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發覺，她如今已經沒辦法像從前一般，隨性對待顧辭。

他一個臨近的動作，一個不經意瞥來的眼神，都會讓她心跳加速，難以鎮定。

她仿佛都忘了當初是怎麽心如止水，甚至生無可戀地被他□□臉蛋時的心境，他如今若是再碰她，她臉上的紅暈和高熱肯定都會露餡了吧？

這麽想想，顧辭似乎很久沒有對她提過rua的要求了。

偷偷從眼角瞥他，他明亮的眸倒影著屏幕的藍光，像是正沈心與電影之中。

“這陣子，你下班後我去接你吧。”

他突然開口。

“怎麽了？”

“你們公司離咱家不還有點距離嗎？萬一下班比較晚，我不放心。”

秦念低低哦了聲，心裏開出朵小花來。

安靜了會兒，顧辭又道：“奶奶的機票已經定好了嗎，什麽時候過來？”

“一周以後。”

“嗯，我把那天騰出來。”

這樣的對話，莫名給秦念一種他倆已經在一起很久了的錯覺，抱著奶茶，小聲道：“你騰出來時間？”

“咱們不一起去接奶奶？你又不會開車。再說了，京都我比你熟。”

秦念沈默片刻。

如果家裏人得知她和顧辭同行，特地去接奶奶，又該琢磨其他亂七八糟的事了。

想到媽媽的態度，秦念滾燙的心驟然冷卻下來些許。

奶奶是中午抵達的飛機，爸媽晚上才會有空，正好秦念放了假，接奶奶的任務就交給了她。

家裏派了司機同行，開車沒有問題。她只是沒料到那麽繁忙的顧辭，會有心提出去接奶奶——畢竟她爸媽都沒有親自趕到。

顧辭看到秦念為難的表情，這份遲疑和拒絕是他從未料想過的。

給白當司機都不樂意？

楞住半晌，臉色微沈，“你約了別人？”

秦念趕忙搖手：“沒有，我能約誰啊。”

“那為什麽不讓我去？”

“我……”秦念腦子轉得飛快，想找出個好借口來。

顧辭幽黑的眸緊緊盯著她，沈沈道：“你想清楚了再回答，不然我要鬧了。”

秦念：“……”

她飛快地慫了。

顧辭不比她爸媽好對付，且已經火燒眉毛。

“那……那你還是跟我一起去吧。”

顧辭抿了下嘴，不說話，依舊盯著她。

那眼神看得秦念頭皮發麻。

“我說我說。”秦念舉手投降，“我怕我爸媽知道你和我走得近，到時候產生誤會，我和他們解釋不清楚。”

“不會誤會。”

秦念嘆氣：“不是，你不知道我爸媽，他們……”

“我本來就喜歡你。誤會什麽，你難道不喜歡我？”

像驟然被人敲了一悶棍，秦念呆了三秒。

等反應過來他真真切切說了什麽的時候，目瞪口呆地紅了臉，倉皇移開震驚的視線，靠進沙發裏，猶如窩進了一片綿軟的雲霧。

這輕描淡寫，自信篤定的口吻，是在告白？

秦念手心冒汗，又哭笑不得。

顧辭見她不答，把兩人之間的零食桌搬開了。

轉身面向她，認真地再問了遍：“念念，你也喜歡我對不對？”

這一聲，放緩了語調，柔柔的，帶著輕哄的況味。

像是仲夏夜清涼又濕潤的風，幽幽拂過她的心尖。

秦念要瘋了，熱瘋的。

在他的視線矚目下，渾身的皮膚收緊，撲騰的心跳快要竄出胸腔。

可她沒法照實回答他，至少不是現在，不是這個寒假。

秦念起身想逃。

被他一把抓住手臂，拽了回來。

顧辭一副不得答案誓不罷休的模樣，將她圈在沙發靠背裏頭，逼近過來：“回答問題，跑什麽？”

他的呼吸灑落在她的脖頸上，秦念渾身一顫，不敢再掙紮。

眼見逃避不了，滿臉的紅暈已經無可躲藏，怕給他瞧見，抓起身邊的抱枕娃娃擋在兩人之中。

小力把他往外推，提高音量給自己帶來底氣：“那你幹嘛突然問這種問題！”

還突然侵略性這麽強，明明平時紳士又規矩的。

一點征兆都不給，秦念完全無可適從。

顧辭卻從她手足無措的慌張中看出一絲端倪。

“這問題怎麽了？”低低一笑，“不能問？”

其實他也不想如此倉促的。

想等到她的態度再明朗一些，萬無一失再邁出這沒有回頭路的一步。

可情緒並不由人。

嚴防死守想要忍住的話，在她一個遲疑的拒絕間決了堤。

他一直都很介意：自從來了京都，秦念從沒帶他去見過她的父母。

秦念又不像他，和家裏關系不好，完全溝通不了。

她打小就是乖乖女，就算和父母後來慢慢疏遠了，那奶奶呢？她不是最喜歡奶奶嗎？為什麽也不讓他見？

他不想那些似是而非的猜疑成為自己的心病，情緒上頭，非要問個清楚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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