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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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是什麽樣的呢？
直到魏唯興出事以後，程閱才知道原來痛苦可以這樣具體化，具體到她失魂落魄，具體到她以淚洗面。
喜悅是什麽樣的呢？
在知道江聽寒也喜歡自己的時候，程閱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覺得自己感受到了最真切的喜悅。
而在此刻，程閱又一次感受到了喜悅。
“我……”程閱努力地平覆著自己的呼吸，她朝著電話裏說，“我可以來找你嗎？”
她其實是想要稱呼魏唯興的，但一瞬間稱呼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
可能因為太久沒交流了，程閱想。
她們現在還在原地待著，程閱鼓起勇氣，給魏唯興打了電話過去。
她很想他，想要見到他，想要聽他的聲音，不是出於愛情，而是因為友情以及過去。
魏唯興輕聲笑了下，他說：“我明天就過來，你們等著我。”
程閱楞了一下：“嗯？”
“怎麽能夠麻煩女孩子跑這麽遠過來，我過去就行。”
魏唯興的人緣一直很好，他不像江聽寒那樣孤單著自己，也不像程閱那樣有些心高氣傲，他在他們班上的形象就很高大也很溫暖，沒有人不喜歡他一樣。
因為他待人都很真誠，經常臉上掛著笑，別人的忙能幫就幫，反正是當時年級上很有名的一個人。
程閱和江聽寒跟他認識都是意外，那天江聽寒的車鏈子掉了，正好魏唯興在一邊，就熱心地過來幫忙修好，後來就順理成章地認識了，沒多久就成了朋友。
本來三個人都是別人羨慕嫉妒的存在，這一下都在一起玩了，當時就有人在無聊猜測會不會上演一出三角戀。
三角戀確實是有的，但外人都不知道罷了。
少年的喜歡還來不及明說，就被命運的手狂躁地打到了一邊。
程閱吸了吸鼻子，說：“好，明天我們去接你。”
“別哭了，再哭不好看了。”
“好……”
電話掛斷，程閱又把腦袋擱在了江聽寒的肩上，江聽寒安靜地拍著她的後背。
路邊的燈光依舊沒有那麽明亮，但程閱心裏的某個角落，一盞盞的燈又亮了起來。
過了會兒，程閱把頭擡起來，問江聽寒：“我今晚可不可以跟你睡？”
學校的床不小，兩個人睡還不算擠。
江聽寒想了下，說：“我們出去開房吧，萬一你半夜哭鼻子……”
程閱：“噢。”
江聽寒笑著替她抹了抹眼淚：“明天正好周六，今晚就出去住吧，沒事。”她說，“在宿舍裏安慰你我都不方便。”
程閱吸吸鼻子：“用不著你安慰。”
“那你有本事別哭。”
“……”沒本事。
兩人還是快速地收拾了東西出校了，訂的酒店離車站近一些。
跟魏唯興電話掛斷以後，程閱就開始糾結起來了各種問題。
明天穿什麽？第一句話該說什麽？要做怎樣的表情？……
江聽寒在她旁邊坐著自然是看出來了程閱的緊張，她把自己的一只耳機輕輕塞到程閱的耳裏，說：“聽聽歌吧。”
程閱“嗯”了聲，自己又把耳機再好好戴好。
江聽寒放的是一首很外語歌，很舒緩，程閱聽著要放松了一些。
過了會兒，耳機裏的聲音變小了，江聽寒說：“上次見他的時候，他說祝福我們。”
“什麽時候？”
“我在雲城的時候。”
“噢……”程閱點了點頭，這時候江聽寒她沒跟自己在一起，不告訴自己那她肯定是不知道的。
“高一的時候，他喜歡你，所有人都看出來了。”江聽寒虛了虛眼睛回憶起來，“那時候我都已經做好了祝福你們的準備了。”
程閱的心思被拉了回來，她看著江聽寒，歪了歪腦袋：“為什麽？”
江聽寒雙手在被子上放著交叉著，她想起以前的那段時間還是會覺得有點不開心。
“我以為你也喜歡他啊，那時候就連詩妍她們也是這樣認為的，還問過我，你是不是跟2班的魏唯興在一起了。”
程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她那段時間因為想要藏住自己的心思，確實在江聽寒面前做出了許多讓江聽寒誤以為自己喜歡魏唯興的事情。
當時都是自作孽。
“魏唯興聯系我的時候，確實是那段時間。”
高三上學期，江聽寒來找她和好的那段時間。
“我那時候在想，魏唯興什麽時候會再來找你呢？我不敢問他，怕他說明天，怕他說高考後，到時候你可能就會去追逐他的步伐了。你覺得自己欠了他不少，所以不論什麽事情，只要關於他的你都會去做，我也以為他最先聯系的會是你，但沒想到卻是我。”
“我替他守著這個秘密，把你每個月月考的成績都發給他，他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很擔心你，不知道你未來要怎麽辦。”
“這些你都不知道，因為他不讓我跟你講。”江聽寒吸了口氣，“要不是你說你不喜歡他，其實我都不敢告訴你我喜歡你了。”
江聽寒不等程閱說什麽，又繼續道：“因為他喜歡你，對你上的心很多，那時候我們都要參加高考，因此我也不敢告訴他我喜歡你。他一直以為我對你好只是因為是朋友而已，直到上了大學，我一開始還跟他在學校見面，他問你現在怎麽樣，我說我跟你已經斷聯了，因為我喜歡你，你不喜歡我……”
“後來我們在一起了，魏唯興他有段時間就沒有再找過我，他現在的名字叫魏唯新，新生的新，是家裏非得去給他改的，意為重新開始。”
程閱喃喃道：“魏唯新……”
“身體也慢慢地恢覆了，在知道我要來明大的時候，他還找我出去吃飯了。”江聽寒握住了程閱的手，定定的看著她，“閱閱，魏唯興是你很久不見的好友，除此之外，你並不欠他什麽。知道了嗎？他也不希望你還在愧疚著，你有自己的人生，你不需要為這件事陰影一輩子，懂嗎？”
做了一晚上的心理準備，程閱以為自己在見到魏唯興的時候，可能真的會變得鎮定了。
但還是沒有，她還是當場就差點哭了出來——這已經是努力了的結果。
比起三年前，魏唯興要高了不少，看起來也更有男子氣概了些，他額頭旁邊有個有點明顯的疤痕，但並不影響顏值，相反看起來還更要陽剛一些了。
魏唯興撓了撓後腦勺，說：“你不要哭，哭了不好看。”
他安慰人似乎就只會這樣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跟程閱面對面說話了，他也緊張。
“嗯。”程閱鼻尖通紅，她用手扇了扇自己的臉，試圖把到了眼眶裏的眼淚扇回去。
魏唯興清爽地一笑，他看向江聽寒，說：“我餓了，帶我去吃飯。”
“走吧。”
程閱在最右邊走著恢覆情緒，聽著江聽寒和魏唯興聊天。
“對了，程閱。”
程閱沈默著，突然被喊了名字，她停下腳步，聽見魏唯興說：“我爸媽……”他面色嚴肅，“我爸媽說讓我代他們向你道個歉。”
他躺在床上的時候什麽也做不了，那時候只能聽見自己父母親的抱怨和吐槽，直到他轉了學成績又慢慢上去的時候他們才沒再提程閱。
但他爸媽說的話在他聽來都像刀子一般，他都覺得難受了，更何況程閱這個女孩子。
程閱搖搖頭，她眼眶又紅了：“叔叔阿姨沒錯……”
江聽寒握住她的手捏了捏，給了她力量。
程閱說：“我……我不在意了，沒關系。”
她自己覺得自己有點語無倫次了，這樣的畫面她敢都不敢想。
魏唯興居然再次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喊她名字，對她笑。
那段時間被自責壓垮的程閱，看起來早就從陰影裏走出來了，但實際上並沒有。
因為不去想不去提，她的感受就還好，可如果在她面前提起來，她仍舊會失眠會崩潰，會想到那天的魏唯興。
可真好啊，壓了她三年的大石頭，終於滾到了一邊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完結！！
番外沒有！！（可能之後添加）
車…emmmm
我不會寫啊
我寫了也是嬰兒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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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魏唯興出事以後，程閱才知道原來痛苦可以這樣具體化，具體到她失魂落魄，具體到她以淚洗面。
喜悅是什麽樣的呢？
在知道江聽寒也喜歡自己的時候，程閱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覺得自己感受到了最真切的喜悅。
而在此刻，程閱又一次感受到了喜悅。
“我……”程閱努力地平覆著自己的呼吸，她朝著電話裏說，“我可以來找你嗎？”
她其實是想要稱呼魏唯興的，但一瞬間稱呼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
可能因為太久沒交流了，程閱想。
她們現在還在原地待著，程閱鼓起勇氣，給魏唯興打了電話過去。
她很想他，想要見到他，想要聽他的聲音，不是出於愛情，而是因為友情以及過去。
魏唯興輕聲笑了下，他說：“我明天就過來，你們等著我。”
程閱楞了一下：“嗯？”
“怎麽能夠麻煩女孩子跑這麽遠過來，我過去就行。”
魏唯興的人緣一直很好，他不像江聽寒那樣孤單著自己，也不像程閱那樣有些心高氣傲，他在他們班上的形象就很高大也很溫暖，沒有人不喜歡他一樣。
因為他待人都很真誠，經常臉上掛著笑，別人的忙能幫就幫，反正是當時年級上很有名的一個人。
程閱和江聽寒跟他認識都是意外，那天江聽寒的車鏈子掉了，正好魏唯興在一邊，就熱心地過來幫忙修好，後來就順理成章地認識了，沒多久就成了朋友。
本來三個人都是別人羨慕嫉妒的存在，這一下都在一起玩了，當時就有人在無聊猜測會不會上演一出三角戀。
三角戀確實是有的，但外人都不知道罷了。
少年的喜歡還來不及明說，就被命運的手狂躁地打到了一邊。
程閱吸了吸鼻子，說：“好，明天我們去接你。”
“別哭了，再哭不好看了。”
“好……”
電話掛斷，程閱又把腦袋擱在了江聽寒的肩上，江聽寒安靜地拍著她的後背。
路邊的燈光依舊沒有那麽明亮，但程閱心裏的某個角落，一盞盞的燈又亮了起來。
過了會兒，程閱把頭擡起來，問江聽寒：“我今晚可不可以跟你睡？”
學校的床不小，兩個人睡還不算擠。
江聽寒想了下，說：“我們出去開房吧，萬一你半夜哭鼻子……”
程閱：“噢。”
江聽寒笑著替她抹了抹眼淚：“明天正好周六，今晚就出去住吧，沒事。”她說，“在宿舍裏安慰你我都不方便。”
程閱吸吸鼻子：“用不著你安慰。”
“那你有本事別哭。”
“……”沒本事。
兩人還是快速地收拾了東西出校了，訂的酒店離車站近一些。
跟魏唯興電話掛斷以後，程閱就開始糾結起來了各種問題。
明天穿什麽？第一句話該說什麽？要做怎樣的表情？……
江聽寒在她旁邊坐著自然是看出來了程閱的緊張，她把自己的一只耳機輕輕塞到程閱的耳裏，說：“聽聽歌吧。”
程閱“嗯”了聲，自己又把耳機再好好戴好。
江聽寒放的是一首很外語歌，很舒緩，程閱聽著要放松了一些。
過了會兒，耳機裏的聲音變小了，江聽寒說：“上次見他的時候，他說祝福我們。”
“什麽時候？”
“我在雲城的時候。”
“噢……”程閱點了點頭，這時候江聽寒她沒跟自己在一起，不告訴自己那她肯定是不知道的。
“高一的時候，他喜歡你，所有人都看出來了。”江聽寒虛了虛眼睛回憶起來，“那時候我都已經做好了祝福你們的準備了。”
程閱的心思被拉了回來，她看著江聽寒，歪了歪腦袋：“為什麽？”
江聽寒雙手在被子上放著交叉著，她想起以前的那段時間還是會覺得有點不開心。
“我以為你也喜歡他啊，那時候就連詩妍她們也是這樣認為的，還問過我，你是不是跟2班的魏唯興在一起了。”
程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她那段時間因為想要藏住自己的心思，確實在江聽寒面前做出了許多讓江聽寒誤以為自己喜歡魏唯興的事情。
當時都是自作孽。
“魏唯興聯系我的時候，確實是那段時間。”
高三上學期，江聽寒來找她和好的那段時間。
“我那時候在想，魏唯興什麽時候會再來找你呢？我不敢問他，怕他說明天，怕他說高考後，到時候你可能就會去追逐他的步伐了。你覺得自己欠了他不少，所以不論什麽事情，只要關於他的你都會去做，我也以為他最先聯系的會是你，但沒想到卻是我。”
“我替他守著這個秘密，把你每個月月考的成績都發給他，他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很擔心你，不知道你未來要怎麽辦。”
“這些你都不知道，因為他不讓我跟你講。”江聽寒吸了口氣，“要不是你說你不喜歡他，其實我都不敢告訴你我喜歡你了。”
江聽寒不等程閱說什麽，又繼續道：“因為他喜歡你，對你上的心很多，那時候我們都要參加高考，因此我也不敢告訴他我喜歡你。他一直以為我對你好只是因為是朋友而已，直到上了大學，我一開始還跟他在學校見面，他問你現在怎麽樣，我說我跟你已經斷聯了，因為我喜歡你，你不喜歡我……”
“後來我們在一起了，魏唯興他有段時間就沒有再找過我，他現在的名字叫魏唯新，新生的新，是家裏非得去給他改的，意為重新開始。”
程閱喃喃道：“魏唯新……”
“身體也慢慢地恢覆了，在知道我要來明大的時候，他還找我出去吃飯了。”江聽寒握住了程閱的手，定定的看著她，“閱閱，魏唯興是你很久不見的好友，除此之外，你並不欠他什麽。知道了嗎？他也不希望你還在愧疚著，你有自己的人生，你不需要為這件事陰影一輩子，懂嗎？”
做了一晚上的心理準備，程閱以為自己在見到魏唯興的時候，可能真的會變得鎮定了。
但還是沒有，她還是當場就差點哭了出來——這已經是努力了的結果。
比起三年前，魏唯興要高了不少，看起來也更有男子氣概了些，他額頭旁邊有個有點明顯的疤痕，但並不影響顏值，相反看起來還更要陽剛一些了。
魏唯興撓了撓後腦勺，說：“你不要哭，哭了不好看。”
他安慰人似乎就只會這樣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跟程閱面對面說話了，他也緊張。
“嗯。”程閱鼻尖通紅，她用手扇了扇自己的臉，試圖把到了眼眶裏的眼淚扇回去。
魏唯興清爽地一笑，他看向江聽寒，說：“我餓了，帶我去吃飯。”
“走吧。”
程閱在最右邊走著恢覆情緒，聽著江聽寒和魏唯興聊天。
“對了，程閱。”
程閱沈默著，突然被喊了名字，她停下腳步，聽見魏唯興說：“我爸媽……”他面色嚴肅，“我爸媽說讓我代他們向你道個歉。”
他躺在床上的時候什麽也做不了，那時候只能聽見自己父母親的抱怨和吐槽，直到他轉了學成績又慢慢上去的時候他們才沒再提程閱。
但他爸媽說的話在他聽來都像刀子一般，他都覺得難受了，更何況程閱這個女孩子。
程閱搖搖頭，她眼眶又紅了：“叔叔阿姨沒錯……”
江聽寒握住她的手捏了捏，給了她力量。
程閱說：“我……我不在意了，沒關系。”
她自己覺得自己有點語無倫次了，這樣的畫面她敢都不敢想。
魏唯興居然再次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喊她名字，對她笑。
那段時間被自責壓垮的程閱，看起來早就從陰影裏走出來了，但實際上並沒有。
因為不去想不去提，她的感受就還好，可如果在她面前提起來，她仍舊會失眠會崩潰，會想到那天的魏唯興。
可真好啊，壓了她三年的大石頭，終於滾到了一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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