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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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繆姬公主吃了蜜餞一般，匆匆走了幾步，兩眼泛著秋水，羞紅了臉。
盈盈道，“父王曾說南朝的男兒皆是豪邁之人，為人正直，尤其是陛下您，更是我們高麗萬千姑娘想要嫁的人。”
“哦？”劉義隆挑起了眉，十分不痛快。
繆姬公主心知事已成了大半，小嘴一甜，笑道，“繆姬甘願為陛下……分憂。”
一旦聯姻了成功，不僅高麗背後能有一個強大的盟友，她還能嫁得一個好郎君。
面前這位陛下的相貌正是她中意的模樣。
況且在場的女人大多數是上了年紀，根本沒有資本同她爭寵，想到此處，心花怒放不已。
“既然繆姬公主也說了，是心甘情願嫁入我南朝的，陛下再推拖下去，美人可就流落到了外人田裏了。”袁齊媯此話無非是提醒劉義隆，繆姬公主貌美如花，天下有不少郎君中意她。
比如一臉狼顧之相的劉義康。
王太妃聽得不舒服又不好主動反駁什麽話，只得硬生生地扭開了臉。
心中仍舊怪罪劉義康蠢笨。
不通透。
嘆了口氣，劉義隆壓根無心在其他女人身上花費時間，搖頭拒絕道，“朕尚無此意。再者，皇嗣有無雖說是大事，主南朝命脈，但是朕以為子嗣無多當貴精。”
“繆姬公主尚小不更事，過完年後，朕讓人護送你回去吧。”
要不是偷偷地瞥見了沈容姬在生悶氣，再說道下去，也許他都進不了前者的房門了。
想著想著，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大男人貓在夫人房門外就寢的畫面。
實在是太淒慘了。
仁安太妃輕微地點了點頭，對於劉義隆的決定還是有些佩服的。
“陛下此言差矣。”在袁齊媯都沒轍的情況下，沒想到袁太妃起身勸道，“自古英雄愛美人，這句話還是多年前陛下來我和歡殿所說。大致意思是想著有空閑時能有一個傾城佳人時刻陪著陛下，如今佳人時機皆是到了，為何陛下忘了當初的金言？”
句句胡謅。
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要出來承擔劉義隆即將發洩的怒火。
袁太妃的一反常態極為怪異。
在一道道唏噓聲中，劉義恭不由上下打量起袁太妃，確認是自己生母無誤，依舊是不敢相信親眼所見。
劉義恭重重地拍打了下衡陽王劉義季，道，“你睜大眼睛瞧一瞧，方才說話的可是袁太妃？”
劉義季本來就發愁在使勁喝酒，被人打斷後，慵懶地擡了一眼，看都沒看清楚，沒好氣道。
“可不就是你家袁太妃。”
“哎……”轉念一想，他也是糊塗了，作甚來找個酒鬼問話。
袁齊媯心中暗喜不已，以為袁太妃是念著舊情這才幫襯了她，也顧不得是否逼得劉義隆太緊了。
破罐子破摔。
道，“陛下若是在乎嬪妃們的感想，怕寒了心，幹脆由妾身去一一解釋，怎麽也怪不到陛下的頭上。”
從未開過口的吳淑儀鄙夷道，“殿下不就是想提拔一波聽你話的新人麽，什麽都打著陛下的幌子出來說事，回頭是不是還要分出幾個司來給某人打理啊？”
袁齊媯當即冷了臉，越發覺得潘淑妃一派的人不可控制，胡攪蠻纏，“吳淑儀，你是在責問本宮欺君？還是心有不滿，說的話都帶刺了，在宴會上都敢同本宮大呼小叫。”
哂笑一聲，一臉淡定的吳淑儀直視著袁齊媯的眼睛，道，“嬪妾以為沈容姬的司寶局不錯，江修容的司正局也可以，皇後殿下要是真大方，盡管分了去。看看到最後是弄得烏煙瘴氣，還是秩序有條不紊。”
如今的紙老虎連爪子都沒了，又有何懼？
從前逢年過節的，袁齊媯經常來司衣局走動，隔個三兩天就順走幾匹布，回回還都要拉上她講話。
偏生那陣子潘淑妃意在宗廟禮儀上，管不了她的死活。
可是沒把人給惡心死。
仁安太妃握住了劉駿的小手，見話頭到了沈容姬的身上，打算再聽會這幾人到底有什麽想法。
再想對策也不急。
潤止一聽就慌神了，在宮裏位分低不要緊，關鍵是手裏得有他人覬覦的底，而司寶局毫無疑問是紅人眼的魚肉。
“婕妤……若是皇後順了吳淑儀的點子，那麽麻煩的就唯有婕妤一個人，倘若目標多了，其他嬪妃才有可能站在婕妤一邊。”
最讓她慌神的是沈容姬無所謂的態度。
可奇怪的是她一直跟著身旁，前後也搭過幾句話，卻沒有發現沈容姬的心情不好，莫非還在糾結海鹽公主誣陷一事？
沈容姬賭氣道，“有人有心偏寵一個人，起了興趣，即便我說上再多，除了惹人煩之外也沒有半點作用。”這時她突然間理智了，有種自知之明的感覺。
當劉義隆拒絕了袁齊媯的提議時，她還是有些高興的。
僅是過了一會子，劉義隆又動搖了，理想中的男人就該是為了心愛的女人狠心拒絕所有人的愛慕之心。傾其所有的專心疼愛一個人，不求精力全部耗費在她身上，但願自己在那人的心裏是特別的。
唯一的不可代替的愛人。
然而劉義隆沒有。
他猶豫了。
此時此刻，沈容姬沈浸在自己的猜測裏。同時也在捫心自問，她於劉義隆有什麽用，純粹是愛到不可自拔？
劉義隆於她又有什麽獨特？
半響後，好似一盆冷水從頭頂潑下，淋得身子寒冷發抖，不知不覺中就丟了魂魄。
上座的劉義隆見幾個女人爭爭吵吵沒完沒了，頭疼地摁了摁額角，有一瞬間很想直接溜走。
剛想開口說話時，承林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劉義隆的右側，輕聲說道，“剛才底下的奴才們來報，孫太妃回到和歡殿的時候，臉色慘白，像是又發病了。陛下，奴婢不得不多嘴一句，高麗朝貢來的中靈草對孫太妃的病情有所益處。”
“您是陛下，天下人皆是您的子民，得您的庇佑，縱使後宮是有三千佳麗也無人有資格訓斥您。繆姬公主容貌也是……”承林的聲音細得刺耳，還是讓坐得較近的袁齊媯和潘淑妃兩人聽了去。
只是承林的這番話也讓劉義隆理會過來，自古昏君敗在輔佐者得過且過的態度上。
在皇權真正交到劉劭手上之前，他還得繼續當好這個陛下，顧好常思嫻和沈容姬的安危，盡早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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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道，“父王曾說南朝的男兒皆是豪邁之人，為人正直，尤其是陛下您，更是我們高麗萬千姑娘想要嫁的人。”
“哦？”劉義隆挑起了眉，十分不痛快。
繆姬公主心知事已成了大半，小嘴一甜，笑道，“繆姬甘願為陛下……分憂。”
一旦聯姻了成功，不僅高麗背後能有一個強大的盟友，她還能嫁得一個好郎君。
面前這位陛下的相貌正是她中意的模樣。
況且在場的女人大多數是上了年紀，根本沒有資本同她爭寵，想到此處，心花怒放不已。
“既然繆姬公主也說了，是心甘情願嫁入我南朝的，陛下再推拖下去，美人可就流落到了外人田裏了。”袁齊媯此話無非是提醒劉義隆，繆姬公主貌美如花，天下有不少郎君中意她。
比如一臉狼顧之相的劉義康。
王太妃聽得不舒服又不好主動反駁什麽話，只得硬生生地扭開了臉。
心中仍舊怪罪劉義康蠢笨。
不通透。
嘆了口氣，劉義隆壓根無心在其他女人身上花費時間，搖頭拒絕道，“朕尚無此意。再者，皇嗣有無雖說是大事，主南朝命脈，但是朕以為子嗣無多當貴精。”
“繆姬公主尚小不更事，過完年後，朕讓人護送你回去吧。”
要不是偷偷地瞥見了沈容姬在生悶氣，再說道下去，也許他都進不了前者的房門了。
想著想著，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大男人貓在夫人房門外就寢的畫面。
實在是太淒慘了。
仁安太妃輕微地點了點頭，對於劉義隆的決定還是有些佩服的。
“陛下此言差矣。”在袁齊媯都沒轍的情況下，沒想到袁太妃起身勸道，“自古英雄愛美人，這句話還是多年前陛下來我和歡殿所說。大致意思是想著有空閑時能有一個傾城佳人時刻陪著陛下，如今佳人時機皆是到了，為何陛下忘了當初的金言？”
句句胡謅。
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要出來承擔劉義隆即將發洩的怒火。
袁太妃的一反常態極為怪異。
在一道道唏噓聲中，劉義恭不由上下打量起袁太妃，確認是自己生母無誤，依舊是不敢相信親眼所見。
劉義恭重重地拍打了下衡陽王劉義季，道，“你睜大眼睛瞧一瞧，方才說話的可是袁太妃？”
劉義季本來就發愁在使勁喝酒，被人打斷後，慵懶地擡了一眼，看都沒看清楚，沒好氣道。
“可不就是你家袁太妃。”
“哎……”轉念一想，他也是糊塗了，作甚來找個酒鬼問話。
袁齊媯心中暗喜不已，以為袁太妃是念著舊情這才幫襯了她，也顧不得是否逼得劉義隆太緊了。
破罐子破摔。
道，“陛下若是在乎嬪妃們的感想，怕寒了心，幹脆由妾身去一一解釋，怎麽也怪不到陛下的頭上。”
從未開過口的吳淑儀鄙夷道，“殿下不就是想提拔一波聽你話的新人麽，什麽都打著陛下的幌子出來說事，回頭是不是還要分出幾個司來給某人打理啊？”
袁齊媯當即冷了臉，越發覺得潘淑妃一派的人不可控制，胡攪蠻纏，“吳淑儀，你是在責問本宮欺君？還是心有不滿，說的話都帶刺了，在宴會上都敢同本宮大呼小叫。”
哂笑一聲，一臉淡定的吳淑儀直視著袁齊媯的眼睛，道，“嬪妾以為沈容姬的司寶局不錯，江修容的司正局也可以，皇後殿下要是真大方，盡管分了去。看看到最後是弄得烏煙瘴氣，還是秩序有條不紊。”
如今的紙老虎連爪子都沒了，又有何懼？
從前逢年過節的，袁齊媯經常來司衣局走動，隔個三兩天就順走幾匹布，回回還都要拉上她講話。
偏生那陣子潘淑妃意在宗廟禮儀上，管不了她的死活。
可是沒把人給惡心死。
仁安太妃握住了劉駿的小手，見話頭到了沈容姬的身上，打算再聽會這幾人到底有什麽想法。
再想對策也不急。
潤止一聽就慌神了，在宮裏位分低不要緊，關鍵是手裏得有他人覬覦的底，而司寶局毫無疑問是紅人眼的魚肉。
“婕妤……若是皇後順了吳淑儀的點子，那麽麻煩的就唯有婕妤一個人，倘若目標多了，其他嬪妃才有可能站在婕妤一邊。”
最讓她慌神的是沈容姬無所謂的態度。
可奇怪的是她一直跟著身旁，前後也搭過幾句話，卻沒有發現沈容姬的心情不好，莫非還在糾結海鹽公主誣陷一事？
沈容姬賭氣道，“有人有心偏寵一個人，起了興趣，即便我說上再多，除了惹人煩之外也沒有半點作用。”這時她突然間理智了，有種自知之明的感覺。
當劉義隆拒絕了袁齊媯的提議時，她還是有些高興的。
僅是過了一會子，劉義隆又動搖了，理想中的男人就該是為了心愛的女人狠心拒絕所有人的愛慕之心。傾其所有的專心疼愛一個人，不求精力全部耗費在她身上，但願自己在那人的心裏是特別的。
唯一的不可代替的愛人。
然而劉義隆沒有。
他猶豫了。
此時此刻，沈容姬沈浸在自己的猜測裏。同時也在捫心自問，她於劉義隆有什麽用，純粹是愛到不可自拔？
劉義隆於她又有什麽獨特？
半響後，好似一盆冷水從頭頂潑下，淋得身子寒冷發抖，不知不覺中就丟了魂魄。
上座的劉義隆見幾個女人爭爭吵吵沒完沒了，頭疼地摁了摁額角，有一瞬間很想直接溜走。
剛想開口說話時，承林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劉義隆的右側，輕聲說道，“剛才底下的奴才們來報，孫太妃回到和歡殿的時候，臉色慘白，像是又發病了。陛下，奴婢不得不多嘴一句，高麗朝貢來的中靈草對孫太妃的病情有所益處。”
“您是陛下，天下人皆是您的子民，得您的庇佑，縱使後宮是有三千佳麗也無人有資格訓斥您。繆姬公主容貌也是……”承林的聲音細得刺耳，還是讓坐得較近的袁齊媯和潘淑妃兩人聽了去。
只是承林的這番話也讓劉義隆理會過來，自古昏君敗在輔佐者得過且過的態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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