射筒內燃燒形成的火藥燃氣壓力，推動彈體運動，並利用火藥燃氣從筒後噴出產生的反作用力，消除筒的後坐力。我想做的要比德國的高級，把火箭彈裝發射筒內，利用火箭彈尾部拖桿點燃，向後噴火，產生推力，讓彈體飛出去打擊日軍坦克或工事。”

孔小姐笑著搖頭說：“好專業，您怎麽什麽都懂？”

張昊笑說：“原理簡單，做起來可不容易，德國人，美國人都會造，我們國家的工業基礎太差，圖紙畫出來了，也不一定能夠馬上造出來。”

孔小姐吻張昊的唇，笑說：“親愛的，您是非凡之人，我相信您一定能夠造出來。”

張昊點頭說：“不求精致，只求實用。我有著夢想，將來我要研制出很多先進武器，使我們的獨立團成為日軍的克星，把日本鬼子打得鬼哭狼嚎。”

孔小姐連連點頭說：“太好了，趕緊把日本鬼子全都消滅了，將來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孔老進來，看到張昊和孔小姐卿卿我我，想退出去。

張昊趕緊扶住孔小姐慢慢站起來，笑說：“我們邊工作邊說說話，您有事嗎？”

孔老看到茶幾上的圖紙，好奇心頓起，快步走過來，拿起圖紙看著。

孔老看著張昊眉開眼笑說：“了不起！沒想到，你還懂武器。”

張昊笑說：“這是必須的，我馬上要回遠安了，我想在回去前，把圖紙畫好。”

孔老把圖紙放下，看著張昊笑說：“設備、藥品都已經運過去了，技術人員也先過去了。不用著急，再在家住幾天，你一過去，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了。”

張昊點頭說：“我有可能在河南過年，年後，就得到南昌與長沙之間地段去，小姐生孩子時，我有可能趕不回來，我感覺好對不住小姐。”

孔小姐輕輕拍張昊的屁股，笑說：“我沒事，你不用掛念。”

張昊轉臉看住孔小姐的眼睛，笑說：“我張昊虧欠你太多，只能向你說聲對不起。”

孔小姐笑說：“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只要你平安。”

張昊沒有再接口，張昊一直感覺自己會戰死沙場，他對自己能不能活到抗戰結束沒有信心。上了戰場，平安兩字只能是奢望，未來的戰鬥有可能會更加慘烈。誰都有可能會戰死，作為團長的張昊，也不能例外。

孔老說：“戴老板回來了，我今天遇到他，他說明天一早過來拜訪你。”

張昊點頭說：“他可是大忙人，好的，我明天在家等他來。”

戴副局長和張昊在客廳相互行軍禮，接著兩人的大手緊緊握在一起。

戴副局長眉開眼笑說：“剛從江浙回來，聽說你結婚了，就趕緊過來向你道喜。”

張昊笑說：“沒請客，只是簡單舉行一個儀式。”

張昊請戴副局長坐下，給戴副局長泡了一杯茶，孔小姐出來見過戴副局長。

戴副局長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張銀票放茶幾上，笑說：“我不知道買什麽禮物送兩位，就索性帶張銀票來。數目不大，務請笑納。”

張昊發現是五千大洋，戴副局長出手，真不一般。

張昊擺手笑說：“你們軍統也很困難，這錢我萬萬不能收。”

戴副局長笑說：“我可不是送你的，是送未來的侄子買營養品的呀！不管軍統有多大的困難，我的手頭都比你靈活。大公子在安徽，也很想你，說你有機會到江南去，他一定要見你。”

張昊的點頭說：“我推測，明年開春一定會江南去的。到時，只要有機會一定過去拜訪大公子。”

戴副局長說：“何應欽長官說，你在統帥部，跟各位將軍說到年底日軍會進攻湯恩伯部，我的各種情報顯示，日軍確實有可能會進攻湯恩伯部的，日軍已悄悄在漢江以北集結了至少四個師團，十多萬大軍，大戰一觸即發。”

張昊點頭說：“馬上要進入十一月份，我也得回去準備參戰阻擊日軍的進攻了。”

戴副局長笑說：“你部在遠安休整，這仗並非一定要你部去打。”

張昊笑說：“只要有仗打，我就不想錯過，我是打仗的命。”

戴副局長看住張昊的眼睛，小聲說：“我與這麽多將軍都很熟悉，你最最特別，你的出現是國之大幸。我向你保證，只要有用得著軍統的，只管吩咐，武漢軍統隨時聽候你的調遣。”

張昊連連點頭說：“多謝局長大人支持，上次在江陵炸毀日軍油庫，幾位最優秀軍統特工全都遇難了，我深感抱歉。”

戴副局長嘆氣說：“他們圓滿完成了任務，死得光榮，你不要過意不去，軍統都是在刀口上舔血過日子的，任何人在任何地方任何時候都有可能會犧牲。我的人在抗日戰場上，也已經犧牲了十幾萬，忠義忠救軍也在敵後和日軍進行著殊死戰鬥。戰爭不可能不死人，我也隨時準備著犧牲。”

張昊點頭說：“行！我希望我們能夠好好合作，一定要在敵前和敵後，都對日軍以最沈生打擊。”

在重慶的日子非常安逸，不知不覺，張昊到了非離開不可的時候了。

張昊和孔小姐單獨相處了這麽久，兩人的感情達到了如膠似漆地步。孔家也把張昊當成了家庭中不可或缺的一員。

張昊並沒有閑著，把反坦克火箭筒和火焰噴射器結構圖畫出來了，到遠安後，只要交給技術人員，就有希望立即把它們全都制造出來。

到重慶來，張昊只帶了周永強一個人，張昊在孔家的日子，周永強被安排住在統帥部，制造武器的一些零部件，張昊讓周永強負責采辦。

這天，孔家燒了豐盛菜肴，全家圍坐大餐桌邊，張昊把周永強也叫來一起吃飯。

這是告別宴，宴席吃過後，張昊和周永強兩人就直接到碼頭上去，乘船到宜昌去。再從宜昌到遠安去，到了遠安，張昊將帶領著獨立團前往新野方向駐防。

孔老對張昊說：“委座讓戴老板調查貪汙官員，弄不好，會槍斃幾個人。”

張昊點頭說：“國家這麽困難，竟然還有官員貪汙，還真應該槍斃的。”

孔老說：“戴老板心狠手辣，委座調他回來，看來是下決心了。一旦被戴老板查出某人貪汙，不必經法院審判，戴老板就可以處決。亂世用重典，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殺掉幾個，可以震懾一大批。”

張昊嘆氣說：“中國要想搞好，真不容易，官場比煤炭都黑。我還是專註於打仗，官場的事我沒腦子管。不管後方怎麽樣，我都必須在前線好好地打鬼子。”

孔老點頭說：“你這人太聰明了，不想介入政治，是最好的對自我保護。不管是誰只要介入政治，就必定會被染黑。你放心上前線去打仗，小姐我會照顧好，小姐生養孩子時，你假如沒有時間回來，就不用回來了。我說這話，對你來說，可能太殘酷，我知道你一定特別喜歡孩子。但有什麽辦法呢？日軍打到了離重慶只隔了幾座山的地方，全國到處烽火連天，只能舍小家為大家了。”

張昊點頭說：“那就辛苦二老了。”

孔小姐笑說：“你一定要平安，你平安才是對我們母子負責任。”

張昊看住孔小姐的眼睛，鄭重點頭說：“好，我聽你的，一定平安無事。”

孔小姐繡房中，張昊穿著筆挺中將軍服，和穿著時尚漂亮衣服的孔小姐面對面站著。

孔小姐抱住張昊和張昊熱烈接吻。

孔小姐撫摸張昊的臉，凝視張昊的眼睛，柔聲說：“我會想你的。”

張昊點頭說：“照顧好自己和肚裏的孩子。”

孔小姐點頭說：“爸爸把家裏的錢湊了湊，湊到兩萬銀子讓你帶隊伍裏去。加上親戚送的，可以湊足五萬。獨立團太需要花錢了，你不要拒絕，爸爸擔心你不肯拿，所以叫我單獨跟你說這事。”

張昊輕嘆說：“為國打仗，我怎麽能用你家的錢？”

孔小姐笑說：“不要啰嗦，叫你拿你就拿。還有你將來到江南去打仗時，有空和大公子聯系，大公子在皖南搞得相當不錯，他那裏會有錢的。有困難可以找他，讓他想想辦法。”

張昊點頭說：“行！將來我到浙江江西安徽湖南帶打仗時，假如遇到困難還真有可能需要大公子幫忙的。”

孔小姐笑說：“一定要保重，等孩子生下來斷奶後，我有可能會到隊伍裏去看望你的。”

張昊點頭說：“好的。你也要保重，車在樓下等著，我得走了。”

孔小姐再次抱住張昊和張昊熱烈接吻，直到嘴唇發麻，脖子發僵才松開。

孔小姐拉住張昊的手，小聲說：“我不送你了，我怕我看著你離開，我會哭的。”

張昊擡手撫摸孔小姐的臉，看住她的眼睛，笑說：“不要怪我，在你這麽重要的時刻不能陪伴你。我沒有辦法，河南那邊馬上就會有大仗可打，我作為軍人只能舍小家為大家。我得走了，在家聽我勝利消息。”

孔小姐點頭說：“好的，我會經常看報紙，我相信你的事跡會經常占據頭版頭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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