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退婚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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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蝶確實有些不耐煩兄長大人那兩個朋友。
學會了玩弄人情世故的小少女當然察覺出那兩人掩藏在不讚同不理解下的同情，進而知道那是兩個善良的靈魂。
可惜知道歸知道，她還是討厭那種同情，搞得她似乎像個弱者。
雖然無法保護自己珍視的東西的她，就是弱到爆了。
不過稍微有些在意啊……
“那個藝術家氣質的前輩是看出什麽了吧？”
那就應該好辦太多了，她喜歡聰明人。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提起裙擺沿著平時探索過的秘密小徑噠噠跑起來，不過幾時就到達上次巧遇跡部的後門那條小街。
熟門熟路的爬上美式鄉村小樓的天梯，把鑰匙插/進防盜門
，“啪嗒”一聲，門開了。
與當初在那座城堡裏的閨房相反，這間房子極盡簡約的自然風格就像是明明白白寫了“臨時居所”四個大字。
隨手把傘立在墻邊把窗簾拉上，歸蝶又擡頭看了一眼時鐘才開口：“這次又是什麽任務。”
僅她一人的房間裏恐怖片一樣響起雌雄莫辯無機質的回答。
“由於考核一劇情守護兩次任務完成度接近完美，坐標（008，002）世界候選愛麗絲路歸蝶將提前進入考核二時空穿梭，即進入其他新生世界幫助其矯正劇情，獲得世界能量。”
這聲音的主人便是這個世界至高的存在，掌握整個世界運行的世界意識。
相較於數碼世界那位有情緒的恒常性，這個世界的意識更類似冷冰冰運轉的儀器。
所以也更是無情。
除卻觸及任務相關便絕不出現，就算你在任務裏死了大概也不會召喚出它來。
哦當然她只是比喻，有什麽任務能夠給她造成危險呢？
歸蝶擺出和法則相似的冷淡表情：“進行時空穿梭？怎麽進行？有保護措施嗎？”
“為避免對劇情造成影響，將采用靈魂契約模式進入其他世界，即與該世界原居民簽訂契約完成原居民願望，從而獲得身體使用權，因此不會有危險。”無機質無情感的機械聲音擴散於少女周圍，配合黃昏恰似鬧鬼。
聽到這裏歸蝶突然勾唇笑開了，猶如一朵迎風招展的花。
“那麽現在就開始吧，我的任務。”
“你到底在計較何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少年努力壓抑聲音不讓它徹響山谷，焦急的盯著面前的少女，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語氣森然起來：“你不會後悔了吧。”
“自然不會！”著素裳挽雲鬢眼神傲然的美貌少女大聲反駁。
“我道也是，想你也非那種只因幾首酸詩幾封情書就春心蕩漾的蠢女人。”放下心的少年攤開手，一枚色澤溫潤的上乘白玉佩靜靜躺著。
幾乎下意識便要反駁對方那不是酸詩而是連父親都說值得品讀的佳作，對方也未曾寫過情書，他們之間的書信來往都是清白幹凈的問候。
可是要忍住，不能說。
今日之後她就和那人再無關系了，她不該再幫他說話。
今日之後她便自由了。
思及此處她從少年手心拿過玉佩，轉身抽出流光仙劍禦劍而去。
留在原處的少年收起不成熟的急迫，神色淡漠的望著她的背影。
展擎蒼一筆一劃照著書卷抄寫，神色認真仿佛面前的是傳世秘法而非大陸圖志，午後斜陽輕軟掃過他淡青色的長衫，柔和了他棱角分明的側顏。
他知道那些人是踩高捧低，為難他以巴結他那好堂弟，但他不生氣。
不值得氣。
假若知曉對方不過是條倚仗主人才狂吠的狗卻還氣的話，那就未免掉價。
而狗畢竟是狗，再是趾高氣揚，沒了主人也會餓死街頭。
他清楚看透這點，所以在聽聞叔父在父親母親及其屬下戰死魔境後霸占整個宗門的行徑後，也只是傷心父母的隕落。
其實叔父當真不曾羞辱他，只是短了他的靈氣修養罷了。
哦，也許還要算上三番五次的暗殺。
不過還好，鮮少出山的祖父是個明白人。
風穿過雕花木窗卷進書房，卷動了案幾上的信封，目光觸及此景，展擎蒼作假般的溫和徒然生動幾分。
他未婚妻沈蒹葭寫來的信。
自從失去少宗主的頭銜後嘗過多少涼茶，昔日舊友大多斷了關系，除去青梅竹馬的楚瑤，也唯有他這名聲高傲的未婚妻未棄他而去。
這就足夠了。
“堂兄別來無恙啊，怎麽，還在抄寫這些給小孩子啟蒙的書啊？”聽著就不懷好意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人步履輕浮，一把折扇搖出了紈絝子弟該有的樣子。
“堂弟可是有事？”展擎蒼頭也不擡，占了墨水繼續抄著他的圖志。
“不過是個靈氣都調不出的廢物，憑什麽讓沈姑娘嫁給你！”合上的扇尖直指展擎蒼眉心，少年提到沈小姐時氣急敗壞。
“這是蒹葭自己的事。”聽到沈小姐的展擎蒼終於擡頭看了對方一眼，眼神平靜無波。
“你憑何這麽稱呼沈姑娘！”
“憑我是她未婚夫。”
“你，你……”因為這句本毫無嘲諷的話折扇少年便氣的雙唇顫動。
恰此時小廝闖進來道：“天府門的沈蒹葭小姐來了，說是要見擎蒼少爺。”
“哼！我看沈姑娘這次八成是來退婚的。”幸災樂禍的笑顏並沒有換來對方的眼神，打又打不過，氣的他只能在原地跳腳，看著對方挺拔的背影。
青雲宗依著青雲山而建，雲霧繚繞的倒是有幾分仙境的意味。
沈蒹葭收了流光劍在刻著“青雲”二字的石碑處站定，等著那人匆忙下山來見她。
那人從來都是從容的，就連禦劍加速時都帶著淡然，仿如這世間沒什麽可以影響他。
就算是退婚這等大事，想來也不會影響他。
沈蒹葭和展擎蒼的婚事是族裏定下的，婚約成契時兩人還都是剛滿月的娃娃，後來也只見過幾面，二人都是家族宗門寄予厚望的後輩，自然不會只顧談情說愛，交往都是在書信上。
所以也並無多深情意罷，她想。
“蒹葭。”身後有聲音喚她。
回頭，思緒裏那主角正站在身後，一如既往的風輕雲淡。
她喉嚨有些緊了緊：“擎蒼大哥。”
“怎麽這幅臉色？”見未婚妻不同往日的傲然模樣，展擎蒼心底思量一番，突然覺得好像不太對。
“沒什麽，不妨事。”對方的溫和讓她被負罪感壓抑著，語調都有些走形。
“可是誰欺負你了？”莫名的不安讓他聯想到族裏那些人，畢竟他的好堂弟一直對蒹葭有些情愫。
“不是，我今天來，”定了定神，到底還是把手心的東西攤開來給對方看，“來還此物的。”
少女青蔥的手心裏，精致的白玉佩事不關己的溫潤著。
“這是何意？”目光落在玉佩上的少年自然知道那是什麽，因為他有塊同樣的。
把心底那不知為何冒出來的難過歸咎於念舊，少女整理罷心情道：“便是你看到的意思。”
“你認真的？”少年負手擡眉，像是要在她臉上找尋玩笑的意味，然而並未尋到。
即便是退婚對於他也無甚影響，畢竟不過族裏的約定，而非兩情相悅。
可是又似乎不止這樣。
“只是我單方面解除婚約，天府門依舊會是你的後盾，我的資源亦會分予你一半。”
這樣就夠了吧。
少年沒在乎她那條件，只是看著她的眼又問了一遍：“蒹葭，你認真的？”
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的目光打在她身上，讓她餘下的話哽在喉嚨裏：“我……”
難受的緊，卻又不曉得哪裏難受，只覺得好像被無形力量撕扯擠壓，或是放在甩幹桶裏洗了不知多少遍。
昏昏沈沈中歸蝶無聊的推測這大抵由於時空重力的緣故罷。
還沒等她整理好這個世界的資料，就被突如其來的異樣的情緒瞬間淹沒。
是這個身體主人的情緒吧，她在做什麽？
所謂靈魂契約其實僅僅能夠在實現願望的時候，做任務的時候和身體主人同意的情況下使用身體，其他時候她只能看著一切發展或者沈睡。
然而現在她想要休息都沒有機會，身體主人的這股大概名為悲傷的情緒波動震蕩著她的整個識海。
迫不得已歸蝶只好向外看去。
啊，原來是退婚現場啊。
高傲的少女為了自由提出退婚，廢柴少年自覺被辱，努力登上高峰然後啪啪啪打臉。
這樣的故事在《鬥破蒼穹》火遍網絡後出現太多的效仿套路文，可能這個世界就是其中一本小說衍生出的吧。
迅速整理罷這個世界的資料的少女驗證了自己的猜想。
她的契約者名為沈蒹葭，是天府門的少主，面前被退婚也異常平靜的少年名展擎蒼，是這個世界的天選者，也就是主角。
這個是擁有魔物的世界，魔物乃人死後怨氣所化，他們生於魔域以人魂為食，唯有靈者可以與之對抗。
主角展擎蒼是這輩靈者中的天才，七歲控靈氣，十歲可屠魔，傳說般的人物，可惜父親母親在他十三歲時候便亡故於魔域，之後他在家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叔父霸占宗門，堂弟妒他天賦，連一心愛慕的未婚妻也退了婚，不過還好有個青梅女主不離不棄，成為他心裏的光。
後來就是老套的冒險打怪升級收小弟收美女走上人生巔峰。
不過現在這情形似乎有些不對啊。
作為初戀的沈蒹葭來退婚，這人怎麽喜怒不行於色的？要知道此時主角可還是那種不會掩飾自己心思的小白啊。
而且這個文不大相同的地方就是婚根本沒退成，因為兩人的婚約有個憑借，是兩塊相同的白玉佩，分別存放在各家長輩手裏，沒那玉佩退不了婚。
可是沈蒹葭手心那是什麽？
為什麽她一來就遇見了劇情漏洞，該說不愧是新生世界嘛，脆弱的一碰就碎。
正巧，聽著這樣子的悲傷，高傲少女沈蒹葭似乎也不是那麽很想退婚。
那麽就如她所願好了，反正願望還沒有許。
用空靈的聲調在對方的識海裏輕哼歌聲來引得共鳴，抓住時機開始說話，這樣對方就會下意識相信她。
海妖之音，這是她的世界的意識賜予她的，屬於她的愛麗絲屬性。
現在，就是試驗它威力的時刻。
“我……”自然是認真的。
說出來啊沈蒹葭，如此優柔寡斷這不像你啊，說出來你便自由了，便不會被綁在天府門了，便可以去人世了啊。
你不能功虧一簣啊。
可是為何，她就是說不下去了呢。
“因為你在悲傷啊，為了和他退婚而悲傷，其實你是不願退婚的，可你又有著無法說出的苦衷啊，好悲傷啊，要怎麽辦才好呢？”
是誰？
“那麽就由我來代替你說吧，我是你的第二人格，你不能做到的，都由我來代替。”
第二人格，那是何物？
“因為我就是你啊，沈蒹葭。”
是嗎？那就試試吧。但若被我知道你是裝神弄鬼的魔物，我會要你好看的。
久久停在一個字不繼續說下去的樣子好像給了少年一個最好的回答，於是他開口：“如此麽，我知道了。”
伸手便要取那少女手心的玉佩。
“不。”
出乎意料的，少女握住手心又將玉佩收了回去，如此的反覆無常使得那少年淡然的眼神終於有些波動。
“我收回那些話。抱歉騙了你，我只是太想脫離宗門。”
為了不ooc，說完這話歸蝶便抄起流光劍頭也不回禦劍而去。
沈蒹葭要是肯向何人解釋緣由，那麽那人便不是一般重要。
但是相信熟悉沈蒹葭的展擎蒼會明白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月裏承認這個文是有些冷，月裏的文筆啊邏輯啊也都有大問題，且人物ooc嚴重！
但是月裏還是要繼續蝸牛爬完它，就當是給自己填腦洞好了。
寫寫就快穿了（生無可戀笑），明明我只是想把腦洞串起來在一本書裏啊啊啊！（歸蝶：怪我咯）
順便可能大家也都看出來了，歸蝶是lo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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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會了玩弄人情世故的小少女當然察覺出那兩人掩藏在不讚同不理解下的同情，進而知道那是兩個善良的靈魂。
可惜知道歸知道，她還是討厭那種同情，搞得她似乎像個弱者。
雖然無法保護自己珍視的東西的她，就是弱到爆了。
不過稍微有些在意啊……
“那個藝術家氣質的前輩是看出什麽了吧？”
那就應該好辦太多了，她喜歡聰明人。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提起裙擺沿著平時探索過的秘密小徑噠噠跑起來，不過幾時就到達上次巧遇跡部的後門那條小街。
熟門熟路的爬上美式鄉村小樓的天梯，把鑰匙插/進防盜門
，“啪嗒”一聲，門開了。
與當初在那座城堡裏的閨房相反，這間房子極盡簡約的自然風格就像是明明白白寫了“臨時居所”四個大字。
隨手把傘立在墻邊把窗簾拉上，歸蝶又擡頭看了一眼時鐘才開口：“這次又是什麽任務。”
僅她一人的房間裏恐怖片一樣響起雌雄莫辯無機質的回答。
“由於考核一劇情守護兩次任務完成度接近完美，坐標（008，002）世界候選愛麗絲路歸蝶將提前進入考核二時空穿梭，即進入其他新生世界幫助其矯正劇情，獲得世界能量。”
這聲音的主人便是這個世界至高的存在，掌握整個世界運行的世界意識。
相較於數碼世界那位有情緒的恒常性，這個世界的意識更類似冷冰冰運轉的儀器。
所以也更是無情。
除卻觸及任務相關便絕不出現，就算你在任務裏死了大概也不會召喚出它來。
哦當然她只是比喻，有什麽任務能夠給她造成危險呢？
歸蝶擺出和法則相似的冷淡表情：“進行時空穿梭？怎麽進行？有保護措施嗎？”
“為避免對劇情造成影響，將采用靈魂契約模式進入其他世界，即與該世界原居民簽訂契約完成原居民願望，從而獲得身體使用權，因此不會有危險。”無機質無情感的機械聲音擴散於少女周圍，配合黃昏恰似鬧鬼。
聽到這裏歸蝶突然勾唇笑開了，猶如一朵迎風招展的花。
“那麽現在就開始吧，我的任務。”
“你到底在計較何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少年努力壓抑聲音不讓它徹響山谷，焦急的盯著面前的少女，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語氣森然起來：“你不會後悔了吧。”
“自然不會！”著素裳挽雲鬢眼神傲然的美貌少女大聲反駁。
“我道也是，想你也非那種只因幾首酸詩幾封情書就春心蕩漾的蠢女人。”放下心的少年攤開手，一枚色澤溫潤的上乘白玉佩靜靜躺著。
幾乎下意識便要反駁對方那不是酸詩而是連父親都說值得品讀的佳作，對方也未曾寫過情書，他們之間的書信來往都是清白幹凈的問候。
可是要忍住，不能說。
今日之後她就和那人再無關系了，她不該再幫他說話。
今日之後她便自由了。
思及此處她從少年手心拿過玉佩，轉身抽出流光仙劍禦劍而去。
留在原處的少年收起不成熟的急迫，神色淡漠的望著她的背影。
展擎蒼一筆一劃照著書卷抄寫，神色認真仿佛面前的是傳世秘法而非大陸圖志，午後斜陽輕軟掃過他淡青色的長衫，柔和了他棱角分明的側顏。
他知道那些人是踩高捧低，為難他以巴結他那好堂弟，但他不生氣。
不值得氣。
假若知曉對方不過是條倚仗主人才狂吠的狗卻還氣的話，那就未免掉價。
而狗畢竟是狗，再是趾高氣揚，沒了主人也會餓死街頭。
他清楚看透這點，所以在聽聞叔父在父親母親及其屬下戰死魔境後霸占整個宗門的行徑後，也只是傷心父母的隕落。
其實叔父當真不曾羞辱他，只是短了他的靈氣修養罷了。
哦，也許還要算上三番五次的暗殺。
不過還好，鮮少出山的祖父是個明白人。
風穿過雕花木窗卷進書房，卷動了案幾上的信封，目光觸及此景，展擎蒼作假般的溫和徒然生動幾分。
他未婚妻沈蒹葭寫來的信。
自從失去少宗主的頭銜後嘗過多少涼茶，昔日舊友大多斷了關系，除去青梅竹馬的楚瑤，也唯有他這名聲高傲的未婚妻未棄他而去。
這就足夠了。
“堂兄別來無恙啊，怎麽，還在抄寫這些給小孩子啟蒙的書啊？”聽著就不懷好意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人步履輕浮，一把折扇搖出了紈絝子弟該有的樣子。
“堂弟可是有事？”展擎蒼頭也不擡，占了墨水繼續抄著他的圖志。
“不過是個靈氣都調不出的廢物，憑什麽讓沈姑娘嫁給你！”合上的扇尖直指展擎蒼眉心，少年提到沈小姐時氣急敗壞。
“這是蒹葭自己的事。”聽到沈小姐的展擎蒼終於擡頭看了對方一眼，眼神平靜無波。
“你憑何這麽稱呼沈姑娘！”
“憑我是她未婚夫。”
“你，你……”因為這句本毫無嘲諷的話折扇少年便氣的雙唇顫動。
恰此時小廝闖進來道：“天府門的沈蒹葭小姐來了，說是要見擎蒼少爺。”
“哼！我看沈姑娘這次八成是來退婚的。”幸災樂禍的笑顏並沒有換來對方的眼神，打又打不過，氣的他只能在原地跳腳，看著對方挺拔的背影。
青雲宗依著青雲山而建，雲霧繚繞的倒是有幾分仙境的意味。
沈蒹葭收了流光劍在刻著“青雲”二字的石碑處站定，等著那人匆忙下山來見她。
那人從來都是從容的，就連禦劍加速時都帶著淡然，仿如這世間沒什麽可以影響他。
就算是退婚這等大事，想來也不會影響他。
沈蒹葭和展擎蒼的婚事是族裏定下的，婚約成契時兩人還都是剛滿月的娃娃，後來也只見過幾面，二人都是家族宗門寄予厚望的後輩，自然不會只顧談情說愛，交往都是在書信上。
所以也並無多深情意罷，她想。
“蒹葭。”身後有聲音喚她。
回頭，思緒裏那主角正站在身後，一如既往的風輕雲淡。
她喉嚨有些緊了緊：“擎蒼大哥。”
“怎麽這幅臉色？”見未婚妻不同往日的傲然模樣，展擎蒼心底思量一番，突然覺得好像不太對。
“沒什麽，不妨事。”對方的溫和讓她被負罪感壓抑著，語調都有些走形。
“可是誰欺負你了？”莫名的不安讓他聯想到族裏那些人，畢竟他的好堂弟一直對蒹葭有些情愫。
“不是，我今天來，”定了定神，到底還是把手心的東西攤開來給對方看，“來還此物的。”
少女青蔥的手心裏，精致的白玉佩事不關己的溫潤著。
“這是何意？”目光落在玉佩上的少年自然知道那是什麽，因為他有塊同樣的。
把心底那不知為何冒出來的難過歸咎於念舊，少女整理罷心情道：“便是你看到的意思。”
“你認真的？”少年負手擡眉，像是要在她臉上找尋玩笑的意味，然而並未尋到。
即便是退婚對於他也無甚影響，畢竟不過族裏的約定，而非兩情相悅。
可是又似乎不止這樣。
“只是我單方面解除婚約，天府門依舊會是你的後盾，我的資源亦會分予你一半。”
這樣就夠了吧。
少年沒在乎她那條件，只是看著她的眼又問了一遍：“蒹葭，你認真的？”
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的目光打在她身上，讓她餘下的話哽在喉嚨裏：“我……”
難受的緊，卻又不曉得哪裏難受，只覺得好像被無形力量撕扯擠壓，或是放在甩幹桶裏洗了不知多少遍。
昏昏沈沈中歸蝶無聊的推測這大抵由於時空重力的緣故罷。
還沒等她整理好這個世界的資料，就被突如其來的異樣的情緒瞬間淹沒。
是這個身體主人的情緒吧，她在做什麽？
所謂靈魂契約其實僅僅能夠在實現願望的時候，做任務的時候和身體主人同意的情況下使用身體，其他時候她只能看著一切發展或者沈睡。
然而現在她想要休息都沒有機會，身體主人的這股大概名為悲傷的情緒波動震蕩著她的整個識海。
迫不得已歸蝶只好向外看去。
啊，原來是退婚現場啊。
高傲的少女為了自由提出退婚，廢柴少年自覺被辱，努力登上高峰然後啪啪啪打臉。
這樣的故事在《鬥破蒼穹》火遍網絡後出現太多的效仿套路文，可能這個世界就是其中一本小說衍生出的吧。
迅速整理罷這個世界的資料的少女驗證了自己的猜想。
她的契約者名為沈蒹葭，是天府門的少主，面前被退婚也異常平靜的少年名展擎蒼，是這個世界的天選者，也就是主角。
這個是擁有魔物的世界，魔物乃人死後怨氣所化，他們生於魔域以人魂為食，唯有靈者可以與之對抗。
主角展擎蒼是這輩靈者中的天才，七歲控靈氣，十歲可屠魔，傳說般的人物，可惜父親母親在他十三歲時候便亡故於魔域，之後他在家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叔父霸占宗門，堂弟妒他天賦，連一心愛慕的未婚妻也退了婚，不過還好有個青梅女主不離不棄，成為他心裏的光。
後來就是老套的冒險打怪升級收小弟收美女走上人生巔峰。
不過現在這情形似乎有些不對啊。
作為初戀的沈蒹葭來退婚，這人怎麽喜怒不行於色的？要知道此時主角可還是那種不會掩飾自己心思的小白啊。
而且這個文不大相同的地方就是婚根本沒退成，因為兩人的婚約有個憑借，是兩塊相同的白玉佩，分別存放在各家長輩手裏，沒那玉佩退不了婚。
可是沈蒹葭手心那是什麽？
為什麽她一來就遇見了劇情漏洞，該說不愧是新生世界嘛，脆弱的一碰就碎。
正巧，聽著這樣子的悲傷，高傲少女沈蒹葭似乎也不是那麽很想退婚。
那麽就如她所願好了，反正願望還沒有許。
用空靈的聲調在對方的識海裏輕哼歌聲來引得共鳴，抓住時機開始說話，這樣對方就會下意識相信她。
海妖之音，這是她的世界的意識賜予她的，屬於她的愛麗絲屬性。
現在，就是試驗它威力的時刻。
“我……”自然是認真的。
說出來啊沈蒹葭，如此優柔寡斷這不像你啊，說出來你便自由了，便不會被綁在天府門了，便可以去人世了啊。
你不能功虧一簣啊。
可是為何，她就是說不下去了呢。
“因為你在悲傷啊，為了和他退婚而悲傷，其實你是不願退婚的，可你又有著無法說出的苦衷啊，好悲傷啊，要怎麽辦才好呢？”
是誰？
“那麽就由我來代替你說吧，我是你的第二人格，你不能做到的，都由我來代替。”
第二人格，那是何物？
“因為我就是你啊，沈蒹葭。”
是嗎？那就試試吧。但若被我知道你是裝神弄鬼的魔物，我會要你好看的。
久久停在一個字不繼續說下去的樣子好像給了少年一個最好的回答，於是他開口：“如此麽，我知道了。”
伸手便要取那少女手心的玉佩。
“不。”
出乎意料的，少女握住手心又將玉佩收了回去，如此的反覆無常使得那少年淡然的眼神終於有些波動。
“我收回那些話。抱歉騙了你，我只是太想脫離宗門。”
為了不ooc，說完這話歸蝶便抄起流光劍頭也不回禦劍而去。
沈蒹葭要是肯向何人解釋緣由，那麽那人便不是一般重要。
但是相信熟悉沈蒹葭的展擎蒼會明白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月裏承認這個文是有些冷，月裏的文筆啊邏輯啊也都有大問題，且人物ooc嚴重！
但是月裏還是要繼續蝸牛爬完它，就當是給自己填腦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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