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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誓主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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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這多疑的心性是隨了誰。

陸璟蘊有些悶悶,“本官都救你了,你說是敵是友?”

“那可不一定,表面假象做足了的事情,可是敵手的慣用伎倆。”步珩微斜睨著他,極是警惕。

陸璟蘊本想著就算她生不出感激之情,也總能對他消些偏見,可現下看來能不生誤解就不錯了。

步珩微見他寡著的臉愈發陰沈,警惕之心不免又多了幾分。陸璟蘊被這警惕眼神刺的難受,索性撩了衣擺坐在床側,將她冰涼的手抓了起來,抵在了自己左胸前,步珩微一時驚駭,“你這是……幹……幹什麽?”

“我只跟你說一句,我陸璟蘊不會與你為敵,此生都不會。”

沈沈的聲音,一字一句仿似都要烙在她的心上,窒息感自心房開始壓迫,步珩微晃了晃神,下意識的要抽回手去,可那溫熱大掌卻像是桎梏般將她箍的緊緊的,秋夜涼爽的氣息忽而燥熱起來。

步珩微有些尷尬地撇過頭去,“下官知道了,臺主放開手罷。”

陸璟蘊沒有即刻松開手,眸線依舊熾熱,步珩微只感覺,那火辣辣的熱度又自的下巴至脖頸開始下移,她下意識將衾被扯過脖頸,轉過頭故意板著臉喝道:“陸臺主,你再不松手,我可要喊人了!”

陸璟蘊似是走了神兒,晃了下,才忙不疊地收回視線,急急松開了手,可面上卻依舊淡然,“你喊罷,謠言已經在外,也不在乎夜間共處一榻這一條了。”

“誰跟你共處一榻了?”步珩微回聲嗆著,雖面頰漲紅,眼睛卻瞪得圓圓的,“陸璟蘊,你來之前是不是喝酒了?魔怔了?”

不然今日怎這般怪異,連話都是胡說。

“哦,那就權當魔怔了。”陸璟蘊邊說邊攬過她的小腦袋,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好好休息罷。”

溫熱觸感離開,步珩微楞怔的保持著被攬過的姿勢,直至陸璟蘊離開合上門扇,她還有些懵。許久她才楞楞地躺下,瞪著床帳,小手不停地摸著自己的額頭,啊呀!嚇死人了!

陸璟蘊也沒從正門出步府,轉過高墻之內的月門,正避在黑暗處深呼氣,老管家忽從山石後背手走出,“老奴還以為少主今夜不回了。”

陸璟蘊還未從剛才的緊張中走出,也不搭理他,只閉著眼眸一遍遍的呼氣,老管家見他如此反常,幹癟的唇咧了開來,有些欣慰的問道:“這是都跟林家娘子說明白了?”

“魏叔,我……好像嚇著她了。”陸璟蘊第一次不再那麽淡定,言語中有些忐忑。老官家卻嘿嘿笑了起來,“啊!沒事沒事!只要說明白了就好,林家娘子會理解的。”

“我還什麽也沒說。”

“什麽也沒說?”老管家翹起了小胡子,“那你怎麽還嚇著人家了?”

陸璟蘊抿唇不回話,老管家甩著袍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不是跟你說過忍著點收斂點!你是不是占林家娘子便宜了?”

陸璟蘊橫了眉眼,哼聲道:“我倒想。”

“你……小兔崽子!”

這廂主仆正鬧得不可開交,那廂步珩微還在楞著神兒,手心一會兒冰涼,一會兒滾燙,腦子裏亂呼呼一團,若是從女子來說,那廝是在輕薄我罷?

“姐姐,”念筠不知何時立在了床前,俯身望著步珩微,“想什麽想得這麽出神?我喊了你幾聲你都沒應,我還以為你睡下了。”

“沒,沒什麽,大概是太累了。”步珩微靠著軟枕稍稍側了側身,念筠將藥汁遞到了她身前,“剛熬好的,趁熱喝罷。”

“你昨夜也受了驚嚇,別忙活了,趕緊去歇息罷。”步珩微蹙著鼻子仰頭猛灌下了藥汁,念筠卻立在原地沒有走的意思,抿著櫻唇輕聲問道,“姐姐,李公子是不是有了心儀的女子?”

步珩微端碗的手微一滯,苦澀之味在喉間蔓延,“有沒有已經與咱們步府無關了,念筠,姐姐不想你去那修羅場度日子。”

聲音裏滿是無奈,念筠卻面色開始有些生硬,“姐姐,每次乞巧節我托你送予他的荷包,你是不是沒有送出?”

“怎會這樣問?”步珩微驚異於念筠今日的異常,念筠也沒回答,只微垂著眸咬唇道,“姐姐,路是我自己選的,我此生非李公子不嫁。”

“即便是他不喜歡你?”

“總有一日,他會喜歡我的。”

步珩微蹙了眉,不解之餘全是心疼,“世間有的是兩情相悅,你為何要這般苦了自己?”

“只在你的眼裏是苦罷,在我眼裏卻是甜。”念筠輕輕笑著,唇間字句卻如鋼石般堅硬無比,“我會成為他唯一的妻子,絕不會是別人。”

步珩微欲再勸解,念筠卻已端著藥碗離去,望著那空落落的座椅,步珩微揉了揉額角,是時候書信一封讓步青回來了。

一夜無話,步珩微卻睡的很不踏實,總覺得額頭上溫熱溫熱的。上午日光溫暖,步珩微躺在床上補覺,陸璟蘊提著食盒出現了她的房間,香氣縈繞間,步珩微睜開了眼睛,“你這是帶了什麽?”

“烏雞黨參湯。”陸璟蘊背對著步珩微打開了食盒,“這是……我……我做的。”

步珩微睜眼瞧著,看著他那般扭捏不自在,她登時不自在起來,“你是不是放毒.藥了?”

“我是不是應該放點毒.藥?”陸璟蘊學著她的樣子嗆了回去,雖然濃香彌漫,步珩微瞧著那一小碗湯,一臉嫌棄,“能喝嗎?”

“能。”陸璟蘊面色淡淡,也無甚情緒,心下裏卻恨不能跳回陸府去,老魏又說謊。

“少主,你只要說這湯是你費心熬的,林家娘子一定感動。”

現下倒好,她都覺得裏面放毒.藥了。

步珩微喝著熱乎的湯,寒涼的胃裏一下舒緩了許多,面色也不再似先前蒼白,陸璟蘊見她喝了個精光,唇角稍翹了翹,“還喝嗎?”

“不喝了,喝多了脹得慌。”步珩微又懶懶的躺了回去,貓著身子享受著窗柩間直射進的日光。她昨日多少也聽了些外面的風言風語,忍不住側頭道,“陸臺主放話皇城,這種事還是不要謠傳了,免得又被人拿了把柄去。”

“不是謠傳。”陸璟蘊邊收拾邊一本正經的回道,“我確實放話了。”

誒?這是要坐實謠言?步珩微想了想,覺得不能任由謠言這麽發展,陸璟蘊須得像上次那般處理一下,她剛要說自己的想法,宮照安推門進了她房中,“珩微,感覺怎麽樣了?”

“好多了。”步珩微一見到宮照安,便咧嘴笑得像個孩子。宮照安對著陸璟蘊揖了揖禮,“多謝陸臺主對珩微賢侄如此上心。”

“順路過來看看,傷好了還要回禦史臺辦案。”陸璟蘊寡著臉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

宮照安雖然心下不快,倒也沒顯露出來,只是來到內室床前,將一小物什放在了步珩微的床頭,“你宮伯母替你求的平安符,以後仔細帶著。”

“替侄兒謝謝宮伯母。”步珩微將平安符橫在手心中細細觀察著,從小到大也只有這一次有人給她求平安符,想來都有些感動。宮照安瞧著他那愛不釋手的樣子,眼眶就有些泛紅,“步青那老不死的也不知道回來看看,兒子都快沒了。”

“宮叔,說什麽呢,我這不好好的,哪沒了。”

陸璟蘊站在旁側,打眼瞧著被步珩微握在手裏的平安符,宮照安忽而想起一事,眸中閃著晶亮,神采奕奕道:“李綏那小子,真不愧是與你形影不離了五年的兄弟,昨日竟仗劍挑了二皇子府。”

“挑了二皇子府?為什麽?”步珩微收起平安符,臉上的笑意僵了起來。

宮照安搖了搖頭,“我也不知,他一口咬定了害你之人是二皇子授意,所以……”

“他怎麽能這麽魯莽,他這不是樹敵嗎?”步珩微恨恨的握拳捶著床榻,“他這毛躁性子總得有人看著。”

“也就為了你,他才這麽做……”宮照安挑著粗眉,“六皇子這性子,真合我意。”

“宮大人,大理寺最近不忙嗎?”陸璟蘊冷著臉,極不適時的打斷了他的話語。

宮照安側頭往上瞧去,“忙啊!”

“忙就別費時間了,宮大人還是趕緊回大理寺罷。”

這是要趕人走?宮照安移下目光瞧了瞧步珩微,又往上移著目光瞧了瞧陸璟蘊,氣氛有些尷尬,步珩微咬牙脧了眼陸璟蘊,對宮照安笑道:“既然忙的話,宮叔就先去忙罷,侄兒的傷已無大礙,您就不用掛心了。”

宮照安點了點頭,起身意欲離去時,陸璟蘊隨在了他身側,“宮大人以後還需記清楚,步中丞歸在本臺主屬下,除了別個人為她無謂的拼命,也只有本臺主能護的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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