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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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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草芥

石桂是吃了飯出來的,她不吃葉文心也不肯放她,怕她在營前頂著日頭曬壞了,肚裏要再沒點東西,鐵人也扛不住,這會兒卻接過來,也不顧湯水淋漓,咬在嘴裏,喜子還不敢正眼看她,斜了眼兒睨她,看她真個吃了,這才低頭去肯自己那半只雞。

明月兩邊兒看看,面上帶笑,伸手擼魯喜子的頭發,雖不說話,動作卻是高興的,他一高興,喜子越發覺得他是喜歡石桂,腦袋裏旁的還沒想到,先想著要是真個成了姐夫,就還能呆在一塊了。

兵丁救了喜子那會兒,七八個孩子少有說得上來路去處的,只有喜子牢牢記著出來他是跟娘出來的,來找爹,阿奶說了往後要過好日子。

那個同鄉原來也不熟識,只知道兩個一處去跑船,做一筆大買賣,是挑了老實肯出力的才能去,自家爹是交上好運了。

秋娘聽了一路,原來半信半疑的,等那人道:“你男人就是在金陵出去的,還找著了你閨女,大戶人家真是有錢有鈔,包了一大包東西給他,這下連跟著進貨的本錢都有了。”

秋娘這才信了,合了手直念佛,同鄉連地名人名都說得明白,還能有假不成,俞婆子但凡說到石桂就要嚼上兩聲,還覺得家裏不該養活她的,荒年一個人的口糧才是命根子,到她賣了錢,才說養得這幾斤幾兩重也不是全無用處,到聽見這一句了,才笑起來,拉著那人問:“是給了多少錢子。”

同鄉嘿嘿笑一回:“一大包呢,又是衣裳又是銀子,托了個後生送過來,您兒子恨不得給人下跪。”

俞婆子聽著心裏歡喜,秋娘卻皺起眉頭來,自家的男人自家知道,他尋常連個謝字都出不了口的,更別提下跪了,何況還是跟個後生。

俞婆子聽見銀子衣裳就瞪了秋娘一眼,石桂送回去的兩包衣裳裏頭好的全是給秋娘的,半點不知道孝敬她,秋娘的又是花兒又是朵兒,輪著她就是銹色,她不想著自家年紀在了,倒先想著石桂有意薄待她。

秋娘倒細細問了那人石頭是甚時候出船甚時候回來的,那人說得越多,越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秋娘心裏警醒起來,可偏是這會兒,那人道:“原來石頭哥不叫我說的,這會兒卻得告訴嫂子,你女兒這會兒該贖出來啦。”

那人確是跟著石頭一道跑過船的,石頭吃苦肯幹,吃得幹些做得多些,從來不報怨,到他卻不一樣,偷奸耍滑,還動起貨倉裏貨物的主意來,叫石頭撞上了。

他自家跪著求石頭萬萬不能說,石頭看在同鄉面上替他,告訴他萬不能再動主意,可他不肯悔改,半道上了船家便不肯再用他,知道石頭有錢,問他借錢周轉,再做點兒小生意,哪知道石頭咬死了就是不肯借。

說這是他女兒贖身的錢,怎麽能隨意借給別個,那人軟的硬的都來了,眼看著石頭還是一根筋,心裏埋了禍根子,若是太平年月,有裏正有保長有族長在,他也不敢動這番壞心思,可家鄉大災年,誰還顧得上誰。

“我石頭哥原是為著讓你高興,這才不許我說,家裏可是田地都置好了,屋子也蓋起來了,我侄女兒能幹,一人當著家呢。”那人越說越是去睨俞婆子的臉色,知道她不喜秋娘,連這個孫子都淡淡的,也嘆她婦道人家心腸恁般歹毒,心裏卻想著叫他一家妻離子散。

財運都叫石頭給擋了,又不是他的貨,他眼睛盯得這樣緊,自家的錢倒不肯出借,可不就是生生擋了他的財路。

俞婆子一聽如今是石桂當家,臉都要掛了下來,原來她年歲這樣小,就該跟她當面鑼對面鼓的,這會兒年紀大了手上又有錢,再替秋娘撐撐腰,家裏哪裏還有她立足的地方,俞婆子當了這許多年的寡婦,心裏想的便是她守寡養大了兒子,怎麽著在媳婦孫子面前都該一句落地別個再不敢回駁的,哪知道一個兩個作反,進了金陵她且不得受氣。

一回二回的挑唆,俞婆子再看秋娘時更不順眼了,兒子有了錢就給他再買個妾來,這會兒受了災,漂亮的姑娘媳婦哪裏不見,又便宜又好生養,說不準兒還能再養個孫子出來,她自小帶到大,哪裏會不親她。

好日子不過在眼前晃一晃,半點沒撈到手裏呢,俞婆子先打起了惡主意來,看著半道上那許多買人賣人的,便動了心思,把秋娘遠遠賣了,就說她半路死了,兒子也怪不到她頭上。

至於喜子,才只六歲大,能知道什麽事兒,騙他說娘死了沒了,他還能怎麽著,打定了主意便去跟那人商量,那人原就是這麽打算的,把她們帶得遠些賣掉,哪裏還能找得回去,又得銀子又報覆了石頭。

秋娘交給人牙子的時候,喜子還在睡,等他醒了,再找不著娘了,俞婆子說秋娘跑了,喜子怎麽也不肯信,非得回去找她,被俞婆子牢牢看住,船再行上三日,那人便露了真面目,俞婆子既驚且悔,摟了孫子這才害怕起來。

喜子這才知道,娘是叫這人賣掉的,跟阿奶兩個關在一處,日日聽她嚎哭,怨天地怨菩薩,怨的最多的還是姐姐跟娘。

喜子驚恐害怕,那會兒的話牢牢記在心裏,等那人把他賣了,阿奶就不知道哪裏去了,他如今才知道姐姐還在別個家裏當丫頭,聽明月猜測著怕還是挨了罰的,身上也根本沒錢,雖不是淒淒惶惶的,日子也不似阿奶說的那樣好過。

原來明月不論道,喜子跟著就跟著,可憐他跟自己一個年紀就沒了爹媽,這才肯時時帶著他些,兩個男人囫圇過日子,軍營裏哪個男人不是稀裏糊圖過日子的。

這幾天便一直在喜子跟前說他姐姐過得苦,他雖從未在石桂臉上見過苦色,可編瞎話的功夫卻是一流,說原來就見過他姐姐,還是在自個兒當道士的時候,大冷的天兒差她出來摘花,還要她扛回去,姑娘小姐難侍候得很,丫頭都是受欺負的。

喜子聽在耳裏跟秋娘說的對得上,倒慢慢把心思扭了過來,他們被賣被欺負的時候,姐姐的日子也不好過。

等吃完了飯,倒站著沒跑,目送她走,石桂提了籃子對明月道:“這太沈手了,你送送我罷。”銀子的事兒總得有計較,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放在她這兒,既有銀子了,就該買田起屋,白放著太糟蹋。

有聽著的,便拿手肘子去碰明月,捶他兩下,又推他:“趕緊趕緊,人家沈手呢。”這番艷福真是不淺,誰知道這麽個小尾巴竟還有這樣漂亮的姐姐。

軍營裏除了上頭幾個把總千總,就少有人有媳婦的,有媳婦也在老家呆著,那些把總千總又置了屋子,尋常兵營裏半個女人都看不見,這樣鮮靈靈的姑娘,哪個見了不咽口唾沫,洗澡出操的時候對著明月又拍又打:“你一個吃過葷的,竟碰上這麽個好貨。”

明月板了臉:“說甚!再說揍你。”他小時候不覺得,跟著宋老仙人胡亂練拳練身,到了圓妙觀裏跟著張仙人又學了些,三瓜兩棗,吃一半還吐了一半,等真個習起武來,才知道厲害處,別個人練硬功夫,他也全沒落下來,要論拳頭身法,他也能數得上一二了。

聽他這麽說,就是真個生了氣,那幾個反笑起來,媳婦嘛怎麽能跟花娘比,嘿嘿笑一回,搗了他道:“你媳婦天天這麽給你補著,你見著她就不熱血上湧?”

明月不理會這些人起哄,又有心顯一顯本事,三兩步踩著欄桿縱身出去,輕悄悄落在石桂身邊,石桂瞪大眼兒,那欄桿總有一人多高,還是按著明月的身量來算的,他就這麽踩著木頭上來了。

那些人都知道他當道士是有童子功的,眼見他露了這麽一手,俱都散了去,反是明月揮揮手:“你趕緊再去喝口粥,別個招你,你別理會。”

這話是跟喜子說的,喜子抱了新衣裳新鞋子回營房去,嘴角卻跟著翹起來,知道明月是很高興了,才肯當著人露功夫出來。

石桂怔得一會兒,替他高興,還記得他捏了細枝條武劍,那會兒還沒能躥得這麽高,心裏倒遺憾起來,明月教過她法門的,她先還記著,後來便忘了,何況宋家也不能練這些。

石桂怔怔看他,明月紅了臉,伸手就把籃子拿過來,提在他手裏輕得鵝毛也似,這點都覺得重,看她付細腰身,倒不覺得奇怪了。

等兩個慢慢悠悠走到半山上,石桂這才問道:“你這裏頭有多少銀子?我那兒的一文都沒動過,要是攢得多了,你不如看看買塊地?”

明月是個粗疏的性子,哪裏得到要買地,那是孫師兄的想頭,買地蓋房討媳婦,他才要笑,眼睛又瞥一瞥石桂,要是真個討媳婦,那還真得有房有地。

“我不懂這些,要麽你替我看看,田地倒不用,咱們有分田,要是成家了就能分五十畝,也不必繳糧繳租,看看蓋個房就是了。”蓋房子嘛,媳婦不喜歡,有什麽用,他想著就拿眼睛的餘光去掃石桂,看她鼻尖沁著汗珠,嘴角嫩得跟才剝出來的菱角似的,那紅又不一樣,說不出是哪樣紅,紅得粉透透,忽的一下子,明白營裏人說的血氣上湧是個什麽滋味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520啊

於是今天來發紅包吧

大家高興一下

麽麽噠~~

明月自習了武,五感便靈敏許多,石桂走在他身邊,側一側就能瞧見她睫毛投下半月的陰影,眼睛看著耳朵聽著,鼻子裏頭還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兒,又不是胭脂花粉又不是頭油香膏,聞見了就覺得清爽,從鼻尖到胸中都是一股清涼意味。

天氣暑熱,在宋家時丫頭們還不方便日日洗澡,在別苑攏共就這幾個人,葉文心本就愛潔,日日都要沖一回,天熱的時候浴湧裏放上半湧水,拿香胰子搓一回,身上不粘膩了,就拿水沖幹凈。

小院裏再沒旁人,似菱角這樣大的,就在葡萄架子下面沖澡,院子跟院子還隔著門墻,劉婆子在外間縱有人來,也都聽不見看不著的。

石桂種了薄荷,摘些薄荷葉子在水裏揉開了,泡出味兒來用這個洗澡,她最怕熱不過,拿這個洗了耳後身上都是清涼的,洗頭的時候還拿這個揉頭發,揉到頭皮發涼,才是真的爽快。

她比葉文心動的多,天天回去一身汗,不洗澡受不住,原來在宋家也非得絞了巾子擦過,得了閑就往鄭家去,旁的不說,只有一樣好處,買了個浴桶在,自家燒了水,關上門就能洗澡了。

鄭婆子那會兒說她費水費柴,石桂一樣不肯理會她,鄭婆子還說她是個窮講究的,哪個丫頭也沒她洗得這樣勤快。

到了別苑還是不改,劉婆子聽了她的,還有什麽不肯辦,素日裏給睜只眼閉只眼的讓她貼補兒子兒媳婦,漏些米面出去就是為著行事方便,再替葉文心把做活計的事兒給瞞了,兩下裏便宜。

洗得久了,身上帶著薄荷香,夏日裏聞著爽人心神,明月哪裏知道這個,他連胰子都不用,跟著當兵的混,早就把原來那些侍奉三清的規矩扔到了腦後,九戒五戒能記著的沒幾句了,洗澡潔凈倒還在,通仙觀裏管得不嚴,孫師兄卻是個講究的胖子,不洗漱過不許他進門。

別個罵起來都說臭道士牛鼻子,可道士一年裏光是齋戒日都有二十七八日,又要焚香又要沐浴,尋常的日子還有持戒師兄見天盯著,還能臟到哪裏去。

在軍營裏洗澡就是沾沾水,好歹是沖過一回的,夏日裏太熱,早上出操之後一回,晚間農忙回來又沖一回,味兒倒也不算難聞,要說香還差著十萬八千裏。

少年人氣血浮動,聞見香味兒很有些難以自持,何況石桂還是他打小就喜歡的,那會兒不知道,只覺得跟這個丫頭很有話說,後來跟孫師兄相投,也依舊還願意同她說話,在外頭的時節少有想起來的,也就是月圓想一回,桂花開了再想一回。

跟著粗漢子行院都去過幾回了,縱不進門,那些葷話也聽得一回,明月卻記著孫師兄說的話,他那會兒也不知是真從道家典籍上翻出來的,還是從話本子上看的,說童子身不破練功最佳,破了童子身便再難有寸勁,事倍而功半,是以兩個老仙人都是未娶親的。

明月那會兒深信不疑,後來練功日進越發相信,別個哄他騙他,說似他這樣的,進了行院還得花娘倒貼錢,白睡不算,包個三百文的紅包給他,算是破了個初哥得著元陽,元陽這詞兒一提,他就更不肯了,這年紀的營房裏還只有他這麽一個沒嘗過女人滋味。

原來倒不覺著難受,夜裏對床鬧騰他還得捂著喜子的耳朵,到這會兒才知道翻騰是個什麽滋味兒。

他血氣一湧,旁的還罷了,身上哪裏蓋得住,趕緊拿籃子擋在身前,自家覺著呼吸粗重,跟在土場上操練了十圈似的,屏了息慢慢吐氣,嘴上嗯嗯啊啊的應著,石桂卻忽的停了腳步,側身問他:“你喜歡什麽樣的?”

明月一下子怔住了,紅著臉吱吱唔唔,把好口舌全扔到一邊,一句都應不出來,看著石桂幹瞪眼兒,喜歡自然是喜歡她這樣子的的。他看這丫頭,幾年不見竟又出挑了,還想著幾年前孫師兄的話,心裏怎麽也不信,哪怕她是水裏的月亮呢,拿個盆還能撈不出來?

石桂問的是他喜歡什麽樣的屋子,知道他往後有田地,心裏松一口氣兒,總算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要蓋屋子就得挑地方,她說了一通,屋前有水屋後有樹,繞一圈籬笆院墻種上竹子,再種些花樹,玉蘭也好,銀杏也好,屋裏架個長桌子,起三間屋,主屋書屋再有個廚房,架起葡萄架,養點兒活魚種些蘭草,要是她能蓋房子了,就要按著這個來蓋。

石桂說得嘴巴都幹了,這才發覺明月半句都沒聽進去,無奈笑得一聲,明月卻回過神來:“就你說的那樣。”

原來的家他早就不記著了,無非就是土墻破屋,後來就沒有過家,道觀住過軍營也住過,家是什麽模樣,那還真不知道,把石桂說的那些想一回,沒來由的也跟著美起來。

石桂看他只知道傻樂,承了他這樣的情,倒要替他打算一回,問他要去哪兒買屋買田,要不要打水井,真個問了才知道他對這些著實一竅不通的。

明月原來沒想過,現在想一想覺得那真是不錯,想上一回,心緒倒平覆了,不必再拿籃子擋著,一只手撐在頭後,慢悠悠邁著步子,經過松樹林還上樹摸了幾個松果松仁下來。

掏松鼠洞的本事還沒落下,剝開兩個吹一吹自家嚼一個給石桂嚼一個,樹蔭裏涼快得多,她也不出那麽多汗了:“你別中午來了,大日頭,你又不似咱們能曬,你晚上來,帶些燉湯,那小子愛喝湯。”

石桂想一回,點了頭:“那你回去告訴喜子,我打明兒起,傍晚去看他,你們散了操也不必著急,能多說兩句話了。”

明月一路送她,從營門邊一直送到山上,又從山上一直送到宋家門口,石桂言笑晏晏,臉上泛著光,喜子肯給她一只雞翅膀,慢慢就能認下姐姐,到時候她也放了良,姐弟兩個一道過活,再找到秋娘石頭,一家人就齊全了。

心裏寬慰自個兒等日子長了再問,可怎麽能不心焦,眼下卻不能張口,喜子好容易肯讓她碰了,再觸著他的傷心事,又縮回去該怎辦。

“喜子一直麻煩著你,我心裏很過意不去,你若是平日要洗要補要做鞋子衣裳千萬別跟我客氣。”明月是匆匆套了件衣裳出來的,石桂還想替他量一量身,才剛做的看著有些緊巴巴,倒不知道他身上這樣壯,想好了下回帶量尺出來,就在山上給他量身。

明月半句也不推辭,樂呵呵應得一聲,她都管了帳了,全身上下當然都要管的,兩個一路走到門邊,就在門前遇上了高甲,他按著日子送十月裏的精米細面來。

高甲等了許久沒看見石桂在,一袋袋的搬了白面進去,又慢慢吃了一杯茶,眼見著都正午了,石桂還不回來,他眼兒不住往外瞥,倒是劉婆子瞧見笑了一聲,同他嚼起舌頭來,還是那一套菩薩保佑的說辭,卻把高甲聽住了:“真是天大的幸事,石桂姑娘找著她親弟弟啦,這世上的事兒就是這樣巧,怪道別個說有事無事多燒香,自有菩薩保佑的。”

不必高甲細問,劉婆子便一句一句全說了,說石桂家裏遭了災,弟弟跟娘出來找爹竟受了惡人騙,把母子都賣掉了,喜子高運,跟著駐軍來了這地兒,偏巧又偷了她的瓜,這才遇上了。

“高家小哥你說可是,這都是菩薩指點的,要不然怎麽能兜上那麽大的一個圈兒,竟還能碰上呢,菩薩自有論道的。”一面說一面念了一聲佛,劉婆子深信不疑,還供了觀音菩薩像,天天清香不斷。

高甲知道石桂這是去軍營裏看弟弟去了,他嘴笨問不出甚來,只得幹等著,久等不來,正預備要走了,手裏捏著東西還不願意給菱角,石桂院裏的姐妹相托,讓他一定要交給石桂的,思量一回正要去,眼見得小道上走過來一男一女。

男的褐色軍衣,女的一件白衫兒,底下一條紫綾裙兒,腰掐得細細的,頭發挽起來,隔得這樣遠,他就知道那人是石桂。

伸頭看見了,幹脆坐著等一等,眼睛看見明月立在石桂身邊,不住說笑,石桂臉上的笑意就沒斷過,走到門邊了,劉婆子歡歡喜喜迎出來,遠遠看見明月,拿小碟兒挾了醬菜出來,遞給明月嘗一嘗:“煩軍爺動動舌頭,這味兒可淡了?”

當兵的俱都吃得鹹,就怕腌的菜味兒淡了,下回可沒這門生意好做,明月應一聲,筷子上還挾著菜,轉頭就問石桂:“你嘗過沒有?你嘗過了,我就不必嘗了。”

劉婆子眼兒來回一梭,掖了手兒笑,一邊一個還真是奇聞,心裏覺著明月生得好,又想著高管事的兒子怎麽是尋常軍戶可比,再往明月緊巴巴的上身一看,又想著還是有力氣的男人好些,花花心思翻了一肚皮,高甲當著明月的面越發說不出話來,把包襖往石桂手上一塞:“給你。”

說完轉身上了身,駕了馬上還回去,明月眼睛尖,一看包袱就是女人用的,看看石桂還跟上去謝一聲,嘴裏叫那人高家大哥,心裏不得勁兒,品咂一回,高家大哥跟吳大哥,還是吳大哥更親近些。

作者有話要說: 上章漏了個關鍵字

可憐的萌月被冤枉了

他還是清白的,原因比較可笑,多虧了孫師兄的話本子上章到現在還沒審核通過不能改,晉江就是這麽神奇,懷總是個不寫肉,但章章都被高審的人……

於是加更一章

啦啦啦

救了秋娘的人,我早就已經寫過了,看你們能不能猜出來那個啥黑羽莊主中了微博抽獎,明天發快遞(一只拖延癥的懷總)

謝謝地雷票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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