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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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兩三尺的距離都能聞著一股腐臭，嗆得人暈。
謝容華疾步走到屍體前，閉住了氣，蹲下身子細細觀察其身上的發飾，很快就確定了這具屍體就是容兒無疑，而後迅速退回了沈容姬旁邊。
猛吸了幾口氣。
很明顯，容兒可能是發現了什麽才慘遭幕後之人的毒手。
究竟是什麽？
腐臭之中似乎夾帶著一絲絲奇特的香味，淡淡的，沈容姬嗅了兩下身子便有些搖晃了。
素墨扶著沈容姬又退後了兩三尺，詢問道，“婕妤聞這個味道幹嘛，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有什麽發現？”謝容華只確認了人，具體地也就不知道了。
遙望著容兒屍體，緩過神的沈容姬遲疑道，“還不太能確定，只是感覺腐臭裏頭有股若隱若現的栗子味，現在人多不好仔細查，等其他人來了就更不方便了。”
這麽一說，謝容華又高看了沈容姬幾分。她好歹在司正局待過幾天，聞慣了餿飯味，此時都沒膽量主動去辨別那些氣味。
到底是不擅長。
素墨說道，“婢子來負責搜身吧，蒙個面罩就好了。”
謝容華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此事她開口來決定多有不便。
“也好。再等下去司正局的人就該來了，屆時只怕查出什麽都不會告訴我們，不如先撤開那些人，倒是要委屈你了。”時間不多，沈容姬回頭看了看宣光殿宮門口，猶豫著是不是要去拉來八兩和阿春幫忙，忽見新來的小桌子裹著濕面巾走來。
這會子，圍觀看熱鬧的人早已被謝容華給打發走了。
小桌子彎著腰恭敬道，“聽聞老井撈出了一具屍體，奴婢估摸著主子肯定需要有人幹活，這就來了。”
“殷修華竟然舍得打發你過來我這裏，這伶俐勁不錯。”領著人靠近了一些，沈容姬指著容兒屍體說，“查看下她身上有無傷口，紙團、手帕一類上有沒有字，往仔細了搜，別漏了。”
有了吩咐，小桌子利索地去了扒容兒的衣裳，按照沈容姬所言一處不落。
一旁，謝容華趕忙別開了眼。
死後搜身，無論是出於什麽理由都是對死者的不尊重，她有愧容兒，以及尚在宮外茅房病榻上殘喘的容兒老母。
輕拍了幾下謝容華的後背，沈容姬輕聲道，“這也是迫不得已，她會理解的。”
“她跟了我三個年頭了，又是我那裏最聰明的一個，這一死無疑是折了我的左膀左臂，夠狠的！”
“今天王太妃急寥寥地來我宮裏直言玉美人侍女偷拿了她的鐲子，絕不是空穴來風，奇怪的是鐲子竟然是在蔣美人那裏。”
謝容華想起以往見到的鳶華，對嬪妃都是畢恭畢敬的，今日的鳶華做事有幾分王太妃的剛烈，像是篤定了玉美人拿了玉鐲。
而玉美人算是沈容姬的左膀右臂了。
猜想道，“莫非這其實是一個陷阱，專門設給玉美人的？但我奇怪的是，玉美人位份不高可今天來赴宴的個個位分都在美人之上，除掉玉美人對她們來說並沒有什麽好處。”
“我也是這樣想的。鳶華那丫頭從小就跟著我，性情也沒太多變化，我算是了解她的，估計是有人許了她什麽好處來對付……宣光殿的人。”頓了一下，沈容姬又想起王太妃的態度，憤怒的情緒不像是作假，“還有可能，恐怕這個局是瞞著王太妃進行的。”
憑鳶華的膽量，還不敢對嬪妃動手。
也沒有理由冒險。
嘆息一聲，謝容華深感沈容姬有多不易了，笑道，“好在事情過去了，你也省點心別費勁去猜想了。倒是你手上這個傷要盡快處理，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哎？”沈容姬聽得發楞，當初謝容華可是主動來找她分析陳修容死因以及雪瑩和醉心花之毒的事情，“可能時間久了，你這個愛猜想的習慣傳染給了我，不想都不行了，真是……”
兩人相視一笑，低聲罵了一句。
忙完的小桌子用白色手帕包裹住幾撮發黑的葉子，呈給了沈容姬二人細看。
謝容華面色有些難看，道，“你剛才聞著的就是這個味兒？聞著還真有一股熟了的栗子味兒，太淡了，這東西看起來有點像是茶葉。”
小桌子快速地掃了眼周圍，發覺沒人靠近這裏，低聲道，“味道是淡了的，只不過屍體的……裏衣上還貼著不少呢！”
推開了手帕，沈容姬感覺這事有些棘手，“屍體都發臭了還能有淡淡的香味，看來是在哪泡了很久了，才扔過來這裏的。只是我平日裏不喜喝茶，這幾片茶葉是什麽品種也不清楚。”
謝容華倒是時而飲茶，可惜看了半天，也是沒認出是什麽品種，心中越發無奈了。
小桌子又說道，“這姑娘身上還有些刀子口，奴婢數了數，不下十刀。”
說完，小桌子伸手比劃了刀口寬度，落刀處正好避開了所有致命要害，手腕上也有掙紮過的痕跡。
幾人大驚，容兒居然是被人活活虐死的！
“該死！”早知容兒被人謀殺心裏也做好了準備，卻不知竟是這種殘忍的手法，謝容華不禁氣不打一處來，恨得咬牙切齒。
旁聽的素墨也驚呼出聲，“容兒姐也沒惹到人呀！”
隨後，她才反應過來上回謝容華因著潘淑妃弄出來的少發例錢一事，進過司正局，而容兒也正是那時候不見蹤影的。
整整快五天了。
沈容姬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人，當即轉移話題，又問了問小桌子其他情況。
“回主子的話，確實是有的。”說著，小桌子拿出一條細小又碎裂的繡絹，“這是容兒姑娘藏在指甲縫裏的，使勁往肉裏塞的。”
素墨抹掉眼淚，從小桌子手裏將繡絹接了過來給二人細看。
謝容華扯了扯絲線，眉間露出了凝重之色，“有點眼熟，我需要時間去查下庫房。”
她擅長女工，在宮裏也好些年頭了，得到不少上乘的布匹，就連他國朝貢的繡絹她也是留有的。
這些東西交給謝容華來查無疑是最好的辦法，沈容姬瞧了眼那些茶葉，忽然想到了一個人，那人一定知道這是什麽品種的茶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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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容華疾步走到屍體前，閉住了氣，蹲下身子細細觀察其身上的發飾，很快就確定了這具屍體就是容兒無疑，而後迅速退回了沈容姬旁邊。
猛吸了幾口氣。
很明顯，容兒可能是發現了什麽才慘遭幕後之人的毒手。
究竟是什麽？
腐臭之中似乎夾帶著一絲絲奇特的香味，淡淡的，沈容姬嗅了兩下身子便有些搖晃了。
素墨扶著沈容姬又退後了兩三尺，詢問道，“婕妤聞這個味道幹嘛，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有什麽發現？”謝容華只確認了人，具體地也就不知道了。
遙望著容兒屍體，緩過神的沈容姬遲疑道，“還不太能確定，只是感覺腐臭裏頭有股若隱若現的栗子味，現在人多不好仔細查，等其他人來了就更不方便了。”
這麽一說，謝容華又高看了沈容姬幾分。她好歹在司正局待過幾天，聞慣了餿飯味，此時都沒膽量主動去辨別那些氣味。
到底是不擅長。
素墨說道，“婢子來負責搜身吧，蒙個面罩就好了。”
謝容華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此事她開口來決定多有不便。
“也好。再等下去司正局的人就該來了，屆時只怕查出什麽都不會告訴我們，不如先撤開那些人，倒是要委屈你了。”時間不多，沈容姬回頭看了看宣光殿宮門口，猶豫著是不是要去拉來八兩和阿春幫忙，忽見新來的小桌子裹著濕面巾走來。
這會子，圍觀看熱鬧的人早已被謝容華給打發走了。
小桌子彎著腰恭敬道，“聽聞老井撈出了一具屍體，奴婢估摸著主子肯定需要有人幹活，這就來了。”
“殷修華竟然舍得打發你過來我這裏，這伶俐勁不錯。”領著人靠近了一些，沈容姬指著容兒屍體說，“查看下她身上有無傷口，紙團、手帕一類上有沒有字，往仔細了搜，別漏了。”
有了吩咐，小桌子利索地去了扒容兒的衣裳，按照沈容姬所言一處不落。
一旁，謝容華趕忙別開了眼。
死後搜身，無論是出於什麽理由都是對死者的不尊重，她有愧容兒，以及尚在宮外茅房病榻上殘喘的容兒老母。
輕拍了幾下謝容華的後背，沈容姬輕聲道，“這也是迫不得已，她會理解的。”
“她跟了我三個年頭了，又是我那裏最聰明的一個，這一死無疑是折了我的左膀左臂，夠狠的！”
“今天王太妃急寥寥地來我宮裏直言玉美人侍女偷拿了她的鐲子，絕不是空穴來風，奇怪的是鐲子竟然是在蔣美人那裏。”
謝容華想起以往見到的鳶華，對嬪妃都是畢恭畢敬的，今日的鳶華做事有幾分王太妃的剛烈，像是篤定了玉美人拿了玉鐲。
而玉美人算是沈容姬的左膀右臂了。
猜想道，“莫非這其實是一個陷阱，專門設給玉美人的？但我奇怪的是，玉美人位份不高可今天來赴宴的個個位分都在美人之上，除掉玉美人對她們來說並沒有什麽好處。”
“我也是這樣想的。鳶華那丫頭從小就跟著我，性情也沒太多變化，我算是了解她的，估計是有人許了她什麽好處來對付……宣光殿的人。”頓了一下，沈容姬又想起王太妃的態度，憤怒的情緒不像是作假，“還有可能，恐怕這個局是瞞著王太妃進行的。”
憑鳶華的膽量，還不敢對嬪妃動手。
也沒有理由冒險。
嘆息一聲，謝容華深感沈容姬有多不易了，笑道，“好在事情過去了，你也省點心別費勁去猜想了。倒是你手上這個傷要盡快處理，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哎？”沈容姬聽得發楞，當初謝容華可是主動來找她分析陳修容死因以及雪瑩和醉心花之毒的事情，“可能時間久了，你這個愛猜想的習慣傳染給了我，不想都不行了，真是……”
兩人相視一笑，低聲罵了一句。
忙完的小桌子用白色手帕包裹住幾撮發黑的葉子，呈給了沈容姬二人細看。
謝容華面色有些難看，道，“你剛才聞著的就是這個味兒？聞著還真有一股熟了的栗子味兒，太淡了，這東西看起來有點像是茶葉。”
小桌子快速地掃了眼周圍，發覺沒人靠近這裏，低聲道，“味道是淡了的，只不過屍體的……裏衣上還貼著不少呢！”
推開了手帕，沈容姬感覺這事有些棘手，“屍體都發臭了還能有淡淡的香味，看來是在哪泡了很久了，才扔過來這裏的。只是我平日裏不喜喝茶，這幾片茶葉是什麽品種也不清楚。”
謝容華倒是時而飲茶，可惜看了半天，也是沒認出是什麽品種，心中越發無奈了。
小桌子又說道，“這姑娘身上還有些刀子口，奴婢數了數，不下十刀。”
說完，小桌子伸手比劃了刀口寬度，落刀處正好避開了所有致命要害，手腕上也有掙紮過的痕跡。
幾人大驚，容兒居然是被人活活虐死的！
“該死！”早知容兒被人謀殺心裏也做好了準備，卻不知竟是這種殘忍的手法，謝容華不禁氣不打一處來，恨得咬牙切齒。
旁聽的素墨也驚呼出聲，“容兒姐也沒惹到人呀！”
隨後，她才反應過來上回謝容華因著潘淑妃弄出來的少發例錢一事，進過司正局，而容兒也正是那時候不見蹤影的。
整整快五天了。
沈容姬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人，當即轉移話題，又問了問小桌子其他情況。
“回主子的話，確實是有的。”說著，小桌子拿出一條細小又碎裂的繡絹，“這是容兒姑娘藏在指甲縫裏的，使勁往肉裏塞的。”
素墨抹掉眼淚，從小桌子手裏將繡絹接了過來給二人細看。
謝容華扯了扯絲線，眉間露出了凝重之色，“有點眼熟，我需要時間去查下庫房。”
她擅長女工，在宮裏也好些年頭了，得到不少上乘的布匹，就連他國朝貢的繡絹她也是留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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