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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章梅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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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章覆仇者歸來(女主出現時,估計是在霓凰選完親。)

話說,林子文文的評論好少的噻~

☆、束州見家長

束州林府後院,一身淡藍色長衫的林應,獨自身形英挺的站在臺階處,若有所思的擡頭望著漫天的瓢潑大雨,似乎在等待著什麽。正出神著身上多了件披風,他回頭,握住拿披風的那只素手。

林樂瑛被他拽著並肩站在一旁後,看了眼沒有半點武將風範的夫君,淡淡一笑:“夫君可是在等離兒?”

“是啊。”林應的眼中似有期待,又有莫名傷感,“離兒有景琰的疼愛,有靜妃和兄長的照顧,還有太皇太後的暗中保護,你我夫妻二人也可安心了。”

“我至今還清楚記得,她剛出生時小臉皺巴巴的模樣,時間過的真快,眨眼間離兒已經要嫁人了。說實話我還真舍不得她……我也終於理解了,當年母親送我出嫁時為何會哭的那麽傷心。”

聞言,林應擡起因常年征戰而長滿老繭的大手,愛憐的為妻子拭去了眼角的淚痕:“都老姑娘了,還當自個兒是三歲小孩啊,動不動就哭鼻子,當心讓咱家女兒和姑爺知道了笑話你這個當娘的。”

走廊盡頭的拐角處,林曦靜靜的站在那兒,會心的看著已快四十的父親安哄娘親的甜蜜情形。自林曦有記憶來,除了軍營帶兵事,她幾乎看不出父親曾是名動大梁的一代梟雄大將,多年來,她所看到的只是個疼愛妻子的普通丈夫。

多少人羨慕一生的夙願,便是願得一人心,白頭不相離。

安頓好隨行的兵士們,蕭景琰頂著雨剛跑進林府後院,卻見微微笑著的林曦又折了回來。對上蕭景琰疑惑的眸子,林曦走過來,伸手抱著了他。如果可以,她想就這樣靠他一輩子。

大雨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待天空放晴,林曦才和蕭景琰帶著禮物,舍了侍從,佯裝成剛到的樣子歡歡喜喜的入了林府。

林家二老瞧著自家女兒和未來女婿,心中惆悵敢無影無蹤,熱情的忙讓下人備下束州地方菜,拉著他們聊東聊西。

被爹娘溺愛長大的林曦,早已習慣了爹娘如此模樣,可蕭景琰不同,宮廷禮節迫使他不得不對對親人們恭恭敬敬的保持著尊卑疏遠,所以當他看到這一幕,還有點不太適應,不過很快已融入其中,享受著曾男子觸及的父母溫情。

用過晚膳,林曦被母親帶回了房間,蕭景琰則陪著未來岳父留在廳客裏對酌。喝的是林曦臨去金陵前釀造的沂源酒。

“景琰。”

聽得林應喚自己,蕭景琰趕緊應聲:“將軍請說。”

林應為其斟滿酒,平靜的問道:“離兒這丫頭很讓你頭疼吧?”

“沒有。”口上說著,腦中卻浮現出二人初次見面的情形。他記得,當是自己對林曦的第一印象,是這女子果真潑辣。

又飲了一杯後,林應將軍語重心長的說:“離兒看著是刁蠻了些,但當你真正了解後,你會發現她是個心思細膩,極重敢情的女子。若非形式所逼,她也不願意聒噪的令人心煩……景琰,我林應就這一個女兒,她既認定了你,我自不好說什麽。但我有一條件,你必須遵守,若你違約,我寧願她孤單終老。”

為人父母,所欲所求無外乎子女的幸福,蕭景琰自是明白:“將軍請說,景琰一定遵守。”

“若有一日,你再娶妻納妾,請你看在離兒對你的情義和林應的薄面上,給離兒一紙休書,讓她遠走天涯。”

蕭景琰一楞,起身行了一禮:“將軍放心,我蕭景琰別無長處,但信守諾言。景琰既許小曦相伴白首之約,就一定會說到做到。將軍若是不信,景琰願意起誓,若有一日負了她,定不得好死。”

林應大驚,忙將他扶起:“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二人坐好,繼續對飲。而另一邊,林曦則被母親帶到了自己住了十五年的閨房。

陳設依舊保持著半年前離開前的樣子,林曦懷念的一一撫過它們,待走到床榻,只見上面竟多了一個絹羅包袱。

“打開來瞧瞧。”

林曦依言打開,原是套精細的婚服。

“娘?”

林樂瑛微笑:“三年前就已著手為你準備了,原以為得過個五六年才能用的到,不想竟早了。”

“謝謝娘!”林曦靠在母親的懷裏,同幼年是一樣抱著她。

林樂瑛輕柔的拍著她的背,小聲問道:“留在金陵,你不後悔嗎?”

確定無人偷聽後,林曦緩緩開口:“景琰,他很好。”

“若有有一日他負了你呢?”

“那就要紙休書,策馬揚鞭,跑去南楚找你和爹爹。”說完,林曦自個兒都覺得嗤笑,她定了定心神,又說,“此次來束州,隨行隊伍中有一半都是陛下的親信,他擔憂我會借此機會送你們離開,為暫時打消他的疑心,娘和爹爹必須隨女兒去金陵,待景琰出使東海,我便可以送你們離開。”

林樂瑛心下感動,又不知該如何表達,只能將女兒抱緊。

直到西窗燈曳,月影成虛,四人才各自回了房間休息。

第二日,天色剛亮,酒還未醒的蕭景琰睡的正迷糊時,忽聽得有人喊將軍府前院走水了,他連忙起身穿衣去看,火勢較大,當他趕到時,林應正帶著林府下人和駐紮在外的金陵兵士們奮力撲救著,半個時辰後,才得以撲滅,所幸並無人員傷亡,這件事也因此便不了了之了。

於束州又呆了三日,好好游玩了一番束州美景後,這天一早,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折回了金陵。因為要照顧體弱的林樂瑛,返回的速度明顯比來時慢了許多,原需五日的路程,足足走了十二日。

剛抵達金陵城下,早有林燮一家和霓凰,以及負責此次招待的夏江前來相迎,眾人圍在一起寒暄了幾句,便結伴先入皇宮向梁帝請安,再參加了當晚準備的盛筵,深夜才返回赤焰帥府,真正的享受親人團聚的樂趣,一起等待著大婚那日的到來。

作者有話要說: 坐等大婚,呃~~林子不會寫粉紅心跳,所以,點到為止,其餘的自己想象~~

各位親們,看出來林曦利用火災做了什麽嗎?

☆、靖曦終大婚

今兒是皇七子蕭景琰與明曦郡主的大婚的日子,天色微微轉亮,金陵城兩邊的街道已站滿了士兵和圍觀的百姓們,更有受過蕭景琰和林家恩惠的,自發組織著隊伍,幫著端茶送酒上菜什麽的。

皇家婚禮繁瑣至極,光是第一步,就令林曦叫苦。

依照祖制,皇子正妃必須在成婚當日一早先進宮拜過皇帝以及後宮中凡是有名號的妃嬪,不出林曦所料,她這一通拜下來,膝蓋疼得差點都直不起來。要不是林殊很有先見之明的給她綁了護膝,估計雙腿早已廢了。

拜完出了宮,林曦回到華燈高掛,紅綢粉飾的赤焰帥府,還沒等她睡夠兩個時辰,舅母母親還有霓凰又進來了,說是要給她梳妝打扮。

林曦當即哀嚎一聲,但一想到今兒是自己的婚禮,便也沒了抱怨,乖乖的任她們打扮。

換上娘親親手縫制的喜服,又戴上舅母為她做的朱釵玉環,待一切弄好,林曦緩緩的從妝臺前站起,嫣然淡笑的看著眾人:“好看嗎?”

“好看。”林樂瑛話剛說完,不舍女兒的她便忍不住眼淚,別開頭哭了起來。

“妹妹,曦兒出嫁,我們應該高興才對。”晉陽公主柔聲安慰著,可眼中卻是滿含淚光。

霓凰看了眼就要哭出來的林曦,微微一笑,勸慰她們:“姑姑們莫再哭了,您二位再哭下去,曦兒妹妹也得哭了。”

“就是就是,大喜的日子,應當高興才對。”二位夫人一聽,立馬止了眼淚,看的一旁的林曦和霓凰忍俊不禁。

正在此時,有下人來報迎親的隊伍已經到了帥府外,眾人聞言,趕緊為林曦蓋上大紅蓋頭,扶著她出了閨房。

“等等!”林曦掀開蓋頭,在眾人不解和驚訝的目光中,快步跑回了房間。沒一會兒,又回來了,只是手裏多了個暗紅紋理的棗木小盒。

她緊緊的握著這個盒子,在喜娘和霓凰的攙扶下,走過鋪滿花瓣紅綢的走廊,跨過高高的門檻。

看到早已等候多時的蕭景琰,霓凰扯了扯林曦的袖子,在她的耳邊小聲道:“靖王殿下今兒真是風姿俊逸。”

霓凰的一句話,聽得林曦驀地臉紅耳熱,但也惹得她忍不住想要一睹風采。他和她因為成婚禮俗已有七日未見了。一路走來,頭上厚重的頭飾壓的林曦脖子生疼,不過她還是強忍著,掀開蓋頭的一角,偷偷看了眼正癡癡望著自己的蕭景琰。

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穿著喜服的蕭景琰,竟比往日領軍時還要抖擻。

放下蓋頭,林曦被霓凰扶過去,交給了早已等候多時的新郎官。

雙手交握的一瞬,林曦明顯感覺到了蕭景琰掌心濕濕的,原來蕭景琰這家夥看似面色如常,實際上早已緊張的手心冒汗。她莞爾輕笑,緊緊的握住,與他的手十指相扣。

對著林燮夫婦和岳父岳母行了一禮,蕭景琰將林曦打橫抱起,舍了那些迎親隊伍,不顧圍觀者驚訝呆楞的表情,直接就這樣大步的走向了不遠處的靖王府。

靖王府內也是一片喜氣洋洋,比林府熱鬧了不止百倍,前院擺滿了酒席,凡是金陵城中有品級的官員都來了。林殊負責幫忙招待客人,本就已經忙得暈頭轉向,蕭景睿和言豫津這兩個活寶,竟還纏著他問東問西,氣的林殊瞬間炸毛。

“都給我安靜點!”

林殊的這一聲吼,不止把正抱著林曦跨火盆蕭景琰吼的一楞,差點燒了喜服。整個前院也安靜了,大家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覷。

新人進門,跨過得拜天地。

“一拜天地!”在喜娘的喊聲中,蕭景琰牽著林曦朝著湛藍的天空彎腰行了一禮。

“二拜高堂!”

因著新人父母低位懸殊,天子與大臣不可同等而坐,所以這第一拜高堂,只能拜梁帝。蕭景琰將林曦扶著走到梁帝面前,跪在蒲團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夫妻對拜!”

當這一聲喊起,蕭景琰和林曦同時楞住了,雖然隔著蓋頭,兩人都無法看到對方此刻的神情,但他們卻心有靈犀包同時伸出右手,緊緊握住後,才開始行禮。

“禮成!”

在一片片驚呼祝福聲中,蕭景琰抱著林曦,走向了臥房。

望著自家妹妹和妹夫遠去,現在人群中的林殊竟有些失神。霓凰看到後,了然的笑了笑,問道:“舍不得曦兒出嫁?”

“沒有!”林殊死鴨子嘴硬,“我巴不得她早點嫁人呢,她一走,我耳根也就清靜了。”

…………

因著蕭景琰還要送梁帝出靖王府,他將林曦抱進來後,剛掀開蓋頭,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上一句,就被侍從叫走了。

林曦倒沒什麽不悅,連著三日只睡了兩個時辰的她眼下困的要死,哪還有心思管那些,屏退了喜娘和雲兒,她連頭飾都沒摘,就直接躺在床榻上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看自己,林曦心裏一激靈,連忙起身坐好,手足無措的望著蕭景琰。

蕭景琰靜靜地看著她,黑眸中溢著滿足和深情,他走了過來,坐在林曦的身旁,伸手撫上了她的發絲,並幫她摘掉了頭飾。

瞬間感覺腦袋輕松的林曦,長呼了口氣,擡眼一笑,挽過蕭景琰的手掌,拉著他坐到桌案旁。

“要做什麽?”

林曦笑而不語,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蕭景琰:“喝了合巹酒。”

蕭景琰笑著伸手去接,沒想到林曦又拿了回去:“不是要喝合巹酒嗎?”

林曦挑眉:“你可想好了,喝了它,從今以後,你蕭景琰可就是我林曦的人了。”

蕭景琰一楞,默然了一會,毫不猶豫的端過酒杯,繞著林曦胳膊,一飲而盡。

林曦正低頭偷笑著,突然又被蕭景琰打橫抱起,不過這一回不是送她進新房,而是此後二人將同睡的床榻。

將林曦輕輕的放好,蕭景琰脫掉了長靴,與她平躺在一塊,撐著腦袋,靜靜的看著她。

被蕭景琰炙熱目光盯的小鹿亂撞的林曦,咬著唇,手指也不由得抓緊了身下的被子。待臉上的燒灼感淡了,林曦側過頭,微微笑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認識的情景嗎?”

“當然記得,那時就因為我說了小殊一句……”

“不是的!”林曦打斷了他,起身拿出那個棗木小盒,打開它,從裏面拿出一塊黑色的帕子,“還記得這個嗎?”

蕭景琰疑惑的展開它,只見上面繡著個針法熟悉琰字,這是靜妃繡給他的,四年前,他將帕子送給了個不小心落水的小女孩。

募地意識到什麽。

“你就是?!”

“沒錯。”林曦點點頭,娓娓道來事情的經過。

原來,她和蕭景琰四年前就見過,那日林曦閑得沒事,跑到束州郊外的河邊釣魚,因不小心踩空落了水,幸好被正巧經過的蕭景琰救起。只是那時蕭景琰忙著趕路,將林曦救起來後,只給了她一身男子的衣服還有那方擦水的手帕便匆匆走了。

“從那以後,我開始學的游水。”

所謂緣分,便是如此。林曦很感謝老天爺讓她和蕭景琰再次相遇。

情之所動,林曦微微一笑,湊近身子,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林曦的臉上再次泛起紅暈,她和蕭景琰一樣,都是不經人事的“孩子”。

許是特釀的合巹酒起了作用,蕭景琰竟在林曦吻完他後,猛地將林曦擁在懷裏,低頭吻住了她嬌艷的朱唇,輾轉吮吸著。

林曦的身子瞬間緊繃,但慢慢軟了下來,她開始試著像喜娘所教授的那樣,慢慢回應著蕭景琰的深情一吻。

呼吸變得越來越紊亂,兩人身上的喜服也漸漸褪盡,又是一輾轉之吻後,林曦緩緩躺在了床榻上,由著蕭景琰壓上身來。

撕裂的疼痛讓林曦忍不住叫出了聲,她下意識伸手環上蕭景琰的脊背,只有抱住他,她才能感覺到心安。

紅燭帳暖,有情人終成眷屬。

作者有話要說:

林子還是個小姑娘,這種畫面只能點到為止,其實葉不會寫。

下一章,開啟瘋狂虐單身狗模式

今天不更了,明天再更

☆、婚後安怡然

繾綣一夜,待身邊的人沈沈睡去,林曦睜開眼睛,看了眼已成油燼的龍鳳紅燭,又看了眼淩亂散在榻下的喜服,她這才露出了屬於新娘子該有的幸福笑容。

知此而後,她林曦便是蕭景琰的妻子了。但高興過後傷感卻湧上心頭,她不知道,爹娘會不會怪她擅自做主改變計劃,將他們提前送到了南楚。

那日林府的大火,是林曦點的。她趁亂讓下人將已被迷暈的爹娘偷偷帶出後院,駕著馬車離了束州。至於現在的“林應”和“林樂瑛”,其實是管家李忠和他的妻子易容假扮的,待天亮,他們將會踏上回束州的旅程,而半個月後,也將傳來束州爆發瘟疫,林家二老不治而死的消息。

她相信,以束州現任縣官的能力,可以將李忠夫婦的“遺體”偷梁換柱,因為那個縣官是林應手下一大將的獨子,亦是林曦自小玩到大的朋友。

想到這兒,林曦心中的陰雨一掃而光,她笑了笑,側過身子,緊緊的抱住熟睡中的蕭景琰,沈沈睡去。

明月漸暗,晨曦微顯,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柩灑在明紅的喜房,林曦本被它照的眼睛生疼,但下一秒,已沒了刺目的感覺。她緩緩睜眼,果然看到眼前多了只為她擋著日光的大手。

林曦莞爾,起身抱住了正坐在床榻邊的蕭景琰。

“我把帳子拉上,你再睡會。”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沈。

“不用了,待會還得去送爹爹和娘親。”林曦正說著,猛地記起什麽,她低頭看了眼□□滿身青紅的自己,羞地趕緊鉆回被子。

“現在害羞,是不是晚了些?”蕭景琰打趣著,伸手拉上了床幔,並喚來雲兒服侍林曦洗漱穿衣。

穿好屬於王妃的宮裝,林曦坐在妝臺前,看著及腰的青絲被雲兒和靖王府的丫鬟們,漸漸綰絡整齊,她的心性也漸漸轉變,成親褪年少,綰發做婦人,今後她已不再是那個可以在爹娘和哥哥懷裏撒嬌的女孩林曦,而是靖王的正妃,一個要陪著丈夫面對洶湧朝堂的勇敢妻子。

她,真正的長大了。

出城送走了“林家二老”,待目送他們身影漸遠後,林曦嘆了口氣,回身看著身側的蕭景琰。

感覺到林曦炙熱的目光,蕭景琰幸福的微微一笑,攬過她的肩膀,並肩往靖王府走去。

“蕭景琰,你給我出來!”

剛走到府門,隱隱約約聽到有人扯著嘶啞的聲音吼著林曦和蕭景琰覺得聽著很是熟悉,連忙快步走到後院一看,竟是頂著兩只大黑眼,且鼻青臉腫的林殊。

林曦和蕭景琰對視一眼後,皆被林殊滑稽的模樣逗的大笑出聲。林曦更是挑挑眉,不忘打趣幾句:“呦~哥,三日不見,怎變成這副模樣了?你這是從金陵城墻上跳下去了,還是又被舅舅在樹上倒吊了一夜?”

林殊哼哼道:“還不都怪你家夫君!”

“關我什麽事?”蕭景琰一楞。

“昨兒晚上,也不知道是誰猴急的想要洞房,所以懇求我幫他擋著那幫鬧洞房的人,害得我惹群憤,打了個半死。可那家夥倒好,對我不管不顧,還由著我在前院的石階上躺了一夜。”

待林殊訴完苦,林曦偷瞄了眼自家夫君,果真看到蕭景琰臉上滿是抱歉。難怪昨夜新房外頭一直安安靜靜的沒有人打擾,敢情原來是有林殊幫忙。

林曦笑了笑,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揚眉問自家的夫君:“我哥說的可是真的?”

蕭景琰尷尬一笑,正欲開口說話,卻聽得自家夫人突然拍手叫好。

“我一直想找個機會揍我哥一頓,可惜我打不過他,今天終於得償所願了。謝謝你,景琰。”說完,林曦靠在了蕭景琰的懷裏,還沖著林殊眨了眨眼,幸災樂禍的樣子氣的林殊跺腳。

林殊犀利的看向蕭景琰,原以為這家夥會說句對不住,那知竟來了句:“小曦高興就好。”

林殊仰天長嘯,這日子沒法過了,看來他也得趕緊向皇帝舅舅請旨,等他和霓凰成婚之後,就不怕蕭景琰和林曦以多欺少了。

說風就是雨,林殊出了靖王府便直奔皇宮請旨,梁帝答應,待他此次征討大渝凱旋歸來之時,便是他和霓凰成婚之時。

蕭景琰出使東海的日子越來越近,為了能和夫君多些時間相處,林曦不再陪著林殊和霓凰出去玩,也不去教蕭景睿作畫,整天就和蕭景琰膩歪在一起,不是一塊在芷蘿院陪著靜妃做吃食,就是兩人坐在一塊翻看書籍,要麽就是在府院對練武藝。這些雖說在外人眼中不過是平平淡淡且枯燥的事情,可林曦覺得,這才是幸福,就像母親和父親那樣。

轉眼已到了最後一日的傍晚,林曦趁著蕭景琰入宮的空檔,親自下廚做了一桌的菜,雖不及皇宮禦廚所做的山珍海味,倒也別走一番滋味。

這頭林曦剛剛做好晚膳,另一頭的蕭景琰已到了靖王府外,他將馬交給下人,急步走至後院,一跨進臥房,就見林曦正坐在軟榻上專心縫制著大氅。

“回來了。”林曦將縫好的大氅抖了抖,為蕭景琰披上,“馬上就入冬了,東海地冷風寒,做件大氅讓你出門的時候禦寒。試試看,暖和不?”

“很好。”蕭景琰握住她被針紮的流血的雙手,眼中滿是愛憐和疼惜,“你女紅不好,怎麽不交給雲兒她們做?疼嗎?”

“沒事的。”林曦為他解去大氅,遞給了一旁的雲兒,待菜食上桌,二人落坐後,她又問蕭景琰,“明兒什麽時候啟程?”

“天一亮就走。”蕭景琰一邊答著,一邊拿起筷子夾了塊紅燒鱸魚,吃了一口,滿意的點起了頭,“府中換廚子了?”

林曦失笑的點點頭,的確是換了,只不過是換成了她這個束州第一美廚娘。

吃過晚飯,天也黑了。想到蕭景琰為了明天出使東海一事忙碌了整整一天,現在肯定渾身疲乏,於是吩咐下人備了熱水,親自服侍他寬衣洗漱。

往熱氣縈繞的水裏倒了幾滴舒緩筋骨的藥水,林曦挽氣袖子,輕輕的幫水中的蕭景琰擦拭脊背。

整整半個時辰,兩人都未說一句話,直到穿上裏衣時,蕭景琰才先開了口:“此去東海,我會盡快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務,爭取早些回來。你若閑得無聊,就進宮陪母妃住著,或者就去烏蘭院找霓凰,再過幾日赤焰軍也要出征大渝了,小殊不在,你們兩個正好可以做伴。”

“知道了。”正在彎腰鋪床的林曦嗔笑道,“都說了不下十遍了,你不累啊?趕緊休息,明兒還得起個大早呢!”

蕭景琰從後背環住了林曦的腰,腦袋抵在肩頭,“不過……休息之前還得做一件事。”

“什麽事?”林曦的耳根子瞬間紅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

床幔落下,衣衫褪盡,紅燭氫燃,帳內一片旖旎。

……

錦旗飄飄,鐵甲燦然,金陵城門樓頂上,林曦在霓凰等人的陪同下,目送著蕭景琰帶領的兵士漸行漸遠,隨著為首那抹身影終是消失,林曦的思緒也跟著陷入沈思。

“在想什麽呢?”霓凰見林曦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發問。

“不知為何,我心裏總有些不安,好像有什麽事要發生似的。”昨夜的那個夢境太可怕了,熟睡中的林曦被驚醒後再也沒有睡著。

夢中的她,身處於一片火海,腳下全是焦屍,有舅舅,有林殊……還有她自己。

“別想太多。”霓凰出聲安慰,“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曦兒妹妹許是太擔心靖王殿下和林殊哥哥了,放心,他們都會平安回來的,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明早還得送赤焰軍呢。”

林曦點點頭,跟著霓凰下了城樓。

作者有話要說:

補了一點,

咳咳,真的不會寫臉紅心跳,林子保證,在二人相認後的情節中,會補上

(相信大家看出來了,林子卡文了,這一章寫的連我自己都不喜歡,唉,林子沒有存稿,所以……)

☆、風起亦雲湧

轉眼已是一月流逝,赤焰軍與大渝戰事吃緊,梁帝擔憂他們出事,特派了謝玉領兵相助,三日後就啟程出發。

入了冬的金陵城寒風刺骨,靖王裏雖生了地暖,裹著胡裘的林曦仍覺得冷,她心裏奇怪,原先的她可是冬日穿秋裝都不冷的,怎的嫁人後竟這般怕冷了,看來,她得找個大夫好好瞧瞧了。

算算日子,蕭景琰已經走了兩個月了,他們夫妻二人雖是相隔兩地,可信確沒斷過,所書之事無外乎是詢問對方的近況。

這天,林曦正照例給蕭景琰回信,被她派出去打探的麝香跑了進來。

前幾日,林曦以雲兒嫁人為由將其送離了金陵城,如今的這個麝香,本是芷蘿院中的婢女,既是青堯的姐姐,亦是聶鋒妻子夏冬的徒弟,是靜妃專門派到靖王府貼身保護林曦安全的女護衛。

林曦放下筆,問道:“可是出了什麽事?”

“回王妃,屬下遵照您的吩咐,秘密監視著夏首尊,果真讓屬下發現了端倪。”

數月前於正陽宮外的不期而遇,雖說林曦並未同夏江講話,可他的那個眼神,卻讓林曦至今回憶起來都膽戰心驚。事後,她又偶遇過一次夏江,只是那次與他同行的並非譽王,而是謝玉。那時林曦明明瞧見他們兩個在密謀什麽,可當她走過去時,二人竟佯裝成對飲交談。所以,事後她便讓麝香對這二人留個心眼。

“近幾日寧國侯府經常初入一額頭有條淡疤的男子,瞧著像是懸鏡司的人,於是屬下偷偷尾隨,發現那人竟是夏首尊的親信。屬下怕被發現,沒有靠的太近,只隱約聽到,他們的對話中提到了赤焰軍和祁王殿下。”

“赤焰軍和祁王?”林曦心裏的疑惑更深了,提他們做什麽?驀然間,林曦有了個不好的想法,難道謝玉和夏江這兩條笑面狐貍要對赤焰軍和祁王哥哥做什麽?

正想著,就見多日不見的言豫津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林曦姐姐,救命啊!”

林曦給了麝香一記眼神,示意讓她退下後,才恢覆平日裏的模樣,打趣道:“怎的?又和景睿闖了什麽禍事,需要姐姐幫你們擺平的?”

“果然是什麽都逃不過姐姐的法眼。”言豫津忙恭維著,嬉皮笑臉解釋,“方才我和景睿本在侯府前院玩潑水的游戲,結果不小心潑失了個刀疤臉的漢子,弄濕了人家懷裏的信封,侯爺見信中字跡全暈,便罰景睿在雪地裏跪著呢。”

冬日裏玩潑水,真有他們的。若是換作林曦,見到自家孩子這般胡鬧,還弄濕了客人的衣襟,肯定比謝玉還生氣。

“景睿受罰,你該去找蒞陽姑姑才對,怎來找我了?”誰不知道,景睿可是蒞陽公主的心頭肉掌鐘寶。

“蒞陽姑姑不在,聽景睿說,蒞陽回頭三日前就不知所蹤了,我們今兒還去問了侯爺,侯爺說蒞陽回頭這幾日身體抱恙,去天去泉山修養了。所以我才來找姐姐。”

“去天泉山修養?!”林曦心中疑惑更重了,前幾日她同蒞陽姑姑一塊從宮裏出來後,就再也沒見過她入宮,但守在侯府外頭的麝香也沒見過她出府。唯一的解釋,便是謝玉在撒謊。

難道?蒞陽姑姑被軟禁起來了。

思及此,林曦俯身,笑面如花的點頭答應:“好,姐姐答應幫你救景睿,不過,你得幫姐姐一個忙。”

言豫津眼睛一亮,激動的問道:“什麽忙?”

“幫姐姐進趟宮,找到禁衛軍副統領蒙摯,就說姐姐約她晚上於靖王府一聚。記住,此事只能有你一人知道,切不可告訴其他人,明白嗎?”

“恩,豫津一定辦到。”說完,人已跑出了靖王府。

待他走後,侯在外頭的麝香進了來,她心思通透,根據剛才林曦與言豫津的對話,她已明白了個大概:“王妃可是要?”

“沒錯。”林曦眸中深沈,“麝香,以你的身手,我給你半刻鐘的時間,可能偷到謝侯爺的信件?”

“可以!”麝香如實答道。

“那就隨我去趟寧國侯府。”

又下雪了,林曦頂著寒風,和麝香深一腳淺一腳地來到了侯府門前。因著林曦每隔兩三天便會入侯府教景睿作畫,府中護衛對她這個靖王妃也甚是友好,漸漸的,不用通報便能讓她進去。

跨進院子,在經過長廊時,麝香身影一閃,隱匿到了假山後面。林曦則面不改色的往景睿受罰的地方走去,她只瞄了一眼,見景睿仍跪在雪中,待謝玉長子謝弼走近,隱在墻角的林曦扔了塊石子瞧暈景睿後,便趕緊往謝玉的書房走去。

言豫津剛才說過,那個刀疤臉的男子被弄濕了衣服,算算時間,這會估計剛剛離開,而謝玉肯定還在書房。

不出半刻,肯定會有人向謝玉通告景睿暈倒一事,麝香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時候偷偷潛入書房,然後在謝玉派人來盯著這兒之前,成功得手。

府中心景睿暈倒而亂,林曦小心的避開下人們,來到蒞陽公主常呆的禪房,們被上了鎖,林曦捅破窗戶紙,瞧見了正躺著軟榻上昏睡的蒞陽。

果然!

林曦眉頭微蹙,繼續小心的繞到前院,出了侯府。

在侯府附近二人約好的小巷等了一會,麝香也回來了,只是她的臉色有些難看。

麝香腳下一個踉蹌,半跪在了地上,林曦這才看清,她的雙腿上竟然是鮮血淋淋,因著她穿著一身黑色月衫,才不易發現。

“謝侯爺和夏首尊密謀,要於梅嶺殺了赤焰軍。他們……還要陷害……陷害祁王殿下。”

正說著,周圍暗兵湧動,竟是謝玉手下的暗衛。

…………

三天了,林曦被關在這裏整整三天了。這三天裏,發生了好多事,謝玉帶領的“增援”大軍已經出發趕往北境,而靖王妃卻在聽聞父母死於瘟疫後,於趕去束州途中不慎跌落懸崖,待找到時,已是面目全非,骨肉斷裂。

林曦知道,那個奔赴束州和跌落懸崖的“靖王妃”是麝香,那個在暗衛湧動時,奮力保護她,卻被一掌拍碎命門的女子。

行軍速度最快也得九日到達梅嶺,而騎著快馬只身只需五日,如果她能想辦法出去,一定能夠趕在謝玉到達之前,報信給林殊他們。

她必須出去。

門窗皆被鐵封死,唯一剩下的只有屋頂了。

費了好大力氣,林曦終於逃出了屋頂,不過……

這是哪裏?

周圍荒草覆蓋,沒有半點人煙,只有滿山的凸起的土堆,林曦瞧著感覺有點像穎州郊外的亂葬場。

林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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