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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3章 周董音樂排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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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傑倫的吊絲備胎三部曲,分別是《世界末日》,《安靜》,《黑色幽默》。

這首《安靜》,作為吊絲三部曲的第二部,安靜不知道聽哭了多少如有雷同的吊絲。這首歌的詞簡單明了,無需多說。

說說編曲和曲。這首歌的編曲方式和三部曲的終極篇有類似之處。同樣都是開篇第一段主歌和副歌鋼琴伴奏,而且僅僅是鋼琴伴奏,到第二段,再加入鼓點和弦樂。雖然相似,可是意境卻大不相同。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你能體會作曲人那種不一樣的感情態度和心境,《安靜》是一種徹徹底底被備胎的心境,不舍,單純,痛苦,沈靜,釋然,放棄。不一樣的部分,鋼琴和鼓點的力度和節奏都不一樣。鑒於整體方式和《黑色幽默》相似,這裏只說說其中細節上的亮點和不同。

這裏先說《安靜》。一開始的幾句,“只剩下鋼琴……”曲調是很安靜的,帶點蛋蛋的憂傷,鋼琴也是平緩著進行。一直到“你沒有舍不得”開始慢慢痛苦加劇,“逼自己離開”已經痛不欲生。“你要我說多難堪”,這個時候的鋼琴已經明顯有力量了很多,每個音符都鏗鏘有力,曲調和唱腔也有點歇斯底裏了。一直到最後一句,又回歸平淡。再到第二遍的時候,除了加入了鼓點和弦樂,副歌之後加入了一段重覆,是很出彩的一個地方。配合有力的重鼓點,情緒起伏之間得到釋放。50秒左右以及02分50秒,“你沒有舍不得”後面到底是“我”還是只是一個語氣助詞。很讓人回味。間奏的鋼琴無比悅耳,特別是突如其來的鼓點。仿佛陷入絕望的思緒被喚醒。4分20秒,幾個重鼓點把整首歌推向高潮,情緒達到頂點。4分42秒處,“我會一直好好過”,踩著鼓點節奏,配合唱腔,感情宣洩到極致。

《安靜》這首歌永遠都是各大KTV的點唱熱門,很多人都覺得《安靜》這首歌很好唱,高音也不是特別明顯,可惜,幾乎沒有幾個人能把這首歌唱好,關鍵的一個原因是沒抓住這首歌的關鍵。如果你仔細聽過這首歌,你會發現一個很明顯的地方,這首歌很多地方其實起伏不定,氣息不定,高低不定,甚至很多地方一句裏面就從低到高,或者從高到低。比如“我才會逼自己離開”,比如“我沒有這種天份,包容你也接受他”“我真的沒有天份,安靜的沒這麽快”,“我真的”,這幾個字用力,“沒有天分”卻是懶散的。這種情況在最後重覆的副歌特別明顯,也是整首歌最關鍵的地方。這種感覺應該是既要用力,又要懶散。但是這首歌的氣息必須時時是充足的,怎麽保持氣息?說一個比較快速進入狀態的秘籍。你試試假裝嘔吐,幹嘔,或者打嗝,當然不是讓你真吐……當然你發“嘔”這個音那一瞬間,腹部是不是會鼓氣?摸摸看,然後保持這種狀態盡量時間長,然後學習在這種狀態發音,“額額額額額額額”,一口氣別停,一直到氣盡為止,多練練,其實《安靜》這首歌特別適合初學者練習氣息的把握。另外,這首歌還有個地方就是結尾的轉音,在氣息練好的情況下會很好聽。

這首《安靜》幾乎是許多傑迷正式成為阿jay腦殘密的入門歌曲。是很多人最愛的周傑倫演唱的歌曲之一。在那個開始有點小心思、小憂郁的年紀,幾乎大半的憂郁都寄托給了這首歌,前奏的鋼琴,裏面的每一句歌詞,每一段旋律,甚至後面的每個鼓點,都曾經那麽熟悉。鋼琴音一起,只剩下琴音和滿滿的回憶。

《安靜》之後,杜星河給方雅君放出了他心目之中排名第8位的《青花瓷》!

……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

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

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

……

釉色渲染仕女圖韻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縷飄散~

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裏~

在瓶底書刻隸仿前朝的飄逸~

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

……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撈起~暈開了結局~

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

你眼帶笑意~

……

色白花青的錦鯉躍然於碗底~

臨摹宋體落款時卻惦記著你~

你隱藏在窯燒裏千年的秘密~

極細膩猶如繡花針落地~

……

簾外芭蕉惹驟雨門環惹銅綠~

而我路過那江南小鎮惹了你~

在潑墨山水畫裏~

你從墨色深處被隱去~

……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裏~

在瓶底書刻隸仿前朝的飄逸~

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

……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撈起~暈開了結局~

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你眼帶笑意~

……

從《東風破》裏的“一盞離愁孤燈佇立在窗口”到《發如雪》中的“你發如雪淒美了離別”再到《千裏之外》裏的黯然神傷“我送你離開,千裏之外,你無聲黑白”,離恨是歌者永恒的主題。《青花瓷》又是一首周傑倫演唱的中國風,但它這種離愁別緒被描寫得更加婉轉細膩,隱藏得愈加含蓄而韻味別生,仿佛青橄欖在口,可以慢慢回味。

論意境,《青花瓷》宛然一出煙雨朦朧的江南水墨山水,水雲萌動之間依稀可見伊人白衣素袂裙帶紛飛;論詞句,《青花瓷》卻是一幅筆端蘊秀臨窗寫就的素心箋,走筆曲折只因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論曲調,《青花瓷》仿佛微風中靜靜流淌石上的山泉溪澗,清泠透亮而又蜿蜒回環多有不盡之意;這三者疊加至一處,《青花瓷》一曲正如其名,恰似那“自顧自美麗”的青瓷極品,洗盡鉛華,古樸典雅,清新流暢。古箏撩撥,牙板清脆,琵琶淙淙,《青花瓷》的中國風分外動人。周傑倫用“素胚”“仕女”“漢隸”等系列詞匯描摹了傳世青花瓷的風采,周傑倫的唱腔柔情而古樸,略帶江南戲曲的雛形,絕妙填詞配覆古音樂,構成了一闋R&B佳作。

毫無疑問,對於一首純粹的中國風來說,《青花瓷》無疑是極致的,是完美的,是目前方周中國風作品的巔峰之作。從第一張專輯的《娘子》開始,方文山就展露出自己中國古典文學的底蘊,而他的搭檔周傑倫呢?周傑倫在選擇歌詞時,恰恰都偏愛方文山的這些自認為的得意之作,使得文山也對於自己的這個搭檔越來越欣賞。原來,對於周傑倫交出的demo小樣,方文山總是準備多首歌詞方便選擇,而小周呢總是挑中文山自己最愛的那首,比如《娘子》。再後來文山開始慢慢摸透了小周的喜好,後續的天馬行空越來越愜意,《雙截棍》,《上海1943》。

在經歷了一段時間的嘗試摸索,方周的中國古典文化與西方流行音樂結合慢慢成形,在《葉惠美》這張專輯中,周傑倫首次采用中國古典“宮調式”,也就是宮、商、角、徵、羽五音調式,在“三古三新”標準下,寫出一首曠世奇作《東風破》,方文山更是第一次已詞牌名做歌曲名,寫出一首仿古佳詞,從此,中國風終於有了一個裏程碑式的作品。

其實,《東風破》不僅僅是一首中國風,更不應該只是一首中國風,由於它的實驗性以及創新性,《東風破》更像是一種結合,一種多元化多樣性的新曲風,其中包含的情感亦令人唏噓,對於古風來說,不那麽純粹卻恰恰好不那麽純粹,也讓《東風破》多了更多的可能。

回到《青花瓷》,在中國風日益成熟完善的當時,越來越偏古風韻味的中國風歌曲成為新標準,經歷了《千裏之外》、《菊花臺》、《發如雪》的洗禮,歌迷和大眾的耳朵也已經越來越審美疲勞,對於即將發行新專輯的周傑倫,中國風歌曲任重道遠。在一波波後來者的中國風攻勢之下,在一聲聲江郎才盡的討伐之下,周傑倫能否完成那華麗的逆轉?

令人頗感意外的《牛仔很忙》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對於這首歌,不少人聽多了後其實應該挺喜歡的,偶爾循環到都會感到非常之開心,其實這首美國鄉村曲風的歌曲,現在聽來絕對是誠意之作,韻味十足,只是當時聽,它不再是周傑倫的味道,沒了讓人一聽就巴意昂然的感覺。

多年之後回頭再看,不少人會發現,那其實一首相當不錯的歌,讓人在列表上多了另一種選擇。但是在當時無疑讓很多人失望之極。幾乎當時所有的傑迷聽那首歌都會有失望的感覺。就在這種情形之下,第二波主打《青花瓷》來了!來的如此摧枯拉朽!杜星河只記得當時他宿舍一個從來不聽周傑倫歌曲鄙視周傑倫的家夥,循環了整整一下午!

杜星河現在還能記起他第一遍聽《青花瓷》的感受,那便是四個字:渾然天成!再來八個,行雲流水、如沐春風!再來十六個,清新脫俗,溫文爾雅,餘音繞梁,回味無窮!

沒有任何一首周傑倫的歌在初聽的時候能給他帶來這麽深的感觸,其他歌手更是浮雲,如果那個時候要他排,單挑基本橫掃,我!要!打!十!個!一種全身酥麻的暢快感,至今絲絲在耳。

接下來就是這首歌的影響力,傳唱度已經是浮雲,大學校園居然隨處可聽見路人的輕哼,傳唱度已經不能代表這首歌的高度了,而是影響力。

首先是這首歌成為網絡討論的熱點,各大排行榜基本都是直接第一。再後面直接被當做考題,在當時掀起了一波討論,關於到底應不應該被當做考題,孟非還在節目中參與討論這事。後來奧運籌備,以青花瓷為題材的設施成為熱點,比如北京的青花瓷奧運地鐵專線開通,比如街頭的青花瓷ATM取款機。到最後連奧運禮儀小姐也穿青花瓷禮服,最後景德都出來說話了,這是一段當時的新聞:“越是民族的越具有世界性,在現代文明高度發達的今天,青花瓷(元素)作為中國元素的重要部份,以其獨具的魅力,不斷向外延伸,周傑倫歌曲《青花瓷》一曲唱遍全國,更是值得一提的是青花元素在奧運上的運用,如最新發布的奧運禮儀服中的青花元素系列,奧運支線北土城站具有‘青花瓷’特色的出入口,青花元素的電話亭等等,越來越多的設計正在不斷地註入青花元素,使的青花元素得到了進一步升華。青花元素已不再是瓷器的專利,在現代建築、服裝設計等方面的運用,展示了青花元素的獨具魅力。”可見當時這首歌帶來的效應,居然已經拉動了一個產業,並且被設計師們廣泛的應用。

在第二年的金曲獎上,《青花瓷》也是獨領,連周傑倫都調侃說早知道不如出EP。同年,周傑倫在春晚上獨唱《青花瓷》,也讓這首歌的人氣和影響力達到頂峰!至此,我們可以說,周傑倫在中國風上逆襲了,而且逆襲的如此聲勢浩大。

我們回過頭來看,為什麽這首歌在剛出來之時會如此的勢如破竹呢?這得從這首歌本身說起。

先說說詞。

方文山寫這首詞可謂煞費苦心,這首詞到底是怎麽來的?又是如何完成的呢?據說,當時方文山因認識了幾個鑒賞古董藝術的朋友,在與他們時而青銅、時而宋瓷、時而明清家具等橫跨千年談古論今的聊天中,觸發其想用那些傳世的中華藝術品來當歌名的動機。

當時方文山第一個想到的是青銅器,原本是要以殷商時期開始鑄造的青銅器來做為歌名,以青銅的厚實來象征愛情的堅貞;以千年斑駁的銅銹來比喻世事的滄桑;以器皿上難解的銘文來闡述誓言的神秘。

但剛開始落筆時卻發現周傑倫這首曲的曲調溫柔委婉、淡雅脫俗,以至於其腦海中浮現的全是煙雨江南的畫面。又因當時的青銅器也同時制作成殺敵的兵器,這顯得“青銅器”這三個字太過厚重笨拙,充滿廝殺的硝煙味,於是尚在構思中的歌詞尚未落筆便已放棄。

後來方文山再選定宋朝時曾盛極一時的汝窯瓷,主要是因為它的珍稀度。因為戰亂的關系,與釉料配方與燒制過程的窯變等因素,全世界現傳世的汝窯珍品竟只有70餘件,堪稱國之重寶,彌足珍貴。

但問題又來了,因為純正上品的汝窯,只有一種顏色,就是“天青色”,完全沒有任何花俏的紋飾,而且造型簡單素雅,在我看來猶如現今極簡主義大師的作品,雖有一種樸素的內涵,與經久耐看的質感,但總覺得不足以形容詭譎多變,愛恨兼具的愛情。

雖然最後還是沒有用汝窯當歌詞名,但我在收集寫作資料的過程中,卻因為一句“雨過天青雲破處,這般顏色做將來。”的詞句,觸發其靈感而寫下副歌的第一句“天青色等煙雨”。此話據傳語出宋徽宗,因當時的汝窯專供宋皇室使用,而窯官將汝窯瓷燒制完成後,請示宋徽宗為其色定名時,徽宗禦批:“雨過天青雲破處,這般顏色做將來。”此後,天青色即為汝窯瓷欽定的顏色名。

但後來方文山還是放棄用汝窯當歌名,除了因為它的特性不適用於纏綿悱惻的愛情外,汝窯的名字也稍嫌不夠淒美。幾經轉折,最終歌名才確定用初燒於唐代至今已綿延一千多年為中國早期最具代表性的外銷藝術品青花瓷。

當初當方文山確定了“天青色等煙雨”的歌詞後,沒多久就又順手寫下副歌第二句“而我在等你”,於是副歌第一行的關鍵詞即孕育而生:“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因歌詞裏所描述的天青色,是無法自己出現的,它必須耐心的等待一場不知何時會降臨的雨,才能夠在積雲散去的朗朗晴空以天青的顏色出現。因為雨過天晴後才會出現天青色,先降雨才能有天青,但方文山倒過來說,想看到天青色唯有先等待下雨。還有,之所以用“煙雨”,而不用“下雨”,則純粹是因為煙雨的意境比較美。

“惹”這個字在歌詞中的用法是方文山從六祖惠能那句著名的偈語:“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中得到的體會。

寫“芭蕉惹驟雨門環惹銅綠”這句時,方文山先用“芭蕉惹驟雨門環惹銅綠”這段文言詞句以景入情,然後再承接較為白話的下一段“而我路過那江南小鎮惹了你”以為對仗。因為芭蕉與門環都是靜態的實物,只能被動的等驟雨,等歲月侵蝕後慢慢氧化的銅綠;但人稱代名詞的“我”卻跟芭蕉與門環不一樣,因為“我”是可以自由移動的,於是我偶然間經過江南小鎮邂逅“惹了”你,並不是被動的等你了,而是主動的去認識你。所以雖然同樣都是用動詞的“惹”,但其主動與被動性卻迥然不同,而且在這段詞裏方文山一連用了三個“惹”字,字義相同,用法卻不同,饒富趣味。總之這首歌方文山寫的很辛苦,但也很有成就感。

可以說,這首歌的詞是方文山的巔峰,歌詞中運用了大量的修辭手法,堪比教科書。

像是譬喻:以“你隱藏在窯燒裏千年的秘密,極細膩,猶如繡花針落地”為例,“你隱藏在窯燒裏千年的秘密,極細膩”為“喻體”;“猶如”為“喻詞”;“繡花針落地”為“喻依”。若從譬喻“運用想象力,以具體而熟悉之物說明或形容抽象之物”這個原則來看,想象力將“細膩的秘密”與“繡花針落地”巧妙串聯在一起,呈現出彼此微妙的關系:那段“隱藏在窯燒裏千年的秘密”是如此細膩,因而被小心呵護著,唯恐一碰就破,就像繡花針落到地上,是那麽輕盈細微,卻又帶點小小的危險。而“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你眼帶笑意”等句也都是譬喻法的完全體現。

類疊:類疊不僅能使語調和諧,還可強化詞句所透露出的意思。“簾外芭蕉惹驟雨門環惹銅綠,而我路過那江南小鎮惹了你”兩句中連三個“惹”字就屬此用法。有主動招惹之意的“惹”,讓“芭蕉”與“門環”兩種原本屬於被動意象之物仿佛有了生氣,芭蕉不再只是認命般讓驟雨淋洩其身,而門環也不再被動等待銅綠染身,然後再對照下一句“而我路過那將南小鎮惹了你”,整個畫面更是活了起來。第三段與第四段開頭的“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屬於類句。

轉化:在《青花瓷》歌詞中使用最多的就是轉化,例如“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釉色渲染仕女圖韻味被私藏”、“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月色被打撈起,暈開了結局”、“在潑墨山水畫裏,你從墨色深處被隱去”、“簾外芭蕉惹驟雨門環惹銅綠”等句。“你的美一縷飄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也屬於轉化,在這句詞中“美麗”被擬物化,成了能飄蕩在空中的一縷霧嵐,前往到一處故事主角無法到達的地方。美麗,已不覆見。人與物之間的界限在此模糊暧昧,詞意卻也變得深刻而繁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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