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人誰都沒有開口，甚至連目光都沒有碰到一起。空氣中凝結著一種壓抑的氣息，李進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直到將他們倆送到了那幢別墅裏，才輕輕舒了一口氣。

“你就沒什麽對我說的嗎？”沈曜見範雪晨往樓上走，連理都不理自己，氣得將他推倒在了沙發上。

範雪晨掙紮著坐起了身，說：“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想怎麽樣？”沈曜氣得笑出了聲，“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想怎麽樣？”

“我說了我沒有故意不等你，我只是以為你會很久才來……”

“以為？你憑什麽這樣以為？難道你就是希望我和歐陽菲能在一起，然後你就可以不用見到我了？”

範雪晨那雙清澈的眸子晃漾了一下，說：“你……你在說什麽？”

沈曜伸手擒住了他的下巴，整個人也向他壓了下去，“雪晨，你老實告訴我，你對歐陽菲都說了些什麽？”

“我……”範雪晨垂下了長長的眼睫，道：“沒說什麽……”

“你還敢騙我！”沈曜怒吼道：“你有沒有對她說你不愛我？你有沒有對她說你要離開這裏？你有沒有對她說她和我很配？有沒有？”

“我……”範雪晨看著眼前這雙充滿了憤怒的眼睛，似乎有些不能承受似的閉上了自己的眸子。

“你怎麽不說了？你說啊！”

範雪晨喃喃道：“你這麽在意嗎？”

“我怎麽能不在意？”沈曜聽到他這樣問，愈發的控制不住自己，捏著他的手也越來越緊，“你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麽？”

“沈曜……”範雪晨看著眼前暴怒的男人，心底也震顫了起來，他伸手環住了眼前的人的脖子，輕啞著聲道：“我不是故意要那樣說的，我……我只是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

沈曜因為他的這個動作而拉回了一些理智，說：“她和你說了什麽？告訴我。”

“我沒有說不愛你……”範雪晨邊說著邊貼向他的身體，將頭埋在了他的胸前。

“雪晨！”沈曜將他整個人都抱在了懷裏，順勢坐到了沙發上，心也跟著軟化了。他撫摸著那消瘦的身體，問：“那你愛我嗎？雪晨？”

範雪晨縮在他的懷裏低低應了一聲，並不言語。

沈曜卻因為他這幾不可聞的回應滿懷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

“雪晨……”他擡起了範雪晨的頭，對著那張微印著牙印的嘴唇就吻了上去。範雪晨也很順從地張開了嘴任他闖了進來。

“雪晨……”沈曜撫著那張被他吻得通紅的唇，說：“你為什麽要對她說你要離開這裏？”

“我只是隨口說說……”他握住了那只手，輕輕地放到了自己的心口。

“那你還說要她和我在一起？”沈曜凝視著範雪晨，道：“這也是你隨口說說的？”

“不，因為……因為她說很喜歡你，所以我……我一時不忍心，就安慰了她一下……”

“你可真是大方！”沈曜又有些發怒，“那你要我和她在一起嗎？”

“不……”範雪晨抱緊了他，喃喃道：“我沒辦法才說的，都不是真的……”他並不想騙眼前的這個男人，甚至對他現在的憤怒而動搖了起來。

“雖然不是真的，但是我不希望你以後再和任何人說這樣的話，你知道嗎？”

“沈曜，你……你真的這麽在意我嗎？”

“難道你還對我有什麽懷疑？”沈曜不滿地擡起了他的頭，“你心底到底在怕什麽？雪晨。”

“我沒有……”

“你有！”沈曜直視著他那雙逃避開的眸子，說：“你應該對我坦白一些，我想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

“我……我只是覺得你和我在一起也許會感到厭倦……”

“怎麽會？你真是太多心了，我愛你還來不及……”沈曜輕撫著他的臉道：“你知道剛才我看不到你有多麽的著急嗎？你竟然還和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坐在一起，還對著他笑，我真恨不得立即將你抱了回來，讓你再也見不到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他是我的師兄……”

“我不許你再提他！”沈曜打斷了他的話，靜了一下，見他不說話，又放柔了語氣說：“至少現在，雪晨，除了我以外，你不許再想任何人，知道嗎？”

沈曜聽見他“嗯”了一聲，心中的怒火也完全消了下去。他脫去了範雪晨的外衣，將手伸進了那緊扣的襯衫裏面，撫摸著這具微涼而顫動的軀體，盡情地親吻了起來。

他現在才明白自己有多麽在意懷中的這個人，幸好他是屬於自己的！只是他一個人的！

****

第二天，沈曜才睜開眼，就看到範雪晨正在鏡子前打著領帶。沈曜掀了被子，走上去將他擁到懷裏，說：“怎麽起來的這麽早？為什麽不陪我多睡一會兒？”

範雪晨看著鏡子裏映出沈曜那精壯的身體，不由低下了頭，微微含著羞道：“今天要去畫展裏。”

“是去見你的那個師兄？”

“他如果不來，我也要去。”

“那我陪你去。”

範雪晨沈默了一下。

沈曜將他的身體轉向了自己，說：“你不想我去？”

“我只是怕你有事情要做。”

“什麽事情也沒有你重要。”沈曜說著低下頭吻上了那微腫的嘴唇，他的手又摸進了範雪晨穿得整齊的襯衫裏。

範雪晨任他吻了一會兒，見他還不滿足，又將手伸到了褲子上，這才推開了他，喘息道：“沈曜，很晚了。你……你……”他已經羞得說不下去。

沈曜緊緊地抱著他，似乎要把他按進自己的身體裏。過了一會兒，才說：“那我們回來再繼續。”

來到畫展，範雪晨沒想到在雅室裏竟然看到傅石正躺在那張羅漢床上，他的身上還攤著一張畫。

“傅師兄。”範雪晨走過去，輕輕叫了他一聲。

傅石睜了睜眼，看到是範雪晨，那雙惺忪的眼眸立時亮了起來，他立即坐直了身體，說：“雪晨，你終於來了！”

“你昨晚就睡在這裏？”

“對啊！你畫的畫實在是太好了，我看得都入迷了！雪晨，你一定要好好給我講講你的每一幅畫的創作，我真是佩服你！”

“哪有，我只是畫出我心中的所思所想而已。”

“就這一點才了不起！你才是一個真正的畫家！雪晨，我真羨慕你！”

“傅師兄的畫不是比我更好嗎？你走過那麽多的地方，又是那麽的隨心所欲，我才是真正地羨慕你。”

“不，不，雪晨，你不知道，我的心思並沒有你那麽純粹，唉，我總是要被其他的一些事吸引……雪晨，不如你和我去廬山吧，對，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我一定能夠做到心無旁騖，那時我們一定能夠畫出一幅很好的畫！”他邊說邊站了起來，仿佛就要馬上出發。

但是他一站起來就看到門口的沈曜，他負著雙手，冷冷地看著他。

“他怎麽在這裏？”傅石想起昨晚的事，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我是陪雪晨來的。”沈曜說著走到範雪晨的身邊，伸手摟住了他的腰。

“見了鬼了！你來這裏做什麽？難不成你這個公子哥還懂得畫？”

“師兄，沈曜只是……”

“我不管他是什麽，反正我不想看到這樣的人！”傅石不滿地轉過了身。

沈曜冷冷道：“我也不想讓雪晨看到你。”

“沈曜。”範雪晨握住了他的手，低聲道：“他是我師兄，我們好久沒見面。”

“好，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去和他計較，不過雪晨，你必須留在我的身邊，知道嗎？”

“你憑什麽這樣命令雪晨？”傅石不由發了火。

“師兄！”範雪晨走了過去，說：“你吃過早飯了嗎？我肚子餓了，先去吃飯吧。”

“行，去吃飯，我也餓了。”傅石瞪了沈曜一眼，轉身走出了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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