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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人攻打地球起，讓人驚異的事漸漸變得不那麽驚異了。
但一瓶魚油就能讓人從凡人變異進化，這還是挺讓人驚異的。
混血姑娘Daisy說:“……可我完全看不出你在驚異啊？”
我笑了笑:“沒辦法，我之前經歷過比變異更難以用科學解釋的驚異事情。”
驚異的事情經歷多了，也就成習慣了。
455.
Steve一覺醒來，發現時間已過去七十年，這讓他大腦當機了很久。
你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成為了過去二十世紀最可怕的殺手，這讓你至今沒緩過神來。
我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成了外星人的後裔，這讓我自己深切地認識了一臉懵逼這個表情。
456.
Daisy姑娘說:“現在你已經不是人類了。”
我說:“那我是啥？”
Daisy姑娘說:“我們自稱自己是異人族(Inhumen)。”
我說:“Inhumen？”
Daisy姑娘說:“是的。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問，你可以慢慢問我。”
我說:“我此刻有個問題非常想問！”
Daisy姑娘說:“請問吧。”
我說:“為什麽一定是‘in-’，而不是‘im-’呢？‘un-’也行啊，當然了‘dis-’最好聽了！”
Daisy姑娘說:“……”
457.
發現自己變成異人族的人類，有崩潰地重覆問這是不是真的的，有痛苦地嚎叫著不接受現實的，有憂郁地感慨自己將來灰暗的。
也有我這樣，第一糾結的是名字難聽。
這是為什麽？
Daisy:“……神經大條？”
我糾正她:“請說我樂天派！”
458.
Daisy姑娘說，異人族的成員都擁有自己獨特的超能力。
我好奇地問Daisy姑娘:“你的能力是什麽？”
Daisy微笑了一下:“是這個。”
她隔空一伸手，桌上的玻璃杯抖了一下，跌在地上碎成碎片。
我試著問:“隔空探物……？”
Daisy:“……是引發任何物體的震動。”
我恍然大悟:“震震果實能力者啊！”
Daisy:“……”
459.
發現Daisy跟《海賊王》裏白胡子老爹的能力相似時，我激動了。
“你們這兒有沒有橡膠果實能力者？能讓我認識認識嗎？”
“……並沒有。”
“那甜甜果實能力者呢？”
“……暫時也沒有。”
“凍凍果實能力者？”
“……不……”
“四分五裂果實能力者總該有吧？”
“……沒聽說有過……你這嫌棄的眼神是什麽回事？”
460.
問完別人的能力，自然要問自己的了。
我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那我呢？”
Daisy覆雜地看著我，似乎難以啟齒。
這我有點慌，難道是什麽很可怕的能力嗎？
我做好心理準備地問:“你大膽地說吧。”
Daisy繼續覆雜地看我:“目前為止，我們沒有發現你有超能力。”
我:“……啥？”
461.
這世上最可怕的事，不是發現自己得了癌癥快死了。
也不是發現自己有機會被治好了，卻突然發現自己出意外了。
也不是發現自己出意外後，又發現自己變了個種，不再是人類了。
——你知道什麽叫絕望嗎？
絕望就是，這些事你都經歷過後，卻發現自己變沒變種也沒啥兩樣。
462.
我慢騰騰地爬回床上去，慢悠悠地給自己蓋好毯子，緩緩地閉上眼睛。
Daisy:“……你在幹嘛？”
我說:“一定是我醒來的方式不對，給我個機會，重新來一次。”
Daisy:“……你的心態真的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異人新生兒了。”
463.
重新來過當然半毛錢的用都沒有。
我郁悶地坐在床上，聽著Daisy給我講解一些需要註意的東西。
我現在身處的地方像是一間監獄，還是只有白色的監獄。
這讓我再次不滿:“你都塗成白色的不好。”
Daisy:“……我知道純白會讓人胡思亂想，甚至把人逼瘋，但這是我們能用的最有效的隔絕能力的材料了。”
我搖搖頭:“我不是說這個——你不知道嗎？看同一個顏色久了，眼睛容易產生視覺暫留，這對眼睛百害而無一利。”
Daisy:“……哦。”
464.
我突然想起件事:“等等！我被你們看管在這裏……Captain他們知道嗎？”
Daisy糾結了一下說:“……不，其實吧，我們長官還沒——”
她的話沒能說完。
因為透過這間奇怪的房間的墻壁，我們聽到了喧鬧聲。
我跟Daisy同時起身看了一眼，就見你舉著把槍，眼神陰狠，氣勢洶洶，勢不可擋地殺了過來。
說實話，那一瞬間，我被你紛飛的泡面頭，唏噓的胡茬，還有殺氣騰騰的眼神秒殺了。
有，有一種重新戀愛了的感覺。
465.
我抓緊時間問Daisy:“怎麽回事？”
Daisy露出快哭了的表情:“我們只是在不確認你狀態的情況下還沒跟他說而已！”
“……也沒跟Steve說是不是？”
“隊長和黑寡婦還在羅馬尼亞處理九頭蛇的一個分部沒回來！”
“那Tony呢？”
“剛跟他說了這個人就殺過來了！”Daisy欲哭無淚地說。
我更欲哭無淚:“你們作大死呢！”
466.
對話間，你已經沖破了一群特工的防線，殺到門前。
我看到你身後，倒了一地特工。好在，他們還能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喊疼，而不是直接咽了氣。
你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繼續往前沖。
我大喊:“等等！”
你不聽，左臂已經揮拳而起。
我忍不住吼了你一句:“James Barnes！！！”
你的動作驟停，慍怒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我。
啊啊啊！那種再戀愛的感覺更明顯了。
467.
你喘息了大概三下，才能說出完整的話:
“……你在笑？”
“……在像一個怪物一樣被關起來的時候？”
“……你還笑得出來？”
其實我都快哭了，但這個時候我能哭嗎？
於是我繼續笑著說:“起碼在你面前，我還不能哭。”
你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我猜你大概也想笑一下，但是失敗了。
我感慨萬分。
看來治療面癱的醫生還得預約。
468.
最後你用右手打到了玻璃上。
輕得像春風拂面。
玻璃安然無恙。
我松了口氣。
你化拳為掌，手心向裏貼著玻璃:“你果然是……沒頭腦。”
我笑著把我的手也貼上去:“你還好意思說，不高興先生。”
469.
你反應這麽大也正常。
畢竟你也曾經歷過被無視意見而關起來的經歷。
不過我這次被關，可要比你輕松多了。
至少有床可躺，有水可喝，有飯可吃，有電視可看，有人可聊天。
而你，而你斷斷續續被關了七十年，除了黑暗冰冷與孤獨，你什麽也沒有。
470.
“你就願意被他們這樣關著？”你不滿地說道。
“不會是一直的，他們只是需要點時間檢查。”我安撫道。
“……”你抿著嘴唇，皺著眉頭，不高興也不說話。
我只好繼續往下說:“你有時間吧？願意留下來陪陪我嗎？我想學你打撲克，下次一點要把Tony贏得連內褲都不剩了。”
你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那是將要笑的前兆。
但是這難得一見的笑容沒冒出來，Tony就來打斷了:“是誰口氣這麽大，還想把我贏得連內褲都不剩？”
你又僵起了臉，我氣得說:“你大爺！”
471.
匆匆趕來的Tony還帶著一個沒見過的特工。
這個人第一眼看上去，根本不是幹這行的。
比起特工，他更像圖書管理員，或者整天算數的會計一類的吧。
然而就是這個除了發際線讓人看著就著急之外，完全貌不驚人的溫和男人，一出現就被Daisy喊了“局長”。
472.
在試圖進來而被禁止後，Tony敲著玻璃嘟囔:“Hey，Coulson，你這做法過分了哦。”
被稱為Coulson的局長溫和地笑了笑，沒有接話，而是轉向你，無視掉你惡狠狠的瞪視:“你好，Barnes中士，很榮幸能見到你。”
你說:“不許那麽稱呼我，我一點也不榮幸。”
Tony噗嗤一笑:“夥計，你這麽說可要傷透了腦殘粉的心啦！”
473.
Tony饒有興趣地隔著窗戶打量我:“嘖嘖，你看起來真是活力四射啊。”
“活力四射？”我納悶，“我嗎？”
不久前我還因為癌癥整天要死不活的呢。
“真的。”你居然附和了一句，在思忖了一會兒後，你又補充道，“好像得了高原紅。”
我:“……”
474.
那是活力四射嗎？
那也是一種病啊！
而且很不好看啊！
Chapter 14.
【一切都會好起來。】
475.
主說，
覆活在我，生命也在我。
信仰我的人雖然死了，也必覆活著。
凡活著信仰我的人，必永遠不死。
476.
上帝對我太過疼愛了。
先是讓我死而覆生，後又讓我病愈不死。
唔唔唔……真是被上帝圈粉了。
477.
Daisy把我全身的CT圖拿來時，我已經跟你僵持了有一分多鐘了。
我拿著針管註射器，用針尖往手背上戳了至少七八個洞了。
每一次都是血還未湧出來，針頭已經被自動愈合的肉擠出來了，而且一點疤都沒留。
因為幾乎感覺不到疼，我興致勃勃地還想再往下紮針眼，但是你不同意了。
我說:“我感覺不到疼啊。”
你說:“我疼。”你頓了頓，補充道，“看得我肉疼。”
478
我猜，高速的細胞自愈能力，就是我變異之後，我的基因回報我的副產品。
嗯，也就是說，我也可以被這樣稱呼了:
打針行不通能力者。
驗血行不通能力者。
479.
我有個最近才養成的小愛好。
每天拍一張肺部CT圖，每天把CT圖手繪到紙上。
看著那群小可愛在我肺裏攻城略地，我居然有一種想要喊“不要停”的感覺。
不過這種感覺，這個愛好可以到此為止了。
根據Daisy給我看的，最新的全身CT圖，肺部的陰影已經完全消失了。
480.
Tony看著CT圖很欣慰:“我可以把棺材還給Cho博士了。”
你惡狠狠地瞪向他:“不是棺材是搖籃，Howard！”
Tony惡狠狠地反駁:“老子也不是老子的老子！”
我:“……”
481.
Daisy也很欣慰:“看起來像是跟我媽媽一樣的能力。”
Coulson點頭表示認同:“但是Skye，嘉穎的能力是需要吸收別人生命力的。這一點Rigoletto女士倒是不需要……”
Daisy點頭表示認同:“不是Skye，是Daisy。”
482.
“Skye”聽起來不像是“Daisy”的小名。
但是就如同我的名字“Sherry”也不是“Shirley”的小名一樣，我們都不要深究後面的故事了。
不過容我私下吐槽一句。
“Skye”顯然要比“Daisy”好聽一萬倍——噓！
483.
快速的自愈顯然不是我能力的全部。
我把剛剛紮過好多針眼的手伸過去:“我好像也不怎麽感覺到疼痛了。”
Coulson和Daisy交換了一個眼神。
Coulson說道:“得罪了。”然後他握起註射器，我點點頭，他朝著我的內側手掌紮了一下。
又是血未湧出，傷口已愈合。
Coulson問:“我剛剛瞄準的是手掌內側最敏感的部位，也不疼嗎？”
我說道:“感覺像是被蝴蝶親吻了一下。”
484.
Coulson局長回頭跟Tony和Daisy探討了一下。
最終得出結論:在擁有自愈能力的同時，我的痛感，或者說，痛神經的敏感度降低了。
這是好事啊，想想我的餘生都不會為姨媽痛而苦惱，我就樂的想上天了。
485.
在我被神盾局關在這個奇特的純白房間裏滿24小時後，神盾局現任局長之一的Coulson同志決定放我出去。
他溫和地解釋:“女士，你的能力只對自己有好處，而對別人沒害處，我們沒有長久關押你的理由。”
我很感動:“謝謝你們，你們的的確確是為人民著想的好幹部！”
Daisy小小地無語了一把:“局長，你敢把實話告訴她嗎？”
這位手握重權的局長居然靦腆地一笑:“女士，我想請你幫個忙。”
“……我有什麽能幫你的？”
“我已經有了隊長簽名的咆哮突擊隊紀念卡片，我想要James Barnes中士的……”腦殘粉局長越發靦腆。
而我越發淩亂:“……這倒是沒問題，但他寫字可醜了我跟你講。”
486.
房間的門打開了。
你迫不及待地沖進來，帶起了一陣小風。
而我也激動地看著你，在你撲過來前，沖到床上，裹緊了被子，然後朝你打了個噴嚏:“啊欠——！”
你:“……”
事情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
所有人懵了一下。
487.
你說:“Sherry……？還好嗎？”
我裹著被子抱怨著:“外面怎麽這麽冷？能不能先把門關了？”
Coulson:“……冷？”
門外的Tony看了看手機說道:“我這邊的溫度是華氏77°(25攝氏度)。”
Daisy:“裏面比外面熱一點，只熱一點。”
我傻掉了:“開玩笑麽？你們沒感覺到嗎？一開門的風這麽冷！我都要感冒了！”
Tony靈光一閃:“……等等，我覺得我們或許得給她做另一個檢查。”
488.
果然這世上沒有完美的事。
上輩子我家有錢有勢，我卻得了賠進一生的病。後來有了一個近乎完滿的戀情，最後卻是戀愛的雙方先後離世——加引號的離世。
這輩子我有職業有名氣，還重獲愛情，我卻又得了能賠盡一生病。
現在人活著，病好了，愛情還在，幺蛾子還是出現了。
489.
經過一系列的測試，最終Tony可以確定了。
他說:“恭喜你，你的痛覺神經敏感度降低了，與此同時，皮膚的其他感覺神經敏感度提高了。”
我:“……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麽好恭喜的。”
Tony壞笑了一下:“沒關系，你沒get到點，你家老冰棍get到了。”
我一歪頭，看到你還在瞇著眼睛思索。
……不像是在思索什麽好東西樣子呢。
490.
皮膚敏感度提高是一件讓人很頭疼的事。
以後在夏天看到我穿棉襖也不要奇怪。
更讓人頭疼的是，我開始畏懼滾床單了。
——會死的。
迎著你若有所思的目光，我毫不懷疑地想到。
491.
我的敏感度，加上你的持久力。
噫……
畫面太美我不敢看。
/手動再見
492.
後來的事實證明，我預料的對。
請為這個時候還無知的我默哀一分鐘。
493.
突然提升的皮膚敏感度讓我不得不繼續窩在這裏，等我的能力穩定下來。
我大概是第一個主動賴在這間用於監視的小房間的異人了。
算算日子，現在外面還是初冬，眼看就要下雪了。
要是我錯過了今年的第一場雪，我大概會跟Coulson拼命。
494.
我哪兒也不去了，你也哪兒都不去了。
我繼續無聊地替顧客修照片，畫畫。
你繼續默默地給槍上機油，保養。
雖然彼此沒什麽話說，卻也挺讓人安心。
我居然生出一種“就這樣呆上一輩子也不錯”的想法來。
495.
既然待在神盾局，就必然會跟神盾局的特工有接觸。
經過簡單的了解，我對神盾局的這群主要成員有了一定的認識。
他們雖然資歷不同，年齡差距大，有文有武，還有文武雙全——比如說震震果實擁有者Daisy既是黑客又是打手——且來自不同的地方，但大體上還是有共同點的。
比如說，他們都跟一個叫Ward的人有仇。
496.
Daisy問我有沒有興趣加入他們的時候，我猶豫了。
我說:“我要是想要加入，是不是得先跟那個什麽Ward結個仇啊？”
Daisy:“……”
497.
Coulson局長在一邊笑了笑:“知道嗎？Ward現在是Hydra的頭頭，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出了意外，在Hydra內部看來，他有資格直接掌控冬日戰士。”
我嚴肅地回答:“很好，我現在有加入神·我跟Ward有仇·盾局的資格了。”
Daisy:“……”
498.
我有點好奇，擁有震震果實能力的Daisy能不能打敗你。
Daisy尷尬地笑了笑:“先別說能不能打敗，我可不敢跟冬兵動手。而且要是我一個不小心把那根胳膊震下來怎麽辦？”
她的邏輯大概是這樣的:
跟你動手——》一個不小心震下胳膊——》Steve暴走——》Coulson暴走——》Daisy:Game over。
她真可愛啊。
499.
總是窩在一間狹小的房間裏是不靠譜的行為。
在第二天Daisy收到新的異人族出現的消息時，我們被毫不猶豫地趕了出來。
Coulson局長給的官方說法是“我們需要這個房間來安置新的異人族”。
不過我們也可以這樣理解:“不要浪費寶貴的住房資源，謝謝。”
500.
在離開神盾局的時候，偶遇了曾經給我做過心理疏導的Garner醫生。
他一如既往的溫和可親。
但總覺得他看我的目光不對勁。
那可不是看著病人的目光，而是在看獵物啊。
501.
果然無病一身輕。
雖然我現在已經不能吹冷風了，出個門還必須嚴嚴實實地包成一個中國粽子。
但至少我沒錯過今年的第一場雪。
502.
今年的第一場雪後，第一個下雪的早晨。
你已經在我家住了有一段日子了。
但我跟你都沒時間去看雪。
我肩上的槍傷在緩緩愈合。
控制你思想的夢魘還在掙紮。
但你總會像以前一樣戰勝它。
503.
如果夢魘襲來怎麽辦？
選擇一個美夢擁抱你吧。
或者美夢選擇投懷送抱。
504.
在我抱了你大概五分鐘後，你給了我回應。
證據是，你的胳膊又把我的頭發卡住了。
這句話的另外一層意思是，你抱住我了。
505.
即使痛覺降得很低了，我依舊會疼。
增強的其他皮膚敏感度又緊貼你左臂的皮膚涼得起了雞皮疙瘩。
你靠著我的耳朵沈重地喘息。
喘息得有些□□。
熱氣噴在我耳朵上，原本就很敏感的地方現在直接把持不住了QAQ。
如果我有幻肢，我早硬了我跟你講。
506.
“……Sherry？”你出聲了，證明夢魘完全退走。
“嗯。”我忍得好辛苦，只能用鼻音回答你。
“……對不起。”你說完一停頓，又繼續說，“對不起。”
我輕拍著你的後背:“有進步的，比上一次清醒的快多啦。”
“……”
“別沮喪，你看外面，下雪了。”
507.
下雪的時候可以許願。
我的願望是，你可以不再糾結剛剛你差點想要了我的命的問題。
我願望是雪可以再大一點。
再寂靜無聲一點。
掩埋你所有的苦痛。
508.
你今天早上會突然失控我也料到了。
每次你接受完神盾局的精神測評，回來總會做一宿的噩夢。
我了解過，精神測評需要把人心裏最痛苦最難挨的最黑暗的部分拉出見見光，曬曬太陽，殺菌消毒一下。
我不想去糾結你那部分是怎樣的黑暗陰沈。
我只想囫圇地接受。
509.
Steve建議我，一旦出現這種情況，我可以一邊安慰你，一邊哄著你。
效果還是不錯的，至少前幾次都還不錯。
今天我也想故技重施:“親愛的，別慌別慌，我在這裏，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你的身子在我懷裏猛地抖了一下。
然後，你低沈沙啞地開口了:
“……好不了了……”
510.
因為你呼吸的熱氣撩著我的耳朵，我在瑟縮間沒聽清你的話，只好反問:“什麽？”
你沈默了片刻，才有平靜地開口。
這次我聽清了:“Sherry，我好不了了，好不了了。”
511.
你嘶啞的嗓音，平靜中，帶著最終塵埃落定的決然和茫然。
我竟一時無話可說。
重逢後經歷這麽多，你還是打心底覺得，你已經沒救了。
那一瞬間我準備了千言萬語來安慰你，最終卻只能哽了喉嚨，徒勞地把你抱得更緊。
我一邊望著窗外的雪，一邊不停地重覆給你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一切，都會好起來。”
Chapter 15.
【歡迎回來親愛的。】
512.
我刷著牙，在我的公寓裏遛了一圈。
從臥室塌掉的床、破損的墻壁，到客廳撕壞的沙發、歪掉的茶幾，再到陽臺碎裂的門、抓花的窗簾，最後回到浴室斷裂的浴缸前。
你在浴缸裏睡得渾渾噩噩。
我喊你三聲，你才睜眼:“……怎麽了？”
怎麽了？
我幸災樂禍:“你看起來不行了。”
你:“……”
513.
自愈簡直是個掛。
不管睡覺前有多難受，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昨天晚上不行的是我，今天早上不行的是你。
科科。
/高冷笑
514.
你瞧了浴缸幾眼，再看看墻上蛛網狀碎裂的鏡子，瞬間清醒了。
你:“……怎麽辦？”
我翻翻白眼:“還能怎麽辦，幹脆換套新房子。”
515.
買房子不是問題，問題是資金不太足。
於是我轉向Tony借錢。
Tony在電話裏表示借錢是小事一樁，但他很疑惑:『你一個在紐約數一數二的攝影師會沒錢？』
“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病叫小兒麻痹癥吧？”
『知道。』
“我前些天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於是把大半資產都捐給關愛小兒麻痹癥的慈善組織了。我總不能再去要回來吧？”
『……想不到你還挺善良。』
“那當然，上帝又不瞎。”
516.
切身經歷告訴我，日行一善真的很管用。
517.
該死的空調遙控器也壞掉了。
被迫提高的皮膚敏感度讓我不得不裹著毛毯在沙發上吸溜著鼻涕。
你望了我一眼:“很冷嗎？”
我哀戚戚地點點頭。
你想了想，連著毛毯，把我整個抱進你懷裏去了。
你問道:“暖嗎？”
我怔了怔，隨即笑出聲:“暖。”
518.
我反問你:“軟嗎？”
你沈默片刻:“……軟。”
仿佛昨日重現。
519.
在Steve還站在門口發呆的時候，黑寡婦已經把我的公寓參觀完了。
她嘖嘖稱奇:“不說把床拆了，不說把沙發撕了，也不說把陽臺門破了，單是把浴缸都玩壞了，我就知道了——你們真會玩。”
Steve:“……”
在你以面無表情回應的時候，我不得不默默捂住臉。
520.
昨天晚上，完成了為期一周的跨國追討任務後，悄無聲息回來的你全身臟兮兮的，一聲不吭地穿著衣服泡進了浴缸。
別人洗澡的時候玩橡皮鴨子，你洗澡的時候還得帶著槍。
我一邊吐槽你奇葩的愛好，一邊擼著袖子拿海綿幫你搓機械臂。
你說這根酷炫的胳膊都能防水了，為什麽一定要卡頭發？
521.
很多讓人後悔的事都是在電光火石間發生的。
在命令你把上衣脫了之後，我還沒來得及全身心投入為你搓澡的事業中，就被那一片白花花的胸肌閃瞎了眼。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了，還是覺得很帶感。
然後這一帶感就帶出問題了。
由於看得太專註，我在不知不覺中，丟了搓澡巾上手了。
回過神來的時候，你已經在用“你在玩火”的目光瞪我了。
再然後……
哎嘛再然後就得拉燈了。
522.
反正一晚上之後，我的公寓已經處於崩潰狀態，就連浴缸也再裝不了泡澡的水了。
我覺得上一句話完全可以高度概括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了。
523.
於是我們暫時搬進了Tony的大樓。
說實話，雖然Tony他們很高興我們能搬進來，但我不是特別想。
有時候客戶找上門，都特別驚訝於我暫住覆聯大樓這件事。
他們都誤認為我是Tony Stark的新寵。
我很心累。
我喜歡的人……比他胸大。
524.
Tony對我的態度十分暧昧不清。
正常，這個人對每個女人的態度都保持一種暧昧不清的狀態。
525.
Tony對你的態度十分暧昧不清。
大多時間他都對你愛答不理。
這不能怪他。
誰叫你你經常性習慣性地把他喊成“Howard”。
526.
有時，Tony也會像對待情人一樣對你。
這麽說一點都不過分。
誰叫你有一條超酷炫的機械臂。
每次聽到Tony用一連串的“beauty”、“honey”、“my love”這種肉麻的愛稱來稱呼一條鐵胳膊，無論Steve還是你或者我，都要擺出＝＝的表情。
這孩子，簡直比他爹還要難以讓人理解。
527.
如果說Tony對你保持一種暧昧不清的態度的話，黑寡婦對你的態度就明晰很多了。
她恨你啊。
528.
黑寡婦盯著我肩膀，嘖嘖出聲:“真棒的能力，羨慕你，挨了槍子還可以不留疤，照樣穿比基尼……”
不知道為啥，她說出“比基尼”的時候用異常兇狠的眼神瞪向你。
而你不由自主地往Steve身後瑟縮了一下。
奸情，有奸情對不對！
529.
我思忖了一下說道:“我覺得，你穿不了比基尼是好的。”
黑寡婦立刻用足以殺人的目光看向我。
我也不由自主地往Steve身後瑟縮了一下，勇敢地繼續說完了:“你這樣的身材穿比基尼，是想讓我們這群胸圍勉強到C的人集體跳海自殺嗎？”
黑寡婦意味深長地說:“你們這群勉強到C的人……你站在這兩個胸圍奔著E、F去的男人身邊說這句話好嗎？”
Steve:“……”
你:“……”
我:“……我要罵人了。”
530.
在你跟隨大部隊去執行任務的時候，我去看房子。
我的目標是那些位於布魯克林的，遠離市中心的，靠海的，附近有教堂的，中產階級的，二三層獨棟小樓。
最好還要有草坪，帶個游泳池什麽的。
嗯……不知道曾經身為社會主義接班人的你會不會唾棄受萬惡的資本主義社會洗禮的我。
下次挑個好時間，咱們好好探♂討♂探♂討。
531.
在第八街的唐人街西北方向，我來看房子。
這天太陽很足，風不大，行人明顯減少了衣服的厚度。
只有我，還必須可憐兮兮地把自己裹成一只熊才能出門。
我對這能力又愛又恨QUQ
532.
這座待售的獨棟小樓很不錯。
陽光，海風，草坪，泳池，它都有。
就是離教堂遠了很多，而且價格有點超出我的預算。
好吧，主要是價格超出了我的預算。
533.
就在我打算放棄，離開的時候，這小樓的鄰居出來了。
黑發棕眼偏黃的皮膚，瘦小而略顯單薄的年輕女性，是亞洲人。
這讓我突然想起來曾經住在我隔壁的Yao先生一家。
二戰初期，他們因為戰亂離開祖國。
二戰後期，他們又因為戰亂回到祖國。
之後我再也沒見過他們。
據說，Yao在回國三個月後就死在亞洲的戰場上了。
534.
戰爭總是這樣，悄然無聲地帶走我們重視的人。
而我們這些弱者，始終只能留在後方，無力反抗。
535.
我問小樓的前主人:“那邊那家是哪國人？”
前主人看起來像是拉丁裔，似乎有些擔心我這樣一看就是祖祖輩輩都是白人的人會有亞裔歧視心理，一直支支吾吾不肯直說。
於是我說道:“如果是中國人，我可以考慮買下這裏。”
前主人立刻說:“一對華裔，前中國人。”
我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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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瓶魚油就能讓人從凡人變異進化，這還是挺讓人驚異的。
混血姑娘Daisy說:“……可我完全看不出你在驚異啊？”
我笑了笑:“沒辦法，我之前經歷過比變異更難以用科學解釋的驚異事情。”
驚異的事情經歷多了，也就成習慣了。
455.
Steve一覺醒來，發現時間已過去七十年，這讓他大腦當機了很久。
你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成為了過去二十世紀最可怕的殺手，這讓你至今沒緩過神來。
我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成了外星人的後裔，這讓我自己深切地認識了一臉懵逼這個表情。
456.
Daisy姑娘說:“現在你已經不是人類了。”
我說:“那我是啥？”
Daisy姑娘說:“我們自稱自己是異人族(Inhumen)。”
我說:“Inhumen？”
Daisy姑娘說:“是的。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問，你可以慢慢問我。”
我說:“我此刻有個問題非常想問！”
Daisy姑娘說:“請問吧。”
我說:“為什麽一定是‘in-’，而不是‘im-’呢？‘un-’也行啊，當然了‘dis-’最好聽了！”
Daisy姑娘說:“……”
457.
發現自己變成異人族的人類，有崩潰地重覆問這是不是真的的，有痛苦地嚎叫著不接受現實的，有憂郁地感慨自己將來灰暗的。
也有我這樣，第一糾結的是名字難聽。
這是為什麽？
Daisy:“……神經大條？”
我糾正她:“請說我樂天派！”
458.
Daisy姑娘說，異人族的成員都擁有自己獨特的超能力。
我好奇地問Daisy姑娘:“你的能力是什麽？”
Daisy微笑了一下:“是這個。”
她隔空一伸手，桌上的玻璃杯抖了一下，跌在地上碎成碎片。
我試著問:“隔空探物……？”
Daisy:“……是引發任何物體的震動。”
我恍然大悟:“震震果實能力者啊！”
Daisy:“……”
459.
發現Daisy跟《海賊王》裏白胡子老爹的能力相似時，我激動了。
“你們這兒有沒有橡膠果實能力者？能讓我認識認識嗎？”
“……並沒有。”
“那甜甜果實能力者呢？”
“……暫時也沒有。”
“凍凍果實能力者？”
“……不……”
“四分五裂果實能力者總該有吧？”
“……沒聽說有過……你這嫌棄的眼神是什麽回事？”
460.
問完別人的能力，自然要問自己的了。
我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那我呢？”
Daisy覆雜地看著我，似乎難以啟齒。
這我有點慌，難道是什麽很可怕的能力嗎？
我做好心理準備地問:“你大膽地說吧。”
Daisy繼續覆雜地看我:“目前為止，我們沒有發現你有超能力。”
我:“……啥？”
461.
這世上最可怕的事，不是發現自己得了癌癥快死了。
也不是發現自己有機會被治好了，卻突然發現自己出意外了。
也不是發現自己出意外後，又發現自己變了個種，不再是人類了。
——你知道什麽叫絕望嗎？
絕望就是，這些事你都經歷過後，卻發現自己變沒變種也沒啥兩樣。
462.
我慢騰騰地爬回床上去，慢悠悠地給自己蓋好毯子，緩緩地閉上眼睛。
Daisy:“……你在幹嘛？”
我說:“一定是我醒來的方式不對，給我個機會，重新來一次。”
Daisy:“……你的心態真的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異人新生兒了。”
463.
重新來過當然半毛錢的用都沒有。
我郁悶地坐在床上，聽著Daisy給我講解一些需要註意的東西。
我現在身處的地方像是一間監獄，還是只有白色的監獄。
這讓我再次不滿:“你都塗成白色的不好。”
Daisy:“……我知道純白會讓人胡思亂想，甚至把人逼瘋，但這是我們能用的最有效的隔絕能力的材料了。”
我搖搖頭:“我不是說這個——你不知道嗎？看同一個顏色久了，眼睛容易產生視覺暫留，這對眼睛百害而無一利。”
Daisy:“……哦。”
464.
我突然想起件事:“等等！我被你們看管在這裏……Captain他們知道嗎？”
Daisy糾結了一下說:“……不，其實吧，我們長官還沒——”
她的話沒能說完。
因為透過這間奇怪的房間的墻壁，我們聽到了喧鬧聲。
我跟Daisy同時起身看了一眼，就見你舉著把槍，眼神陰狠，氣勢洶洶，勢不可擋地殺了過來。
說實話，那一瞬間，我被你紛飛的泡面頭，唏噓的胡茬，還有殺氣騰騰的眼神秒殺了。
有，有一種重新戀愛了的感覺。
465.
我抓緊時間問Daisy:“怎麽回事？”
Daisy露出快哭了的表情:“我們只是在不確認你狀態的情況下還沒跟他說而已！”
“……也沒跟Steve說是不是？”
“隊長和黑寡婦還在羅馬尼亞處理九頭蛇的一個分部沒回來！”
“那Tony呢？”
“剛跟他說了這個人就殺過來了！”Daisy欲哭無淚地說。
我更欲哭無淚:“你們作大死呢！”
466.
對話間，你已經沖破了一群特工的防線，殺到門前。
我看到你身後，倒了一地特工。好在，他們還能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喊疼，而不是直接咽了氣。
你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繼續往前沖。
我大喊:“等等！”
你不聽，左臂已經揮拳而起。
我忍不住吼了你一句:“James Barnes！！！”
你的動作驟停，慍怒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我。
啊啊啊！那種再戀愛的感覺更明顯了。
467.
你喘息了大概三下，才能說出完整的話:
“……你在笑？”
“……在像一個怪物一樣被關起來的時候？”
“……你還笑得出來？”
其實我都快哭了，但這個時候我能哭嗎？
於是我繼續笑著說:“起碼在你面前，我還不能哭。”
你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我猜你大概也想笑一下，但是失敗了。
我感慨萬分。
看來治療面癱的醫生還得預約。
468.
最後你用右手打到了玻璃上。
輕得像春風拂面。
玻璃安然無恙。
我松了口氣。
你化拳為掌，手心向裏貼著玻璃:“你果然是……沒頭腦。”
我笑著把我的手也貼上去:“你還好意思說，不高興先生。”
469.
你反應這麽大也正常。
畢竟你也曾經歷過被無視意見而關起來的經歷。
不過我這次被關，可要比你輕松多了。
至少有床可躺，有水可喝，有飯可吃，有電視可看，有人可聊天。
而你，而你斷斷續續被關了七十年，除了黑暗冰冷與孤獨，你什麽也沒有。
470.
“你就願意被他們這樣關著？”你不滿地說道。
“不會是一直的，他們只是需要點時間檢查。”我安撫道。
“……”你抿著嘴唇，皺著眉頭，不高興也不說話。
我只好繼續往下說:“你有時間吧？願意留下來陪陪我嗎？我想學你打撲克，下次一點要把Tony贏得連內褲都不剩了。”
你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那是將要笑的前兆。
但是這難得一見的笑容沒冒出來，Tony就來打斷了:“是誰口氣這麽大，還想把我贏得連內褲都不剩？”
你又僵起了臉，我氣得說:“你大爺！”
471.
匆匆趕來的Tony還帶著一個沒見過的特工。
這個人第一眼看上去，根本不是幹這行的。
比起特工，他更像圖書管理員，或者整天算數的會計一類的吧。
然而就是這個除了發際線讓人看著就著急之外，完全貌不驚人的溫和男人，一出現就被Daisy喊了“局長”。
472.
在試圖進來而被禁止後，Tony敲著玻璃嘟囔:“Hey，Coulson，你這做法過分了哦。”
被稱為Coulson的局長溫和地笑了笑，沒有接話，而是轉向你，無視掉你惡狠狠的瞪視:“你好，Barnes中士，很榮幸能見到你。”
你說:“不許那麽稱呼我，我一點也不榮幸。”
Tony噗嗤一笑:“夥計，你這麽說可要傷透了腦殘粉的心啦！”
473.
Tony饒有興趣地隔著窗戶打量我:“嘖嘖，你看起來真是活力四射啊。”
“活力四射？”我納悶，“我嗎？”
不久前我還因為癌癥整天要死不活的呢。
“真的。”你居然附和了一句，在思忖了一會兒後，你又補充道，“好像得了高原紅。”
我:“……”
474.
那是活力四射嗎？
那也是一種病啊！
而且很不好看啊！
Chapter 14.
【一切都會好起來。】
475.
主說，
覆活在我，生命也在我。
信仰我的人雖然死了，也必覆活著。
凡活著信仰我的人，必永遠不死。
476.
上帝對我太過疼愛了。
先是讓我死而覆生，後又讓我病愈不死。
唔唔唔……真是被上帝圈粉了。
477.
Daisy把我全身的CT圖拿來時，我已經跟你僵持了有一分多鐘了。
我拿著針管註射器，用針尖往手背上戳了至少七八個洞了。
每一次都是血還未湧出來，針頭已經被自動愈合的肉擠出來了，而且一點疤都沒留。
因為幾乎感覺不到疼，我興致勃勃地還想再往下紮針眼，但是你不同意了。
我說:“我感覺不到疼啊。”
你說:“我疼。”你頓了頓，補充道，“看得我肉疼。”
478
我猜，高速的細胞自愈能力，就是我變異之後，我的基因回報我的副產品。
嗯，也就是說，我也可以被這樣稱呼了:
打針行不通能力者。
驗血行不通能力者。
479.
我有個最近才養成的小愛好。
每天拍一張肺部CT圖，每天把CT圖手繪到紙上。
看著那群小可愛在我肺裏攻城略地，我居然有一種想要喊“不要停”的感覺。
不過這種感覺，這個愛好可以到此為止了。
根據Daisy給我看的，最新的全身CT圖，肺部的陰影已經完全消失了。
480.
Tony看著CT圖很欣慰:“我可以把棺材還給Cho博士了。”
你惡狠狠地瞪向他:“不是棺材是搖籃，Howard！”
Tony惡狠狠地反駁:“老子也不是老子的老子！”
我:“……”
481.
Daisy也很欣慰:“看起來像是跟我媽媽一樣的能力。”
Coulson點頭表示認同:“但是Skye，嘉穎的能力是需要吸收別人生命力的。這一點Rigoletto女士倒是不需要……”
Daisy點頭表示認同:“不是Skye，是Daisy。”
482.
“Skye”聽起來不像是“Daisy”的小名。
但是就如同我的名字“Sherry”也不是“Shirley”的小名一樣，我們都不要深究後面的故事了。
不過容我私下吐槽一句。
“Skye”顯然要比“Daisy”好聽一萬倍——噓！
483.
快速的自愈顯然不是我能力的全部。
我把剛剛紮過好多針眼的手伸過去:“我好像也不怎麽感覺到疼痛了。”
Coulson和Daisy交換了一個眼神。
Coulson說道:“得罪了。”然後他握起註射器，我點點頭，他朝著我的內側手掌紮了一下。
又是血未湧出，傷口已愈合。
Coulson問:“我剛剛瞄準的是手掌內側最敏感的部位，也不疼嗎？”
我說道:“感覺像是被蝴蝶親吻了一下。”
484.
Coulson局長回頭跟Tony和Daisy探討了一下。
最終得出結論:在擁有自愈能力的同時，我的痛感，或者說，痛神經的敏感度降低了。
這是好事啊，想想我的餘生都不會為姨媽痛而苦惱，我就樂的想上天了。
485.
在我被神盾局關在這個奇特的純白房間裏滿24小時後，神盾局現任局長之一的Coulson同志決定放我出去。
他溫和地解釋:“女士，你的能力只對自己有好處，而對別人沒害處，我們沒有長久關押你的理由。”
我很感動:“謝謝你們，你們的的確確是為人民著想的好幹部！”
Daisy小小地無語了一把:“局長，你敢把實話告訴她嗎？”
這位手握重權的局長居然靦腆地一笑:“女士，我想請你幫個忙。”
“……我有什麽能幫你的？”
“我已經有了隊長簽名的咆哮突擊隊紀念卡片，我想要James Barnes中士的……”腦殘粉局長越發靦腆。
而我越發淩亂:“……這倒是沒問題，但他寫字可醜了我跟你講。”
486.
房間的門打開了。
你迫不及待地沖進來，帶起了一陣小風。
而我也激動地看著你，在你撲過來前，沖到床上，裹緊了被子，然後朝你打了個噴嚏:“啊欠——！”
你:“……”
事情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
所有人懵了一下。
487.
你說:“Sherry……？還好嗎？”
我裹著被子抱怨著:“外面怎麽這麽冷？能不能先把門關了？”
Coulson:“……冷？”
門外的Tony看了看手機說道:“我這邊的溫度是華氏77°(25攝氏度)。”
Daisy:“裏面比外面熱一點，只熱一點。”
我傻掉了:“開玩笑麽？你們沒感覺到嗎？一開門的風這麽冷！我都要感冒了！”
Tony靈光一閃:“……等等，我覺得我們或許得給她做另一個檢查。”
488.
果然這世上沒有完美的事。
上輩子我家有錢有勢，我卻得了賠進一生的病。後來有了一個近乎完滿的戀情，最後卻是戀愛的雙方先後離世——加引號的離世。
這輩子我有職業有名氣，還重獲愛情，我卻又得了能賠盡一生病。
現在人活著，病好了，愛情還在，幺蛾子還是出現了。
489.
經過一系列的測試，最終Tony可以確定了。
他說:“恭喜你，你的痛覺神經敏感度降低了，與此同時，皮膚的其他感覺神經敏感度提高了。”
我:“……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麽好恭喜的。”
Tony壞笑了一下:“沒關系，你沒get到點，你家老冰棍get到了。”
我一歪頭，看到你還在瞇著眼睛思索。
……不像是在思索什麽好東西樣子呢。
490.
皮膚敏感度提高是一件讓人很頭疼的事。
以後在夏天看到我穿棉襖也不要奇怪。
更讓人頭疼的是，我開始畏懼滾床單了。
——會死的。
迎著你若有所思的目光，我毫不懷疑地想到。
491.
我的敏感度，加上你的持久力。
噫……
畫面太美我不敢看。
/手動再見
492.
後來的事實證明，我預料的對。
請為這個時候還無知的我默哀一分鐘。
493.
突然提升的皮膚敏感度讓我不得不繼續窩在這裏，等我的能力穩定下來。
我大概是第一個主動賴在這間用於監視的小房間的異人了。
算算日子，現在外面還是初冬，眼看就要下雪了。
要是我錯過了今年的第一場雪，我大概會跟Coulson拼命。
494.
我哪兒也不去了，你也哪兒都不去了。
我繼續無聊地替顧客修照片，畫畫。
你繼續默默地給槍上機油，保養。
雖然彼此沒什麽話說，卻也挺讓人安心。
我居然生出一種“就這樣呆上一輩子也不錯”的想法來。
495.
既然待在神盾局，就必然會跟神盾局的特工有接觸。
經過簡單的了解，我對神盾局的這群主要成員有了一定的認識。
他們雖然資歷不同，年齡差距大，有文有武，還有文武雙全——比如說震震果實擁有者Daisy既是黑客又是打手——且來自不同的地方，但大體上還是有共同點的。
比如說，他們都跟一個叫Ward的人有仇。
496.
Daisy問我有沒有興趣加入他們的時候，我猶豫了。
我說:“我要是想要加入，是不是得先跟那個什麽Ward結個仇啊？”
Daisy:“……”
497.
Coulson局長在一邊笑了笑:“知道嗎？Ward現在是Hydra的頭頭，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出了意外，在Hydra內部看來，他有資格直接掌控冬日戰士。”
我嚴肅地回答:“很好，我現在有加入神·我跟Ward有仇·盾局的資格了。”
Daisy:“……”
498.
我有點好奇，擁有震震果實能力的Daisy能不能打敗你。
Daisy尷尬地笑了笑:“先別說能不能打敗，我可不敢跟冬兵動手。而且要是我一個不小心把那根胳膊震下來怎麽辦？”
她的邏輯大概是這樣的:
跟你動手——》一個不小心震下胳膊——》Steve暴走——》Coulson暴走——》Daisy:Game over。
她真可愛啊。
499.
總是窩在一間狹小的房間裏是不靠譜的行為。
在第二天Daisy收到新的異人族出現的消息時，我們被毫不猶豫地趕了出來。
Coulson局長給的官方說法是“我們需要這個房間來安置新的異人族”。
不過我們也可以這樣理解:“不要浪費寶貴的住房資源，謝謝。”
500.
在離開神盾局的時候，偶遇了曾經給我做過心理疏導的Garner醫生。
他一如既往的溫和可親。
但總覺得他看我的目光不對勁。
那可不是看著病人的目光，而是在看獵物啊。
501.
果然無病一身輕。
雖然我現在已經不能吹冷風了，出個門還必須嚴嚴實實地包成一個中國粽子。
但至少我沒錯過今年的第一場雪。
502.
今年的第一場雪後，第一個下雪的早晨。
你已經在我家住了有一段日子了。
但我跟你都沒時間去看雪。
我肩上的槍傷在緩緩愈合。
控制你思想的夢魘還在掙紮。
但你總會像以前一樣戰勝它。
503.
如果夢魘襲來怎麽辦？
選擇一個美夢擁抱你吧。
或者美夢選擇投懷送抱。
504.
在我抱了你大概五分鐘後，你給了我回應。
證據是，你的胳膊又把我的頭發卡住了。
這句話的另外一層意思是，你抱住我了。
505.
即使痛覺降得很低了，我依舊會疼。
增強的其他皮膚敏感度又緊貼你左臂的皮膚涼得起了雞皮疙瘩。
你靠著我的耳朵沈重地喘息。
喘息得有些□□。
熱氣噴在我耳朵上，原本就很敏感的地方現在直接把持不住了QAQ。
如果我有幻肢，我早硬了我跟你講。
506.
“……Sherry？”你出聲了，證明夢魘完全退走。
“嗯。”我忍得好辛苦，只能用鼻音回答你。
“……對不起。”你說完一停頓，又繼續說，“對不起。”
我輕拍著你的後背:“有進步的，比上一次清醒的快多啦。”
“……”
“別沮喪，你看外面，下雪了。”
507.
下雪的時候可以許願。
我的願望是，你可以不再糾結剛剛你差點想要了我的命的問題。
我願望是雪可以再大一點。
再寂靜無聲一點。
掩埋你所有的苦痛。
508.
你今天早上會突然失控我也料到了。
每次你接受完神盾局的精神測評，回來總會做一宿的噩夢。
我了解過，精神測評需要把人心裏最痛苦最難挨的最黑暗的部分拉出見見光，曬曬太陽，殺菌消毒一下。
我不想去糾結你那部分是怎樣的黑暗陰沈。
我只想囫圇地接受。
509.
Steve建議我，一旦出現這種情況，我可以一邊安慰你，一邊哄著你。
效果還是不錯的，至少前幾次都還不錯。
今天我也想故技重施:“親愛的，別慌別慌，我在這裏，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你的身子在我懷裏猛地抖了一下。
然後，你低沈沙啞地開口了:
“……好不了了……”
510.
因為你呼吸的熱氣撩著我的耳朵，我在瑟縮間沒聽清你的話，只好反問:“什麽？”
你沈默了片刻，才有平靜地開口。
這次我聽清了:“Sherry，我好不了了，好不了了。”
511.
你嘶啞的嗓音，平靜中，帶著最終塵埃落定的決然和茫然。
我竟一時無話可說。
重逢後經歷這麽多，你還是打心底覺得，你已經沒救了。
那一瞬間我準備了千言萬語來安慰你，最終卻只能哽了喉嚨，徒勞地把你抱得更緊。
我一邊望著窗外的雪，一邊不停地重覆給你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一切，都會好起來。”
Chapter 15.
【歡迎回來親愛的。】
512.
我刷著牙，在我的公寓裏遛了一圈。
從臥室塌掉的床、破損的墻壁，到客廳撕壞的沙發、歪掉的茶幾，再到陽臺碎裂的門、抓花的窗簾，最後回到浴室斷裂的浴缸前。
你在浴缸裏睡得渾渾噩噩。
我喊你三聲，你才睜眼:“……怎麽了？”
怎麽了？
我幸災樂禍:“你看起來不行了。”
你:“……”
513.
自愈簡直是個掛。
不管睡覺前有多難受，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昨天晚上不行的是我，今天早上不行的是你。
科科。
/高冷笑
514.
你瞧了浴缸幾眼，再看看墻上蛛網狀碎裂的鏡子，瞬間清醒了。
你:“……怎麽辦？”
我翻翻白眼:“還能怎麽辦，幹脆換套新房子。”
515.
買房子不是問題，問題是資金不太足。
於是我轉向Tony借錢。
Tony在電話裏表示借錢是小事一樁，但他很疑惑:『你一個在紐約數一數二的攝影師會沒錢？』
“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病叫小兒麻痹癥吧？”
『知道。』
“我前些天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於是把大半資產都捐給關愛小兒麻痹癥的慈善組織了。我總不能再去要回來吧？”
『……想不到你還挺善良。』
“那當然，上帝又不瞎。”
516.
切身經歷告訴我，日行一善真的很管用。
517.
該死的空調遙控器也壞掉了。
被迫提高的皮膚敏感度讓我不得不裹著毛毯在沙發上吸溜著鼻涕。
你望了我一眼:“很冷嗎？”
我哀戚戚地點點頭。
你想了想，連著毛毯，把我整個抱進你懷裏去了。
你問道:“暖嗎？”
我怔了怔，隨即笑出聲:“暖。”
518.
我反問你:“軟嗎？”
你沈默片刻:“……軟。”
仿佛昨日重現。
519.
在Steve還站在門口發呆的時候，黑寡婦已經把我的公寓參觀完了。
她嘖嘖稱奇:“不說把床拆了，不說把沙發撕了，也不說把陽臺門破了，單是把浴缸都玩壞了，我就知道了——你們真會玩。”
Steve:“……”
在你以面無表情回應的時候，我不得不默默捂住臉。
520.
昨天晚上，完成了為期一周的跨國追討任務後，悄無聲息回來的你全身臟兮兮的，一聲不吭地穿著衣服泡進了浴缸。
別人洗澡的時候玩橡皮鴨子，你洗澡的時候還得帶著槍。
我一邊吐槽你奇葩的愛好，一邊擼著袖子拿海綿幫你搓機械臂。
你說這根酷炫的胳膊都能防水了，為什麽一定要卡頭發？
521.
很多讓人後悔的事都是在電光火石間發生的。
在命令你把上衣脫了之後，我還沒來得及全身心投入為你搓澡的事業中，就被那一片白花花的胸肌閃瞎了眼。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了，還是覺得很帶感。
然後這一帶感就帶出問題了。
由於看得太專註，我在不知不覺中，丟了搓澡巾上手了。
回過神來的時候，你已經在用“你在玩火”的目光瞪我了。
再然後……
哎嘛再然後就得拉燈了。
522.
反正一晚上之後，我的公寓已經處於崩潰狀態，就連浴缸也再裝不了泡澡的水了。
我覺得上一句話完全可以高度概括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了。
523.
於是我們暫時搬進了Tony的大樓。
說實話，雖然Tony他們很高興我們能搬進來，但我不是特別想。
有時候客戶找上門，都特別驚訝於我暫住覆聯大樓這件事。
他們都誤認為我是Tony Stark的新寵。
我很心累。
我喜歡的人……比他胸大。
524.
Tony對我的態度十分暧昧不清。
正常，這個人對每個女人的態度都保持一種暧昧不清的狀態。
525.
Tony對你的態度十分暧昧不清。
大多時間他都對你愛答不理。
這不能怪他。
誰叫你你經常性習慣性地把他喊成“Howard”。
526.
有時，Tony也會像對待情人一樣對你。
這麽說一點都不過分。
誰叫你有一條超酷炫的機械臂。
每次聽到Tony用一連串的“beauty”、“honey”、“my love”這種肉麻的愛稱來稱呼一條鐵胳膊，無論Steve還是你或者我，都要擺出＝＝的表情。
這孩子，簡直比他爹還要難以讓人理解。
527.
如果說Tony對你保持一種暧昧不清的態度的話，黑寡婦對你的態度就明晰很多了。
她恨你啊。
528.
黑寡婦盯著我肩膀，嘖嘖出聲:“真棒的能力，羨慕你，挨了槍子還可以不留疤，照樣穿比基尼……”
不知道為啥，她說出“比基尼”的時候用異常兇狠的眼神瞪向你。
而你不由自主地往Steve身後瑟縮了一下。
奸情，有奸情對不對！
529.
我思忖了一下說道:“我覺得，你穿不了比基尼是好的。”
黑寡婦立刻用足以殺人的目光看向我。
我也不由自主地往Steve身後瑟縮了一下，勇敢地繼續說完了:“你這樣的身材穿比基尼，是想讓我們這群胸圍勉強到C的人集體跳海自殺嗎？”
黑寡婦意味深長地說:“你們這群勉強到C的人……你站在這兩個胸圍奔著E、F去的男人身邊說這句話好嗎？”
Steve:“……”
你:“……”
我:“……我要罵人了。”
530.
在你跟隨大部隊去執行任務的時候，我去看房子。
我的目標是那些位於布魯克林的，遠離市中心的，靠海的，附近有教堂的，中產階級的，二三層獨棟小樓。
最好還要有草坪，帶個游泳池什麽的。
嗯……不知道曾經身為社會主義接班人的你會不會唾棄受萬惡的資本主義社會洗禮的我。
下次挑個好時間，咱們好好探♂討♂探♂討。
531.
在第八街的唐人街西北方向，我來看房子。
這天太陽很足，風不大，行人明顯減少了衣服的厚度。
只有我，還必須可憐兮兮地把自己裹成一只熊才能出門。
我對這能力又愛又恨QUQ
532.
這座待售的獨棟小樓很不錯。
陽光，海風，草坪，泳池，它都有。
就是離教堂遠了很多，而且價格有點超出我的預算。
好吧，主要是價格超出了我的預算。
533.
就在我打算放棄，離開的時候，這小樓的鄰居出來了。
黑發棕眼偏黃的皮膚，瘦小而略顯單薄的年輕女性，是亞洲人。
這讓我突然想起來曾經住在我隔壁的Yao先生一家。
二戰初期，他們因為戰亂離開祖國。
二戰後期，他們又因為戰亂回到祖國。
之後我再也沒見過他們。
據說，Yao在回國三個月後就死在亞洲的戰場上了。
534.
戰爭總是這樣，悄然無聲地帶走我們重視的人。
而我們這些弱者，始終只能留在後方，無力反抗。
535.
我問小樓的前主人:“那邊那家是哪國人？”
前主人看起來像是拉丁裔，似乎有些擔心我這樣一看就是祖祖輩輩都是白人的人會有亞裔歧視心理，一直支支吾吾不肯直說。
於是我說道:“如果是中國人，我可以考慮買下這裏。”
前主人立刻說:“一對華裔，前中國人。”
我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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