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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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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沐大叫“好手段”,但他的雙拳更是虎虎生風,逼得十幾名高手近身不得。

就在這時塗千封一步追上,手中長劍極盡飄逸又極盡迅猛的對著張沐腋下刺來。張沐怎麽會看不出來,這正是《太白劍經》中的招式,而且看塗千封施展出來的火候,已經絲毫不弱於何心隱了。

張沐見狀也終於拔出了長劍,他這次為了易容混進泰州學派,還專門把自己的戰刀給藏在了外面,身上就只帶著這一把劍。

兩個人,兩柄劍,同時施展《太白劍經》,但張沐的《太白劍經》卻並非是原封不動的照學照用,經過《傳習錄》與自己的感悟之後,現在這部極盡飄逸的劍道已經完全屬於張沐,是最適合他的殺招。

張沐與塗千封交手的瞬間,群雄大驚,因為從一開始塗千封就處於明顯的下風,要知道現在張沐可是被眾多高手牽制,只怕應對塗千封一人時連三成功力都沒分出去。

三成不到的功力就能穩壓塗千封,這是什麽樣的差距?塗千封可是絕對有實力爭奪天下十絕的!

自從在江湖上顯露崢嶸以來,塗千封又何嘗不是一直笑傲天下,從未被同齡人,甚至是更年輕的人壓制過。如今這般被張沐壓的喘不過氣,他臉色鐵青,奮力使出《太白劍經》中最強的四大劍招。

張沐見狀,也立刻將屬於自己的《太白劍經》完全演繹出來,他的《太白劍經》已經到了無招之境,對手無招他便無招,對手出招他也就有了招。一時間兩人再度交手,幾名高手在廝殺之餘註意到了張沐的劍道後,都不由暗呼精妙,這樣的《太白劍經》飄逸而不失豪邁,雄渾又有無盡的柔韌,雖然劍招與原本的《太白劍經》不同了,可是奧義反而都同樣達到了極致。這種變通正是他們這些也都多多少少練過《太白劍經》的人最渴望能達到的境界。

將《太白劍經》練到這種境界的人,原本他們是一定要誠心請教,虛心學習的,可惜這個人不是心學七派弟子,是敵人!

就在這時只聽張沐長聲喝道:“泰州學派果然高手如雲,張某今日領教了,只是眼下誤會頗深,萬一張某失手重創了某位朋友,只怕日後就說不清了,恕張某不再奉陪。”

說話間張沐已經殺到了房外,十幾名泰州學派高手雖然都在竭力圍攻張沐,可是根本阻止不了他。而張沐的話更是讓他們聽的不是滋味,戰到此時,誰不知道他們十幾人圍攻張沐一個,卻根本奈何不了人家,反而是人家處處留情,才不至於令他們潰敗。

已經有人在暗自思索:“這張沐武功超凡入聖,遠超我等,可他卻處處留手,從未要傷我們中任何一人。這跟之前殘殺師兄的兇徒是完全不同的,如果張沐就是那兇徒,那縱使他又殺回來了,又何必如此偽裝?他連師兄都敢殺,還怕再殺我們不成?”

何心隱被張沐所殺之事原本卻有疑點,這些人也不蠢,都想抓住張沐好好調查盤問真相。現在張沐不肯束手就擒,真相卻又更加撲朔迷離了。

就在這時張沐一聲大喝,道:“張某走也,各位就不要送了。臨別之際再奉一言,兇手隨時可能殺回來,請各自小心,塗兄,尤其是你。”

聲音落下,張沐功力驟然暴漲,瞬間將塗千封等十幾人全部震開,而後化作一道殘影朝外圍閃掠而出,直到此時塗千封等人才駭然的發現張沐原來剛才一直都有留手,他根本就沒出全力,而周圍那些弟子原本都是要防止張沐逃跑的,可當張沐真正要逃跑的時候,他們才知道自己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而隨著張沐的強勢離開,泰州學派上下都不由陷入了沈思:強者都有自己的尊嚴和榮耀,天下七絕莫不如此。而一位已經超凡越聖的傳說級高手真的有必要這般殺人,又這般回來狡辯嗎?他若真狠下心來,是否有將他整個泰州學派屠盡的能力?

……

海波雖平,江湖卻不平了。

“八臂猿”孫鵬、“揚州大和尚”孤舟,“泰州大師”何心隱,三位江湖泰鬥在短短數日之間接連遇害,且死法幾乎完全相同,兇手同屬一人,這樣的消息足以引起整個江湖的巨大震蕩,一時間風聲鶴唳,人人自危,各種謠言也接踵而至。

從魔頭到厲鬼,最後與早就在蘇州一帶的民間傳說開相並,所有人都知道原來皆是僵屍所為。

但所幸後續沒有再發生類似之事,唯有一股恐怖陰影籠罩在人們心頭。

蘇州,秦義山莊昔日之地,張沐在這附近暗查了許久,希望能找到一點秦懷義的下落,但可惜還是失望了。

一場大雪還沒有停下,轉眼已到年底,今年的天格外冷,蘇州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大雪了,許多孩童在雪花之下已經嬉戲追逐,堆起了雪人。

陳釜和魯義平在提醒了所有他們能提醒的江湖巨擘之後,也都各自回到了張沐身邊。

此時陳釜正陪著張沐走在厚雪之上,咯吱咯吱的踏雪聲給人一種心靈的安逸,如果能一直這麽安逸就好了。

“公子,你說以秦懷義現在的手段,需要多久能練成您的《刀劍天地》?”

張沐沈吟了下,卻苦笑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陳釜暗嘆,依照張沐的推斷,自南澳大戰後,秦懷義一刻沒有停過,他在消隱的頭兩個多月裏應該是專門去學易容之術,或者是找易容高手直接吸血獲取易容手段了。因為只有學會了易容術,秦懷義才能更拉近自己與張沐的差距,他一直都想做第二個張沐,武功要像張沐一樣強,其他的也是如此。而且也只有懂得了易容之術,他才能開始殺人陷害張沐,這其中自有先後急緩。

這個猜測並非是張沐憑空而想,而是在他查探秦懷義行蹤的這段時間裏,查到了一件事——大同府內一個專門靠易容之術偽裝成女人,並以此接近良家婦人尋機奸淫的邪派在短短兩月之間忽然被人全滅,時間跟南澳大戰後,秦懷義失蹤的時間完全吻合,張沐還專門派人問詢了大同府負責此案的官府,官府回話說所有采花賊都是脖子被利器割破後,失血過多而死,只是在屍體旁卻未見太多血跡。以此再加上秦懷義再度現身時,已經精通了易容術,還能易容成自己,張沐自然能聯想到一塊。

秦懷義終究是一個老江湖,縱使如今聲名敗裂,在江湖上依然能有許多消息路子,更知道許多陰暗處的江湖。所以他才能輕易找到毒蠱妖醫,還有這些易容高手。

只是當張沐查到這些的時候都已經太遲了。這段時間,對於張沐而言,也許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泰州學派的人沒有將他就是殺害何心隱的事昭告天下,沒讓他陷入更大的被動。想來泰州學派之人各個恃才傲物,也不是那麽容易被人利用的傻子。尤其是在自己闖入泰州學派解釋了一番後,他們心中疑惑更重,在沒有弄清楚狀況之前,選擇了暫時緘默。

張沐如今無論在江湖上,還是在官場上畢竟都頗有聲望,這麽大的事,沒有絕對的把握,縱使是泰州學派也不敢輕易挑頭。

陳釜也黯然,自從秦懷義殺死何心隱,奪走《刀劍天地》之後,就再度消失了。但依照張沐推斷,他這段時間就是在修煉《刀劍天地》,而當他《刀劍天地》完全練成的時候,就是他再度屠殺各路江湖高手的時候,而且那個時候的秦懷義才會開始真正的陷害他,令他成為整個江湖的敵人。

可是縱使他們知道秦懷義以前幹的所有事,甚至能料到他即將要幹什麽,卻依然毫無辦法。

就在這時魯義平忽然匆匆從外面跑了過來。

“找到了,公子,找到秦懷義的蹤跡了。”

“哦?”張沐和陳釜對視一眼,立刻迎了上去。

“什麽地方?”

“就在京城西郊外的一片荒林附近,”魯義平停頓了下,又道:“最近這一月多來京城附近突然多了許多失蹤大案,但不久前一個獵戶意外挖到了一句屍體,那屍體的死狀與被咬後吸幹血的死狀一般無二。順天府尹立刻派人調查,很快便發現了更多這樣被掩埋藏匿的屍體。順天府知道公子也在找類似的兇案,便派人到了咱們在京城的將軍府,府裏的兄弟一刻不停剛趕到回報。”

“秦懷義居然跑到了京城!”張沐不由臉色驚變。

這段時間為了搜尋秦懷義,張沐可謂動用了自己所有能動用的力量。如曾家軍、曾經的曾家軍舊部、大哥戚繼光等信得過的勢力說的會比較清楚,而像普通的官府,自然就要隱晦一些了,張沐只是在說如果發現有人脖子被咬傷,血被吸幹,那務必要通知他,其他並未細言,但這已經足夠了。

秦懷義需要血,從之前那個易容邪派死亡的頻率推斷,他遠遠比張沐更饑渴,甚至有可能每天都要殺一個人,這樣的大肆殺戮當地官府不可能不查,而只要被官府發現了,張沐便有機會發現,事實證明張沐總算是找到了一絲機會。

陳釜獨自嘀咕了一回,忽然看向張沐,道:“公子,依常理推論,現在正是秦懷義修煉《刀劍天地》的關鍵時候,他在武功大成之前應該小心藏匿,絕不希望被公子找到才對,這段時間他銷聲匿跡,不再殺任何一個江湖高手,甚至連殺老百姓都被埋進荒林便是證明。可是他為什麽要選擇京城?”

魯義平也不由沈吟起來,京城,天子腳下,皇城根上。張沐身為京衛副指揮使更是隨時可能回去,這個時候的秦懷義選擇藏在京城確實有些怪。

張沐神色有些黯然,低著頭目光迷離,又擡頭看向北方的遙遠天空,那裏藍天白雲,一片靜好。他忽然長聲道:“又要過年了,是該回京了。”

陳釜與魯義平對視一眼,見張沐似乎不想再說了,兩人也不再多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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