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五章順勢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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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五章 順勢而為
四月底的海參崴終於迎來了忙碌季節，兩艘從上海來的貨輪停泊在海港內，碼頭工人們正在用吊車卸下重要的反應爐。這兩臺反應爐是為貝爾加煉油廠和黑龍江煉油廠向漢陽公司訂購的極重要設備，專門用於生產高標號汽油。走過二十幾年建設道路後，民國石油化工業在資金和歐美技術的推動下走上了新臺階，其中關鍵一項就是高標號汽油的提煉技術。
目前，民用主要是70號汽油，軍用是87號，空軍和航空業使用的都是92號汽油。但在發動機技術突破的同時，92號汽油已經不夠用了，為實現更大馬力，研制高標號汽油一直是楊秋和國內化工專家的心頭病。
這項技術沒人會賣給民國，或許他們會賣設備，但絕對不會告訴你加工方法和添加劑成分。想想歷史上，二戰中日本為提純石油，使用價格昂貴的白金做添加劑的例子，就可想這項技術有多困難！尤其是92號以上汽油，實際上已經不能算汽油了。因為它需要先對低標號汽油提純，再用反應爐分解分子結構，最後再加入各種添加劑重組。過程覆雜不說，價格昂貴是普通汽油的三倍以上。
楊秋不是學化工的，資料機內也沒有這項技術，所以高標號汽油很早就被列入3010計劃。經過近三年努力，請來法國技術員又集合幾十位國內化學專家，耗資數百萬後，承攬高標號汽油項目的杭州大學科研小組終於突破了這項技術，順利研制出97號以上級別汽油，使中國成為世界第三個掌握此項技術的國家。從實驗來看，無論是1200馬力的雙黃蜂還是彗星，如果能使用110號汽油，輸出功率可以增加近百分之十五！
空戰勝負往往在瞬間決定，百分之十五的差距足夠挽救數以萬計飛行員的生命。
兩艘貨輪旁，黃河號輕巡洋艦在拖輪的幫助下慢慢停靠在船廠碼頭。海參崴隸屬第一艦隊管轄範圍，卻因不想造成長期對峙所以並沒駐紮巡洋艦，軍港內滿滿當當都是驅逐艦和潛艇等小型軍艦，還有2艘海軍運油船和1艘大型破冰船。
經歷了一個冬天，艦體表殼油漆斑駁，為恢覆狀態海參崴國有北方造船廠的四座船塢全被軍艦擠滿。從顧維鈞的角度看去，船塢內還有兩艘驅逐艦和一艘潛艇正在建造。“總理。”一位三十來歲面貌英武的少校走了過來。他叫趙光喜，是楊秋的新任警衛連連長，原來的雷猛因為年紀問題，與去年初被調任國防軍南京戍衛基地司令。
“總統在哪裏？”
“正在基地等您呢。”趙光喜主動地接過皮包，帶他鉆進了前往海參崴要塞指揮部的吉普車。海參崴要塞是沙皇時期遺留下來的工程，因歐戰而延誤。收覆時這個由法國設計的浩大工程已經完成百分之七十，僅差最後的收尾和武器安裝工作，海軍部接受後立刻運來十餘門大口徑要塞炮，花費兩年時間完成了全部工程。因為這個要塞的存在，海參崴已經成為北方僅次於青島和旅順的第三大海軍要塞港。
楊秋來北方視察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近距離查看庫頁島對峙情況。顧維鈞見到他後，立刻介紹了一下羅斯福就職典禮的細節，當得知就職演講上並沒有拿出具體的經濟解決方案時，楊秋的嘴角微微斜了一下。很顯然，高昂的黃金價格和不死不活的局面讓羅斯福頭疼了。
顧維鈞沒註意這個細微的動作，繼續說道：“我和總理在舊金山時得知消息，羅斯福已經派遣國務卿赫德爾訪問遠東。而且據美國內部消息看，訪問的首站很可能是日本，還聽說美國極可能學習我們在沙特的經驗，向日本提供價值數億美元的實物貸款。”
總理級別的訪問，首站選擇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在介入另外兩個國家沖突的時刻。當年中日首戰英國特使先到南京，沙特危機美國先於英國在北京釋放信號，都說明訪問首站意義重大，而此次赫德爾先訪問日本，還準備提供數億美元的實物貸款，不僅說明羅斯福在經濟問題上遇到了不小麻煩，迫不得已學習中沙特經驗向國外提供實物貸款拉動制造業，還明確把拉住日本遏制中國列為了優先目標。
“陪我走走吧，少川。”楊秋似乎早已料到美國的態度，所以臉上並沒有特別的失望，反而興致勃勃帶著他爬上了要塞最高處的炮臺。這是個用三聯裝305毫米艦炮改裝而來的岸炮炮臺，艦炮和炮塔都是從意大利采購的二手貨，來自原奧匈帝國的聯合力量級戰列艦。嚴寒還沒徹底過去，所以炮管和炮塔都用厚厚的防護罩套著，雖然無法一窺真容，但雄壯的身軀依然能讓人感覺它的威嚴和力量。
走在炮塔和水站之間的小道上，楊秋的腳步逐漸慢了下來，望著遠處的湛藍神色心底悄悄嘆了口氣。雖然表面上他對赫德爾先訪問東京沒什麽失望，但內心深處卻還是很無奈。沙特危機後他就預見到好日子要結束了，現在羅斯福不顧經濟，先著手解決遠東問題，明顯是把自己放在了優先對手的位置上！
被這個世界最厲害的人物當成對手，真不知道是榮幸還是頭疼。
顧維鈞跟隨楊秋已經快20年，長期的海外生涯更讓他明白國際關系中的微妙，所以能感覺到羅斯福和前任幾位很不相同，說道：“此去美國，我和總理詳細了解了一下羅斯福這個人。他和前幾任很不同，國內民眾支持率極高，對待財閥和英法時態度強硬。現在他派國務卿先訪問日本，明顯就是要扶持日本遏制我們。西面的蘇聯也開始第二個五年計劃，與英美恢覆建交只是時間問題。加上斯大林這個人野心太大，多次在政治局會議上把打敗我們收覆東方土地列為首要目標。現在又有了工業，質量雖然差些但數量足夠，已經具備威脅我們的能力。所以羅斯福不會看不到這點，加上沙特事情後英國也憋著口氣，他們很可能采取放任GC主義向東擴張，沖擊我們在中亞的地位！我們的處境是越來越不妙了。”
楊秋舒口氣，見他面色凝重笑道：“怎麽，後怕了？”
顧維鈞搖搖頭：“後怕到不至於，只要我們獨立，這個局面就是必然的，哪怕您現在去給英美磕頭他們也不會放任我們繼續壯大。沙特事件如果不是英國看準還卡住我們的石油脖子，是鐵定不會讓步的。至於西北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我們難蘇聯更難，只要自己不犯大錯就行。反倒是南洋比較麻煩，我現在最擔心羅斯福會借此機會推動國會強行撤出菲律賓，故意制造真空誘使日本南下，打擊我們和英國以達到借刀殺人的目的。”
能說出這番話說明他已經具備世界級外交家的眼界，也不枉這些年讓他擔負外事重任的苦心。菲律賓的確是大麻煩，失去臺灣後唯一能遏制南洋要沖的就是菲律賓，誰控制這裏誰就占據主動，以羅斯福的眼光不會不知道這點，所以他是否會強硬撤出，將成為南洋局勢的分水嶺。
想到這裏，楊秋想起前幾年讓顧維鈞拜訪他岳父的事情，說道：“少川，等這件事結束，你去一次菲律賓吧。要明確表示我們不會插手菲律賓國內事務，只要確保華人安全，建立正常外交關系就行。”
顧維鈞皺了下眉，問道：“總統你是想配合美國讓日本南下？”
“我這個人不喜歡混亂，所以才借機試探逼羅斯福的打算！既然現在他已經決定，那麽亞洲這潭水也就清晰了。他想用日本這把刀打擊我們和英國，光是靠擋是擋不住的，有時候一力降十會不如順勢而為。”楊秋深吸口氣，腰骨一挺恢覆了數十年來堅持的剛硬，重重道：“刀磨礪了，傷人也會傷己。而且日本想要南下還有重要一關沒突破呢，等到這關過去羅斯福恐怕就沒那麽輕松了。”
“還有一關？”
楊秋哈哈一笑，目光狠厲：“軍部掌權！”
******
淺草町是東京的高級住宅區，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身為日本新首相，海軍出生的岡田啟介就把家安在這裏。不過最近這位新首相卻很煩，先是軍部隱瞞政府擅自偷盜飛機，還導致留下把柄釀成了兩國對峙的局面。緊接著北京毫不留情截斷北方石油通道，又大幅停止對日進口，使得日本經濟雪上加霜。
對這件事他是很氣憤的，即使日本急需航空技術也不該在這個時候動手。但軍部這些年力量日益增強，尤其是永田鐵山這些人肆意妄為，意圖讓軍部淩駕於政府之上，如果不是自己還有海軍撐腰，說不定又會發生米騷動那樣的全國性暴動事件。
但眼看著戰爭味道越來越濃時，他卻沒想到迎來了一個重大好消息，美國人插手了！
選擇在家中接見赫德爾是岡田啟介學習歐美搞家庭外交的一種手段，據說這樣做能增進兩國領導人的友誼。雖然赫德爾只是國務卿，但他背後卻是新任美國總統，所以他就想通過這種方式留下好印象。
但他卻不知道，赫德爾對和衣冠楚楚的小矮子建立私人友誼毫無興趣，他此次來只是想盡快結束中日間諜案，促成兩國恢覆之前的狀態，為美國爭取兩年時間先解決經濟危機。所以他很直接的就提出了不滿：“首相閣下，對於貴國此次的行為我們認為是非正當的，你們這樣做已經嚴重損壞了地區平衡。”
岡田啟介心裏咯噔一下，這是什麽意思！難道美國更看重對華關系嗎？立刻否認道：“國務卿先生，這是中國對我們的汙蔑，我們沒有盜取中國飛機，這是他們故意在制造沖突。”
“是嗎？”赫德爾大有深意的看了眼岡田啟介，說道：“首相閣下，至於你們的糾紛因何而起已經不重要了，我的意見是希望貴國立刻撤回戰艦，不要再火上澆油增加矛盾。”
“不行！樺太島石油對我們日本是不可奪走的重要資源，六千萬日本國民的石油必須得到保證。”岡田啟介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妥協。不僅僅是庫頁島石油事關海軍，他作為海軍出身的首相如果失去海軍支持，離下臺就不遠了。
赫德爾知道庫頁島石油對日本的重要性，但羅斯福既然已經決定扶持日本為中英制造麻煩，打擊美國的競爭對手，那麽就不能在這個時候為了石油開戰。所以他故做沈思後說道：“首相閣下，庫頁島石油項目是我們美國擔保的，所以我會想辦法讓中國政府停止封鎖，但你們必須先做出讓步，否則我不能保證調停成功。”
岡田啟介臉一沈，沒想到美國態度如此堅決，但沒等他說話，赫德爾的聲音再次傳來：“首相閣下，我這次來除了調停你們的矛盾外，還希望和您達成五億美元實物貸款的協議，我相信這會幫助貴國恢覆經濟，解決你們遇到的麻煩。”
“五億美元實物貸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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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民用主要是70號汽油，軍用是87號，空軍和航空業使用的都是92號汽油。但在發動機技術突破的同時，92號汽油已經不夠用了，為實現更大馬力，研制高標號汽油一直是楊秋和國內化工專家的心頭病。
這項技術沒人會賣給民國，或許他們會賣設備，但絕對不會告訴你加工方法和添加劑成分。想想歷史上，二戰中日本為提純石油，使用價格昂貴的白金做添加劑的例子，就可想這項技術有多困難！尤其是92號以上汽油，實際上已經不能算汽油了。因為它需要先對低標號汽油提純，再用反應爐分解分子結構，最後再加入各種添加劑重組。過程覆雜不說，價格昂貴是普通汽油的三倍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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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戰勝負往往在瞬間決定，百分之十五的差距足夠挽救數以萬計飛行員的生命。
兩艘貨輪旁，黃河號輕巡洋艦在拖輪的幫助下慢慢停靠在船廠碼頭。海參崴隸屬第一艦隊管轄範圍，卻因不想造成長期對峙所以並沒駐紮巡洋艦，軍港內滿滿當當都是驅逐艦和潛艇等小型軍艦，還有2艘海軍運油船和1艘大型破冰船。
經歷了一個冬天，艦體表殼油漆斑駁，為恢覆狀態海參崴國有北方造船廠的四座船塢全被軍艦擠滿。從顧維鈞的角度看去，船塢內還有兩艘驅逐艦和一艘潛艇正在建造。“總理。”一位三十來歲面貌英武的少校走了過來。他叫趙光喜，是楊秋的新任警衛連連長，原來的雷猛因為年紀問題，與去年初被調任國防軍南京戍衛基地司令。
“總統在哪裏？”
“正在基地等您呢。”趙光喜主動地接過皮包，帶他鉆進了前往海參崴要塞指揮部的吉普車。海參崴要塞是沙皇時期遺留下來的工程，因歐戰而延誤。收覆時這個由法國設計的浩大工程已經完成百分之七十，僅差最後的收尾和武器安裝工作，海軍部接受後立刻運來十餘門大口徑要塞炮，花費兩年時間完成了全部工程。因為這個要塞的存在，海參崴已經成為北方僅次於青島和旅順的第三大海軍要塞港。
楊秋來北方視察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近距離查看庫頁島對峙情況。顧維鈞見到他後，立刻介紹了一下羅斯福就職典禮的細節，當得知就職演講上並沒有拿出具體的經濟解決方案時，楊秋的嘴角微微斜了一下。很顯然，高昂的黃金價格和不死不活的局面讓羅斯福頭疼了。
顧維鈞沒註意這個細微的動作，繼續說道：“我和總理在舊金山時得知消息，羅斯福已經派遣國務卿赫德爾訪問遠東。而且據美國內部消息看，訪問的首站很可能是日本，還聽說美國極可能學習我們在沙特的經驗，向日本提供價值數億美元的實物貸款。”
總理級別的訪問，首站選擇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在介入另外兩個國家沖突的時刻。當年中日首戰英國特使先到南京，沙特危機美國先於英國在北京釋放信號，都說明訪問首站意義重大，而此次赫德爾先訪問日本，還準備提供數億美元的實物貸款，不僅說明羅斯福在經濟問題上遇到了不小麻煩，迫不得已學習中沙特經驗向國外提供實物貸款拉動制造業，還明確把拉住日本遏制中國列為了優先目標。
“陪我走走吧，少川。”楊秋似乎早已料到美國的態度，所以臉上並沒有特別的失望，反而興致勃勃帶著他爬上了要塞最高處的炮臺。這是個用三聯裝305毫米艦炮改裝而來的岸炮炮臺，艦炮和炮塔都是從意大利采購的二手貨，來自原奧匈帝國的聯合力量級戰列艦。嚴寒還沒徹底過去，所以炮管和炮塔都用厚厚的防護罩套著，雖然無法一窺真容，但雄壯的身軀依然能讓人感覺它的威嚴和力量。
走在炮塔和水站之間的小道上，楊秋的腳步逐漸慢了下來，望著遠處的湛藍神色心底悄悄嘆了口氣。雖然表面上他對赫德爾先訪問東京沒什麽失望，但內心深處卻還是很無奈。沙特危機後他就預見到好日子要結束了，現在羅斯福不顧經濟，先著手解決遠東問題，明顯是把自己放在了優先對手的位置上！
被這個世界最厲害的人物當成對手，真不知道是榮幸還是頭疼。
顧維鈞跟隨楊秋已經快20年，長期的海外生涯更讓他明白國際關系中的微妙，所以能感覺到羅斯福和前任幾位很不相同，說道：“此去美國，我和總理詳細了解了一下羅斯福這個人。他和前幾任很不同，國內民眾支持率極高，對待財閥和英法時態度強硬。現在他派國務卿先訪問日本，明顯就是要扶持日本遏制我們。西面的蘇聯也開始第二個五年計劃，與英美恢覆建交只是時間問題。加上斯大林這個人野心太大，多次在政治局會議上把打敗我們收覆東方土地列為首要目標。現在又有了工業，質量雖然差些但數量足夠，已經具備威脅我們的能力。所以羅斯福不會看不到這點，加上沙特事情後英國也憋著口氣，他們很可能采取放任GC主義向東擴張，沖擊我們在中亞的地位！我們的處境是越來越不妙了。”
楊秋舒口氣，見他面色凝重笑道：“怎麽，後怕了？”
顧維鈞搖搖頭：“後怕到不至於，只要我們獨立，這個局面就是必然的，哪怕您現在去給英美磕頭他們也不會放任我們繼續壯大。沙特事件如果不是英國看準還卡住我們的石油脖子，是鐵定不會讓步的。至於西北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我們難蘇聯更難，只要自己不犯大錯就行。反倒是南洋比較麻煩，我現在最擔心羅斯福會借此機會推動國會強行撤出菲律賓，故意制造真空誘使日本南下，打擊我們和英國以達到借刀殺人的目的。”
能說出這番話說明他已經具備世界級外交家的眼界，也不枉這些年讓他擔負外事重任的苦心。菲律賓的確是大麻煩，失去臺灣後唯一能遏制南洋要沖的就是菲律賓，誰控制這裏誰就占據主動，以羅斯福的眼光不會不知道這點，所以他是否會強硬撤出，將成為南洋局勢的分水嶺。
想到這裏，楊秋想起前幾年讓顧維鈞拜訪他岳父的事情，說道：“少川，等這件事結束，你去一次菲律賓吧。要明確表示我們不會插手菲律賓國內事務，只要確保華人安全，建立正常外交關系就行。”
顧維鈞皺了下眉，問道：“總統你是想配合美國讓日本南下？”
“我這個人不喜歡混亂，所以才借機試探逼羅斯福的打算！既然現在他已經決定，那麽亞洲這潭水也就清晰了。他想用日本這把刀打擊我們和英國，光是靠擋是擋不住的，有時候一力降十會不如順勢而為。”楊秋深吸口氣，腰骨一挺恢覆了數十年來堅持的剛硬，重重道：“刀磨礪了，傷人也會傷己。而且日本想要南下還有重要一關沒突破呢，等到這關過去羅斯福恐怕就沒那麽輕松了。”
“還有一關？”
楊秋哈哈一笑，目光狠厲：“軍部掌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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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草町是東京的高級住宅區，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身為日本新首相，海軍出生的岡田啟介就把家安在這裏。不過最近這位新首相卻很煩，先是軍部隱瞞政府擅自偷盜飛機，還導致留下把柄釀成了兩國對峙的局面。緊接著北京毫不留情截斷北方石油通道，又大幅停止對日進口，使得日本經濟雪上加霜。
對這件事他是很氣憤的，即使日本急需航空技術也不該在這個時候動手。但軍部這些年力量日益增強，尤其是永田鐵山這些人肆意妄為，意圖讓軍部淩駕於政府之上，如果不是自己還有海軍撐腰，說不定又會發生米騷動那樣的全國性暴動事件。
但眼看著戰爭味道越來越濃時，他卻沒想到迎來了一個重大好消息，美國人插手了！
選擇在家中接見赫德爾是岡田啟介學習歐美搞家庭外交的一種手段，據說這樣做能增進兩國領導人的友誼。雖然赫德爾只是國務卿，但他背後卻是新任美國總統，所以他就想通過這種方式留下好印象。
但他卻不知道，赫德爾對和衣冠楚楚的小矮子建立私人友誼毫無興趣，他此次來只是想盡快結束中日間諜案，促成兩國恢覆之前的狀態，為美國爭取兩年時間先解決經濟危機。所以他很直接的就提出了不滿：“首相閣下，對於貴國此次的行為我們認為是非正當的，你們這樣做已經嚴重損壞了地區平衡。”
岡田啟介心裏咯噔一下，這是什麽意思！難道美國更看重對華關系嗎？立刻否認道：“國務卿先生，這是中國對我們的汙蔑，我們沒有盜取中國飛機，這是他們故意在制造沖突。”
“是嗎？”赫德爾大有深意的看了眼岡田啟介，說道：“首相閣下，至於你們的糾紛因何而起已經不重要了，我的意見是希望貴國立刻撤回戰艦，不要再火上澆油增加矛盾。”
“不行！樺太島石油對我們日本是不可奪走的重要資源，六千萬日本國民的石油必須得到保證。”岡田啟介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妥協。不僅僅是庫頁島石油事關海軍，他作為海軍出身的首相如果失去海軍支持，離下臺就不遠了。
赫德爾知道庫頁島石油對日本的重要性，但羅斯福既然已經決定扶持日本為中英制造麻煩，打擊美國的競爭對手，那麽就不能在這個時候為了石油開戰。所以他故做沈思後說道：“首相閣下，庫頁島石油項目是我們美國擔保的，所以我會想辦法讓中國政府停止封鎖，但你們必須先做出讓步，否則我不能保證調停成功。”
岡田啟介臉一沈，沒想到美國態度如此堅決，但沒等他說話，赫德爾的聲音再次傳來：“首相閣下，我這次來除了調停你們的矛盾外，還希望和您達成五億美元實物貸款的協議，我相信這會幫助貴國恢覆經濟，解決你們遇到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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