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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麻煩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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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去散步嗎?”秦牧隱問。

黎婉思緒有些亂,她想起了一件事,她和秦牧隱成親不久,母親的確來了,卻不是看她,而是想求秦牧隱幫忙舉薦劉晉元,秦牧隱和承王關系極好,朝堂的人都清楚,否則,上一世皇上不會憑著秦牧隱和承王來往的書信就定了二人的罪名。

承王執掌禦史臺,負責監督考核文武官員,在朝中的地位極高,朝堂上甚至有得罪了承王就是斷送了大好仕途的說法。

秋闈,表哥中了進士,不知什麽原因,皇上對這批進士的官職指令一直沒下來,表哥哄了母親找秦牧隱幫忙。

上世,母親來的時候秦牧隱在書房,她一聽說了此事兒,火急火燎帶著母親去書房找秦牧隱,初時,秦牧隱直接回絕了,她氣不過,說了些不好聽的話。

她怎麽說來著,“我不過想你幫襯表哥家一把,於你舉手之勞,你不願幫表哥是不是看不上我,心裏還惦記著夏青青,認為我嫁給你是高攀了,事事都拖你的後腿,夏青青溫柔賢淑知書達禮比我好又如何,我才是你妻子!”

今時想想,上輩子為數不多的實話就在與秦牧隱的爭論中全說了出來,嫁給秦牧隱可不就是高攀了麽。

秦牧隱妥協,不久,表哥在承王的舉薦下入了兵部,不料,就是由承王親手舉薦的劉晉元,害得承王一生監。禁。

她也不知何時劉晉元成了永平侯府的爪牙,投靠了靖康王,若是去了兵部後她心底會稍稍好受點,如果不是,她只能說,劉晉元藏得真好,哄她娘找了承王當靠山,背地為靖康王賣命。

不久前,三朝回門她和秦牧隱回黎府時,劉氏勸她好好過日子,嫁人了不比在家別使小性子,她嫌劉氏啰嗦,找借口去書房尋秦牧隱去了。

那時候劉氏該就想說表哥的事兒了,誰知無意被她躲開了,離兩人回去有些時日了,母親今日才來,想必是表哥等不及了。

想透徹了,她腦子越發清醒,轉頭,若有所思的望著秦牧隱,“侯爺,母親來了,我去靜安院瞧瞧,你,不若回書房看書?”

秦牧隱側目,見她蹙著眉,好似有濃濃的愁緒,淡淡道,“岳母來了,理應給她請安,一起吧!”

黎婉神色一僵,面容愁苦,秦牧隱已經走了,她咬咬牙,追上去,勸道,“侯爺,母親來估計是有事兒相托,你,幫不上忙!”

幫不上忙就別去了,去書房吧。

感覺落在她頭頂的目光變得幽深晦暗,黎婉如坐針氈,隨即又坦然下來,秦牧隱心思通透,必不會應下,去了也無妨。

想明白了,眉心舒展開來,仰頭,對上那雙黑不見底的眸子,黎婉勸道,“侯爺,不用礙著我娘的面兒應下叫你為難的事!”

秦牧隱點頭,走了幾步遠,身形一緩,黎婉以為出了什麽事兒,追上他,就聽他好似自言自語,“吃撐了走太急,肚子不舒服!”

隨即,腳步慢了下來,黎婉揉揉肚子,心中苦澀,兩人齊肩而行,一陣沈默。

還未進屋,就聽到了劉氏的笑聲,黎婉舒展的眉再次蹙成了一團,她拉住秦牧隱的手臂,今天,她拉了兩次,還好,秦牧隱沒露出反感來。

“侯爺,別讓自己為難!”重活一世,黎婉只能盡全力護緊了秦牧隱,償還她欠下的債。

對,是債,老夫人的命,北延侯府一百多人的命,以及,承王一生的自由。

秦牧隱不語,推開門,大步邁了進去,黎婉隨後。

正和老夫人說話的劉氏聽到動靜,扭頭,爬滿細紋的臉堆成了菊花,“侯爺來了?”

秦牧隱身後站著一人,是黎婉,劉氏起身,拉過黎婉,左右端詳,“你婆婆還說你病了,娘瞧著你氣色極好,侯府的水養人,你胖了!”

黎婉心有抵觸,黎家在京中算新貴,劉氏學著大戶人家的規矩,在外不準她們叫她娘,要叫母親,黎婉不認為劉氏自己忘了自己的規矩,該是有求於人故意套近乎。

黎婉心裏難受,斂下眼底的情緒,上前給老夫人行禮,“老夫人,我想念我娘得緊,我帶她去畫閑院坐會,稍後再來陪老夫人說話!”

她難得表現如此急切,老夫人擺手,“不用來了,好好陪你娘吧!”

劉氏有話與黎婉說,心底著急,可面上一派從容,“親家,婉兒這孩子說話直來直去,你別往心裏去!”

責備了黎婉一眼,“娘來和親家說說話,瞧你急得!”

秦牧隱扶著老夫人站起身,將他膝蓋上的毯子遞給江媽媽,“母親,外邊停了雨,天還冷著,你在屋裏走走就好!”

老夫人註重禮儀,秦牧隱明白,她是要送劉氏出去,黎婉也看出來了,半強迫的扶著老夫人坐回去,“老夫人,外邊冷著呢,她是我娘,不會照顧不周!”

強行被壓在椅子上,老夫人哭笑不得,“送到門口就回來!”

黎婉再次搖頭,說不用了。

劉氏也跟著附和,“親家,外邊冷,你註意著,我和婉兒先走了!”

秦牧隱欲跟上,黎婉側身,朝他擠眉弄眼,秦牧隱好似不明白,跟著走了兩步,黎婉擰著眉,欲言又止。

還是老夫人幫了她,“牧隱,江媽媽想繡一座屏風,你給她畫一個花樣子!”

黎婉松了口氣,挽著劉氏手臂走了,心底發疼,府裏就秦牧隱一個男子,老夫人不喜出門,什麽事都交給秦牧隱,畫花樣子也交給他,身為兒媳,她什麽都未分擔,她拖了秦牧隱後腿。

路上,劉氏問她在侯府過得可好,黎婉心不在焉的應著,劉氏發覺她神色不對,探了探她額頭,“怎麽了,是不是身子還沒好?”

“不是,娘,身子好了,就是久了沒見著娘,心裏想得緊!”

劉氏嘆了口氣,“娘也想你,你嫁了人不比在家裏,娘要見上一面也難著了,對了,侯爺房裏可還有其他人?”

黎婉搖搖頭,秦牧隱那方面極淡,哪有旁人?進了畫閑院,黎婉吩咐人倒茶,紫薯站在門口,欲言又止,黎婉左右掃了一圈,估摸著紫晴鬧了起來,紫蘭需要人手。

“紫薯,喚紫馨來伺候,你去幫紫蘭!”

劉氏好奇,“紫蘭做什麽去了?”

黎婉搖搖頭,“沒什麽,侯爺晚上想喝雞湯,紫蘭殺雞呢!”

劉氏收回目光,紫馨進了屋,她接過茶盞,想起紫晴來,“怎麽不見紫晴?我去靜安院的路上還遇著她了!”

黎婉目光冷了下來,稍瞬即逝,平靜道“估計在忙,娘,是不是府裏出事了?”

黎忠卿任刑部左侍郎,前些日子幾人逃獄,聖上大怒,把刑部的人叫到跟前訓斥了一通。

“逃獄的幾人找著了嗎?”

這事兒還是上輩子紫晴與她說的,正逢過年她去雲隱寺上香,想早日懷上孩子,紫晴告訴她有人兩個月前逃獄,雲隱寺地處偏僻,遇上歹人就慘了。

黎婉膽小,心裏怕得要命,何況是一群亡命匪徒,加之紫晴說得嚇人,她立馬歇了去雲隱寺的心思。

再想想,兩個月前的事,紫晴過年才和她說,是不想她去雲隱寺上香求孩子。

她算了算日子,逃獄就這幾日發生的事。

她記得逃獄的人沒找回來,皇上罰黎忠卿在家思過三個月,中間停了俸祿,黎府的銀兩她娘管著,都快捉襟見肘了,她說起此事想分散劉氏的註意,別把心思放在劉晉元身上。

劉氏嘆了口氣,一臉愁苦,要不是發生了逃獄一事,她也不用來侯府,刑部出了事,上邊的人盯得緊,這時候老爺給晉元疏通關系的話,兇多吉少,被禦史臺逮住,官職就保不住了。

“哎,你爹也沒說,早出晚歸,估計還沒找著人,你說說,進了牢,周圍全是官差衙役,怎麽還逃出來了?”黎忠卿在家不說朝堂的事兒,其中細節她也不清楚。

“娘,爹不說也是不想你著急,你別想太多了!”

過了年,皇上才會罰黎忠卿,現在,離過年還有兩月,找著人就好了。

“對啊,有你爹,可你爹日子也不好過,整夜整夜睡不著,聽晉元說,皇上給刑部規定了期限,要是到了期限沒把人抓回來,你爹的仕途就完了!”說起黎忠卿的仕途,劉氏反應過來,叮囑她,“此事你和侯爺露露底,真出了事,讓侯爺幫襯你爹一把,他好不容易混到現在這個位子,不容易!”

黎忠卿三十歲才中舉,又去縣城做了兩年縣丞,要不是皇室的一位王爺路過縣城受了他的恩惠,提攜了一把,今日的黎忠卿說不定還是一個小小的縣丞。

她爹的官職,上輩子在左侍郎處止步,不知是不是受了逃獄事件的牽連。

“婉兒,娘來,是想和你說另一件事,你聽著,看看可有法子!”劉氏不願再說黎忠卿,說起了其他。

黎婉低著頭,神情不明,劉氏沒想等她回答,自顧自說著,“你表哥中了進士你也清楚,舅舅家就靠你表哥支撐了,他讀書努力,你小時候也說過表哥會中狀元,如今皇上的官職調令遲遲沒下,恐其中生變,你給侯爺說說,讓他想個法子,指個官職給你表哥,京裏邊的就成!”

劉氏娘家在鎮上,家境一般,劉氏跟著黎忠卿過慣了京裏的繁華,想把娘家人也接來,可京城到處要銀子打點,劉氏給娘家買了一處宅子已經用盡了法子,生計還得靠劉晉元。

黎婉抿了一口茶,中午吃撐了肚子,還脹得難受,娘背著爹給祖父舅舅家買宅子的事兒她知道,正因為知道,她心裏越發厭惡劉晉元。

“娘,侯爺的事我從不過問,而且,皇上也沒給侯爺官職,侯爺估計幫不上什麽忙,表哥中了進士,官職調令應該也快了,您和表哥說,再等等!”

劉氏一怔,似是沒想到黎婉會回絕她。

一時之間,劉氏失了言語。

黎婉轉移話題問起了府裏其他事,劉氏一一應了,走時,老夫人身邊的江媽媽送了禮品來,黎婉心裏別扭,江媽媽照顧著她的情緒,解釋道“老夫人說了,府裏人少,燕窩,人參庫房多得很吃不完也是送人了,親家人口多,能幫著分擔一些最好了!”

其中還有布匹,玉器金簪。

劉氏上了馬車,黎婉轉身,叫住走到門口的江媽媽,“江媽媽!”

江媽媽身形頓住,轉身,臉上恢覆了正常,不似剛才掛著笑。

黎婉垂下頭,心裏發虛,忘記要說什麽了,想了想,道“我新學了幾樣小菜,中午做給侯爺吃,他說味道不錯,晚上,我做給老夫人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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