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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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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春寒褪去,初夏來臨。

被賜婚的這幾個月,趙可安未再出過宮,就好像身上的力氣都被人卸掉了一般,曾經最喜歡的糕點什麽的,含在嘴裏都味同嚼蠟。

這幾日,與趙可安交好的雲陽郡主,還有戶部尚書之女陳薇傾時常進宮陪趙可安解悶聊天,可是趙可安表現的興致缺缺,就好比今日。

陳薇傾在她們三個當中,年紀稍長的一個,家裏也張羅著給她定親了,這段時間陸續登門的媒人數不勝數,陳薇傾為了這件事情也苦惱不已,所以這段時間也是三天兩頭的往宮裏跑,一方面是安慰趙可安,一方面也是為了躲避家裏安排的相看。

陳薇傾今日穿了一件鵝黃齊胸衫裙,著裝俏麗,盡顯少女靈動,她圍著石桌聲情並茂地講述著這幾日的自己與人相看的過程與醜事,一會說著哪家的公子不行,一會又說哪家的公子粗俗。

趙雲陽一邊吃著糕點一邊打擊:“你這樣一數落,京城還有好兒郎嗎?”

陳薇傾數落累了,坐了下來:“反正他們在我眼裏,也就那樣,我告訴你們,以後千萬別找這樣的。”

趙可安一直坐在一邊沒有開口說話,眼神似乎沒有聚焦,靜靜地出著神。

趙雲陽和陳薇傾二人眼神一對視,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趙可安,趙雲陽湊過去:“我的公主殿下,您怎麽還不開心呢?”

陳薇傾道:“軟軟,我和你說,聽聞丞相家的夫人因為這件事情和丞相鬧了好久呢,丞相大公子近段時間也鮮少出現,你說,趙嫆是不是不知曉自己多不受待見啊?”說著,掩唇輕笑 。

趙可安這時候眼眸輕動,掃一眼陳薇傾:“非議公主,可是要掌嘴的。”

陳薇傾故作害怕地捂著嘴,然後笑道趙可安道:“沒關系,那我們小點聲說。”

陳薇傾一說完,三人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看見趙可安眉頭舒展,趙雲陽和陳薇傾都發自肺腑地笑了。

“你可算笑了,這幾個月我都快忘記我們軟軟笑起來是什麽樣的了。”趙雲陽道。

陳薇傾這時候走了出來,極為得意道:“那還不是我的功勞銥誮。”

“其實啊,你應該這樣想,沈含止雖然是趙嫆不要的,他在外面也有風流的名號,但是他長得好看啊,你看看整個京城,哪個男人有他長得標志的,別的都不說不提,你身為公主,多寵幸幾個男人又如何,你就當他是其中一個。”陳薇傾這人,也就比趙可安與趙雲陽年長個三歲,當初與她結識,也是因為看她性格活潑無心眼,與這樣的人相處不累,可這也是一個弊端,這樣的性子,多少有些口無遮攔,以後因為這張嘴惹火上身也不是不無可能。

趙可安神色一凝:“越說越沒譜!”

可是此刻,趙雲陽居然也開口向著陳薇傾了,趙雲陽道:“軟軟,其實以你公主的身份,任何男子的身份家室都匹配不上你的,拋去那一些,可不就是男子的樣貌與秉性最重要了麽,沈含止的樣貌那是沒得說,秉性嘛,趙嫆那個眼高於頂的人都曾中意過他,左右,也不會那麽不堪。”

趙可安靜靜聽著,沒有說話。

“對了。”趙雲陽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麽,“自從皇上給你和沈含止賜婚以後,我就經常在宮裏見到那姓沈的,之前以為他是皇上傳喚進來的,今天碰巧和他碰面,他……似乎,想見你一面。”

其他女子定親,如若願意,可與定親之人出去游玩幾次,畢竟不是夫妻,若是對方有什麽不良秉性,悔婚還來得及,趙可安的婚事雖說是皇上的旨意,收回是不太可能,但是也沒必要躲著不見人,趙嫆近段時間粘丞相之子文辰夜粘得緊,所到之處皆有“金童玉女”的美詞傳出,而趙可安卻一直窩在宮中不出去。

兩道聖旨是同時下的,外面少不了用兩位公主的婚事做比較,趙可安不用想,也知道外面那些人是如何議論自己與沈含止的。

可是,此刻她確實沒有心思去和趙嫆去比較什麽,婚事一事,哪能一較高低呢,其實這幾日趙可安也在日思夜想,此刻回想起來,似乎也記不起前段時間所思所想到底想了些什麽,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坦然接受吧。

擡頭望著明媚無比的陽光,趙可安忽然豁達了,左右她嫁的也是京城屈指可數的美男子,又有何可憂的呢,京城有多少女子覬覦著她的未來駙馬,她們還得不到呢。

趙可安道:“聽聞過兩日我二皇兄要在清今園舉辦一場蹴鞠,邀請了許多人。”

“可不是嘛,二皇子素來喜歡熱鬧,今年風調雨順,北方戰況連連告捷,聖上想必也是默認慶祝一番。”

“如此……過兩日我就去瞧瞧熱鬧。”趙可安一說完,陳薇傾與趙雲陽臉上都露出了笑意。

陳薇傾:“話說,蹴鞠場上必定需要下場踢球,聽聞文辰夜也是蹴鞠場上的能將,到時候,我們豈不是又要看他們兩個人占盡風頭。”

陳薇傾話一出口,三人瞬間沈默了。

都說沈含止是個游手好閑的懶散人,雖說祖父與父親都是戰場上馳騁沙場的老將,可後來因為沈含止的父親在抵禦匈奴之時不幸犧牲,自那以後,沈老夫人就絕不許沈家唯一的血脈踏入軍營一步,仔細數著,沈含止的父親去世已有八年,老國公又常年都在邊境,沈含止雖然擔任校尉一職,但也是因為他韓國公世子的身份,至於沈含止真正的武藝如何,還真沒聽人說過。

蹴鞠踢球,那就更沒見過。

趙可安想起那日的人.肉凳子,想著沈含止也不至於那般柔弱,可是這蹴鞠和身子板壯實是兩碼事,還真不好說,既然如此……

趙可安忽然回神,不知不覺,自己居然拿沈含止與文辰夜做起了比較,於是不悅地皺眉,道:“文辰夜會蹴鞠,關他沈含止什麽事。”

說完,趙可安起身離開。

轉眼,兩日過去了。

明媚的驕陽金燦燦地灑在青翠的綠草地上,草尖上的露珠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今日的蹴鞠賽,需要進行一整日,所以清早眾人都匯聚在了廣場之上。

木質看臺寬廣遼闊,前一日奴婢清掃的極為幹凈,一塵不染,身著各色衣袍的貴族子弟陸陸續續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今日,幾位皇子公主皆來了,大公主趙乾平及其駙馬,趙嫆,趙可安,四公主趙婉安,二皇子趙廣戈,三皇子趙廣聞,以及太子趙廣頌,其餘的皇子皇女年紀較小,便沒有出宮。

太子趙廣頌年十三,今日原本是沒法出宮的,但是今日皇後口諭,特讓太傅給其放了一日假,所以才有幸隨著趙可安出宮。

今日的趙可安,身著一身赤金色齊胸襦裙,身披酡顏帔帛,一身極為簡單的裝飾,也看得人視線難移,如夢癡醉。

趙可安來的晚,她到的時候,場內該來的人基本已經到齊,今日的位置倒是沒那麽多講究,男女雖然也是分隔而坐,但是幾位皇子皇女的位置卻是放在一起的,也是放在了地勢最為廣闊之地。

身為太子,課業繁忙,今日難得出宮,可把趙廣頌高興壞了,一直東張西望了,今日來蹴鞠場的又是一些年輕之輩,他就更沒了約束,拉著趙可安的衣袖就問:“阿姐,哪個是沈含止,你指給我瞧瞧。”

前不久得知趙可安被賜婚之時,他就吵著鬧著要去看看沈含止究竟為何人,可是因為身份不便,一直沒有出宮的機會,此刻機會來了,他自然是要仔細瞧上一瞧的,雖然他已經從宮人口中得知了沈含止的大致信息,但是還是沒有自己親眼目睹來的讓人心安。

進場以後趙可安還沒有註意沈含止究竟在什麽地方,趙廣頌這樣一問,她才環顧四周,可是當視線掃過男子看臺的時候,還是沒有看見沈含止的身影,不過倒是瞧見了上次賢王府與他一起的步雲青。

步雲青大老遠的就看見了趙可安尋過來的視線,於是遠遠地朝著趙可安虛拜了一下。

趙可安點頭回應了以後,才朝著趙廣頌道:“沒看見他,許是還沒來吧。”

趙廣頌不虞道:“比我們來的還晚,這人不守時。”

趙可安笑了笑:“許是有事呢,我們來此又不是看他的,落座吧。”

趙可安不知道,自己和趙廣頌的身影早就被沈含止盡收眼底。蹴鞠場上西南角一間更換衣物的房屋外頭,沈含止一身赤紅窄袖翻領袍,抱臂倚在木樁上傻笑,鞶革勒住他勁瘦的腰,裝扮幹凈利落,略微修身的運動常服更襯得人身材挺拔,身長玉立。

良醒這時候也換好衣服從屋內走了出來,看見發呆的沈含止,忍不住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發什麽呆呢?”

良醒的個子沒比沈含止矮多少,也是一個看著勁瘦的人,可同樣的衣服穿在良醒身上,明顯不如沈含止來得好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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