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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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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讓他去做什麽?”蕭定橋問道。

“你猜?”

“我猜不到。”

我看著他一臉疑惑,但笑不語。

“那個無影怎麽一點表情也沒有啊?”我想起之前見他,即使給他換藥也不皺一下眉頭,好奇的問蕭定橋。

蕭定橋搖了搖頭,“他十歲便跟了我,你這麽一說,我好像還真的從未見他笑過。”

“當真是……”正說著,無影已經帶著我要的東西來了,我只要他帶一根笛子一把劍過來,誰知他帶了一根藍田玉髓做的笛子,笛身通透,觸手生涼,這樣好的笛子,我還是第一次見,轉而試了試音,音質清脆,我感嘆道:“我原以為取寒冬之後的竹子做笛,取其風雪不摧,音質清脆,沒想到這玉做的笛子音質竟也能如昆山玉碎。”

蕭定橋目光帶著欣賞的意思,不由拊掌道:“你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聽他這話,我眉毛一揚,反問道:“怎麽,本小姐很差勁嗎?”

“從前只聽說相府有一個三小姐,為人怯懦不堪,貌不出眾,詩書不通,曲藝不精,今日見到你,又聽你說出這番話,聯想前些日子你在相府受誣時的冷靜,竹裏幽篁的才情,為楓雪和舞時笛聲微涼,我才知道,我是多有福氣的一個人。”蕭定橋陷入回憶,夕陽的餘暉下,柔和的臉伴著溫柔的笑意,望著如沐春風。

“那是你撿到寶了!正所謂……”

“才不外露!”蕭定橋接過我的話說道:“我是三生有幸才能得此佳人,之子於歸,宜其家人,果然不錯。”

我聽了內心一怔,原來那首《桃夭》是寫給我的,我還以為……想著忽然有些愧疚又有些開心,低頭道:“唉,還有人在呢!”

蕭定橋似乎這才想起來,對無影道:“你先下去吧。”他看著無影遞過來的青鋒劍,問道:“蕓兒可是想看我舞劍?”

我忙點頭道:“這個當然。”

我調整了一下氣息,將玉笛橫於唇間,看著天邊被斜陽染成的胭脂色,手指滑動,嘹亮、悠揚、清越的笛聲回蕩在諾大的校場,蕭定橋伴著笛聲,按劍在手,收斂笑容,刷地亮開架式,兩只眼睛像流星般一閃,眼波隨著手勢,精神抖擻地舞起來。隨著我突然加快的節奏,那劍也越舞越快,就像一條銀龍繞著他上下翻飛,左右盤繞,我的心沈浸在笛聲與他揮動的動作之間,忽的想要拋開平日裏的曲調束縛,笛聲隨之高亢,隨之平靜,隨之悠遠,仿若見到天上的星辰與皎月,和著他絲毫沒有停滯的動作,動若飛龍,緩若游雲,疾若閃電,又穩健又瀟灑,劍過處,習習生風,如此情景,同天上人間的喧嘩化作一片流雲織錦,一劍舞名動天下,一曲清新堪比天籟。

他收了劍走到我的面前,帶著微微的喘息,金色的夕陽下,他細細的汗珠綴在額上,清風拂過,帶起他散亂的一縷長發,墨色的刺青在胸膛露出一點,此刻的他靜謐的如一潭湖水,美得如不小心降落在人間的一片雲彩。

見我癡癡地看著他,他含笑,那笑意竟如初生的滿月,溫柔的直教人忍不住想要淪陷,“蕓兒覺得我舞的如何?”

我低頭想掩飾自己此刻的心動,低低道:“郎艷獨絕,世無其二。你舞的極好。”

那夕陽雖好,卻也漸漸離去,拼起最後的那一抹瑰麗,蕭定橋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你的笛聲亦好。”

“你,這麽久怎麽還沒有孩子?”我心裏疑惑,他已經成親七年。

“我不願她們生下我的孩子,每次歡好,都讓人送去避子湯。”

他沈默,我亦沈默,一切仿佛歸於平靜。只是這仿佛極易被打破,一個容色清麗的婢女候在門口,見到蕭定橋便施禮道:“見過王爺,蕓夫人。”

“何事?”

“清夫人準備好的您愛吃的菜,請您過去。”原來是柳問清的人,果然這平靜的假象一觸即破,美得如同彩色泡沫,破時卻痛的如同針紮,心裏慢慢升起了涼意,果然我不該深陷他的溫柔,他的笑,他的一切,如同一個華美的囚籠,要將我緊緊包裹,可現實卻是如此的殘忍,他有他愛的柳問清,愛到問情,愛到只懸她一人的畫像,愛到只有在那裏才能得到平靜。

“我今晚去蕓……”蕭定橋緊了緊我的手,他的眼裏帶著情意,我卻毫無癥狀的松開了他的手,打斷他本要說出的情話,這般疏離才是我此刻應該做的,才是我日後需要的,西馳在等我,我的一切都在那裏等我,我不能,亦不敢接受他這樣的深情,況且,我真的不知該如何接受跟別人分享同一個男人,我的笑泛著涼意,不緊不徐道:“我累了,她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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