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二一章 突襲（六）

佐世保灣中央沖天而起的黑紅色蘑菇雲，震撼著每雙眼球。對於中日兩國的飛行員和士兵來說，還從未見過一艘三萬多噸的戰列艦在眼前爆炸的景象，密密麻麻的細小顆粒殘骸從蘑菇雲頂端飛灑而下，打在海面激起無數漣漪。距離扶桑號最近的姊妹艦山城號上，水兵們全身發寒，連對空射擊都忘記了。誰也沒想到，下午才得到準備出發的命令，晚上艦隊旗艦就在眼前被擊沈！而且……這好像才是第二枚炸彈吧？

周志開狠狠握緊拳頭，機艙裏更是一片歡騰。機組成員都知道“滾雷”的厲害，但能在首次實戰中就能創下如此輝煌的戰果！還是非常激動。直到地面炮火越來越密集，他才下令後面兩架轟炸機投彈進攻。“擊落他們！開炮！”佐世保的防空火力越來越密，軍官也終於從混亂中清醒，拼命地呼喊最近的戰鬥機來支援。數以千計的炮彈劃亮天空的同時，滾雷二號也進入了轟炸通道。“滾雷二號呼叫騎士，進入投彈通道，幫我引開高炮火力。”第二架海轟七呼叫戰鬥機後，四架天權再次投下照明彈，然後用六挺機槍掃射港口和海面，誘使部分日軍防空火力追擊他們。

“八嘎，這是誘餌戰術！不要上當。”山城號上，艦長原鼎三大佐見到天權先在戰艦上掃出一串火點，然後迅速向四周分散逃跑，就知道這是想故意拉散自己的防空火力，於是親自爬上寶塔式艦橋頂部指揮防空。從這裏看下去，山城號的防空火力已經全開，四門雙聯127毫米高炮、八門雙聯25毫米機關炮拼了命向天空噴灑炮彈。但和世界各國的新銳戰艦相比，日本海軍的防空能力實在是差強人意。而且兩種高炮火力差初速底，別說和北京級的上百門防空武器相比，防空火力連民國海軍的輕巡洋艦都比不上。“射擊，不要停下，讓驅逐艦……轟！”原鼎三大佐還在拼命指揮，但腳下的戰艦突然猛烈一顫，艦艏仿佛被什麽東西壓了一下，然後一聲巨響整個人都失去平衡，眉骨狠狠裝在艙壁銳角上。“大佐，你怎麽樣了？”“我沒事，那裏中彈了？”原鼎三忍著劇痛，滿臉鮮血扶著欄桿站起來才發現，自己的艦艏方向已經一片火海。

二號機投下的第一枚滾雷就命中了山城號艦艏，幸好這枚炸彈距離炮塔還有一段距離，否則山城也會步入扶桑號後塵。但即使如此，依然將山城號的艦艏依然被直接炸斷，厚厚的鋼板向外翻卷綻開，大量海水中這裏湧入，水線以肉眼可見的下降著。

“長官，炸彈貫穿艦艏，有七個艙室進水，正在失去平衡。”

“高壓管破裂，蒸汽在洩漏……”

“向艦艉註水，保持平衡。一號二號動力艙還要多久？”

“轟……”

原鼎三大佐帶著水兵奮力自救時，第二枚炸彈接踵而至，防空能力極差的山城號已經成了靶子！幸好因為濃煙較大影響了視線，第二枚炸彈落在了十幾米外，濺起的海浪差點將一艘驅逐艦打翻。“混蛋，我們成為了靶子！快讓伊勢和日向快離開！集中全部的高炮，保護他們突圍。”由於扶桑號沈沒，第二戰隊指揮部被一鍋端，所以原鼎三大佐見到炸彈如此厲害，立即承擔起旗艦的責任，下令全力保護還沒遭進攻的兩艘伊勢級戰列艦離開。

此刻的日本伊勢級戰列艦並非歷史上的扶桑級後續艦，而是歐戰後英國半賣半送的兩艘獅級戰列巡洋艦。當時日本買下它，是擔心它們和兩艘不倦級落到中國海軍手中。但不管如何，兩艘獅級都是比金剛級更好的戰艦，還幫助日本省下繼續建造兩艘歷史上的伊勢級戰列艦的資金。所以戰前日本按照金剛級為模板，對兩艘伊勢級進行大概升級，基本性能與大改後的金剛級相當。戰巡的老底子，讓兩艘伊勢比山城號反應更快，在山城被命中的同時，煙囪裏就冒出滾滾濃煙，開始向水道緩慢機動。

眼見兩艘伊勢要跑，滾雷三號只得放棄轟炸山城號的機會，對準為首的日向號。“放！”機長的命令下，第五枚滾雷沖出彈倉，但這枚炸彈離開機腹沒多久，投彈手就發現彈尾指引紅燈有一半沒亮，根本不可能引導。滾雷無線電制導炸彈是決不允許落在日本手裏的，所以他立刻啟動無線電自毀裝置。轟隆的一聲，滾雷在日向號頭頂約一千米處炸開，沖擊波橫掃甲板，將日向號上的水兵掃得東倒西歪。“第二枚……”眼看第一枚失效，三號機迫不及待投下了最後一枚“滾雷”。這枚炸彈沒讓人失望，準確命中日向號艦艉。從天空可以清晰地看到，火球升起的同時，艦艉的兩架艦載機偵察機就被沖擊波掀到數百米外，數十位水兵被火團吞噬。爆炸還破壞了船槳，導致日向號瞬間失速，再也無法繼續前進。

連續六枚滾雷就取得一沈兩傷的戰果，讓滾雷中隊壓抑不住的大聲叫好。可惜的是，由於數量不足，不僅伊勢號還在提速，海港內的大部分戰艦也都已經起錨生火，部分開始向港外沖去。“小心，敵機！”就在周志開著急不知該怎麽辦好時，數架緊急趕來的日本九六艦戰從黑暗中沖入海港，機槍拖出的長長火焰，掃在正在撤離的滾雷三號上。“我中彈了！中彈了，掩護我……”滾雷三號的飛行員一見自己中彈，立即爬升試圖甩開九六艦戰，同時招呼戰鬥機保護。

咬住三號機的九六艦戰利用體積小，機動靈活的優勢，偷襲得手後見到轟炸機居然沒反應，還在向大海飛，於是立刻繞了回來準備再次進攻。但這次他的運氣就不好了，轟七和B24一樣，裝備有十挺自衛12.7毫米重機槍，所以沒等靠近就遭到四挺重機槍的夾擊。為辨明方向修正彈道，機槍子彈每隔五發就有一枚曳光彈。所以轟七火力全開後，機身上下左右頓時噴出十道熾烈的火線。日本飛行員沒想到轟炸機的火力這麽強，忙不疊的匆匆閃避，試圖繞道機尾。這時，一架天權從側面沖來，六道火線一閃，這架九六艦戰就化為一團火球臨空爆炸。

從一開始，殲八就是為制空權而設計的戰鬥機，所以北方雷神公司特意為其取名為天權。相比九六艦戰，天權的優勢實在是太大，如果不是夜晚，恐怕連轟炸機都靠近不了。但日本戰鬥機實在是太多了，越來越多的九六艦戰和九七式陸航戰鬥機從四面八方加入戰鬥，周志開頓時感覺壓力增大，就在他下令撤退時，耳機裏傳來了急促的呼叫。

“野小子呼叫滾雷，野小子呼叫滾雷，聽到請回答。”

“滾雷聽到，滾雷聽到。我們遭到日機進攻，大概有二十架九六艦戰和十幾架九七……”周志開聽到呼叫，連忙將情況大致說了遍。“周隊，剩下就交給我們吧。野小子！準備清理空域。一隊對付艦船、二隊轟炸海港、三隊準備布雷。重覆一遍……”高志航聽完情況後，立即部署進攻任務。為取得最大戰果，他率領的野小子中隊分成了三組，分別攜帶魚雷、炸彈和磁性水雷，希望最大程度破壞佐世保。命令下達後，二十四架夜戰型雙頭蛟率先加速沖入戰圈。

雖然天權戰鬥力很強，但因為沒有雷達，所以夜戰中未必能超過雙頭蛟。尤其是夜戰型雙頭蛟改為雙座後，飛行員終於可以擺脫覆雜的雷達操控，將戰機的威力全部發揮出來。因為機頭部位安裝雷達，所以夜戰型雙頭蛟在保證機首兩側兩門25毫米機炮的同時，將四挺機槍移到機翼上。雖然航程減少很多，但卻保證了作為截擊機所需的火力。由於此時的雷達沒有敵我識別裝置，所以雙頭蛟加入站圈前，十二架天權立即加速避開，以免誤傷。超過700公裏的時速瞬間就將日機甩在身後，等到日機發現大批來襲的機群，雙頭蛟已經呼嘯著沖入戰圈。兩門機炮和四挺機槍的火力配置極為強大，一眨眼就有六七架日機被擊落。

日本戰鬥機被纏住後，高志航立即率一小隊下降。“三百米！必須保證三百米投彈高度，速度，你的速度太快了，要減到180公裏！”秋翰知道關鍵的時候到了，重型魚雷能不能發揮作用，就看著一下，所以不顧危險沖到駕駛艙大聲提醒。“閉嘴！我知道！”高志航此刻也高度緊張，如果是白天，別說三百米高度，就算一百米他都能輕松對付。但現在是晚上，微光下要保證一架二十幾噸，還掛著兩枚總重超過四噸的重型魚雷，實在是件不容分心的工作。

大聲讓好友閉嘴後，高志航已經全身熱汗，隨著高度儀指針不斷向紅區靠近，他和機組全都緊張地死死咬住嘴唇。因為佐世保不是直進直出的水道，而是呈S狀，所以兩兩一組的海轟七緊貼海面的同時，還必須小心兩側的障礙。這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就仿佛凝固下來，水道兩側撲來的炮彈更是讓大家體驗到什麽叫槍林彈雨。“看到了，我看到了！”當兩架海轟七繞過最後一個灣後，佐世保港猛然躍入眼簾。“看，是一艘戰列艦，肯定是戰列艦！”副駕駛的高呼中，秋翰模模糊糊看到一個龐大黑影正在向水道沖來，激動地連忙大喊讓高志航開火。

“魚雷解鎖，發射！”高志航的叫喊中，兩架海轟七在距離伊勢號三千米的地方投下魚雷。正如秋翰對秉文說的那樣，空投重型魚雷非常困難，所以他為了最大程度降低入水深度，在魚雷頭尾都安裝了一個小型降落傘。四枚魚雷脫離掛架的瞬間，降落傘就被打開，保護魚雷以較小速度入水。同時他還增大了空氣艙，提供更多浮力。但高志航等不到看魚雷入水，投下魚雷的瞬間就猛拉操作桿，以最大角度斜沖天空。就在兩機快速爬升的同時，日本驅逐艦上的高炮擊中了二號機，帶著一團火焰，失速的二號機猛地撞上水道旁的山體發生爆炸，十一名機組成員全部喪生。

“魚雷！發現魚雷！”來不及慶祝擊落轟炸機，伊勢號戰列艦上就響起了驚呼聲。如果是開闊海域，伊勢號還能想辦法躲避，但此刻戰艦動力還沒到最大值，蒸汽壓力僅有一半，所以在艦艏大角度傾斜的同時，兩枚550毫米魚-5型熱動力重型魚雷同時以45節的時速撞上右舷。與日本氧氣魚雷相比，魚-5不算多麽厲害，350公斤彈頭威力也不如九三氧氣魚雷。但即使如此，也不是伊勢號這樣一艘戰列巡洋艦能抵擋的！兩團巨大水球同時從伊勢號左舷升起，將改裝後近三萬噸的艦體狠狠頂起。爆炸瞬間在戰艦前艦橋和舯部同時扯開兩個五米大洞，海水霎時就沖入臨近的十七個船艙。即使是戰前的新銳戰列艦，也無法在兩枚重型魚雷下安然無恙，何況是水下防護很差的老艦。所以伊勢號戰列艦很快就開始傾斜，大量水兵從甲板上滑落，連左側螺旋槳都慢慢露了出來。跟在後面的海轟七沒有在這艘肯定要翻覆的戰艦上浪費魚雷，將目標對準了還在海上打飄的日向和山城。失去行動能力的兩艦成了靶子，一枚又一枚魚雷從落水的日本水兵腳下劃過，沖擊著戰艦不算厚實的水下防雷隔艙。不到五分鐘，日向號和山城號分別被五枚和四枚魚雷擊中，鋼鐵艦身在爆炸中顫抖瓦解，最終崩潰撕裂的日向號被從中間斷成兩截，山城號也只支堅持了不足十分鐘就露出肚皮。

摧毀四艘戰列艦後，剩餘的海轟七將魚雷全都射向三艘川內級輕巡洋艦。這種排水量才五千多噸的老式輕巡雖然靈活快速，但狹窄海灣內卻根本發揮不出本事，寥寥兩門76毫米高炮更是防空單薄，所以很快就步入了主力艦的後塵。與此同時，軍港方向也傳來密集的爆炸聲，二百四十枚250公斤凝固汽油彈從一千米高空自由落下。“轟隆隆、轟隆隆……”大地不斷地震動著，恐怖的火焰沖天而起，瞬間吞沒半徑內的一切東西和人體。凝固汽油彈是一種便宜簡單的戰術型大範圍殺傷武器，大量凝固汽油瞬間爆炸產生高爆高溫和抽真空的現象，足以殺死半徑內的所有人畜。最可怕的是，烈火還會向水流一樣向四周蔓延，甚至入水後也久久不會熄滅。所以在這種無差別的凝固汽油彈轟炸下，佐世保的天空都仿佛被燒紅了，到處都是火球和令人窒息的煙霧，流入海水的火焰更是將大量從戰艦上僥幸逃生的水兵燒死。

從天空看下去，整個佐世保都在燃燒。

最後，八架海轟七還在水道內布撒四十八枚磁性水雷，徹底封鎖了這個日本最重要的海軍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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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爆發了！

漢城的日本朝鮮軍司令部內，牟田口廉也大佐一臉狂熱的站在板垣征四郎面前，身後全都是火燒火燎瞪著血紅眼珠子的中低級陸軍軍官。低低的咆哮和興奮聲，讓空氣裏充滿了狂熱。“這個日子終於來了！大將閣下，支那人在宗谷海峽挑起了戰爭。我們應該采取斷然地行動，是時候先發制人，奪取北方朝鮮和滿蒙，重新建立帝國東方大陸屏障，向盟友和鬼畜們證明大日本帝國陸軍的能力了！現在，正是聯合盟友打敗支那人的最好機會！他們被西北拖住幾百萬主力，所以北方朝鮮連一兵一卒都沒有增加。大將閣下，請立刻下命令吧，我們齊心協力一起出發沖破鴨綠江，殺光支那新兵，建立滿蒙大東亞皇道樂土。”

“雖然東京的命令還沒有來，但是我們不能等了！支那在滿蒙地區有非常完善的鐵路網，滿洲也是他們最重要他們第二大的工業區，有很強的動員能力！必須先發制人，采取斷然行動！只要控制滿蒙，奪取這裏的工業設施，帝國就能立於不敗之地了！”身後的中島今朝、森田徹中佐和一木清直少佐也紛紛站出來。他們都是朝鮮軍中最積極的對華開戰派，所以得知宗谷海峽爆發沖突後，立即趕來要求提前動手。

“你們說的都很對，但是……”下午宗谷海峽沖突爆發後，板垣征四郎就發電報給東京詢問情況。但命令遲遲不來，所以他也很焦急。戰機一瞬即逝，如果讓中國從容調配兵力，他相信最多四十八小時就會有至少十個師越過鴨綠江。要知道這可不是滿清陸軍，中國陸軍從一年前就開始逐步動員，雖然國內對他們在西北取得的戰績嗤之以鼻，說成是偽造和虛構的，但他本人還是比較相信的。

所以日本要贏，就必須出其不意攻其無備，但遲遲不來的命令，讓他有些猶豫。

為首的牟田大佐對這種猶豫很不滿，不敢明著發火，只好繼續大聲請願：“大將閣下，我三年前去過支那滿蒙，這裏有非常完善的工業能力，能制造飛機戰車和戰艦在內的所有裝備，還有八千萬的人口！如果給支那動員時間，就會讓更多的帝國將士犧牲流血！所以請大將閣下做出斷然決定，為帝國盡力一搏！”

板垣征四郎深吸口氣，這種請願讓他很頭疼。像他這種日本高層軍官，對下面這些基層軍官已經有些風聲鶴唳的味道，非常害怕操作不當再次出現以下克上不可收拾的局面。所以他既不能明確拒絕軍官，又不想違令。該怎麽辦呢？就在他左右為難時，窗外突然傳來一聲聲尖銳的叫喊，緊接著嗡嗡之聲就從四面八方鉆入耳朵。

“是誰在夜晚飛行？”板垣征四郎和軍官們非常詫異，紛紛打開窗戶向外看去。“大將！仁川港報告，發現支那人的轟炸機……”還沒等他們看到機群，幾名軍官就叫嚷著沖了進來。“不好！快，拉防空警報。”板垣征四郎一聽，就意識到不妙，連忙下令做好防空準備。然後一掃面前的軍官，咬牙喊道：“就按照你們說的，去進攻吧！”牟田大佐等人聽到命令，顧不得敬禮紛紛向外跑去。

但他的命令還是晚了，或者說東京高層太猶豫。因為當空襲警報擊碎漢城的平靜時，徐煥升率領的空軍第九戰略轟炸機大隊，已經從葫蘆島飛臨漢城上空。作為今夜空軍投入的兩個轟炸大隊之一，他的任務是轟炸漢城、摧毀機場。漢城機場是日本朝鮮軍最大的機場，擁有近兩百架飛機，所以機群一過仁川港，他就打開了彈倉。

彈倉內，是整整齊齊的二十四枚“蛇卵”！

“蛇卵”是一種酷似“懶狗”的特殊子母炸彈，最早始於第一次阿富汗戰爭中的殺傷子母彈。戰後技術人員對當時的炸彈還是不滿意，於是將內藏鋼珠改為三棱釘，但三棱釘的外形導致飛行不穩定，於是又改成一枚枚長4.5公分，直徑1.8公分，實心鋼鑄帶尾翼的小子彈。和高爆子母彈不同，蛇卵是靠子彈直接硬殺傷。所以每一枚標準250公斤母彈中藏有2877枚子彈，空中爆炸後“子彈”會迅速擴散，對無防護目標的最大殺傷面積超過二十平方公裏！這種炸彈主要用於對付大規模人員和戶外目標，後來軍方發現它對破壞機場有很好的作用。因為大部分機場都是露天且沒有防護的，所以子彈可以很輕易的穿透鋁木機身，破壞飛機內部油艙和發動機等結構。

徐煥升抵達漢城機場時，地面已經竄起不少炮彈，大批的日本飛行員正在沖向飛機，地勤人員也在爭分奪秒的發動飛機。“保持2000米高度，四四編組，蛇卵爆炸後，繼續投放高爆彈。”對經歷過沙特建國、阿富汗戰爭、波斯登陸戰和對蘇戰爭的徐煥升來說，日軍的防空火力和蘇軍相比實在是，所以他根本無視彈雨，下達了投彈命令。

由於“蛇卵”的特殊性，為防止“子彈”撞擊普通炸彈，所以徐煥升和另外七架轟七率先降低高度。“轟轟轟……”192枚蛇卵被投下後不久，就在空中相繼爆炸，三萬多枚實心“子彈”在爆炸波的沖擊下，瞬間擴散化為一片鋼雨。地面上的日軍還在奇怪，為何炸彈會在千米高空爆炸，滿耳就都是尖銳的呼嘯聲。

“咄咄咄咄……”黑暗中，一枚枚看不見的可怕“子彈”從天而下。

沖入駕駛艙的大島恒二剛帶好頭盔，頭頂的艙蓋玻璃就猛地爆開。扭頭看去，一枚奇怪的子彈深深紮入面前的儀表板，四片尾翼還在不停旋轉。這是什麽？大島下意識的想用手拔出來看看，但才伸到一半，腦袋就仿佛被幾百公斤的鐵錘狠狠砸中，猛地向右一歪，半個腦殼從座艙內飛濺而出。“少佐……啊！”正在準備的地勤兵嚇得連忙魂飛魄散，但沒跑兩步就被一枚子彈從腰部切斷，上身掛著腸肚飛出老遠。

成千上萬枚的子彈在機群和人員中飛濺跳躍，所過之處所有的東西都被砸爛穿透，幾架零戰還被直接擊中油箱發生爆炸，幾乎每一架飛機都被幾十枚的子彈擊中穿透，頃刻間癱瘓在地面上。至於那些暴露在外的士兵和飛行員仿佛變成大風中的稻草人，成片成片的慘呼倒下，殘肢斷臂內臟和鮮血瞬間填滿停機坪。

沒等日軍搞清楚這是什麽炸彈，成串的高爆彈就緊隨而下。

轟隆隆、轟隆隆……短短幾分鐘，漢城各地紛紛響起爆炸聲。倉庫、軍營、碼頭海港、發電廠、儲油庫等等，凡是在黑夜依稀能辨認的目標，全都遭到了轟炸。雖然沒使用凝固汽油彈等大威力的彈藥，但高爆彈卷起的火海和沖擊波依然摧枯拉朽破壞著城市，將地表炸得坑坑窪窪，大片的建築在爆炸中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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