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真正的先天嗎？

看似不過的手舉雙戟，狠狠的朝著塢堡大門砸去而已……一擊之威，竟強大如斯！

“突襲！”方雲好歹也算是見過世面，倒不至於真的看著這個場景就呆滯下去，短暫的驚嘆之後，立刻下達了突擊的命令。

士卒們這才回過神來，幾名大將也是紛紛帶著麾下士卒，朝著塢堡之中殺了過去。

塢堡的主人乃是尉氏縣萬氏，其中嫡長子更是擔任尉氏縣的縣丞，在這尉氏縣也算是真正的話事人之一。不過這萬氏似乎在這一帶真的是囂張慣了，當真有種‘老子天下第一’的氣焰，別的不說，只看著明顯已經僭越的塢堡規模就知道了，他們連漢庭都沒放在眼裏。

不過就算這又如何？投石機都還沒有架設，大門卻已經被典韋突破。大門既破那防禦也沒有任何意義，剩下所謂的巷戰，也不過只是延緩萬氏滅亡的時間罷了。

按照方雲的意思，萬氏嫡系男子全部處死，女丁充入苦役營聽用，若是被黃巾軍士卒選為妾侍則可以進入家眷營幹活，但卻不能夠隨意走動，否則殺無赦。

是的，方雲改變了，他對世家已經完全沒有憐憫的意思。只要膽敢和他對著幹的世家，不管出於什麽理由，都會被他直接滅族，反正根本也不指望他們能夠幫助自己什麽。相反，雙方都結了仇，留著他們聯系親朋故友集體過來找自己麻煩，自己可就真的算是傻X了。

對此戲志才沒有說些什麽，只是念叨‘成王敗寇’這四個字。

“世家與汝何仇，竟要如此？”杜襲卻是一副世家嫡子的氣焰，質問方雲的做法。

“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不為我所用，總有一天會和我對上！”方雲冰冷冷的回答到，這本來就是立場的問題。

“士紳並非都是頑固之人，需要的是耐心勸說而非暴力征服！”杜襲大吼到。

方雲並不生氣，他肯這樣勸諫自己，本身就是態度軟化的結果。只是考慮問題還是站在世家的傳統觀念上，所以想法略微片面。

“子緒，主公是黃巾軍……”戲志才在一旁提點了句。

“黃巾軍必然會被評定，他不能夠一輩子都背負著這個名號。現在的局勢已經偏向漢庭，長此以往這廝只會落得個孤立無援的境地！我不能，把未來賭在一條必死的道路上！”杜襲立刻反駁到，只是話語之間卻是直接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在黃巾軍營地裏面生活了那麽久，要說依然對這支軍隊反感那有點說不過去。最重要的是方雲也沒有什麽對他失禮的地方，實際上待遇而言他這個俘虜享受到的是黃巾將軍級別的待遇，無論是帳篷、飯食還是親軍……只是他身為杜家嫡長子，杜氏最有希望的一代，肩負的可是杜氏一族的未來！

“我並非孤立無援，天下嗷嗷待哺的百姓，就是我的盟友！”方雲大笑，高呼一聲。

“一群什麽都做不了的百姓，你指望他們會幫你處理軍政事務，會幫你治理地方？”杜襲立刻反駁到，這年頭知識權可都壟斷在世家門閥手中。說的嚴肅一些，這些知識的最終解釋權都在他們手中，畢竟這年頭書籍可是沒有標點符號的。

“子緒，你應該多在營地裏面看看。”戲志才笑了笑，卻沒有直接回答他這句話。

其實只要真正下去看看，就會發現每天晚上都會有夜課班，而且已經開始普及拼音和標點符號。另外還有不少寒門士子在教導士卒們識文斷句，真要算起來軍中文盲率正在不斷的下降。

初期其實也不是沒人反對過這樣，一則白天訓練已經夠辛苦，晚上還要學習什麽的，第二天真的還有精力去繼續接受操練嗎？二則士卒出戰總會有傷亡，就算教導他們讀書學習，但若是戰死沙場，那豈非白白浪費一番功夫，卻什麽都得不到？！

方雲卻依然頂著壓力，把這個政策普及了下去，而且明確校級軍官，都必須要接受文化考核才能夠上任，蓋因校尉麾下已有2500人，在關鍵時刻已經是可以獨立領軍二線作戰的程度，若是校尉不同文墨，不懂兵法，到頭來這2500人都被他當成了炮灰，那可就是方雲的損失，也是黃巾軍的悲哀。

把這些想法一個個的說了出去，下面的將領也不好反駁什麽，於是這個制度得以推行。有意思的是隨著夜課的開班，士卒們的學習熱情卻是空前高漲，可見這年頭的人，對知識的渴望是超乎想象的。

杜襲這段時間都忙於政務，又要接受典韋的武技訓練，故而完成一切之後回到帳中就是倒頭就睡，所以對於夜課的事情並不了解。

不過就算他了解了，只怕也是無屑一顧，畢竟一個人的文化底蘊，豈是這樣匆匆而為就能夠培養出來的？沒有數年甚至十數年的學習和實踐，根本就成不了一名合格的官吏。在這點上，世家的子弟每一個都是合格的人才……想不通，方雲為什麽非得舍近求遠？！

實際上戲志才也多少帶著點疑惑，他看得出來方雲打算打破舊有的制度，打破世家門閥對人才的壟斷，但是他到底打算建立一個怎麽樣的世界，怎麽樣的制度，一切都是一個迷。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現在還不是關註這個的時候，只看眼前，如何壯大如何讓漢庭畏懼以至於不敢主動攻打，任其發展才是重中之重。

杜襲最後依然得不到自己的答案，但是他答應了戲志才，有空會在營裏面看看。實際上最終不管結局如何，他都會親自向方雲詢問，因為必須要知道，方雲毒世家門閥的態度到底是怎麽樣的，要知道他杜氏一族何嘗不也是一個世家？！

“主公，繳獲各類糧食合計五千石，繳獲食鹽三四石，其他物資尚未來得及統計！”餘幸興奮的來到方雲的面前，就這次最關註的兩項戰利品匯報到。

聽到這個數字之後，方雲也是松了口氣，營中鹽和糧食用度，至少可以緩和一些了。

“主公，前方三十裏外就是陳留城，是否繼續行軍？”突有偵騎來報，蓋因方雲把偵查範圍擴大到了五十裏內，難免會有匯報延遲的情況。

“清點工作什麽時候完成？”方雲看向餘幸。

“一個時辰內便可！”餘幸回答到。

方雲看了看時間，不多時就是午時，一個時辰之後就是下午兩點。下午要走這三十裏路有點困難，於是示意全軍在塢堡之中休息一夜，他也順便要召開一個遲來的封賞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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