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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覆雨翻雲,三指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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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小花溪。

小花溪是一個青樓,但是並非長安城最大的青樓。

它在長安城,最多只能名列第二。

但是小花溪和別的青樓不同。

因為小花溪裏,只有一個妓女。

整個小花溪,都是為她一個人開的。

憐秀秀,現如今長安城內,甚至是整個天下間,最為出名的一個妓女,色藝雙絕,賣藝不賣身。

天下間,若說誰是天下第一名妓,那當然是尚秀芳莫屬。

但是尚秀芳自從到了洛陽城之後,就成了王宇的禁臠,很少公開演奏。

漸漸的,天下人也猜到了王宇要金屋藏嬌的決心。

而尚秀芳之後,是紀惜惜。

紀惜惜是當年的天下第二妓女,名聲僅次於尚秀芳,還要在憐秀秀之上。

但是紀惜惜比尚秀芳退隱得還要早。

在青樓界,尚秀芳、紀惜惜和憐秀秀這種級別的妓女,就相當於武者中的大宗師。

是沒有人能夠強迫她們的,她們想要贖身,只是一句話的問題。

紀惜惜當年遇到了一位良人,為了他,紀惜惜果斷地拋棄了所有的一切,隨他而去。

在尚秀芳和紀惜惜相繼歸隱之後,憐秀秀和南方杭州的高典靜,一北一南,並稱天下。

這一日,小花溪,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憐秀秀恭迎白先生法駕光臨。”一位白衣麗人俏立在窗戶旁邊,身旁一個古箏在案板放置。

在白衣麗人的身後,同樣站著一個白衣人。

他的衣服,比憐秀秀的更白,白衣白袍白狐裘,白得炫目。

他看上去,甚至比憐秀秀更加的漂亮。

一個男人,居然能夠長得這麽漂亮,也實在是一個異數。

他也來到了窗戶旁邊,和憐秀秀並肩而立,但是卻沒有看身旁這個艷壓北方七省的名妓一眼,而是負手觀天,臨風而立。

憐秀秀見慣了男人為她迷醉顛倒的神色,聽慣了別人恭維的話語,在整個長安城,也沒有幾個男人會對他視若無睹。

秦王李世民也來過這個房間,雖然他隱藏得很好,但是憐秀秀依然看出了李世民目光背後的欲望。

漢王李建成同樣來到過此處,憐秀秀對他的印象更好一些。因為她只從李建成的目光中看到了驚艷之色,而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欲望。

那一刻,憐秀秀就知道,李建成的心中,肯定是有一個人,而且那個人,一定比自己更加出色,出色到李建成可以對其他的女人視若無睹。

憐秀秀最遺憾的是,沒有見到長安城三巨頭中的李沈舟。

但是今日見到了這個男人,憐秀秀才真正的見識到,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對自己的美貌一點都不感興趣的男人。

或者說,這個世間,還有什麽事情什麽人能夠讓眼前的這個男人感興趣呢?

白愁飛。秦王府第一客卿,金風細雨樓唯一的漏網之魚。現如今長安城內,權力幫最大的敵人,今日就這樣單獨的出現在了憐秀秀的閨房之內。

如果讓李沈舟或者柳隨風知道了這個消息,很難保證他們會不會調集力量出手殺掉他。

不過憐秀秀看著白愁飛那完美的沒有一絲瑕疵的側臉,微微一笑,這個男人從屍山血海中走出,自己能夠想到的東西,他哪裏會想不到?

白愁飛忽然出聲道:“以前只聽說秀秀小姐色藝無雙,今日得見仙顏,果然一如傳聞。不知愁飛能否見識一下秀秀小姐名滿天下的箏技?”

“今日秀秀一會兒還有貴客迎門,換成別人,秀秀一定是要推辭的。不過白先生既然開口,秀秀也只能獻醜了。”憐秀秀的聲音低沈優雅,蘊含著難言的魅力。

“愁飛此刻只不過是一個喪家之犬,何德何能,讓秀秀小姐如此另眼相待?”白愁飛嘴中說著貶低自己的話,但是面色卻如同萬年寒冰,亙古不變。

“白先生實在是太謙虛了,依秀秀看來,白先生更像是一只翺翔九天的雄鷹,雖然暫時折翼,但是終有一天,會飛得更高。”

白愁飛微微一嘆,回到了房內,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憐秀秀素手為白愁飛滿上,白愁飛一飲而盡。

金風細雨樓滅亡之後,這是白愁飛第一次喝酒。

上一次喝酒的時候,還是白愁飛初遇蘇夢枕和王小石的時候。

那時,蘇夢枕名滿天下,王小石師出名門,只有白愁飛籍籍無名。

但是那一天,三人義結金蘭,白愁飛和王小石入主金風細雨樓,三人聯手,開始了他們的傳奇。

“你有幾個兄弟?”

“兩個。”

“哪兩個人?”

“你,和小石。”

回想到昔日和蘇夢枕的對話,白愁飛閉上了眼睛。

這麽多年來,他刻意讓自己不去回憶以前的事情,因為他怕這樣會讓自己變得軟弱。

他不想借酒澆愁,因為白愁飛從來不做毫無意義的事情。

他的愁,酒也根本澆不了。

只是今天,白愁飛有了一種放肆一把的感覺。

“叮叮咚咚!”憐秀秀開始了自己的彈奏。

開始幾下箏音有如萬馬奔馳,千軍廝殺,戰意騰騰,但接著箏音轉柔,便若畢生離家的戰士,心疲力累地想起萬裏之外家中的嬌妻愛兒,和溫軟香潔的床鋪。

箏音悠然而止,突又爆起幾個清音,使人凈心去慮。

白愁飛睜開了雙眼,眼神中閃過驚異的神色。

就在這時,一道悅耳的女聲想起:“秀秀的箏技,真是越來越好了,讓姐姐是自愧不如啊。”

憐秀秀的臉上露出激動之色。

她要等的人,終於來了。

一男一女,來到了憐秀秀的房間內。

女子容顏絕色,和憐秀秀相比,也絕不遜色半分,身上更有著成熟女人特有的風情,不是此刻的憐秀秀可以比擬的。

不過白愁飛只是漠然地看了這個女人一眼,就將全部的心神和目光,放在了女子身旁的男人之上。

此人身形雄偉,面貌粗獷豪雄,臉目醜陋,一對黃睛似醒還醉,腰間系著一把長達四尺九寸的利劍,頭發和指掌都比一般人來得纖細,手比普通人長了最少二至四寸。

這個人的賣相比起白愁飛差了何止百倍,但是白愁飛看到他的時候,卻不敢有任何的小視之色。

“‘覆雨劍’浪翻雲。”

“‘三指彈天’白愁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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