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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各自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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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晏,明臺呢?又去哪兒瘋了?”明鏡蹬蹬蹬急急地從樓上下來,詢問一副事不關己的明晏。

蘇晏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一個勁兒地看著今天的報紙。

“這個臭小子,還不都是被你帶壞了。逃學,打架的,樣樣都是跟你學的。”明鏡見她神情自在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如今明家少了兩個人,也不比從前熱鬧了。一個個都大了,便不把她這個大姐的話放在心上了。

“哎呀,明姐姐。明臺還是個小孩子嘛,偶有調皮也是正常的。”蘇晏放下手中的報紙,先安撫下明鏡,之後竟又要出門。

明鏡雙手環胸,狐疑地問她:“你這幾日神神秘秘的,又在搞什麽花樣啊。”阿晏如今是不怎麽讓她操心了,但是年紀大了,和她似乎也有了代溝。總像是有什麽事瞞著她一樣。

蘇晏趕緊擺擺手,忙道:“我怎麽會瞞著明姐姐呢。是阿挽有事約我出去,我先走了。”還沒等到明鏡同意,她便飛也似的跑走了。

人大了,一個個都留不住了是嗎?明鏡看著空蕩蕩的明家,心中一片悵然。驀地又想起兩年前的事來。

明鏡那日心情甚佳,想著許久沒有接弟弟下課了,離開公司後並沒有先回去,反倒是讓楊叔開去明樓的學校。想和他一同回去。

而此時,汪曼春焦急地等著師哥從學校出來。

“曼春,你怎麽來了。”明樓急急趕來,不解問道。

她見師哥平靜的模樣,心中的委屈更甚,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

“師哥,你。。。你騙我。”

明樓有些頭疼,這沒來由地又是哪一出。“曼春說什麽呢,師哥哪裏騙你了。”

“那個明晏根本就不是你遠房表妹,她明明就是你大姐想定給你的娃娃親。”汪曼春邊哭邊質問他。

明樓臉色一沈,問道:“你在調查我。”

汪曼春哪還管得這許多,只覺得師哥說這句話便是承認了,更是淚眼婆娑。“嗚嗚嗚~這果然是真的。”她在學校門口哭鬧起來。

食堂裏。

蘇晏狼吞虎咽,像是三天沒吃飯的樣子似的。讓照看她的人著實有些怔住了。

“明晏,你大哥在家裏不給你飯吃?”明樓的同學默默問道。

還沒等到她回答呢。就有人沖進食堂,大聲喊著:“明樓和一個女同學在校門外鬧開了。”

唰地一下,大家就像一陣風一樣,都離開了食堂。

蘇晏嘴巴裏盡是沒有咽下的飯菜,看著空無一人的食堂楞住了。

原來大學裏也這麽八卦啊。她一抹嘴上的油,跟著別人一道出去了。不過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明鏡到達明樓的大學時,看到的便是汪曼春緊緊靠在自家弟弟的肩上,而不遠處的人群中,阿晏則面色戚戚地看著這一幕。

她頓時怒火中燒,既是因為明樓不顧家訓,也是替阿晏不平。

明鏡沒有下車,只是叫楊叔將車開至他們身邊,默默地搖下車窗道:“明樓,跟我回家。”

明樓沒想到,大姐今日會來學校,甚是訝異。但見大姐的臉色非常不好,只能向曼春施以抱歉微笑,上車回去了。

而汪曼春也好不容易被明樓安撫下來,但看明鏡的臉色十分不好,有些害怕,也趕緊趕去明家。

人群中一直躲著的蘇晏見狀,也忙趕著回去了。

看明姐姐的臉色,恐怕這幾個月來積壓著的怨氣定是要散一散了。

蘇晏抄近路趕在汪曼春回到了明家。此時,阿誠和明臺都在客廳,就等著她了。

“明姐姐呢?”

阿誠有些擔心。“大姐把大哥帶去祠堂了,還拿著藤條。”

藤條?

“你怎麽也不勸勸明姐姐啊。”蘇晏想上樓,卻被阿誠攔了下來。

“大姐說了,誰求情,就逐出明家。”阿誠自然左右為難,明臺更是不敢。

蘇晏頓時洩了氣。想來明姐姐現在定是在氣頭上,她去求情無非是雪上加霜罷了。希望明大哥有解決的辦法吧。

傍晚,明鏡和明樓還是沒有從祠堂裏出來,這讓蘇晏他們著實擔心的很。而後,阿香匆匆跑進來,氣喘籲籲道:“外面。。。外面有一個自稱姓汪的小姐要找大少爺。”

此言一出,蘇晏和阿誠面面相覷,卻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祠堂的門打了開來。明鏡拿著沾著絲絲點點血跡的藤條,走下樓來。

“阿香,把大門關上,誰也不許去開。”她說完,將藤條扔在地上。

蘇晏盯著血跡,緊咬著下唇。而身邊的明臺則害怕地拽拽她的袖子,小聲問道:“晏姐姐,大姐也會這麽打我嗎?”

她沒有回答,只是摸摸他的腦袋,示意他不要亂想。心裏卻很亂。

晚飯時分,汪曼春在公館外嘶喊。

外面還下著瓢潑大雨,時不時還有幾個雷響徹耳際,嚇人地很。

“晏姐姐,我怕。”明臺不僅僅怕打雷,更怕的是今天的大姐。

蘇晏輕柔地回答他:“明臺乖。不用怕。”

阿誠則一言不發地收拾碗筷,眾人也沒什麽心思進食,不是把註意力放在公館外的汪曼春身上,便是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明鏡身上。

整整一個晚上,雨聲裏含著汪曼春的哭喊聲。蘇晏心有不忍,卻也無能為力。

半夜的時候,她偷偷摸摸地拿上祠堂的鑰匙,去看看明樓。

發現明樓仍然倔強地跪在蒲團上,白襯衫卻被血跡染紅。蘇晏緊緊捂住嘴,不讓驚叫出口。她站在他的身後,足足站了十幾分鐘,強忍住心頭的心疼。繼而又悄悄躥出門去了。

明樓意識有些恍惚,但是他聞到了那股熟悉的皂角味,在這個家裏只有她一個人愛用皂角,也只有她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來見他了。

可是她也被自己嚇到了吧,也走了,不見了。他嘴角的微笑漸漸消失,重歸於平靜。

但房門又吱呀一聲開了。蘇晏手裏拿著傷藥,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旁,跪在一邊。明樓被冷汗模糊了眼睛,沒能看清她臉上的表情。但是憑借著她微微顫抖的手,便知道她在心疼,她在害怕。

心底情愫使然,他倏地伸出手猛地握住了她的手,緊緊握住。他忽然生出了一個念頭,可以一輩子都不放開嗎?

蘇晏沒有反抗,她還反握住他的手。似是要告訴他,她會一直在這裏。

她真是個奇怪的人。明樓其實不喜歡和人親密接觸,但是對於她,他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和她在一起,似乎做任何不合理的事,都顯得順理成章。

第二天。明樓終是從祠堂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身上布滿血跡的襯衫也換了下來。明鏡冷眼拿過,不知道要派什麽用場。

汪曼春跪了整整一夜,冰冷的雨水讓她的發絲緊緊貼著自己的臉龐。她跪在公館外,卻仍是希冀地看著大門被打開。

大門是被打開了。可出來卻是她這輩子都會恨下去的人。

“大姐,大姐。我求求你了,你就讓我和師哥在一起吧。”汪曼春泣不成聲,還在瑟瑟發抖。

明鏡直接略過她,上了汽車。但是楊叔並沒有發動,汪曼春卻還以為明鏡動了惻隱之心。

明鏡搖下車窗,從窗口朝汪曼春身上扔了件血衣給她。

“這都是拜你所賜。你給我記住,只要我明鏡在明家一天,我們家明樓就絕對不會和你在一起的。除非我死。”她把話說的如此決絕,讓汪曼春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支撐,張大著嘴巴,什麽也說不出來。

直到明鏡讓楊叔駕車離去之際,汪曼春突然惡狠狠地瞪著她,指著她,大聲怒吼:“那我就等到你死!”

明鏡冷哼一聲,不以為意。

車子開遠,只剩下汪曼春在公館外悲怮大哭。

站在門邊的蘇晏,不可思議地看著汪曼春。那樣惡毒的眼睛,狠毒的話語。她從來沒想過以前的曼姐姐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人們頂著愛這個字,幹盡了人間惡事。

之後,明鏡便安排明樓出國讀書,算是徹底切斷了他與汪曼春的交往。

兩年前的事,明鏡到如今還是記憶猶新。再次回想,更是覺得世事唏噓。

明樓也還算聽話,聽說在巴黎已經提前修完學分,被學校特聘為經濟學的教授。總算是沒有給明家抹黑。明誠在巴黎陪著他,也成長不少。

不過,倒是上海這兩個小滑頭,依然是少不得她操心的。

“阿挽,有什麽事嗎?”蘇晏時不時地察看著身後有無人跟蹤。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總有種被盯梢的感覺。

阿挽親昵地挽過她,走進一條巷子中。

“發生什麽事了嗎?”蘇晏覺得阿挽今天異常的開心,直到走進一間尋常人家的房屋後,阿挽才一本正經地回答她。

“恭喜你,明晏同志。組/織已經同意批準你入黨了。”阿挽開心地對她說著。

蘇晏一楞,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可是她心底有些隱隱的奇怪。怎麽那麽突然就允許她入/黨了呢?

但是入/黨的消息讓她忽略了心底若有若無的疑惑。

過後幾天,明晏站在黨旗下宣誓,終於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共/產黨人。

這天,蘇晏從學堂回家。剛出校門,就看見有一人身著黑色中山裝一直在校門外徘徊,視線還不住地在她身上停留。

她心下留意,正要轉身走回學校。那人居然匆匆趕來,叫住了她。

“這位同學,請問你們校長辦公室在哪兒啊。”

蘇晏回頭對上他的眼睛,隨即又垂下頭,往神父的房間指了指便要走。

那人道完謝後,也不急。站在原地不知在思索什麽。

待蘇晏就要走遠時,那男人又追上她的步伐,手裏還拿著一塊玉佩,詢問她。“同學,這是你的玉佩吧。”

蘇晏一眼望去,只覺得這枚玉佩有些眼熟,下意識取了過來細細看了看。

這。。。這和她從小帶著的玉佩幾乎是一模一樣,除了玉佩上的字不同外。

她像是撿了燙手山芋般,急忙還予那人,連連推說不是,慌忙跑了。

回到明家,蘇晏一直心不在焉的。吃飯的時候也心緒不定,一直想著放學時的事情。

明鏡只當她又因為學校的事惹得心煩,沒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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