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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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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想做什麽嗎?我會告訴你如何從她體內取出女媧之遺。以你現在的狀態,不得到女媧之遺的話,根本走不出軒轅一族吧。”

饒是蒼冥和她纏鬥至此,聞言也不禁流露出難以掩飾的震驚之色:“你瘋了。”

他原本一直以為暮遺想要的從來都是女媧之遺,可如今看她的姿態,竟然寧可拼著女媧之遺不要也要置自己的妹妹於死地。

彼岸眼中的混沌在這時開始消散,下一刻腹中的劇痛便似要攪碎似的,她吃力地睜大了眼睛,原本輕柔的嫁裳被鮮血浸得緊緊貼在肌膚上,動作間都帶著猛烈的撕痛感。

而蒼冥的劍刃上是她的血一滴一滴滑落到地上,像怎麽也流不盡似的。

她疼得沒有辦法再思考。

忽然蒼冥的手指掰開她的齒關,往她的口中餵了一顆丸藥,一股溫和純粹的藥力湧入腹中,她的痛苦才稍有緩解。

“她生受了你這一劍還能不能活下來,你自己不清楚嗎?”暮遺笑得俯下身來,“我勸你不如盡早取出女媧之遺,那麽你和她之間或許至少還有你能活下來。”

蒼冥臉色一白,他俯身把臉貼近彼岸的臉頰,口中喃喃道:“你體內有女媧之遺,你一定可以活下來的。”像是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暮遺聞言眼神一沈:“不再出手了嗎?那我可要出手了。”

到底鬧出了這樣大的動靜,巫鹹率人匆匆趕到的時候,暮遺甚至還開啟了一半軒轅族千年未曾開啟的護族大陣,而這其中就保存著數萬年前上神遺留的一式之力。

巫鹹似對她一意孤行擅自開啟族中的陣法有所不滿、並且嚴辭拒絕了配合她開啟剩下的一半陣法的要求,然而又不得不在蒼冥破陣而出的那一刻承認,巫祝看來小題大做的行動確實是有一定道理的。

破陣而出的蒼冥渾身是血,傷得幾乎只能勉強穩住長劍,然而即使是這樣,在他站得筆直的身形上,軒轅族人卻被這景象震懾得集體沈默了。

不僅如此,蒼冥甚至憑自身之力煉化了一部分陣法的力量。

暮遺因為強行開啟護族陣法,此時已經自身的法力此刻已經虛弱得接近谷底。至此巫鹹終於不得不預備出手了。

蒼冥眼眸微凝,搶先一步將手中陣法的力量借勢盡數甩了出去,然後身形急退。他不可能再只身在軒轅一族與巫鹹纏鬥,他必須立刻把彼岸送到昆侖山巔。

陣法中蘊藏的巨大法力爆開的瞬間幾乎夷平了視野中可見的土地,暫時得以阻止了巫鹹率人追擊的腳步。

同時,這樣的動靜也終於引得在場的賓客紛紛趕來。

這樣的變故自然不會在顓頊的意料之中,因此隨蒼冥前來的使臣也是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出手。

要知道縱然蒼冥和顓頊這麽多年合作,其本質也依然只是利益相攜;雖然近來一度有傳言顓頊即將把幺女舒游嫁給蒼冥,而蒼冥至今也沒有表露過拒絕的意思,可是他如今懷中抱著的卻是一個軒轅氏的女子,在原本應該是此女大婚的場合。

他們這些人說到底還是顓頊的臣子,自然不敢在這個時候輕舉妄動。可即使他們不表態,身份擺在這裏,在在場的其他人心中也摘不幹凈,處境十分尷尬。

蒼冥從沒指望過他們,此時自然連看也不會看他們一眼。

世事仿佛一次輪回,時隔百年,他又要孤身在軒轅氏族中帶走彼岸。

和上一次的精心規劃和謹慎來去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必須要正面對上軒轅氏舉族之力,更有甚者在場觀禮的賓客總會有為數不少看在軒轅氏的面上而出手相助的。

蒼冥強壓著體內的傷勢,一邊沈下心思快速地分析過此刻的情勢,而同時抱著彼岸的身影卻如利箭一般,用最短的時間沖破了軒轅一族的族界。

他知道除了軒轅和離婁,身後其他的人不過是些烏合之眾。而這些烏合之眾或許沒有幾個會在他尚有一戰之力的時候沖上來,可是一旦他倒地,或為名或為利,這幫人都不會吝嗇上來補一刀。

因此他不可以倒下,甚至不能流露出一點頹勢,他必須表現得同全盛狀態時一般無二,才能震懾住身後追擊而來的軒轅、離婁、以及前來觀禮的代表中州頂盛勢力十中六七的賓客。

趕往昆侖山巔的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長而艱難。

如果能夠帶她離開的話,這一次他真的有很多話想要對她說,上天曾經給過他們很漫長的時間,卻偏偏在他最想表達的時候開啟了倒計時。

彼岸意識混混沌沌,偶有清醒的時候和他說過的第一句話就是:“把我留在這裏吧,然後你就可以離開了。”

也許是因為受傷的緣故,她的神色看起來格外的灰敗,像每一季生長到了盡頭的條草,聲音微弱得像隨時都會被打斷一樣。

蒼冥全沒理會,只是淡淡地反問:“然後等你姐姐殺了你?”

“她想要女媧之遺就讓她動手好了,橫豎這東西在我身上一點用也沒有,還會招致災殃,”她本就傷重,此刻更是心灰意冷,“其實她就算拿走女媧之遺我也不一定會死……”

話還沒說完,蒼冥便冷冷地截下道:“胡說什麽!你知道你現在的命完全靠女媧之遺撐著嗎?”

身後是一望無垠的浩瀚沙漠,粗糙的礫石和暗黃的流沙交織在一起,偶爾露出一點灰白風幹的不知名生物的骨殖。

第 16 章

洵南稱得上姍姍來遲,但與他一同到來的還有顓頊和他的小女兒舒游。

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以顓頊為首的人族的態度。

雙方對峙了良久,最後不知幾方達成了什麽協議,軒轅和離婁沒有繼續追擊,但也絕對不可能將這件事輕而易舉地揭過去,最起碼的,他們絕不會讓彼岸繼續留在人族。

至於顓頊的出現,對於蒼冥而言是一種支持,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制衡。軒轅和離婁兩族自然也清楚這一點。

形勢暫時在一個微妙而脆弱的平衡點上僵持著。

蒼冥一直壓制的在軒轅族內的護族陣法中受到的重傷此時造成了更大的反噬,他開始陷入漫長的昏迷中。

以他的修為,在場已經沒有人可以幫到他,只能任憑他昏睡下去,直到他的傷勢好轉、或者徹底惡化。

彼岸劃開手腕餵了他一些血,然而一兩口血只是杯水車薪、泥牛入海,很快就不見了效果,舒游在一旁看著恨不能親手劃開彼岸的動脈以洩憤。

用洵南的話說,就是聽天由命罷了。

於是彼岸問他,那株萬年芝蘭在哪。

在良久的沈默之後,洵南只得告訴她,被她潑掉的那碗湯藥和蒼冥在破廟前交給離閏的最後半株芝蘭。

世事無常,老天的心思是誰也猜不透的,末了洵南也只能說了這樣一句話,有點像安慰又有點像嘆息。

其實洵南的話裏沒有幾分責備的意思,反而是聽完這句話的顓頊的小女兒舒游勃然大怒。

對於舒游而言,彼岸的存在簡直無比礙眼。她的年紀即使放在人族也是一個初長成的少女,有著所有這個年紀被千嬌萬寵養大的孩子會有的驕矜和直接而鮮明的喜惡。

她猛地推了一把彼岸,哭罵道:“都怪你,如果不是你,蒼冥他怎麽會受了這麽重的傷?你們軒轅一族將他害成這樣還尤嫌不足,你這個女人現在還假惺惺站在這裏做什麽?”

洵南把彼岸拉到身後。

彼岸的神情本就懨懨的,洵南也看不出舒游這一番有心無意的話到底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她似乎聽進去了,又似乎完全沒有聽見。

因為女媧之遺的存在,彼岸的生命力總是異於常人的頑強。無論多重的傷只要留著一口氣,她似乎總能緩慢卻註定般的恢覆過來。

甚至在此刻,沒有修為的她的狀態看起來比蒼冥要強過許多了。雖然她的臉色蒼白,身體狀況似乎搖搖欲墜,但至少她的傷口已經止住了血,還能勉強支持自己呆在這裏。

活生生在眼前的彼岸和昏迷不醒的蒼冥,這樣的對比無疑加劇了舒游的憤怒,即使隔著洵南,她怨毒的眼神也清晰地而準確落到彼岸的身上。

洵南只好暫時把彼岸帶到了外面。

“他會活下來嗎?”

“你想聽實話?”

彼岸呼吸一滯,繼而艱難地點了頭。

“大概很難堅持下來吧。”

“可以他的實力,他從來……”

洵南搖搖頭:“你以為現在就是他最難的時候了嗎?”

“出關以後,他的實力已經無比接近於化境的瓶頸了,這幾乎意味著他的實力距離突破進入神階只有一線之隔,這麽說吧,他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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