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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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怪人
隨著這一聲驚雷般震怒的嚎叫，眩暈感來得越發的強烈，方天畫這時哪裏還感覺不到，分明是地面在劇烈的晃動，腳下站立不穩，他一頭便從高坡上栽了下去。
坡下密布的荊棘纏繞全身，疼的方天畫呼天搶地，隨著斜坡翻滾直下，咚的一聲終於落底停了下來，跌的他七葷八素，可還不等他看清楚環境，一道驚疑聲卻突然傳進了他的耳朵
裏。
“人？竟然是人！！真是新鮮，新鮮，喝哈哈......”
這笑聲傳開有如鬼哭神嚎，如雷如電，林中的飛禽被驚嚇的紛紛從巢中奪竄而出，驚啼聲響徹一片，方天畫也被嚇到了，急忙循聲看了過去，這一看不打緊，登時被嚇得臉上血色
盡褪。
苔蘚叢生的山坳處，雜草和蛛網密布其中，一顆人頭披散著濕漉漉的長發，滿面黑須，此刻正露著一雙眼眸形如鬼魅的凝視著他，這還不算，這人頭下方竟然只連接著一條手臂，
手臂上沈積了厚厚的泥土，五根手指甲又黑又長，嚇人至極。
“鬼啊！！”
方天畫心中驚駭不已，嗷嚎大叫一聲，嚇的鞋子都掉了不管，爬起身來就想跑。
“小子站住，你要敢動我就要了你的命。”
那獨頭獨手的怪人猛的發出了一聲暴喝，方天畫渾身打了個哆嗦，腳步一頓，果真停了下來。
他被嚇的腳軟了，之前這怪人發出的聲音能引起山都震動，明顯不是善於之輩，莫不是什麽山精妖怪，動動手指就要了他的小命，方天畫哪裏還敢亂動，小心翼翼的詢問
道：“你...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怪人沈寂了一下，嘴裏發出了嘎嘎的怪笑，愈發讓方天畫懼怕，“你說呢？好小子真有種，老子活了幾百年，從未有過誰敢在老子頭上撒尿，你當屬第一個，你說，我應該怎麽懲
罰你啊？”
方天畫聽的又驚又怕，這怪人竟然是已經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了，他怎麽就這麽倒黴，撒尿撒到了這等人頭上，暗道吾命休矣，莫非是天要亡我？不由哆哆嗦嗦的求起饒來。
“對不起老爺爺，都怪我不小心，還請你不要殺我，要不我也讓你撒回來，我還有事情要去做，不能死在這裏的...啊！”
方天畫念了一半，這才想起這怪人只有一頭一手，恐怕是連撒尿也不能的，急忙擺手說道：“我說錯了話，忘了你只有一頭一手不能撒尿，要不你還是換一個方式懲罰我吧！只要
不殺死我就行。”
方天畫還打算著跟對方商量，剛說了一句不禁又湧起了疑慮，這疑慮讓他暫時忘卻了懼怕，“不過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呢？難道說也是曾經做了什麽錯事才被人弄傷的嗎？肯定
很痛吧！你吃東西嗎？會不會喝水？肚子痛的時候怎麽辦？啊！我又忘了你沒有肚子......”
“小子羞煞我也。”
怪人被氣的橫眉直豎，暴怒的打斷了方天畫繼續再說下去。
起初他聽著還算有些自鳴得意，可越聽到後面越是感覺這小子的話變了味道，臊的他滿臉通紅，怒從胸中起，“一派胡言，誰告訴你老子只剩下頭和手的，老子好好的，什麽都不
缺。”
“啊！”方天畫愕然，鼓起勇氣，轉過頭再次凝神朝怪人偷偷瞧去。
這才發現，眼前的怪人並非只有一頭一手，而是其餘的身體都融進了山石之內，就仿佛是從石頭裏長出來的一樣，只留下了頭顱和一只手臂出來，之前他沒有瞧仔細，這才會誤認
為對方只有一頭一手。
不過方天畫又覺得神奇無比，眼前的怪人竟然會被壓在大山底下，而且看他的模樣顯然已經不是短時間，這樣居然也沒有死，而且明顯也是出不來的，莫非之前他是故意在騙我？
便輕聲問道：“你...你不能出來嗎？”
“老子如果能出來，現在就撕碎你。”怪人暴怒的一喝，唯一能活動的獨臂捶擊著身前的地面，宣洩怒火的語氣中也透露著一股深深的無奈。
方天畫眼珠一轉，心道他果然不能出來，緊繃的心弦總算松了一口氣，試探著上前幾步，見怪人並沒有像他說得那樣威風，施展任何手段來對付自己，方天畫這才果斷的走上前撿
回了那只掉落的鞋子。
而那怪人見到方天畫這個樣子，方覺自身說漏了嘴，不滿的咆哮道：“好個奸詐的小滑頭，竟敢套老子的話。”
方天畫穿好了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抱歉的對怪人說道：“對不起老爺爺，不禮之處還望你萬分包涵，原諒我不能兌現承諾，可我又不能救你出來，這樣你就要殺我了，我還有
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必須要離開了。”
方天畫說完作了一輯，轉身就走。
那怪人原本聽到方天畫竟然不自量力的以為能救他出來還有些好笑，卻又被這稚嫩的言語中所包含的善意而感動，心中的火氣立降三分，此時見他要走，幾百年沒有和人說過話的
他急忙叫住了方天畫。
“餵，小子你站住。別怪老子沒告訴你，你既然落到了這裏，就永遠也別想出去了。”
方天畫已經打算不再搭理這怪人，可猛的聽到這一句話，腳步登時驚得走不動了，心中惶惶不安，他感覺得到，這怪人不似在說假話，急忙轉過了身來，“你...你在說什麽？憑什
麽這麽說？”
嘎嘎！果然只是個小鬼，沈不住氣啊！
怪人頗覺好玩的看著方天畫，對方越是焦急就越是讓他高興，玩味的說道：“這座谷底縱橫數百裏，四面皆是環繞高山，沒有一條出路可通向外界，儼然就是一個死谷，換而言之
就是，你出不去了。”
方天畫慌了，毫無底氣的吼道：“你胡說，有山就有路，怎麽可能走不出去的，你一定是在騙我。”
哦！
怪人也不禁有些訝異，沒想到眼前的小鬼竟然能說出這種蘊含大道理的話來，倒是有些小瞧他了，不過仍是嘎嘎的怪笑兩聲，說道：“你說的很好，不過唯獨這裏例外，全天下的
山都有路，只有這裏獨獨沒有。
這鬼地方就是一個斷絕人生路，泯滅人希望的死地，不信你看我這樣你就明白了。”
“我不信...”
“我不信...”
方天畫渾身遍體生寒，怎麽也不相信眼前這怪人所說的話，慌忙舉起雙手捂住耳朵，轉身就逃，他怎麽可能相信，他還要去參加官府考校，成為一個修煉有成的修煉者，怎麽可以
被困在這裏。
“餵，小子你要跑去哪裏？”那怪人也沒有想到方天畫會這麽激動，大聲喊道：“別怪老子沒提醒你，谷中有猛獸盤踞，亂跑會要了你的小命的。”
方天畫只顧埋頭直沖，緊捂著耳朵頭也不回，聲音不絕的回蕩在半空，“我不要再聽你說話，我不要再聽你說話，我不要聽......”拉長的身影漸遠漸去。
“嘎嘎，跑吧！跑吧！”怪人嘴中喃喃自語，臉上露出一抹竊笑，“你會回來的。”
方天畫這時已再聽不到怪人的話，腳下生風般的飛奔著，他接受不了可能出不去的事實，但奔出幾裏後他便開始後悔了，想著那怪人說的谷中有猛獸，便心生懼意，生怕會從某個
角落裏跳出來一只食人的巨獸。
恰逢眼前出現了一座矮山，方天畫斷然停了下來，心情激蕩的迅速爬了上去，他要自己來確認，看看到底有沒有路。
當蒞臨山頂，方天畫不顧身體湧來的疲憊，極目往山谷的盡頭眺望，只是一眼，他卻是不禁如遭雷殛，匍匐縱橫的山脈邊緣，一道高聳入雲的模糊黑影擋在那裏，如同一個遠古巨人
，隔絕了山脈的走向，亦隔絕了他的去路，那是一面絕壁。
方天畫不甘心的再看向另一頭，毫無意外，同樣是一樣的情形，再看，一樣，再看，還是一樣。
這些高山絕壁連成一片，插入雲霄，絲毫看不出來一點的縫隙，在濃厚翻騰的雲層包裹下，雖看不清山有多高，卻不難想象這些山體的兇險，就仿佛一道牢籠，讓人完全興不起半
點希望。
“怎麽會這樣？”
方天畫無力的跌倒在地，臉上滿布著深深的絕望和難以置信，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地方？
他愚笨，付出十倍百倍於別人的努力，堅持不懈的用功，七年如一日，即使明知不可行也依然從未放棄，就為了能參加官府考校證明自己，哪怕失敗，可是偏偏造化弄人，連這個
一試的機會都將它剝奪。
難道是天意如此，老天爺就要讓他方天畫泯然眾人？
失意的癱坐著，一坐便是半個時辰，方天畫腦子裏一片茫然，他想肆意狂叫，發洩心中的不滿，可卻又一點也喊不出來。
恍恍惚惚，他下了矮山，腳步踉蹌的從原路返了回去，好在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麽猛獸兇禽，否則以他的狀態必死無疑，在路上跌倒過數次之後，方天畫終於又回到了開始的地方
，那個怪人面前。
“怎麽樣，小子，現在你死心了吧？”怪人見到方天畫不出意料的果然又返了回來，臉上得意不已，嘎嘎怪笑道：“告訴你走不出去，你還不信，這就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了...咦？”
他本是想著繼續打趣方天畫的，可是話說到一半就看到方天畫滿臉陰郁，而且絲毫沒有想要回應他的樣子，頓時心中來了疑問，“餵，小子你怎麽了？你倒是回答我一句啊！
餵......”
任那怪人如何的喚他，方天畫都始終不理會，木楞的依靠在一塊頑石旁呆坐著。
得不到回應，急的怪人是抓耳撓腮，連連呼著，“無趣，無趣。”
就這樣又過了大半個時辰。
那怪人百無聊賴，從地上抓起一把泥土朝方天畫扔了過去，泥土濺滿方天畫一身，如果不是石子早就被他扔光了的話，他才不會選這種打不痛人的東西，只聽他隨意的問道：“小
子，你叫什麽名字啊？”
原本怪人也不指望方天畫會回答，卻不料方天畫突然開口道：“我叫方天畫。”
“方天畫？什麽破名？”怪人一下又來了精神，從名字上數落起了方天畫，卻又不把自己的姓名說給方天畫聽，繼續問道：“給我說說，你為什麽破事兒費心費神啊？沒準老子還
能幫你一把，替你解解困惑。”
方天畫聞言回頭看了怪人一眼，卻不相信對方真的能幫到自己，心想反正現在也出不去，索性告訴給這怪人聽也無妨，況且他也希望能有人知道他的委屈，便將自小的經歷和夢想
都盡數說給了怪人聽。
哪知隨著方天畫一說，那怪人卻是眼中露出了古怪的神情，目露精光的通體打量著方天畫，似乎一瞬間將方天畫的身體內外都看了個遍，讓他感覺仿佛在這怪人面前沒有任何的秘
密一樣，難受至極。
而怪人越是再三打量，臉上的笑意就顯得越來越濃厚，繼而又變成了狂笑，笑聲中充滿了調笑的意味，讓方天畫羞憤不已，他雖然弱小，但是絕不容忍別人小瞧他的理想。
“有什麽好笑的，我想成為一個修煉者又如何？就算不自量力，也決不允許你藐視我的理想。”
“我不是笑你不自量力......”怪人滿臉異色，嘎嘎的怪笑道：“而是笑你，九竅雖通，靈臺未照，恐怕即使你再怎麽努力，這輩子也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名強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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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這一聲驚雷般震怒的嚎叫，眩暈感來得越發的強烈，方天畫這時哪裏還感覺不到，分明是地面在劇烈的晃動，腳下站立不穩，他一頭便從高坡上栽了下去。
坡下密布的荊棘纏繞全身，疼的方天畫呼天搶地，隨著斜坡翻滾直下，咚的一聲終於落底停了下來，跌的他七葷八素，可還不等他看清楚環境，一道驚疑聲卻突然傳進了他的耳朵
裏。
“人？竟然是人！！真是新鮮，新鮮，喝哈哈......”
這笑聲傳開有如鬼哭神嚎，如雷如電，林中的飛禽被驚嚇的紛紛從巢中奪竄而出，驚啼聲響徹一片，方天畫也被嚇到了，急忙循聲看了過去，這一看不打緊，登時被嚇得臉上血色
盡褪。
苔蘚叢生的山坳處，雜草和蛛網密布其中，一顆人頭披散著濕漉漉的長發，滿面黑須，此刻正露著一雙眼眸形如鬼魅的凝視著他，這還不算，這人頭下方竟然只連接著一條手臂，
手臂上沈積了厚厚的泥土，五根手指甲又黑又長，嚇人至極。
“鬼啊！！”
方天畫心中驚駭不已，嗷嚎大叫一聲，嚇的鞋子都掉了不管，爬起身來就想跑。
“小子站住，你要敢動我就要了你的命。”
那獨頭獨手的怪人猛的發出了一聲暴喝，方天畫渾身打了個哆嗦，腳步一頓，果真停了下來。
他被嚇的腳軟了，之前這怪人發出的聲音能引起山都震動，明顯不是善於之輩，莫不是什麽山精妖怪，動動手指就要了他的小命，方天畫哪裏還敢亂動，小心翼翼的詢問
道：“你...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怪人沈寂了一下，嘴裏發出了嘎嘎的怪笑，愈發讓方天畫懼怕，“你說呢？好小子真有種，老子活了幾百年，從未有過誰敢在老子頭上撒尿，你當屬第一個，你說，我應該怎麽懲
罰你啊？”
方天畫聽的又驚又怕，這怪人竟然是已經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了，他怎麽就這麽倒黴，撒尿撒到了這等人頭上，暗道吾命休矣，莫非是天要亡我？不由哆哆嗦嗦的求起饒來。
“對不起老爺爺，都怪我不小心，還請你不要殺我，要不我也讓你撒回來，我還有事情要去做，不能死在這裏的...啊！”
方天畫念了一半，這才想起這怪人只有一頭一手，恐怕是連撒尿也不能的，急忙擺手說道：“我說錯了話，忘了你只有一頭一手不能撒尿，要不你還是換一個方式懲罰我吧！只要
不殺死我就行。”
方天畫還打算著跟對方商量，剛說了一句不禁又湧起了疑慮，這疑慮讓他暫時忘卻了懼怕，“不過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呢？難道說也是曾經做了什麽錯事才被人弄傷的嗎？肯定
很痛吧！你吃東西嗎？會不會喝水？肚子痛的時候怎麽辦？啊！我又忘了你沒有肚子......”
“小子羞煞我也。”
怪人被氣的橫眉直豎，暴怒的打斷了方天畫繼續再說下去。
起初他聽著還算有些自鳴得意，可越聽到後面越是感覺這小子的話變了味道，臊的他滿臉通紅，怒從胸中起，“一派胡言，誰告訴你老子只剩下頭和手的，老子好好的，什麽都不
缺。”
“啊！”方天畫愕然，鼓起勇氣，轉過頭再次凝神朝怪人偷偷瞧去。
這才發現，眼前的怪人並非只有一頭一手，而是其餘的身體都融進了山石之內，就仿佛是從石頭裏長出來的一樣，只留下了頭顱和一只手臂出來，之前他沒有瞧仔細，這才會誤認
為對方只有一頭一手。
不過方天畫又覺得神奇無比，眼前的怪人竟然會被壓在大山底下，而且看他的模樣顯然已經不是短時間，這樣居然也沒有死，而且明顯也是出不來的，莫非之前他是故意在騙我？
便輕聲問道：“你...你不能出來嗎？”
“老子如果能出來，現在就撕碎你。”怪人暴怒的一喝，唯一能活動的獨臂捶擊著身前的地面，宣洩怒火的語氣中也透露著一股深深的無奈。
方天畫眼珠一轉，心道他果然不能出來，緊繃的心弦總算松了一口氣，試探著上前幾步，見怪人並沒有像他說得那樣威風，施展任何手段來對付自己，方天畫這才果斷的走上前撿
回了那只掉落的鞋子。
而那怪人見到方天畫這個樣子，方覺自身說漏了嘴，不滿的咆哮道：“好個奸詐的小滑頭，竟敢套老子的話。”
方天畫穿好了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抱歉的對怪人說道：“對不起老爺爺，不禮之處還望你萬分包涵，原諒我不能兌現承諾，可我又不能救你出來，這樣你就要殺我了，我還有
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必須要離開了。”
方天畫說完作了一輯，轉身就走。
那怪人原本聽到方天畫竟然不自量力的以為能救他出來還有些好笑，卻又被這稚嫩的言語中所包含的善意而感動，心中的火氣立降三分，此時見他要走，幾百年沒有和人說過話的
他急忙叫住了方天畫。
“餵，小子你站住。別怪老子沒告訴你，你既然落到了這裏，就永遠也別想出去了。”
方天畫已經打算不再搭理這怪人，可猛的聽到這一句話，腳步登時驚得走不動了，心中惶惶不安，他感覺得到，這怪人不似在說假話，急忙轉過了身來，“你...你在說什麽？憑什
麽這麽說？”
嘎嘎！果然只是個小鬼，沈不住氣啊！
怪人頗覺好玩的看著方天畫，對方越是焦急就越是讓他高興，玩味的說道：“這座谷底縱橫數百裏，四面皆是環繞高山，沒有一條出路可通向外界，儼然就是一個死谷，換而言之
就是，你出不去了。”
方天畫慌了，毫無底氣的吼道：“你胡說，有山就有路，怎麽可能走不出去的，你一定是在騙我。”
哦！
怪人也不禁有些訝異，沒想到眼前的小鬼竟然能說出這種蘊含大道理的話來，倒是有些小瞧他了，不過仍是嘎嘎的怪笑兩聲，說道：“你說的很好，不過唯獨這裏例外，全天下的
山都有路，只有這裏獨獨沒有。
這鬼地方就是一個斷絕人生路，泯滅人希望的死地，不信你看我這樣你就明白了。”
“我不信...”
“我不信...”
方天畫渾身遍體生寒，怎麽也不相信眼前這怪人所說的話，慌忙舉起雙手捂住耳朵，轉身就逃，他怎麽可能相信，他還要去參加官府考校，成為一個修煉有成的修煉者，怎麽可以
被困在這裏。
“餵，小子你要跑去哪裏？”那怪人也沒有想到方天畫會這麽激動，大聲喊道：“別怪老子沒提醒你，谷中有猛獸盤踞，亂跑會要了你的小命的。”
方天畫只顧埋頭直沖，緊捂著耳朵頭也不回，聲音不絕的回蕩在半空，“我不要再聽你說話，我不要再聽你說話，我不要聽......”拉長的身影漸遠漸去。
“嘎嘎，跑吧！跑吧！”怪人嘴中喃喃自語，臉上露出一抹竊笑，“你會回來的。”
方天畫這時已再聽不到怪人的話，腳下生風般的飛奔著，他接受不了可能出不去的事實，但奔出幾裏後他便開始後悔了，想著那怪人說的谷中有猛獸，便心生懼意，生怕會從某個
角落裏跳出來一只食人的巨獸。
恰逢眼前出現了一座矮山，方天畫斷然停了下來，心情激蕩的迅速爬了上去，他要自己來確認，看看到底有沒有路。
當蒞臨山頂，方天畫不顧身體湧來的疲憊，極目往山谷的盡頭眺望，只是一眼，他卻是不禁如遭雷殛，匍匐縱橫的山脈邊緣，一道高聳入雲的模糊黑影擋在那裏，如同一個遠古巨人
，隔絕了山脈的走向，亦隔絕了他的去路，那是一面絕壁。
方天畫不甘心的再看向另一頭，毫無意外，同樣是一樣的情形，再看，一樣，再看，還是一樣。
這些高山絕壁連成一片，插入雲霄，絲毫看不出來一點的縫隙，在濃厚翻騰的雲層包裹下，雖看不清山有多高，卻不難想象這些山體的兇險，就仿佛一道牢籠，讓人完全興不起半
點希望。
“怎麽會這樣？”
方天畫無力的跌倒在地，臉上滿布著深深的絕望和難以置信，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地方？
他愚笨，付出十倍百倍於別人的努力，堅持不懈的用功，七年如一日，即使明知不可行也依然從未放棄，就為了能參加官府考校證明自己，哪怕失敗，可是偏偏造化弄人，連這個
一試的機會都將它剝奪。
難道是天意如此，老天爺就要讓他方天畫泯然眾人？
失意的癱坐著，一坐便是半個時辰，方天畫腦子裏一片茫然，他想肆意狂叫，發洩心中的不滿，可卻又一點也喊不出來。
恍恍惚惚，他下了矮山，腳步踉蹌的從原路返了回去，好在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麽猛獸兇禽，否則以他的狀態必死無疑，在路上跌倒過數次之後，方天畫終於又回到了開始的地方
，那個怪人面前。
“怎麽樣，小子，現在你死心了吧？”怪人見到方天畫不出意料的果然又返了回來，臉上得意不已，嘎嘎怪笑道：“告訴你走不出去，你還不信，這就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了...咦？”
他本是想著繼續打趣方天畫的，可是話說到一半就看到方天畫滿臉陰郁，而且絲毫沒有想要回應他的樣子，頓時心中來了疑問，“餵，小子你怎麽了？你倒是回答我一句啊！
餵......”
任那怪人如何的喚他，方天畫都始終不理會，木楞的依靠在一塊頑石旁呆坐著。
得不到回應，急的怪人是抓耳撓腮，連連呼著，“無趣，無趣。”
就這樣又過了大半個時辰。
那怪人百無聊賴，從地上抓起一把泥土朝方天畫扔了過去，泥土濺滿方天畫一身，如果不是石子早就被他扔光了的話，他才不會選這種打不痛人的東西，只聽他隨意的問道：“小
子，你叫什麽名字啊？”
原本怪人也不指望方天畫會回答，卻不料方天畫突然開口道：“我叫方天畫。”
“方天畫？什麽破名？”怪人一下又來了精神，從名字上數落起了方天畫，卻又不把自己的姓名說給方天畫聽，繼續問道：“給我說說，你為什麽破事兒費心費神啊？沒準老子還
能幫你一把，替你解解困惑。”
方天畫聞言回頭看了怪人一眼，卻不相信對方真的能幫到自己，心想反正現在也出不去，索性告訴給這怪人聽也無妨，況且他也希望能有人知道他的委屈，便將自小的經歷和夢想
都盡數說給了怪人聽。
哪知隨著方天畫一說，那怪人卻是眼中露出了古怪的神情，目露精光的通體打量著方天畫，似乎一瞬間將方天畫的身體內外都看了個遍，讓他感覺仿佛在這怪人面前沒有任何的秘
密一樣，難受至極。
而怪人越是再三打量，臉上的笑意就顯得越來越濃厚，繼而又變成了狂笑，笑聲中充滿了調笑的意味，讓方天畫羞憤不已，他雖然弱小，但是絕不容忍別人小瞧他的理想。
“有什麽好笑的，我想成為一個修煉者又如何？就算不自量力，也決不允許你藐視我的理想。”
“我不是笑你不自量力......”怪人滿臉異色，嘎嘎的怪笑道：“而是笑你，九竅雖通，靈臺未照，恐怕即使你再怎麽努力，這輩子也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名強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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