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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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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只鴆鳥,不,他說他是上古神獸灌灌。

從聽到他的叫聲開始,我便放下了所有的戒備,因為我還相信,他不會害我。我就那麽閉著眼睛躺著,他站在我身側不說話。

我問:“是你救了我嗎?”

他說:“不是。”

我又問:“那救我的是誰?”

他說:“過會兒日光弱了,你自己去找,自己去問。”

我輕笑,他還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我們兩個就這麽彼此沈默著,我靜靜躺著,他靜靜站著。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問:“你跟訛獸,有什麽恩怨?”

我楞了一下,說:“什麽訛獸,我不認識。”

他沒有再問,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然後緩緩的說:“以後,離他遠點,雖然他也是上古神獸,可是卻也是一個滿嘴謊言騙子。”

聽到他說騙子,我一個激靈,騙子,我認識的騙子,只有烈山靖西。

我一下坐起來,也許是帶動了傷口,痛得我不斷痙攣。他過來扶住我,不耐煩的說:“我說過,你受傷了,能不能不要亂動。”

我只是緊緊的抓住他的胳膊問:“誰是訛獸,到底誰是訛獸?烈山靖西嗎?烈山靖西是訛獸對嗎?那塊獸皮呢,我咬下來的那塊獸皮呢?在哪裏?它在哪裏?”

問到最後成了歇斯底裏的喊叫。

他給我眼睛設的禁制還沒有消失,我看不到他,只是感覺到他扶著我的手松開了,接著一塊柔軟的皮毛被塞在我的手裏,他又過來扶我緩緩躺下。他說:“這就是你咬著的那塊皮毛,是訛獸的。我不知道你跟他有什麽恩怨,竟然為了撕下這塊皮毛寧願被摔的粉身碎骨。”

我的眼淚從眼角不停滑下,我一字一頓,咬牙告訴他:“他騙了我的情、吃了我弟弟、燒了我的家!”

他聽我說完並沒有說話,只是用靈力化去了我臉上的淚,雙手在我眼睛上一點,將禁制解開了。

我猛地睜開眼睛,看到昏暗的小屋內,一個少年站在我旁邊,臉上無悲無喜,卻很熟悉。此時日已西斜,淡淡的光亮對我的眼睛沒有什麽影響。我低頭看著自己手中握著的那塊皮毛,恨得咬牙切齒。

他說:“你怎麽不看看你自己身上有多少傷?那麽大的仇恨,你想以死化解嗎?家白建了?弟弟白死了?到最後再搭上一個你?你雖然也就是那麽一只修行低微的小狐貍,可是白白死了也是有點可惜是不是?”

我真的不知道他所說的話到底是在安慰我還是拿我開心。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低頭看自己的傷。

他說:“救你的時候,你就像是一灘爛泥,背上還有四肢的骨頭全部碎了,前面也有不少是碎的,只是肋骨還是好好的。他手頭正好有一捆接骨木,偏偏他又是那種無所謂的性子,索性都用來給你治傷了。又是擦又是捆,還給你服了幾顆山精的內膽,你才有了生命的跡象。”

他自己說著,然後兀自笑起來,他說:“他就是個瘋子,什麽都不在乎。那種內膽要是別的神仙得到了肯定會像看命一樣珍視,他卻那它當泥球,竟全部給了不認識的你。”

我安安靜靜的聽他講,我雖然跟這只灌灌並不熟悉,可是兩次接觸下來,他並不是多話的人。我從他的神色可以看出,他口中的那個他,是他很敬佩很喜歡的人。

“那次我去爛柯山撿窮桑枝也是被他逼著去的,他說用窮桑枝、玉紅草和九穗禾釀出來的酒格外香醇,便倚老賣老逼著我去了。撿了回來,我只是回青丘了一次,剩下的時間都在這裏。前幾天跟他一起去抓雞,結果就看到了林子裏的你。或許是你傷的太重了,看到你的時候你就是原型,一只白狐,嘴裏緊緊的咬著一塊皮毛,嘴角還有脖子裏全部都是血。”

他朝門外看了許久,接著說:“把你抱回來之後,你仍然是緊咬著那塊皮毛不放,因為要給你服用山精的內膽,他到最後只能催動靈力給你制造一個幻境”他說道這裏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不知道你受了什麽樣的傷害,當時的你似乎心如死灰,並沒有求生意識。他制造的幻境一般都是會令人沈迷美夢,只有在你這兒,那似乎是個噩夢,你一直在哭喊,可也因為你的哭喊,我們才拿下了那塊皮毛。”

“他在哪兒?”

他嘆了口氣:“去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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