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 國師之道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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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去地界。
到了地界找女媧部族與龍淵部族就容易許多。
長琴心中仇恨早已消去，找到媧皇神殿所在與龍淵部族，直言自己的魂魄被龍淵部族用來鍛造兇劍焚寂，自己為找尋魂魄而來。
在龍淵部族看來，長琴是上門討債的。
而他們的確是欠債的一方，強奪他人魂魄，這其實是比殺死對方更加殘忍的事情。
長琴索要自己魂魄，可以說合情合理到不行。
只是焚寂被女媧封印，是女媧派遣族人看管，龍淵部族之人自然就把事情推給了媧皇神殿。
從情理上來說，把魂魄還給他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對任何生命而言都沒有比魂魄更加重要的東西。
但是他的魂魄現在就是焚寂的劍靈，龍淵兇劍之所以擁有毀天滅地的威力，完全是因為劍靈之故，失去劍靈，亦是失去威力。
媧皇神殿可溝通女媧，對方提的是合理要求，她們自然要上稟女媧。
也許是龍淵七兇劍的確十分重要，女媧得知之後，居然虛體現身。
“你是長琴？”
長琴是她以命魂牽引之術誕生的生靈，雖然容貌有變化，但她還是能認出來。
長琴雖然不滿伏羲，但對女媧還是十分尊重，馬上行禮道，“長琴見過媧皇。”
女媧虛體似乎是定神看了他一會，方才道，“不周山一事之後，我數千年未見你，原以為你早就轉世為人，未曾想你的魂魄居然被龍淵之人用以鑄劍，失去魂魄難以轉世，你一直在這世間游蕩尋找自己的魂魄？”
長琴低頭道，“正是。”
女媧道，“你的魂魄若我想得沒錯，應當的確是在龍淵兇劍中的火劍焚寂之內，你因魂魄分離痛苦多年，我本當……”
長琴聽到本當二字臉色微微一變，既然這麽說，女媧應該是不打算把魂魄還給他。
而也正與他所猜想的一樣，女媧道。“我本當將焚寂給你，但龍淵七兇劍，都是斬仙之劍，威力無窮。如今神農失蹤，伏羲專權，我為伏羲眼中之釘，伏羲因為被始祖劍所傷一直恐懼龍淵之劍，很早以前龍淵兇劍就為我震懾伏羲的一大力量，不可缺少。”
司命聽了很不高興。
長琴找了自己的魂魄那麽久，這個人居然不給他！
雖然女媧地位尊貴，但是司命可不會顧忌這種事情，當即說道，“你怎麽能這樣！那是長琴的魂魄，又不是你的東西，他找了那麽久，一直很辛苦，你要對付伏羲是你的事情，跟長琴的魂魄根本沒有關系好不好！你快還給他啊。”
女媧虛體看了司命一眼，面有疑惑，“你是應龍？似乎還未成年。”
的確是很奇怪的事情，龍族的應龍都是需要多年是假案修煉而來，但是這條應龍卻未成年？
“哼，你管我是什麽龍，快把長琴的魂魄還給長琴。”不然我讓我哥哥打你！
後面那句威脅司命並未說出口，不過她那肆無忌憚的樣子，倒讓女媧笑了起來。
“司命。”長琴輕聲喚司命的名字，司命雖然有點不高興還是閉上了嘴。
然後長琴對女媧道，“長琴本只是鳳來琴靈，若無媧皇施以命魂牽引之術，也無法成為生靈。媧皇既然要我魂魄，長琴自然奉上。”
未上蓬萊島之前，魂魄是他的執念，但是如今他已經找回自己的，雖然還在尋找魂魄，但卻無以前那樣的執著。
女媧聞言，對著長琴嘆氣了一聲，然後似乎考慮了一會，說道，“也罷，其實區區一把劍未必能阻止伏羲，你多年苦我心亦不忍。劍還給你也無妨，焚寂之劍被我封印在南疆烏蒙靈谷，等會我派遣十巫中的一人帶你前往。”
女媧改了主意，長琴連忙道，“多謝媧皇。”
司命覺得這女媧拿長琴自己的東西給長琴做人情，有什麽好謝的嘛，心裏不以為然。
女媧道，“你父祝融與水神共工結束歸墟懲罰，多年前已歸天界，他以為你早已轉世，若是知曉你還在人間記憶尚存定然十分高興。魂魄歸位，你可重新修煉成仙，再上天界，父子若能重逢，也是一件喜事。”
祝融的確是長琴牽掛之人，只是修煉成仙……
長琴道，“我已不願再受天界管轄，況且，天帝當年是罰我永去仙籍永世孤獨。”
“此事已過去這麽多年，有祝融說情，伏羲應當會應許。人之壽命過於短暫，我有些可惜你。”
長琴道，“成仙之事媧皇不必再提，我覺得我現在過得很好。”
☆、102|07 生而為龍
長琴在女媧神殿十巫之一巫祝風廣陌的帶領之下前往封印有焚寂兇劍的烏蒙靈谷。
有女媧旨意，烏蒙靈谷之人不會阻止長琴，而且還在一旁協助。
長琴順利取得了焚寂。
魂魄歸位之後，長琴也算了卻一樁最大的心思。
而後司命與他一同回了瓊華。
雖然在瓊華的目的已經沒有了，但是畢竟瓊華還未恢覆元氣，長琴對瓊華還有些感情，時間對如今的他已無很大意思，所以他決定再在瓊華待幾年就回蓬萊。
其實他回瓊華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司命還沒玩過，目前作為司命代理監護人的他自然也就隨司命的意思。
雖然不必再尋魂魄，不過司命喜歡外出，長琴便帶她多多走動。
玄震見長琴外出頻繁，便將派中一項事務交托給長琴。
幾大修仙門派之間互有來往，所以依然也有些外交上的事情，瓊華為了雙劍飛升一事，與其他幾大修仙門派之間的有些斷了聯系，玄震繼位之初，瓊華的狀況又不是很好，所以並沒有著急恢覆。
如今瓊華正在慢慢恢覆，雖然還達不到最巔峰的勢力，但是玄霄夙玉雲天青加上掌門玄震自己修為也已經夠看，不必擔心外人窺伺，這斷了的聯系自然就要慢慢恢覆起來、
長琴性格溫和，待人接物都很有一套，加上修為深不可測，由他代表瓊華與其他門派來往，玄震很放心。
本就是要帶司命出去，這個任務也不難，長琴自然應下。
他們的首站就是以禦劍飛行之術聞名的蜀山仙劍派。
蜀山派的名頭自然不用多說，在市井百姓看來比起瓊華都要大上幾分，除了禦劍術、煉丹、符法也都很強，尤其人數眾多，因為第一代蜀山掌門經天帝接引成仙，他們與天界還有聯系，受天命建立鎖妖塔。他們以維護人界的人妖間秩序為己任，除魔伏妖比起原來瓊華派還要積極地多，派中鎖妖塔內鎮壓無數妖魔。
蜀山派對瓊華派的到來其實是頗為高興的。
瓊華擅長的是鑄劍之術，而蜀山擅長的是禦劍之術。
蜀山那麽多弟子，派中對劍的需求可想而知，雖然蜀山也不至於連劍都沒有，但如同女人衣櫃裏面總少一件衣服一樣，他們對於好劍的需求也從未斷過。
長琴領著司命前來，蜀山掌門清微真人親自相迎，態度好不熱情。
司命這個只是順路旅游的，也都被他親自命他的親傳弟子招待。
清微真人的入室弟子名為徐長卿，性格十分穩重，不善言辭，他奉師命帶司命到蜀山各處逛一逛，一路上話卻很少，還不如司命說得多。
“你叫徐長卿？這不是一味藥材的名字嗎？我記得功效是祛風止痛。”蜀山的景色不錯，司命一邊逛，一邊說道。
然而她說了一串，徐長卿卻只回了兩個字，“是的。”
“你們蜀山有什麽特色美食嗎？”
徐長卿皺起眉想了想，答道，“不知。”
雖然聽上去像是敷衍一般的回答，但他是真的不清楚。
司命很快給他貼上了一個無趣的標簽，不過實在是沒人說話，雖然面對如此無趣之人，但也好歹能說一點嘛。
“啊，那邊就是你們蜀山的鎖妖塔？挺高的。”好吧，對於司命來說，蜀山鼎鼎大名的鎖妖塔其實也不怎麽稀奇。
畢竟鎖妖塔再大也大不過她已成小世界的煉妖壺。
“那裏便是鎖妖塔，乃蜀山的禁地，師叔若是有興趣，可以到外面看看。”徐長卿道，其實雖然是禁地，但也只是對普通弟子而言，他是鎖妖塔看守，雖然並未進入過鎖妖塔內部，但平日也要守在鎖妖塔外，對此地也算熟悉。
因為幾派掌門平輩論交，司命年紀雖小，輩分卻大，所以徐長卿需要稱呼司命為師叔。
司命對禁地沒興趣，“既然是禁地那就沒什麽好看的人，你帶我去人多些的地方吧。”
徐長卿點頭，正要帶司命去，耳邊卻出現異聲，正是從鎖妖塔傳來。
鎖妖塔事關重大，雖然現在他身上還有師命，但是與妖魔相比，帶人閑逛顯然微不足道，所以他匆匆對司命說了一句，“師叔，鎖妖塔那邊有些動靜，我是鎖妖塔看守，現在過去看看，師叔在這裏等一會就行了。”
說罷就前往鎖妖塔。
在別人地盤當然要聽話一些，司命就按照他的話等，未多久她就聽到打鬥聲，擡頭一看那鎖妖塔外的確有人在打架，其中一個是徐長卿，和他相鬥的是一妖魔。
不是說鎖妖塔裏面的妖魔都跑不出來嗎？原來能逃出來？
司命的修為雖然比鐘鼓差得遠，和人間修士比起來卻遠勝之，她眼力也不差，看得出那妖怪有些實力，徐長卿雖然不弱，但是要對付起來也很費功夫，勝負也難說。
“長卿師侄，降妖除魔是我輩修仙之人的責任，這妖物似乎有些古怪，我與你一同應對。”因為考慮到這裏是蜀山，司命回憶起長琴說過的話，在腦子裏面過了一遍措辭才開口。
徐長卿應對狼妖赤炎的確是有些吃力，他雖在意蜀山，但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司命開口要幫忙他當即答應。
也是這小小一個分神，他就中了狼妖之毒，司命見情況有些不好，隨手一掌把那妖怪拍回鎖妖塔，又扶住徐長卿。
妖怪的毒一般都很難解，但是司命手中有不少來自蓬萊的藥，所以並不怕。
她正要給徐長卿服藥，一個紫衣女子突然出現。
“狼妖之毒很特殊，若是尋常解毒丹藥可能還會加劇毒素擴散。”
那女子開口便這樣說道。
司命停了手，轉頭看她，“先前就發現了，你一直待在附近，你也是蜀山之人？”
紫衣女子沒說話。
司命盯著她看了兩眼，眉頭皺起，又吐出四個字，“女媧靈氣？”
小雪亦是一身女媧靈氣，所以司命對這種靈氣也十分熟悉，這女子身上雖然有些古怪，但她還是從她身上感覺到了一絲女媧靈氣。
這一句話讓紫衣女子臉色微變。
不過她仍然上前，堅定道，“我來此處只為救他，讓我救他。”
司命看出她的確是想要救徐長卿，還從她身上感覺到幾分情意，覺得這大約是徐長卿認識的人，應當是愛人什麽的。
私事她最不喜歡管了。
想了想，就還是把徐長卿交給她了。
“你想救他便救吧。”然後她擡眼看了一眼鎖妖塔，心想，“這鎖妖塔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然後她又一回頭，準備看看這女人怎麽救人，瞬間就有想要遮眼的沖動。
南疆蠱術司命當然不會不知道，但是以口唇相渡的蠱少之又少，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女人是用這種方式給徐長卿解毒。
這是夫妻才能做的事情吧。
徐長卿已經娶妻了？
好像蜀山的俗家弟子的確不禁娶親。
“這邊是人間的情愛？”
司命耳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司命點頭回答這個聲音提出的問題，“應該是吧，不過光天化日之下有點不太好。”
而後她才想起，自己沒感覺到有人啊。
隨即馬上朝那發聲處一看，卻是一赤發魔族。
“魔族？”她覺得那魔族的氣息有些熟悉，“神農之血？”
那赤發紅瞳的魔族看過來，道，“你這龍族的鼻子倒是挺靈的。”
司命猜想這個魔族修為應該很高，絕對不是尋常的魔族，不然不可能看出自己的真身，是哪位魔族呢？司命對魔並不怎麽了解，也就是在流月城遇到了心魔，所以才稍微聽說了些魔族的事情。
紅發的魔族很多，瞳孔顏色也沒什麽特殊，頭上的雙角，頸部的魔紋……
她的目光在這魔族的手腕上停留，忍不住出聲，“九泉之鑰？炎波泉？我找了好久，怎麽在你這裏？”
這不是她的東西嗎？
但是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以為是失去記憶的時候弄丟的，怎麽在這個魔族手中。
紅發魔族道，“哼，它一直在本座手中。”
司命聽了很不樂意了，“才不是，那明明是我的東西，是神農送給我的。”
小雪是這麽說的，她才不會騙自己呢。
“神農送給你的？”紅發魔族聞言，仔細端詳起司命，眉頭緊鎖，因他身上帶著肅殺之氣更顯出幾分氣勢，“你這龍族才出生多少年？”
出生這件事情其實很不好說。
畢竟她作為蛋被燭龍吐出來的時候，三皇都未出生，但是她破殼還是最近的事情。
不想在年紀上爭辯，司命反問道，“那你說這個東西你是怎麽得到的！”
或許是因為看出這是一只出生才幾十年不到的幼龍，或許是覺得她的口氣有些熟悉，雖然是被這樣質問，但是他沒生氣，只是平淡道，“別人送的。”
☆、103|07 生而為龍
雖然明白那是自己的東西，但是丟了太久，對方又說是別人送的，司命本身也不是對寶物很執著的人，她只能是自認倒黴。
炎波泉的鑰匙雖然珍貴，但是她並不需要，稍感沮喪了一會，馬上又打起精神來了，“別人送的，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重樓才是不願和這個孩子計較，聽她這樣說，只道，“送與不送有何區別？”
“這個當然不一樣了，人類有一句話叫做千裏送鵝毛禮輕人意重，所以收到的禮物呢無論本身是否珍貴，蘊含了贈與之人的情誼，就不同了。”司命一指現在糾纏在一起的徐長卿和那個紫衣女子，“人族的定情信物有的還僅僅是一縷頭發呢，但是因為是定情之物，他們看得比任何珍寶都要重要。”
“人類的愛情是這樣嗎？讓人奮不顧身，連性命也可以舍棄。”這是重樓疑惑的地方，他駐足的原因。
司命說道，“是啊，其實我覺得愛情並不分神魔人妖。神也有愛，不過是天規所限，不得善終，在人間，人妖相戀的事情也有很多，而且不光是愛情，友情啊親情啊也會讓人奮不顧身的。”
“友情？親情？”
“是啊，雖然是魔族，不過你不會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吧？”
重樓道，“都死了。”
“……不好意思。”難怪這魔族冷冰冰的，好像一點感情都不懂，原來是個天煞孤星嗎？
司命連忙扯開話題，“他們好像越來越過分了，嗯，鎖妖塔的封印剛剛是被你破壞了吧，估計等會蜀山派的人救就會來，我應該提醒一下吧。”不要在未成年面前做出這樣肌膚之親的親密舉動啊。
“那位身具女媧靈氣的姑娘，等會徐長卿的師傅就要過來，你確定被他師傅看到，他不會被逐出師門？我這邊有解毒丹，不是普通的解毒丹，神農親傳，包治百病，你要不要給徐長卿來一顆？”
徐長卿因為中毒未解，神智有些不太清醒，紫萱卻沒有理會司命。
徐長卿之事，她謀劃已久，因為司命的存在還出手救下徐長卿，已經不算完美，若是此時再不然徐長卿愛上自己，那自己的計劃不就完全失敗了嗎？
“這個魔族，你也快點走吧，人族都很煩的，你見了他們估計沒什麽好事。”她倒不是擔心這個魔破壞鎖妖塔遭到蜀山的責難，而是擔心蜀山責難這個魔，因為以這個魔族的實力殺光蜀山實在不是什麽大問題。
“你真的認識神農？”重樓沒理會司命的話，而是問道。
這條龍既然有神農的藥，的確有幾分和神農有聯系。
因為對方一眼看出自己的真身，所以她也就沒有隱藏龍族的身份，但是自己是燭龍之子的事情鐘鼓說過，一定不要透露出去。
“我是出生在岱輿的龍。”司命側面回答這個問題。
神農與渤海五仙山的關系幾乎所有神魔都知道，出生在岱輿的確有可能見過神農。
“神農真的送給過你九泉之鑰？”越看越覺得熟悉，只是那塊石頭從來都是小鬼的樣子，自己成年她也不曾長過，所以他根本也未見過她成年後的樣子。
而氣息，這條龍身上滿是靈氣，是極為純正的應龍，和那塊石頭上的女媧靈氣一點都不一樣。
當年那塊石頭不是魂飛魄散了嗎？至今那塊已無一絲靈性的本體都在自己身邊，她還能轉世？
重樓擰起眉，突然上前，直接擒住司命的下巴，低下頭湊近仔細端詳她的臉。
他動作極快，司命沒來得及反應。
“餵，你幹嘛？”司命後退幾步，反手便要把他推開。
只是她的力氣對於人而言的確大得不像話，在龍之中也屬於上乘，但應對魔界至尊還是不足。
司命頭上開始要冒冷汗了，這個魔族雖然很強應該活了挺久的，但是開始那一副感情沒開竅對愛情很好奇的樣子，不會是看到旁邊那個紫衣服女人和徐長卿親熱，也有樣學樣的模仿吧。
雖然她並不覺得肢體碰撞有多重要，但是這樣的情況真的一點都不好。
這個赤發魔族問道，“龍有前世嗎？”
從這個問題和這個魔族的動作，司命判斷出他應該只是看自己眼熟，心裏松了一口氣，然後道，“當然沒有！”
重樓放開了司命。
他也知道沒有。
因為龍雖然也有魂魄，也入輪回，但是自成一脈，生於龍潭，死於龍冢，乃是天地間少有並無前世的生命，若是妖獸化龍還有些可能，但眼前這頭幼龍明顯血脈純正。
“你這個魔發什麽瘋啊。”被他放開，司命連忙躲遠一點。
不過因為是背後有目前三界最牛的兩個生命燭龍和鐘鼓撐腰，就算是面對實力明顯在自己之上的魔她也沒有一點膽怯，反而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看著我年紀小好欺負是不是！”
如果說相貌只有兩分像認錯人十分勉強的話，這性格就有八分像了。
並不是什麽人都敢在自己面前大吼大叫，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三份炎血糕。”不知不覺說出了記憶之中慣常對那塊麻煩得不行的石頭說的話。
明明是塊石頭，卻很喜歡吃東西。
魔界的東西不像人間這樣多，魔界的魔也不像人間的人這樣喜歡享受，他們只享受戰鬥，小時候每次得罪了那塊石頭讓她消氣就異常的困難了。
“不行，要五份。”在食物問題上面司命唯一的原則就是不要原則。
得寸進尺的個性也差不多。
想到過去的事情，重樓心裏莫名的煩躁，冷下臉來，冷聲道，“沒有。”
“那四份，不能再少了，你剛剛捏得我很痛的。”司命聽著魔族口氣這麽嚴厲，心裏無奈的降低了標準。
“我說沒有。”
“三份？明明是你自己說的啊，炎血糕是你們魔界的食物嗎？我還沒去過魔界……”
司命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那個魔族居然跑了。
你不想給就不要提，說了又不給這是什麽意思嘛。
魔族的思維方式是不是都這麽另類？
因為食物郁悶了一下，司命也就沒管徐長卿了，當然她也覺得非禮勿視嘛，她自己躲開就是了。
沒走多久她就被長琴找到。
鎖妖塔出事，對於蜀山自然顏面有損，這也就不能讓外派的人見到。
司命和長琴沒在蜀山待多久就下山了，對於司命來說這次的蜀山之行一點都不愉快。
“你說破壞鎖妖塔的是魔族？”司命對長琴提起鎖妖塔一事，長琴想法較多，一下就聯想到陰謀上面去了，破壞流月城的也是魔族。
司命無精打采的說道，“一個莫名其妙的魔族，實力很強，也很混蛋。”
“？”長琴在想，一個能讓司命說出實力很強的魔族到底有多強。
一個這麽強的魔族到人間又有何目的。
然而接下來司命卻道，“先前大約是覺得我長得像他以前認識的人就抓著我的臉看，後面似乎是要賠禮，但是連一份糕點都舍不得，超級吝嗇！”
“……”長琴陷入沈默，先前一大段想法瞬間全部消去。
所以你說他混蛋就是因為他不給你吃的嗎？
不過看司命精神萎靡的樣子，他只得柔聲對她道，“蜀地其實有許多美食的，等會我們去渝州，那裏是繁華之地，我帶你去吃東西。”
聽到有吃的，司命一下就有了精神。
“渝州？我還沒去過呢，現在就出發吧。”
長琴看了看天時，道，“現在出發的話，到渝州恐怕已經是晚上了。”
司命擺擺手，“沒事，晚上有客棧嘛，找一家好的客棧，晚上讓客棧的廚子做。”
司命興致這麽高，長琴覺得大約是蜀山的食堂很不符合她胃口，又莫名其妙的被一個魔族用食物勾引了一下，所以饞得難受？
“司命，就這麽喜歡沒事啊。”
雖然很深刻的體會過，但是還是有些想不明白。
司命摸摸下巴，“一般喜歡，不過總覺得有段時間餓得難受，肚子裏有點東西比較幸福。”他覺得也就是她作為龍食量以人而言比較恐怖，其實也並不算貪吃吧。
而目前的這種狀態，其實是習慣了。暫時又沒有別的事情，也沒有什麽目標，所以只剩下吃這一個樂趣來享受。
“也許是你待在蛋裏的時候。”長琴笑道。
他是知道司命生出靈智很多年之後才出生的，明明已經有思維了，但是沒有自己的身體，看到其他人吃東西自己也會想吃，但是又吃不到，所以才會覺得餓。
司命慎重其事的點頭，“應該是。”
她也覺得應該是那段時間。
☆、104|07 生而為龍
“你這個魔族還沒有回魔界嗎？”
到了渝州本來只到繁華路段找一家上好的客棧，但是走到路上又碰到了那個紅頭發的魔族。
雖然是三更半夜，但是你一個魔就這樣出現在人間，這是要幹嘛啊！
你把頭上的角隱去的，但是耳朵根本沒變好嗎，一眼就能看出不是正常人啊。
“司命，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了破壞鎖妖塔的魔族？”長琴面帶微笑上前幾步，不經意間就把司命擋在自己的身後。
雖然先前司命見到這個魔族的時候，並沒有說這個魔族有意傷害她，但如今一看這個魔族的實力十分強，而且頗有些生人勿進的氣場，總感覺有些危險。
“司命……？”又見到這條幼龍，重樓本想馬上離開，卻因為這個名字停下腳步，“你叫司命？”
司命見了他並沒什麽好臉色，語氣硬生生的，“幹嘛，不能叫這個名字啊。”
相貌相似性格相似都可以說是偶然，但是名字都一樣，就非常奇怪。
真的是那塊石頭的轉世？
不說龍有沒有前世，轉世之後的名字為何還會一樣。
所以本來想直接說不能，但最後卻變為一個問題，“你確定你沒有前世？”
“就算有也絕對不認識你！”小雪說她的前世可是在另一個世界。
生氣的說完這一句，司命才意識到這個魔族這句話背後的意思，聽了她的名字又問了這個問題，所以……他的熟人也叫司命？
“我雖然出生很晚，但是靈智很早就生出了。伏羲還未刻上元太初歷，不周山還未倒塌，天地之間還沒有魔的存在，我就已經有靈智，那時候你都沒有出生吧！”司命直接說出鐵證。
雖然魔的壽命也很長，但是這個自己有意識可是在魔誕生之前。所以這個魔最多只能認識自己這一世，絕對不可能認識自己的前世。
司命說得篤定，長琴卻想起一事。
司命失蹤過，當時鐘鼓在人間找過她許久都未找到，那一段時間似乎正好是魔族誕生的時間，而司命消失的地點又恰好是魔族誕生之地的安邑，若是司命去了魔界，也就難怪鐘鼓找不到了。
而這個魔族所認識名叫司命的人，說不定就是她。
所以他插言道，“司命……他也許真的可能認識你。”
“嗯？”司命轉頭看向長琴。
長琴無奈說道，“你別忘記了你丟過很多記憶。”
長琴這麽一說，司命自然也想起來了，她端詳了一下這個紅頭發的魔族，“我真的有可能認識你？”
重樓問道，“你丟了記憶？”
表情似冰，顯然很不高興。
也許我當時和他關系不錯？
有這種猜測之後，司命的態度柔和多了，“是啊，很長一段時間的記憶都找不到了，你認識的那個司命是怎麽樣的？”
她對外面的人和對自己人向來不太一樣。
久別重逢，本來應該開心，不過重樓看著對方那張明顯什麽都不記得的蠢臉，怒火就不由自主升起。
他冷冷道，“就你這樣的。”
見到司命之後，他就已經翻開已經塵封許多年的記憶。
魔界實力至上，雖然他出身非比尋常天賦也極為卓越，但是最初出生之時也是弱小的。
那時候伴隨他的就是那麽一塊石頭。
擁有靈性，在自己的幫助之後也可以化形，比誰都嘮叨，但是本體只是塊石頭的小鬼。
自顧自的叫自己重樓，說是她遇到神農之後所見第一株草藥的名字。
貪吃好玩，時不時就惹出點麻煩來。
只要自己一不順心，就把他煩到她開心為止。
就算是從出生就認識那塊石頭，重樓也是幾次想把她拋下，當然，那只是被煩得頭痛之後的想法從未付諸於實踐。
當然，在那塊石頭消失之後，他也產生過應該一開始就把她扔掉的念頭。
誰讓她救了，誰讓她死了。
現在見到她好好的，也又這家夥果然什麽時候都不讓人省心的感覺。
失憶?
哼，這麽無聊的情況。
司命倒是沒從重樓這十分不妙的口氣裏面聽出什麽問題。
畢竟口氣再不好，他也沒動手，最多只能歸結於自己當年和他的關系比較一般。
“這麽說來，我那段時間就去了魔界了，難怪沒被找到。看你的樣子，我們以前肯定不是仇人，應該就能算朋友吧。”司命露出一個笑容，“雖然還是想不起來，但還是自我介紹一下。”
“你好，我是司命。”
“只是同伴。”重樓並不認為在他眼中很弱的石頭算是朋友，他的朋友只有飛蓬，不過相伴那麽久，倒是勉強稱得上同伴，他也報出了自己的名字，“重樓。”
司命沒覺得朋友和同伴差很多，魔族回應了，她就語帶開心，“這個名字很適合你。”
重樓不語。
因為他不想說這個名字是你取的，以前稍微提到，她尾巴就要翹到天上去。
“我現在在中原，住在昆侖瓊華派，下次你可以來找我，我可以帶你品嘗瓊華的特色美食。不然我去找你也行，魔界什麽樣子丟掉記憶我還不知道呢。”
司命思考起來了，“你最近還在人間嗎？或者會馬上回去。”
“去魔界好像有點麻煩，你住哪裏？好找嗎？”
若是先前知曉這個魔族就是魔界至尊重樓，長琴恐怕會馬上擔心起來，但是在聽到這個魔族已經承認和司命是同伴後才知曉他是誰，他也就放心司命與他交談。
經歷過的事情太多，對神對魔對妖對人，長琴都已經再無偏見。
魔界至尊雖然在很多人與神眼中是可怕的，但既然是司命的同伴，那就不需要擔心。
他稍微也聽過一些關於這位魔界至尊的傳聞，除了實力超群之外，也只有心高氣傲這一類的印象。
這樣的人是絕對不可能說謊的。
不過就算在放心，對於司命興致勃勃的想去魔界，長琴還是得說一聲，“魔界不比人間，鐘鼓只答應你來中原。”
提到鐘鼓，司命瞬間乖了起來，“好吧，還是你有時間來找我吧。”
重樓因她這樣自顧自的說辭皺起眉，鐘鼓……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裏聽過。
再看了司命一眼，“昆侖，瓊華？你一條龍去修仙門派幹什麽？實力這麽弱，就不要混跡在弱者之中。”
“我回魔界去了。”說完這一句，他又是走得幹脆利落。
司命因為被他說實力弱，就有些心虛的看了長琴一眼，“長琴，其實我也不算……很弱吧……不算吧。”
長琴對她笑了一下，溫柔的實話實說，“對比鐘鼓，你這位燭龍之子多少有些名不副實。”
雖然在人間可能算得上強，畢竟是應龍出生，但是對比鐘鼓、燭龍那樣的存在，司命的實力真的是弱的可以。
哪怕作為燭龍這位光陰掌控者的孩子，她的壽命不知道有多長，現在的她不過是幼年期，但也無法說出強這個字。
司命嘆了口氣，“練功很無聊。”
長琴道，“以前鐘鼓說你很努力，到中原了，也許真的是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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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界找女媧部族與龍淵部族就容易許多。
長琴心中仇恨早已消去，找到媧皇神殿所在與龍淵部族，直言自己的魂魄被龍淵部族用來鍛造兇劍焚寂，自己為找尋魂魄而來。
在龍淵部族看來，長琴是上門討債的。
而他們的確是欠債的一方，強奪他人魂魄，這其實是比殺死對方更加殘忍的事情。
長琴索要自己魂魄，可以說合情合理到不行。
只是焚寂被女媧封印，是女媧派遣族人看管，龍淵部族之人自然就把事情推給了媧皇神殿。
從情理上來說，把魂魄還給他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對任何生命而言都沒有比魂魄更加重要的東西。
但是他的魂魄現在就是焚寂的劍靈，龍淵兇劍之所以擁有毀天滅地的威力，完全是因為劍靈之故，失去劍靈，亦是失去威力。
媧皇神殿可溝通女媧，對方提的是合理要求，她們自然要上稟女媧。
也許是龍淵七兇劍的確十分重要，女媧得知之後，居然虛體現身。
“你是長琴？”
長琴是她以命魂牽引之術誕生的生靈，雖然容貌有變化，但她還是能認出來。
長琴雖然不滿伏羲，但對女媧還是十分尊重，馬上行禮道，“長琴見過媧皇。”
女媧虛體似乎是定神看了他一會，方才道，“不周山一事之後，我數千年未見你，原以為你早就轉世為人，未曾想你的魂魄居然被龍淵之人用以鑄劍，失去魂魄難以轉世，你一直在這世間游蕩尋找自己的魂魄？”
長琴低頭道，“正是。”
女媧道，“你的魂魄若我想得沒錯，應當的確是在龍淵兇劍中的火劍焚寂之內，你因魂魄分離痛苦多年，我本當……”
長琴聽到本當二字臉色微微一變，既然這麽說，女媧應該是不打算把魂魄還給他。
而也正與他所猜想的一樣，女媧道。“我本當將焚寂給你，但龍淵七兇劍，都是斬仙之劍，威力無窮。如今神農失蹤，伏羲專權，我為伏羲眼中之釘，伏羲因為被始祖劍所傷一直恐懼龍淵之劍，很早以前龍淵兇劍就為我震懾伏羲的一大力量，不可缺少。”
司命聽了很不高興。
長琴找了自己的魂魄那麽久，這個人居然不給他！
雖然女媧地位尊貴，但是司命可不會顧忌這種事情，當即說道，“你怎麽能這樣！那是長琴的魂魄，又不是你的東西，他找了那麽久，一直很辛苦，你要對付伏羲是你的事情，跟長琴的魂魄根本沒有關系好不好！你快還給他啊。”
女媧虛體看了司命一眼，面有疑惑，“你是應龍？似乎還未成年。”
的確是很奇怪的事情，龍族的應龍都是需要多年是假案修煉而來，但是這條應龍卻未成年？
“哼，你管我是什麽龍，快把長琴的魂魄還給長琴。”不然我讓我哥哥打你！
後面那句威脅司命並未說出口，不過她那肆無忌憚的樣子，倒讓女媧笑了起來。
“司命。”長琴輕聲喚司命的名字，司命雖然有點不高興還是閉上了嘴。
然後長琴對女媧道，“長琴本只是鳳來琴靈，若無媧皇施以命魂牽引之術，也無法成為生靈。媧皇既然要我魂魄，長琴自然奉上。”
未上蓬萊島之前，魂魄是他的執念，但是如今他已經找回自己的，雖然還在尋找魂魄，但卻無以前那樣的執著。
女媧聞言，對著長琴嘆氣了一聲，然後似乎考慮了一會，說道，“也罷，其實區區一把劍未必能阻止伏羲，你多年苦我心亦不忍。劍還給你也無妨，焚寂之劍被我封印在南疆烏蒙靈谷，等會我派遣十巫中的一人帶你前往。”
女媧改了主意，長琴連忙道，“多謝媧皇。”
司命覺得這女媧拿長琴自己的東西給長琴做人情，有什麽好謝的嘛，心裏不以為然。
女媧道，“你父祝融與水神共工結束歸墟懲罰，多年前已歸天界，他以為你早已轉世，若是知曉你還在人間記憶尚存定然十分高興。魂魄歸位，你可重新修煉成仙，再上天界，父子若能重逢，也是一件喜事。”
祝融的確是長琴牽掛之人，只是修煉成仙……
長琴道，“我已不願再受天界管轄，況且，天帝當年是罰我永去仙籍永世孤獨。”
“此事已過去這麽多年，有祝融說情，伏羲應當會應許。人之壽命過於短暫，我有些可惜你。”
長琴道，“成仙之事媧皇不必再提，我覺得我現在過得很好。”
☆、102|07 生而為龍
長琴在女媧神殿十巫之一巫祝風廣陌的帶領之下前往封印有焚寂兇劍的烏蒙靈谷。
有女媧旨意，烏蒙靈谷之人不會阻止長琴，而且還在一旁協助。
長琴順利取得了焚寂。
魂魄歸位之後，長琴也算了卻一樁最大的心思。
而後司命與他一同回了瓊華。
雖然在瓊華的目的已經沒有了，但是畢竟瓊華還未恢覆元氣，長琴對瓊華還有些感情，時間對如今的他已無很大意思，所以他決定再在瓊華待幾年就回蓬萊。
其實他回瓊華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司命還沒玩過，目前作為司命代理監護人的他自然也就隨司命的意思。
雖然不必再尋魂魄，不過司命喜歡外出，長琴便帶她多多走動。
玄震見長琴外出頻繁，便將派中一項事務交托給長琴。
幾大修仙門派之間互有來往，所以依然也有些外交上的事情，瓊華為了雙劍飛升一事，與其他幾大修仙門派之間的有些斷了聯系，玄震繼位之初，瓊華的狀況又不是很好，所以並沒有著急恢覆。
如今瓊華正在慢慢恢覆，雖然還達不到最巔峰的勢力，但是玄霄夙玉雲天青加上掌門玄震自己修為也已經夠看，不必擔心外人窺伺，這斷了的聯系自然就要慢慢恢覆起來、
長琴性格溫和，待人接物都很有一套，加上修為深不可測，由他代表瓊華與其他門派來往，玄震很放心。
本就是要帶司命出去，這個任務也不難，長琴自然應下。
他們的首站就是以禦劍飛行之術聞名的蜀山仙劍派。
蜀山派的名頭自然不用多說，在市井百姓看來比起瓊華都要大上幾分，除了禦劍術、煉丹、符法也都很強，尤其人數眾多，因為第一代蜀山掌門經天帝接引成仙，他們與天界還有聯系，受天命建立鎖妖塔。他們以維護人界的人妖間秩序為己任，除魔伏妖比起原來瓊華派還要積極地多，派中鎖妖塔內鎮壓無數妖魔。
蜀山派對瓊華派的到來其實是頗為高興的。
瓊華擅長的是鑄劍之術，而蜀山擅長的是禦劍之術。
蜀山那麽多弟子，派中對劍的需求可想而知，雖然蜀山也不至於連劍都沒有，但如同女人衣櫃裏面總少一件衣服一樣，他們對於好劍的需求也從未斷過。
長琴領著司命前來，蜀山掌門清微真人親自相迎，態度好不熱情。
司命這個只是順路旅游的，也都被他親自命他的親傳弟子招待。
清微真人的入室弟子名為徐長卿，性格十分穩重，不善言辭，他奉師命帶司命到蜀山各處逛一逛，一路上話卻很少，還不如司命說得多。
“你叫徐長卿？這不是一味藥材的名字嗎？我記得功效是祛風止痛。”蜀山的景色不錯，司命一邊逛，一邊說道。
然而她說了一串，徐長卿卻只回了兩個字，“是的。”
“你們蜀山有什麽特色美食嗎？”
徐長卿皺起眉想了想，答道，“不知。”
雖然聽上去像是敷衍一般的回答，但他是真的不清楚。
司命很快給他貼上了一個無趣的標簽，不過實在是沒人說話，雖然面對如此無趣之人，但也好歹能說一點嘛。
“啊，那邊就是你們蜀山的鎖妖塔？挺高的。”好吧，對於司命來說，蜀山鼎鼎大名的鎖妖塔其實也不怎麽稀奇。
畢竟鎖妖塔再大也大不過她已成小世界的煉妖壺。
“那裏便是鎖妖塔，乃蜀山的禁地，師叔若是有興趣，可以到外面看看。”徐長卿道，其實雖然是禁地，但也只是對普通弟子而言，他是鎖妖塔看守，雖然並未進入過鎖妖塔內部，但平日也要守在鎖妖塔外，對此地也算熟悉。
因為幾派掌門平輩論交，司命年紀雖小，輩分卻大，所以徐長卿需要稱呼司命為師叔。
司命對禁地沒興趣，“既然是禁地那就沒什麽好看的人，你帶我去人多些的地方吧。”
徐長卿點頭，正要帶司命去，耳邊卻出現異聲，正是從鎖妖塔傳來。
鎖妖塔事關重大，雖然現在他身上還有師命，但是與妖魔相比，帶人閑逛顯然微不足道，所以他匆匆對司命說了一句，“師叔，鎖妖塔那邊有些動靜，我是鎖妖塔看守，現在過去看看，師叔在這裏等一會就行了。”
說罷就前往鎖妖塔。
在別人地盤當然要聽話一些，司命就按照他的話等，未多久她就聽到打鬥聲，擡頭一看那鎖妖塔外的確有人在打架，其中一個是徐長卿，和他相鬥的是一妖魔。
不是說鎖妖塔裏面的妖魔都跑不出來嗎？原來能逃出來？
司命的修為雖然比鐘鼓差得遠，和人間修士比起來卻遠勝之，她眼力也不差，看得出那妖怪有些實力，徐長卿雖然不弱，但是要對付起來也很費功夫，勝負也難說。
“長卿師侄，降妖除魔是我輩修仙之人的責任，這妖物似乎有些古怪，我與你一同應對。”因為考慮到這裏是蜀山，司命回憶起長琴說過的話，在腦子裏面過了一遍措辭才開口。
徐長卿應對狼妖赤炎的確是有些吃力，他雖在意蜀山，但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司命開口要幫忙他當即答應。
也是這小小一個分神，他就中了狼妖之毒，司命見情況有些不好，隨手一掌把那妖怪拍回鎖妖塔，又扶住徐長卿。
妖怪的毒一般都很難解，但是司命手中有不少來自蓬萊的藥，所以並不怕。
她正要給徐長卿服藥，一個紫衣女子突然出現。
“狼妖之毒很特殊，若是尋常解毒丹藥可能還會加劇毒素擴散。”
那女子開口便這樣說道。
司命停了手，轉頭看她，“先前就發現了，你一直待在附近，你也是蜀山之人？”
紫衣女子沒說話。
司命盯著她看了兩眼，眉頭皺起，又吐出四個字，“女媧靈氣？”
小雪亦是一身女媧靈氣，所以司命對這種靈氣也十分熟悉，這女子身上雖然有些古怪，但她還是從她身上感覺到了一絲女媧靈氣。
這一句話讓紫衣女子臉色微變。
不過她仍然上前，堅定道，“我來此處只為救他，讓我救他。”
司命看出她的確是想要救徐長卿，還從她身上感覺到幾分情意，覺得這大約是徐長卿認識的人，應當是愛人什麽的。
私事她最不喜歡管了。
想了想，就還是把徐長卿交給她了。
“你想救他便救吧。”然後她擡眼看了一眼鎖妖塔，心想，“這鎖妖塔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然後她又一回頭，準備看看這女人怎麽救人，瞬間就有想要遮眼的沖動。
南疆蠱術司命當然不會不知道，但是以口唇相渡的蠱少之又少，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女人是用這種方式給徐長卿解毒。
這是夫妻才能做的事情吧。
徐長卿已經娶妻了？
好像蜀山的俗家弟子的確不禁娶親。
“這邊是人間的情愛？”
司命耳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司命點頭回答這個聲音提出的問題，“應該是吧，不過光天化日之下有點不太好。”
而後她才想起，自己沒感覺到有人啊。
隨即馬上朝那發聲處一看，卻是一赤發魔族。
“魔族？”她覺得那魔族的氣息有些熟悉，“神農之血？”
那赤發紅瞳的魔族看過來，道，“你這龍族的鼻子倒是挺靈的。”
司命猜想這個魔族修為應該很高，絕對不是尋常的魔族，不然不可能看出自己的真身，是哪位魔族呢？司命對魔並不怎麽了解，也就是在流月城遇到了心魔，所以才稍微聽說了些魔族的事情。
紅發的魔族很多，瞳孔顏色也沒什麽特殊，頭上的雙角，頸部的魔紋……
她的目光在這魔族的手腕上停留，忍不住出聲，“九泉之鑰？炎波泉？我找了好久，怎麽在你這裏？”
這不是她的東西嗎？
但是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以為是失去記憶的時候弄丟的，怎麽在這個魔族手中。
紅發魔族道，“哼，它一直在本座手中。”
司命聽了很不樂意了，“才不是，那明明是我的東西，是神農送給我的。”
小雪是這麽說的，她才不會騙自己呢。
“神農送給你的？”紅發魔族聞言，仔細端詳起司命，眉頭緊鎖，因他身上帶著肅殺之氣更顯出幾分氣勢，“你這龍族才出生多少年？”
出生這件事情其實很不好說。
畢竟她作為蛋被燭龍吐出來的時候，三皇都未出生，但是她破殼還是最近的事情。
不想在年紀上爭辯，司命反問道，“那你說這個東西你是怎麽得到的！”
或許是因為看出這是一只出生才幾十年不到的幼龍，或許是覺得她的口氣有些熟悉，雖然是被這樣質問，但是他沒生氣，只是平淡道，“別人送的。”
☆、103|07 生而為龍
雖然明白那是自己的東西，但是丟了太久，對方又說是別人送的，司命本身也不是對寶物很執著的人，她只能是自認倒黴。
炎波泉的鑰匙雖然珍貴，但是她並不需要，稍感沮喪了一會，馬上又打起精神來了，“別人送的，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重樓才是不願和這個孩子計較，聽她這樣說，只道，“送與不送有何區別？”
“這個當然不一樣了，人類有一句話叫做千裏送鵝毛禮輕人意重，所以收到的禮物呢無論本身是否珍貴，蘊含了贈與之人的情誼，就不同了。”司命一指現在糾纏在一起的徐長卿和那個紫衣女子，“人族的定情信物有的還僅僅是一縷頭發呢，但是因為是定情之物，他們看得比任何珍寶都要重要。”
“人類的愛情是這樣嗎？讓人奮不顧身，連性命也可以舍棄。”這是重樓疑惑的地方，他駐足的原因。
司命說道，“是啊，其實我覺得愛情並不分神魔人妖。神也有愛，不過是天規所限，不得善終，在人間，人妖相戀的事情也有很多，而且不光是愛情，友情啊親情啊也會讓人奮不顧身的。”
“友情？親情？”
“是啊，雖然是魔族，不過你不會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吧？”
重樓道，“都死了。”
“……不好意思。”難怪這魔族冷冰冰的，好像一點感情都不懂，原來是個天煞孤星嗎？
司命連忙扯開話題，“他們好像越來越過分了，嗯，鎖妖塔的封印剛剛是被你破壞了吧，估計等會蜀山派的人救就會來，我應該提醒一下吧。”不要在未成年面前做出這樣肌膚之親的親密舉動啊。
“那位身具女媧靈氣的姑娘，等會徐長卿的師傅就要過來，你確定被他師傅看到，他不會被逐出師門？我這邊有解毒丹，不是普通的解毒丹，神農親傳，包治百病，你要不要給徐長卿來一顆？”
徐長卿因為中毒未解，神智有些不太清醒，紫萱卻沒有理會司命。
徐長卿之事，她謀劃已久，因為司命的存在還出手救下徐長卿，已經不算完美，若是此時再不然徐長卿愛上自己，那自己的計劃不就完全失敗了嗎？
“這個魔族，你也快點走吧，人族都很煩的，你見了他們估計沒什麽好事。”她倒不是擔心這個魔破壞鎖妖塔遭到蜀山的責難，而是擔心蜀山責難這個魔，因為以這個魔族的實力殺光蜀山實在不是什麽大問題。
“你真的認識神農？”重樓沒理會司命的話，而是問道。
這條龍既然有神農的藥，的確有幾分和神農有聯系。
因為對方一眼看出自己的真身，所以她也就沒有隱藏龍族的身份，但是自己是燭龍之子的事情鐘鼓說過，一定不要透露出去。
“我是出生在岱輿的龍。”司命側面回答這個問題。
神農與渤海五仙山的關系幾乎所有神魔都知道，出生在岱輿的確有可能見過神農。
“神農真的送給過你九泉之鑰？”越看越覺得熟悉，只是那塊石頭從來都是小鬼的樣子，自己成年她也不曾長過，所以他根本也未見過她成年後的樣子。
而氣息，這條龍身上滿是靈氣，是極為純正的應龍，和那塊石頭上的女媧靈氣一點都不一樣。
當年那塊石頭不是魂飛魄散了嗎？至今那塊已無一絲靈性的本體都在自己身邊，她還能轉世？
重樓擰起眉，突然上前，直接擒住司命的下巴，低下頭湊近仔細端詳她的臉。
他動作極快，司命沒來得及反應。
“餵，你幹嘛？”司命後退幾步，反手便要把他推開。
只是她的力氣對於人而言的確大得不像話，在龍之中也屬於上乘，但應對魔界至尊還是不足。
司命頭上開始要冒冷汗了，這個魔族雖然很強應該活了挺久的，但是開始那一副感情沒開竅對愛情很好奇的樣子，不會是看到旁邊那個紫衣服女人和徐長卿親熱，也有樣學樣的模仿吧。
雖然她並不覺得肢體碰撞有多重要，但是這樣的情況真的一點都不好。
這個赤發魔族問道，“龍有前世嗎？”
從這個問題和這個魔族的動作，司命判斷出他應該只是看自己眼熟，心裏松了一口氣，然後道，“當然沒有！”
重樓放開了司命。
他也知道沒有。
因為龍雖然也有魂魄，也入輪回，但是自成一脈，生於龍潭，死於龍冢，乃是天地間少有並無前世的生命，若是妖獸化龍還有些可能，但眼前這頭幼龍明顯血脈純正。
“你這個魔發什麽瘋啊。”被他放開，司命連忙躲遠一點。
不過因為是背後有目前三界最牛的兩個生命燭龍和鐘鼓撐腰，就算是面對實力明顯在自己之上的魔她也沒有一點膽怯，反而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看著我年紀小好欺負是不是！”
如果說相貌只有兩分像認錯人十分勉強的話，這性格就有八分像了。
並不是什麽人都敢在自己面前大吼大叫，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三份炎血糕。”不知不覺說出了記憶之中慣常對那塊麻煩得不行的石頭說的話。
明明是塊石頭，卻很喜歡吃東西。
魔界的東西不像人間這樣多，魔界的魔也不像人間的人這樣喜歡享受，他們只享受戰鬥，小時候每次得罪了那塊石頭讓她消氣就異常的困難了。
“不行，要五份。”在食物問題上面司命唯一的原則就是不要原則。
得寸進尺的個性也差不多。
想到過去的事情，重樓心裏莫名的煩躁，冷下臉來，冷聲道，“沒有。”
“那四份，不能再少了，你剛剛捏得我很痛的。”司命聽著魔族口氣這麽嚴厲，心裏無奈的降低了標準。
“我說沒有。”
“三份？明明是你自己說的啊，炎血糕是你們魔界的食物嗎？我還沒去過魔界……”
司命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那個魔族居然跑了。
你不想給就不要提，說了又不給這是什麽意思嘛。
魔族的思維方式是不是都這麽另類？
因為食物郁悶了一下，司命也就沒管徐長卿了，當然她也覺得非禮勿視嘛，她自己躲開就是了。
沒走多久她就被長琴找到。
鎖妖塔出事，對於蜀山自然顏面有損，這也就不能讓外派的人見到。
司命和長琴沒在蜀山待多久就下山了，對於司命來說這次的蜀山之行一點都不愉快。
“你說破壞鎖妖塔的是魔族？”司命對長琴提起鎖妖塔一事，長琴想法較多，一下就聯想到陰謀上面去了，破壞流月城的也是魔族。
司命無精打采的說道，“一個莫名其妙的魔族，實力很強，也很混蛋。”
“？”長琴在想，一個能讓司命說出實力很強的魔族到底有多強。
一個這麽強的魔族到人間又有何目的。
然而接下來司命卻道，“先前大約是覺得我長得像他以前認識的人就抓著我的臉看，後面似乎是要賠禮，但是連一份糕點都舍不得，超級吝嗇！”
“……”長琴陷入沈默，先前一大段想法瞬間全部消去。
所以你說他混蛋就是因為他不給你吃的嗎？
不過看司命精神萎靡的樣子，他只得柔聲對她道，“蜀地其實有許多美食的，等會我們去渝州，那裏是繁華之地，我帶你去吃東西。”
聽到有吃的，司命一下就有了精神。
“渝州？我還沒去過呢，現在就出發吧。”
長琴看了看天時，道，“現在出發的話，到渝州恐怕已經是晚上了。”
司命擺擺手，“沒事，晚上有客棧嘛，找一家好的客棧，晚上讓客棧的廚子做。”
司命興致這麽高，長琴覺得大約是蜀山的食堂很不符合她胃口，又莫名其妙的被一個魔族用食物勾引了一下，所以饞得難受？
“司命，就這麽喜歡沒事啊。”
雖然很深刻的體會過，但是還是有些想不明白。
司命摸摸下巴，“一般喜歡，不過總覺得有段時間餓得難受，肚子裏有點東西比較幸福。”他覺得也就是她作為龍食量以人而言比較恐怖，其實也並不算貪吃吧。
而目前的這種狀態，其實是習慣了。暫時又沒有別的事情，也沒有什麽目標，所以只剩下吃這一個樂趣來享受。
“也許是你待在蛋裏的時候。”長琴笑道。
他是知道司命生出靈智很多年之後才出生的，明明已經有思維了，但是沒有自己的身體，看到其他人吃東西自己也會想吃，但是又吃不到，所以才會覺得餓。
司命慎重其事的點頭，“應該是。”
她也覺得應該是那段時間。
☆、104|07 生而為龍
“你這個魔族還沒有回魔界嗎？”
到了渝州本來只到繁華路段找一家上好的客棧，但是走到路上又碰到了那個紅頭發的魔族。
雖然是三更半夜，但是你一個魔就這樣出現在人間，這是要幹嘛啊！
你把頭上的角隱去的，但是耳朵根本沒變好嗎，一眼就能看出不是正常人啊。
“司命，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了破壞鎖妖塔的魔族？”長琴面帶微笑上前幾步，不經意間就把司命擋在自己的身後。
雖然先前司命見到這個魔族的時候，並沒有說這個魔族有意傷害她，但如今一看這個魔族的實力十分強，而且頗有些生人勿進的氣場，總感覺有些危險。
“司命……？”又見到這條幼龍，重樓本想馬上離開，卻因為這個名字停下腳步，“你叫司命？”
司命見了他並沒什麽好臉色，語氣硬生生的，“幹嘛，不能叫這個名字啊。”
相貌相似性格相似都可以說是偶然，但是名字都一樣，就非常奇怪。
真的是那塊石頭的轉世？
不說龍有沒有前世，轉世之後的名字為何還會一樣。
所以本來想直接說不能，但最後卻變為一個問題，“你確定你沒有前世？”
“就算有也絕對不認識你！”小雪說她的前世可是在另一個世界。
生氣的說完這一句，司命才意識到這個魔族這句話背後的意思，聽了她的名字又問了這個問題，所以……他的熟人也叫司命？
“我雖然出生很晚，但是靈智很早就生出了。伏羲還未刻上元太初歷，不周山還未倒塌，天地之間還沒有魔的存在，我就已經有靈智，那時候你都沒有出生吧！”司命直接說出鐵證。
雖然魔的壽命也很長，但是這個自己有意識可是在魔誕生之前。所以這個魔最多只能認識自己這一世，絕對不可能認識自己的前世。
司命說得篤定，長琴卻想起一事。
司命失蹤過，當時鐘鼓在人間找過她許久都未找到，那一段時間似乎正好是魔族誕生的時間，而司命消失的地點又恰好是魔族誕生之地的安邑，若是司命去了魔界，也就難怪鐘鼓找不到了。
而這個魔族所認識名叫司命的人，說不定就是她。
所以他插言道，“司命……他也許真的可能認識你。”
“嗯？”司命轉頭看向長琴。
長琴無奈說道，“你別忘記了你丟過很多記憶。”
長琴這麽一說，司命自然也想起來了，她端詳了一下這個紅頭發的魔族，“我真的有可能認識你？”
重樓問道，“你丟了記憶？”
表情似冰，顯然很不高興。
也許我當時和他關系不錯？
有這種猜測之後，司命的態度柔和多了，“是啊，很長一段時間的記憶都找不到了，你認識的那個司命是怎麽樣的？”
她對外面的人和對自己人向來不太一樣。
久別重逢，本來應該開心，不過重樓看著對方那張明顯什麽都不記得的蠢臉，怒火就不由自主升起。
他冷冷道，“就你這樣的。”
見到司命之後，他就已經翻開已經塵封許多年的記憶。
魔界實力至上，雖然他出身非比尋常天賦也極為卓越，但是最初出生之時也是弱小的。
那時候伴隨他的就是那麽一塊石頭。
擁有靈性，在自己的幫助之後也可以化形，比誰都嘮叨，但是本體只是塊石頭的小鬼。
自顧自的叫自己重樓，說是她遇到神農之後所見第一株草藥的名字。
貪吃好玩，時不時就惹出點麻煩來。
只要自己一不順心，就把他煩到她開心為止。
就算是從出生就認識那塊石頭，重樓也是幾次想把她拋下，當然，那只是被煩得頭痛之後的想法從未付諸於實踐。
當然，在那塊石頭消失之後，他也產生過應該一開始就把她扔掉的念頭。
誰讓她救了，誰讓她死了。
現在見到她好好的，也又這家夥果然什麽時候都不讓人省心的感覺。
失憶?
哼，這麽無聊的情況。
司命倒是沒從重樓這十分不妙的口氣裏面聽出什麽問題。
畢竟口氣再不好，他也沒動手，最多只能歸結於自己當年和他的關系比較一般。
“這麽說來，我那段時間就去了魔界了，難怪沒被找到。看你的樣子，我們以前肯定不是仇人，應該就能算朋友吧。”司命露出一個笑容，“雖然還是想不起來，但還是自我介紹一下。”
“你好，我是司命。”
“只是同伴。”重樓並不認為在他眼中很弱的石頭算是朋友，他的朋友只有飛蓬，不過相伴那麽久，倒是勉強稱得上同伴，他也報出了自己的名字，“重樓。”
司命沒覺得朋友和同伴差很多，魔族回應了，她就語帶開心，“這個名字很適合你。”
重樓不語。
因為他不想說這個名字是你取的，以前稍微提到，她尾巴就要翹到天上去。
“我現在在中原，住在昆侖瓊華派，下次你可以來找我，我可以帶你品嘗瓊華的特色美食。不然我去找你也行，魔界什麽樣子丟掉記憶我還不知道呢。”
司命思考起來了，“你最近還在人間嗎？或者會馬上回去。”
“去魔界好像有點麻煩，你住哪裏？好找嗎？”
若是先前知曉這個魔族就是魔界至尊重樓，長琴恐怕會馬上擔心起來，但是在聽到這個魔族已經承認和司命是同伴後才知曉他是誰，他也就放心司命與他交談。
經歷過的事情太多，對神對魔對妖對人，長琴都已經再無偏見。
魔界至尊雖然在很多人與神眼中是可怕的，但既然是司命的同伴，那就不需要擔心。
他稍微也聽過一些關於這位魔界至尊的傳聞，除了實力超群之外，也只有心高氣傲這一類的印象。
這樣的人是絕對不可能說謊的。
不過就算在放心，對於司命興致勃勃的想去魔界，長琴還是得說一聲，“魔界不比人間，鐘鼓只答應你來中原。”
提到鐘鼓，司命瞬間乖了起來，“好吧，還是你有時間來找我吧。”
重樓因她這樣自顧自的說辭皺起眉，鐘鼓……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裏聽過。
再看了司命一眼，“昆侖，瓊華？你一條龍去修仙門派幹什麽？實力這麽弱，就不要混跡在弱者之中。”
“我回魔界去了。”說完這一句，他又是走得幹脆利落。
司命因為被他說實力弱，就有些心虛的看了長琴一眼，“長琴，其實我也不算……很弱吧……不算吧。”
長琴對她笑了一下，溫柔的實話實說，“對比鐘鼓，你這位燭龍之子多少有些名不副實。”
雖然在人間可能算得上強，畢竟是應龍出生，但是對比鐘鼓、燭龍那樣的存在，司命的實力真的是弱的可以。
哪怕作為燭龍這位光陰掌控者的孩子，她的壽命不知道有多長，現在的她不過是幼年期，但也無法說出強這個字。
司命嘆了口氣，“練功很無聊。”
長琴道，“以前鐘鼓說你很努力，到中原了，也許真的是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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