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二十二】特殊

關燈
? 幾個月後,大街上。

“我都說了,不用你保護我!”蘇晏氣急敗壞地指著一直跟在她身後的王天風,面色不善道。

自從綁架烏龍事件過去之後,戴笠便讓王天風戴罪立功,開始貼身保護蘇晏。

“周小姐,這是我的任務。”王天風鐵青著臉,心裏自然心不甘情不願。

蘇晏學著他冷哼一聲。“任務?當時綁架我也是你的任務。我差點就要死在你手裏了,如今讓你保護我,豈不是羊入虎口?”也不知道父親是怎麽想的,居然放任他貼身保護自己。害的自己行動受限。

難道父親在懷疑自己?

蘇晏轉身彎進一條小弄堂,被王天風攔了下來。“周小姐,近來巴黎不安全,這種小道還是不要走比較好。”

“有你不安全嗎?”蘇晏懶得和他對話,自顧自地朝裏走去。

王天風快抓狂了,如果不是主任下了死命令,他才不想跟在這位周大小姐身邊呢。

她平時不是上學就是出去閑逛。

上學期間還算穩妥,可一到巴黎街頭就讓他很是心累了。

不是跟街邊混混鬥嘴,就是和缺德商販吵架,甚至連路邊的野狗都能鬥上一鬥。可事後替她擦屁股的人是自己啊。

他一個堂堂中央陸軍軍校出來的軍官,更是戴主任的得力手下,如今卻在替一個小姑娘擺平麻煩?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呢。他也向戴主任提出過異議,但是均被駁回了。

總的來說,只有一句話。

此人予黨有用。

有什麽用,還不是因為她父親的緣故。可戴主任難不成也要禮讓三分嗎?

王天風停下思緒,跟上她的步伐,來到了一家非常隱秘的餐館。

“今天我請你吃飯。”蘇晏難得不嘴裏帶刺地和他說話了。

王天風狐疑。但還是在她對面下坐下。

“這家餐館只做上海菜。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地慣。”

他突然想起來明樓也是上海人。瞬間對上海的印象大打折扣。

“其實我從小是在上海長大的,父親很少來看我,身邊只有方叔。畢竟在南京的家裏,有夫人在。”蘇晏看著滿桌子的上海菜卻不動筷子,靜靜地說著。

王天風默默地夾起飯菜送至她的碗裏。

“你吃吧,這頓是我請你的。我們就算一餐泯恩仇吧。”蘇晏不像原先得理不饒人了,反倒讓他有些無措。

不過王天風從來不知道客氣兩字怎麽寫,狼吞虎咽地將眼前的飯菜席卷而空。

待他吃飽喝足之後,蘇晏才嚴肅道:“既然你吃了這頓散夥飯,就不許再跟著我了。我走了。”

她得意地沖他 擺擺手,飛也似的逃走了。

王天風起身正想追,卻被服務生截下,讓他結賬。

他皺眉。“不是那女孩結賬嗎?”

“你該不會是想吃霸王餐吧。看你這一身打扮也不該這樣啊。你不是請那女孩吃飯嗎,怎麽倒是那女孩反來請你了啊。”服務生顯然不相信他說的話。

王天風還想辯解。卻被他出言打斷。

“吼吼,肯定是你想甩了人家,才來請她吃散夥飯的吧。沒想到連最後的散夥飯都不舍得出錢!”此言一出,餐館裏吃飯的人皆替蘇晏打抱不平起來。

“是呀是呀,方才那女孩臉色難看,恐怕就是這負心漢要拋棄她才如此的。”食客嘰嘰喳喳,想著方才的情形。

服務生也道:“不錯不錯,當時女孩進來還笑容滿面,分明就是這男人請她吃散夥飯還不付錢,惹惱了她,才掩面哭泣跑走了。”

王天風黑臉。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好啊,他倒是被蘇晏的懷柔政策給害慘了。

此次來巴黎,王天風本來就是輕裝簡行,沒帶多少現金。這頓飯竟然還貴得滲人。只是他有任務在身,總不能被扣在這裏。無奈,只得打電話求助於明樓。

不消一會兒工夫,明樓悠哉游哉,緩緩而來。

“沒想到王大公子也有一日會因為吃霸王餐而被扣下。”明樓付完錢,與他一道走出了餐館,不免嘲諷他。

王天風面色陰沈。“那周小姐倒是對我脾氣,瑕疵必報。要不是因為她父親的緣由,我早就好好教訓她了。”他邊戴手套邊自語。

“你有工夫在這裏發牢騷,還不如趕緊去找她,免得她又給你留下一攤子麻煩。”明樓對於王天風戴罪立功的事也有所耳聞。甚至也聽說了他被那位周小姐日日折磨,也暗自只覺有趣。

在軍校裏,能招惹瘋子的人除了他,就剩下一些沒腦子或是找死的人了。如今,他倒明白了一個道理。

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是長官的孩子呢。

“你好好地在你的學校裏當你的閑散教授吧。我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王天風朝街道一瞧,嘴角冷笑愈顯。

明樓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

只看見一身利落褲裝的女孩,輕松自在地在街上閑逛,一頭飄逸的長發迎風而揚。明樓心裏驀地想起了那個遠在海洋另一邊的女孩,溫暖的笑容浮現於臉。

只不過阿晏總嫌打理長發太過於繁瑣,不喜留發。不過要是她留長發了,想必與那為周小姐有的一拼吧。

“你還是改改你的脾氣吧。她好歹也是個女孩子。”明樓提醒他。

王天風沒有搭理他,默默地跟上了蘇晏的身影。

明樓則走出巷弄,朝相反方向離開了。

蘇晏把王天風困在餐館裏,自認他身上肯定沒有那麽多現錢可以支付那頓飯,才肆無忌憚地在附近亂逛。

她並不是要徹底甩掉王天風,她只是需要一些時間而已。再者,這是父親的交代,她甩得掉嗎?

趁著這段時間,她匆匆趕至咖啡館,卻依然沒有看見接頭的同志。心裏雖有些疑惑,但還是又急急趕回了餐館附近。

突然,這附近多了一些巴黎警察,到處趕人看人,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還沒等蘇晏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的時候,左手臂被一個人一拽拉進了一條小巷。

緊隨在後的王天風見勢不妙,手揣進口袋,牢牢地握著槍,也閃進了那條小巷。

蘇晏剛想大喊,卻被熟悉的聲音緘了口。

“阿晏!”謝挽驚喜地叫著她的名字。但臉上仍然時不時地出著冷汗。

她也覺得很欣喜。“阿挽?你怎麽會在這兒啊。”但是她又覺得阿挽有些不對勁。

“你受傷了?”蘇晏看到了謝挽左肩一處隱秘的血跡,臉色驚愕。

“來不及解釋了。幫我。”謝挽緊緊攥著蘇晏的衣袖,緊張且不時地朝她的身後看幾眼。

蘇晏手足無措。她做的最多的不過是傳遞情報,這這這,在巴黎警察眼皮子底下如何才能轉移傷員啊。

難不成也塞進玫瑰花的根莖裏?

就在蘇晏慌忙想主意時,謝挽唰地舉起槍對著巷道裏,低吼道:“誰!出來。”

蘇晏緊張地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不同於王天風的拷問,現在才是生死攸關之際。

“如果我是巴黎的警察,你們早就死在我的槍下了。”王天風陰沈著臉,默默地從轉角走出。

蘇晏輕輕地呼出口氣來。將阿挽強撐舉起來的手按了下去,替他解釋著。“他。。。他是來保護我的。”

謝挽的臉色才稍稍好轉。

“共/產黨?”王天風上下打量,得出結論。繼而又看了看蘇晏,一副了然的意味。

“現在計較這個有什麽用嗎?還不快點想辦法。”蘇晏暫時敷衍過去,不想直視王天風的眼睛。

謝挽如今也沒多少力氣說話,虛弱地靠在墻磚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這樣下去,巴黎警察遲早會發現他們的。

王天風站在蘇晏身後,依然沈默不語,只是對於蘇晏,他又多了一份考量。

腳步聲越來越近,蘇晏緊皺著眉,卻一團亂麻。

========================================

“現在安全了。阿挽,你的傷不要緊吧。”蘇晏趕緊把大門關上,焦急地詢問謝挽。方叔被父親召回國去了,如今家裏只有她和阿姨兩個人住。也許是因為有王天風的保護,父親便不再擔心,於是便把方叔提前叫回去了吧。畢竟周家的事還是方叔在打理的。

可是苦了她了。方叔的回國,居然讓她與組織的聯系徹底切斷了。方應甚至沒有留下只言片語。她只得天天去咖啡館坐等,但有了王天風的保護,自然是不敢多待。可幾個月來,接頭的同志一次都沒有來過。

“你是共/產黨。”王天風拿出槍對著謝挽,不容置疑道。

謝挽沈默。倒是蘇晏氣惱。“你幹什麽啊。我們好不容易都從鬼門關回來,你這會兒是又要回去了嗎?”她擋在阿挽身前,質問他。

“你果然跟共/產黨有關。再者,我和她不是我們。”王天風一向自信於自己的直覺,這次也不例外。

謝挽從蘇晏的身後走上前來。“阿晏曾經是我們要發展的進步青年。可如今她的身份是什麽,我也很好奇。”她說完,慘白的臉龐對著蘇晏,嚴肅詢問。

當時,阿晏入黨之後,卻又莫名脫黨,讓她很奇怪。為此她曾請示過梁先生,卻無果。又去明家找她,發現她竟然離開上海了。

現今再聚首,她自然也想問個明白。

王天風放下槍,冷冷地看著謝挽。見她說的也不像是假話,更何況以她現在的情況根本沒法逃走。

“我。。。我的身份,我的身份就是。。。就是我父親的女兒啊。”蘇晏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當時方叔對她說的特殊情況,居然是這樣。

入黨又脫黨。

方叔告誡過自己,她的身份現在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所以不能向阿挽說明。所以她只能盡量不說假話,更不能說真話。

“你父親?你父親是誰。。。”謝挽不了解。

蘇晏不想說,但是總有人會替她說。

“他是國民黨黨內的中央執行委員。”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