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算是好事吧？不過嚴安還有個問題。

“如果多疊空間一直在循環的是那位兇神的話，就是跟這把錘子無關？那我們之前的結論要怎麽改？還是說，我們沒有必要再去關註多疊空間關閉與否？”

“我們的目的是什麽嚴法醫，我們的目的是要消滅掉那個殺害了鄭宇的異物，不管它是不是那位兇神，我都要找到他。

“我們之前推斷他在人界，所以我會想到要白駒剝離時空。

“但有人跟我說，那位兇神沒有錘子就是個廢物，根本對人類造成不了什麽傷害，沒有必要為了他去剝離時空，而他的話又跟我們現在的論證不一樣了，嚴法醫，你應該知道不一樣的點在哪裏。”

黎厭灼灼地盯著嚴安，嚴安略一沈思便知道了答案，“你的意思是說，你的想法是多疊空間在循環剔除出那位兇神，說明兇神當前正在被不停剔除的循環狀態，而有人卻說沒必要為了兇神剝離時空，恰恰他的意思又表明，兇神確實在人界的主時空內，對吧？”

“所以你覺得你們的想法矛盾了？”

黎厭沈重地點了點頭，他回到茶幾前仰脖將那杯茶一飲而盡，重重坐到了沙發上，眉頭緊緊皺著，表情非常凝重。

他現在和長潯的想法出現了矛盾，他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關竅，感性告訴黎厭長潯不會騙他，長潯說兇神在主時空就是在主時空。

可理智也告訴黎厭，多疊空間確實在循環的剔除著兇神，不然鄭宇的屍體消失了又怎麽解釋？

黎厭低頭看著杯子裏漂浮的幾片茶葉，越想思緒越混亂，如果兇神真的目前還在主時空，那麽多疊空間一直在剔除的是什麽東西？

如果兇神不在主時空，長潯的話又是什麽意思？

黎厭倏地想到了什麽，他猛然間有了個大膽的假設，假設長潯說的話和多疊空間現在的狀態並不沖突的話，其實還有另外一種假設。

他伸手直接從茶杯裏撈出了一片茶葉，沈聲道：“嚴法醫，我有個想法，假設這杯茶是兇神整體，而茶葉是他的本體，茶水只是他的意識，這件事就可以解釋清楚。”

如果自己的假設是對的，那麽多疊空間在努力剔除的東西並非是整個兇神，而是他的神識？

他的神識附在了鄭宇屍體上，在不停循環，而他的本體因為沒有神識的加持，變得十分羸弱，甚至不能移動？

這也是長潯為什麽說現在的兇神並不需要白駒去剝離時空控制他，因為他現在的狀態並不能對人類造成威脅，甚至還不如一只小貓小狗？

那麽長潯的話和多疊空間現在的狀態就不矛盾了，兇神既存在於主時空，又並非真正存在於主時空，他們之前推斷兇神是在等待跟錘子合體，合體倒不假，但合體的並非兇神與錘子，而是兇神意識與本體的合體。

之所以這把錘子現在孤零零的在這裏，想必是那位兇神僅憑本體，沒有辦法帶走這把錘子，只能眼睜睜看著這把錘子被除異局帶走。

那麽當初自己在鄭宇家殺掉的那個異物，應該就是兇神的整體。

但在自己動手之前，那位兇神便將神識脫離了本體逃了出去，慢慢附在了鄭宇的屍體上，等到融合之後便被多疊空間剔除了出去。

那個兇神的本體，也並沒有被自己徹底消滅，應該是在被落碧壓制的時候，以一種肉眼不可見的狀態，同時逃了出去。

所以黎厭在鄭宇家消滅的那個所謂的異物，根本就只是個架子。

聽到黎厭的話，嚴安如夢初醒，但他卻有了新的問題，“如果多疊空間可以將兇神的神識踢出去，讓兇神不能合體的話，為什麽不將他的肉身一起踢出去？而是會繼續留在主時空？不會造成時空混亂嗎？”

“我想”黎厭說：“你記不記得成畫說過，多疊空間是欺軟怕硬的？我想它做不到將兇神整個都踢出去，只能在兇神肉身與神識分離的時候，偷偷把他的神識踢了出去，導致兇神現在不但失去了意識，甚至失去了大部分的能力。”

“這麽說的話，我們還是功臣呢？間接幫助了多疊空間，如果不是我們突然給兇神造成了威脅，他也不會落荒而逃，多疊空間也不會趁虛而入，所以你說，多疊空間會不會為了報答我們，給我們點兒獎勵什麽的？”

黎厭面色突然一喜，嚴安卻有些茫然，獎勵是什麽意思？

他是以為在打游戲嗎？打了boss掉裝備？看他的表情也不像在開玩笑，那這個時候說這樣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黎局，我不明白你是什麽意思”嚴安迷茫道。

黎厭揶揄道：“啊，你現在不知道，以後會知道的，至於我這個想法，還需要驗證。”

“不過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找到那位兇神的本體，然後，幹掉他，他實力強勁狀態下我不能保證，但他現在的狀態我有把握能殺了他。”

“可你知道兇神的本體長什麽樣子嗎？”

他們又不知道兇神究竟是什麽樣子，怎麽找？

“黎局，我覺得你最近不太對勁，雖然你以前就對異物深惡痛絕，但自從丁香案之後，你對異物的反應更濃了些。”

嚴安略有些擔憂，黎厭現在的狀態滿腦子都是怎麽殺異物殺兇神，可能會喪失對一些事物最基礎的判斷，會影響到他整個人。

“我曾經說過不會讓人界存在異物，而我一直在做著，在努力著，你現在是覺得我錯了是嗎？你覺得我該放任這麽大的威脅存在人界是嗎？”

黎厭的語氣充滿冷漠，但卻十分堅定，嚴安一時間啞口無言。

他說的沒錯，做的也沒錯，是嚴安想的太多擔心的太多了，黎厭其實一直就是這個性子，從沒有變過。

“抱歉，我不該質疑你的想法。”

嚴安有些羞愧，黎厭從沒有退縮過，現在反倒是他這個一直被保護著的人產生了退意，如果黎厭退了，那就不是他了，也違背他的初衷了。

“那黎局，我們應該去哪找到兇神的本體？”這要怎麽找？茫茫人海中尋找一個隱匿起來的兇神，從哪找起？

黎厭臉色緩了緩，“我不知道他在哪，但嚴法醫，你知道。”

嚴安怔住，“我知道？”

黎厭點了點頭，“不過這個想法，也需要一次徹底的論證，跟剛才的想法可以同時論證，而且這個論證是需要成畫在場的。”

嚴安迷惑道：“黎局我真的不懂你到底什麽意思，你到底要論證什麽？”

黎厭微微勾唇，“嚴法醫啊，我一直覺得你是我最信任的下屬，你可別讓我失望啊？今晚睡個好覺吧，明天還有大事要做呢。”

嚴安徹底茫然了。

黎厭到底什麽意思？

說的這些話饒是他心思活絡也猜不出十分之一。

嚴安總感覺他話裏有話。而且說的還跟自己有關。

他只能暫時聽黎厭的，因為他也想知道，黎厭所說的必須要成畫在場的論證，究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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