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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丟人,我恨不得拖著她到外面人最多的街上打。她哪裏還有姑娘家的樣子,陷害自己的堂兄和表姐,這麽心思歹毒的人不是我們衛家的姑娘,這麽愚蠢不懂規矩的人就該讓她知道,不合規矩是什麽樣兒的對待!”

“給我打,狠狠地打!今兒她要是不長教訓,我就把頭上的爵位摘了,我們衛家愧對皇上賜予的侯爵,還不如個平頭百姓會教育姑娘!”

衛侯爺這回還來勁兒了,指著那幾個行刑的婆子,大聲地嚷嚷著。

衛長嬌是活生生地被抽暈了過去,衛侯爺的火氣未消,其他人沒有一個敢多說什麽的。

對於如何處理林妍和寧全峰的事情,衛侯爺把兩個兒子帶去了書房,這次的談話衛長安也被允許參加。

“寧國公的意思是,林妍他們會擡進府裏,當個側室養著,但是現如今正房未入門,等日後正妻有了,就會給她側室的名頭。”大老爺先開了口。

寧國公同意林妍當側室,明顯是給了衛侯府的面子,否則一般這種女人,都是暴屍荒野的下場。

“他們要怎麽對待姓林的,與我們無關。我只想知道,這件事兒對侯府的名聲會造成怎樣的後果?都是你這個蠢東西養出來的,她自己年紀這麽大還沒議親,府裏還有長留,你讓以後衛侯府的姑娘如何說親!”

衛侯爺擺了擺手,對於林妍是如何被對待的,他一丁點的興趣都沒有。一想起以後衛侯府的姑娘說親,都有可能受到限制,就氣不打一處來,手指著三老爺就高聲罵道。

三老爺沒有一句話敢辯駁,只是低著頭呈認罪狀。

“寧國公的意思是,讓我們先穩住林家人,林妍進了國公府之後,不出來露面,這事兒傳上幾日也就作罷了。”大老爺看了一眼三老爺,輕聲將寧國公的意思表達。

其實他們最後商討出來的法子也就這個,至於說傳上幾日就作罷,恐怕只是寧國公一個人僥幸的想法了。

京都雖然每日都會有新鮮事兒傳來,但是寧全峰這件事兒可謂夠驚世駭俗的,而且還是一幫公子貴女看到了,估計傳上小半年都是有可能的,而且會成為一生的汙點。穩住林家也只是在一眾方法裏面最簡單快捷的,其實對於衛侯府來說並沒有什麽大用處。

反正對衛侯府的姑娘們來說,名聲上已經有所妨礙了。

“長安,這事兒底下人傳得話也不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兒?嬌兒是想把你和林妍弄在一起,怎麽又變成寧家那小子了?”衛侯爺轉身問了一句。

衛長安把大概事情說了一遍:“孫兒也不是很清楚,我的衣裳弄濕了,就去後院換衣裳。小廝帶我去的那個房間,我剛進去門就被從外面鎖了進去,我才發現那個房間是姑娘家的。後來長嬌和周家姑娘帶著一幫人來,說是林表姑娘不見了,緊接著就在寧大公子的房間裏找到了!”

她的話音剛落,衛侯爺就猛地把桌上的東西都掃落了。他氣得吹胡子瞪眼的:“寧國公府算什麽東西,分明是他家表親串通好了,一起陷害我孫兒,還敢跟我談條件!誰不知道他家大公子把周家表姑娘當個寶!”

這事兒最終以衛侯爺發火收場,三老爺忙著去林家當說客。

衛長嬌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她只覺得腦袋暈暈乎乎的,臉上一抽一抽地疼,似乎那種巴掌扇到臉上的感覺還沒有過去。

等到稍微清醒了些,她才感覺到身體在慢悠悠地晃動,身下傳來顛簸的感覺。

“這裏是哪裏?”她猛地瞪大了眼睛,發現眼前不是自己喜歡的青色帳頂,而是木質的東西,而且周圍的空間很小,她躺得十分憋屈。

“大姑娘,您醒了。這是在馬車上,侯爺讓您去山上庵堂誠心念經修佛,以免雜念太多。”一道輕柔的嗓音傳來,並不是衛長嬌之前身邊伺候的人,而是換了一個陌生的大丫鬟。

衛長嬌一下子有些驚慌,她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她才十四歲,花一般的年紀,就要上山去修佛。

“祖父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我還沒議親,他要我終身不嫁,成為老姑娘嗎?”她忍著臉上的疼痛,大聲地尖叫出聲,甚至還要揚起手過去打身邊這個伺候的人。

只不過她的指尖還沒碰到別人,就已經被那個大丫鬟抓住了手腕。

“大姑娘,侯爺特地叮囑奴婢了,到了山上之後,一定要好好地教您規矩。等您真的明白禮義廉恥,變成大家閨秀的時候,才能放您下山來,否則您就真的要常伴青燈古佛了。”這丫頭說話的聲音還是柔柔弱弱的,只不過語氣卻是強硬了不少。

顯然這丫頭是經過訓練的,不再是之前任衛長嬌打罵的丫鬟了,而是相當於監督看守她的人。

衛長嬌撩開車簾一看,頓時就絕望了。跟在車子左右的丫鬟,以及趕車的車夫,還有護送的侍衛,全部都是陌生面孔,她一個都不認識。

很顯然,衛侯爺就是要她孤立無援,徹底斷了和衛侯府的聯系,安心地待在山上修行。 “姑娘。”一個俏麗的小丫頭撩著簾子走了進來。

周玉玲披散著長發,還穿著裏衣,就這麽赤著腳地坐在梳妝臺前,手裏拿著桃木梳,一下又一下地梳著青絲。

她的眼睛通紅,布滿了血絲,不知道有幾宿沒有安穩地睡過了。

“怎麽樣,那個賤人入府了嗎?”

小丫頭躊躇了一下,才輕輕一點頭:“昨兒晚上入府的,青色小嬌子擡進去的。姑娘您別急,以後您定是坐著大紅色的花轎,霞披鳳冠進府當世子夫人的!”

“哼,那又怎樣!表哥那麽護著她,你又不是沒看見,而且前幾日姑母說的話你也聽到了,我根本就不可能堂堂正正嫁過去當正妻。姑母也是周家的女兒,現在卻已經瞧不起周家的姑娘了,她覺得我配不上表哥!”周玉玲冷笑了一聲,她緊緊地抓著梳子,手指將木梳齒都掰斷了,手指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姑娘,您可不能自暴自棄。那個女人再怎麽厲害,也只是得意一時,她即使爬上了床也是個下流胚子。您要抓住表少爺的心才是,您可不能再像之前那樣了,要小意逢迎,男人都喜歡聰明而聽話的女人,您要示弱才能扳倒其他女人。您跟表少爺的情分是不同的!”這小丫頭立刻出聲勸阻。

周玉玲深吸了一口氣,眨了眨幹澀的眼睛,心情稍微平覆了些,對著鏡子裏憔悴的自己扯出一抹笑容來。

“你說得對,我和表哥的情分是不同,沒有人能從我的手裏搶走他!”她那種暴虐的氣氛慢慢消失,逐漸又恢覆了往常的自信。

“只要這女人的事情告一段落,表哥不會受制,我就有機會再次進國公府,到時候不怕他不回心轉意!”

可惜事情似乎並沒有像周玉玲預想的那樣。

☆、024 長安及笄

“開門啊,我女兒進了你們家的門當側室,怎麽連個禮都不送!我們林家姑娘可是黃花大閨女跟了你家大公子,現在幾乎全京都知道了,難道你們還想賴賬不成?”

一大清早,林家人就上了寧國公府,開始砸門,大喊大叫。

“林家教養了這麽久的姑娘,你家怎麽一聲不吭就擡走了,哪有這樣的道理。你們再不出現,我家老爺就要告官了,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啊!強盜啊!”

這來叫門的小廝也是嗓門高,不過片刻功夫,就有不少人出來看熱鬧。甚至還有的連忙跑去給自家的主子報信。

現在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林家不是善茬,一看就是燙手山芋。寧國公有的煩了,他一大早起床,就聽到這個噩耗,整個人都快要爆炸了一樣。

原本以為這件事兒已經結束了,最多坊間再流傳幾句難聽的話就罷了。沒想到這真正痛苦的在後面,現在他只想罵一句:誰他娘的攤上這種親家,也真他媽是百年修來的黴運了。

寧國公立刻把林家人請來,準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沒想到林妍的父親還沒聽完就暴跳如雷。

“今兒無論你說得天花亂墜,我都是不相信的。等到全峰位置好了,再把我們林妍變成側室,誰知道你們說的真假。到時候你們做出什麽事兒來,說不定我們妍妍的屍骨都沒地方找了。不行,今兒我就要你們寧國公府把林妍變成側室,大不了鬧得人盡皆知,我們家姑娘多也不在乎這些,你們家公子可就這麽一個,名聲毀了還怎麽進光明殿?”林家人的嘴臉十分無賴,他完全就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狀態。

寧國公一口氣憋在嗓子眼兒裏,根本就發洩不出來。

他能說什麽,事實的確是這樣。現在恨不得把這個林大給弄死,偏偏這事兒全京都的人都知曉得七七八八了,如果林大今兒變成了一具屍體,明兒這國公府上下老小都得受到牽連。

寧國公最終點頭同意了,林大立刻就站起身來,毫不客氣地擡手拍了拍寧國公的肩膀,猖狂地道:“親家,這就對了。我先去瞧瞧我女兒了。”

林妍原本正伺候著寧全峰吃粥,兩人都是年輕氣盛,昨兒晚上就沒消停過。林妍覺得自己很有盼頭,此刻正是情意濃濃的時候,外頭的丫鬟把林大前來喊門的話背了一遍,寧全峰就氣得一腳踢開她,直接甩手走人了。

林大走進屋子裏的時候,就看到林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暗自垂淚。

“妍妍啊,莫哭了。爹知道你心裏委屈,已經讓你公公同意了,你今兒就成了側室,一切吃穿用度都等同於主子,正室沒進來之前,你就是女主人啊!”林大得意洋洋地向她炫耀。

林妍氣得一下子掃落了桌上的茶盞,低聲哭道:“爹,你好糊塗啊!讓我和全峰離心,公婆厭惡於我,根本無法在國公府立足,莫說是當女主人了,我得夾緊尾巴做人啊!”

她哭得十分淒慘,把其中的厲害關系講給林大聽。

林大迅速冷靜了下來,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不知道啊,是什麽姓周、周的人告訴我的,要給你掙個名分來,不然國公府根本不可能給你側室的名號,這種承諾還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馬月。” “周?周玉玲!我就知道是她那個賤人!”林妍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手指都捶得生疼。

“公子,外面下雨了呢!”青菊撐著傘進來,撥了撥額前被打濕的碎發。

衛長安躺在躺椅上,手裏拿著本奇志怪談在看著,聽到她說的話,不由得擡起眼瞼瞧了一下。

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大早上還是晴朗的天氣,這會子竟然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青紙怎麽說?”

青菊把傘放到屋檐下,彈了彈裙擺上的水珠,撅著嘴道:“還能怎麽說,當然是成了。公子又要賞給他好東西了吧?上回他還在奴婢面前顯擺呢!”

面對她這副不滿意的樣子,衛長安輕笑了一聲:“你給我說說,到時候我讓他把賞賜分你一半。”

青菊一聽這話,眼睛都變亮了許多,一下子就湊到她的旁邊。

“青紙說了,他就到了林家說他是周家的人,再勸說幾句,那位林大老爺就迫不及待地跟來了。跑死了好幾匹馬,才趕在表姑娘入府的第二日到了。這事兒肯定是怪到周姑娘的頭上了,讓她們倆狗咬狗好了,反正公子是摘得幹幹凈凈,一點兒都不會被懷疑到的!”

小丫頭嘴皮子利索,三兩句就說清楚了。說完之後咂咂嘴巴,就瞪大了眼睛看著衛長安,似乎看她能掏出什麽好東西來。

衛長安對上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麽。

聽到這種消息,衛長安的心裏感到十分暢快。周玉玲算是聰慧的女人了,等到她反應過來之後,肯定是要想著放下身段跟林妍相處,麻痹她,等之後自己嫁入國公府再整治。

衛長安是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林妍原本就不是善茬,兩個頗有心計的女人成為對手,最好一直鬥下去,不死不休。 “給你。”衛長安慢悠悠地從懷裏掏出兩個東西遞給她。

青菊小心翼翼地接過來,伸長了脖子仔細去看,只見掌心裏是一對紅繩編成的同心結,每個同心結上還有一個翡翠雕成小鳥,翠綠的樣子十分可愛。外面有陽光投射上來,在青菊的掌心上留下兩個小鳥的綠影。 “這是——”她瞪大了眼睛瞧著,只覺得這兩條小鳥異常有趣,看起來上面的吊飾還不便宜。

“這兩條魚是比翼鳥,常言道:在天願作比翼鳥。這是對有情人的祝福,那小子最近陷入情網了,你既然想要,正好跟他一人一個。”

衛長安說完之後,就沖著她眨了眨眼睛,直接走回了椅子上繼續躺著。

倒是青菊先楞了一下,緊接著臉色就紅透了,一雙耳朵都變得滾燙了。

“公子,我不要拿給他,你讓青梅給他!”青菊幾步跑過來,把那一對小掛飾扔到小桌上,羞紅了臉就想往外跑,結果卻被青梅抓了回來。

“少說廢話,主子安排下來的差事兒,什麽時候輪到你挑三揀四了,送過去!”青梅根本不容她多說什麽,直接把那掛墜又塞到她的手裏了。

“我的長安長大了,及笄了。可惜不能給你行及笄禮,今兒娘給你梳頭。”許氏拿著梳子一點點幫她的青絲疏通。

黑亮的長發握在手中,有一點順滑的涼意,十分舒服。

許氏的手很巧,隨意地翻折幾下,一個簡單的發髻就出現了。母女倆透過銅鏡對視著,許氏的眼神裏透著十足的哀傷。

今兒是衛長安十五歲的生辰,如果她是姑娘家,衛侯府必定要大肆操辦的。姑娘家在十五歲這日就相當於成人了,可以嫁人了,由家中的長輩親自替她戴上選好的精致發簪。

可惜衛長安現在是男人的身份,只有到了二十歲,才能有弱冠禮。

“夫人。”一旁的丫頭遞上一個錦盒,盒子裏放著一枝金累絲嵌寶石鳳釵。

許氏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替她插在發髻上。那支鳳釵十分漂亮,金光閃閃,碩大的寶石仿佛要晃暈別人的眼睛一般。

銅鏡裏的衛長安,分明就是一個嬌俏的少女。可惜她身上穿著墨綠色的男式錦袍,顯得不倫不類的。

許氏的眼淚終於還是沒忍住,撲棱棱地往下掉:“長安,長安,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現在連給你戴個發簪都要偷偷摸摸的,是娘對不起你啊……”

許氏的嚎哭聲又開始了,她就趴在衛長安的肩上,明明傷心十足,卻又不敢哭出聲來,怕被外頭的人聽到。

衛長安輕嘆了一口氣,她不覺得自己換成女兒裝,就會變得多麽幸福快樂。雖然當衛侯府的嫡長孫,的確很累,但是如果這一切能夠改變前世淒慘的厄運,她寧願一輩子都這樣。

“沒什麽的,娘。你看當姑娘家有什麽好,你也是做女人的,明白許多不得已的苦楚。我這麽多年一直很自由,想去哪裏去哪裏,看遍周遭風景,這是當女兒家所不能體會到的。”她握住了許氏的手,輕輕地攥緊。

衛長安的手不同於閨閣中嬌養大的姑娘,那麽嫩滑柔軟,她的虎口和指尖上都帶著一層薄繭,一看就是常年握劍導致的。她的手也比一般的女子有力,衛氏似乎通過這一握,就找到了安全感。

“娘,我今兒還有事兒,與六皇子相約一起喝茶。您就先回去吧,我讓青梅她們幫我收拾一下,就要走了。”衛長安見許氏平靜了下來,也沒多少閑心思再去安慰她了。

她一把拽下金簪,長發披散,方才還嬌美異常的姑娘家,再次轉換成了面如冠玉的少年郎。

說實話每隔幾日,衛長安就要安慰一遍,許氏的矯情癥狀就沒有好過。

“長安,今兒是你生辰,你不回來吃飯啊?娘讓廚房給你燉了乳鴿湯。你出去要吃好啊!”

許氏還在喋喋不休地叮囑著,衛長安已經收拾好了,連連應聲就快步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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