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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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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笑,優雅落了座,隨即眸光便是落在了楚曼寧略顯蒼白的清秀容顏上,道:“楚小姐的氣色似乎不是很好,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楚曼寧從未想過在那次之後,此時坐在她牀畔的女人還能這麽心平氣和的和自己講話,她想如果是裝的,那麽只能說她的演技太好,一點破綻都無。

“從娘胎裏就帶出來的病,一時半會也不會好。我是個福薄的人,也不想去跟老天爺爭,順其自然!”楚曼寧淡淡的說道,眼中卻似乎有著萬千化不開的情緒,隨後她看向了一直靜坐著的許夏木,道:“就像那天我所說的,你真的很幸運。”

“幸運還是不幸運其實都是自己的感覺罷了,楚小姐現在躺在醫院,難免會有消極的想法,所以才會說出這番話來。其實,從另外一面講,楚小姐有一個很愛你的妹妹,有像陸允辰那樣的朋友,據我所知,楚小姐的養父母對你和你妹妹亦是關愛有加,雖然並未親生,但亦是給了你們足夠幸福的童年,這些又何嘗不是幸運!”許夏木的語氣很淡,好似淡到虛無,那樣飄渺的感覺,聽上去有點抓不住,可卻是那麽厚重感十足。

楚曼寧此時笑了笑,清秀的面容亦是閃過一絲幸福感來,“看來,是我不知足了,有些東西一直有所以就不會去珍惜。可是,這些加起來卻不及一個他而已,也許我這麽說太過直白,但是這是我的實話,我願意傾盡所有讓時光能夠倒回,回到那*,那麽一切都會不一樣,你!我!他!都會不一樣了。”

許夏木此時卻是笑了,那美眸如星,弧度美好的唇角亦是牽起了一抹醉人,道:“看來楚小姐還有童真在,還想時光能夠倒回,若是能倒回,我也願意傾盡所有。”

突然,楚曼寧卻是激動起來,她擰著眉頭,道:“你為什麽這麽說,你什麽都有了!身份、地位、孩子還有他,都在你身邊,你還想要什麽?”

“所以楚小姐覺得我不知足了?”許夏木卻是反問道,“有些東西比世上任何其他東西都來得珍貴,楚小姐,你知道是什麽嗎?”

楚曼寧卻是突然啞聲,什麽東西是世上最為珍貴的……

亦是在一秒,許夏木給出了答案來,她道:“是楚小姐你妹妹百般維護你的親情,這才是最為珍貴的。”

聽到這個答案,楚曼寧突然一怔,她的眸光看向了許夏木,似是探究,最後卻又慢慢收回,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她妹妹對她的維護……雖然她是姐姐,但是似乎從小到大都是妹妹在幫她,一直是!所以並沒有覺得有什麽特別,這不是應該的嘛,因為她是她的姐姐,她們身上流淌著一樣的血脈。

楚曼寧無法理出頭緒,便只能開口詢問道:“今天來,你到底是想說什麽?也是想讓我離開虞城,永遠不回來嗎?”

許夏木精致的面容一凝,說道:“楚小姐,很聰明!一下就猜中了,我就這麽想的,不過不是永遠,而是三年為期。”

“我不會答應你的!這次我不會再走,我會在這個城市一直待下去。如果你真有自信,你就不該對我說讓我離開,你怕我是不是?我是你婚姻的隱患,你怕我會介入,你更怕的是你的孩子不能在一個健全的家庭裏成長,我說的對嗎?溫太太!”楚曼寧說著,亦是想起了那八年前,那一次的談判,那積壓在心底的怒意卻是一下子冒了出來。

這次誰都不能讓她離開!即便她不能跟他在一起。

許夏木卻並不惱,僅是笑了笑,道:“楚小姐,難道你就沒想過他會喜歡你是因為當年你救了他嗎?”

倏地,楚曼寧的臉瞬間沒了血色,那原本還有點紅潤的面容此時亦是慘白如紙,她用著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許夏木,道:“那不可能!他怎麽會是因為我救了他,而喜歡我,不可能!你在撒謊……”

許夏木的聲音亦是拔高了一個分貝,說道:“我是不是在撒謊,你心裏清楚。”

“他當時是真心喜歡我的,他不可能因為我救了他而喜歡我。不可能!我和他之間的那些事,沒有一個人清楚,只有我和他最清楚,我感覺得出來,他不是因為報恩,不是!”楚曼寧此時卻是語無倫次起來,她想起了過往,那些畫面,似乎很遙遠,她還看見他在對她笑,很柔和的樣子,怎麽會是因為報恩呢?

不可能是因為報恩的!

不會是……

那心臟處突然一驟,那鉆心的疼痛隨之而起。不斷侵襲著楚曼寧的全身,她只覺得她的心臟跳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她不能呼吸,喉嚨裏彌漫上了一股腥甜,似乎要沖出來一樣。

她伸出了手來,指向了許夏木,狠狠道:“阿衍是不可能因為報恩喜歡我的,你就是故意想來挑撥,我不會上你當的。”

許夏木看著楚曼寧越來越白的臉,想上去攙扶,亦在此時那門卻是突然被打開,溫雋涼在看到病房內的情形後,如遠山般的眉峰霎時驟起,他疾步走到了楚曼寧的牀畔。

楚曼寧見到了溫雋涼,便好似看見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她緊緊的抓住了溫雋涼的手,道:“阿衍,你告訴她,你告訴她,你不是因為報恩才會喜歡我的,是不是?你告訴她啊……”

是溫雋涼的眸光看向了許夏木,溫漠非常,看不出絲毫情緒。他看了她一眼,隨即又向著楚曼寧安撫道:“允辰說你最近情況不好,需要休息,不要再多說話了,好好休息!”

可是,此時的楚曼寧卻是哪裏肯,她扯開了牀上的被褥,或許是太過激動,竟然不斷咳嗽起來,她一邊咳嗽一邊說道:“阿衍,你說啊!那時候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你不是因為我救了你,你才喜歡我,是不是?”

楚曼寧握著溫雋涼的手那麽緊,似乎快要耗盡全部的生命。

溫雋涼慢慢的將她的手反握住在自己手裏,隨即淡淡笑了笑,“當然不是那樣,恩情還是愛情我分得清楚,不是因為報恩才喜歡,你好好休息!你的手術暫時定在下個星期,在那之前,你一定要養好身體。”

是溫雋涼溫柔的話語沖擊了許夏木的全身,她感覺此時她完全是一個局外人,他們才是真正的夫妻。此時,她才明白昨天建立起來的自信,今天又被他輕而易舉的瓦解。

恩情還是愛情……

他們之間的是愛情,那麽她和溫雋涼之間的是什麽,是交易麽?

對!也只能是交易了。

楚曼寧此時卻是哭了,那淚水不斷從她臉上流淌下來,打濕了溫雋涼的握著她手的手背,“阿衍,謝謝你!謝謝你!當年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你那麽好!是我先背棄了我們的約定,是我!”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好好休息!”溫雋涼說著,便是扯過了被褥,然後摟過楚曼寧,讓其安穩的躺了下去,隨即才慢慢直起了身來。

這樣細致的呵護完全落入了許夏木的眼中,更是他的眸光向她看來,卻是那麽的清冷寡淡。

她看見他向她走來,在從她身邊經過時,她聽見他冷冷道:“到外面,我有話跟你說。”

兩人前後腳走出病房後,秦婉看見後立馬從椅凳上站了起來,她看了眼許夏木,眼中滿是內疚。若不是她昨天亂出主意,許夏木又怎麽會今天過來這裏,不過來又怎麽會遇上……

這樣的場面,看見了都會以為是正妻整治小三的戲碼。

等等!秦婉突然覺得她的思想亦是混亂了,小三才是反派,正妻才是正派,正派去修理反派哪裏有錯?

可是她為什麽覺得有一股寒氣從腳底不斷冒上來,像是要將她整個人給凍住。

秦婉不敢上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許夏木與溫雋涼到了走廊的另外一處,卻是什麽忙都不上。

此時,那走廊處,溫雋涼靜默的站在許夏木眼前,那背影修長而挺拔,灑下來的陽光正好勾勒了他一個人出來,暈暈眩眩之間,她只聽見他說,“夏木,你什麽時候也染上了我母親那些習慣?”

☆、189:窮途末路,繾綣情深,嶸城楚家

回憶是個可拍的東西,不知為何此時的許夏木卻是想起了許多過往來。他和她的相遇,那個下著大雨的雨夜。第二次的相遇,她是許氏的銷售總監,他是她需要去“阿諛奉承”的對象,之後就成了他的*,以至於到後來的一切,似乎早已脫離了掌控,她還是她,他還是他。

但,事實上都不是了。

此時,卻是如此困頓的局面。

她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有細碎的陽光散落。她卻是笑了笑,她走了他的身旁,亦是同樣的姿勢站立著。或許是溫雋涼感覺到了她突然來到了他的身側,他微微側眸看向她,亦是一個她面部的側臉,很漂亮的側臉,很快的,他又收回了視線,他等待她的回答。

半晌後,他才聽見她的回答,她說,“這或許是女人的天性,有了想守護的東西,總會暴露出來。歸根究底,就是太過在乎了,但一旦這種在乎變成了傷害,那麽……”

她的聲音很淡,近乎到了極端的冷靜,溫雋涼此時卻是看向了她的側顏,眸光亦是一沈,問道:“那麽後面是什麽?”

此時,亦是她轉過了身來,她沐浴在暖陽的裏眸光看向了他,眼睛明明帶著笑意,卻是有著一股化不開的悲傷情緒,她向他走近了幾步,仰起了頭來,看向他,道:“那麽後面也只能咫尺天涯了。”

“咫尺天涯”四個字陡然間同時刺進了兩人的心臟位置,許夏木說完便是轉過身離開,並未有所逗留,只是她卻沒看見,在她轉身之際,溫雋涼的手此時亦是同時擡起,後來卻又慢慢放下。

男人的身影明明在陽光的剪影裏,卻全無暖意,反而渾身如置冰天雪地中。

——

秦婉坐在椅凳上,她看著許夏木朝著自己緩緩走來,便是立刻迎了上去,素來有點不正經的面容此時亦是流露了一抹擔憂來,道:“怎麽樣,談的怎麽樣?夏木!我昨天沖動了,不該亂出主意,你們不會大吵了一架吧?”

許夏木卻是笑了笑,那面容卻是前所未有的從容,她道:“沒事,我們走吧!有些事總要了結的。”

“了結?了結什麽……”秦婉卻是一臉的莫名,可是下一刻卻是立馬領悟,一臉驚訝的問道:“夏木,你不會是想……想要離婚吧!”

秦婉是知道許夏木的性格的,若兩人真的成功離婚,那麽溫雋涼就會徹底從她的世界裏消失,就如當初的霍晉升一樣,她的路永遠向前看,沒人能讓她回頭。

霍晉升曾經試圖想讓她回頭,但是最後卻仍是徒勞無功。

許夏木卻並未回答秦婉的問題,僅是拉過了秦婉的手,不斷向著前面走,道:“時間也差不多了,婉婉!我請你去吃飯,你想吃什麽?麻辣燙、鴨血粉絲還是燒烤,或者是別的什麽東西?”

秦婉聽見許夏木報出的幾個選項,瞬間一股欲哭無淚的表情,嗤之以鼻道:“你敢說點高大上的東西嘛,好歹你現在可是溫家大少奶奶的身份,還像市井貧民一樣。我可告訴你,那些我都膩歪了,我要吃法餐,法餐,你請我吃法餐吧!”

許夏木最後妥協道:“好!好!依你依你,去吃法餐。不過,吃完後,你要陪我去吃麻辣燙,怎麽樣?”

聞言,秦婉瞬間惡寒了起來,略顯鄙夷的看了眼許夏木,道:“嘖嘖!做了這麽久的少奶奶還是改不了你的本性。你能不能有點追求,在吃這個方面你的品味真心低俗的很。”

聽見秦婉嫌棄的語氣,許夏木僅是莞爾一笑,卻是更加加快了離開醫院的步伐。

一個周末,許夏木是在與秦婉的打打鬧鬧中度過的,好似回到了那些年的大學生活。只是不同的是,此時打鬧時,要偶爾註意一下音量,因為有時候果兒會在睡覺,分貝太高容易驚擾了她。

周一,秦婉搭乘了虞城到皇城的早班機,離開。離開前,她卻是緊緊的抱住了許夏木,她沒有問許夏木之後準備怎麽樣,是離婚還是不離婚,一切都未提及。

有時候一些語言上的關心,或許不及一個擁抱來得有用。

在送完秦婉後,許夏木便開著車去了許氏。一樣的例行早會,一樣的批閱文件,直到將手裏的事情都妥善處理好了,她才打開了辦公桌的抽屜,從名片夾裏拿出了一張名片來,她亦是看見那個戴著草帽的小*靜靜的躺在了抽屜裏,她想拿出來扔了,只是當指尖一觸及便又縮了回去。

“砰”地一聲,許夏木將抽屜再次關上。

她看了眼名片上的電話號碼,隨即便是撥通了那個號。

電話不會兒,便是接通了,是李律師沈穩的嗓音傳來,道:“您好!”

“您好!李律師,我是許夏木,關於唐氏股份的事情,我現在給你答覆,我想將那些轉到我女兒名下,對!我女兒成年後繼承。還有就是關於上次跟您說的我的私事,我希望您能幫我全權處理……”

許夏木又道,那眸光中有了從未有過的堅定起來,道:“大概就是這些,好!謝謝!”

說完,許夏木便是掛上了電話,她仰躺進大班椅內,眸光一閉,足下卻慢慢一點,那大班椅便是轉了過去,她看向了落地窗外,從這邊看過去,她似乎能看見溫氏財團那高聳入雲霄的大樓,卻是如此的高不可攀。

C國

百年的宮邸內,明明外面是明亮的白晝,只是這宮邸的書房內,卻依舊是暗黑非常,窗戶被厚重的窗簾遮擋。書房內開著昏黃的燈,男人依舊靜靜的坐在輪椅內,背對著的姿勢。穿得極其考究的面具男子一如既往的恭敬,他站在那,稟告道:“除了那兩個女人外,似乎他身上已經找不出任何軟肋,但不知到底是哪一個?”

“女人?”坐在椅凳上的男人卻是笑了笑,道:“他不可能為了女人放棄任何東西的。”

面具人沈吟了一會,隨後開口道:“閣下!我看未必。一個女人是當年在美國救過他的救命恩人,似乎之前有過一些感情糾葛,而且那個女人姓楚。”

“姓楚?”輪椅上的男人略微驚訝的嗓音,“嶸城楚家的人?”

“當年楚家的家業在楚洪雄手裏算是也輝煌過,只是一場金融危機讓嶸城楚家一敗塗地。爾後,溫家一直對楚家虎視眈眈,只是楚洪雄一直不肯松口,後來是溫家用了什麽手段強行收購了楚家。楚洪雄向來心高氣傲,受不了這樣的局面,就從楚家的樓頂跳了下來,他的太太受不了這個打擊,在辦完楚洪雄的葬禮後,也吞了安眠藥自殺,留下了兩個孩子,一個四歲,一個才剛滿周歲。”

聞言,那一直靜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卻是笑了起來,聲音低沈,道:“溫家與楚家隔著這樣的血海深仇,後來其中一個孩子還救了溫家的繼承人,後來還有了感情糾葛?

“是!閣下!”男人應聲道。

輪椅上的男人微微轉動了手上的黑玉扳指,道:“那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是他的妻子,虞城許氏許慕天的私生女。是個不簡單的女人,雖然是私生女的身份,但是許慕天在臨死前卻讓她繼承了許氏。兩人結婚一年半的時間,兩人之間很神秘。不過,前不久有爆出似乎兩人的婚姻即將破裂,要面臨離婚的局面,似乎是與姓楚的女人有關。”戴著面具的男人繼續稟報道。

“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輪椅上的男人問道。

“或許是。”面具男應道,“閣下,你看如果在這兩個人之中選一個,該選誰?”

靜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沈聲,道:“現在下定論還早,你下去吧!”

“是!閣下!”面具男恭敬回道,隨即便是躬著身慢慢退出了書房。

從書房走出後,戴著面具的男人便是看見那站立在書房門外的侍女,便張口問道:“最近閣下的腿可有好些?”

其中一個侍女恭敬道:“一到陰雨天氣,閣下的腿還是疼的厲害,還是需要(嗎)啡來止疼。”

“好,我知道了。”男人應聲道,那隱沒在面具後的眸光卻是一沈。

——

一周後,虞城。

溫雋涼從會議室裏走出,站在門外等候的宋玉立馬跟了上去,手裏抱著一疊需要溫雋涼立刻簽署的文件。快速的,兩人便是走進了辦公室內,溫雋涼脫下了西裝外套,隨即在大班椅上落了座。

在落座後,便是看見了辦公桌上的白色信封,眸光一蹙,道:“這是什麽?”

“哦!是許氏的顧特助一早送過來的,說是總裁夫人給您的。”宋玉恭敬回道。

聞言,溫雋涼那拿著信封的手一緊,他直接拆開了白色的信封,裏面是一疊資料,在看見那資料上面的擡頭後,他隱匿在鏡片後的眸光便有旋風刮過,他冷聲道:“你先出去。”

宋玉一見自己老板神情不對,便立刻轉身離開,帶上了門。

那被溫雋涼拿在手裏的紙張好似要被他捏成粉碎般,他低聲道:“真的想離婚嗎?”

☆、190:窮途末路,繾綣情深,是我的錯

離婚協議書最後的下場就是被撕的粉碎,如一片片的雪花般散落在了溫雋涼辦公室裏,他素來愛幹凈,潔癖大的驚人,這次卻是並未立刻叫人清理,而是站在了落地窗前,眸光看向了窗外,那纏繞的雲霧間,似乎慢慢浮現了她的笑顏來。

在大約站了一個小時後,溫雋涼折回到辦公桌前,撥通了一個外線電話,他低沈的嗓音充斥在整個靜謐的辦公室內,顯得格外的突兀。

他道:“你那邊準備好手術所需要的東西,我將人帶過去便是了。”

陸允辰電話那頭聽見溫雋涼這般冷靜的話語,卻是不由有點擔心,道:“聽說你太太不久前去看過阿寧?”

“是,她去了。”溫雋涼淡淡道。

電話那頭的陸允辰亦是有點驚訝,雖然兩人從小就認識,但是溫雋涼的心思他還是猜不透,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很在乎他的太太,他們之間的開始並不那麽純然,但是誰又敢說這其中沒有真正的感情……

“阿衍,有時候我也是看不透你,你對阿寧其實早就沒感情了,可是你還這麽關心她做什麽,難道就因為她曾經為你懷過一個孩子嘛!阿衍,如果你對她已經放下了,那麽就對她說清楚,不要再讓她有任何期待,這樣對誰都不好。”

溫雋涼擰了擰眉峰,清冽的嗓音傳進了陸允辰耳裏,他道:“等她手術結束了,我給她一個交待。”

說完,溫雋涼掛上了電話。

只是他一掛上,手機亦在此時隨之響起。

他看了眼手機上顯示的來電顯示,是來自溫園的座機。原本已經舒展的眉峰,便再次隆起,他接起了電話,道:“劉嫂,什麽事?”

“先生,您快回來吧!太太抱著小小姐要離開溫園,我們不敢攔著。”

劉嫂在電話裏的話還未說完,溫雋涼便撂下的手機,直接沖出了辦公室。她真要走,真要走嗎?

溫園。

許夏木一手抱著果兒,一手拿著一些果兒平時需要用的必需品。她的身前是劉嫂與張管家,劉嫂快要哭出來般的神情,她的手緊緊的攥緊著許夏木單手抱著果兒的那只手,語重心長道:“太太,你這是要去哪兒啊?小小姐還小,你和先生到底怎麽了,怎麽好端端要離開溫園?”

“劉嫂,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你和張管家都是好人。只是有些事你們不清楚,或許連我自己也不清楚,我不想去傷害別人,但是我也不想委屈了自己,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所以!你們別再阻攔了,好不好?”許夏木說完,便是想大步離去,只是那只緊緊攥著她的劉嫂卻不肯撒手。

劉嫂此時卻是哭了出來,她道:“太太,如果你和小小姐一走,先生該怎麽辦?自從有了太太你,先生才算像個活人一樣,你對先生來說很重要。”

“劉嫂!你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怎麽會是因為有了我。而且,我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一點都不要重要。”此時,許夏木亦是發了狠,說完,她便直接撒開了劉嫂的手,就想著快速離開,只要現在離開就好了,離開了,離婚就是早晚的事。

只是,成功脫離了劉嫂,那門口卻是再次站著一個人來,是他挺拔的身軀穩穩的站在那,好似一座等待她不斷攀巖而上的高山般……

溫雋涼看向了許夏木,那麽的深遠的眸光,他走向她,卻是一身的寒氣,直到他在她面前站定,他看了眼許夏木懷裏的果兒,是安睡的模樣,隨即又將眸光對上她,道:“為什麽要走?”

許夏木眸光中亦是流露了一絲狠厲來,道:“不走,留下來做什麽?”

“你,又是為什麽不能留下來,你是我太太,是溫家的少奶奶,是女兒的母親,這裏就是你的家,你卻要走。夏木!我不明白……你到底怎麽了?”溫雋涼聲線不似以往的低啞好聽,此時好似爆發了火山般,帶著前所未有的沖擊力。

她對上的眸光,亦是堅定非常,道:“所有人都知道我怎麽了,可是你身為我丈夫卻來問我,我怎麽了,你不覺得這就是問題所在嗎?”

“劉嫂!抱小小姐去房間。”此時,溫雋涼卻是突然下了命令道。

聞言,許夏木亦是渾身豎起了刺來,她緊緊的摟住了懷裏的果兒,道:“果兒是我的,我不會給你們……”

溫雋涼卻道:“不讓劉嫂帶果兒去房間,那麽今天你和果兒一個都走不了。”

“溫雋涼!別逼我恨你!”許夏木切齒道。

劉嫂一看兩人的情緒再次爆發,便主動上前,雙手緊緊的握著許夏木的手,道:“太太,把小小姐給我吧,小小姐睡著了,你這樣抱在手裏,她睡得也不舒服。”

或許是劉嫂的話起了作用,許夏木微微低頭看了眼那夢中的小天使,確實看她的小眉頭似乎有點皺褶,便心間一軟,那抱著她小小軀體的手慢慢松開,劉嫂亦是發現了,她連忙上前將果兒抱進了懷裏,然後朝著許夏木道:“太太,你跟先生好好談談,小小姐我先照看著。”

劉嫂與張管家抱著果兒便上了樓,去了嬰兒房。

帶劉嫂與張管家一走,溫雋涼便是直接拉扯過許夏木的手,在她的驚呼聲中,直接帶著她走進了偏廳裏。溫園的偏廳,除了一早會有打掃的下人外,其他時候沒有人會踏足,而此時正值下午,自然是已經打掃過了。

許夏木被溫雋涼拉扯進了偏廳後,亦是看見他將上關上。

“我們之間該說的都說了,現在沒有必要再說些別的,你要有離婚時產生的財產糾葛問題,你直接找我律師。”許夏木摞下話,便是直接向著偏廳的門口走去,她的手已經觸及到了門把,只是在她的身後卻是響起了他的略微低沈的嗓音,她聽見他道,“你難道不知道我和她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在八年前。”

八年前,八年前!它就是一個魔咒一樣,牢牢得困住了她,她走不出去。

卻是不等她的回答,溫雋涼已經就著一方沙發坐了上去,他的雙腿交疊著,優雅而顯得孤傲,他看著她的背影,眼神卻是灼熱,灼熱到似乎能燃燒一切,“八年前,我只有十六歲。溫家有祖訓,溫家的繼承者除了一些普通孩子要學習的東西外,還要學些其他,也許昀昀已經告訴你,我的功夫不差,或許稱得上頂尖。在國內完成了所有要學的項目後,我就被送往了美國,沒有任何溫家的光環,自食其力,我那時候身無分文,我發現我在國內學的,在那似乎完全用不到……”

“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那些紛爭,而我就是他們鎖定的目標。一幫彪形大漢找不到了我,並且將我關在了一個密室內,那裏面暗無天日,有惡臭的味道,晚上睡覺的時候會有老鼠爬過來將你咬醒,他們給的食物是餿的,但是不吃卻沒有體力支撐下去,沒有水,下雨的時候會有從外面漏入的雨水……”

聽到這,許夏木那原本緊緊握著門把的手已經慢慢松開,她從沒想過他有過這樣的一段過去,她一直以為他是在蜜糖罐裏長大的闊家少爺,所以他有著令人發指的潔癖。

“我不知道我在那關了多少,一天兩天三天或者四天,意志力早就被摧殘殆盡,我後來才知道他們的目的就是這樣,要消磨我的意志力,讓我變成一踞行屍走肉。後來,我發現其實看管我的人並不多,我那時候估算是七八個。所以,有次趁著一人來給我送飯的空檔,我直接將他撂倒,你知道嗎?那是我第一次覺得我學的那些近身搏鬥,竟然可以那麽有用……只是我沖出去的時候,外面的人要比我想象得多,我記得是十五個人……”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幸運,我竟然贏了,只是卻也受了很重的傷,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好的,肩膀,腹部,腿上,頭部以及眼睛……你現在看到的軀體是經過修整過的,沒有了那些醜陋的疤痕。可是!那些怎麽可能會消散,怎麽可能!仍是一副殘破的軀體而已。那時候我成功逃了出來,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昏倒前前一刻,我只記得那處有光源,有個女孩子朝我走了過來……”

此時的許夏木卻是再一次想逃了,她知道那個女孩子就是楚曼寧,是她救了他,是她給了他第二次生命。

“我不想再聽了,你說的那些現在對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一點都沒有。”許夏木說完就想奪門而去,可是溫雋涼早已發現她的舉動,直接握住了她握著門把的手。

許夏木不斷掙紮著,那眼中的眼淚此時卻是早已泛濫成災,“我只想離開,我只想離開!我只要果兒,只要果兒而已。”

是她的淚打濕了他緊緊抱住的手上,他的下顎抵上了她的發頂,他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我從沒想過她突然回來,會讓你這麽難過,你難過了!那就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191:窮途末路,繾綣情深,我不愛你(一更)

是她的淚打濕了他緊緊抱住的手上,他的下顎抵上了她的發頂,他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我從沒想過她突然回來,會讓你這麽難過,你難過了!那就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

明明偏廳那麽大,可是兩個人卻似乎僅剩下那一隅。許夏木清楚的聽到了他在她身後說了那些話語,似是道歉,似是愧疚,語氣卻是透著一絲無可奈何。那築起的城墻微微裂開了一條縫隙來,那握著門把的手亦是有了松動,她的眸光凝結在了他好看而修長的手上,微微張口道:“那時候,手有受傷嗎?”

他說,他的身體受過修整……

聞言,溫雋涼站在許夏木身後眸光一沈,道:“手,沒有。”

他說話時的氣息吐露在了頸項處,卻是微涼。這股微涼卻是一下子又讓許夏木清醒了過來,她用力甩開了溫雋涼的手,亦是從他禁錮的一方天地裏出來,走至了一旁,眸光中再次帶起了堅冷來。

“你到底怎麽樣才肯放我走?”許夏木側眸看向了還站在了門口的溫雋涼,他一身黑色的手工西服,那面容清俊中帶著幾分孤傲,可是她清楚的看見,在她問出這句話時,他那素來憑證的眉峰卻是勾勒了一抹山壑來。

他隱匿在鏡片後的眸光帶著微冷,卻是有著一股化不開的濃霧般,她見他就那麽盯著她的臉,然後說道:“為什麽非要走,為什麽非要離婚?”

許夏木此時的手亦是不斷攥緊了起來,那尖銳的指甲刺入了她的掌心,卻是不疼,她道:“哪裏來那麽多為什麽,不是每件事情都有為什麽,如果你非要一個理由,那就是因為我不愛你。”

“愛”這個字眼,在之前他們二人從未認真提及過,就只有那麽一次兩人亦是半開玩笑的說起。那時,誰又會把誰的話當真,權當是當下情緒所致,真正的“愛”太過沈重,他們兩人都背負不起。

可是,此時她卻是提及了。

她說,結束這段婚姻的理由是“我不愛你。”

一個讓他無法反駁的理由!

她冷冷一笑,繼而道:“你從來不是善男,我也不是信女。從開始的時候你以為我是帶著目的的接近你,到後來我成了你的*,半年的時間裏,僅限於柔體上的關系。後來,你莫名其妙的成了我的小舅,對!我都快忘記你還是我名義上的小舅,再到後來你需要一個妻子,而我需要拿回我母親的骨灰壇,我們就達成了所謂的協議……後面的那些僅是一些虛無的東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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