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東西和錘子本就是存在於人界的某個時空，那就不會出現時空混亂這種事，因為他們本就是那個時空合理的存在。

只有他們是從其他世界來的情況下，才可能造成人界時空的混亂，而也是因為錘子的來源不在人界，多疊空間在形成後，才會不停的排斥它。

“黎局，還有兩點我不明白，第一點，錘子雖然消失在荒蕪，但不見得就會出現在深海或者人界這兩個世界吧？沒有別的世界嗎？”

“第二點，你剛才說過，錘子是因為多疊空間的突然形成才會出現的，可根據你現在的說法，是不是又矛盾了？”

黎厭低著頭，“第一點，等下讓成畫給你解釋。

“至於第二點，我剛才就說過，多疊空間的形成是未知的，我們無法知道為什麽多疊空間會形成。

“但我們現在可以知道的是，造成現在不停循環的元兇，是這把錘子。

“如果不是已形成的多疊空間為了持續保持多個空間的穩定狀態，不停在把這把錘子剔除出去的話，也不會造成現在的惡性循環。”

“這就要說回剛才成畫的問題，我們的目標依舊是，為什麽會突然出現時空重疊，導致了這把錘子出現在了人界，從而影響了整個時空，造成了現在的混亂。”

“時空重疊和多疊時空是兩個概念，時空重疊只限於兩個時空之間的重疊。

“首先是因為時空突然的重疊，才導致錘子出現在人界的時空，而人界的時空為了將這把錘子剔除出當前時空，不得不進行了更多的時空重疊現象。”

見黎厭解釋的口幹舌燥，成畫在一旁慢條斯理地說道：“小燕子你總能把很簡單的問題說覆雜化。

“我舉個例子給你們。

“比如你們因為最近吃太多辣而導致了上火，臉上長出了一個痘，你會想把這個痘趕緊擠掉。

“但擠掉這個痘，別的地方還會再長出一個，你沒有辦法徹底消滅掉這個痘痘，而你為了不讓這個痘長在臉上，只能不停地一個又一個的消滅，盡量讓它從你別的地方長出來。

“雖然別的地方長痘也很難受，但總比長在臉上好。因為不會影響到你的外表。”

“把你自己比作時空，長痘比作時空重疊，擠痘比作第一個時空時空在剔除錘子，是不是就能明白了？”

“但不同的是，你身上的痘遲早會自己消失，但時空裏多出來的這把錘子卻不會，所以多疊空間才會形成現在這種循環狀態。”

嚴安似懂非懂，“這個問題我倒是理解你們的意思，那麽剛才的第一點呢？”

成畫嘆了口氣，“那位兇神當年帶著月光殺遍三界，而當時整個洪荒也只有這三個世界，這把錘子也只去過這三個世界。

“兇神死後，作為一把兇器的本能，它自然會想著逃跑，那麽它除了深海和人界還能去哪？”

黎厭輕輕點頭，“所以說，我們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錘子在逃離荒蕪後，一直在深海，或許和那個殺掉第一個鄭宇的東西在一起。

“而我們人界由於突然和深海產生了重疊，這把錘子和那個東西同時來到了人界，人界的時空為了保持自己的穩定只能出現多疊空間，想盡辦法讓這把錘子和那個東西不會影響所有時空的正常運轉。”

“而那個東西，最開始來到人界就殺了鄭宇，隨之自然而然被消滅，但當前時空卻多出了一個異化後的鄭宇和一把錘子，所以多疊空間才會繼續剔除下去。”

黎厭環視了一圈三人，見他們還是一副沒聽懂的樣子，笑了笑說道：“歸根結底，我即使能推斷出錘子和那個東西來自哪裏，但我們也並不清楚最初的時空重疊是什麽原因造成的。”

嚴安突然開口道，“那黎局既然你說最初的時空重疊是兩個時空之間的重疊，那豈不是說明，最開始重疊的時空便是我們現在所處的時空？”

黎厭又搖了搖頭，“不是，因為最開始殺掉第一個鄭宇的東西，並非是異化後的他自己，你懂我意思嗎？”

嚴安：“但我們所在的這個時空，殺掉鄭宇的卻是異化後的他自己，所以我們的時空是混亂狀態，而不是最初產生重疊的狀態？”

“可你不是說，多疊時空是在進行循環嗎？那循環過後，最開始的那個異物是不是應該早就消散了嗎？循環的東西不一直都是鄭宇嗎？”

黎厭斂眸道，“這就要說回前提條件了，也就是多疊空間形成的起源。

“它之所以形成，並不是因為那個東西殺掉了鄭宇，而是因為當時那個時空，突然多出來的那把錘子。”

“換句話說，鄭宇和我們，都不過是多疊空間為了維持穩定，而產生的工具人，所以與其說在循環的是鄭宇，其實是那把錘子。”

嚴安沈思道：“那麽是不是可以說，我們這個時空的鄭宇，死於多疊空間為了維持穩定的不得已？”

黎厭深深吸了口氣，略微有些沈重地說道：“可以這麽說。”

劉胖子已經徹底混亂了，他覺得他的腦子這麽多年來都沒有運轉的這麽快過，可即使運轉這麽快，他還是沒有徹底聽懂老大的意思。

衛瑩比他還慘一點兒，從他們剛開始交流，就一直是一副張大了嘴，十分呆滯的狀態，到現在還維持著這個表情。

黎厭看著衛瑩的樣子差點兒笑出聲，這小妮子真是難為她了，這兩天的信息量太巨大了，不懂也是人之常情。

嚴安默默地又開了口，“黎局還有個疑問，深海本就在人界，怎麽會成為兩個世界？”

黎厭扭頭看向成畫，成畫解釋道，“既是同一個世界，也並非同一個世界。

“你們人界的深海，和另一個深海，並不是同一個概念，換言之，你們人界的深海只是海洋，或者說單純的海水形成的東西。

“而那個深海是有一位神明壓制的，可以稱之為未知物的家園，是另一個人類永遠無法到達，也無法探知的世界。”

黎厭恍然大悟。

白玄曾跟他說，那位古老神明曾經分化成了四位神明，分別禁錮在不同的世界。

除了人界有一個之外，荒蕪還禁錮著成畫。

現在看來，深海也禁錮著一位神明。

嚴安默默低下頭，“那麽深海裏的未知物，能來到人界嗎？”

“荒蕪之地的獸類，只要白駒在一天就永遠無法踏足人界，深海也是如此。

“那位神明存在一天，深海之物就永遠無法上岸，你不用擔心這個。

“你們人類的壽命如此短暫，這種事情是跟你們產生不了任何交集的。

“說實話，即使有一天深海之物上岸了，也會是那位神明死亡之時，而神明不會死亡，所以深海之物不可能上岸。”

嚴安不再言語了，黎厭看了看沈默著的他好幾眼，清了清嗓，

“那麽關於鄭宇案，我現在給你們做個總結。

“目前我們已知的是，殺害第一個鄭宇的那個東西和這把名為月光的錘子，皆是來自深海，因為人界的某個時空與深海產生了重疊，所以造成了第一個鄭宇的死亡，多疊空間為了剔除錘子，才會造成現在這種循環的混亂狀態。”

“未知的問題就是，我們不知道從深海來到人界的那個東西是什麽，也不知道第一個鄭宇死在哪個時空，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第一次的時空重疊，更不知道為什麽時空重疊之後，來到人界的會是他們。”

黎厭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他感到很疲憊，鄭宇案比想象中還要覆雜很多，甚至直接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範圍。

劉胖子和衛瑩面面相覷，還是劉胖子囁嚅道：“老大，這麽說，好像毫無進展啊？”

衛瑩：“至少我們知道了這把錘子的來歷，也不算毫無進展。”

可這進展也沒有什麽用。

即使知道錘子來自哪裏又如何，還是沒有辦法找到殺害第一個鄭宇的那個東西是什麽，這件案子本身依舊毫無頭緒。

黎厭只覺郁悶，丁香的事情已經讓他頭快炸掉了，現在又出了鄭宇案，而且牽扯的如此之廣。

不僅牽扯到了深海和多疊空間，甚至牽扯出了上古兇神，這件案子總得來說，比陳家案還覆雜的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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