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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章 多麽棒的夜晚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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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馬斯,米歇爾,布莎,塔克,伊奧拉,蒂安娜

隨著男生的話聲,伊奧拉更加驚慌了,急道:“為什麽是我,布莎棄權了!”那邊的布莎微低著頭。

“她叫布莎?我之前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男生的藍眼睛游移了下,鏡頭還是回到伊奧拉,他說道:“說了你就是你。”

伊奧拉沒有走出去,嘗試解釋的說著:“我不知道這是怎麽了,但我從來沒有欺淩過誰,我討厭欺淩!”她語氣懇切:“我是學校同伴支持會的積極分子,你可以問問布莎,我不是惡霸。”

閃回蒙太奇,學校的一個大課室內,十來個學生坐在圍成圈的椅子上,布莎和伊奧拉赫然在座。有個瘦小的男生在尷尷尬尬地說話。伊奧拉一臉鼓勵的微笑,帶頭鼓掌。

鏡頭回到倉庫。

“那你為什麽在這裏?”男生問道。伊奧拉有點語塞。男生的嘴角玩味地揚起,語調仍然平和:“你不會不知道來這裏的都是什麽人吧,弗萊?尤瑟琳?他們是惡霸嗎?還有其他人?”鏡頭掃過臉沈沈的眾人。

伊奧拉的辯解透著無奈:“因為這是個年度人物派對!我本來只是來走個過場,我平時不和他們一起玩的。”

這樣一幫人平時當然不會總玩到一塊去,今晚是這場派對把他們聚到一起。沒人敢亂說話,伊奧拉又道:“尤瑟琳想欺淩布莎!把布莎叫來奚落她。我都反對這件事,你可以問問他們!”

布莎的神情微變,雖然她應該早有察覺,但事情被確定,就如細絲般的希望被砍斷。

米歇爾、塔克都似乎想說話,男生不置可否,塔克大著膽子的道:“我們都反對,全是尤瑟琳的主意……”

砰的一聲槍響!塔克嚇得縮縮脖子,他後上方的一盞燈泡被子彈打爆,倉庫裏的光線暗了些,越發地陰森恐怖。

“這槍打偏了,但願下一個不守規矩的人也有這樣的好運氣。”男生打量著右手的手槍,不開心的樣子。

也嚇了一跳的伊奧拉轉頭對塔克激動的道:“只有我,只有我反對!”她左看右看想別人為她出聲,但眾人都在啞然,她的美臉沒了表情。布莎忽然緩慢地舉起了右手掌。男生說:“布莎,請說。”

三人正面中景,左邊的布莎喘了口大氣,輕聲說:“我可以作證……她的話是真的。”右邊的伊奧拉頓時又感動又激動:“謝謝你,布莎,謝謝你!”中間的塔克臉色難看。

不待誰要舉手說話,男生很冷的笑了一聲,說道:“你是說你是無辜的,你是好人!”見他這麽兇,伊奧拉的臉容發楞。男生踱著步道:“我有點別的看法。為了被選為年度人物,你去參加同伴支持活動,但為了被認可是年度人物,你來到這裏!”

“年度人物派對!”他展開了持槍的雙手,鏡頭在眾人的神情剪輯間,他說著:“你不管這些人是不是惡霸,你只在乎他們地位崇高,你出席就也地位崇高。也許你存有善心,但為了合群,為了你自己的風頭,你默許他們的權勢,加入他們!而不管被欺淩者的死活。還說自己是好人。事實是,伊奧拉,布莎,斯蒂芬,弗萊……你們都是!兇手,或者幫兇。這裏沒有無辜的人。”

伊奧拉的話聲輕了點:“你在偷換概念,我沒有欺淩過誰,我幫助他們……”

“隨你喜歡。”男生的笑容越加邪氣,“這個游戲叫女權游戲,規矩很簡單,這裏的女生過多了,由你決定她們中的一個人被殺掉,你也能選擇死的人是你自己。想清楚了!你說出口,我就會執行。”

女生們都神色大變,米歇爾和蒂安娜滿臉緊張,布莎也緊皺起眉,伊奧拉寒了臉。

而托馬斯同樣也緊張起來,塔克在趁空喘一口氣。

搖滾女米歇爾,失敗者布莎,女學霸蒂安娜,或者伊奧拉自己,任意一人死亡。

從沒有欺淩過誰?原諒?幫助?選擇別人就是死亡欺淩。無論是善是惡,伊奧拉被推到了懸崖邊。當事情是你死或我死,三名候選女生中還有兩人剛才自顧自的,人性遭到挑戰。

選擇誰?

伊奧拉的目光仍然前望,米歇爾和蒂安娜焦慮地側頭看她,布莎沒有動靜。伊奧拉臉上漸露掙紮,幾乎要嘔吐出來似的,想來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銀幕外的小放映廳也氣氛凝固,嘉賓們面對著影像拋來的又一次拷問,如果是你,你做什麽選擇?

“我數三聲,你說出一個名字,否則它就是你自己。”男生笑說。

寂靜的倉庫,寂靜的影片,鏡頭掃過眾人的臉龐,男生數了一聲:“一。”

伊奧拉的神情已是漠然,藍色雙眸一眨不眨。

“二。”男生的畫外音又數了一聲。鏡頭離開伊奧拉的臉容,閃回蒙太奇:

不算熱鬧的學校走廊,伊奧拉和兩個同樣時尚貴氣的少女走在路上,前面托馬斯、米歇爾等一夥搖滾樂隊的人迎面走來,儲物櫃邊的學生紛紛讓開。之前在洗手間被弗萊欺負的那個矮醜胖子也在,他正戴著一副耳機,按著手中的MP3隨身聽。

走過的托馬斯突然從胖子手中搶過那MP3隨身聽,胖子驚叫:“嘿老兄……”樂隊眾人警告地看看他。

托馬斯按了幾下,隨身聽外放地響著《藍色多瑙河》,他頓時不屑的道:“《藍色多瑙河》?貝多芬?你瘋了嗎?我還以為你至少能聽點布蘭妮。”眾人一片嘲笑。米歇爾傲慢的嚼著口香糖,連欺淩的興趣也沒有。托馬斯把隨身聽隨手扔給胖子,胖子勉強地接住,他們已經走了過去。也在走過的伊奧拉臉露微笑地和他們點頭打招呼。

“三。”男生數下最後一聲。

鏡頭回到死寂的倉庫,伊奧拉的臉容越發冷漠,另外三個女生和托馬斯緊張不安。

伊奧拉忽然就說:“米歇爾。”

她話音未落,貝多芬的第五交響曲《命運》第一樂章猛然響起,沒有對白聲的慢鏡頭中,托馬斯和米歇爾幾乎同時地驚怒叫喊!男生邪俊無比的臉龐在獰笑,他的右手手槍噴出火焰,砰的槍響!

那邊的米歇爾腦袋爆起一片血霧,整個人立即仰後倒去。托馬斯悲憤欲絕的張著嘴巴大吼,他揮起拳頭地往前沖去,還沒有沖出第一步,就突然整個人被一連串的子彈打得邊後退邊抽搐,彈頭在慢鏡下劃破空氣,鮮血在他的腦袋、胸口爆起,他的脖子噴泉般噴起一股血水,他的眼睛定格在悲憤、恐懼、痛苦地瞪大。

鏡頭切去,男生獰笑地扣動著左手微沖的扳機,震人心魄的交響曲的音量漸漸變小,槍聲停下,嘭的重重倒地聲。

恢覆了常速的鏡頭過肩再拍去,只見倉庫最左邊的托馬斯和米歇爾,這對搖滾情侶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倒在同一片血泊中。

銀幕外的嘉賓觀眾們都有種窒息的感覺,就這麽突如其來,卻又合情合理的,又死去兩個人,只剩下四個人。

布莎,塔克,伊奧拉,蒂安娜

他們都像壓抑著驚恐的石頭人,布莎抹了抹右臉頰被濺到的鮮血,抹出一道血痕,而她的灰上衣和牛仔褲右側到處都是血。

伊奧拉艱難地朝畫框左邊看了一眼,立時收回目光,有點搖搖欲墜。

面對生死抉擇時,她選擇自己活。

“噢我明白了。”男生忽然驚呼,望著伊奧拉,“你選米歇爾因為這樣一死就是兩個,你活下去的機率就大了!多聰明的女孩!”四人的眼神游移。男生搖了搖頭,“我們玩得太快了!這個夜晚可才剛剛開始。”

他轉瞬就大笑起來:“但這不也很有趣嗎,三個女生,一個男生。看看你們啊,學校裏的學生全在這了。讀書好的書呆子,老師們的寵物,最喜歡擺弄你們自以為是的學識。”鏡頭對準著蒂安娜,又左移向伊奧拉,“有錢的富二代,明明狗屁不通,但就像上帝!整天笑呵呵,卻隨時能反臉。”

鏡頭又左移向塔克,“運動又好又帥的偶像,打架欺負別人第一流,跟班一大群,看上誰誰就是他的馬子,每個人都會敬重幾分。”又左移向布莎,“還有個失敗者,或者普通人?像個空氣人,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被風雲人物支使去做點什麽,就興奮得尿褲子,以為自己終於不再是存在感為零的廢物。”

四人神情變幻,就數布莎最難堪。

“你們知道不,今晚之前我還不理解為什麽有人喜歡暴力欺淩,他們在想什麽啊?對別人拳打腳踢,跳起來踩到別人身上,看著別人哭嚎得像一灘屎,這真的會有樂趣嗎?是的!有的,這太有意思了。”

男生越笑越瘋狂:“哈哈哈哈哈哈!”那濃眉藍眼顯得越發兇厲。

鏡頭在眾人、地上各處的屍體間多角度剪輯,男生的話聲說著:“有一個人生真理,學校不斷地告訴我們別那樣做,但又不斷教會我們那樣做,弱肉強吃。如果哪個傻瓜相信了學校說的、不那麽做了,那他就被淘汰。我親愛的夥計們,這就是學校!那些傻瓜還痛苦於為什麽不是說好的愛,人類不是不屬於動物嗎?不!我們是動物,只不過是動物中最殘忍的那種。”

男生冷笑說:“接下來這個游戲叫動物游戲,你們空手地混戰,最先倒地的人死,其他三個人可以活下來,開始。”

一剎那,四人緊張地互望,還沒有人出手……

恃強淩弱而得到快感和優越感,把別人的痛苦作為自己的快樂,群毆失敗者是最常見的校園欺淩之一。

“布莎!!!”塔克驟然一聲叫吼,已經沖向就在旁邊的布莎。布莎驚急地躲避,卻被塔克抓住左手臂,她失聲叫喊間,一直沒什麽聲響的蒂安娜跑去從她背後猛推。

伊奧拉躲開一邊地看著,冷眼中有著不忍。布莎剛才幫過她,但她沒有幫布莎……怎麽幫呢?

布莎被推得往前跌去,高大壯健的塔克更猛一下將她摔去。個子並不嬌小的布莎勉強地站住,胡亂地揮動雙手,然而塔克發狠地雙手箍住她用摔跤動作把她砸到地上,嘭!!布莎重重地倒地。

當布莎一倒地,塔克和蒂安娜都停下了手,倉庫裏變得寂靜,地上的布莎抽泣了起來。

三人都避開到右邊,望向門口的男生。他們的眼神既激動又冷漠,就是沒有愧疚,流露出了人性中的邪惡。

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第三樂章的鋼琴樂響起,男生的沙漠之鷹對準獨自一人側躺在那裏懦弱地抽泣的布莎,歪過頭地望她,笑道:“再見,小跟班。”

影片走近40分鐘,銀幕外的觀眾們如此揪心。

“我今晚剛要自殺……”布莎忽然哽咽說,似乎是死亡的氣息給了她求生的勇氣。

男生沒有立即開槍,轉而饒有興趣的樣子。三人則緊張地來回望,像在催促他快點動手。

“我是真的沒有欺負過誰。”布莎撐著坐了起身,望向門口,一雙淚目朦朧,“我也真的是個小角色,我只是……只是個無端端被扔進學校的家夥,我一點都不喜歡那裏!但是……我有選擇嗎?”

也許有些話憋在她心頭太久,在淒美的鋼琴樂中,她落著淚水,不顧一切地說著可能的遺言:“我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我父母得掙錢養家,而我得上學啊!這不是我父母的錯,我不知道是誰的。從小,每間學校都說,當你受了欺淩,你就告訴老師和家長,你就求助……然後他們被警告,有時候連那也不;而我,我只是過得更糟了。”

鏡頭掃著若有所思的男生、又焦急又茫然的三人,布莎哭著笑了聲:“我真的相信……這讓我不停地轉校,讀了六間小學。”她小聲地嗚咽,“我就只是一個普通家夥,為什麽都要欺負我……”她忍抑著哭聲,“然後我上到高中,我以為會不同的,因為大家都長大了……沒什麽不同。我只是想,如果成為他們的一分子,會不會就不同了,就是這樣所以……我來到這裏。”

她抹了一把眼淚,右臉的血痕被化開,“你說得對,我高興壞了。我第一次覺得自己被重視了,我的生活會不同了……”

男生已經變得面無表情,銀幕內外都因為布莎這一番真摯悲愴的哭訴直擊心靈,閃回蒙太奇再次出現:

在學校田徑場,一群六、七歲的小男生各就各位地蹲在起跑線,砰的一聲槍響,他們沖了出去。跑著跑著就開始有人掉隊,一個接著一個,倒退的鏡頭正面拍著跑在最前方的人,鏡頭在遠去,落在最後面的一道身影跪倒在田徑場上。

一個幾歲大的孩子,懂些什麽呢,突然就被扔進校園開始賽跑,開始選美,開始弱肉強吃。又是誰在欺淩他們?

“你說得很動聽。”鏡頭回到倉庫,男生的右手食指在緩緩地往扳機按下,“但誰在乎?”

誰在乎?布莎只是個消失了也沒人註意到的失敗者。

正面全景,坐地的布莎在哭顫,站在右邊不遠的三人在愛莫能助的前望。

突然這個時候,有手機的鈴音響起打破倉庫的死寂,銀幕中的眾人紛紛被驚嚇,銀幕外的觀眾們也是嚇了一跳。是坎迪絲-阿科拉翻唱另類搖滾樂隊Til-Tuesday的Voices-Carry:

“在夜晚,我喜歡揣測他的心思。但我可能會被我發現的東西嚇到,噢,那一定是某些他正想著的,戀戀不舍的東西。當我告訴他我愛上他了,為什麽他會說……”

這首1985年的老歌曾因它的MV引起轟動,通常都在史上百大偉大MV的列表中。其情節圍繞著樂隊的女主唱,她有個家暴她的男朋友,他因不喜歡她玩搖滾樂隊而施暴,並要求她變為他期望的上流社會淑女。最後他們在音樂廳聽一場音樂會,男朋友註意到淑女打扮的她禮帽下還紮著小辮子,他生氣了,而她開始唱起了歌,摘下了禮帽,邊唱邊從座位站了起來。周圍觀眾們都驚詫地望著她,他顏面盡失。

這是一種沖破群體禁錮,堅守獨立自我的搖滾精神,也是一種女權的反抗力量。

“噓!噓!給我小聲點,聲音太大了。噓!噓!給我小聲點,聲音太大了。”

在Voices-Carry以手機鈴音的方式響著的同時,男生的目光四望,似乎也有一點緊張。眾人也在張望,都看向了那邊的托馬斯和米歇爾兩具屍體,距離最近的是在中間的布莎。

男生輕聲的說:“布莎,你過去把手機拿出來,拋給我。這是你的活命機會。”三人頓時驚急,他的左手微沖斜對著他們地動了動。布莎傻楞的望去,鏡頭拍去,兩具屍體連在那裏,鮮血滿地。

“我竭力不讓自己不安,因為我知道所有為此會惹的麻煩。噢,他告訴我眼淚是要藏起來的,是要去恐懼的。我竭力忍在內心,所以沒人能聽見……噓!噓!給我小聲點,聲音太大了。噓!噓!給我小聲點,聲音太大了。”

在詭異的歌聲中,布莎緩緩地起身走去,動作不利索,卻發顫著從米歇爾的黑色小外套衣袋中掏出一部震響的手機。在男生的示意下,他把右手槍插回腰間槍套,她把手機從空中緩拋過去,他舉起右手一下接住,左手的微沖槍口掃視眾人。

“他渴望我,但是只有一部分時間。他渴望我,如果他能讓我守規矩……”

眾人都在麻木的望著,男生看了看手機屏幕,沒有警告誰就接通來電,笑道:“嗨,麥加林太太,晚上好。”

手機外放地傳出一把中年女人的聲音:“你好,你是米歇爾的朋友?”男生看向那邊地上的米歇爾屍體,熱情的笑道:“是的,我們在開派對,米歇爾和托馬斯正為我們演奏,他們就是太受歡迎了!裏面太吵了,她讓我出來跟你說。”

“哦,哦!”麥加林太太樂笑,“那你幫我轉告她,11點前一定要回家,不然她可就要被禁足了。”

鏡頭拍著米歇爾死不瞑目的屍體,越流越大的血泊,眾人覆雜的臉色,伊奧拉冷沈的美臉。

男生大笑道:“好的,我一定轉達!哈哈哇嗬!那就這樣嘍?我也正玩得開心呢。”麥加林太太笑問:“那多謝了。你是誰?”直到現在銀幕內外都不知道這男生叫什麽名字。他頓了頓就笑嘆:“你女兒的備胎,哎我得回去了,我可不想惹她生氣。再見,麥加林太太。”在麥加林太太的開懷笑聲中,他按了掛斷,嘟的一聲。

“米歇爾,你媽媽讓我轉告你。”男生朝著米歇爾屍體的方向,溫柔的說:“11點前一定要回家,不然你就要被禁足了哦!”他突然噴笑出聲,隨之對著沒敢趁機有半點反抗的眾人一通狂笑,唱道:“噓!噓!給我小聲點,聲音太大了!”

他松開右手中的手機,手機砰的落地,他從腰間再次拔出那把銀色的沙漠之鷹。

“她好像不是因為家庭問題啊,那是什麽呢?”男生笑語,“也許就因為她是個臭婊-子。布莎!”鏡頭切向茫著臉的布莎,男生說道:“你幫了我的忙,立了功勞,這就有獎賞了,剛才的游戲無效。”

右邊的三人紛紛變色,塔克叫道:“不是吧!”伊奧拉最為激動:“你說好的!”

“我就是法律!!!”男生爆炸般的咆哮,雙手的槍都對準他們,“你們可以不玩,誰要退出嗎?”

三人只能憋下悶怒,布莎沈默不動。男生滿意地邪笑,說道:“獎賞時間。布莎,現在伊奧拉和蒂安娜是你的了,你可以像玩芭比娃娃一樣玩弄她們,除了死,她們會做任何你說的事情,否則死亡。而你不能棄權,開始。”

隨著他的話,布莎從茫然到訝然,另兩個女生更加驚急,蒂安娜輕喃:“這不公平……”

“你多大了?”男生語氣嘲弄,“你不是以為你爸爸是聖誕老人吧?”

這黑色幽默沒有讓誰笑,也沒讓小放映廳的嘉賓們的心臟好受一些,又一次的選擇!

莫紮特的《安魂曲》第二樂章第三段Rex-tremendae(你是可怕威嚴的君王)響起,輪到布莎被推到了懸崖邊,正如之前的伊奧拉,她有機會變成欺淩者,變成那個男生!只要把靈魂交給惡魔,他就是叫布莎!

報覆吧!反正不會致她們死亡,而她們對你沒有半點善心好意,剛剛才要置你於死地。報覆吧!這也許是你最後的機會了,還要名正言順,光明正大!報覆吧!你隨時都會死去,還顧慮什麽?

只要把靈魂交給惡魔,你就是可怕威嚴的君王!

布莎在左邊,伊奧拉和蒂安娜在右邊,她們相對而視。塔克在旁觀。

“你可以開始了。”男生說道。

閃回蒙太奇,學校隱蔽的樹林一角,兩個女生兇狠地抓扯布莎的長金發,她痛苦地反抗。鏡頭回到倉庫,布莎面無表情的微微斂目,樸實素顏的臉容上的血淚十分滲人,她似在掙紮地說:“你們抓自己的頭發。”

男生有點疑惑的揚起濃眉。伊奧拉和蒂安娜不明就裏的輕抓頭發。布莎深呼氣以致鼻翼微動,閃回蒙太奇又現,那兩個女生往布莎臉上惡狠狠地各吐了一口口水,她的樣子似哭非哭。鏡頭回到倉庫,布莎又道:“你們互相往對方的身上吐口水。”

她加重了!從只對自己的動作,變為互相攻擊的行為,她在墜進惡魔挖好的深淵。

伊奧拉和蒂安娜並不情願,但沒有猶豫地互往對方的胸肩吐了一口口水。

男生重新漸露笑容……

布莎的神情越來越冷,閃回蒙太奇又現,她被迫給那兩個女生跪下,滿臉的淚水,她們笑罵著什麽。鏡頭回到倉庫,布莎望著伊奧拉兩人,“你們……你們……”觀眾們的心提到嗓子眼。布莎喘氣的道:“你們……坐到地上。”

兩個女生彎身往地面坐下,穿長褲的蒂安娜盤坐,穿連衣裙的伊奧拉側腿坐,保持著淑女的禮儀。

只有心頭松了松的觀眾們知道,布莎抵擋住了惡魔的誘惑和威脅!她仍然是倉庫裏唯一沒有直接罪惡的人。

音樂聲漸停,男生不太高興的模樣,“時間結束。”布莎頓時大口地喘氣,兩個女生試探著站起身,塔克在望男生。男生已經隨即說:“伊奧拉、蒂安娜,我說什麽,你們就對布莎做什麽,布莎你不得反抗。芭比游戲,開始。”

三個女生都怔住,男生高聲:“狠狠地抓她的頭發!”他的右手手槍朝上砰的開了一槍,《安魂曲》第二樂章第五段Confutatis-maledictis(惡人群魔徑受審判)響起,如同被烈火焚燒的惡魔所發出的慘哀之聲!

“對不起……”蒂安娜當先快步上去,一把抓住布莎的長馬尾往後扯。伊奧拉緊跟著走上去,“對不起!”她從另一邊抓扯布莎的頭發。布莎的馬尾被抓亂抓散,一頭金發披散開去,更被她們毫不留情地亂扯,她痛得大喊大叫。

男生又命令說:“摑她幾巴掌,現在!”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已經沒了遲疑的兩個女生隨即都使勁地掌摑布莎,先是蒂安娜打右臉,再是伊奧拉打左臉,啪!啪!布莎被打得雙頰發紅,長發飛亂。男生又冰冷的說:“按她跪下!”蒂安娜嘶吼著強拉比她高大的布莎跪下,伊奧拉也幫忙拉按,布莎渾身顫抖地被按跪在地上。

男生在笑,在嘲弄,突然大喊一聲:“塔克!”

一直站在那邊旁觀的塔克望去,男生說道:“你把布莎按到那張沙發上,你們兩個協助他,強奸布莎。”

安魂曲越發驚悚,四人都怔在原地,塔克慌忙的說:“不,夥計,我不做那種事……”伊奧拉哀憤的說:“求你了!”布莎完全楞著。之前主動積極的蒂安娜也難以動手:“我們不是真的動物!”

銀幕外的觀眾們也心驚肉跳,一口氣堵在胸口抒不出去,別,別啊!

“哇哦哦哦!你們是好人。”男生明白過來地點點頭,音樂漸漸停歇,“布莎,站起來。”狼狽不堪的布莎起了身,男生又說:“過來,沒事的。”三人疑惑,他又要行刑?布莎緩緩地走向他,死灰般的心已經對死亡沒什麽害怕。

她走到距離男生四五步遠,他忽然側身讓開了倉庫門口,和善的笑道:“你可以走了,你被他們用他們的生命赦免了。因為這個游戲!要麽布莎活,要麽你們活。”他朝布莎後面的三人大喊,調皮的樣子像小孩,“明白嗎,當布莎走出倉庫,你們全部死。”

三人都瞬間變了臉色!

《安魂曲》第二樂章第六段Lacrimosa(落淚之日)的哀聲徐徐地響起,到來的將是什麽?永恒的悲痛嗎?

“或者強奸她。”男生的話語不帶一絲人類感情,“布莎,不想被強奸就走吧。”

銀幕的氣氛壓抑到極致,觀眾們毛骨悚然。正面中景鏡頭,布莎前望著不遠的門口,沒有回頭去看模糊在背景的三人,她抹了一把眼淚,繼續邁出腳步走了一步,然後是第二步。

三人正面中近景,蒂安娜楞了下去,伊奧拉漸無表情,塔克臉露掙紮。

換了是你,你怎麽選擇?

而他們都是平時呼風喚雨的年度人物,正享受著無價的青春,未來一片光明。

右位斜側全景,畫框右下的布莎又走出一步,距離左上景深的門口更近了,門口左邊的男生沒有動靜的望著,三人沒有入畫。在安魂曲漸強的高音哀唱中,布莎加快了腳步,她幾乎是要奔跑出去,她的倒影長長。

突然這時,側面近景運動慢鏡頭,看不清楚是誰從後面沖了上來,布莎的左手臂被人從後拉住了,她被拉得轉過身,臉容驟變驚恐,金色長發在甩飄,鏡頭在旋轉拉遠,心裂的觀眾們這才看清楚……

伊奧拉!

她拉住了布莎的左手,布莎在死命掙紮,她叫喊起來:“過來幫忙啊!你們想死嗎!?”

轉眼之間,後面的蒂安娜和塔克也沖來,大哭大叫的布莎被他們牢牢地抓扯住。

站在不遠門口邊的男生看著這一切,說道:“強奸她。”

繃緊臉的塔克踏出第一步就已經下了決心,他箍抱住瘋狂掙紮的布莎拖著她走向倉庫右側的沙發。蒂安娜低頭跟在旁邊。伊奧拉變得又一次落在後面,鏡頭對準她,她面沈如水,一雙藍眼睛恍惚間就像那男生的眼睛。

伊奧拉的過肩鏡頭只見布莎被塔克強行按倒在沙發,她慢慢地走上去。

觀眾們聽不到布莎的哭喊,聽到了伊奧拉的呢喃:“對不起……布莎……我不能死在這裏的,我和你們不同……”

驟然,布莎的哭喊刺破悲哀的音樂,響徹在小放映廳,穿透了觀眾的心靈。她的雙手被蒂安娜抓住,踢動的雙腳被渾身肌肉的塔克箍住,他喊道:“脫掉她的褲子!”伊奧拉默默不言地上前,艱難地把哭喊掙動不已的布莎的牛仔褲解開扭扣再拉了下去,在三人合力下,布莎的牛仔褲被拉至膝蓋,下身只剩一條白色三角褲……塔克喘著粗氣,要解開他的牛仔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生突然爆笑起來,癲狂的笑聲蓋過安魂曲及一切聲音:“哇哦哦啊哈哈哈!太棒了,太棒了!人性啊。一群動物。停手!哈哈哈,哇嗬嗬!我不喜歡這樣,你們真讓我惡心。停手!”

頓時之間,銀幕裏陷入寂靜,銀幕外一片觀眾長長的呼氣聲,看這電影簡直是被折磨……

塔克幾乎跌坐到地上,硬朗的臉龐神態癡呆。松開手的蒂安娜被布莎甩得退了幾步,只有伊奧拉還站得穩穩的。布莎哽咽著連忙把膝間的牛仔褲拉回去,淚目的眼神十分覆雜。

他們剛才都做了些什麽?如果那男生沒有叫停,又將會做出什麽?

男生走了兩步,重新堵住倉庫的門口,餘笑未停的道:“布莎,看到了嗎?他們沒人會放過你,他們為了自己能毀滅地球,所以他們是大人物。家長總是說,‘到了我這把年紀,你就會明白了。’你以為是什麽,明白我們的卑微!”

蒂安娜和伊奧拉沒有說話,塔克突然豁出去的吼道:“你讓我再做一次試試?我不!我寧願死。”

“剛才要解褲子的人可不是我。”男生又忍不住地大笑,面目既猙獰又俊帥。

塔克沒再說什麽,而布莎斂藏哭泣的話聲虛弱:“讓我走,讓我走……”

“我註意到了。”男生高聲,“布莎,伊奧拉,現在你們之間有了點小恩怨。這真是太美妙了!”他一副欣賞藝術家的傑作的讚嘆口吻,“你們出來吧!一場對決在所難免。”

伊奧拉冷臉地率先走去,布莎遲鈍的下了沙發,有點腳步不穩的走去。

她們繞過滿地的屍體,隔著兩步距離地站在中間,伊奧拉在左,布莎在右,“路西法效應”的對立面。

所謂的路西法效應是由一個真人實境實驗所得出的結果,情境的影響力可以把世俗標準的善良好人變為殘暴壞人。生活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環境和角色,往往還有上司,當順從權威和群體去行事,即使善惡被模糊、完全非人性,受影響的人被黑暗吞噬卻仍會覺得自己身處光明。

人性中的善和惡,從來都沒有涇渭分明,更不會固定如鐵。

在經歷了男生設置的種種關乎生死的情境後,看似鎮定的伊奧拉變為惡魔,而看似懦弱的布莎暫時還是抗住了壓力的英雄。

接下去是什麽?

“看到那裏的托馬斯了嗎?”男生說。她們都望向最左邊地上的托馬斯屍體。男生嘲笑似的說:“這個游戲叫斷手游戲,你們可以用除了電鋸外的任何東西去把托馬斯的一只手拆下來,伊奧拉左手,布莎右手。看看誰快?你們中只有一個人可活。”

那邊的塔克和蒂安娜都聽蒙了,伊奧拉已經在四望周圍地尋找武器,布莎的樣子像根本沒有在聽。

“開始吧!”男生說。

話音剛一落下,伊奧拉就沖向左邊的音響樂器,她猛地抄起那把形狀尖銳的紅黑色金屬電吉它,走到著短袖T恤的托馬斯屍體的左手邊。仰角鏡頭中,她咬著牙,雙手握著電吉它的琴頭高高地舉起,用它的琴身砸下去!

嘭!!!切至全景,她已經再次舉起電吉它砸向托馬斯的左手肘,嘭!!!

站在原地的布莎一點參與的意思都沒有。

男生面無表情。

嘭!伊奧拉一下下地砸下去,嘭嘭嘭!她喘起粗氣,滿頭的大汗,用吉它撐著地面喘息……鏡頭掃過漠然的塔克兩人,嘭!!!駭人的聲響又起,伊奧拉又砸了一下,一點血肉被濺起半空,她的神情越來越瘋狂,又狠狠地砸下,更多的血肉濺起!

她松開了電吉它,彎身雙手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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