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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他的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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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猜的沒錯,大德拉庫獸把她定為議會餐食負責人,確是在宣布她的身份。

佐證就是她現在所居住的新臥室。

挨著大德拉庫獸寢宮的,裝飾繁覆的臥室。

其實她無比清楚自己溫水煮青蛙的示好在搭檔眼裏不值一提,她不過是仗著對方心底對“搭檔”的期盼罷了。

繞著房間欣賞了片刻巴洛克風情樣板臥房,歸蝶綁起長發拐進小廚房。

“今天輪到抹茶了吧?”自言自語著,少女拿出奶酪開始打奶油。

一室奶香。

“哎,以後不會有漂亮蛋糕了。”阿斯塔獸一邊故作唉聲嘆氣一邊拿餘光瞄自己的陛下。

他的陛下紋絲不動,手上的羽毛筆飛快地左右跳舞。

“漂亮的蛋糕啊。”一擊不成,無聊的副手如同詠嘆般誇張的拉長聲調。

他的陛下賞給他一個擡眸,聲音冷淡無波:“可是無事?”

回想起上次的遭遇他連連擺手:“不,我還有工作沒有處理。”話落趕緊學著自己的王那樣低頭看文件,卻又不甘心的時常擡眸偷窺對面的王。

好無聊好想看八卦啊,可是王的八卦看了要付出代價。

正當他下定決心豁出去工作到累死來換取八卦的時候,門被人推開了。

是歸蝶,手上一如既往的托著一個與她對比顯得碩大的餐盤。

這是什麽情況?

刷好感的日子已經熬過去了,蛋糕還有意義嗎?

不等等,原來陛下之所以對他的暗示無動於衷是因為他早就曉得他的話不會成立嗎?這算是特殊心靈感應嗎?

腦袋旋轉有些跟不上現實的副手沒有來得及收回見鬼的目光,就聽見又將睫眉流轉回書桌的他的王不留情面的趕人。

“先退下。”

不不不他不想退下,他想前排圍觀八卦。

可惜他不敢。

目送走一顧三回首的副手,大德拉庫獸一手舞動羽毛筆一手接過餐盤,目光不曾離開文件,好似歸蝶遞過去的並非可愛的蛋糕而是和桌子上一樣將行處理的文件。

被對方毫無預兆亦沒有下文的動作搞得罕見詫異的少女偏偏頭,喚道:“陛下?”

舞動的羽毛微微一頓,繼而空氣裏回響起魅惑撩人的聲音。

“德拉。”

喚孤德拉。

翹逸的長睫一顫,少女原本清淡的眸子驀然坍縮,旋即炸裂出流光溢彩的星河宇宙。她死命抑制住自己顫動的心臟,勾出一個幾近完美的弧度:“嗯,德拉,我是小濃。”

小濃是路歸蝶的乳名,是只有她所認同的人才有資格呼喚的名。

是她路歸蝶的牽絆證明。

大德拉庫獸零星知曉些這種源自現世的習俗,卻並沒有太過的情緒變化,只是道:“過午出宮,爾可要同行?”

一個禮盒沒有拆完天上又砸下一個禮盒,這兩個巨型禮盒徹底將少女砸出滿眼星光,她不可置信的盯著扔禮物的人看了半晌,一直到對方以為她不會回答,停筆給她一個目光,她才猛然驚醒般點頭答應,然後扯著裙擺很不歸蝶的飛也似的快步離去。

怎麽辦?心臟與書上說的春心萌動小鹿亂撞無限吻合呢。

難道,難道真的就是愛情?難道她真的喜歡著搭檔?

酸澀搭配甜膩,腫脹的快要爆炸。

這滋味還不差。

從來沒有感受過更沒有受過傷的少女毫無危機感的這樣想著。

“給你。”

醋味沖天怒意值爆滿的女惡魔拎著一個盒子站在門口,兩個字的音節偏叫她多咬出幾秒鐘來。

她其實很想把盒子丟到我臉上的吧?少女玩弄長發事不關己的接過盒子想到。

裏面是搭檔給她準備的衣服嗎?

“多謝。”末了還得便宜賣乖。

“不是誰都會被你的表演蒙蔽!”看著對方這幅樣子妖女獸壓低聲音把心中再無法克制的怒意實體化,洶湧撲向歸蝶。

這家夥!她到底如何欺騙陛下,讓陛下接受她那荒誕身份的?

真是心機深沈的人類!

一眼洞穿妖女獸被妒火焚燒的所剩無幾的心聲,少女表面依舊淡定,卻在關門前一秒不動聲色的將她一軍。

“德拉他什麽都清楚。”

他清楚我是什麽樣的人,卻還是承認了我。

所以,已經輪不到你插嘴了啊。

只敢偷偷仰望夜空卻不敢摘星的膽小鬼。

大德拉庫獸壓縮了資料等在偏廳。

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等過別人了,又似乎一直未曾停止過等待。

長無終點的生命讓他的記憶時空交錯,虛實之間分不清哪種感覺屬於昨天,哪種感覺屬於很久以前。

就在他覺得快要淹沒在無休止的漫長等待裏時,噠噠的腳步聲敲碎了寂靜。

容貌精巧的少女提著綴珍珠鑲蕾絲的純白公主裙踩著矮跟羅馬鞋走向他。她長發半挽,微偏頭,一縷故意放下的鬢角隨之擺動。

十二歲本就是介於女孩和少女之間的年齡段,歸蝶再這樣故意心機打扮,那種洛麗塔韻味簡直要溢出來一樣。

然後她問:“好看嗎?”

像極了現世裏的情侶約會見面時的第一句話。

他們想的沒有錯,她就是心機,發現了自己對搭檔的不純感情後就開始自持容貌手段主動撩人。

可心機一些不好麽?

至少她遇見了值得自己拼盡全力耍心機的存在啊,有些人經以此生也遇不到的吧。

不知道永遠孤高的暗之王有沒有被撩到,他只是略略點頭表示滿意,待歸蝶再一次邁步他便轉身向門外走去。

他當然會滿意,衣服是他派人送來的。

一直到谷口歸蝶也沒有看到交通工具,不由擔心自己的身子能不能受住步行下山這種高難度行為。耳邊刮起一陣旋風她才按住裙子發覺身邊的搭檔已然變回偉岸的究級魔皇。

他向嬌小少女伸出巨大手掌:“孤載爾。”

驀然放大的瞳孔充斥盡不可置信和那個身影,少女握緊扯裙的雙手緩緩走向那只手,心臟不安份的敲鼓。

搭檔,德拉他,是在向她發出邀請。

他說要載她。

好高興,覺得四周蒼涼貧瘠的崖壁上都要開出向日葵了啊。

似乎身處童話,她是要拯救野獸的貝兒,而對面的搭檔就是她的野獸。

就這樣腦補著被托到背上,少女轉而抓住對方的皮帶防止自己跌下去,她把鬢角別在耳後欣賞起突然開闊的景色。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緣故,這片尚未開發的荒涼在她眼底竟凝成一首寧靜詩篇。

“坐穩。”

話音未落,巨大的身影淩空躍起帶起一地塵埃。

歸蝶迎著氣流抓緊皮帶,被風吹散開的長發章魚爪般張牙舞爪的去遮掩她的視線。

透過紫色發簾,她看到一個與想象全然不同的黑暗王國。

依然是終年不遇日光的貧瘠陰沈,卻也並非寸草未生的不毛之地。

低矮的灌木稀稀落落的放置在直鋪到山下的草甸上,偶有溪河蜿蜒過去,好似一條綬帶攤草甸上。

那幾座城幾家村在鳥瞰視野下,有如不慎滴上的墨水,想必平視也是一覽無餘。

荒涼,幽遠,古老。

卻又淡泊,開闊,淳樸。

這就是德拉治下的黑暗國度?

除去永遠相背的太陽和黃昏天色,這裏和普通草原並沒有區別。

到底是怎樣勞心勞神的謀劃,才能將世界最集中的黑暗壓制住,讓無間地獄變成牧歌田園呢?

怎麽辦,越來越喜歡他了。

感覺自己好像迷妹啊。

決定了,一會兒閑下來就告白吧。

少女正任由某些洶湧澎湃的情感和著血管流竄,意淫對象的開口著實嚇了她一跳。

“此便為孤之國,爾覺如何?”

稍稍收斂眼底的狼光,歸蝶不由跟隨對方思路也念起了文言:“甚好。”

何止甚好,在地獄上建起的桃園簡直奇跡。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搭檔沒有要當反派BOSS的心思,那麽晚來的相見真的只是巧合?

沒有給這個問題太多的關註,因為大德拉庫獸接著說道:“既如此,留下同孤共看這田園可好?”

“好。”

想也不想的點頭之後她才想起某些大概陰謀的事,一時間後悔自己的嘴快。

她也想一直一直在一起啊,可是能不能不是她可以決定的啊。

啊,突然覺得自己命好苦。

“不想分開。”

不想和這麽喜歡的德拉分開。

肆意的放縱著情愫,沒有發現已經把想法脫口而出,直到對方給予回答才驚醒。

“不會。”

只要你不先消失,就不會分開的。

說完大德拉庫獸就逆氣流瞬間下降,歸蝶連忙低頭阻隔風力,再擡頭世界就換了一個模樣。

不及繁華卻足夠熱鬧的海濱集市上有黑暗系數碼寶貝交錯往來,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夕陽色的天幕勾勒大海磷光。

“這裏是?”被放在地上的少女難得訝異地擡頭看她的搭檔,卻發現搭檔原來的位置上站著一個沒見過的數碼寶貝。

黑色鬥篷紅色面具,蒼白的臉陳金的發,微露的獠牙在向世人告知他的屬性。

“德拉?”熟悉的氣息讓歸蝶輕易認出對方,於此伴隨的是淡淡失落感。

沒有她搭檔也可以自行進化退化。

他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吧,像個累贅一樣的自己。

“嗯。”像是看透她的心事一樣,退化成吸血魔獸的黑暗帝王向歸蝶伸出手。

佯裝鎮定的把手遞給他,少女提起白裙跟著他往人群中間走。

吸血伯爵和白裙蘿莉,還真是言情小說式的搭配。

一邊自戀著一邊四下裏打量這個集市,歸蝶再次感慨數碼世界的奇異。

不得不說左面以貨易貨右面美金付賬的情景可能此生也只能在這裏遇見了。

半晌也沒有看到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目的地,少女有些害怕對方只是想要帶她逛街散心,畢竟她的搭檔可是有更多重要事要做的。

“可以告訴我為何要帶我來這裏嗎?德拉。”

“取一件重要之物。”

重要之物?

模棱兩可的回答。

可能關系到整個黑暗之國,也可能只是一件衣服上的紐扣。

直到七穿八拐的來到集市不起眼一隅的一家店,她也沒有猜出來重要之物是什麽。

“你就是路歸蝶嗎?”

看著眼前把自己整個藏在鬥篷裏,聽聲音大概是女性的未知來客,歸蝶很想否認自己的身份。

一進店裏德拉就和那位老奶奶樣子的數碼寶貝去充當工作室的小間聊了起來。百無聊賴之下她在得到對方認同後自己來到街上打發時間,然後就遇見了這位奇怪來客。

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少女就那麽提著白裙盯著她等待下文。

奇怪來客好像不在乎她的表現,顧自講那些猶如咒文不知所雲的話。

“終於相見了,路歸蝶,我們的‘鑰匙’。

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只要知道我們站在你那邊。

未來陰雲密布荊棘叢生,但是不要怕,光和平坦大路也同時存在。

你要小心……。”

這邊話音未歇,德拉的氣息出現在街上

“小濃?”

聽到自己搭檔的呼喚,她連忙拋棄神經兮兮的來客略帶矜持的快步朝搭檔走過去,完全忘記最神經兮兮的其實莫屬她。

聽得出德拉語氣裏疑惑她解釋道:“那個人攔住我說了些奇怪的……”

目光順著原來的方向流轉而去,卻只看見海風卷過石巷悠長。

哪裏有什麽奇怪來客。

“啊,可能她發現我是人類才來搭話的吧。”說著“不經意”牽起對方的手拐回來路。

德拉一出現她就連忙算消失,她是在躲德拉?

難道說德拉認識她?

看樣子,先前因為沒有證據(時間)而被放置的猜測要拿出來整理一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歸蝶的你的小心機大德他都曉得,所以並不確定是誰撩誰。話說你好主動我都不敢和男神說話╮(╯▽╰)╭(不要在意我男神的存在與否)

然後你還裝清純啊女兒這就不對了(歸蝶:我本來就不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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