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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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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身契

似石桂這個年紀的丫頭,能寫會算識文斷字的,約摸值三十來兩銀子,比全竈丫頭還更賣得出價,春燕是知道她這兩年間才攢的錢,能攢下三十兩來,日子不知得過的多緊巴。

二等丫頭的月例六百錢,一年也不過六七兩銀子,只不過在葉氏的院子裏頭當著差,手上賞賜多些,年裏節裏賞下來的金銀錁子,一季一發的布料首飾,一文不動,倒能攢下這些錢來。

春燕也不問她這些錢是怎麽來的,聽了她的話卻皺起眉頭來,葉文心身邊離不得人,葉氏也是一樣,她自家將要出嫁,繁杏的親事也要定下,玉簪迎春兩個也差多少年紀,一個家裏頭還替著定了親,似石桂這樣的,正好提上來。

春燕挑中的,一個是石桂,一個就是石菊,石菊細心妥帖,貼身侍候葉氏最合適不過,交待她的事兒都能辦的圓,再有個半年提成一等的,也不怕玉簪迎春不服。

這兩個一個管人事,一個管帳目,少一個都不成,葉氏這會和兒要把石桂給了葉文心,春燕就已經擔憂起來,葉氏的身子一年不比一年好了,早些年還能自己理帳看帳,這一年年的病著,連對帳都是她跟繁杏兩個辦的。

更不必說家裏這些大小事務,春燕早就同繁杏商量過了,繁杏此時不過跟石桂一道記記帳,後頭這半年還想教她把家裏的事兒順過一回,一年裏大節二十四小節佛誕更不必提,有意讓她都練練手,等她們倆都出去了,葉氏身這也不至於沒有可用的。

這事兒按理早就該安排起來了,可這兩年家裏事情這樣多,葉氏的身子又不好,一拖二拖拖到如今,又要把她給調出去了。

石桂知道光這一句說不動春燕,春燕滿心只有一個葉氏,光看葉氏給她的嫁妝就知道,鋪妝那一日,春燕的屋子裏頭擺得滿滿當當的,紅漆子孫桶百子千孫帳,這些東西送到婆家去就是春燕的體面,知道的是討了丫頭,不知道的還當是討了哪家子嬌養的女兒回來。

何況春燕還被葉氏放良了,她是一家子在此,一家子放出去不成,單把她放了良,嫁的又是民人,往後春燕的兒子也能讀書考功名。

石桂抿抿唇兒:“擔了惡名出去,再回來也不能替太太辦什麽事兒,春燕姐姐雖沒說,可表姑娘表少爺回來的卻不是時候。”

石桂這兩年裏人也抽頭了,身子也長成了,她本來就生得高挑,此時同春燕立在一處,也不過比春燕矮去半個頭,這麽直直看著春燕,春燕竟想不到反駁的話,是了,若是正正當當回來的,就說石桂去全了恩義侍候葉文心,又何必要賴她些什麽。

“我雖是丫頭,難道就沒個清白名聲了?”這句一出,春燕更說不出話來,點了點頭:“我替你去說,可答不答應都得看太太。”

葉氏沈吟半晌:“她既有這個心願,也不是不能,身價銀子也不必要了,我答應了她了,等過個兩年,就放她出去。”

春燕還待再勸,葉氏已經擺了擺手,宋家能給葉家姐弟最好的安置不過是原來打算的那樣,已然不成了,姐弟兩個難道還能一輩子呆在宋家不成,總要尋個地方安家落戶,她身上日漸不好,自家的身子自家知道,天一熱一冷日子都不好過,說不準就要去見思遠了。

葉氏雖則答應了,可身契卻不是立時就給石桂的,定下兩年,就有兩年的光景,春燕把這話告訴石桂,心裏還在可惜,再轉個念頭,石桂的心總也不在宋家,留得她辦事,也不安穩。

石桂原還當葉氏總該提個三年五載,兩年就能給她身契,已經是意外之喜了,還有什麽不答應的,還有一場戲要跟春燕繁杏一道演。

正逢著月底,繁杏春燕對帳,兩個說得幾筆,便說數目核不上,繁杏便道是石桂接的手她那幾日正在小日子裏頭,告了一天假歇著。

兩個說話,錦荔幾個俱都聽著,錦荔只當石桂出了錯,眉毛一挑就要笑,淡竹石菊卻面面相覷,聽這兩人說話的口吻,倒似不是小事。

春燕著人把石桂叫了來,半掩上房門,一句真一句假,話趕話把戲演了,錦荔聽得咋了舌頭,再沒成想石桂當著春燕還能這樣強,竟一句軟話都不肯說,眨眨眼兒,裏頭已經爭完了。

春燕推開門,滿面寒霜:“你收拾了東西,自家去莊子上頭罷。”

石桂皺皺眉頭,繁杏爭上兩句就先弱下去,春燕也是一樣,這樣的戲不真不足以騙人,不打不罵的,就這麽放走了?等她擡了眼兒,再看廊下立著的,一個個都瞪了眼兒,把染了清涼油的帕子拿出來,才往臉上一捂,眼淚就掉下來。

石桂回屋裏去收拾東西,淡竹唬得臉都白了,不住去拉她:“這是怎麽了,春燕姐姐怎麽就發了這麽大的脾氣,要把你趕到莊頭上去?”

石桂滿口胡說:“她自家要走了,看太太這些日子看重我,心裏頭不樂,難道她還能常久呆著不嫁人不成?”

淡竹趕緊伸手捂住她的嘴,眼眶一圈就要落淚:“這可怎麽好,你先去了,等隔兩日,我替你求求情,春燕姐姐一向脾氣好的。”

這話就是由著春燕說才突兀,若是繁杏跳出來便還罷了,兩個既有帳冊之急,平日裏又一道共事,別個想由頭也還容易些。

等淡竹出去求春燕,石菊才開口,她看一回石桂的臉色,替她收拾起箱子來:“我也不問太太讓你作甚去,總是我不該問的,你可是如願了?”

石桂眼睛還紅著,眼睛辣得不成,一睜眼就要落淚,聽見石菊說,趕緊要往窗子外頭看,石菊笑一聲:“無人在,都不敢過來呢。”

石桂嘆一聲:“這會兒該來查撿我的箱子才是。”這出戲到底太急了,也葉文心那兒離不得人,馬車只怕都在外頭等著了。

東西收拾好了,幾個婆子這才進來,這卻是來真的,她們只得著令兒要把石桂攆到莊子上去,七手八腳的拿了東西,一個還要架著石桂出院子,石桂偏偏這會兒沒眼淚了,急急灌了一口茶,又拿帕子揉眼睛。

她這麽出去算是不體面的,淡竹跟在她身後一程哭,連葡萄得著信都急著趕過來,拉著石桂哭:“你告訴我,是差了多少銀子不對帳,咱們湊一湊補上去罷。”

幾個人演的時候都沒想到這一節,石桂先時的眼淚是假的,看到淡竹葡萄兩個追她,急吸兩口氣,眼睛一熱,胸中似堵了塊大石,只得遠遠沖石菊點一點頭。

鄭婆子趕過來的時候,石桂已經被架到車上去了,她貴重的東西只有一只箱子,車裏卻滿滿堆著東西,石桂一上車立時拿袖子抹眼睛,一路行行停停往城外去了。

趕車的車夫還算是熟人,在高升家的那兒見過兩回,是她兒子,這事兒怕是高升也知道,高升是老太爺的長隨,從上一代起就跟著老太爺了,錦荔諸多不好,葉氏也看過一面去,便是因著這個。

石桂靠在車壁上抹眼淚吸鼻子,外頭一直沒有車響,只聽見車輪子碾過青石板的聲音,好半晌才聽見外頭出了聲:“你別哭了。”

石桂吸著鼻子出神,不敢信她瞞了四五年的事近在眼前了,有一會兒沒回過神來,等想明白這是趕車的在跟她說話,她想了一回,咳嗽一聲:“一時忍不住。”於是外頭便不再說,由著她吸鼻子。

石桂十四了,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紀,因著越發得力,常去跟高升家的回事,往外院去時,外頭小廝眼兒都不錯的盯著直看,石桂在高升家的那兒見過她兒子幾回,卻連他叫什麽都不知道,自來就沒註意過他,只知道葉氏讚過他會辦事。

高升的兒子卻知道石桂,回回看她,她眼睛都不掃過來,瓜子臉大眼睛,一雙眉毛尤其飛揚,話不多說,眼睛卻沒法子從她身上移開去。

再沒想到送的人會是她,他趕了半天車,也不敢跟她說話,石桂也不在意,到出城門之前,車停了一停。

石桂還沒回過神來,外頭遞了個一包松花餅進來,石桂眨巴了眼兒,伸手接過去,還是熱的,一早上就掛著心,到現在什麽東西都沒落肚,聞見香才覺出餓來,取了一只咬上一口,滿口是香,吃了一只,又把另兩個收起來,想著要帶給葉文心吃。

出了城再往南走,快到傍晚,才到了宋家的別苑,說是別苑,不過是個四進的院子,不比金陵大宅,也不比甜水鎮上的老宅,門前沒掛燈籠,院門緊閉,馬車是繞到後門邊才停了下來。

高升的兒子拍了門,裏頭好半晌才有人開門,石桂抱了箱子,一路跟著那人進去,雖是小院,卻也有池有樓,那個老仆原就是葉氏安排下的,當日還想著能把葉文心從葉家接出來,才拾掇出小院來,如今住的還是葉文心葉文瀾姐弟倆個,只物是人非。

樓裏點了一盞燈,石桂推了門,葉文心側了身子坐在燈下,墻上打著個細瘦伶仃的影子,她的身子在燈火映照下,薄得紙片一般。

葉文心側頭看過來,石桂濕了眼眶,叫她一聲:“表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做了個老香港電影畫制的武俠仇殺狗血夢配樂還是六指琴魔……我一定老電影看多了

三年未見物是人非,葉文心走的時候,石桂不過十歲出頭,一個小師傅一個小徒弟,秘秘商量一樁不能為外人道的事,離別的時候還都稚氣,這番再見,眉眼如昨,人卻大不一樣了。

葉文心瘦得厲害,經得牢獄之苦,怎能不瘦,立夏天氣,身上還穿著夾衣,衣裳很舊,漿洗得發白,襟口繡的幾朵花也磨得失了色,袖口都蓋不住手腕,,她臉盤越發尖削,不說不動的時候,看著憔悴惹人憐惜。

別苑裏只留了一房人家看屋子,兩個守門的,一個上竈的,主家還有個十來歲的女兒,葉文心穿的就是她的衣裳。

葉文心來了兩日,屋裏頭的東西大半已經置辦齊全了,別苑裏的人還當是來投奔的窮親戚,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看著都是遭過大難的樣子,便也不多問,只讓這姐弟倆個自家呆在一處。

石桂進了門,葉文心葉文瀾兩個都懨懨的,才從牢獄裏出來,身上總有些不好,又不敢去請太醫來看,只尋幾個行腳大夫,摸了一脈都說身子太虛,不敢用藥,得慢慢料理起來才成,怕一碗藥下去反要了性命。

葉文心怔怔坐著,石桂忍了淚意,進屋子先看床褥枕頭,東西雖簡陋,到底是幹凈的,婆子把家裏帶來的東西拿進來,石桂正抖落開帳子正要掛起來,葉文心搖一搖頭:“不必掛了。”

說著看看石桂,問道:“你可知道瑞葉她們……”說著又閉了口,那院裏頭先還住滿了人的,跟著人就越來越少,分成兩撥,一撥發賣了去,一撥入了教坊。

葉家後來的那兩年裏,是有妾有通房的,原來也不是沒有,只沈氏還在,妾跟開了臉的丫頭都不往跟前湊,等沈氏病了,到病得快不行,這些個自然就沒這麽安分。

葉文心跟葉文瀾兩個住在揚州郊外的莊子上,葉益清身邊自不會無人服侍,提起當妾當通房,若是有孕了,就正經當姨娘。

沈氏過世一年之後,又折騰著要續弦,做兒女的不能管父親的房裏事,兩姐弟住在鄉下,只作不知,到押解進金陵的時候才知道葉益清竟有兩個姨娘兩個通房,沈氏沒了,就是這兩個妾操持著家事。

瑞葉也不知叫賣到了哪裏,她原來只當生死一處,哪知道行到半路換過車,竟同她們越行越遠,被人送到了城外。這會兒想起來腦子裏還嗡嗡作響,也不知道她們好與不好,去了哪裏。

葉文心看著石桂張羅,懸上帳鉤擺起妝奩,又使了婆子把門上的竹簾掛起來,太陽落下去,落日餘暉把小院裏種著兩株石榴花映得越發紅了,石桂從自家箱子裏取出那個舊陶瓶,剪上一把,把那花兒插在這裏頭。

擺到葉文心的桌邊,眼看著她發怔,石桂沈吟得會,把枕頭塞到葉文心的懷裏:“姑娘把枕頭擺到床上去。”

葉文心木木呆呆的,聽見說話便依著她說的辦起來,到回過神來,她自個兒把妝奩梳子都擺好了,捏著木梳苦笑一回:“文瀾是不是立時就要走了?”

石桂還真不知道,她連葉文心是怎麽出來的都不知道,葉氏的打算一件都沒落實,又不敢這時節觸著葉文心的心事,幹脆不提,沒成想葉文心自己問出了口。

她搖搖頭:“只叫我盡快來,甚事都沒同我說,家裏怎麽安排的,且不知道。”

葉文心輕輕嘆一口氣,聲兒壓得極低:“半路出脫,絕不樁好事,家裏已經這樣,難道還要連累姑姑不成?”

石桂不知怎麽回答,幹脆不開口,鋪了被子,又要散開自己的鋪蓋,葉文瀾那兒有高升家的兒子,倒不必她來打理,出去提了水回來,就看見葉文心把她的被子也鋪到床上去,竟很是平整,沖她笑一笑。

石桂點了熏香熏蚊蟲,垂了帳子蓋上薄毯子,外頭連著田莊,這時節正是聽取蛙聲一片,此起彼伏,沒個停歇,倉促間不及掛簾子,外頭月亮明晃晃的,等了許久就是沒有困意。

這一夜卻不論如何都睡不著,旁邊躺著的葉文心卻安安靜靜半點沒有聲息,石桂還當她睡了,伸手一摸,枕頭上一邊涼意,這才覺出她閉了眼睛流淚,身子半點不動,嘆一聲:“姑娘要是想哭,就大聲哭出來。”

葉文心聽得這一句,這才胸膛起伏,一聲聲抽著氣,石桂也想不到什麽話能勸她的,葉文心哭得許久:“早知道,早知道就該把她們都放出去。”也不知道哪個主家買了去。

石桂聽著她哭,葉文心哭到痛處背過身去,口裏嗚嗚咽咽,還抑制著不放悲聲,石桂伸手撫了她的背:“姑娘經過的,我不懂,也勸不了姑娘,可人活著,總要活個指望。”

葉文心哪裏聽得見去,哭上一陣,聲音漸小,外頭的蛙聲一聲比一聲響亮,石桂摸到葉文心身上汗津津的,因著痛哭力竭,起床摸索著給她倒水,連燈都不必點,月亮就好似掛在院墻上似的。

等端了茶到床邊,葉文心已經睡了過去,石桂反倒在床沿上坐了許久,好半天才躺下去,鉆進耳朵的蛙鳴越來越模樣,一聲比一聲低,眼兒一闔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葉文心醒的時候,石桂早已經起來了,院子裏頭悄無人聲,葉文心一時之間分不清今夕何夕,待只見風鈴陣陣,這才坐起來,屋子裏頭煥然一新,石桂把帶來的東西鋪滿了屋子,衣架上還擺著給葉文心預備的衣裳。

石桂端了水盆進來,笑瞇瞇一聲:“姑娘醒了,我打了水,竈上燉了粥,立時就能吃了,姑娘再等等。”

苦難都挨了過來,這會兒聞見院子裏頭的石榴花香,竟一時撐不住要哭,看著石桂裏裏外外的張羅,葉文心自家穿衣洗漱,托盤裏已經奉上了茶。

石桂沒來的時候,葉文心獨自能坐一天,弟弟病著,她就守著,不說不動,也無人打擾,這會兒石桂進進出出,簾子卷起來,太陽光投了一地的窗格影子,一只只蝙蝠投在地上,統共九九八十一只。

石桂盛了粥來,佐粥的只有一碟子醬瓜脯,石桂抹了抹鼻尖上的汗珠:“表少爺那兒我已經送去了,姑娘可有什麽打算?”

宋家是再不能久留的,不論是對葉文心還是對宋家來說,她都不能留在這樣近的地方,若不是早做打算,出了事再想可就來不及了。

葉文心托了粥碗,人怔怔出神:“依我想,把我跟弟弟分開是最好的法子。”查點少了犯人,又是兩個一塊少的,要捉要尋也是一道,頭一家要找的便是宋家。

“立時三刻也不會捉拿,家裏還不知道商量得怎麽樣了。”石桂也說不明白,到底裏頭出了什麽茬子,兩姐弟怎麽個出路,還得看老太爺如何定奪。

宋家也知這事兒趕早不趕晚,盡早把人送到穗州去,就說是海上來的,那地方常有外來人,有傳教的也有做生意的,形形□□,說是倭國高麗仰慕中原教化,再立個戶不難,就隱姓埋名,再不是葉文瀾。

人都死了,這樣的天兒也不會留著屍身,當地焚燒,到底燒了沒燒,只有兩個押解的獄卒知道,報給官衙說人沒了,兩個確是要擔責,可一個少年,本來就饑病交加,再上天氣暑熱,死了再尋常不過。

當地官府上呈報上去,再由著官府報給穗州府,穗州府歸了檔,隔年申報上去,這一圈就算走完了,葉文瀾這個名字,也就死得透透的了。

葉文心的事反不如葉文瀾好辦,葉文瀾那一個是死無對證,由著獄卒報上去,給錢打點的不是宋家,縱查證起來,一時三刻也查不到宋家來。

教坊裏該進去的人一個沒少,也不知道是哪一個頂了葉文心的名頭,事情辦了半半截,宋老太爺猜測著不知哪一位說上一句,底下辦事的不得力,辦出這麽一樁事來。

宋老太爺的法子依舊未變,不獨未變,既叫人欺到了這份上,總歸想著告老,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叫宋家捏著這件事,處處受制於人,不如盡早挑破了瘡口,假的也把她當成真的,還是去托情,把人贖出來,贖出來的就是真的葉文心。

宋家一樣派了人出去,跟著那個假的葉文瀾出城,一路車馬不停,也好吃好喝的供著,口裏稱了表少爺,還要落淚一番,走了一個多月,當時便說犯人年少體薄,走了一個多月才剛到延平府,快要進贛州的時候,人沒能撐過去。

宋老太爺派了高升,高升備下了薄棺,等過了三七才上路,運了一口空棺回來,因是犯人,也不大辦喪事,東寺裏卻替葉文瀾點了一盞長明燈。

還沒等宋老太爺把假的葉文心贖出來,朝裏便有一件喜事,太子妃有了身孕,三個月胎穩了,東宮這才把這喜事宣揚出去。

陳湘寧自當了太子妃,從來挑不出一絲錯處,唯一一樣叫人心焦的,就是成親了三年也沒懷上孩子。

太子頭一年還忍耐著,他知道父親母親看重嫡子,可一年多都沒有,便把自當上太子婕妤太子嬪之後一向不曾沾著雨露的兩個妃嬪臨幸過,依舊沒有,太子妃這一胎,還是東宮裏頭一個喜訊。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看病雖然現代化了很多但還是人多啊辣辣多啊

我以後再也不亂吃了

胃鏡太恐怖了

我保證好好吃,絕不做胃鏡

今天大概可能有二更,大概可能沒二更……

有妹子表示她扔了雷,JJ扣了錢,可是我裏並沒有的妹子們自查一下,別白扣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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