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 國師之道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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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到奇跡。”最開始的這一句如果說是原因，那就太過輕浮了，但是司命接下來的話，卻讓她這突然的主意有了根基，“我不喜歡人類總是自相殘殺，所以就建造一個美好的地方，建在海外。”
“那裏可以不受這邊的幹擾，現在安邑族四處征戰，有許多弱小的部族都被迫流浪，我們把他們帶到能有吃飽的地方，有些部落是會答應的。我可以教他們種糧食，自給自足，還可以教會他們紡織，還有醫術，還有文字……”
“對了，我們還可以教會他們修煉。”
“如果沒有生存的威脅，人類還會戰鬥嗎？”
現在幾乎所有部落之間的戰鬥都是為了生存，但人不需要為生存苦惱的時候，人類還會去戰鬥嗎？
“好像有人這麽說過，所有的戰爭都是為了和平。”
“人是很覆雜的生命。”雖然司命說了許多關於建造她所想象地方的具體方法，聽上去也十分具有可行性，然而神農卻不看好。
司命說道，“人與神、與這世間萬物都是一樣。”
神農輕笑，他並非是嘲笑司命的說法，只是想起其他事情，然後道，“人與神是一樣的嗎？若是讓伏羲知道了，他一定會笑。”
“那我們建造的部落就不信仰神吧，我覺得神沒什麽好信仰的，這個部落要與其他的部落都不一樣，我要叫它“國”，國的人們，他們信仰他們自己就足夠了，我們來引導他們。”司命信心滿滿。
對於神農來說，建造一個部落在人看來很艱難，要花費幾十上百年，但是神的時間從來都很沒有意義，即使是幾百年，也只是一剎。
把這件事情當做一場游戲，花上幾百年若是能得到一個好的結果，也很值得。
況且，他對司命總有些縱容。
“好吧，我們去建造這個國吧。”
司命高舉雙手，因神農的讚同顯得很開心，手向下一指，“往東邊走，我們去建一個島，神農可以在島上種很多很多的藥材，我知道有一種器物叫做鼎，用鼎煉制藥草，取藥草之精華，可得丹藥……”
“你指的是南邊。”神農早就知道司命糟糕的方向感了，明明自稱為龍，行於九天之上，但偏偏司命的方向感挺糟糕的。
司命頓時住嘴了，似乎是有些懊惱，她的手成拳握緊，不過因為這種事情習慣了，她很快就丟掉了那點羞恥感，叉著腰，繼續說道，“丹藥比藥草可方便多了，用不同的藥材根據不同的方法可以煉制不同效果的丹藥。”
“丹藥？好像挺有趣的，你以前怎麽不告訴我？”
司命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聲音抑揚頓挫，“麻煩！”
神農因這個回答二發笑，“哈哈，你倒是說了實話，早就覺得我煩了吧。”
司命撇撇嘴，“你本來就很煩。”
☆、89|07 生而為龍
渤海之東不知幾億萬裏，有大壑焉，實惟無底之谷，其下無底，名曰歸墟。八弦九野之水，天漢之流，莫不註之，而無增無減焉。其中有五山焉：一曰岱輿，二曰員嶠，三曰方壺，四曰瀛洲，五曰蓬萊——《列子·湯問》
司命與神農最開始的打算是找一個還不錯的海島直接移民，然而到了後面，不知不覺用上了很多心思。
神農移山入海，化為島，又取神農九泉之一的龍潭亦是宿何置於歸墟之內，以九泉之靈力滋養五島。
司命將煉妖壺置於五島中心，煉妖壺能容天地萬物，化作空間用以加護五島，外界之神魔不得擅入。又以崆峒印為基輔以小雪所擁有的女媧石的力量，化作結界，使五島之上的生命得以超越外界。
伏羲琴被她置於其中一島之上，並未使用，僅僅是放置，等待有朝一日能夠找到師曠，他能夠履行諾言教她彈琴。
此時本來大陸就多災禍，許多部族都在為生存努力，神農作為三皇，哪怕雲游四海，不在洪崖境也受到人族的敬仰，還有信仰他的部族。
所以遷徙部族的事情也進行的十分順利，岱輿與員嶠兩島之上，已經有了人煙，四五個部族，最大的一支名為烈山，人口約莫有三千左右，單個部族便占據了整個島，司命與神農開始教導這些人耕種的技術。
島上的四季如春，土壤肥沃，若是不挑剔，便是采摘果物都能生存，種植的工作雖然一開始有些手生，但很快進入了正軌，神農提供的種子也十分優質，蘊含靈氣的植物不僅能果腹，還能強健身體，不到一年島上的居民就開始自給自足。
然後司命開始教授這些人文字。
這時候的先民，通曉文字的不多，生活也多以打獵為主，很是無趣。雖說不缺乏創造力，但是知識並不多，並不是只要溫飽而已，司命希望他們能夠創造出更多的東西，創造出令她都側目的奇跡。
小雪因為分了些許本體給司命沈睡了幾年，後因神農九泉從中汲取了一些靈氣，又得到蘇醒。
她雖是女媧石轉世，但也自認為是個人類，並且心地善良，對於教導人類之事很是熱心，變開始幫司命的忙。
不過其實她會寫的字也不多，司命還得順便教她。
因為封印天之痕的事情，她知道司命具有穿梭時空之力，不周山與燭龍，她亦曾經聽聞，不過些許跡象讓她明白這並非是原來世界的過去，而是另外一個世界，這個世界也存在三皇，也有著名為女媧的神。
如果說只用些許女媧石作為身體魂魄之內有著大量龍之力的司命還能瞞得過神農，小雪的來歷就很難說了，而並不懂得謊言的小雪也不會騙人，對自己本身來歷也不算清楚的司命沒提醒過她不能說，這不知不覺，司命與小雪奇異的來歷還是被神農知道了。
神農並非野心家，聽到也只是驚奇這原來還有另外的世界，那世界還有其他的神農，而後一笑置之，反而讓小雪與司命保密。
仙島上的遷徙還未完成，司命已憑借曾經的記憶寫下了許多目標，她很相信她能做到。
神農知曉了她是鐘鼓之妹，燭龍之子，勸說她回不周山，至少先要把情況告訴鐘鼓。
司命如今也很是思念鐘鼓，雖然仙島上有許多事情，但神農一說，她便把所有事情放下，準備回不周山。
渤海之東距離不周山很遠，然而對於擁有非凡力量的生命，人族看來難以企及的距離，他們不過是彈指一揮，司命雖未達到那般強的地步，特別是在失去崆峒印和煉妖壺之後，但是前往不周山對她而言也絕對談不上困難。
神農是不可能總是管著那些人族的。
回不周山不知道要被鐘鼓關禁閉多久，所以司命把所有事情都拜托給了小雪，準備好一些食物還有一點給鐘鼓賠罪的禮物她就上路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似乎是老天爺也不想她回到不周山一樣。
她上路的第一個晚上，天地忽然變色，黑夜時有那麽一剎那的光明，讓人辨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同時一場傾盆大雨瞬間襲來。
司命雖然只在蛋裏見過燭龍，但燭龍睜開眼就為白晝，閉上眼則為夜晚，她十分清楚。
父親醒過來了？
司命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對父親這種存在有些畏懼，本來打定主意回到不周山的，當發現燭龍可能醒過來之後，她遲疑了，期待卻又恐懼著那位父親。
反正她開始在外面磨磨蹭蹭，直到她從一些流落的部族口中聽到了蚩尤手持一柄名為劍的武器之征戰南北，橫掃天下，幾乎要成為天下之主的消息。
襄垣成功了？
司命想起了當初和神農所救的那個瘦弱青年，蚩尤所持之劍就是他所鍛造的吧。
那麽他呢？他現在怎麽樣了？
以凡人之軀鍛造出這樣一把神劍，或許是魔劍，也是她所一直期盼著的人族所能創造的奇跡。
懷著見一見那把劍，再次見一見襄垣，司命轉而踏上了前往安邑的路。
路上耽擱的時間很長，因為她在不停的救人。
安邑的首領蚩尤，因為他的成王之路，整個神州都陷入戰火，蚩尤將許多部族的人收做奴隸，奴隸的命如同草木，可隨手摧毀。
有人因為恐懼成為奴隸，有人則是即使成為奴隸也不屈從於命運。
蚩尤對逃跑的奴隸從不手軟，抓到便是死。
司命偷偷救下那些奴隸，她身上有神農所給的九泉之鑰，又有九泉之一炎波泉所化之炎珠，九泉相通，她可直接將那些奴隸穿入歸墟之中，那邊自有神農處理。
蚩尤這大約是司命出生之後最難見的一個人了，明明是很有禮貌的通報前往，但得到的確是毫不留情的拒絕。
安邑族之中還在討論他們的首領又斬殺了多少異獸，消滅了多少部族。
會被毀滅的。這樣的瘋狂，天下之主的確是需要以戰爭來奠定，然而並不能只以戰爭。
司命覺得自己已經看到了這個似乎正在蓬勃發展一切欣欣向榮部族的末日——毀於諸神之手。
雖然諸神並不時常幹預人族的行為，但是伏羲已經定下天規，有人挑釁天規，以神族的高傲不可能容忍。
外族人對蚩尤手中之劍的事情並不新區，來到安邑之後，司命才知道襄垣最後以身祭劍身死的消息。
她沒有看到襄垣耗費生命所鍛造出來的那把劍，但是在那些無數關於劍的傳聞之中就已經可以感覺得到那股強大的力量。
而那把劍鑄成的日子也就是父親短暫蘇醒的時候，司命覺得，應該並非是自己的離家讓父親醒來，而是那把天地之間的第一把劍讓父親睜眼，心裏倒是略微松了一口氣。
隨之而來的就是對那把劍強烈的好奇。
那的確是一把至兇之劍，力量之強足以弒神。
真的，很想見一見這個奇跡。
司命出奇的有興趣，所以積極謀劃著如何見蚩尤。
普通的外族人要將蚩尤這個部族首領當然很難。
不過司命很有自信。
她手中可以幫助安邑部落提高戰鬥力的方法數不甚數，她不相信蚩尤能一點興趣都沒有。
然而……蚩尤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蚩尤也是個驕傲之人，連對神都無敬畏之心。
他倒是並不拒絕自己部族的強大，然而，如今安邑已經是天下之最強大的部族，他也已經成為天下之主了，況且司命的外表真的很有欺騙性。
她雖然化了人形，然而依舊是個五歲女童。
以前和神農在一起還好，現在又誰信她的化，見了都是直接轟開，蚩尤就算是聽到有人要獻上秘法，但聽到是個小女孩便會興趣全無，其他人甚至連通報都不去通報。
憋屈，司命什麽時候這麽憋屈過啊。
在不周山，鐘鼓寵她，那些龍對她也是尊重的。和神農游歷，有些部族對她不友好，但也打過去就是，有操控人心的伏羲琴還怕他們嗎？
到了仙島上，那些部族更是奉她為神，絕對的崇敬。
倒也不是不能打，不過蚩尤兇名太甚，只是為引起註意看看他的劍就在安邑搞破壞，哪怕沒傷人命，他也不一定能收手。司命現在又沒有合適的武器在手，並不能確定能打贏蚩尤。
就在司命為怎麽看一眼始祖劍威力而發愁的時候，她終於見到了。
雖然方法與她想象的大不一樣。
司命是不怕神的，哪怕是三皇這樣最高的神。
然而她同樣清楚在普通人族心中，神擁有怎樣的地位，雖然明白蚩尤不敬神，但是司命還是沒有想過他會對神揮劍，那個神還是三皇之中的伏羲。
伏羲強嗎？
司命可以肯定的說是強的，她見過神農的力量，三皇所擅長的領域不一樣，然而力量卻差不多。
司命很敬佩蚩尤的勇氣，然而她覺得結果並不會改變，如果天帝伏羲會被凡人打敗，那他就不是伏羲了。
當伏羲的血灑在她的身上，五彩石化成的軀體因這一滴血而重歸本來面目……
☆、90|07 生而為龍
沒有人能想到始祖劍能有這樣的威力，伏羲受傷之時他自己是驚訝的，然而親眼見到這一幕的司命也是驚訝的，這一絲的驚訝甚至讓她沒有躲過伏羲從天空飄落的血滴。
五彩石幻化的軀體因此顯露了真形。
然而此時整個安邑已經一片混亂，一個女童化作石像無人在意，伏羲為自己的受傷而憤怒，其他神也是驚恐於伏羲的受傷。
震怒的伏羲發出了全力的一擊，他是神，是開天的盤古所化，是世間最古老最強大的神靈之一，沒人能懷疑他的力量沒有人。
蚩尤倒下了，他單膝跪地，身體也被伏羲的血所浸染，神血並非凡人所能承受的，他的軀體開始崩潰。
然而他的手始終握著那把劍。
由他弟弟襄垣以靈魂鑄造出來可以弒神的劍。
“神……不過如此！”
哪怕結果明顯，他依然發出了嘲弄的話語。
伏羲從未有過如此的憤怒，神的目光，讓他看清楚那把劍的全貌，劍上魚鱗般的花紋，每一片都住著一個人的靈魂，他們被劍鎖著，發出哀嚎。
怎麽會有這樣的武器！
“你們！我要毀了這裏。”這樣汙穢的劍，這樣汙穢的人族。
蚩尤的眼神因伏羲這句話而發紅。
哪怕殘忍的奴役他人，作為安邑的族長，他亦以自己的全力庇護整個安邑。伏羲要毀了安邑，他決不允許。
已經崩潰的身體無法揮劍，然而靈魂呢？
一道由靈魂揮出的漆黑劍光讓伏羲屏息應對，然而蚩尤的目標卻不是他。
劍光劃破了空間，一個黑洞突然出現，卷走了大片安邑族人，伏羲本想摧毀黑洞，發現那是空間裂痕頓時收手，若是貿然攻擊，很可能讓此裂痕擴大。
用盡魂魄之力揮出最後一劍的蚩尤已經不知所蹤，可能是魂飛魄散也可能被那空間裂縫卷走。
伏羲的憤怒無處發洩，他要讓他剛剛所說的話成真。
安邑的土地化為焦土，長流河斷截。
如此大的動靜足以讓神州所有神有感。
女媧，蓐收、句芒、後土……一個個神降臨，論數量倒是比幾年前洪崖境的會面多了許多。
他們自然是來阻止伏羲。
伏羲不肯，“人族罔顧天道，妄圖弒神，天理難容！”
他將始祖劍往天上一擲，企圖以雷霆封印，忽然之間，劍被奪走。
來者頭頂有著金紅色龍角，□□著上身。
“燭龍之子……鐘鼓。”伏羲緩緩叫出來者的名字。
鐘鼓冷著臉，金色的瞳孔註視了伏羲一眼，又轉而看著地下，仿佛化作焦土的安邑都要比伏羲更得他重視。
鐘鼓擁有超越神的力量，他手中此刻又握著那把弒神之劍，若不是猜測他遵守燭龍之言不出不周山，此時來的應該只是個靈力化成的軀體，伏羲都要避其鋒芒。
“我妹妹不見了？。”鐘鼓仔細的看了整個安邑，才擡起頭，以一種異常冰冷的聲音對伏羲說道。
伏羲頓住，鐘鼓有妹妹？
女媧道，“未曾聽聞燭龍之女，不知你為何而來，若是要找妹妹我們也可幫忙。”
鐘鼓道，“先前她在這裏，然而就是伏羲滅了安邑，我又找不到她了。”
明明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但是所有神都能從中感覺到他的憤怒。
伏羲皺起眉頭，說道，“你說我殺了她？”
先前他光顧著對付蚩尤，根本沒去註意其他，若是這鐘鼓的妹妹很弱，的確很有可能被他不小心殺了。
鐘鼓冷笑，“小家夥，你以為你能殺得了我妹妹？你只是讓我又找不到她了！”
這個世界上大約只有兩個生命有資格把伏羲叫做小家夥，一個是燭龍，另一個就是鐘鼓，鐘鼓出生之時盤古尚未死去，論起年紀他的確有資格叫伏羲小家夥。
伏羲顯然不喜歡這個稱呼，開口，又要說什麽，直接被鐘鼓打斷。
“父親讓我不要與盤古一脈起爭端，然而我今日的確很生氣，這把劍姑且留下，你要是喜歡，那就來不周山拿吧！”說完便化作一道金光飛逝。
龍本就是天下最快的生命之一，鐘鼓的實力非凡，他這一走竟然沒有神來得及攔截。
伏羲面色難看，然而此時又並無辦法，他冷起了臉，伸手在破滅的安邑上樹立起了結界，結界之內黑霧繚繞，魂魄的嚎叫聲幾乎都嗯呢穿透結界。
始祖劍最後一道劍光劃出的黑洞依然存在，飄蕩著吸收魂魄。
————————
司命以為當一個蛋已經足夠無聊了，但是她現在明白比一個蛋還要無聊的是做一個石頭。
女媧石失去力量，但是不知為何還存有些許，她的魂魄還能附在石頭上，但是不能動，要做一個真正的石頭。
雖然說當蛋的時候也不能動，但是有鐘鼓啊。
司命五彩石身體崩潰的時候思維沈睡了一會，所以並不知道自己哥哥的到來，伏羲的力量摧毀了整個安邑，她被埋到了地下，雖然感知可以透出，但是上面有個東西擋著，讓她無法與外界交流。
好煩人啊！
司命想用炎波泉通知神農，但是無法，她雖然能把泉鑰拿出來，但用不了了。
反而是炎波泉炙熱肅殺的氣息惹來了其他魂魄。
司命不是不想與那些魂魄交流，但是它們已經成了瘋子，都無法溝通。
接觸多了，還會讓自己受到汙染。
時間久了，司命也就漸漸放棄了，只等著這五彩石的力量全部散去，然後回到自己的本體。
五彩石力量消散的有些慢，司命因為無聊就開始從自己的空間裏面拿東西實驗，畢竟從空間裏面去取東西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
這裏的環境太差，她就想要改造一下環境，植物種子是不少，但是水好像也只有炎波泉水了。
第一次在這裏種東西的時候，司命失敗了，神農九泉滋潤萬物，但是安邑這片土地已經被伏羲之血所浸染。
第二次司命又失敗了，她本來是想著要對抗伏羲神血的力量自然要用同等力量的鮮血，所以就把幾滴神農之血給拿出來滴入植物的根莖，神農之血可以幫助萬物生長，她先前找神農要過幾滴，其實她倒是想要一瓶，不過沒好意思。
那幾滴的神農之血是她現在僅有的存貨。
若不是太過無聊，又認識神農可以補貨，她也不會隨便用處。
只是並未被那植物所吸收，反而被其他東西給吸收掉了。
那個其他東西到底是什麽，司命是很久之後發現安邑荒蕪的土地上居然出現了一個新的生命才明白的。
新的生命，代表她很快就可以多一個說話的人了！
雖然那大概不是人。
司命有些體會到鐘鼓對自己出生的迫不及待，她如今也是迫不及待的期待那個新生命的降生。
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感應那個奇妙的生命。
因為如今安邑的情況十分覆雜，司命也無法判斷這個新生命到底是怎麽孕育出來的。
伏羲的神血，神農之血，始祖劍的戾氣，炎波泉的靈氣，還有被束縛在安邑這片土地上的魂魄。
雖然在這元古時期，各種新奇的誕生方式很常見，比如司命自己，她是被燭龍吐出來的蛋，然而燭龍其實是雄性。
就算是這樣，司命也覺得這個新生命的孕育方式十分奇特，混雜了如此之多的東西，所誕生出來的到底會是怎樣的生命呢？
很好奇。
這又關系到未來自己怎麽和他溝通的問題，更加好奇了。
雖然的確出生奇特，然而這個新生命並非司命這種拼死拼活連個蛋殼都出不了的，他的降生很快，符合了司命的期待然而又出乎了她的意料。
一般來說，生物都會有一種雛鳥情節，把自己接觸到的第一個生命當做母親，但是這一個……司命開始和他溝通，只得到一個類似於吵死了的回應。
“我是你母親啊。”被無視的司命很不開心，然後開始一本正經的忽悠人。
她覺得這個生命的誕生說不定有自己的一份功勞，自己又是看著他孕育並且出生的，雖然這句話其實只是騙人的，但說不定她的確能說的上是他的母親。
“氣息不對。”安邑這片土地上的魂魄太多，那些魂魄擁有一定的記憶，這個新生命雖然是剛出生但是懂得不少東西。
雖然因為對方一直吵，所以聽話的還是把對方的身體從地裏面挖出來了，但是絕對不等於他承認她了。
司命繼續胡說八道，“你怎麽能這麽說呢？而且你又不是狗，什麽氣息不氣息的，這裏除了我還有別人嗎？當然我是你媽啊！”
總覺得在性格上有點像哥哥鐘鼓，說起來頭發也是和鐘鼓一樣的紅色。
看了被自己掛在胸口的石頭兩眼，這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小鬼面無表情的踏入黑洞之中。
☆、91|07 生而為龍
已經記不清這是多少世了。
自不周山倒，他被罰下凡間，失去命魂四魄，只能以渡魂之術存活人間。
山洞冰冷的石壁上刻滿了他累世的孤寂，前幾日救下名為巽芳的少女，也只是隨手為之，即便對方跟到了山洞內也只是隨她去，人間匆匆，他不過是一名旁觀的過客，或者連過客都稱不上，只是一抹游魂。
讓他意外的是巽芳邀請他前往蓬萊之島。
已經看到了自己的那些經歷，為何這個少女會發出這樣的邀請。
不過不管怎樣，他答應下來了。
然後巽芳就帶著他去了蓬萊之島。
在還是太子長琴的時候，他就聽過蓬萊之名，據說那島是神農所建，上面設有結界，便是伏羲也無法隨意入內，裏面居住著人類與其他靈獸還有妖族，環境仿若仙界。
“渤海之東有五座仙島，岱輿、員嶠、方壺、瀛洲、蓬萊，不周山倒下之後，雖然還存在但已不如先前適合龍族生存，神農就將岱輿、員嶠以及方壺劃給了龍族，管理龍族的鐘鼓大人將三島合一，他原是個很難接近，那三島就漸漸與瀛洲和蓬萊遠了，不過五島在建造之時就為一體，即便是肉眼難尋，通過島中心的陣法也是能進去的。”
還未登島，巽芳就開始給他講述蓬萊之事，“瀛洲與蓬萊原先是神農大神與女皇陛下管轄，後來神農大神不知所蹤，就由小雪大人管理兩島事務，小雪大人性格最是溫柔了，她身具女媧神力，能力非凡，說不定能幫上你的忙。”
“此處為九天結界，神魔不入，且庇佑五島，龍族那邊到底是什麽情況我不清楚，不過我蓬萊島上的居民因結界容顏不老，壽命綿長……”
巽芳一路介紹，他在人間游蕩許久，如今見了蓬萊的景色，太子長琴的記憶翻湧而出，因蓬萊與仙界是在是相似，島上許多植物也是他在天界長見，人間卻難尋之物，他甚至見到一棵參天大樹之上站著五色之鳥。
蓬萊也有與天界不同的地方，因為裏面生活的多為人類，因為這裏安逸的生活，蓬萊之人心中並無太多勾心鬥角，然而他們也絕對神仙那樣清心寡欲。
巽芳是蓬萊島上最大部族族長之女，亦是很受歡迎，一路都有人在與她打招呼，還有人跑到她面前說話，“巽芳巽芳，中原好玩嗎？姆媽說中原連抽水馬桶都沒有，真的嗎？”
“對啊，對啊，聽說中原人一個月才洗一次澡。”
“小弟弟，你是中原人嗎？那裏怎麽樣？”
巽芳與他們稍稍說幾句，然後就把長琴拉走，對他說道，“我們先去找小雪大人，對她說你的事情。”
巽芳說過主管蓬萊瀛洲事務的小雪擁有女媧神力，與女媧關系非凡，長琴本就是女媧以命魂牽引之術方才誕生，對女媧本很是親近，雖然這些年他心中怨氣極多，卻還沒有怨恨過給予他生命的女媧。
蓬萊美輪美奐，但並不奢華，被眾人稱為大人的小雪也只是居住在比其他人房子大一些的地方，衣著也是素凈之色。
小雪看上去是個二八少女，笑容也很是溫柔恬靜，她並不像管事之人，因為身上並無什麽威嚴，不過以她的力量她的身份，的確不需要外表上的威儀來震懾他人，“巽芳，你終於回來了，突然跑去中原，你族中可有不少人擔心。”
“是巽芳不懂事。”巽芳首先就認錯了。
“無事，無事，以後去的時候要先說一聲，不要不告而別，這次去中原好玩嗎？這是你從中原帶來的……額……孩子？”
長琴雖是幾歲孩童的面貌，但並未收斂的眼神足以讓小雪看出此人非同尋常。
“小雪大人，這是太子長琴，我記得當年你與我講故事的時候也曾經提起過他。”巽芳直接說出了長琴的來歷，甚至包括魂魄損傷之事。
長琴目光註視著這位據說擁有女媧神力的女子，她會怎樣對待自己。
小雪是真正擁有純凈心靈之人。
聽了太子長琴的遭遇，她所想就是怎麽幫助他。
“並不只是魂魄割裂，太子長琴，你的魂魄似乎被人間濁氣所染，出現了異常。”小雪思索過後這樣開口，“我能給人治傷，重塑軀體也非難事，但是魂魄玄妙非常，並非我所擅長。”
長琴以為她是要拒絕，眼神越加冰冷。
然後小雪又道，“不過我倒是有兩個方法，或許能暫時幫助你。”
長琴有些驚訝。
小雪將自己所想兩種方法說出，“你用渡魂之術存於人間，等身軀老卻瀕臨死亡再尋下一個軀殼，若是身軀能長生不老，你自然也能長存於世。”
“蓬萊的結界能使人不老，乃是設立結界的神器之一崆峒印的作用，神農曾經參照崆峒印煉制過的長生不死之藥，雖然到底能不能使人長生不老還不能確定，但依照曾經的結果，延壽千年的確可以做到。”
蓬萊的許多傳言都與神農有關，神農的確是天地間最強的煉丹者，煉出長生不老之藥並且存放在蓬萊之內其實不讓人意外。
但是這樣珍貴的藥，會輕而易舉的給自己這樣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外人嗎？
“第二種方法，若是我所知道的不錯，太子長琴乃是火神祝融所制作三把琴中的鳳來琴所化，經女媧以命魂牽引之術成為完整生靈。”
“正是如此。”雖然心裏還存在疑慮，但已經得知一法，的確是有了些希望，長琴便道。
小雪面孔之中又些許懷念之色，緩緩道，“此法是要你舍去現在人類的軀殼，重歸琴靈，然後重新化形。”
長琴問道，“何解？”
“五仙島之中有一神器，名為伏羲琴，此琴存在的時間已不知凡數，然而因其力量難以產生靈性，你可借此琴化形，說不定能重回仙身。”
“不過這也僅僅是我的猜測，伏羲琴獨一無二，而你的魂魄如此殘缺到底能不能成功也很難說。”
巽芳在旁邊有些插不上嘴，然而能有方法救助太子長琴就好，她已經不想再看到那樣的眼神了。
“伏羲琴是否與伏羲有關？”雖然第一個方法似乎是十分穩妥，但是長琴心存疑慮，且第二個方法似乎很奇妙，他就問道。
小雪解釋道，“伏羲琴與這個世界的天帝伏羲無關，而是司命所有之物，上面的確有些伏羲之氣，然而並非伏羲所做。”
司命這個名字很特殊，長琴覺得有些耳熟，他的記憶經過多次渡魂，已有了些缺失，覺得耳熟但卻想不起是何人。
“不死之藥並不在蓬萊和瀛洲二島，而在方壺，因為那是長生不死之藥，保容顏不老，所以藥一服下，身形就不會發生變化，你這身體尚未長成，是否等些年我再給你不死之藥？”小雪手中多了一個手環，“我還是先帶你去看看伏羲琴吧，這兩種方法你用哪種由你自己決定。”
然後她又轉頭囑咐巽芳，“伏羲琴周遭的靈氣異常，是以凡人不能靠近，我帶太子長琴過去看看，你姑且先留在這裏。”
巽芳點點頭，然後對長琴露出一個鼓勵式的笑容。
長琴看了微楞，這蓬萊島上都是這樣天真之人嗎？
然後長琴就跟著小雪前去觀看那一把傳說中的神器伏羲琴。
路上小雪與長琴說話，“我以前從司命口中聽過你的名字，她說你的琴聲不遜色於師曠，名副其實的天界第一樂師，她很少之音律上誇張他人，我也聽過師曠的琴聲，想來你的琴聲真的很美。”
又是這個名字，長琴的眉頭微微皺起，問道，“這司命到底是何人？”
“司命啊，便是五仙島的女皇。”小雪道。
“我聽巽芳說，她已失蹤很久？”
“巽芳剛回來所以不知道，鐘鼓大人剛剛帶司命回到了方壺，到時候你也能見見她，說不定能想起她來。司命說她是與神農一起去聽你彈琴的，你還說你有個將要化為應龍的朋友，名字似乎叫做慳臾。對了，鐘鼓大人似乎也提到過你。”
鐘鼓，慳臾……的確無法忘卻的一段往事。
他與慳臾在榣山相識，後因為伏羲不滿人族率眾神離開人間，他也隨之登天。再次見面，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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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裏可以不受這邊的幹擾，現在安邑族四處征戰，有許多弱小的部族都被迫流浪，我們把他們帶到能有吃飽的地方，有些部落是會答應的。我可以教他們種糧食，自給自足，還可以教會他們紡織，還有醫術，還有文字……”
“對了，我們還可以教會他們修煉。”
“如果沒有生存的威脅，人類還會戰鬥嗎？”
現在幾乎所有部落之間的戰鬥都是為了生存，但人不需要為生存苦惱的時候，人類還會去戰鬥嗎？
“好像有人這麽說過，所有的戰爭都是為了和平。”
“人是很覆雜的生命。”雖然司命說了許多關於建造她所想象地方的具體方法，聽上去也十分具有可行性，然而神農卻不看好。
司命說道，“人與神、與這世間萬物都是一樣。”
神農輕笑，他並非是嘲笑司命的說法，只是想起其他事情，然後道，“人與神是一樣的嗎？若是讓伏羲知道了，他一定會笑。”
“那我們建造的部落就不信仰神吧，我覺得神沒什麽好信仰的，這個部落要與其他的部落都不一樣，我要叫它“國”，國的人們，他們信仰他們自己就足夠了，我們來引導他們。”司命信心滿滿。
對於神農來說，建造一個部落在人看來很艱難，要花費幾十上百年，但是神的時間從來都很沒有意義，即使是幾百年，也只是一剎。
把這件事情當做一場游戲，花上幾百年若是能得到一個好的結果，也很值得。
況且，他對司命總有些縱容。
“好吧，我們去建造這個國吧。”
司命高舉雙手，因神農的讚同顯得很開心，手向下一指，“往東邊走，我們去建一個島，神農可以在島上種很多很多的藥材，我知道有一種器物叫做鼎，用鼎煉制藥草，取藥草之精華，可得丹藥……”
“你指的是南邊。”神農早就知道司命糟糕的方向感了，明明自稱為龍，行於九天之上，但偏偏司命的方向感挺糟糕的。
司命頓時住嘴了，似乎是有些懊惱，她的手成拳握緊，不過因為這種事情習慣了，她很快就丟掉了那點羞恥感，叉著腰，繼續說道，“丹藥比藥草可方便多了，用不同的藥材根據不同的方法可以煉制不同效果的丹藥。”
“丹藥？好像挺有趣的，你以前怎麽不告訴我？”
司命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聲音抑揚頓挫，“麻煩！”
神農因這個回答二發笑，“哈哈，你倒是說了實話，早就覺得我煩了吧。”
司命撇撇嘴，“你本來就很煩。”
☆、89|07 生而為龍
渤海之東不知幾億萬裏，有大壑焉，實惟無底之谷，其下無底，名曰歸墟。八弦九野之水，天漢之流，莫不註之，而無增無減焉。其中有五山焉：一曰岱輿，二曰員嶠，三曰方壺，四曰瀛洲，五曰蓬萊——《列子·湯問》
司命與神農最開始的打算是找一個還不錯的海島直接移民，然而到了後面，不知不覺用上了很多心思。
神農移山入海，化為島，又取神農九泉之一的龍潭亦是宿何置於歸墟之內，以九泉之靈力滋養五島。
司命將煉妖壺置於五島中心，煉妖壺能容天地萬物，化作空間用以加護五島，外界之神魔不得擅入。又以崆峒印為基輔以小雪所擁有的女媧石的力量，化作結界，使五島之上的生命得以超越外界。
伏羲琴被她置於其中一島之上，並未使用，僅僅是放置，等待有朝一日能夠找到師曠，他能夠履行諾言教她彈琴。
此時本來大陸就多災禍，許多部族都在為生存努力，神農作為三皇，哪怕雲游四海，不在洪崖境也受到人族的敬仰，還有信仰他的部族。
所以遷徙部族的事情也進行的十分順利，岱輿與員嶠兩島之上，已經有了人煙，四五個部族，最大的一支名為烈山，人口約莫有三千左右，單個部族便占據了整個島，司命與神農開始教導這些人耕種的技術。
島上的四季如春，土壤肥沃，若是不挑剔，便是采摘果物都能生存，種植的工作雖然一開始有些手生，但很快進入了正軌，神農提供的種子也十分優質，蘊含靈氣的植物不僅能果腹，還能強健身體，不到一年島上的居民就開始自給自足。
然後司命開始教授這些人文字。
這時候的先民，通曉文字的不多，生活也多以打獵為主，很是無趣。雖說不缺乏創造力，但是知識並不多，並不是只要溫飽而已，司命希望他們能夠創造出更多的東西，創造出令她都側目的奇跡。
小雪因為分了些許本體給司命沈睡了幾年，後因神農九泉從中汲取了一些靈氣，又得到蘇醒。
她雖是女媧石轉世，但也自認為是個人類，並且心地善良，對於教導人類之事很是熱心，變開始幫司命的忙。
不過其實她會寫的字也不多，司命還得順便教她。
因為封印天之痕的事情，她知道司命具有穿梭時空之力，不周山與燭龍，她亦曾經聽聞，不過些許跡象讓她明白這並非是原來世界的過去，而是另外一個世界，這個世界也存在三皇，也有著名為女媧的神。
如果說只用些許女媧石作為身體魂魄之內有著大量龍之力的司命還能瞞得過神農，小雪的來歷就很難說了，而並不懂得謊言的小雪也不會騙人，對自己本身來歷也不算清楚的司命沒提醒過她不能說，這不知不覺，司命與小雪奇異的來歷還是被神農知道了。
神農並非野心家，聽到也只是驚奇這原來還有另外的世界，那世界還有其他的神農，而後一笑置之，反而讓小雪與司命保密。
仙島上的遷徙還未完成，司命已憑借曾經的記憶寫下了許多目標，她很相信她能做到。
神農知曉了她是鐘鼓之妹，燭龍之子，勸說她回不周山，至少先要把情況告訴鐘鼓。
司命如今也很是思念鐘鼓，雖然仙島上有許多事情，但神農一說，她便把所有事情放下，準備回不周山。
渤海之東距離不周山很遠，然而對於擁有非凡力量的生命，人族看來難以企及的距離，他們不過是彈指一揮，司命雖未達到那般強的地步，特別是在失去崆峒印和煉妖壺之後，但是前往不周山對她而言也絕對談不上困難。
神農是不可能總是管著那些人族的。
回不周山不知道要被鐘鼓關禁閉多久，所以司命把所有事情都拜托給了小雪，準備好一些食物還有一點給鐘鼓賠罪的禮物她就上路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似乎是老天爺也不想她回到不周山一樣。
她上路的第一個晚上，天地忽然變色，黑夜時有那麽一剎那的光明，讓人辨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同時一場傾盆大雨瞬間襲來。
司命雖然只在蛋裏見過燭龍，但燭龍睜開眼就為白晝，閉上眼則為夜晚，她十分清楚。
父親醒過來了？
司命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對父親這種存在有些畏懼，本來打定主意回到不周山的，當發現燭龍可能醒過來之後，她遲疑了，期待卻又恐懼著那位父親。
反正她開始在外面磨磨蹭蹭，直到她從一些流落的部族口中聽到了蚩尤手持一柄名為劍的武器之征戰南北，橫掃天下，幾乎要成為天下之主的消息。
襄垣成功了？
司命想起了當初和神農所救的那個瘦弱青年，蚩尤所持之劍就是他所鍛造的吧。
那麽他呢？他現在怎麽樣了？
以凡人之軀鍛造出這樣一把神劍，或許是魔劍，也是她所一直期盼著的人族所能創造的奇跡。
懷著見一見那把劍，再次見一見襄垣，司命轉而踏上了前往安邑的路。
路上耽擱的時間很長，因為她在不停的救人。
安邑的首領蚩尤，因為他的成王之路，整個神州都陷入戰火，蚩尤將許多部族的人收做奴隸，奴隸的命如同草木，可隨手摧毀。
有人因為恐懼成為奴隸，有人則是即使成為奴隸也不屈從於命運。
蚩尤對逃跑的奴隸從不手軟，抓到便是死。
司命偷偷救下那些奴隸，她身上有神農所給的九泉之鑰，又有九泉之一炎波泉所化之炎珠，九泉相通，她可直接將那些奴隸穿入歸墟之中，那邊自有神農處理。
蚩尤這大約是司命出生之後最難見的一個人了，明明是很有禮貌的通報前往，但得到的確是毫不留情的拒絕。
安邑族之中還在討論他們的首領又斬殺了多少異獸，消滅了多少部族。
會被毀滅的。這樣的瘋狂，天下之主的確是需要以戰爭來奠定，然而並不能只以戰爭。
司命覺得自己已經看到了這個似乎正在蓬勃發展一切欣欣向榮部族的末日——毀於諸神之手。
雖然諸神並不時常幹預人族的行為，但是伏羲已經定下天規，有人挑釁天規，以神族的高傲不可能容忍。
外族人對蚩尤手中之劍的事情並不新區，來到安邑之後，司命才知道襄垣最後以身祭劍身死的消息。
她沒有看到襄垣耗費生命所鍛造出來的那把劍，但是在那些無數關於劍的傳聞之中就已經可以感覺得到那股強大的力量。
而那把劍鑄成的日子也就是父親短暫蘇醒的時候，司命覺得，應該並非是自己的離家讓父親醒來，而是那把天地之間的第一把劍讓父親睜眼，心裏倒是略微松了一口氣。
隨之而來的就是對那把劍強烈的好奇。
那的確是一把至兇之劍，力量之強足以弒神。
真的，很想見一見這個奇跡。
司命出奇的有興趣，所以積極謀劃著如何見蚩尤。
普通的外族人要將蚩尤這個部族首領當然很難。
不過司命很有自信。
她手中可以幫助安邑部落提高戰鬥力的方法數不甚數，她不相信蚩尤能一點興趣都沒有。
然而……蚩尤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蚩尤也是個驕傲之人，連對神都無敬畏之心。
他倒是並不拒絕自己部族的強大，然而，如今安邑已經是天下之最強大的部族，他也已經成為天下之主了，況且司命的外表真的很有欺騙性。
她雖然化了人形，然而依舊是個五歲女童。
以前和神農在一起還好，現在又誰信她的化，見了都是直接轟開，蚩尤就算是聽到有人要獻上秘法，但聽到是個小女孩便會興趣全無，其他人甚至連通報都不去通報。
憋屈，司命什麽時候這麽憋屈過啊。
在不周山，鐘鼓寵她，那些龍對她也是尊重的。和神農游歷，有些部族對她不友好，但也打過去就是，有操控人心的伏羲琴還怕他們嗎？
到了仙島上，那些部族更是奉她為神，絕對的崇敬。
倒也不是不能打，不過蚩尤兇名太甚，只是為引起註意看看他的劍就在安邑搞破壞，哪怕沒傷人命，他也不一定能收手。司命現在又沒有合適的武器在手，並不能確定能打贏蚩尤。
就在司命為怎麽看一眼始祖劍威力而發愁的時候，她終於見到了。
雖然方法與她想象的大不一樣。
司命是不怕神的，哪怕是三皇這樣最高的神。
然而她同樣清楚在普通人族心中，神擁有怎樣的地位，雖然明白蚩尤不敬神，但是司命還是沒有想過他會對神揮劍，那個神還是三皇之中的伏羲。
伏羲強嗎？
司命可以肯定的說是強的，她見過神農的力量，三皇所擅長的領域不一樣，然而力量卻差不多。
司命很敬佩蚩尤的勇氣，然而她覺得結果並不會改變，如果天帝伏羲會被凡人打敗，那他就不是伏羲了。
當伏羲的血灑在她的身上，五彩石化成的軀體因這一滴血而重歸本來面目……
☆、90|07 生而為龍
沒有人能想到始祖劍能有這樣的威力，伏羲受傷之時他自己是驚訝的，然而親眼見到這一幕的司命也是驚訝的，這一絲的驚訝甚至讓她沒有躲過伏羲從天空飄落的血滴。
五彩石幻化的軀體因此顯露了真形。
然而此時整個安邑已經一片混亂，一個女童化作石像無人在意，伏羲為自己的受傷而憤怒，其他神也是驚恐於伏羲的受傷。
震怒的伏羲發出了全力的一擊，他是神，是開天的盤古所化，是世間最古老最強大的神靈之一，沒人能懷疑他的力量沒有人。
蚩尤倒下了，他單膝跪地，身體也被伏羲的血所浸染，神血並非凡人所能承受的，他的軀體開始崩潰。
然而他的手始終握著那把劍。
由他弟弟襄垣以靈魂鑄造出來可以弒神的劍。
“神……不過如此！”
哪怕結果明顯，他依然發出了嘲弄的話語。
伏羲從未有過如此的憤怒，神的目光，讓他看清楚那把劍的全貌，劍上魚鱗般的花紋，每一片都住著一個人的靈魂，他們被劍鎖著，發出哀嚎。
怎麽會有這樣的武器！
“你們！我要毀了這裏。”這樣汙穢的劍，這樣汙穢的人族。
蚩尤的眼神因伏羲這句話而發紅。
哪怕殘忍的奴役他人，作為安邑的族長，他亦以自己的全力庇護整個安邑。伏羲要毀了安邑，他決不允許。
已經崩潰的身體無法揮劍，然而靈魂呢？
一道由靈魂揮出的漆黑劍光讓伏羲屏息應對，然而蚩尤的目標卻不是他。
劍光劃破了空間，一個黑洞突然出現，卷走了大片安邑族人，伏羲本想摧毀黑洞，發現那是空間裂痕頓時收手，若是貿然攻擊，很可能讓此裂痕擴大。
用盡魂魄之力揮出最後一劍的蚩尤已經不知所蹤，可能是魂飛魄散也可能被那空間裂縫卷走。
伏羲的憤怒無處發洩，他要讓他剛剛所說的話成真。
安邑的土地化為焦土，長流河斷截。
如此大的動靜足以讓神州所有神有感。
女媧，蓐收、句芒、後土……一個個神降臨，論數量倒是比幾年前洪崖境的會面多了許多。
他們自然是來阻止伏羲。
伏羲不肯，“人族罔顧天道，妄圖弒神，天理難容！”
他將始祖劍往天上一擲，企圖以雷霆封印，忽然之間，劍被奪走。
來者頭頂有著金紅色龍角，□□著上身。
“燭龍之子……鐘鼓。”伏羲緩緩叫出來者的名字。
鐘鼓冷著臉，金色的瞳孔註視了伏羲一眼，又轉而看著地下，仿佛化作焦土的安邑都要比伏羲更得他重視。
鐘鼓擁有超越神的力量，他手中此刻又握著那把弒神之劍，若不是猜測他遵守燭龍之言不出不周山，此時來的應該只是個靈力化成的軀體，伏羲都要避其鋒芒。
“我妹妹不見了？。”鐘鼓仔細的看了整個安邑，才擡起頭，以一種異常冰冷的聲音對伏羲說道。
伏羲頓住，鐘鼓有妹妹？
女媧道，“未曾聽聞燭龍之女，不知你為何而來，若是要找妹妹我們也可幫忙。”
鐘鼓道，“先前她在這裏，然而就是伏羲滅了安邑，我又找不到她了。”
明明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但是所有神都能從中感覺到他的憤怒。
伏羲皺起眉頭，說道，“你說我殺了她？”
先前他光顧著對付蚩尤，根本沒去註意其他，若是這鐘鼓的妹妹很弱，的確很有可能被他不小心殺了。
鐘鼓冷笑，“小家夥，你以為你能殺得了我妹妹？你只是讓我又找不到她了！”
這個世界上大約只有兩個生命有資格把伏羲叫做小家夥，一個是燭龍，另一個就是鐘鼓，鐘鼓出生之時盤古尚未死去，論起年紀他的確有資格叫伏羲小家夥。
伏羲顯然不喜歡這個稱呼，開口，又要說什麽，直接被鐘鼓打斷。
“父親讓我不要與盤古一脈起爭端，然而我今日的確很生氣，這把劍姑且留下，你要是喜歡，那就來不周山拿吧！”說完便化作一道金光飛逝。
龍本就是天下最快的生命之一，鐘鼓的實力非凡，他這一走竟然沒有神來得及攔截。
伏羲面色難看，然而此時又並無辦法，他冷起了臉，伸手在破滅的安邑上樹立起了結界，結界之內黑霧繚繞，魂魄的嚎叫聲幾乎都嗯呢穿透結界。
始祖劍最後一道劍光劃出的黑洞依然存在，飄蕩著吸收魂魄。
————————
司命以為當一個蛋已經足夠無聊了，但是她現在明白比一個蛋還要無聊的是做一個石頭。
女媧石失去力量，但是不知為何還存有些許，她的魂魄還能附在石頭上，但是不能動，要做一個真正的石頭。
雖然說當蛋的時候也不能動，但是有鐘鼓啊。
司命五彩石身體崩潰的時候思維沈睡了一會，所以並不知道自己哥哥的到來，伏羲的力量摧毀了整個安邑，她被埋到了地下，雖然感知可以透出，但是上面有個東西擋著，讓她無法與外界交流。
好煩人啊！
司命想用炎波泉通知神農，但是無法，她雖然能把泉鑰拿出來，但用不了了。
反而是炎波泉炙熱肅殺的氣息惹來了其他魂魄。
司命不是不想與那些魂魄交流，但是它們已經成了瘋子，都無法溝通。
接觸多了，還會讓自己受到汙染。
時間久了，司命也就漸漸放棄了，只等著這五彩石的力量全部散去，然後回到自己的本體。
五彩石力量消散的有些慢，司命因為無聊就開始從自己的空間裏面拿東西實驗，畢竟從空間裏面去取東西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
這裏的環境太差，她就想要改造一下環境，植物種子是不少，但是水好像也只有炎波泉水了。
第一次在這裏種東西的時候，司命失敗了，神農九泉滋潤萬物，但是安邑這片土地已經被伏羲之血所浸染。
第二次司命又失敗了，她本來是想著要對抗伏羲神血的力量自然要用同等力量的鮮血，所以就把幾滴神農之血給拿出來滴入植物的根莖，神農之血可以幫助萬物生長，她先前找神農要過幾滴，其實她倒是想要一瓶，不過沒好意思。
那幾滴的神農之血是她現在僅有的存貨。
若不是太過無聊，又認識神農可以補貨，她也不會隨便用處。
只是並未被那植物所吸收，反而被其他東西給吸收掉了。
那個其他東西到底是什麽，司命是很久之後發現安邑荒蕪的土地上居然出現了一個新的生命才明白的。
新的生命，代表她很快就可以多一個說話的人了！
雖然那大概不是人。
司命有些體會到鐘鼓對自己出生的迫不及待，她如今也是迫不及待的期待那個新生命的降生。
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感應那個奇妙的生命。
因為如今安邑的情況十分覆雜，司命也無法判斷這個新生命到底是怎麽孕育出來的。
伏羲的神血，神農之血，始祖劍的戾氣，炎波泉的靈氣，還有被束縛在安邑這片土地上的魂魄。
雖然在這元古時期，各種新奇的誕生方式很常見，比如司命自己，她是被燭龍吐出來的蛋，然而燭龍其實是雄性。
就算是這樣，司命也覺得這個新生命的孕育方式十分奇特，混雜了如此之多的東西，所誕生出來的到底會是怎樣的生命呢？
很好奇。
這又關系到未來自己怎麽和他溝通的問題，更加好奇了。
雖然的確出生奇特，然而這個新生命並非司命這種拼死拼活連個蛋殼都出不了的，他的降生很快，符合了司命的期待然而又出乎了她的意料。
一般來說，生物都會有一種雛鳥情節，把自己接觸到的第一個生命當做母親，但是這一個……司命開始和他溝通，只得到一個類似於吵死了的回應。
“我是你母親啊。”被無視的司命很不開心，然後開始一本正經的忽悠人。
她覺得這個生命的誕生說不定有自己的一份功勞，自己又是看著他孕育並且出生的，雖然這句話其實只是騙人的，但說不定她的確能說的上是他的母親。
“氣息不對。”安邑這片土地上的魂魄太多，那些魂魄擁有一定的記憶，這個新生命雖然是剛出生但是懂得不少東西。
雖然因為對方一直吵，所以聽話的還是把對方的身體從地裏面挖出來了，但是絕對不等於他承認她了。
司命繼續胡說八道，“你怎麽能這麽說呢？而且你又不是狗，什麽氣息不氣息的，這裏除了我還有別人嗎？當然我是你媽啊！”
總覺得在性格上有點像哥哥鐘鼓，說起來頭發也是和鐘鼓一樣的紅色。
看了被自己掛在胸口的石頭兩眼，這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小鬼面無表情的踏入黑洞之中。
☆、91|07 生而為龍
已經記不清這是多少世了。
自不周山倒，他被罰下凡間，失去命魂四魄，只能以渡魂之術存活人間。
山洞冰冷的石壁上刻滿了他累世的孤寂，前幾日救下名為巽芳的少女，也只是隨手為之，即便對方跟到了山洞內也只是隨她去，人間匆匆，他不過是一名旁觀的過客，或者連過客都稱不上，只是一抹游魂。
讓他意外的是巽芳邀請他前往蓬萊之島。
已經看到了自己的那些經歷，為何這個少女會發出這樣的邀請。
不過不管怎樣，他答應下來了。
然後巽芳就帶著他去了蓬萊之島。
在還是太子長琴的時候，他就聽過蓬萊之名，據說那島是神農所建，上面設有結界，便是伏羲也無法隨意入內，裏面居住著人類與其他靈獸還有妖族，環境仿若仙界。
“渤海之東有五座仙島，岱輿、員嶠、方壺、瀛洲、蓬萊，不周山倒下之後，雖然還存在但已不如先前適合龍族生存，神農就將岱輿、員嶠以及方壺劃給了龍族，管理龍族的鐘鼓大人將三島合一，他原是個很難接近，那三島就漸漸與瀛洲和蓬萊遠了，不過五島在建造之時就為一體，即便是肉眼難尋，通過島中心的陣法也是能進去的。”
還未登島，巽芳就開始給他講述蓬萊之事，“瀛洲與蓬萊原先是神農大神與女皇陛下管轄，後來神農大神不知所蹤，就由小雪大人管理兩島事務，小雪大人性格最是溫柔了，她身具女媧神力，能力非凡，說不定能幫上你的忙。”
“此處為九天結界，神魔不入，且庇佑五島，龍族那邊到底是什麽情況我不清楚，不過我蓬萊島上的居民因結界容顏不老，壽命綿長……”
巽芳一路介紹，他在人間游蕩許久，如今見了蓬萊的景色，太子長琴的記憶翻湧而出，因蓬萊與仙界是在是相似，島上許多植物也是他在天界長見，人間卻難尋之物，他甚至見到一棵參天大樹之上站著五色之鳥。
蓬萊也有與天界不同的地方，因為裏面生活的多為人類，因為這裏安逸的生活，蓬萊之人心中並無太多勾心鬥角，然而他們也絕對神仙那樣清心寡欲。
巽芳是蓬萊島上最大部族族長之女，亦是很受歡迎，一路都有人在與她打招呼，還有人跑到她面前說話，“巽芳巽芳，中原好玩嗎？姆媽說中原連抽水馬桶都沒有，真的嗎？”
“對啊，對啊，聽說中原人一個月才洗一次澡。”
“小弟弟，你是中原人嗎？那裏怎麽樣？”
巽芳與他們稍稍說幾句，然後就把長琴拉走，對他說道，“我們先去找小雪大人，對她說你的事情。”
巽芳說過主管蓬萊瀛洲事務的小雪擁有女媧神力，與女媧關系非凡，長琴本就是女媧以命魂牽引之術方才誕生，對女媧本很是親近，雖然這些年他心中怨氣極多，卻還沒有怨恨過給予他生命的女媧。
蓬萊美輪美奐，但並不奢華，被眾人稱為大人的小雪也只是居住在比其他人房子大一些的地方，衣著也是素凈之色。
小雪看上去是個二八少女，笑容也很是溫柔恬靜，她並不像管事之人，因為身上並無什麽威嚴，不過以她的力量她的身份，的確不需要外表上的威儀來震懾他人，“巽芳，你終於回來了，突然跑去中原，你族中可有不少人擔心。”
“是巽芳不懂事。”巽芳首先就認錯了。
“無事，無事，以後去的時候要先說一聲，不要不告而別，這次去中原好玩嗎？這是你從中原帶來的……額……孩子？”
長琴雖是幾歲孩童的面貌，但並未收斂的眼神足以讓小雪看出此人非同尋常。
“小雪大人，這是太子長琴，我記得當年你與我講故事的時候也曾經提起過他。”巽芳直接說出了長琴的來歷，甚至包括魂魄損傷之事。
長琴目光註視著這位據說擁有女媧神力的女子，她會怎樣對待自己。
小雪是真正擁有純凈心靈之人。
聽了太子長琴的遭遇，她所想就是怎麽幫助他。
“並不只是魂魄割裂，太子長琴，你的魂魄似乎被人間濁氣所染，出現了異常。”小雪思索過後這樣開口，“我能給人治傷，重塑軀體也非難事，但是魂魄玄妙非常，並非我所擅長。”
長琴以為她是要拒絕，眼神越加冰冷。
然後小雪又道，“不過我倒是有兩個方法，或許能暫時幫助你。”
長琴有些驚訝。
小雪將自己所想兩種方法說出，“你用渡魂之術存於人間，等身軀老卻瀕臨死亡再尋下一個軀殼，若是身軀能長生不老，你自然也能長存於世。”
“蓬萊的結界能使人不老，乃是設立結界的神器之一崆峒印的作用，神農曾經參照崆峒印煉制過的長生不死之藥，雖然到底能不能使人長生不老還不能確定，但依照曾經的結果，延壽千年的確可以做到。”
蓬萊的許多傳言都與神農有關，神農的確是天地間最強的煉丹者，煉出長生不老之藥並且存放在蓬萊之內其實不讓人意外。
但是這樣珍貴的藥，會輕而易舉的給自己這樣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外人嗎？
“第二種方法，若是我所知道的不錯，太子長琴乃是火神祝融所制作三把琴中的鳳來琴所化，經女媧以命魂牽引之術成為完整生靈。”
“正是如此。”雖然心裏還存在疑慮，但已經得知一法，的確是有了些希望，長琴便道。
小雪面孔之中又些許懷念之色，緩緩道，“此法是要你舍去現在人類的軀殼，重歸琴靈，然後重新化形。”
長琴問道，“何解？”
“五仙島之中有一神器，名為伏羲琴，此琴存在的時間已不知凡數，然而因其力量難以產生靈性，你可借此琴化形，說不定能重回仙身。”
“不過這也僅僅是我的猜測，伏羲琴獨一無二，而你的魂魄如此殘缺到底能不能成功也很難說。”
巽芳在旁邊有些插不上嘴，然而能有方法救助太子長琴就好，她已經不想再看到那樣的眼神了。
“伏羲琴是否與伏羲有關？”雖然第一個方法似乎是十分穩妥，但是長琴心存疑慮，且第二個方法似乎很奇妙，他就問道。
小雪解釋道，“伏羲琴與這個世界的天帝伏羲無關，而是司命所有之物，上面的確有些伏羲之氣，然而並非伏羲所做。”
司命這個名字很特殊，長琴覺得有些耳熟，他的記憶經過多次渡魂，已有了些缺失，覺得耳熟但卻想不起是何人。
“不死之藥並不在蓬萊和瀛洲二島，而在方壺，因為那是長生不死之藥，保容顏不老，所以藥一服下，身形就不會發生變化，你這身體尚未長成，是否等些年我再給你不死之藥？”小雪手中多了一個手環，“我還是先帶你去看看伏羲琴吧，這兩種方法你用哪種由你自己決定。”
然後她又轉頭囑咐巽芳，“伏羲琴周遭的靈氣異常，是以凡人不能靠近，我帶太子長琴過去看看，你姑且先留在這裏。”
巽芳點點頭，然後對長琴露出一個鼓勵式的笑容。
長琴看了微楞，這蓬萊島上都是這樣天真之人嗎？
然後長琴就跟著小雪前去觀看那一把傳說中的神器伏羲琴。
路上小雪與長琴說話，“我以前從司命口中聽過你的名字，她說你的琴聲不遜色於師曠，名副其實的天界第一樂師，她很少之音律上誇張他人，我也聽過師曠的琴聲，想來你的琴聲真的很美。”
又是這個名字，長琴的眉頭微微皺起，問道，“這司命到底是何人？”
“司命啊，便是五仙島的女皇。”小雪道。
“我聽巽芳說，她已失蹤很久？”
“巽芳剛回來所以不知道，鐘鼓大人剛剛帶司命回到了方壺，到時候你也能見見她，說不定能想起她來。司命說她是與神農一起去聽你彈琴的，你還說你有個將要化為應龍的朋友，名字似乎叫做慳臾。對了，鐘鼓大人似乎也提到過你。”
鐘鼓，慳臾……的確無法忘卻的一段往事。
他與慳臾在榣山相識，後因為伏羲不滿人族率眾神離開人間，他也隨之登天。再次見面，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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