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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8.
知道嗎？這兩個月不好熬。
我整天擔驚受怕。
怕你真死了，這是排首位的。
我害怕你會忘記我，害怕會有身材比我好的人——事實證明，這種人有很多——出現在你生活裏。
我還害怕你忘記了曾經說過的愛我。
339.
其實除了排首位那一條，其他的也沒有那麽怕啦。
就算你遇到新歡，愛上新的肉/體，到時候我跑到你面前去，把自己扒光，往地上一躺:“畫！隨便你畫！”
我就不相信贏不回你的心！
340.
好吧，你還活著。
這一點是我從我打給Steve的電話裏得知的。
你沒有給我寫信，卻給Steve寫了。
雖然只有這一封。
先不要管我有沒有嫉妒。
信的內容不多，但其中有關我的一條讓Steve覺得必須趕緊告訴我。
341.
『‘……James Buchanan Barnes你他媽的去死吧！分手！一定要分手！’以上是Sherry要我轉告的內容。』Steve連語氣都學得有模有樣。
我舉著電話聽筒，在一群等著用公用電話的學生急切催促的目光下，楞是傻掉了。
342.
Excuse me？？？
你說啥？？？
讓我去死？要跟我分手？
我特麽的做什麽了讓你不僅咒罵我還要跟我分手？
明明是你拿著我的通信地址卻連續兩個月半封信都沒寫吧？
WTF？？？就算你遇到了新歡也沒必要人身攻擊舊愛吧？？？
我不僅一頭霧水，還火大得很。
343.
Steve:『我很遺憾，Bucky，她似乎是認真的。』
我:“有多認真？”
Steve:『寫你名字的時候，所有字母劃破了紙張。順便一提，她用HB鉛筆和水彩紙寫的信。』
我:“……臥槽！是有多恨我？！”
344.
Steve認為我一定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證據除了你要跟我分手，還有第一次從你口中聽到，不是，從你筆下看到的“TMD”。
你與Bering夫人都是信奉“不要粗魯，要優雅”的人，就算你黃暴起來的時候也是優雅地汙。
所以我也十分懷疑。
我到底如何招惹了你，以至於你要爆著粗口跟我分手？
345.
我從Steve那裏得到了你的通信地址。
我可不是為了給你寫信才要的。
當時我一時激動憤怒，差點就要立刻買火車票去德州的休斯頓找到你，抓著你的衣領子好好跟你理論理論了。
起碼，要我死，也得給個讓人信服的理由吧？
346.
我想要逃學去找你的打算被阻止了。
阻止我的不是老師和同學，也不是資金。
是一場演出。
347.
早在幾天前，學校內的劇院就張貼了要上演芭蕾舞《天鵝湖》的海報。
我怒氣沖沖往宿舍沖的時候，恰好經過那裏。
海報張貼了這麽些天，我還從未去仔細看過。不過這次偶然的經過我也沒心思去看。
在它的前方，我與一男一女擦肩而過。
與女生擦肩時我沒反應過來。
但等她走到我身後時，我突然楞在原地。
剛剛那驚鴻一瞥，我看到的，好像是你的臉。
348.
我猛地回頭。
淺金的卷發，細挑的身形，還有白衣紅巾的搭配，的確是你啊！
我喊了一聲:“Sherry——？！”
女生停下來，回過頭。
藍似雪後初晴的眼眸以及雪白精致的臉蛋與你別無二致。
判斷只需一秒鐘——不是你。
349.
在你跟你的雙胞胎妹妹坐在一起時，幾乎連你們的父母都無法分辨出你們。
所以你很好奇我是怎麽一眼辨出出現在我眼前的人不是你的。
我故作玄虛地回答:“因為對著她，我沒有心跳的感覺。”
350.
上面那條答案純屬扯淡。
你的妹妹跟你一模一樣，我看著你會心跳，看著她時也會心跳。
不光是你們倆，我看著你父親，看著Steve都會有心跳的感覺。
——廢話，人活著，心當然是跳著的。
351.
你聽到我的答案時很失望。
你說:“我還以為你會說你對著她時硬不起來呢。”
我說:“禽獸啊！她是你親妹妹啊！”
352.
不好分辨你跟你妹妹，是在你們都坐著不動的時候。
當你們起來活動時，是個不瞎的人就能分辨你們。
很簡單嘛，我可愛的小企鵝，你怎麽可能用天鵝的姿態走路呢？
353.
你的妹妹，我眼前站著的這個人，看著我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她身邊的男人則疑惑地看看我，看看她:“怎麽了Cava？這個人你認識？”
“是的。只不過以前並沒有真正見過面。”她意味深長地說道。
“什麽意思？”她身邊的男人問出了我的心聲。
“意思是……他以前經常見我這張臉，我也經常見他的臉。”她說道。
那個男人跟我反而更加茫然了。
354.
他們沒有逗留太久，很快便放棄了站在原地有點傻眼的我，徑直走進了劇院。
我回過神來，快步來到海報前，仔細地看了一遍。
海報上女主演跟男主演占據了很大的篇幅，正是剛剛那一對男女。
那個女人那麽親昵地貼著那個男人，即使知道那不是你，我心中依舊很不舒服。
355.
我在海報下端主演一欄找到了她的名字。
Cavana Verano。
跟你一樣的姓氏。
我立刻猜到她可能是你的姐妹了。
Sherry葡萄酒，Cava起泡酒。
西班牙名酒。
356.
我並沒有聽你提起過你有姐妹。
而且還是長相和聲音都幾乎一模一樣的姐妹。
這樣的姐妹用英語來講就是“twins”。
357.
我頂著三月份了但依舊有寒意的東風守在劇場外，等啊等。
不是我願意犯傻，而是實在沒票。
聽說三天前票就售完了。
現在能無票刷臉進去的不少。
本來我也可以的。
無奈檢票那姑娘就叫Kate。
358.
等了多久我沒印象了，但挺久的。
這時，有人喊了我:“Bucky Barnes！”
我有點楞神。
在學校這麽喊我的人不多，但不包括女生。
我回頭就見Cavana在招手。
她大概是從你那兒聽到的這個叫法吧。
359.
與海報上的聖潔白裙打扮不同，Cavana此時穿著黑裙，還畫著妖艷的妝。
我很奇怪:“你不是白天鵝嗎？”
她翻白眼:“孤陋寡聞，白天鵝與黑天鵝的演員一般都是同一個人演的。”
“所以你這是剛演完了舞會與王子見面的那一段了？”
“是啊。”
“接下來就換白天鵝出場了吧？你不去換衣服？”
“我不想演了。”Cavana理所當然地聳肩。
“……”好個隨性的姑娘。
360.
Cavana看看四下，沒幾個人。
於是她說:“Bucky！”
被相思的容貌看著，被相似的聲音喊這個外號，我情不自禁地哆嗦一下。
我說:“有什麽事，Cavana？”
她不高興地一擺手:“是Cava，姐夫。”
361.
姐夫！她叫我姐夫！
我在心中翻了十幾個舒爽的跟鬥後才正色道:“嗯，Cava，我是你姐夫。”
Cavana不耐煩地揮手:“我知道你是我姐夫。我是想說，趁我老媽沒發現，找個沒人的地方咱們聊天去！”
“……你的媽媽在裏面？”那位薄情寡義的、跟小孩子一樣不懂事的你的母親？
“是啊是啊，這可是她的指導的芭蕾舞團。別廢話了，快走了！”Cavana一說完，抓著我的肩膀就飛快地把我拖走了。
362.
我很不適應。
你的這張臉，卻配上飛馳的速度。
我還是比較懷念你一搖一擺的慢騰騰走法。
363.
“好了，這裏夠隱蔽了。”Cavana滿意地停了下來。
我看看眼前走廊上垂下來的紫藤花樹藤，現在它才剛剛發芽。不過Cavana這會挑地方，這裏的確是隱秘的聊天地點。
或許她並不知道，她挑的這個聊天地點在本校學生間有個廣為流傳的外號——
“野戰聖地”。
364.
一片黑暗中，此起彼伏著各種浪/蕩的聲音。
Cavana抱胳膊:“噫，大學生的生活真是豐富多彩啊。”
我面無表情地問:“說吧，Sherry的妹妹，你想說什麽。”
365.
Cavana摸著下巴說:“姐夫你真是一表人才啊，怪不得我那位冰山姐姐也會動心。”
我謙虛道:“謬讚謬讚啦。”
Cavana:“但你看起來不像是很有錢的樣子，個子也只能說是中等，姐姐為什麽要放棄Alan那個高富帥選擇你呢？”
我:“……呵呵。”
366.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Alan這個人。
我身邊有很多Alan，不過都是窮鬼。
只有這家夥是個徹徹底底的高富帥。
我想起你要跟我分手的事，臉一黑:“那個什麽Alan，一直在追求Sherry嗎？”
367.
你妹妹跟你性子很不同。
她表情豐富，情感變化都表現在臉上，而似乎是個大嘴巴，問她一句話，她便喋喋不休地把她知道的事情全說出來了。
什麽高富帥Alan是你的青梅竹馬啦。
什麽雙方父母都喜歡彼此的孩子啦。
什麽關系好到大家都以為你們是戀人啦。
什麽Alan最近開始追求你啦。
她都說出來了。
368.
我聽完心裏“咯噔”一聲響。
結合起你要跟我分手這件事，這對我來說可不是個好消息。
我很想問一問詳細的內容，但話到嘴邊還是生生改變了:“你姐姐……身體還好吧？我很久沒有她的消息了。”
Cavana震驚臉:“咦？Sherry不是給你寫了好多好多信嗎？你不知道嗎？”
369.
我聽完心裏又是“咯噔”一聲響。
寫了好多好多信。
但我他媽一封也沒收到啊！
就連你說要跟我分手也是從你寫給別人的信裏知道的啊！
……等等。
你要跟我分手。
我沒收到你寫的信。
你寫了好多好多信。
我頓時醍醐灌頂，仿佛明白了你為什麽要爆著粗口跟我分手了。
370.
寄出那麽多封信卻沒有一封回信。
脾氣再好的人也免不了會有強烈的波瀾起伏。
何況是你這個外邊看起來有點冷但內心十分活躍的人，寫的還是給戀人的信！
我猛地從走廊護欄上跳下來。
371.
Cavana被我嚇了一跳:“姐姐姐姐姐夫？！”
我掏出寫著Steve告訴我的你家地址的便條，遞給她看:“檢查一遍，有錯誤嗎？”
Cavana仔細看了一遍:“這不是我家的地址嗎？姐夫你要幹什麽？”
我又把便條塞回去:“去你家做家訪！”
Chapter Ten.
【說走就走的家訪。】
372.
參軍後，平日的訓練除了打靶，還包括一些翻墻項目。
那時我的長官總誇我為“小飛人”，就因為我翻墻翻得好。
我非常肯定，他絕對不希望知道我這身手是學生時代為了晚上約會妹子而練出來的。
373.
這天晚上，故技重施，我又翻了墻。
不過這次等著我泡的你在大約2600千米以外，僅僅翻個墻還泡不到你。
而且，你目前的心情可能不適合我泡。
所以我得去解決一下。
374.
我坐上了當晚最後一發前往休斯頓的火車。
因為是深夜了，車裏人不多，也很安靜。
由於今天心情起伏太大，我一時睡不著，就開始抱著行李，坐在硬座上，慢慢考慮我沒有收到你的信這件事。
375.
我就讀的這所紐約大學是寄宿學校。
我住在男生宿舍區的11樓320室。
所以我寫給你的地址就應該是:
320室，11號樓，紐約大學，紐約。
Steve的信按這個地址來很快就能收到。
雖然你與我的距離遠了些，但總不至於兩個月了，一封信也沒到吧？
376.
郵件信件丟在路途上很正常。
畢竟這是一個全世界關註戰爭的年代，軍火的發展才是重點。
其實這個時候還算好的，等上了戰場，信件的往來更加困難。我在歐洲戰場上丟命的幾率有多大，能收到你的信的幾率就有多小。
377.
在傳統的書信不管用時，我們就應該改進通訊科技。
隨便一看，我們身邊就有很多實用的科技產品。
打字機是好東西啊，可以代替手寫謄寫。
傳真機是好東西啊，傳字可以傳畫也可以。
電話機也是好東西啊，能動嘴的時候絕對不動手。
378.
但這三樣還不夠完美。
我們總不可能到哪兒都帶著它們吧？
要是有一個融合了這三種機器長處又可以隨身攜帶的機器就好了。
只要我在這邊打出一行字，回車下一行，你就可以收到。
這樣杜絕了一切外在的幹擾因素，只剩我要不要打字和你要不要查看這兩種內在決定因素。
如果真有這樣一個機器就好了。
379.
有了這種機器，即使我是在外行軍也不怕與你斷掉聯系了。
早上的時候，我醒來，機器在腦袋旁邊。
我打字:該起床啦，Sherry。
你回答:早就起床了，懶貨。
380.
中午的時候，我餓了，機器就在手邊。
我打字:該吃午飯啦，Sherry。
你回答:吃點好的，吃貨。
381.
晚上的時候，我困了，機器在懷裏。
我打字:該睡覺啦，Sherry。
你沒有回答。
等我在第二天早上醒來才看到你一大早的回答:早睡了，蠢貨。
如果真有這樣一個機器就好了。
382.
我把發明這個機器的希望寄托在那個聞名全國的大發明家身上。
這位大發明家靠軍火起家，手下有無數稀奇古怪的發明，伶牙俐齒不說，還經常在公共場合表現自己的幽默感。
大家通常都把報紙上他的新消息當段子或笑料。
只可惜我的這個願望一時是實現不了了。
這位軍火起家的大發明家還忙著發明更快更好更精準的武器，好讓納/粹們落花流水、屁滾尿流。
383.
德軍恨死他了。
他們甚至在陣地外的圍欄上按上了這樣的警示語:
狗，猶太人，以及Stark不許入內！
這樣的警示語有沒有沒什麽區別。
先不說這世上Howard Stark只有一個，更何況大發明家屬於後勤人員，就算上了戰場，比起去敵軍陣前晃悠一圈吸引火力，他更喜歡在我們後方占有寶貴的妹子資源。
這樣想想……他太無恥了！
384.
啊，終於到384了呢！
多麽美好的數字！(*/ω＼*)
這一節一定要空下來，留著做紀念！
385.
就算戰爭結束了，我想大發明家也沒時間發明那樣一個機器。
想想看，他為什麽出名？
單單是因為他發明了先進的武器，為國爭過光嗎？
不是的。
大家對這麽一個大人物津津樂道，還因為他風流成性。
有多風流呢？
據說去年提名奧斯卡最佳女主角和最佳女配角的幾位女明星都跟他有一腿。
這樣的壯舉，他想不出名都奇怪。
而且我敢以曾經同樣風流過的自己打賭，等到戰後，他會更加風流的。
386.
亂七八糟地想了一大堆，卻對我的入睡毫無幫助。
我睜著眼睛發起呆來。
對面坐著的那對母女倒是睡得很安詳。
女兒被媽媽緊緊抱在懷裏，看姿勢不是很舒服，但是一定很有安全感。
我突然後悔了。
387.
不是後悔大晚上的翻墻出來，也不是後悔這麽不顧後果地逃學。
只是想起來，Cavana所在的芭蕾舞團大概會在後天離開我們學校，繼續北上華盛頓。
我後悔的，是沒有趁機去認識一下那位擔任舞團指導的、你的薄情母親。
說實話，我挺好奇的，到底是怎樣的蘇聯美人才能生出你跟Cavana這樣精致美麗的雙胞胎呢？
388.
Cavana性格活潑，與她交流之後就會明白，這是一個天真爛漫、善解人意的可愛姑娘。
能長成如此性子，家長的培養必不可少。
但同是一個爹娘養大的，你們的差別怎麽這麽大？
389.
這麽一想，休斯頓真的很有必要一去。
那裏可是你長大的沃土。
不僅讓你生出一副好皮囊，還讓你獨有一個性子。
當然最重要的是，你在這裏得病，在這裏痊愈，在這裏幻想冬雪。
我把這裏視作一個神奇的土地。
390.
紐約到休斯頓全程大約2600千米。
美國火車時速最快80千米每小時。
這就意味著，單是為了到達那片神奇的土地，我便需要翹課32個小時。
哦不，還有回來的32個小時。
希望我的舍友能夠撐住。
391.
火車停過多少站我數不清。
對面的母女倆在第二天天亮後變下車了。
火車停靠的短暫時間裏，我下車活動筋骨，順便解解煙癮，擡頭看到站內的小商鋪。
於是我去買下了足夠64個小時抽的切斯特煙，幾個魚罐頭和火腿罐頭，以及一個水晶雪球。
392.
水晶雪球在北方很常見。
但我挑的這種還是第一次見。
在這個巴掌大的雪球裏的，不是常見的雪怪、雪人或者雪房子，而是一個胖頭胖腦的企鵝。
你大概只會喜歡裏面的雪花。
但我更喜歡這只傻乎乎望著雪的胖企鵝。
393.
還是那位Catherine Ryan女記者。
她在隨隊采訪時，除了問我們喜歡的顏色和人生的敵人，還問過我們想要養在身邊的寵物類型。
Philips上校不喜歡折騰，所以他說了烏龜，因為好養活。
Dugen則無所謂養什麽，據他說，他養什麽死什麽。如果寵物僥幸活下來了，那就說明那個寵物學會了自己養活自己，順便養活主人。
Howard說要養女人，好多好多的女人。咱們就忽略他吧。
Carter女士說她喜歡貓，Steve說喜歡狗。我就等著戰後他們成了一家人時，再帶你一起去看貓狗大戰。
394.
軍隊裏士兵們養什麽的都有，還有人跑火車說要養一個足球隊的蜘蛛，蜥蜴和蛇。
這讓Ryan女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好心幫她解圍，於是不等她問就說了:“我要養企鵝。”
395.
雖然被嘲笑有點娘，但我就是喜歡企鵝。
在戰場上，我一直為未來考慮著。
養個企鵝，養個你。
有空再鼓搗個兒子女兒出來養著。
平日裏你塗塗畫畫，我可以脫光了給你當模特。
多愜意啊！
396.
火車終於到站了。
我突然想起你還在布魯克林的那段時間。
那時我偶爾能從你口中聽到幾句德克薩斯風味的英語，理解上不存在問題。
但等我真的來到這個地方，被一群當地口音的人包圍時，我開始方了。
397.
這慵懶的南方腔調，說話慢慢悠悠，簡直要急死我。
雖然依然是美式英語，但我有種來到了另一個國家的感覺。
我一邊感慨不停，一邊開始脫衣服。
398.
不脫不行啊！
三月份的紐約還舍不得送冬天走，但此時的休斯頓已經開始擁抱夏天了。
提前在風衣外套下穿上短袖的我簡直太機智了！
399.
你曾說，看到人們在十一月份穿棉衣，南方人很驚奇。
我想說，看到人們在三月份穿短袖，北方人也挺驚奇的。
400.
剛來到休斯頓的時候，天剛亮。
而等我找到你的住址時，天已盡黃昏。
你的家住在遠郊，原本休斯頓的人就少，這裏的人家更少。
遠遠看著一座三層的小別墅覺得是，等走近一看門牌，沒想到還真是。
在布魯克林，我家二層的小樓算是家庭比較優渥的了。
只是跟你家的別墅一比……還是不要比了。
401.
初到休斯敦，我在先找一家旅店還是先去見你之間猶豫，最後還是忍不住先來找你。
可當我在你家門前看到你時，我又覺得，其實我是應該先去找一家旅館的。
那是對我的眼睛，大腦，以及心臟來說，沖擊力過大的一幕，以至於我要拿不住袋子裏的水晶雪球了。
我想丟了它，甚至……摔碎它。
此時此刻，請允許我發問。
Sherry，你為什麽要親吻他？
402.
這個“他”，我後來知道就是你的青梅竹馬Alan。
你搭著Alan的手，被他從車上扶下來。Alan朝你笑得溫柔似水，不僅寵溺地捏你臉還親昵地用手刮你鼻梁。你不反抗，然後笑得溫柔地抱著他的脖子親他的臉？
的確有吻面禮這個禮節，但那可是多情的歐洲人會幹的事。
你親他……你親他做什麽！
403.
你知道嗎，剛剛你跟他比跟我還像一對情侶。
我看到的只有拉手和吻面，沒看到的呢？沒看到的呢！
你也把這個混蛋從頭到尾畫了一遍？
你也把對我講過的黃段子跟他說了一遍？
你也給他貼過寫著“LIKE YOU”的藥棉？
你也……
手上一松，在聽到水晶球碰地發出“叮鐺”響聲的那一瞬間，我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404.
你聞聲轉頭，因為沒戴眼鏡還瞇了瞇眼睛——我可喜歡你這個小動作了。
天啊，這種時候我為什麽還要關註你的小動作！
你認出了我:“……Bucky？我的天，你怎麽在這兒？”
我怎麽在這兒？對哦，我怎麽在這兒？
我知道了你打算跟我分手，知道了信的事，怕會讓你加深誤會，火急火燎地從遙遠的北方趕來找你解釋，結果……你就讓我看這個？
405.
我轉身就走。
你少見地大著嗓門喊:“等等James！”
我不聽。
你還在喊:“先別走！”
不走不行啊。
我不高興，我拳頭癢，我想打人，但不能當著你的面打人，也不能當著你的面被人打。
Shit，幹嘛總要顧及你？
Chapter Eleven.
【戀愛之人最愚蠢。】
406.
提問:女朋友當著你的面被別的男人搶走了，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
回答:正如夏天裏用勺子挖起的第一口西瓜，一個不小心掉到地上了，還被狗叼走了。就是這樣的感覺。
Alan:“……你說誰是狗呢！”
407.
沒錯，我們的第三者現在跟我呆在一起。
情敵見面就應該如同瘋狗一般紅著眼。
Alan:“……你說誰是瘋狗呢！”
我:“你能安靜一會兒嗎！”
你扶著額頭:“都閉嘴！”
408.
這樣的展開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
前面才說我看見你跟一個混蛋膩膩歪歪後氣得掉頭就走了，怎麽突然又跟那個混蛋呆在一起了？
不要懷疑，最初要我跟他呆在一起我是拒絕的。
409.
當時我的確掉頭就走，而且決定除非你追上來，或者不停地喊我名字求我別走，否則我就會一直走下去。
只是我絕不回頭地走了有半個多小時，既沒有聽到你追上來的腳步聲，也沒有聽到你要我別走的呼喊聲。
但我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了，開始後悔自己的愚蠢行為。
410.
居然指望你這樣步伐蠢笨的企鵝來追我。
居然指望你這樣絕不會第一個低聲下氣的人來求我。
居然指望我這樣立場不堅定的人會堅決不後悔。
我是不是很愚蠢？
411.
我很冷靜了。
我想，我當時不應該一個人氣呼呼地走開。這是失敗者應有的行為，但我不認為我是失敗者。
只是，我發現我已經不能回頭了。
——我特麽迷路了！
412.
休斯頓作為德克薩斯州數一數二的大城市，遠郊地區嚴格遵守了該州地廣人稀的優秀傳統，走半天遇不到一個人。
但十字路口真不少，我已經記不清我走過幾個路口了。
當初我是搭著出租車才找你家的。
在夜色罩下來的的時候，我楞是沒見著一輛出租車經過。
我不由自主地抱著腦袋蹲下去。
上帝啊，請拯救這只迷途的羔羊吧。
413.
上帝是仁慈的，剛祈禱完，救星就到了。
一輛小車從後方徐徐緩緩地駛過來，在路邊停下。
駕駛座車窗搖下，那個該死的第三者笑得人模狗樣:“哎喲，不走了？走不動了？”
……上帝你為何如此殘忍！
414.
“你跟蹤我嗎混蛋！”我瞪眼。
Alan撇著嘴聳肩不說話。
我氣得要跳腳。
後車門打開了。
你跟女王一樣翹著腿坐在裏面，高貴冷艷:“上車。”
我不知從哪兒來的堅決:“不上！”
你點點頭:“好吧，隨你吧。Alan，開車，我們去領證。”
Alan:“好噠。”
我:“臥槽你等等！”
你又轉過臉:“上車。”
我:“……嚶。”
415.
我坐在後座上，死命地瞪著駕駛座靠背。
Alan:“我感覺後背有點發涼又發麻。”
你:“有人在練習激光眼呢，試圖殺人於無形之中。”
我:“我要有那能力早被科學怪人抓去解剖成青蛙了！”
你托腮笑:“哦，我可愛的青蛙王子，告訴我，你不遠萬裏跑來南方是為了什麽？”
我瞪著你:“我的公主要跟真的青蛙跑路了，我能不來嗎？”
你:“別慌，那只是只癩蛤/蟆。”
Alan叫道:“你們說你們的，為什麽要人身攻擊無辜人士！”
416.
“無辜人士？”我瞪著我這位情敵，單單是大庭廣眾下的一吻，他哪裏無辜了？
Alan一拍方向盤，誇張地做了一個聳肩的動作:“我比哈姆雷特他媽還要無辜！”
……哈姆雷特他媽無辜嗎？
417.
“你也不算無辜。”你一錘定音。
我用力地哼了一聲。
你湊近了一些:“你之前為什麽那麽生氣？”
你身上那股顏料摻著香水的味道飄過來，好久未聞到了。我也不由自主地湊近一些:“還不是因為你跟他——”
“我跟他真的像是一對情侶嗎？”你打斷我的話。
418.
我拒絕回答這個愚蠢的問題。
不過似乎不出聲就是默認了。
Alan欣慰地說:“像就對了嘛。”
我一踹他的座椅。
Alan趕緊糾正:“只是像而已！”
你長長地嘆了一口氣:“Bucky，這只是演戲而已。”
419.
我楞了三秒:“……觀眾是誰？”
Alan:“我爸。”
你:“他當時就在我家做客，Gloria在陪他喝茶。”
Alan頗為遺憾:“老頭就是來檢查我有沒有好好戀愛的，之前那一幕他肯定都瞧見了，枉費我跟這個混蛋女人演了這麽多天戲了。”
你微笑:“去你的，混蛋Alan。”
我:“……信息量有點大，容我消化消化。”
420.
好吧，我承認，其實Alan是個好人。
他父親是靠一戰時賣罐頭起家的，現在在食品業混得風生水起。
而今年接近三十歲的Alan，高壯，富有，帥氣，即使是作為不愁吃喝的富二代，他依舊很有上進心，能輕而易舉地贏得無數異性的傾慕。
而且他眼光很不錯。
Alan說:“喲，Sherry的男票選得不錯，帥帥的。”
我謙虛地回答他:“過獎過獎，只是隨便長長。”
421.
不怕富二代渣，就怕富二代不渣。
可惜的很，Alan這麽優秀的青年卻從未想過成家，也沒戀愛過，這麽多年了就連緋聞都沒有。
這讓他老爸操碎了心。
在無數次逼迫無效後，下了死命令，要他在一年內成婚，否則財產一分不留給他。
Alan正在謀劃自己發家致富，資金還沒周轉開，還不能現在就脫離父親，便找來Sherry跟他演戲。
我聽的挺明白的，只有一點不明白:“Sherry是名花有主的人，你為什麽不找Cavana來演戲？”
422.
無論是Alan還是Sherry，都挑起了眉頭。
你:“Cavana？你居然認識Cava？”
我:“你以為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我以為是信的事你知罪了，跑來切腹謝罪。”
“……我是知罪了，但離切腹還遠一點。”
423.
你笑了笑，把之前我丟下的水晶雪球拿了出來。
我瞄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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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嗎？這兩個月不好熬。
我整天擔驚受怕。
怕你真死了，這是排首位的。
我害怕你會忘記我，害怕會有身材比我好的人——事實證明，這種人有很多——出現在你生活裏。
我還害怕你忘記了曾經說過的愛我。
339.
其實除了排首位那一條，其他的也沒有那麽怕啦。
就算你遇到新歡，愛上新的肉/體，到時候我跑到你面前去，把自己扒光，往地上一躺:“畫！隨便你畫！”
我就不相信贏不回你的心！
340.
好吧，你還活著。
這一點是我從我打給Steve的電話裏得知的。
你沒有給我寫信，卻給Steve寫了。
雖然只有這一封。
先不要管我有沒有嫉妒。
信的內容不多，但其中有關我的一條讓Steve覺得必須趕緊告訴我。
341.
『‘……James Buchanan Barnes你他媽的去死吧！分手！一定要分手！’以上是Sherry要我轉告的內容。』Steve連語氣都學得有模有樣。
我舉著電話聽筒，在一群等著用公用電話的學生急切催促的目光下，楞是傻掉了。
342.
Excuse me？？？
你說啥？？？
讓我去死？要跟我分手？
我特麽的做什麽了讓你不僅咒罵我還要跟我分手？
明明是你拿著我的通信地址卻連續兩個月半封信都沒寫吧？
WTF？？？就算你遇到了新歡也沒必要人身攻擊舊愛吧？？？
我不僅一頭霧水，還火大得很。
343.
Steve:『我很遺憾，Bucky，她似乎是認真的。』
我:“有多認真？”
Steve:『寫你名字的時候，所有字母劃破了紙張。順便一提，她用HB鉛筆和水彩紙寫的信。』
我:“……臥槽！是有多恨我？！”
344.
Steve認為我一定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證據除了你要跟我分手，還有第一次從你口中聽到，不是，從你筆下看到的“TMD”。
你與Bering夫人都是信奉“不要粗魯，要優雅”的人，就算你黃暴起來的時候也是優雅地汙。
所以我也十分懷疑。
我到底如何招惹了你，以至於你要爆著粗口跟我分手？
345.
我從Steve那裏得到了你的通信地址。
我可不是為了給你寫信才要的。
當時我一時激動憤怒，差點就要立刻買火車票去德州的休斯頓找到你，抓著你的衣領子好好跟你理論理論了。
起碼，要我死，也得給個讓人信服的理由吧？
346.
我想要逃學去找你的打算被阻止了。
阻止我的不是老師和同學，也不是資金。
是一場演出。
347.
早在幾天前，學校內的劇院就張貼了要上演芭蕾舞《天鵝湖》的海報。
我怒氣沖沖往宿舍沖的時候，恰好經過那裏。
海報張貼了這麽些天，我還從未去仔細看過。不過這次偶然的經過我也沒心思去看。
在它的前方，我與一男一女擦肩而過。
與女生擦肩時我沒反應過來。
但等她走到我身後時，我突然楞在原地。
剛剛那驚鴻一瞥，我看到的，好像是你的臉。
348.
我猛地回頭。
淺金的卷發，細挑的身形，還有白衣紅巾的搭配，的確是你啊！
我喊了一聲:“Sherry——？！”
女生停下來，回過頭。
藍似雪後初晴的眼眸以及雪白精致的臉蛋與你別無二致。
判斷只需一秒鐘——不是你。
349.
在你跟你的雙胞胎妹妹坐在一起時，幾乎連你們的父母都無法分辨出你們。
所以你很好奇我是怎麽一眼辨出出現在我眼前的人不是你的。
我故作玄虛地回答:“因為對著她，我沒有心跳的感覺。”
350.
上面那條答案純屬扯淡。
你的妹妹跟你一模一樣，我看著你會心跳，看著她時也會心跳。
不光是你們倆，我看著你父親，看著Steve都會有心跳的感覺。
——廢話，人活著，心當然是跳著的。
351.
你聽到我的答案時很失望。
你說:“我還以為你會說你對著她時硬不起來呢。”
我說:“禽獸啊！她是你親妹妹啊！”
352.
不好分辨你跟你妹妹，是在你們都坐著不動的時候。
當你們起來活動時，是個不瞎的人就能分辨你們。
很簡單嘛，我可愛的小企鵝，你怎麽可能用天鵝的姿態走路呢？
353.
你的妹妹，我眼前站著的這個人，看著我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她身邊的男人則疑惑地看看我，看看她:“怎麽了Cava？這個人你認識？”
“是的。只不過以前並沒有真正見過面。”她意味深長地說道。
“什麽意思？”她身邊的男人問出了我的心聲。
“意思是……他以前經常見我這張臉，我也經常見他的臉。”她說道。
那個男人跟我反而更加茫然了。
354.
他們沒有逗留太久，很快便放棄了站在原地有點傻眼的我，徑直走進了劇院。
我回過神來，快步來到海報前，仔細地看了一遍。
海報上女主演跟男主演占據了很大的篇幅，正是剛剛那一對男女。
那個女人那麽親昵地貼著那個男人，即使知道那不是你，我心中依舊很不舒服。
355.
我在海報下端主演一欄找到了她的名字。
Cavana Verano。
跟你一樣的姓氏。
我立刻猜到她可能是你的姐妹了。
Sherry葡萄酒，Cava起泡酒。
西班牙名酒。
356.
我並沒有聽你提起過你有姐妹。
而且還是長相和聲音都幾乎一模一樣的姐妹。
這樣的姐妹用英語來講就是“twins”。
357.
我頂著三月份了但依舊有寒意的東風守在劇場外，等啊等。
不是我願意犯傻，而是實在沒票。
聽說三天前票就售完了。
現在能無票刷臉進去的不少。
本來我也可以的。
無奈檢票那姑娘就叫Kate。
358.
等了多久我沒印象了，但挺久的。
這時，有人喊了我:“Bucky Barnes！”
我有點楞神。
在學校這麽喊我的人不多，但不包括女生。
我回頭就見Cavana在招手。
她大概是從你那兒聽到的這個叫法吧。
359.
與海報上的聖潔白裙打扮不同，Cavana此時穿著黑裙，還畫著妖艷的妝。
我很奇怪:“你不是白天鵝嗎？”
她翻白眼:“孤陋寡聞，白天鵝與黑天鵝的演員一般都是同一個人演的。”
“所以你這是剛演完了舞會與王子見面的那一段了？”
“是啊。”
“接下來就換白天鵝出場了吧？你不去換衣服？”
“我不想演了。”Cavana理所當然地聳肩。
“……”好個隨性的姑娘。
360.
Cavana看看四下，沒幾個人。
於是她說:“Bucky！”
被相思的容貌看著，被相似的聲音喊這個外號，我情不自禁地哆嗦一下。
我說:“有什麽事，Cavana？”
她不高興地一擺手:“是Cava，姐夫。”
361.
姐夫！她叫我姐夫！
我在心中翻了十幾個舒爽的跟鬥後才正色道:“嗯，Cava，我是你姐夫。”
Cavana不耐煩地揮手:“我知道你是我姐夫。我是想說，趁我老媽沒發現，找個沒人的地方咱們聊天去！”
“……你的媽媽在裏面？”那位薄情寡義的、跟小孩子一樣不懂事的你的母親？
“是啊是啊，這可是她的指導的芭蕾舞團。別廢話了，快走了！”Cavana一說完，抓著我的肩膀就飛快地把我拖走了。
362.
我很不適應。
你的這張臉，卻配上飛馳的速度。
我還是比較懷念你一搖一擺的慢騰騰走法。
363.
“好了，這裏夠隱蔽了。”Cavana滿意地停了下來。
我看看眼前走廊上垂下來的紫藤花樹藤，現在它才剛剛發芽。不過Cavana這會挑地方，這裏的確是隱秘的聊天地點。
或許她並不知道，她挑的這個聊天地點在本校學生間有個廣為流傳的外號——
“野戰聖地”。
364.
一片黑暗中，此起彼伏著各種浪/蕩的聲音。
Cavana抱胳膊:“噫，大學生的生活真是豐富多彩啊。”
我面無表情地問:“說吧，Sherry的妹妹，你想說什麽。”
365.
Cavana摸著下巴說:“姐夫你真是一表人才啊，怪不得我那位冰山姐姐也會動心。”
我謙虛道:“謬讚謬讚啦。”
Cavana:“但你看起來不像是很有錢的樣子，個子也只能說是中等，姐姐為什麽要放棄Alan那個高富帥選擇你呢？”
我:“……呵呵。”
366.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Alan這個人。
我身邊有很多Alan，不過都是窮鬼。
只有這家夥是個徹徹底底的高富帥。
我想起你要跟我分手的事，臉一黑:“那個什麽Alan，一直在追求Sherry嗎？”
367.
你妹妹跟你性子很不同。
她表情豐富，情感變化都表現在臉上，而似乎是個大嘴巴，問她一句話，她便喋喋不休地把她知道的事情全說出來了。
什麽高富帥Alan是你的青梅竹馬啦。
什麽雙方父母都喜歡彼此的孩子啦。
什麽關系好到大家都以為你們是戀人啦。
什麽Alan最近開始追求你啦。
她都說出來了。
368.
我聽完心裏“咯噔”一聲響。
結合起你要跟我分手這件事，這對我來說可不是個好消息。
我很想問一問詳細的內容，但話到嘴邊還是生生改變了:“你姐姐……身體還好吧？我很久沒有她的消息了。”
Cavana震驚臉:“咦？Sherry不是給你寫了好多好多信嗎？你不知道嗎？”
369.
我聽完心裏又是“咯噔”一聲響。
寫了好多好多信。
但我他媽一封也沒收到啊！
就連你說要跟我分手也是從你寫給別人的信裏知道的啊！
……等等。
你要跟我分手。
我沒收到你寫的信。
你寫了好多好多信。
我頓時醍醐灌頂，仿佛明白了你為什麽要爆著粗口跟我分手了。
370.
寄出那麽多封信卻沒有一封回信。
脾氣再好的人也免不了會有強烈的波瀾起伏。
何況是你這個外邊看起來有點冷但內心十分活躍的人，寫的還是給戀人的信！
我猛地從走廊護欄上跳下來。
371.
Cavana被我嚇了一跳:“姐姐姐姐姐夫？！”
我掏出寫著Steve告訴我的你家地址的便條，遞給她看:“檢查一遍，有錯誤嗎？”
Cavana仔細看了一遍:“這不是我家的地址嗎？姐夫你要幹什麽？”
我又把便條塞回去:“去你家做家訪！”
Chapter Ten.
【說走就走的家訪。】
372.
參軍後，平日的訓練除了打靶，還包括一些翻墻項目。
那時我的長官總誇我為“小飛人”，就因為我翻墻翻得好。
我非常肯定，他絕對不希望知道我這身手是學生時代為了晚上約會妹子而練出來的。
373.
這天晚上，故技重施，我又翻了墻。
不過這次等著我泡的你在大約2600千米以外，僅僅翻個墻還泡不到你。
而且，你目前的心情可能不適合我泡。
所以我得去解決一下。
374.
我坐上了當晚最後一發前往休斯頓的火車。
因為是深夜了，車裏人不多，也很安靜。
由於今天心情起伏太大，我一時睡不著，就開始抱著行李，坐在硬座上，慢慢考慮我沒有收到你的信這件事。
375.
我就讀的這所紐約大學是寄宿學校。
我住在男生宿舍區的11樓320室。
所以我寫給你的地址就應該是:
320室，11號樓，紐約大學，紐約。
Steve的信按這個地址來很快就能收到。
雖然你與我的距離遠了些，但總不至於兩個月了，一封信也沒到吧？
376.
郵件信件丟在路途上很正常。
畢竟這是一個全世界關註戰爭的年代，軍火的發展才是重點。
其實這個時候還算好的，等上了戰場，信件的往來更加困難。我在歐洲戰場上丟命的幾率有多大，能收到你的信的幾率就有多小。
377.
在傳統的書信不管用時，我們就應該改進通訊科技。
隨便一看，我們身邊就有很多實用的科技產品。
打字機是好東西啊，可以代替手寫謄寫。
傳真機是好東西啊，傳字可以傳畫也可以。
電話機也是好東西啊，能動嘴的時候絕對不動手。
378.
但這三樣還不夠完美。
我們總不可能到哪兒都帶著它們吧？
要是有一個融合了這三種機器長處又可以隨身攜帶的機器就好了。
只要我在這邊打出一行字，回車下一行，你就可以收到。
這樣杜絕了一切外在的幹擾因素，只剩我要不要打字和你要不要查看這兩種內在決定因素。
如果真有這樣一個機器就好了。
379.
有了這種機器，即使我是在外行軍也不怕與你斷掉聯系了。
早上的時候，我醒來，機器在腦袋旁邊。
我打字:該起床啦，Sherry。
你回答:早就起床了，懶貨。
380.
中午的時候，我餓了，機器就在手邊。
我打字:該吃午飯啦，Sherry。
你回答:吃點好的，吃貨。
381.
晚上的時候，我困了，機器在懷裏。
我打字:該睡覺啦，Sherry。
你沒有回答。
等我在第二天早上醒來才看到你一大早的回答:早睡了，蠢貨。
如果真有這樣一個機器就好了。
382.
我把發明這個機器的希望寄托在那個聞名全國的大發明家身上。
這位大發明家靠軍火起家，手下有無數稀奇古怪的發明，伶牙俐齒不說，還經常在公共場合表現自己的幽默感。
大家通常都把報紙上他的新消息當段子或笑料。
只可惜我的這個願望一時是實現不了了。
這位軍火起家的大發明家還忙著發明更快更好更精準的武器，好讓納/粹們落花流水、屁滾尿流。
383.
德軍恨死他了。
他們甚至在陣地外的圍欄上按上了這樣的警示語:
狗，猶太人，以及Stark不許入內！
這樣的警示語有沒有沒什麽區別。
先不說這世上Howard Stark只有一個，更何況大發明家屬於後勤人員，就算上了戰場，比起去敵軍陣前晃悠一圈吸引火力，他更喜歡在我們後方占有寶貴的妹子資源。
這樣想想……他太無恥了！
384.
啊，終於到384了呢！
多麽美好的數字！(*/ω＼*)
這一節一定要空下來，留著做紀念！
385.
就算戰爭結束了，我想大發明家也沒時間發明那樣一個機器。
想想看，他為什麽出名？
單單是因為他發明了先進的武器，為國爭過光嗎？
不是的。
大家對這麽一個大人物津津樂道，還因為他風流成性。
有多風流呢？
據說去年提名奧斯卡最佳女主角和最佳女配角的幾位女明星都跟他有一腿。
這樣的壯舉，他想不出名都奇怪。
而且我敢以曾經同樣風流過的自己打賭，等到戰後，他會更加風流的。
386.
亂七八糟地想了一大堆，卻對我的入睡毫無幫助。
我睜著眼睛發起呆來。
對面坐著的那對母女倒是睡得很安詳。
女兒被媽媽緊緊抱在懷裏，看姿勢不是很舒服，但是一定很有安全感。
我突然後悔了。
387.
不是後悔大晚上的翻墻出來，也不是後悔這麽不顧後果地逃學。
只是想起來，Cavana所在的芭蕾舞團大概會在後天離開我們學校，繼續北上華盛頓。
我後悔的，是沒有趁機去認識一下那位擔任舞團指導的、你的薄情母親。
說實話，我挺好奇的，到底是怎樣的蘇聯美人才能生出你跟Cavana這樣精致美麗的雙胞胎呢？
388.
Cavana性格活潑，與她交流之後就會明白，這是一個天真爛漫、善解人意的可愛姑娘。
能長成如此性子，家長的培養必不可少。
但同是一個爹娘養大的，你們的差別怎麽這麽大？
389.
這麽一想，休斯頓真的很有必要一去。
那裏可是你長大的沃土。
不僅讓你生出一副好皮囊，還讓你獨有一個性子。
當然最重要的是，你在這裏得病，在這裏痊愈，在這裏幻想冬雪。
我把這裏視作一個神奇的土地。
390.
紐約到休斯頓全程大約2600千米。
美國火車時速最快80千米每小時。
這就意味著，單是為了到達那片神奇的土地，我便需要翹課32個小時。
哦不，還有回來的32個小時。
希望我的舍友能夠撐住。
391.
火車停過多少站我數不清。
對面的母女倆在第二天天亮後變下車了。
火車停靠的短暫時間裏，我下車活動筋骨，順便解解煙癮，擡頭看到站內的小商鋪。
於是我去買下了足夠64個小時抽的切斯特煙，幾個魚罐頭和火腿罐頭，以及一個水晶雪球。
392.
水晶雪球在北方很常見。
但我挑的這種還是第一次見。
在這個巴掌大的雪球裏的，不是常見的雪怪、雪人或者雪房子，而是一個胖頭胖腦的企鵝。
你大概只會喜歡裏面的雪花。
但我更喜歡這只傻乎乎望著雪的胖企鵝。
393.
還是那位Catherine Ryan女記者。
她在隨隊采訪時，除了問我們喜歡的顏色和人生的敵人，還問過我們想要養在身邊的寵物類型。
Philips上校不喜歡折騰，所以他說了烏龜，因為好養活。
Dugen則無所謂養什麽，據他說，他養什麽死什麽。如果寵物僥幸活下來了，那就說明那個寵物學會了自己養活自己，順便養活主人。
Howard說要養女人，好多好多的女人。咱們就忽略他吧。
Carter女士說她喜歡貓，Steve說喜歡狗。我就等著戰後他們成了一家人時，再帶你一起去看貓狗大戰。
394.
軍隊裏士兵們養什麽的都有，還有人跑火車說要養一個足球隊的蜘蛛，蜥蜴和蛇。
這讓Ryan女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好心幫她解圍，於是不等她問就說了:“我要養企鵝。”
395.
雖然被嘲笑有點娘，但我就是喜歡企鵝。
在戰場上，我一直為未來考慮著。
養個企鵝，養個你。
有空再鼓搗個兒子女兒出來養著。
平日裏你塗塗畫畫，我可以脫光了給你當模特。
多愜意啊！
396.
火車終於到站了。
我突然想起你還在布魯克林的那段時間。
那時我偶爾能從你口中聽到幾句德克薩斯風味的英語，理解上不存在問題。
但等我真的來到這個地方，被一群當地口音的人包圍時，我開始方了。
397.
這慵懶的南方腔調，說話慢慢悠悠，簡直要急死我。
雖然依然是美式英語，但我有種來到了另一個國家的感覺。
我一邊感慨不停，一邊開始脫衣服。
398.
不脫不行啊！
三月份的紐約還舍不得送冬天走，但此時的休斯頓已經開始擁抱夏天了。
提前在風衣外套下穿上短袖的我簡直太機智了！
399.
你曾說，看到人們在十一月份穿棉衣，南方人很驚奇。
我想說，看到人們在三月份穿短袖，北方人也挺驚奇的。
400.
剛來到休斯頓的時候，天剛亮。
而等我找到你的住址時，天已盡黃昏。
你的家住在遠郊，原本休斯頓的人就少，這裏的人家更少。
遠遠看著一座三層的小別墅覺得是，等走近一看門牌，沒想到還真是。
在布魯克林，我家二層的小樓算是家庭比較優渥的了。
只是跟你家的別墅一比……還是不要比了。
401.
初到休斯敦，我在先找一家旅店還是先去見你之間猶豫，最後還是忍不住先來找你。
可當我在你家門前看到你時，我又覺得，其實我是應該先去找一家旅館的。
那是對我的眼睛，大腦，以及心臟來說，沖擊力過大的一幕，以至於我要拿不住袋子裏的水晶雪球了。
我想丟了它，甚至……摔碎它。
此時此刻，請允許我發問。
Sherry，你為什麽要親吻他？
402.
這個“他”，我後來知道就是你的青梅竹馬Alan。
你搭著Alan的手，被他從車上扶下來。Alan朝你笑得溫柔似水，不僅寵溺地捏你臉還親昵地用手刮你鼻梁。你不反抗，然後笑得溫柔地抱著他的脖子親他的臉？
的確有吻面禮這個禮節，但那可是多情的歐洲人會幹的事。
你親他……你親他做什麽！
403.
你知道嗎，剛剛你跟他比跟我還像一對情侶。
我看到的只有拉手和吻面，沒看到的呢？沒看到的呢！
你也把這個混蛋從頭到尾畫了一遍？
你也把對我講過的黃段子跟他說了一遍？
你也給他貼過寫著“LIKE YOU”的藥棉？
你也……
手上一松，在聽到水晶球碰地發出“叮鐺”響聲的那一瞬間，我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404.
你聞聲轉頭，因為沒戴眼鏡還瞇了瞇眼睛——我可喜歡你這個小動作了。
天啊，這種時候我為什麽還要關註你的小動作！
你認出了我:“……Bucky？我的天，你怎麽在這兒？”
我怎麽在這兒？對哦，我怎麽在這兒？
我知道了你打算跟我分手，知道了信的事，怕會讓你加深誤會，火急火燎地從遙遠的北方趕來找你解釋，結果……你就讓我看這個？
405.
我轉身就走。
你少見地大著嗓門喊:“等等James！”
我不聽。
你還在喊:“先別走！”
不走不行啊。
我不高興，我拳頭癢，我想打人，但不能當著你的面打人，也不能當著你的面被人打。
Shit，幹嘛總要顧及你？
Chapter Eleven.
【戀愛之人最愚蠢。】
406.
提問:女朋友當著你的面被別的男人搶走了，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
回答:正如夏天裏用勺子挖起的第一口西瓜，一個不小心掉到地上了，還被狗叼走了。就是這樣的感覺。
Alan:“……你說誰是狗呢！”
407.
沒錯，我們的第三者現在跟我呆在一起。
情敵見面就應該如同瘋狗一般紅著眼。
Alan:“……你說誰是瘋狗呢！”
我:“你能安靜一會兒嗎！”
你扶著額頭:“都閉嘴！”
408.
這樣的展開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
前面才說我看見你跟一個混蛋膩膩歪歪後氣得掉頭就走了，怎麽突然又跟那個混蛋呆在一起了？
不要懷疑，最初要我跟他呆在一起我是拒絕的。
409.
當時我的確掉頭就走，而且決定除非你追上來，或者不停地喊我名字求我別走，否則我就會一直走下去。
只是我絕不回頭地走了有半個多小時，既沒有聽到你追上來的腳步聲，也沒有聽到你要我別走的呼喊聲。
但我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了，開始後悔自己的愚蠢行為。
410.
居然指望你這樣步伐蠢笨的企鵝來追我。
居然指望你這樣絕不會第一個低聲下氣的人來求我。
居然指望我這樣立場不堅定的人會堅決不後悔。
我是不是很愚蠢？
411.
我很冷靜了。
我想，我當時不應該一個人氣呼呼地走開。這是失敗者應有的行為，但我不認為我是失敗者。
只是，我發現我已經不能回頭了。
——我特麽迷路了！
412.
休斯頓作為德克薩斯州數一數二的大城市，遠郊地區嚴格遵守了該州地廣人稀的優秀傳統，走半天遇不到一個人。
但十字路口真不少，我已經記不清我走過幾個路口了。
當初我是搭著出租車才找你家的。
在夜色罩下來的的時候，我楞是沒見著一輛出租車經過。
我不由自主地抱著腦袋蹲下去。
上帝啊，請拯救這只迷途的羔羊吧。
413.
上帝是仁慈的，剛祈禱完，救星就到了。
一輛小車從後方徐徐緩緩地駛過來，在路邊停下。
駕駛座車窗搖下，那個該死的第三者笑得人模狗樣:“哎喲，不走了？走不動了？”
……上帝你為何如此殘忍！
414.
“你跟蹤我嗎混蛋！”我瞪眼。
Alan撇著嘴聳肩不說話。
我氣得要跳腳。
後車門打開了。
你跟女王一樣翹著腿坐在裏面，高貴冷艷:“上車。”
我不知從哪兒來的堅決:“不上！”
你點點頭:“好吧，隨你吧。Alan，開車，我們去領證。”
Alan:“好噠。”
我:“臥槽你等等！”
你又轉過臉:“上車。”
我:“……嚶。”
415.
我坐在後座上，死命地瞪著駕駛座靠背。
Alan:“我感覺後背有點發涼又發麻。”
你:“有人在練習激光眼呢，試圖殺人於無形之中。”
我:“我要有那能力早被科學怪人抓去解剖成青蛙了！”
你托腮笑:“哦，我可愛的青蛙王子，告訴我，你不遠萬裏跑來南方是為了什麽？”
我瞪著你:“我的公主要跟真的青蛙跑路了，我能不來嗎？”
你:“別慌，那只是只癩蛤/蟆。”
Alan叫道:“你們說你們的，為什麽要人身攻擊無辜人士！”
416.
“無辜人士？”我瞪著我這位情敵，單單是大庭廣眾下的一吻，他哪裏無辜了？
Alan一拍方向盤，誇張地做了一個聳肩的動作:“我比哈姆雷特他媽還要無辜！”
……哈姆雷特他媽無辜嗎？
417.
“你也不算無辜。”你一錘定音。
我用力地哼了一聲。
你湊近了一些:“你之前為什麽那麽生氣？”
你身上那股顏料摻著香水的味道飄過來，好久未聞到了。我也不由自主地湊近一些:“還不是因為你跟他——”
“我跟他真的像是一對情侶嗎？”你打斷我的話。
418.
我拒絕回答這個愚蠢的問題。
不過似乎不出聲就是默認了。
Alan欣慰地說:“像就對了嘛。”
我一踹他的座椅。
Alan趕緊糾正:“只是像而已！”
你長長地嘆了一口氣:“Bucky，這只是演戲而已。”
419.
我楞了三秒:“……觀眾是誰？”
Alan:“我爸。”
你:“他當時就在我家做客，Gloria在陪他喝茶。”
Alan頗為遺憾:“老頭就是來檢查我有沒有好好戀愛的，之前那一幕他肯定都瞧見了，枉費我跟這個混蛋女人演了這麽多天戲了。”
你微笑:“去你的，混蛋Alan。”
我:“……信息量有點大，容我消化消化。”
420.
好吧，我承認，其實Alan是個好人。
他父親是靠一戰時賣罐頭起家的，現在在食品業混得風生水起。
而今年接近三十歲的Alan，高壯，富有，帥氣，即使是作為不愁吃喝的富二代，他依舊很有上進心，能輕而易舉地贏得無數異性的傾慕。
而且他眼光很不錯。
Alan說:“喲，Sherry的男票選得不錯，帥帥的。”
我謙虛地回答他:“過獎過獎，只是隨便長長。”
421.
不怕富二代渣，就怕富二代不渣。
可惜的很，Alan這麽優秀的青年卻從未想過成家，也沒戀愛過，這麽多年了就連緋聞都沒有。
這讓他老爸操碎了心。
在無數次逼迫無效後，下了死命令，要他在一年內成婚，否則財產一分不留給他。
Alan正在謀劃自己發家致富，資金還沒周轉開，還不能現在就脫離父親，便找來Sherry跟他演戲。
我聽的挺明白的，只有一點不明白:“Sherry是名花有主的人，你為什麽不找Cavana來演戲？”
422.
無論是Alan還是Sherry，都挑起了眉頭。
你:“Cavana？你居然認識Cava？”
我:“你以為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我以為是信的事你知罪了，跑來切腹謝罪。”
“……我是知罪了，但離切腹還遠一點。”
423.
你笑了笑，把之前我丟下的水晶雪球拿了出來。
我瞄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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