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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情分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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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宣光殿之後,沈容姬打發了素墨去劉奶婆那兒,一並照看十一皇子劉彧。

自個兒則是前往玉美人的居所。

還未進門,她便聽得屋裏頭的聲音。

“美人,你這是瞧見了什麽,一回來便是惡心成這樣了!”自芽抖著聲音問道。

“我受些罪倒也沒什麽,只希望謝容華同沈婕妤莫要著了潘淑妃的道了……如若不是我親眼所見,德音鎖了謝容華的侍女,還不一定能發現後宮已經滲入了風雨,危機重重了。”

坐臥在榻上的玉美人眼簾輕啟,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右上方的那道倩影。

忽然,她用手摳了摳舌頭,立馬幹嘔了起來,吐出了含在嘴裏的水。

自芽不時回頭觀望門口的人影,好一會,她喊道,“美人,她走了!”

玉美人主仆二人的話被沈容姬盡收耳底,不由讓她心生疑惑,難道此事並非是皇後所為?

可瞧著袁齊媯的態度,分明是不想管謝容華的死活。

“儲君之位…呵呵…秦皇漢武,千古一帝又如何,最後還不是都要死,有什麽好爭的啊……”

沈容姬連連搖頭,腦子裏想得有些多了,不免頭暈,隨意挑了個石墩停下靜思。

也不知出宮這個想法,何時才能得以實現?

“這大晚上的,沈婕妤倒是有好興致,一個人在花園裏賞景。讓朕來猜猜……莫非你是來夜會什麽人的?”

身後突然間蹦出一道聲音,著實嚇了沈容姬一大跳。

趕忙轉身,沈容姬更是一怔。

“怎麽是……”

“難不成朕一猜就中了?沈婕妤還真是來私會什麽人的,嘖嘖……”而後,劉義隆眼神一淩,“墻內的還是墻外的?”

這話問得沈容姬徹底懵了。

前世的劉義隆似乎從來用如此蠻橫的語氣說過話。

墻內的還是墻外的?

好似也不會說此類不正經的話。

奇怪歸奇怪,沈容姬還是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禮。

“嬪妾沈容姬,見過陛下。不知陛下怎會有空過來宣光殿?”問這話的時候,沈容姬內心還是有些忐忑的。

前陣子劉彧受虐,她身邊又沒了奶婆,一時煩躁,同劉義隆說話時也不太客氣。

誰知劉義隆徑直地坐在了她的對面,雙手抱胸,一臉嫌棄道。

“我來看看我自己的女人無需和誰稟報吧?”

沈容姬強忍著想反駁他的心,微笑道,“陛下所言極是!”

“倒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屋裏悶,出來透透氣而已。陛下多慮了。”

一陣冷風刮過,沈容姬只感到兩耳邊微寒,在看到方才突然湊過來的劉義隆退了回去後,總算是放松了些。

沈容姬看向了劉義隆的側臉,不由失神,剛才是在幫她擋風?

他到底想幹嘛?

身子發熱得很快,登時,她居然聽見了心臟的砰砰聲。

“陛下……嬪……嬪妾還要去看看十一皇子睡了沒,先行告退!你也該回去休息了。”

一轉身,沈容姬走得極快。

“你先等等。”劉義隆忽然叫住了她,神情落寞,語氣很是溫柔道,“無論何時何地,切莫再言及忌諱之事了。過幾天兒子便是滿三個月該取名了,你有什麽想好的字傳人去太極殿告知我下就好。”

劉彧這麽快就滿三個月了,她前幾天還想到過這事,沒想到事情一忙轉起來,她就給忘了。

陡然一回頭,石桌那兒哪裏還有劉義隆的身影?

離開得這麽快?

劉義隆身骨向來不好,一年半載總會躺床榻上幾次,每每遇到那種時候,她也總會偷偷留在侍醫院磨制藥泥。

期望著心裏念著的男人能夠用上她親手準備的良藥。

現在一回想,這才發覺劉義隆步伐極快,來去都給人一種悄無聲息的感覺。

“婕妤,你怎麽還在這裏?”

“嗯?”轉頭一看,發現來者是素墨。

“玉美人可有透露些什麽?”素墨捧著食盤走了過來,註意到沈容姬面色略白時,立即蹙起了眉頭,幾乎是強行輕推著沈容姬回去十裏香的。

一進屋子,沈容姬就看到鳶落忙著弄火盆,當即過去伸手烤火取取暖。

鳶落半蹲著,時而擡頭偷瞄沈容姬是什麽表情,好一會才說道,“素墨她去給您煲粥了,等用完膳再歇息吧……”

往常大多數都是鳶落準備飯食的,時刻關註沈容姬進食多少已成了習慣,怕是想改也改不了了。而今天一整天,沈容姬都沒怎麽吃東西。

這個小丫頭還在怪自己趕走了鳶華嗎?

“她最近怎麽樣了?”

“啊?”用勁太過,想起身的鳶落又蹲了下來,小腿一陣發麻。但卻笑彎了眼睛,“那天之後,鳶華也沒法出宮,婢子托人去打聽過,說是去了王太妃的承光殿。”

“承光殿啊……”

沒有記錯的話,上回鳶華受罰,去的便是王太妃的承光殿。

以後宮嬪妃侍女的身份入了太妃的地盤,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裏去。罷了罷了,這也與她沒有多大幹系了。

明早上謝容華就該去司正局待上幾天了,趁著這一件事還未平緩,得盡快在司寶局收攏幾個值得培養的宮娥才行。

沈容姬腦海中閃過一張傻乎乎的臉龐,那回同她說話的宮娥叫什麽來著?

八春?

一時間,她竟然想不起來了。

用過晚膳後,鳶落端來一盆水為她泡腳,僅是一會,這小丫頭似乎是又恢覆了生氣。

一張小嘴嘰嘰呱呱地就沒停過。

饒是此時心事雜多的沈容姬也被鳶落給逗笑了。

待得夜深人靜時,躺在榻上的沈容姬又是一個轉身,忽而睜開了眼睛,靜靜地看著地板上睡熟了的鳶落。

一晃神,不知怎地又聯想到了劉義隆。

說實話,她到現在對那個男人都還是有抵觸心理的。

可通過今晚的接觸,他好似有很大的不同了。盡管話語中依然霸道,神情依舊有著帝王的目中無人,但是細細回想,竟會感覺劉義隆……喜歡她!

有沒有可能就是喜歡……她呢?

隨即沈容姬扼殺了這個想法,如果說真的是對她有好感,就不會同時心許眾多嬪妃了。尤其是上次在皇後袁齊媯的徽音殿中,大發雷霆。

還是說,宮廷生活實在是過於無聊了,只是在捉弄她來打發時間?

估計就是捉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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