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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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劉義隆的視線對上了沈容姬。
二人的目光逐漸熾熱，誰也不退讓，互相瞪著眼，看得旁邊的人是一陣心驚。
此時，鳶華跪著上前，哭喊道。
“陛下、皇後殿下，我家婕妤是冤枉的。這幾日婕妤日夜不停地抄寫佛經，不曾歇息，昨晚上還昏睡了過去，辰初都不見有所醒轉。婢子這才去了嘉福殿告假，可是……婢子話還未說完就被強行扣押了，哪裏是……貪玩……”
大顆淚珠滾落在地上，鳶華哭紅了眼小聲地念著冤枉，不住地磕頭，祈盼著這件事趕緊過去。
袁齊媯心中大喜，臉上卻是一片怒容，斥責道，“放肆！既然是入了宮裏頭，就該守好本分，不盡心侍奉主子，還敢撒謊狡辯！沒聽見方才潘淑妃說是你偷懶在嘉福殿玩耍嗎？”
鳶華聽後嚇得不輕，又是一陣磕頭，“婢子不敢！殿下，婢子所言句句屬實，再說了……”鳶華偷瞄了眼劉義隆，臉上泛起了兩片緋紅，聲音發抖，“陛下在這裏，婢子不敢欺君！”
言外之意，不就是說潘淑妃位分極高，膽敢欺君了嗎？
可惜劉義隆面色不改，全然不信鳶華所言。
反倒是一直盯著沈容姬。
潘淑妃瞪了眼鳶華，沒想到這個小婢女竟敢撒謊，更是對元嘉動了春心。
不過這也是難怪。
元嘉身為天子，地位上毋庸置疑，加之前者相貌英俊、身付異秉，俘獲了多少少女春心也實屬正常。
莫說鳶華，就連她自己殿中的德音都是對元嘉存有幻想。
“那倒是我錯怪了這小丫頭了，德音，去查查今天是誰當值，怎麽就出了這種誤會？我受些委屈也無妨，沈婕妤剛出月子不久，萬萬是動氣不得。”抿唇一笑，潘淑妃趕忙去扶起地上的沈容姬，幫著後者拍了拍膝蓋上的灰。
“瞧瞧，貼身侍女也不知道該體貼主子一二。這地上多涼呀，妹妹身子弱，又穿得如此單薄，這大雪天的真是糟蹋如花的身子呀！”
說著，潘淑妃盈盈上前，微微低頭說道，“陛下不會怪臣妾擅作主張吧？”
鳶華咽了口唾沫，心裏大感酸苦。
沈容姬跪了會就是糟蹋身子，她不也照樣是跪在地上、穿得單薄嗎？
為什麽她就得淪為侍女供人使喚？
“皇後大病，後宮事務本就是由你代掌，怎會是擅作主張？你們也都起來吧。”劉義隆頷首道。
僅僅是三言兩語就避開了欺君的大禍，袁齊媯急得咳嗽了幾聲，眼前微微發黑，想著起身結果跌坐在榻上。
一旁的劉義隆眼疾手快，及時地扶住了袁齊媯，不料被後者推開了手。
劉義隆落得一臉尷尬。
袁齊媯盯著潘淑妃的眼神極為銳利，仿佛無形之中已然刺了敵人數劍，咬字問道，“那你以為當如何處置這件事？代掌後宮事務，最為忌諱的不正是以職謀私嗎？”
身為當事人的沈容姬冷眼看著面前的這一切，緘口不言。
鳶華方才的舉動令她寒了心不說，潘淑妃這般莫名其妙地安穩她，心裏是怎麽想的也不知道。
這與袁齊媯的那點小心思又有何區別？
“姐姐說笑了，妹妹有陛下的恩寵就已然足以，斷斷是不會去做這些糊塗事的。”
這會子，德音進來回話說，“當值的是小方子，他說因為鳶華來的時候並未說明情況，所以擅自扣押了她。婢子將小方子帶來了，就候在殿外。”
“不可能！婢子一踏進嘉福殿的大門就說了告假的事，也說了要請侍醫幫婕妤把脈。”
劉義隆和袁齊媯尚未發話，站在角落的鳶華一下子地沖了出來，反駁著德音。
反倒是作為局外人的謝容華看得明白。
潘淑妃這番做派不就是希望兩方各退一步，息事寧人嗎？
謝容華暗自推了把杵在原地的沈容姬，搖了搖頭，隨後像沒事人一樣站到一邊去了。
沈容姬也有點發懵，但一看到眾人的目光皆是匯聚到了自己身上，張了張嘴又閉了起來。
“你是有什麽話要說？”
端坐著的劉義隆目光深邃，臉色已是泛白，卻仍不見有任何不適的舉動。
一聽到這個男人在問話，沈容姬別開了臉，語氣頗為生硬。
“沒有。陛下盡管處置就是，嬪妾絕無怨言。”
“哦？絕無怨言是嗎？”不知為何，聽到沈容姬如此回答，他心生癢感，有種想要逼迫她就範的心理。
“沈婕妤！”鳶華尖叫道。
“真是放肆！陛下還未多言，你一個侍女失聲吼著自己的主子成何體統！進宮的時候沒學過規矩，還是沈婕妤對你寬容慣了，侍女也敢刁難主子了？”袁齊媯訓道。
每每劉義隆來徽音殿的時候都會誇上雪瑩幾句，哪裏又曾念過幾次她的好？
鳶華被這麽一訓，立馬不敢吭聲了。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潘淑妃建議道，“陛下，不如讓小方子進來與這個丫頭對質，還是說……就此解決呢？畢竟，沈婕妤誕下十一皇子有功……”因著了解劉義隆，潘淑妃才刻意提起這點。
無功而返，確實不是她的做派。
果不其然，劉義隆面色大改，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指著沈容姬怒道。
“請安一事雖是誤會，但你……舉止欠妥，那就待在宣光殿，三日內給我好好反省吧。”
舉止欠妥？
這算是什麽幽禁的理由？
沈容姬猛地擡起了頭，睜大了眼睛看著元嘉，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前世中，他因為一件很小的事情就要處死她，這不是恰恰說明了他很無情嗎？
潘淑妃怔了下，懲處比意料中輕得太多，依舊笑道，“妹妹還不趕緊謝恩。”
“謝陛下隆恩！”
“話說這可是蕭夫人的手藝？”謝容華不知什麽時候到了沈容姬的身旁，一手摸著衣裳，歡喜地問道。
聽到有人終於問到沈容姬身上的綈袍了，榻上的袁齊媯剛想回話，卻發現出不了聲，身子也動彈不得。
心中再急也沒法向劉義隆求救，頓時，袁齊媯感到有些絕望無助了。
“我來看看。”牽起衣袂，潘淑妃細看起繡線，應道，“還真是陳道正的手藝。陛下，臣妾聽說顯陽殿那裏吩咐過陳道正制幾件衣裳，沒想到當真如此。仁安太妃對沈婕妤可真是看中，要知道陳道正可是許久不接活了，臣妾羨慕得很哪！”
話畢的同時，袁齊媯呼吸不過來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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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鳶華跪著上前，哭喊道。
“陛下、皇後殿下，我家婕妤是冤枉的。這幾日婕妤日夜不停地抄寫佛經，不曾歇息，昨晚上還昏睡了過去，辰初都不見有所醒轉。婢子這才去了嘉福殿告假，可是……婢子話還未說完就被強行扣押了，哪裏是……貪玩……”
大顆淚珠滾落在地上，鳶華哭紅了眼小聲地念著冤枉，不住地磕頭，祈盼著這件事趕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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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不就是說潘淑妃位分極高，膽敢欺君了嗎？
可惜劉義隆面色不改，全然不信鳶華所言。
反倒是一直盯著沈容姬。
潘淑妃瞪了眼鳶華，沒想到這個小婢女竟敢撒謊，更是對元嘉動了春心。
不過這也是難怪。
元嘉身為天子，地位上毋庸置疑，加之前者相貌英俊、身付異秉，俘獲了多少少女春心也實屬正常。
莫說鳶華，就連她自己殿中的德音都是對元嘉存有幻想。
“那倒是我錯怪了這小丫頭了，德音，去查查今天是誰當值，怎麽就出了這種誤會？我受些委屈也無妨，沈婕妤剛出月子不久，萬萬是動氣不得。”抿唇一笑，潘淑妃趕忙去扶起地上的沈容姬，幫著後者拍了拍膝蓋上的灰。
“瞧瞧，貼身侍女也不知道該體貼主子一二。這地上多涼呀，妹妹身子弱，又穿得如此單薄，這大雪天的真是糟蹋如花的身子呀！”
說著，潘淑妃盈盈上前，微微低頭說道，“陛下不會怪臣妾擅作主張吧？”
鳶華咽了口唾沫，心裏大感酸苦。
沈容姬跪了會就是糟蹋身子，她不也照樣是跪在地上、穿得單薄嗎？
為什麽她就得淪為侍女供人使喚？
“皇後大病，後宮事務本就是由你代掌，怎會是擅作主張？你們也都起來吧。”劉義隆頷首道。
僅僅是三言兩語就避開了欺君的大禍，袁齊媯急得咳嗽了幾聲，眼前微微發黑，想著起身結果跌坐在榻上。
一旁的劉義隆眼疾手快，及時地扶住了袁齊媯，不料被後者推開了手。
劉義隆落得一臉尷尬。
袁齊媯盯著潘淑妃的眼神極為銳利，仿佛無形之中已然刺了敵人數劍，咬字問道，“那你以為當如何處置這件事？代掌後宮事務，最為忌諱的不正是以職謀私嗎？”
身為當事人的沈容姬冷眼看著面前的這一切，緘口不言。
鳶華方才的舉動令她寒了心不說，潘淑妃這般莫名其妙地安穩她，心裏是怎麽想的也不知道。
這與袁齊媯的那點小心思又有何區別？
“姐姐說笑了，妹妹有陛下的恩寵就已然足以，斷斷是不會去做這些糊塗事的。”
這會子，德音進來回話說，“當值的是小方子，他說因為鳶華來的時候並未說明情況，所以擅自扣押了她。婢子將小方子帶來了，就候在殿外。”
“不可能！婢子一踏進嘉福殿的大門就說了告假的事，也說了要請侍醫幫婕妤把脈。”
劉義隆和袁齊媯尚未發話，站在角落的鳶華一下子地沖了出來，反駁著德音。
反倒是作為局外人的謝容華看得明白。
潘淑妃這番做派不就是希望兩方各退一步，息事寧人嗎？
謝容華暗自推了把杵在原地的沈容姬，搖了搖頭，隨後像沒事人一樣站到一邊去了。
沈容姬也有點發懵，但一看到眾人的目光皆是匯聚到了自己身上，張了張嘴又閉了起來。
“你是有什麽話要說？”
端坐著的劉義隆目光深邃，臉色已是泛白，卻仍不見有任何不適的舉動。
一聽到這個男人在問話，沈容姬別開了臉，語氣頗為生硬。
“沒有。陛下盡管處置就是，嬪妾絕無怨言。”
“哦？絕無怨言是嗎？”不知為何，聽到沈容姬如此回答，他心生癢感，有種想要逼迫她就範的心理。
“沈婕妤！”鳶華尖叫道。
“真是放肆！陛下還未多言，你一個侍女失聲吼著自己的主子成何體統！進宮的時候沒學過規矩，還是沈婕妤對你寬容慣了，侍女也敢刁難主子了？”袁齊媯訓道。
每每劉義隆來徽音殿的時候都會誇上雪瑩幾句，哪裏又曾念過幾次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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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功而返，確實不是她的做派。
果不其然，劉義隆面色大改，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指著沈容姬怒道。
“請安一事雖是誤會，但你……舉止欠妥，那就待在宣光殿，三日內給我好好反省吧。”
舉止欠妥？
這算是什麽幽禁的理由？
沈容姬猛地擡起了頭，睜大了眼睛看著元嘉，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前世中，他因為一件很小的事情就要處死她，這不是恰恰說明了他很無情嗎？
潘淑妃怔了下，懲處比意料中輕得太多，依舊笑道，“妹妹還不趕緊謝恩。”
“謝陛下隆恩！”
“話說這可是蕭夫人的手藝？”謝容華不知什麽時候到了沈容姬的身旁，一手摸著衣裳，歡喜地問道。
聽到有人終於問到沈容姬身上的綈袍了，榻上的袁齊媯剛想回話，卻發現出不了聲，身子也動彈不得。
心中再急也沒法向劉義隆求救，頓時，袁齊媯感到有些絕望無助了。
“我來看看。”牽起衣袂，潘淑妃細看起繡線，應道，“還真是陳道正的手藝。陛下，臣妾聽說顯陽殿那裏吩咐過陳道正制幾件衣裳，沒想到當真如此。仁安太妃對沈婕妤可真是看中，要知道陳道正可是許久不接活了，臣妾羨慕得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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