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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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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幾百年前的那一日,是個紫霞滿天的傍晚,當時的娘親正值妙齡,本就是上古神獸的一支,外加天狐本身的嫵媚天成,娘親的驕傲自然不可言狀,而榆祁的娘親山語阿姨也是上古神獸的一支,況且山語姨是當時灌灌族唯一的女兒,當然也是捧在手上的明珠似得。兩個姑娘就像是兩只孔雀昂首挺胸的撞在一起。

說到這兒,山語姨會心的微笑,她的眼神迷離,像是醉在了那場往事裏。

她說:“當時你的娘親既驕傲又任性,西海的海龍族王子自見了你娘親便沈迷不可自拔,海龍族其實要比天狐族高貴,可卻沒想到你娘親眼高於頂,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那海龍族王子卻是個難得的癡情種,只一心想要娶你娘親為妻,其他女子卻再也不肯多看一眼。西海海龍族王無可奈何,只好去向天狐族提親。天狐族王憫也就是你外祖,既不忍強迫你娘親,又苦於海龍族勢力,掙紮幾天,卻也答應了。我與你娘親相遇之日,便是她與海龍族王子定親之日,你娘親見婚事再無轉圜之地,便只身逃了出來。當時我正與丫頭頌兒設了陷阱捉麅子,等了大半日,眼看有只麅子要跳進陷阱,我忍住了歡呼雀躍的心靜靜等著,關鍵時刻,你娘親卻闖了進來,嚇走了我即將到手的麅子,破壞了我精心布置的陷阱,我氣不過便與你娘親打了起來。”

“那時候真是年輕氣盛啊,我一心要教訓你娘,怕丫頭頌兒回去報信,便拈了個訣兒將她定在了那兒。你娘親既要跟我鬥、又要提防著不被天狐族和海龍族的人捉到,一路且戰且逃,我也一路追下去,直追到淩晨。”山語姨閉眼,接著說:“天地間如一盆黑墨潑將下來,只有幾只星星閃閃的發出熹微的光。這時你娘親也不跑了,我也不追了,兩個人各自坐在一塊石頭上,饑腸轆轆。不知是誰的肚子先叫了一聲,兩個人都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對方,仰天大笑,邊笑邊喊瘋婆子,笑累了、喊累了,卻都向彼此走進了幾步,我輕輕說:‘餵,我餓了。’你娘親白我一眼回‘我也餓。’兩個人又開始笑,笑完的時候兩個人的手也握在了一起。

山語姨看了我一眼,撫了撫我鬢邊的碎發說:“那時候的感情很純粹,我和你娘親就這樣成了好朋友。那天倒是真的餓,從未這樣餓過,我和你娘親雖然都自命不凡,卻也不知該怎樣獵野味。其實就算是獵到了,我們也不知該如何處理。我們就這樣手拉著手找野果子,走了很遠很遠,終於看到了一處火光,火簇上面架著一只野雞,香味四竄。我和你娘親雖明知它定有主人,卻抵不住它的誘惑,你娘最後跟我說‘山語妹妹,你等我,我這就去偷來’我咽了咽口水,點了點頭。你娘親便躡手躡腳的去了。天狐族本就機智靈敏,那只烤雞就這樣被你娘親輕而易舉的偷了來。也是我們大意,也許是真的餓的招架不住,你娘親一把雞偷過來,我們就迫不及待的開始吃,完全沒想到應該跑遠點。雞還沒有吃完,我跟你娘親就被烤雞的主人捉住了,而捉住我們的,便是你師父,刑天。

我吃驚的看著山語姨,原來那放蕩不羈的刑天,也與娘親有一段淵源。

山語姨溫柔的笑著,“我可以看懂你眼神裏的含義,這是灌灌族特有的本事,卻不是生來就可以看穿人心,遇到你娘親的時候我便還不懂,舊遲那孩子天生悟性極高,是而早早便領悟了,而我卻到了你現在這個年齡才領悟一二。其實,你娘親與你父親的那段緣分,很大部分,是刑天給了你娘親勇氣。”

山語姨和娘親被刑天捉住之後,刑天並沒有刁難她們,而是又做了好些野味,跟她們喝酒吃肉好不爽快,恰逢那時候娘親和山語姨天真爛漫毫無心機,三個人倒也投緣。

酒足肉飽便橫七豎八的睡在篝火旁,只是沒多久,海龍族和天狐族就找到了這裏。娘親拔腿便跑,卻被刑天牢牢抓住。刑天說:“辛羽妹子,站在我身後。”

那時娘親楞了、山語姨也楞了。那麽幾千人站在跟前,刑天眼睛都沒眨,昂然站在那裏。倒是他的這股霸氣,讓娘親和山語姨能夠安心。

刑天大喊:“有我刑天一日在,便不許你們欺負她兩個分毫。”

我外祖說只要娘親,不會為難另一個姑娘。

娘親走到刑天前面,向著外祖盈盈拜倒,說:“女兒不孝,女兒也想回家,只是那海龍族王子尋,的確不是女兒的良人。”

正說著,一條骨鞭便向娘親打來,眼看就要落到娘親身上,鞭尾卻被刑天一把抓住,刑天一扯,骨鞭的主人便被拉了下來,竟是海龍族公主希。

外祖和海龍族最終也沒有將娘親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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